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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生之地产大亨 > 作品相关 (4)

作品相关 (4)

,故作鄙夷地说:“拉倒吧,就你还理财呢!给你那个理法,肯定是越理越少。还不如拿去吃点好吃的,比你那样只听个水花强。”

季覃果然气得涨红了脸,停下脚步,说:“嘿,我跟你说,股市的涨涨跌跌是很正常的,入市先亏上一笔,可以更加谨慎地操作,比入市赚一笔冲昏了头脑的强多了。再说,现在的亏,也只是盘面上的亏,我都还没抛呢,亏什么亏?”

见小孩儿真炸毛了,吴澄急忙高举白旗,说:“好好好,说不过你。没亏就没亏吧。”

两人按着地址一路问到了上海的一间有名的古董店“彩云轩”。两人好奇地往里面探脑袋一看,也没啥特别的,几间铺了青砖的大开间房间,房间里摆着几架博古架,架上摆着一些瓷碗花瓶铜壶之类的东西。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四十上下年纪的男子正坐在一个黑漆漆的柜台后面拨拉着算盘,跟电视里的老式古董店铺差不多的感觉。

男子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在圆圆的眼镜镜片下带着探究意味似地打量了一眼看着走进来的吴澄和季覃。

见他们两人一个年轻另一个则还是孩子,穿戴上也没有显露出那种玩家的富贵气或者说纨绔气息,男子马上没了兴致,继续垂头拨拉算盘,没有招徕的意思,只把吴澄季覃两人当作看热闹的外行。

吴澄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

吴澄以前听古董发烧友的爸爸提起过做古董生意的人都是“只重衣冠不重人”的事情,一般来说,古董店的老板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只要一看入店的客人的衣着和气度就能琢磨出客人的购买力并据此计划好向客人推荐什么品质的古董,甚至连能在客人身上赚到多少钱都有打算的。

所以,吴澄和季覃今天出门,专门翻出了各自最好、最体面的衣服穿着,可是,看刚才这情形,老眼毒辣的古董店老板刀子一般的眼神,只需一眼,就将入店的吴澄和季覃划入买不起古董的那一类。

吴澄也就懒得再装相了,径直走到老板跟前,唤了一声:“老板,做不做生意?”

吴澄的声音清越,眼神却很犀利,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霸气。

古董店老板停下了算盘,抬眸看了看吴澄,见这年轻人虽然不像个肯为了一个玩意儿一掷千金的顽主,气度倒是不小,便收了一些轻视之心,微微一笑,道:“您好,请问您是来买古董的,还是来了解一点什么的?”

话虽然说得还算客气,可这古董店老板的言下之意呢就是:二位客官,您要买古董的话就快说,要是把我这里当古董知识普及班问东问西地就省省吧,没见我正忙吗?

吴澄也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是要买,我是要卖古董。就不知道老板你这里收不收?”

老板略微有了点兴致,说:“收啊,我们做生意的哪能不要生意上门?不过呢,是不是古董得看了再说。您不知道,现在好些人自己不识货,把什么假货赝品都拿了来,说是祖传的宝贝,其实也不是为了卖,就为了叫我们鉴定鉴定。您说,这不是加大我们的工作量吗?”

吴澄也顺着老板的话说笑了一番,又说:“嘿,老板,我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你要看了我这个,没准儿要主动要求加大工作量!”

老板笑了笑,说:“哟,这话说得!那我就托福开开眼界啦!”

吴澄转头对季覃说:“拿出来,给老板看看货色。”

季覃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布包,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老板见这珍重而谨慎的姿态,忍不住就屏住了呼吸。

布包打开后,那一尊通体金黄的弥勒佛像瞬时耀花了老板的眼睛,叫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的老板的手都在柜台下不自禁地微微颤动了一下。

老板拼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故作淡然地说:“能给我仔细看看吗?”

吴澄从季覃手里接过弥勒佛像,郑而重之地放在老板的柜台上。

老板在这一行当熬炼多年,一双眼睛简直就是火眼金睛,早就看出这佛像乃是罕见的珍品,却装模作样地拿着个放大镜来来回回地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是什么朝代的?什么材质的?”

吴澄其实也弄不太清楚,不过这时候必须装啊,再不懂也要装内行啊,便含混地说:“朝代可就长了去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反正,是我家祖传的。材质嘛,老板你还能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考我呢呵呵?”

老板的脸色明显热情了起来,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亲切而自然:“古董这玩意儿,可不好说,就是我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敢不谨慎了,您还是给我说说这佛像的来历吧。”

吴澄哪里知道来历?别说他了,就是将这玩意儿交给季娟的老祖辈也未必能说得清楚。吴澄只好说:“这个佛像是我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算是传家宝,绝对是真品,不是手头急着用钱我是不会想要卖掉的。”

老板一听这话,眼珠子一转,说:“那您祖上又是怎么得来的呢?这古董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不能说清楚传承的东西,我们可不敢轻易买。”

吴澄毕竟也在外面混了几年,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听话听音,这就听出来老板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往压价的方向走,便也不动声色地说:“传承不传承的,要是每一样古董都讲究起那些来,你们古董店的生意可就难做了。唐宋元明清,再到民国解放前,经过多少兵荒马乱的年代?能保存下来的大部分只怕都说不清传承了,也不知道是乱世里捡来的还是买来的还是抢来的,总之,现在在我手里就是我的。老板你非要纠缠什么传承不传承的,是哄我不懂呢,还是不想做这笔生意呢?”说着,吴澄就开始收拾,将佛像又装回小布包里,作势要走。

老板见风使舵,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说:“哎,大兄弟,别走啊,我也就是说说。唉,干这一行久了,难免要多个心眼。我是怕你们这个不是祖传的,而是从土里起出来的东西。要知道,盗墓是犯法的,我也不敢买赃货啊。”

吴澄心想:得了吧,就算是赃货,你有钱赚,还不是照买不误?这一套说辞,无非就是为了压我的价而已,当我不知道呢?

吴澄笑着说:“老板你又忽悠我呢?真要是盗墓得来的,我敢拿你这里来吗?早在黑市上就卖了!”

老板呵呵一笑,扬声喊了个人来看着店子,自己则客气地请吴澄和季覃去了内屋,并亲自泡了茶来。

一副要详谈的架势。

吴澄和季覃对视一眼,心里暗暗鼓舞:哟呵有戏啊!看来昨晚上的揣测是真的,看老板这热络劲儿,这佛像还真是个值钱的稀罕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装死的橙子的手榴弹一发,么么哒。

顺便说一下,季覃的确是先动心,但是不会是苦逼的暗恋倒追。(*^__^*) 嘻嘻,咱家聪明的小受自有办法和手段叫小攻乖乖地听话过来跪舔,保证是攻宠受的超级甜文。下面大家就好好看着小覃覃如何成功地猎捕小表舅吧。

☆、第 19 章

接下来,老板就请吴澄和季覃品茶,给他们讲这大红袍茶的来历,又说起他自己早年走南闯北四处寻宝的一些见闻,却只字不提买吴澄和季覃的佛像的事情。

季覃不太明白这里面的门道,见老板老是不说正题,就天南地北地神侃,吴澄也不着急,只是叼着根香烟听着,还时不时地接上一句,季覃不禁心里暗暗发急,偷偷地给吴澄递眼色,意思是要他催促一下老板,看这人到底买不买,要是不买就换别家去问问。

吴澄先是不理会季覃的暗示,趁着老板走到门口和店员说话的功夫才暗暗地攥了攥季覃的手,悄声对他说:“稍安勿躁,这是大买卖,急不得的。”

吴澄一边陪着老板打哈哈,一边暗自观察着,同时在心里琢磨,自己昨天估摸出来的十万块钱的价值是不是低估了啊?这老板兜着圈子说这说那的,无非就是为了杀价呗。呵呵,这些人,鬼得很,想杀价又不明说,故意天南地北地胡扯,和人套近乎,还不是为了博取人的好感,才好谈价格?

怪不得吴澄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说得好,哄人钱财类似于夺人贞操。有些交易,就有些像是男女谈恋爱似地。男的脑瓜里就一个心思,我想娶你做老婆,好给我生孩子做饭。但是,目的虽然明确,策略上却要讲究迂回。看看吧,直不楞登地向吴婶告白“我想和你困觉!”的阿q是被打出门去的,而对着崔莺莺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的张生则得偿所愿,所以,男的都不会明着给女的说老子泡你就为了将来好睡你用你使你,而是陪着说些做些看似风花雪月,实则狗屁不抵的事情来曲线救国,骗了心才好骗人家心甘情愿地给他生孩子做家务。

呵呵,这老板看来是深谙顾客心里,并且身体力行地治店如治家、泡顾客如泡老婆的行家,神乎其神地一通神侃,侃得顾客松了戒心也松了心理价格,他就能挣一笔大差价了!

吴澄心里猜出了老板的意图,却不点破,可沉得住气了,硬是打着哈哈和老板周旋,一点口风不露,最后倒是老板先败下阵来,主动提起话头,问道:“大兄弟,你这个阴沉木的佛像打算卖多少钱?”

吴澄听老板自己就承认了这是阴沉木,心中大乐,越发觉得昨晚上估的十万块钱的价是估少了,但是,到底多少才合适呢,吴澄心里也没数,要不然,冒着被老板赶出去的风险,索性报个狮子大开口的价?就算不成,也好歹摸了个底,免得这传家宝的好东西因为自己和季覃不懂行而卖得个地板价。

吴澄心里主意打定了,先不急着答话,勾勾唇角笑了笑,而后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吸了一口,然后在烟灰缸的边缘磕了磕,徐徐吐出烟圈,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会儿烟圈形成抽象画,这才意态悠然地报了个价:“九十八万。”

昨晚上不是说最多十万的吗?怎么一下子变成九十八万了?季覃心里吃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吴澄,怕被老板看出蹊跷来,又急忙垂下头。

吴澄本来想报一百万的,转念一想,这就像是炒股的心理关口一样,九十八万和一百万只相差两万,但是,给人的感觉似乎要便宜许多,而且,张口一百万或是一千万这样的整数,给人一种漫天要价的、很不专业的感觉,倒是九十八万,显得保守而克制,似乎是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报价,反正给人感觉很靠谱。

老板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说:“九十八万?大兄弟,我这没听错吧?”

吴澄八风不动地坐在内屋的一张硬木如意椅上,笑微微地看着老板,半日都不说话。

老板并不像吴澄预料的那样大怒之下赶人走,他沉默地注视着吴澄,试图用强硬的眼神来告诉他这个价格简直是异想天开。

吴澄毫不示弱地回视着老板。

眼神温和却暗藏机锋,无声地表明着自己同样强硬不推让的态度。

吴澄和老板就这样像两个武林高手一般,手上无招,眼里有招地过了半天招,最终老板败下阵来,垂着头,摸着下巴想了许久,说:“那佛像给我再看看。”

吴澄将佛像从小布包里掏出来,小心地递到老板手里。

老板拿着佛像看了又看,反复婆娑,同时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终于一咬牙,一脸苦大仇深地说:“一口价,五十万。”

五十万!!!季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脸一下子变得红扑扑的。

吴澄在桌子下面踢了季覃一脚,意思是“稳住!”

吴澄在心里快速地盘算,老板这第一次还价就是毫不含糊的五十万,问题是老板还要赚钱,而且古董生意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一笔子赚钱的买卖就够老板吃香喝辣的了!看来这玩意儿没准儿一百万都打不住。我操!开价还是开低了。

吴澄心里一懊悔,越发把价格咬得死死的:“不行啊,老板,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实在是没办法、急着用钱才琢磨着卖呢,若是再贱卖了,就是十足的败家子,以后都没脸给祖宗上坟了。所以,九十八万,少一分都不卖。”

同时,吴澄心里想,老板不买正好,我换一家询价去,下一次报两百万!

老板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跟长白山似地,忿忿地说:“大兄弟,哪有你这样卖东西的?总不是你说一个价,就非得是那个价,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生意嘛,是慢慢地谈出来的,对不对?你要是觉着五十万还低了,我还可以再加点。不过,九十八万就太离谱了。你要是诚心卖,还是诚心说个实在的价格。”

吴澄微笑着摇了摇头,从老板手里把佛像接过来,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包好。

动作是斯条慢理,其中蕴含的强势意味却不言而喻:老子还就是铁嘴不二价了!你买不买,不买就算了!

老板再次败下阵来,说:“哎,大兄弟你别这样啊,好吧,我今儿真是鬼迷心窍了,还就是喜欢你这个佛像!六十万,六十万怎么样?”

吴澄已经将佛像包好了,交到季覃的手里,这才淡淡地说:“我就是个实在的人,说的都是实在的价格,我出去买东西也是人家要多少我就给多少,所以,我卖东西也是一样,你觉得价格能接受,你就买,不能接受,就算了,我另外去卖给识货也肯出价的人。”

老板拦住吴澄,急得说:“哎,你别走啊,听我慢慢说嘛。八十万,八十万怎么样?我这豁出去了!从来没出过这么高的价钱。不信,你去别家问问,你这个佛像,谁要是肯出八十万以上的价格,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这么一说,吴澄不禁略略心动,昨晚上没打磨出来的时候,还当是个垫桌子脚的小破玩意儿,打磨了出来看着有些卖相了,吴澄还想着可能值几万块吧,没想到居然能卖八十万,比之前的预想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吴澄将目光转向季覃,见季覃一脸兴奋的雀跃神情,看情形小孩儿是想要卖的。

吴澄却一把拉住季覃出门,边走边说,“九十八万,少一分钱都不卖!”

老板略一犹豫的时分,吴澄已经将季覃拖走了。

老板追到门口大喊:“得!你们回来吧!九十八万就九十八万!我买了!”

可是,那两人就跟屁股后面有鬼在撵似地,听见老板的声音反而加快了脚步,甚至跑了起来,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老板气得回了店内,骂骂咧咧地说:“混蛋!搞了半天,还是来鉴宝的!又做无用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声地说一句,明天申请停更一天,周四继续,么么哒。

☆、第 20 章

吴澄拉着季覃飞也似地跑过了两条街,钻入一条僻静的巷子,直到确信那古董店老板不可能追上他们了才停下脚步。

吴澄腿长跑得快,季覃就惨了,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地,停下来的时候一张小脸跑得红扑扑的,额角缀着晶亮的汗珠,说话间语调都是断断续续地,胸脯也随之一起一伏:“小舅舅……咱们……那佛像……值……那么多钱啊……太好了……”

吴澄见小孩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就用手给他顺背,边说边笑道:“小财迷!气喘匀了再说话!”

季覃缓过劲儿来了,紧紧地拉住吴澄的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在中午的阳光下飞扬灵动。

吴澄也为季覃高兴,扬唇一笑,说:“这下子你彻底不需要为你妈妈的医疗费和你以后的学费担心了!等你妈妈的手术做完了,回了c城就安心读书吧。”

说着话,吴澄忽然发现小孩儿的脸上尽是汗,就掏了掏裤兜想找个纸巾给他擦擦,可惜掏了半天没掏出一张纸片儿。

季覃不知道吴澄要做什么,看他毛手毛脚地掏裤兜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便扬起脸一笑,唇角翘起,表情生动之至:“多亏小舅舅你帮我……”

吴澄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季覃此时灵动可爱的表情叫他迷惑,又也许是因为一时脑子短路,他居然伸长手指,直接用指头去抹季覃脸上的汗。

季覃的眼睛蓦然睁大。

为这忽如其来的……

这是情难自己的爱意表示吗?

也就是说,不光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意识上应该羞涩地躲开,实际上呢,季覃的身体却诚实地遵循着内心的选择。

季覃柔顺地依附过去,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彼此的胸口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任由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庞,宛如情人之间充满爱意的甜蜜爱抚。

此时的画面可谓赏心悦目,身高体长的英俊青年微微弯腰,手指轻柔而怜惜地抚摸着矮着他一个头的眉目如画的可爱少年的脸庞。

少年的小脸仰着,红润的嘴唇微翘,意若索吻,逗人怜爱。

脉脉的情思,无风自动。

就连昭显着沧桑岁月痕迹的青砖墙壁在中午金灿灿的阳光下似乎也变得柔软而多情。

似水年华,如歌岁月,似乎就在这脉脉无语的对视中。

这一刻,季覃的脸蛋红,心狂跳,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吴澄亦是心有所触,尽管不知道这种不知今夕是何夕,亦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从何而来,却奇怪地希冀这美好到令人恍惚的时刻就这样延续下去。

直到忽然冒出个老太婆端着个水盆路过,顶头看见两人,发出怒骂:“小赤佬,不学好!挡在马路中间摸脸亲嘴,差点叫我撞头!”

老婆婆随即又发出惊叫:“啊!怎么都是男的!同性恋啊!作死啊!”

上海老婆婆的战斗力那是一级棒的,吴澄和季覃在平日的午间和邻居们争夺灶台水龙头的使用权的时候早就领教过了,此时被惊吓了一跳,更是落荒而逃。

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吴澄抱怨说:“那个老太婆老眼昏花,脑子还有毛病,胡说什么!谁是同性恋了?”

季覃没答话,只是低垂着眼睛,耳朵尖上挑着一抹红。

面上羞涩,季覃的心里却愉快地想着:老婆婆是老眼昏花,可是,脑子没毛病哦,上海不亏是开风气之先的大城市,连老婆婆都知道“同性恋”这样的新鲜名词,要是换在c城,一般人会喊的是“耍流氓”吧?

同性恋又怎么了?虽然是同性,只要是真心相爱,就是人类正常的情感,比那些为钱而爱为利而恋的异性恋高尚到哪里去了!季覃并不觉得自己天生是弯的就低人一等。

只不过,身为天生的小0,加上目前还是幼|齿的年纪,季覃希望:那个自己暗暗爱慕的他能主动。

此时,从吴澄的角度看过去,垂目静思的季覃垂下的眼睫又黑又密,小扇子一般,又唇红齿白地,真好看啊。

吴澄忍不住赞叹:“你的眼毛真长,嘴唇还红,跟小姑娘似地。”

季覃本来一肚子欲语还休的心思,听到吴澄这句话却生起气来:搞什么啊?怎么把我看作女的了?

他这是因为一时看走眼了?把我当小姑娘意|淫了一把?

这么一想,季覃很不爽,剜了吴澄一眼,起身就走。

吴澄不明白季覃刚才还很乖的样子,怎么现在忽然不理人了,勾着个头、一个人在前面走啊走的。

吴澄迈前两步,追上季覃,问:“你怎么了?”

季覃情绪低落地说:“没什么。东西没卖出去,心里烦呗。”

吴澄信以为真,便笑着拍了拍季覃的头,说:“烦什么啊?真想卖,还不是分分钟就能卖出去?那老板在我们屁股后面追着喊呢,九十八万,他要了!你想啊,哪有买家赶着卖家的,再说,老板还要赚钱呢,这只能说明,这个佛像还不止九十八万。咱们啊,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把它当个垫桌子角的玩意儿!”

还是钱的魅力大,一说到这个,季覃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似乎感觉到未来的蓝图正在向自己徐徐展开。

有了卖佛像的一大笔钱做起始基金,又有前世的记忆,想不发财都难啊。

吴澄看着季覃,忽然问:“你还是要卖掉?”

季覃点了点头,说:“我前些天有个很好的想法,正愁没钱呢,可巧就遇上这好事了!”

吴澄略略蹙眉,问:“什么想法?还是炒股吗?”

季覃听他这口气似乎很不赞成自己,便解释说:“不完全是炒股,但是,和炒股也有些牵连。”

吴澄叹了口气,说:“这宝贝是你的,本来轮不上我说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这佛像既然是你家祖传的宝贝,不到穷得没饭吃的地步,都不应该随意出手。再说,你卖了祖传的宝贝,去赌那不靠谱的股票,说句不好听的话,还真是愧对祖宗呢。再说,俗话说得好,‘乱世黄金,盛世收藏’,咱们国家的经济是在往上走的,古董会越来越值钱,现在就这么卖了有些可惜了。”

季覃听得垂了头,想了许久,却又抬起头来,坚定地说:“小舅舅,我不是这样认为的。这祖传的宝贝,再怎么珍贵也是个死东西,若是我一辈子守着不卖,将来留给子孙,宁可自己住破屋,穿烂衫,有了发财的机会也抓不住,这宝贝就算是价值连城也就是个符号,它的价值体现在哪里呢?再说了,这宝贝不能变现,放在家里怕被人偷,揣在身上怕被人抢,生活品质得不到一点改善,反而成日担惊受怕地,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呢?与其那样,我宁可现在卖了它,用卖得的钱做点投资,置办起家业来再把它赎回来,然后收藏到保险柜或是银行的保险箱里。”

吴澄平时也算是嘴上来得两句的,遇上季覃就歇菜,被驳得没话可说,叹气说:“你啊……”

季覃转了心思,也不再纠结刚才的事情了,他笑眼弯弯地拉住吴澄的衣袖,说:“小舅舅,你刚才好厉害啊。要再接再厉哦,看看能不能搞到……”

季覃想了想,不确定地报了个数:“一百五十万?”

吴澄无奈地说:“试试吧。不过我要先问问你,卖了的钱你要做什么?炒股吗?那我可是不赞同的,要是你非要那么干,你先去和你妈妈说说这事儿,不然将来她知道了,还怪我看着外甥犯糊涂不拉着劝着,反而火上浇油!”

季覃笑着说:“我妈妈才不会怪我呢,更不会怪你。你看我说我要炒股,我妈妈卖了房子都支持我的。现在这个值钱的佛像也算是飞来横财了,妈妈说,解放前有一次穷得没饭吃,差点就一块大洋卖了的,好险!”

说着,季覃吐吐舌头,调皮地说:“要是那时候卖了,我今天就不能见识到小舅舅你的本事了!”

吴澄才没有被小孩儿的恭维话晃点过去,继续追问:“少跟我甜言蜜语的!说吧,你到底要钱干什么!”

季覃这才说实话:“我……要炒认购证。机会难得,我需要大量的资金,这佛像来得真是雪中送炭。”

吴澄茫然地跟着他重复了一句:“认购证?那是什么东西?”

季覃这两天因为股票被套住,心情郁闷,便开始研究起《证券报》来了,从报纸的一个小豆腐干报道中得知上海即将推出股票发行新办法,即股票认购证,必须凭身份证购买,每本三十元,发售时间仅十日,期间无限量发售,认购证有效期为一年。

别人看到这个报道可能没什么感觉,可是季覃却知道,这个认购证开始发售的时候无人问津,随后抢购热潮席卷沪上,最后原价三十元每本的认购证炒到了每本千元以上,成为造就无数百万元大户的神奇风暴,在后世的股票经典案例中被人津津乐道。

季覃对吴澄解释说:“就是以后买新股票都要有这个认购证,相当于是你去医院看病要先挂号,去舞厅跳舞要买入场券一样。没有认购证,根本买不到新发行的股票,所以,这认购证一定会暴涨。”

吴澄觉得挺不靠谱的,反驳说:“什么啊?认购证还要三十元一本,比股票本身都贵了!你买的那个什么申华电子还值不到三十元一股呢!”

季覃慢言细语地给他继续解释:“这个认购证本身是不值钱,可是,这相当于是抢跑道啊。没有跑道,飞机都飞不上天呢。真的,小舅舅,我跟你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吴澄虽然不赞同卖掉祖传宝贝去炒那什么搞都搞不清楚的认购证,但是,宝贝是季覃的,他又那么铁了心地要去炒,吴澄也只能劝到这个份上了。

吴澄领着季覃又去转了几家古董店,最多的出价一百二十万就再难往上走了,而且,肯出一百二十万的那一家拿不出全部的现金来,说是将番禺路上的一套独栋小洋楼抵作一百万,也就是只肯支付二十万的现金的意思。

吴澄觉得还不错,季覃说的那什么认购证一定会发大财,说得言之凿凿的,吴澄还是觉得太冒险太激进了,现在这样倒是挺好的,换成房子和一部分现金,万一认购证并不像季覃先前设想的那样发财,也不至于一下子折得血本无归。

吴澄便冲着季覃扬眉,意思是上海市的小洋楼哎,以前可是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资本家或是割据军阀能买得起的房子,在十里洋场的上海市,真是不要太洋盘啊。

季覃也有些怦然心动,炒股票炒认购证在目前可以急速暴发,但是,从长远的来说,投资不动产则是高收益零风险,而且是上海的房子,又比一般城市的更具有含金量,再说了,还有二十万的现金嘛,炒炒认购证也够了。

两人当机立断,马上跟着老板去看了他口中描述的价值一百万的小洋楼。

见了房子,季覃大失所望。他听老板说是小洋楼,就真以为是像“爱庐”那样风雅的小洋楼,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确实是独栋的房子,离小洋楼的概念却是相距甚远,其实是老板的祖上自己修盖的一个二层楼高的房子,谈不上格局,更毫无风雅可言。要说呢,也就是地皮值钱,房子本身不具备观赏性,唯有等五六年后拆迁来图升值空间了。

于是,季覃不肯要这房子,只要现金。

老板被磨得没办法,又舍不得这难得的机会,恳求地说:“二位且留步,听我说一句话。你们随便去哪一家问,我敢拍胸口说没有一家是拿得出一百二十万现金来的。但是,我却知道有一个人能一口气拿出来这一笔巨款来。这样吧,我就给你们中间牵个线,我好赚一笔中间费。这中间费不要你们出,买家会出。你们只别吭声就好。你们拿你们的一百二十万,我赚我的中间费,如何?”

吴澄和季覃被老板安置着坐下,老板去了一旁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个电话打了很久。

吴澄因为父亲的缘故本身对古董字画有些微兴趣,而且,这一次“瞎猫遇上死耗子”,居然帮着季覃把一个开始根本看不出名堂的破烂玩意儿的价格炒上了天,顿时自信心爆棚,同时越发对古董珍玩来了兴致。这会儿趁着老板打电话的功夫,吴澄就装得跟个行家一般,背着手在内室里转来转去,一样一样地鉴赏着墙上挂着的和架子上摆着的貌似古董的玩意儿,那叫一个兴致勃勃。

而季覃呢,他对古董不感兴趣,却对自己的古董能卖多少钱很感兴趣。所以,季覃貌似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却竖起耳朵听老板打电话。

季覃努力地听了半天,却是一句都听不懂。开始季覃以为老板说的上海话,心里直纳闷:在上海住了十来天,出门买菜啊和街坊邻居说话啊还有在证券交易所听人家说消息啊什么的,我现在都能听得懂几句上海话了,可是,这老板说的什么,怎么就那么古怪的口音呢,完全听不懂哎。

老板打完了电话,满面春风地过来说:“已经谈好了。客人说要先看看货色,你们稍坐一坐,他大概半小时后就过来。”

半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季覃发现做古董生意的老板个个都能侃,这不,见吴澄对古董感兴趣,老板就极为亲切热忱地给吴澄做介绍。

记得刚刚进门的时候老板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死样子!季覃暗暗地在心里腹诽。

老板约定的客人很守时,刚好半个小时过去,那位客人就到了。

客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个子矮小,,头发秃了大半,剩下的几根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西服笔挺笔挺的,皮鞋也是锃亮锃亮的。

季覃看了老头儿一眼,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反正和季覃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无论是衣着还是举止神态。

这不,老头儿一进门,见了来人,就腰板一弯,鞠了个躬,又说了句季覃和吴澄都听不懂的话。

但是,老板听懂了,也学着客人的样子鞠了一躬,直起腰身后笑得一脸谄媚,说:“哦挪桑,空你其瓦。”

季覃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看着这老头儿觉得怪怪地,原来是“非我族类”!

老头儿是日本人!

吴澄也明白了过来,顿时怒目以示。

作者有话要说: 奉天承运,编编诏曰,此文将于三日后入v,其间不得断更,如有可能,勤更快更。

于是,qaq,偷懒的心思泡汤了,伦家拼了!!!

感谢嫩豆腐和木制音乐盒童鞋打赏的霸王票,大肥章奉上,o(n_n)o ~~

☆、第 21 章

季覃敏感地觉察出吴澄的不虞,在老板催促他拿出佛像给客人鉴别的时候便迟疑着没有立刻去做。

老板见这两人半天没动作,也猜出了一点因由,尴尬地笑了一声,说:“小野先生总不可能东西都不看就掏钱吧?一百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来吧,快拿出来,我给小野先生好好介绍介绍,推荐推荐。”

吴澄手臂一伸,猛然拉住季覃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拖着他往门外走,冷声说:“覃覃,咱不卖了!卖给谁,也不能卖给日本人。”

两人相处多时,季覃现在也摸清楚了吴澄的脾气,很知道吴澄家庭观念重,对家人很好对外人很强硬,骨子里算是一副大男人的性格。这不,都发上脾气了,更是只能顺毛摸不能逆毛撸。

季覃便乖乖地跟着吴澄的脚步走,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地说:“好,那我们就换一家吧。”

老板一见这到嘴的肥肉要飞了,顿时就急了,慌忙拦住他们说:“哎,你们这两人怎么回事的?拿了个东西说要卖,我这围着你们打转,又是鉴定又是谈价又是约人看货,还陪着去看了房子,忙活了一下午!忽然又不卖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这不是耍着我玩吗?缺德了点啊!”

吴澄冷冷地看着老板,觉得这家伙刚才还温言细语地一派儒商派头,这会儿怎么看怎么像汉奸走狗,还连哄带骗的根本不是好人,便厌恶地拂开他的手臂,说:“老祖宗的宝贝东西,子孙要卖也要有个底线:绝不卖给、日、本、人、和、狗!”

季覃怕引发纠纷再闹出点什么事来,赶紧往日本老头儿的方向看,老头儿显然听不懂中文,一脸茫然地往这边看。

老板到底是在这行当上混过许多年的,什么突发情况没见过?这时候面上一点怒气也没表现出来,反而堆上一脸的笑,好言好气地说:“那你想卖给谁去?我也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我也想爱国、不尿鬼子那一壶啊,我也想最好都卖给自家同胞啊。可是……”

老板顿了顿,面上浮出一片无奈之色,说:“可是,也得要自家同胞有那购买力啊!实话跟你说吧,我这店里一个月的成交额百分之九十五都靠外国人,其中百分之七十是日本人买走的。唉,有什么办法,现在就属日本人最有钱,又最爱摆弄咱们中国的古旧玩意儿,还舍得花钱。”

吴澄不为所动,坚持说:“你还是不是中国人?抗日战争的时候,日本人杀了那么多中国人,现在还大摇大摆地来咱中国的地盘摆阔,你要有点骨气,都不该和他们做生意!”

老板一点也不生气,继续陪着笑,说:“那我和谁做生意?小伙子,你不在这一行你不了解情况。实话跟你说吧,咱中国人现在都穷,玩不起古董的,玩古董的都是老外,不是小日本,就是西洋鬼子。要说小日本可恶的话,那西洋鬼子还不是一样地坏?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老黄历你就忘了?你不卖给小日本,卖给西洋鬼子,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自欺欺人而已!”

吴澄愣了愣,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还是坚持说:“那也不卖给西洋鬼子,宁可少卖点钱给咱中国人!”

老板大摇其头,说:“咱中国人?呵呵,咱们同胞现在还都在奔温饱呢,一个月就一百多块钱工资,哪有闲钱买这样的东西?就是攒一辈子的钱也买不起个清朝的瓷瓶呢,更别说你们这价值一百多万的佛像了。”

老板巧言如簧,继续游说着:“嗐,再说了,现在咱们政府都号召要中日友好,增进两国人民友谊,发展两国间经济文化交流,小伙子你看着就是有文化的人,肯定天天看报纸呢,是不是?这个国际国内的形势,你肯定比我知道得多得多。你说说,既然政府都放下了几十年前的仇恨对抗了,朝着互惠互利的方向发展了,你说你一个老百姓却去纠结那以前的事情做什么?政治觉悟那么高,政府也不会表彰你是不是?要我说啊,卖给谁不是卖啊?就是你这里坚持不卖给日本人,宁可少卖点钱卖给咱同胞,没准儿你卖的那同胞一转手就卖给别的日本人了,结果呢,你少卖的钱就白白便宜了中间倒手的人!何苦呢?”

老板苦口婆心地说:“小伙子,听人劝,吃饱饭,你这佛像要卖只能卖给老外,人家是收藏来着。咱中国人啊,有点钱也是追着日本的松下东芝彩电录像机买,谁买你这个啊?一个,买不起,二个,也没有收藏的意识。你要等着自家同胞来买你这个,只怕是等到黄花菜都凉了都未必等得来一个买家!除非你不卖,捂着,等升值,那我也就没啥说的了。至于我呢,不是我不想爱国,可是,我要想靠着这间店面挣钱养家,就只能做老外的生意。要等着有钱的自家同胞来光顾我,我早喝西北风去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也要糊口不是?”

老板说得声情并茂,又句句都在道理上,却叫吴澄听得心烦,索性拉着季覃大步往外走,说:“那就不卖了!宁可喝西北风去!死不了人的!”

老板终于气得跳脚,在背后狂骂吴澄和季覃,“小赤佬!”“港督(笨蛋)!”“瘪三!”之类的上海骂人话不绝于耳。

吴澄拖着季覃的手,走了许久,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才停下来,闷声说:“季覃,对不起,我真是多管闲事,又不是我家的东西,我还拦着你不许你卖……”

季覃连忙说:“没有的事。就是你不拦着我,我也不会卖给那小日本的。”

吴澄默然了半响,问:“可是,你还是想卖?”

季覃确实不想这时候去逆他的龙鳞,不过,认购证这一块肥肉,机会就在眼前,就这样白白错过,也实在是太可惜了。

于是,季覃纠结了,凌乱了,沉默了。

吴澄见季覃垂着头不说话,心里越发失望了起来。

吴澄一直都觉得季覃这孩子挺懂事挺聪明的,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还挺稀罕挺喜欢的,也愿意惯着他,但是,季覃老是这么自己拿了主意就一意孤行、根本不听人劝,有时候也招人烦不是?

想着自己千里迢迢地护送着他们娘儿两个跑上海来,结果是这样,吴澄顿时觉得很没意思,便冷笑了一声,说:“行吧,你家的东西,自然是你想卖就卖,我这不相干的人拦也拦不住!那就这样吧,你自己拿主意。实在要卖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可不想看着。再然后,卖了的话,你有钱了,都请得起保镖了,就不需要我陪着护着了吧?”

说完,吴澄拧身就走。

季覃急忙伸手去抓他的胳膊,一着急,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我哪里说了一定要卖了?你自己就一口咬定了?我不卖!不卖!不卖!”

吴澄正想说话,季覃忽然抱住了他,就像个很小的孩子向长辈撒娇一般,一边拿脑袋使劲往他胸前拱,一边气呼呼地宣言说:“不卖!你别想着随便找个借口把我甩了!门都没有!”

吴澄被季覃这孩子气的语言和动作逗乐了,同时觉得他乖乖听话的样子挺可人疼的,心头一软,便伸手揽住了他,抱着他温言抚慰了一会儿。

一时,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吴澄拍拍季覃的背,说:“走吧,回家。”

见季覃情绪不高的样子,吴澄为了叫他开心,就提议在外面吃晚饭,又问季覃想吃什么。

季覃无精打采地说:“算了吧,家里有菜有肉,回家随便做点什么吃就好,何必乱花钱。”

吴澄逗他说:“今天的佛像没卖不出去,可是它的价值摆在哪里啊,你还是腰缠百万贯的有钱人。别把脸拉得跟长白山似地,高兴点!走吧,我们去城隍庙吃上海小吃去!”

季覃连忙说:“不去城隍庙!那地方人挤人的,别把佛像挤掉了!”

吴澄苦笑了一下,说:“这玩意儿以后得天天揣身上了,还真是个烫手山芋啊。”

然后,两人就近找了一间挂着“全国知名小吃店”的食店落座。吴澄点了几样有名的上海小吃:南翔小笼、锅贴、生煎、糯米藕,又一人要了一碗荠菜馄饨,随后对坐开吃。

因为中午赶时间,两人都没吃午饭,就一个啃了一个面包充饥,这时候正是饿极了的时候。再者,季覃瘦是瘦,却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不是一般地好,吴澄也不弱,不光是三下五除二地将桌子上的好吃的扫荡干净,连第二次加点的都吃得差不多了,反观其他桌的食客,多是细嚼慢咽,文质彬彬的。

吴澄怕季覃没吃饱,说:“你吃够没有?再来点什么?”

妈呀,都加点了一次了还来?季覃往周围看看,小声地说:“还要啊?算了,留得三分饥,才是健康之道。不然的话,我们两个跟饿死鬼投胎似地,这副吃相还不得把周围这些斯斯文文的上海人看呆了?”

吴澄无所谓地说:“切,想太多!饭要吃饱啊。这有什么呢,咱们又不是吃白食,谁管那么宽?能吃说明我们胃口好,消化力强、身体倍儿棒。”

吴澄招手要叫服务员加点,服务员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见了吴澄招手正往这边走呢,却被另一张桌子的客人叫住了。

没一会儿,那客人居然和服务员吵起来了。

吴澄和季覃都好奇地转头去看。

那客人是个二十出头的上海小青年,穿得斯斯文文的,头发还打着发蜡,看着特别精神特别有范儿。

可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有范儿了,透着一股子不肯吃亏的精明气:“哎,你们这店还号称是全国知名小吃店呢,怎么还短斤少两呢?”

服务员大妈不高兴地说:“我们店可是有十多年的历史了,从来都是诚信迎客,童叟无欺,您说话可得有凭有据,不兴胡说的啊!”

小青年说:“谁胡说了?我就是有凭有据。跟你说,这馄饨少了两个。”

大妈奇怪地看着他,说:“少了两个?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

小青年解释说:“一碗馄饨十三个,今天只有十一个,不是短斤少两是什么?”

小青年旁边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在一旁拉着小青年的衣袖,说:“算了,算了,两个馄饨而已,就当少吃了两口,何必和人争执?”

小青年不依不饶地说:“怎么就算了?一碗馄饨就敢少两个,你想想,他们一天卖多少碗啊,大家要是都算了的话,他们还不得发财发死了?”

大妈拧起眉毛,说:“我们这里的馄饨是论碗卖的,不是按着个数卖,不信你看我们的招牌,一碗馄饨一块五毛钱。倒是你这个一碗十三个的算法,是打哪里来的?”

小青年说:“不要狡辩。我来你们这店里吃了五次馄饨,每一次都数了的,前四次都是十三个,就这次是十一个,还说不是短斤少两?”

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间或夹杂着低笑声。

大妈也笑了,不过是一脸嘲讽的笑,说:“哟,吃一碗馄饨都要数数呢,这可太能过日子了!姑娘,你简直是带着放大镜找着的男朋友啊,真是精细啊!算了,今儿算是我们的工作失误,馄饨里馅儿包多了,个数就少了。没事,补给你们,不敢叫你们吃亏。”

姑娘脸皮薄,一下子就红了脸,辩解说:“谈不上是我男朋友,也就是熟人介绍见了几面而已。”

说着,姑娘就拿着小包要走,小青年忙说:“哎,才给你补的两个馄饨还没吃呢!”

姑娘说:“看你的样子我早就饱了!”就匆匆摔手而去。

小青年有些懊恼地说:“嘿,还跟我拧上了!我明明就占着道理的!真是的!”

小青年本来起身想追的,大妈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开了:“为了四个馄饨就掰了个女朋友,啧啧。我要是你女朋友也得和你掰。”

小青年一脸鄙夷地说:“就你那一脸能夹死苍蝇的褶子,还想当我女朋友呢?”

小青年又坐下了,将姑娘碗里的两个馄饨跟自己碗里的并作一碗,没好气地说:“可不止四个馄饨,我都请她吃了不下十顿饭了。哼,要掰可以,饭钱可不能亏了我的,得大家平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我去她单位要钱去。”

吴澄和季覃都是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人类!

说完了,小青年睥睨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说:“看什么看?就是订婚了,退婚还可以要回彩礼呢,我叫她退我饭钱有什么不对?”

吴澄和季覃吃完了出门,回头见那小青年还在奋战碗里的馄饨呢。

吴澄摇摇头,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真是开眼界了!”

季覃哈哈地笑,这才觉得心情好些了,又问吴澄:“假设哈,要是你谈朋友,万一谈崩了,会管人家要回彩礼钱不?”

吴澄睨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我是那么挫的人吗?”

季覃嘻嘻笑着说:“我不知道!哈哈,也许呢。糟了,今晚上的饭钱是你给的,为了以防万一,要不要我把一半的钱给你?”

两人追追打打地玩闹着回了家,洗涮了之后上了床铺,季覃手里握着佛像又发起了呆。

想了半天,季覃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哎,小舅舅,我有个想法,我只是说说,也不一定要那么干。我的意思是,咱不卖它,咱把它拿去典当行抵押,弄点钱出来炒炒认购证,挣了钱就把它赎回来,成不?”

吴澄侧过身,凝视着微弱光芒中、却因为热切的盼望而一片灿亮的季覃的眼,叹气说:“你就那么想炒认购证?我觉得吧,有些事情不宜于过于执著,再说,炒认购证难道是十拿九稳的?万一跟你上次炒股票一样,是你看走了眼呢?”

季覃摇了摇头,咬着唇,坚定地说:“绝不会看走眼,一定能挣钱。”

吴澄的眉峰紧蹙,说:“别的东西好抵押,这个东西却很麻烦。典当行的人没有古董商的眼光,抵押的话,得来的钱肯定不如直接卖掉的多,然后,就算真如你所言,赚到钱了,再去赎这个佛像,你能保证赎回来的就是现在这个?万一被人家掉包了呢?就凭咱们这眼睛和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鉴定得出来?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卖掉呢!”

季覃想想也是,还是歇菜吧,真要被典当行的人掉包了,到时候哭都没处哭去。

吴澄见季覃那心有不甘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说:“你就那么想炒那个认购证呢?唉,说起来,我身上还有些钱,给你拿去炒着玩玩吧。”

季覃眼睛闪了闪,问:“真的?你有多少?”

吴澄说了个数字,季覃极力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失望的表情来,说:“哦,可以买一百本认购证了!也行啊,炒着玩嘛。”

季覃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嘀咕着说:“哎,小舅舅,你那么厉害,都坐上第二把还是第三把交椅了,算是混入高收入人群了吧,怎么才只有几千块钱的积蓄啊?我妈都有一万呢。”

吴澄其实也有些害臊,尼玛钱太少了,在小覃覃面前献丑了不是,却硬着嘴,说:“切!几千块钱还少了啊你妈都工作十多二十年了也才一万块嘛,我又没有那么长的工龄!”

季覃很了解吴澄,他肯说话开玩笑就说明他没有生气,于是抖着胆子、半开玩笑似地说:“那我妈还要养我呢,这就花了一大笔钱了,不过,我以后会好好养我妈的,我妈养我也等于是在给她自己积攒养老的钱了。可是,你不同啊,你在道上混,收入比我妈高得多吧,你又不用养小孩,怎么手里才攒了那么点呢?我觉得你至少应该有两三万块钱才对头,哎,你把钱都花哪了?”

吴澄撇撇嘴,说:“我又不像你那么会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再说了,就只有你要养你妈,我就不养我妈了?我以前挣的钱基本都给我妈了,现在是家里条件好些了,我姐也出嫁了,还能贴补家里,我才不用跟以前一样每月往家里寄钱。跟你说,能攒几千块钱算不错了。再说,钱挣来不就是为了花的吗?趁着现在没人管我,挣了就花呗。”

季覃跟着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说:“没人管你?啥意思?”

吴澄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这都不懂?我现在是单身汉,所以可以尽着自己花钱,等以后有个人在身边了,就交给她管,我还懒得操心呢。”

她?什么她?

季覃先是疑惑,忽然“轰隆隆”脑海里一阵电闪雷鸣,意识到吴澄说的可能是他自己未来的老婆人选,也就是可能会出现的小舅妈,顿时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老陈醋似地。

这段时间和吴澄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季覃因为一直忙着这样那样的,心里也没多想,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他在身边真好,心里安静又宁和,睡觉都踏实多了。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被人抢劫了似地,那叫一个难受啊,百爪挠心啊,偏又说不出来什么。

季覃赌气翻了个身,背对着吴澄磨了好久的牙,忽又翻身回来,正对着吴澄,幽幽地说:“那好,明天把钱都给我,我给你理财!”

以后你都不用操心你的钱没人帮着管了!季覃在心里恨恨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吴澄:一失言成千古恨啊,我不就是说了一句以后的钱都给女朋友管嘛,我那时候不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结果呢,给某个小不点大醋缸听到了!呜呜呜,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整张的人民币了。这该是我这么一位家财亿万的成功人士身上发生的事吗?我说我都没见过后来发行的新版一百块的人民币长啥模样你们信吗?呜呜呜,太憋屈了!

季覃走过来:你在嘟嘟囔囔地嘀咕什么?

吴澄马上变得一脸肃然:我正在给打腹稿,计划明天上电视访谈的时候该怎么给观众朋友们分析下半年的房地产价格走势,总之一句话,房价不会跌,大家快买吧。

☆、第 22 章

贺斌的番外,贺斌是下一章就出场的龙套君

季覃回国半年,在吴澄的瑞阳地产公司当上副总经理,专门负责收购兼并的业务,以每两个月兼并一家公司的速度迅速扩大着公司的规模,以海归、有华尔街背景的超级投手、年薪两百万的光环迅速晋身为瑞阳公司内所有年轻未婚女性首选绩优股,最想嫁的人。

于是,季覃轻易都不敢出办公室的门了,因为会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偶遇”,不是被打翻咖啡就是被撞掉文件,然后被人缠着要负责,烦不胜烦。

吴澄知道后,不无嫉妒地说:“在你来公司之前,享受这些待遇的人都是我啊。以前觉得这帮女的一个个花痴得贼烦人,这忽然一下子不烦我了,还真叫我有些不习惯。”

季覃对着镜子系领带,听完了冲着镜子里的吴澄帅气地一扬下巴,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还想一直垄断广大女同胞们的意淫啊?歇歇吧,等我来给你分担分担。”

吴澄最喜欢看季覃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的骄傲劲儿了,不是上午要赶着开早会,真想把他这样那样,咳咳,昨晚上根本没尽兴嘛……

吴澄忽然开口说:“咱俩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季覃歪着头想了想,说:“十一岁的到现在,十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吴澄走上前,环着他的腰亲了一口,说:“人家说七年之痒,怎么两个七年都过去,我一点也不痒呢?还是这么,见了你就想……啃你!”

季覃笑着推他,说:“滚!我今天和布朗先生有约呢,别叫我迟到。”

吴澄是没痒,可是,有人痒了,不对,准确地说,是被“痒”了。

季覃见过布朗,将沙金公司并购的事情的细节敲定了大部分后,走出布朗长期在假日酒店的包房,去坐电梯。

电梯似乎已经到了,电梯口正有几个男女在进电梯,季覃连忙一个跨步迈入,对着帮忙按电梯的人露齿一笑,表示感谢。

季覃因为长得好,走哪里都很招人看,这一笑就更招人了,惹得电梯里的两位小姑娘一直拿眼睛悄悄地瞄他,还不时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季覃早就习惯了被女孩儿含羞的目光偷看,毫无不适感,只是泰然自若地站着。

但是,有一道目光似乎有些不同,带着慌乱和戒备。

季覃略略纳罕,微微侧头看向那道目光的主人。

咦,看打扮和气质是个熟女啊,不是小姑娘……季覃越发奇怪了起来,一般女人过了二十五岁花痴程度就下降得差不多了,不再为男人的皮相所迷惑,转而在意男人的钱包啊汽车啊固定资产什么的,也就不会随意地盯着一个好看的年轻男人一直看。

季覃忽然想了起来,这女的他见过几次的,这不是贺斌的老婆吗?

季覃正想招呼“嫂子”,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女的见季覃脸上露出见到熟人的表情,越发尴尬,甚至后退了一步,因为没站稳,差点扭着脚踝。

季覃正觉得奇怪,这女的旁边有个男的伸手扶了她一把,柔情脉脉地说:“怎么了?”

呃……季覃马上就明白了,艾玛,居然无意中撞破了奸夫淫|妇,贺斌那煞笔,往日劈腿无数,终于遭报应了吧,他老婆这是红杏出墙了!!!

季覃根本没打算把是非往自己身上兜揽,更不会去告诉贺斌他的脑袋上冒绿光的倒霉事,每天买公司卖公司都搞不赢,管人家被窝里那点事情干嘛呢?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电梯一开门,季覃就匆匆出去了。

然后,季覃就忘记这一档子事了。

过了两天,吴澄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跟季覃提起贺斌的老婆红杏出墙被抓包的事情,季覃一口咖啡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被呛死。

卧槽,不会是我说梦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吧?哎哟,那可真不是故意的。

吴澄挺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季覃说:“我是无意中撞见的。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撞见了他们?卧槽,你没事往宾馆里晃荡个什么?”

吴澄略恼火,“你都可以在宾馆里晃荡,我就不可以?”

季覃拉住他的领带,眼尾上挑,满是挑衅:“我去是办正事,人家老布朗坐轮椅,出门不方便,你呢,老实交代,你为啥去宾馆?”

吴澄只好说:“我没去宾馆啊,是贺斌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要离婚。”

季覃这才松开手,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贺斌?难道是他去宾馆开房正遇上他老婆也开房所以撞见了?呵呵,大家都开房,就相逢一见泯恩仇,家丑还外扬什么,丢人现眼!”

吴澄挨着他坐下,说:“季覃,你对人家贺斌那么大意见做什么?咱们和他是朋友,和他老婆又不是朋友,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倒是向着他老婆说话呢!”

季覃说:“我就是看不得他当初的狂样子,还动不动就唆使你跟他一样当种马,幸好你没被他带坏,要不然我把你钉墙上挂着!”

说了一会儿,季覃又好奇地问吴澄,贺斌是怎么发现他老婆有奸|情的?不会真的是老公老婆各自开房,正好迎头遇见这么狗血吧?

吴澄边说边笑,“贺斌这小子,你还别说,粗中有细,不去当柯南都可惜了。早上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是怎么一层层剥洋葱似地发现他老婆出墙的,真叫我大开耳界。”

原来贺斌出了一天差回来,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床罩换了一个,因为以前的那一床没换多久,而他老婆以前的规律一般是一周一换,所以贺斌心里就疑心上了,但是,他老鬼地没有说,更没有问他老婆,而是跟个猎犬似地满屋里找那一床不翼而飞一般的床罩,愣是没找到。于是,疑心病越来越重的贺斌就去放避孕套的地方查看,这一看,就更不得了了,贺斌记得他出差之前有一盒没用完的,里面还有一片来着,这一下看,原来的那一盒不见了,换了一盒新的,还开封了,数了数,六个装的盒子里面还剩了四片。善于推理和联想的贺斌马上就推算出来,加上原本的一片,和这新开的一盒里少的两片,老婆和奸夫做了三次,由于战况太激烈居然把床罩都弄脏了,到了无法隐瞒的地步,于是,奸夫淫|妇赶在他回家之前把床罩处理了,也许是扔了。

贺斌想到自家老婆居然把奸夫带回家,还做了三次,那男的的体力可比自己强多了,又是嫉妒又是恼怒,百爪挠心一般。可惜光是这两点疑惑也不能证明老婆就出墙了啊。

贺斌想跟老婆离婚,在离婚财产分割上又不想吃亏,便立誓一定要抓老婆的现行,这才求助到吴澄这里,尽管脑袋上戴绿帽很丢人,好歹打小的发小也不是外人,而且贺斌知道吴澄办法多一定能帮忙。

这就是吴澄知道这一档子风流事的由来。

季覃说:“不许给他想办法。要是那一天我没遇上他老婆,他老婆就不会心虚不敢去外面开房,而选择在家里做,于是,也就不会被贺斌发现了,那样的话,岂不是我对不起他老婆了?贺斌这煞笔,自己劈腿无数,被戴绿帽子活该。劈腿者,人恒劈之。”

妻管严的吴澄也很不想管这破事儿,不过贺斌到底是发小,出了这倒霉事不帮忙说不过去,最后吴澄教了个贺斌一个办法侵入他老婆的微信,发现了一些他老婆和那男的私聊的信息和图片,算是证据确凿。

至于最后财产是怎么分割的,吴澄就没管了,只知道以前花心大少的贺斌离婚后萎靡了好久,大约两年后才找着个小学老师结婚,后来就少有以前那样的风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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