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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生之地产大亨 > 作品相关 (3)

作品相关 (3)

,便说:“那你和你妈妈睡楼下,我睡楼上。”

说着,吴澄便将两床垫褥都铺在了底楼的红木地板上,说:“垫厚点,将就睡一两天吧,说不定你妈明天就要开始住院,就马上有床睡觉了,哎,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现在,想睡个床都成了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事情了!真他妈的,等小舅舅以后使劲挣钱,好叫你们有床睡觉啊哈哈哈。”

季覃觉得这俏皮话一点也不好笑,望着吴澄,问:“那你怎么办?没垫褥一个人睡阁楼会冷吧?”

吴澄无所谓地说:“一两个晚上没关系,我不脱衣服睡,再说,还有被子的嘛。以前睡火车上,身上盖点报纸也过得了,你别管我,管好你自己和你妈就行。”

季覃的脸忽然变得很红,小声地说:“我都这么大了,哪好意思还和妈妈睡?小舅舅,我和你一起睡吧,晚上也好暖和些。”

结果就是谁也没在楼上睡,反正都是打地铺,就都在楼下睡了,方便照顾季娟。

吴澄说得他自己体质多好似地,结果到了半夜里到底冷着了,无意识地就将季覃紧紧地抱着取暖,勉强过了一晚。

昨晚上是季娟睡得最早,今天早上也是她最早醒来,看见两小伙子紧紧地搂做一团睡得正香,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不过,看到两床垫褥都在自己这边,也就心下释然了。

一会儿,吴澄和季覃也起来了,拿着毛巾牙刷和脸盘去外面的公用水池盥洗,因为水太凉,季覃问邻居家要了点热水带回去给妈妈用。

吴澄出去买了些早点回来,三个人吃好了,季覃就和妈妈说了一声去证券营业部,买到了股票就回来带妈妈去医院,然后和吴澄一起出门了。

坐公交车往证券所的路上,吴澄看见季覃兴奋得一脸红通通的,不禁好笑,故意泼他冷水说:“你以为去了证券所就有钱捡呢,乐成那样!”

季覃现在和吴澄熟了,虽然嘴上还喊着小舅舅,却是完全把他当同龄人看,也不甘示弱地回嘴说:“就是有钱捡,呵呵,到时候我捡钱,你帮着点数。”

吴澄笑着说:“美得你!”

季覃问吴澄:“你昨天怎么没办一张账户折子?”

吴澄眼睛看着车窗外不断位移着的繁华街道,漫不经心地说:“排队的人一次只能办一张折子,若是我给我自己办了,你妈的就办不了了。”

季覃有些不好意思,说:“倒是害得你花了那么多叫人帮忙排队的钱。”

吴澄笑了笑,说:“没事啊,我要是想炒股票就在你那个户头上炒是一样的,不过,我现在没打算炒股票,说老实话,不看好。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这一次一定会赚点吧,毕竟好人一生平安嘛,娟姐会好的……”

“那你就和我一起炒嘛,至少把来回的路费钱赚到啊。”季覃游说着吴澄。

吴澄却摇摇头,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亏了呢,我手头留着点钱,才把你和你妈带回去。”

季覃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却撇嘴说:“乌鸦嘴!”

吴澄看着季覃笑得眼睛弯弯地,跟一对豌豆角似的,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说:“眼睛都快笑没了!”

两人下了公交车,投身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滚滚人流之中,进了证券交易所的大门。

季覃之所以对股票交易信心满满,是因为他前世正好看了一本书,书名叫《从八千元到二十亿,我的股票投机十年》,作者自称在上交所成立伊始就开始投资股票,虽然也经历了起起落落,最终却是笑傲股林,成为为数不多的能在股票市场中撬得大笔财富的人。在那本书里,作者提到了几个长牛股的经典操作案例,其中就提到了上海的这几只老股票,其中,豫园商城涨得最快最稳,算是“老八股”里的龙头股,在第一波行情里就涨到了每股将近一万块,而豫园商城现在的股价是一千八百元,处于爬坡的阶段。季覃决定就买它了,也不去炒短线,挣那点中间的差价,而是中线持股,等它涨到八千元的时候卖掉,就不去博九千多块的顶点风光了。

这时候买股票,是不能自己交易的,买入和卖出都要填委托单,然后交给场内的工作人员,俗称“红马甲”的来处理,成交了的话就会在告示牌上显示出来。而现在正式股票大热的时候,手里的股票就好似一个会下蛋的金鸡一般,谁舍得卖啊?没有人卖,自然就买不成,所以,季覃和吴澄在交易所呆到早盘收市,无数次去看那告示牌,却是一无所获,别说豫园商城了,就是季覃迫于无奈,想着有什么买什么吧,临时换的几样股票,都没能成交一股。

唉,理想很丰满,现实实在是太他娘的骨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一章很多人都看过了,但是。。。第八章的中段和第九章是新加的,总共6000字,有很多妹纸没有看过啊,赶快去看,很甜蜜哦。

☆、第 12 章

过了两天,季娟的病情诊断下来了。

做了一堆什么组织啊,细胞啊还有后鼻镜检查之类的,医生确诊为鼻咽癌四期,也就是晚期。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季覃倒是也没什么特别难过的表情,只是一直追问医生该如何治疗。

年轻的王医生在镜片后观察季覃,慢吞吞地说:“这个治疗,其实主要看你们家属的意见。要是早期的话,我们院方当然是建议积极治疗,一般治愈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而现在呢,已经是四期了,一般治愈率在百分之二十以下,我们就建议采取保守治疗,可以根据病人的体质采取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式,以中成药为主,通过抗肿瘤中成药物内服,再加上外用及静脉用药等治疗,逐渐恢复病人的人体自我康复能力,控制病情发展和改善症状。”

季覃明白了,这意思其实就是吃点中药养着,反正中药没啥副作用,有疗效最好,没有也怪不到医院头上,是病人免疫力低下扛不过病魔呗,说穿了,所谓的保守治疗,就是听天由命或者说等死的意思。

季覃上半身几乎都伏在桌子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医生,以一种万分恳切的姿态和语气对医生说:“大夫,求求你,想办法救救我妈妈吧,她这一辈子都还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呢……大夫,其实我们可以接受一些稍微激进点的治疗手段,比如作手术什么的。”

医生认真地看了季覃一眼,说:“这个,你一个小孩子恐怕做不了主吧,叫你家大人来。”

吴澄连忙在旁边证明说:“她家里就这一个直系亲属了。”

医生的表情很无奈,说:“那就更难办了,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手术是有风险的,特别是病人已经到四期,做手术的话不一定能治好,却有可能因为感染等原因加速病人的死亡,还有一个风险是治疗费,上了手术台,无论最后治得好治不好,医疗费都是免不了的巨大开支,即便是手术失败,所以,还有人财两空的风险,小朋友,你想清楚了再来。”

季覃说:“不用想了,我带了三万多块钱来,就是来给妈妈治病的。子欲孝而亲不在,钱没了,以后可以挣,妈妈没了,就永远都没有了,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医生听得动容,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诚心,我现在就安排你妈妈入院吧,先观察观察,等她身体调理好了,再动手术。”

入院的预付医疗费是一千块,季覃和吴澄跑前跑后,给季娟办好了入院的一切手续,又买了许多入院需要的日常用品,据医生说,情况好的话要住一个多月,情况不好的话就拖得久了,不过医院不允许家属夜间陪护,所有病人都是由训练有素的护士和护工来照料,故而季覃和吴澄都不需要在医院过夜,而且医院离他们的租住房不远,倒是方便探视。

季娟也没什么说的,只是听说光是入院预付的医疗费就是一千块,有些愁眉不展,喃喃自语说:“不知道这一趟下来要花多少钱,我们单位现在效益差,能报销百分之四十就不错了,唉……”

季覃和吴澄都连声宽慰她别把钱当回事,吴澄笑着说:“钱就像是王八蛋,想它的时候它不来,不想它的时候它自己就来了。”

季覃嘀咕着说:“怎么我就那么喜欢那个王八蛋呢,时时刻刻都想它快来吧快来吧,就没有不想它的时候。”

季娟这才有了点笑模样,说:“谁不想钱呢?”

两人又陪着季娟扯了一会儿淡,吃了晚饭才回去,回到租住房后,季覃坐在地板上,面前一个小板凳,咬着笔头在纸上画着什么。

吴澄走到他身边一看,季覃在纸上鬼画桃符一般,但是出现的最多的就是那几个他想要买的股票名称。

吴澄揉揉他的头发,说:“在担心钱不够用?”

季覃点点头,说:“嗯,我是想多买一些股票,所以,只预留了两千块钱的机动的钱,其他的都存在股票账户里。我知道股票肯定能挣钱,可是,我没想到买股票还会有买不到的,再说,就算是买到了也不能因为只挣到一点钱就抛啊,必须要捏牢了等它涨到一定的价位,所以,我想要怎么在这里找点活儿干干,把这段时间的日常开销挣出来。”

吴澄哑然失笑,说:“你能干什么啊,哪里也不敢雇你个小童工啊?再说,就算有人敢违法雇你干活,你又能挣得了多少钱呢?还有,别忘了,你还要天天去证券交易所盯着股票。”

季覃低声嘀咕说:“可以揽一些在家也能干的手工活儿嘛,你想啊,股票交易所一天才开放四个小时,抛去吃饭睡觉和去医院的时间,每天足有七八个小时是闲着的呢,闲着干嘛呢?不如找点事干。”

吴澄想起那时候父亲入狱,自己也是这般和季覃一样的情形,不禁心生怜惜,说:“要找事情做,也是我去找,你先尽着那些钱用,不够的我给你垫着。”

季覃不安地抬起头,说:“我们都麻烦你好多了。再说,你在这里也不好找工作啊,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要做只能做两三个月,干满试用期就要回去了,试用期的工资都低得吓死人,太不划算了。”

吴澄心里想,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不是看着你着急吗?再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季覃忽然拉住吴澄的手,兴奋地说:“其实,咱们何必找工作?咱们去广场给人擦皮鞋吧,挣得都是自己的,不用被老板盘剥,多好。”

吴澄:“呃……”人大面大的,给人擦皮鞋?也太丢人了!

季覃看穿了吴澄的心思,笑嘻嘻地说:“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叫做穷人和富人的思维方式,穷人的想法是我也想做老板,可是,我没有做老板的本钱,而且,做老板要租铺面,雇小工,有很多风险,还不如打工每月挣工资来得稳当。富人的想法是我为什么要给人打工,本钱再少也要自己做老板,给自己打工,做自己的老板才是人生的追求,哪怕失败,也是一种人生经验,不想做老板的人一辈子不能出头。然后,还举了个例子,一个大姑娘在一所大学门口摆了个摊子修鞋,然后一个大学生来修鞋,看着姑娘白白净净地干这种活儿,有些怜香惜玉,就说,‘一个姑娘家给人修鞋不怕被人家看不起吗’?”

吴澄撇嘴说:“你个小毛孩还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呢?”

季覃说:“别打岔,你猜姑娘怎么回答的?”

吴澄懒洋洋地说:“怎么回答的?难道是做刘胡兰状,慷慨激昂地说:劳动不分贵贱?”

季覃嘲笑地说:“那一套早就过时了!人家姑娘说的是,谁看不起谁啊?你一个大学生穿着破鞋怎么不怕人看不起呢?没有我在这里修鞋,你才是要被人笑话!”

吴澄听他这话说得有趣,便问道,“然后呢?”

季覃说:“大学生不服气了,就问姑娘,人的眼光要看长远一点,你将来想干什么?姑娘就说,当老板。大学生很不屑地说:你没钱怎么当老板?姑娘就说,我这不是正在挣钱吗?像我这样没学历,又没什么专业技术的人,跟你这样的大学生去竞争工作岗位的话,人家肯定要你不会要我,所以,我就不和你争了,只好做老板,等我将来生意做大了,请你来给我打工。”

吴澄听了笑,心里却有了一种顿悟般的感觉,他以前怎么就没有这么想过自己的出路呢?再看看季覃,小孩儿眼睛笑得弯弯地,恍若无心之语。

季覃忽然脸上现出一点神秘的笑容,说:“不过呢,我自我感觉还没那么低端,要去广场给人擦皮鞋,其实,我有个很好的挣钱的主意,有些技术含量,还可以顺带这照顾到股票和我妈妈,就是需要小舅舅你出去跑动一下,怎么样?要不要我们一起干,给自己打工?”

☆、第 13 章

吴澄警惕地看着他,说:“你这个小鬼头名堂特别多,别给我设迷魂套,先说说是什么事。”

季覃挠着头故作憨厚地笑,说:“怎么你老是记着那晚上我忽悠你的话,就忽略了我身上的闪光点了呢?”

玩笑归玩笑,季覃却挪了挪屁股,紧挨着吴澄坐着,将心里盘算好的赚钱大计向他娓娓道来。

原来季覃注意到他们租住房附近有一所小学,这时候的小学中午都不管饭,叫小学生们自己回家吃去。到了十二点,小学生们就呼啦啦地一窝蜂一般出了校门,有些被家里的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或者别的什么亲戚接去吃午饭,而有些家里没有长辈照看的孩子就比较麻烦。这年头一般都是双职工,家里没老人带孩子,孩子的父母忙于工作、分|身乏术,只好给孩子一点钱叫他自己去买午饭吃,吃好了就在校门口玩一会儿等着两点钟开门再回学校。而小孩子呢,多半都是贪玩又喜欢吃零嘴的,家长给的买饭的钱往往没有用来买正餐,有些孩子就吃两个烤串就当作午饭了,还有的则直接省一顿,拿去买拼装机器人之类的小玩具去了,结果就是孩子在学校安排午休的这两个小时里既没有吃好,也没有休息好,甚至有些本身算是好孩子的小学生因为中午这游荡的两个小时跟着坏孩子鬼混而渐渐地成绩下降,叫家长极不放心。

如果,这附近有个托管孩子的地方,供应一顿有营养的午餐,还能提供干净的床铺给孩子休息的话,一个孩子一个月收费二十元,应该不算贵吧?

季覃打量着自己的租住房,觉得可以同时容纳七八个孩子一起休息。就算八个孩子吧,一个月就是一百六,刨去伙食费,应该能赚一百块吧,那就相当于一个大人的工资了,而这个活儿并不难,他只需要提供中午十二点到两点之间的时间稍微看管一下孩子们,还有一顿午饭而已。

吴澄听完觉得季覃简直是异想天开,说:“你想得美!你自己还是个小屁孩呢,还帮着人家带孩子?现在都是一个娃,金贵得不得了,人家家长能放心把孩子交给你吗?”

季覃狗腿地往他跟前凑,说:“所以,这个事情一定要小舅舅你帮忙啊。”

吴澄嗤笑一声,说:“你赶紧熄了那心思,到哪里挣不到一百块钱啊?说出去叫人家笑掉大牙,我吴澄居然沦落到给人家带孩子做保姆的地步!”

季覃一点也不气馁,不徐不疾地说:“切!刚才和你说了半天,你还夸我说得好,会思考来着,现在开始干实事了,你又怕人家笑话了!小舅舅,不要小看修鞋带孩子的小生意,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再说,这个生意不是带孩子,这个要归类到教育培训的行业里面。你刚才也说了,现在实行计划生育,家家户户都基本是一个孩子,家长都可舍得为孩子花钱了。一百块钱是少了点,可是,我们这个生意做起来了,还可以拓展一下业务嘛,比如说,还有一些家长图安逸或者工作忙,巴不得有个地方托管孩子,最好能叫孩子把晚饭和家庭作业的检查啊之类的问题都解决了才好,那我们就可以开展晚上的业务了,对吧,这又是一百块钱的纯利润。对了,还有双休日呢,双休日我们可以提供特长学习的培训班啊,说起来,我的毛笔字写得很好,以前在市里的比赛拿过特等奖的,你呢,你有什么特长?”

吴澄先是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季覃,觉得这小孩太能掰扯了,明明是一件没影的事,还给他说得头头是道的。

还有季覃打蛇随棍上,最后问的那句话,这要是别人,吴澄没准就是嘲讽的一句“我的鸡|巴特长,算不算?”可是,看着季覃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热忱期盼和信任,吴澄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就软乎乎地,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结果就变成一句:“我啊,不就会点功夫啊,你不是知道吗?”

季覃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说:“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了,你的特长是武术!嗯,还是不错的,和我的毛笔字一样,属于传统项目。”

季覃嘀咕着说:“唉,要是我们俩个中谁会点乐器就好了,这个可吃香,最好招徕人了。”

吴澄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却还是不得不给他指出:这活儿一点也不现实,要知道,这可是在上海,就算我是成年人,可以揽活儿做,可是,上海是一个很排外的城市,孩子呢,又都是父母的宝贝,人家怎么会放心把孩子交到一个外来暂住的人手里呢?

季覃点着头,说:“我也考虑到这一点了,所以,明天下午收市之后,我们去一趟居委会吧?”

吴澄惊讶地说:“去居委会干嘛呢?”

季覃说:“请求帮助啊。我和你,在一般的上海人看来是没有信用度的,就算他们再有迫切的需求,可会害怕把孩子放在我们这里万一有什么闪失,所以,光是靠我们自己去揽生意不行,必须要有说得起话,有权威性的地方给咱们证明。”

吴澄简直要发出惨叫:“啊?!!!不要啊!!!最怕和老娘儿们打交道了!!!还是居委会的婆婆级的!!!”

到最后,吴澄还是没能拗得过季覃,第二天把其他事情弄完之后,两人回到屋里后排演了一下苦情戏码,觉得差不多了,季覃就强拖着不情不愿的吴澄往居委会去了。

尽管吴澄心里很抵触,可是,到了地方他还是端正了态度,和季覃两个一唱一和地在居委会大妈们的面前说了来龙去脉,阐述了实际困难等等,听得大妈们一个个点头如捣蒜,不住地发出同情和赞叹的声音。

吴澄说完了之后,一个面相看上去五十多岁,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大妈开口了,“我们居委会是为这一方居民提供服务,便民利民的,本来你们这样的外来户的事情我们是不管的,但是,为人民服务不能有地域偏见,所以呢,你们的这个经济问题,我们能帮着解决就帮着解决一下,这样吧,我们设法给你们提供两份临时工作,工资可能比较低,但是,万事开头难,慢慢地做上路了,以后就会好的。”

卖了一通嘴皮子,吴澄也放开了,心想反正都豁出去丢了脸了,也不在乎再多丢一点,便笑着说:“大妈,我和我外甥先谢谢您了,不过,我知道,您们的工作也难开展,本来工作机会不多,待业青年还不少,这一下子就空出两个工作给我们,怕是有居民要闹,再说,我们也干不了三两个月,到时候还叫您们难办,就不好意思了。我和我外甥还是想自力更生,同时,也解决一下这附近居民的问题,我们的想法是……”

吴澄把打算办小学的午及晚间托管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叫一个声情并茂,这叫一个舌灿莲花啊,听得居委会大妈们由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深以为然,到最后甚至有人鼓掌说:“这个是好事啊,既解决了待岗就业的问题,又解决了家长的顾虑,一举两得。”

一旦有人表态,马上跟着就有人说:“就我家侄孙就在那所小学读书呢,这个午餐和午休确实是个问题,要是你们真能这么办,倒是家长的福音。”

有了居委会的支持,吴澄和季覃的午间托管业务一下子就从空想变成了实际。有了大妈们的热心帮忙询问和推荐,到了晚间就已经有了十多位闻讯而来的家长打电话表明了愿意将孩子弄来托管的意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来了一个多星期了,天天到证券交易所看着厅里的大盘上的数字变来变去,听着人家嘴里跟春天的小树苗一般见天涨的股票,季覃和吴澄是看得见,听得到,就是买不着,急得季覃嘴里舌上长了两三个溃疡,吃东西都痛,说话也跟个大舌头似地。

这几天都有学生来托管,把季覃和吴澄给忙得。别的都还好说,主要是做饭有些麻烦,因为是公用厨房,季覃自己又没灶台,只能蹭房东家的灶用,可是,中午房东家也要做饭,季覃因为要做一群小学生的饭菜就难免耽搁得时间长,一天两天还没事,时间长了,不光是房东脸上不好看,季覃也不自在,最后,还是吴澄想了个办法,除了电饭煲之外还置了一个大电炉子给季覃用,只是电炉子搁不稳尖底的菜锅,每次都要吴澄帮他压着,季覃才好抡炒菜勺,把吴澄给烦得。

今天,大清早一起来,季覃就忙活开了,先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猪肉和韭菜回来,先把韭菜切成碎,加盐、鸡蛋液和菜油混入猪肉馅里拌匀,放在一边,随后又拿面粉兑上水,开始揉面。

吴澄听到楼下窸窸窣窣的响声也起来了,一下楼就看见小孩儿瘦筋筋的两条细胳膊扎着一大团面团正在使劲地揉捏着,一脑门子亮晶晶的汗珠儿,便叹口气把他往旁边赶,说:“大清早地,又折腾什么!唉,我来我来,看你那一点子力气我都着急。”

季覃不让,说:“你先去洗脸刷牙,把手洗干净再来!这是要进嘴巴的东西,可不敢不给人家整干净了!”

吴澄拿着口缸牙刷,肩膀上搭着毛巾出去,五分钟后在公用水池那边把自己倒腾干净了,就三两步跨回家,像搬一张椅子似地直接把小孩儿搬开,说:“滚滚滚!一边儿玩去吧。”

季覃洗了手回来,站在吴澄的身后,嘿嘿地笑着说:“小舅舅,你不是说你不管这事吗?”

不甚明亮的晨光透过窗玻璃照在吴澄年轻的身体上,肌理分明,结实匀称,揉着面疙瘩的手臂上鼓起一团腱子肉,看起来十分强健却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季覃悄悄地将自己的胳膊伸出来,和他的影子比了比,哎,每天吃着一样的饭菜,他就那么结实,季覃怎么就这么瘦不拉几的?

吴澄一边揉面,一边没好气地说:“那还不是一时的气话?我不管,难道干看着你一个人忙活?”

季覃很识相地拍马屁,说:“小舅舅,你可真好。还有,到底是你力气大,几下子就揉好了,反正你都动上手了,索性帮我擀皮子吧?”

吴澄不太会,季覃就演示给他看,说:“就这样,先搓圆了用刀切成小块,压扁了就用这擀面杖擀开,主要往边上擀,这样中间厚边上薄,我才好包。”

吴澄开始擀出来的几张面皮简直是惨不忍睹,季覃都叫他弄回去返工,后面渐渐地熟能生巧,越擀越好,也越擀越快,叫季覃包饺子的速度都比不上他擀皮儿的速度了。

吴澄一边擀面皮儿,一边看季覃包饺子,只见季覃白皙灵巧的手指在面皮中间捻压合拢,没一会儿一个白白胖胖的水饺就捏出来了。吴澄好奇之下也想学着包一个,却不料包饺子比擀面皮难多了,一坨馅包进去,不是这里漏了就是那里流出来了,搞得吴澄最后没了兴致,还是干回老本行——擀面儿去了。

吴澄把皮儿都擀完了,洗干净了手回来,一边抽烟一边看季覃包饺子,又抬眼看表,说:“不急不急,才八点半呢,我们九点出门,你慢慢包。”

季覃数了数皮儿,说:“也就是三十多张皮儿,没问题,要不了半小时,十分钟就齐活了。”

吴澄说:“你怎么好好地想起包饺子给那帮小不点儿吃呢,多麻烦啊,又要擀皮儿又要包馅儿,要不是我在旁边搭把手,你今儿就看着这一大盆面哭吧你!”

季覃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唇角微微翘着,笑容清浅,语气轻快地说:“得了吧又挤兑我。就算慢点,我准能搞定,大不了晚点去交易所呗,反正也买不着股票,赶早去也是白去,不如把这些事弄弄好!我还不是看你每次替我扶锅,弄得一头烟气地,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想包饺子,这样,中午你就不用帮我扶锅了,可以一边儿歇着去。”

吴澄“哈”地一声笑,说:“哟,这还是体谅我呢,那谢谢你了,乖外甥。”

季覃包好了饺子,一一放在一个大筲箕里,摆放整齐。

吴澄说:“你小子还挺能折腾的,那帮小崽子都说呢,说你做的饭菜比他们自己家的好吃,都恨不能晚饭也在这儿吃。哎,我说,你这一手跟谁学的啊?”

季覃这几天变着花样给托管的小孩儿们做饭,但是因为煮饭的条件不好,时间上也比较紧张,毕竟从证券交易所回来都快十二点了,必须要快点打发小学生们吃午饭才行,所以,季覃一般都是提前炖好一大锅海带或是萝卜的骨头汤,再脍上一大盆咖喱牛肉或是番茄圆子之类的大锅烧菜,都挂着浓稠油亮的汁儿,特别下饭,又有汤有肉地很有营养,孩子们都很爱吃,就连吴澄也赞了几次。

季覃当然不可能跟他说这是因为前世里在刘宅的时候经常帮着佣人下厨才练出来的,刘家那帮子王八蛋爱吃,嘴还刁,季覃很受了一些气,却也练出一手好厨艺。

季覃调皮地说:“久病还能医呢,我天天照顾我妈给我妈做饭还能不练出点手艺来?倒是你,也是早早地就出了家门,怎么还不会做饭呢?你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吴澄说:“有啥吃啥呗,我不挑食。得了,赶紧走吧,不然赶不上开盘。”

结果,今天却遇上了好事。

原来,上交所为了遏制投机推行了一项新政策,也就是所谓的千分之三的流量约束控制。新政策规定只有当日某流通股换手率达到千分之三以上的时候,才允许该股票当日收盘股价有百分之一的涨幅。因为这一举措硬性拖住了脱缰野马一般的股价,不许暴涨,故而作为“政策市”的沪市应声而跌,并出现了小量的抛售现象。

季覃知道这个临时政策根本没执行多久就被废止了,而废止的时候被勉强遏制住股价的股票几乎是一飞冲天,所以说,打压有多厉害,反弹就有多高,机会不容错过,便不顾大盘一片绿和周围人的唱衰之声,往委托单上刷刷地填字。

吴澄凑过来一看,见季覃填的委托单上写着“豫园商城单价1781元 买入15股”,便忙拖住季覃的胳膊,低声说:“你疯了?人家都忙着卖呢,你倒好,全押上了?”

季覃小声说:“我们等了十多天,不就是等着买这个吗?机不可失啊。”

吴澄皱着眉峰,说:“我就怕你跳坑里去了,人家都抛呢,你来当接盘侠。唉,这万一掉的不是金子,而是刀子,你说你辛辛苦苦带孩子挣钱,要是都丢这里了,多亏得慌啊?要不,别全买,买个五股先试试深浅?”

季覃固执地摇头,说:“小舅舅,你别拦我,我心里有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澄就只好由着他买了。

这一回托新政策的福,终于成交了。

买到股票之后,季覃卸下了胸口的一块大石头,心情一好,人也活泼了起来,跟吴澄说这说那的,又问吴澄怎么不买,机会这么难得。

吴澄见季覃犟驴似地,压根儿不听他的劝告,心里有些不爽,便嗤笑一声,说:“还是那句话,怕你亏完了没钱回家,我得留着点钱当路费。”

季覃冲着他撅撅嘴,说:“你就是不相信我!哼,等我赚了钱,到时候看你眼红!”

吴澄取笑他说:“都成大舌头了,就少说点话吧,嘟嘟囔囔地,听都听不清,没见我这竖着耳朵听得费劲吗?挺大一孩子了,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人呢?”

两人说说笑笑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点上电炉子,开始煮开水,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吴澄便去学校把托管的小学生们都接了来,正好季覃这边热气腾腾的饺子已经煮好了一盆,端上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实践证明,中国股市“政策市”的别称绝非空穴来风,这新政策一出,股民都闹腾得不行,说是要一天的换手率达到千分之三才能有百分之一的涨幅,跌幅可是没限制,感情是只许跌不许涨呢?这不是坑投资者的钱吗?于是,别说其他的股票了,就连一直涨势喜人、价格坚|挺、素有皇家股票之称的“豫园商城”都开始跌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居然跌了百分之五下来,等于是季覃才投入股市的三万元一下子就亏损了一千五百块。

要说季覃心里不懊恼是不可能的,他虽然知道这股票的价格最终能站上九千多元的高点,可是,一入场就亏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妙。

两人在证券交易所一直看到十一点半收市,所有的股票都呈现出反弹无力的疲软走势,吴澄看了一眼怅然若失的季覃,说:“走吧,回去还要忙活呢。”

季覃闷闷地答应了一声,跟在吴澄身后走出了交易所的大门。

吴澄一直不是很看好股票,总觉得是唬人的玩意儿,现在见股价果然如同他早前所预料的那般跌了下来,在感叹自己眼光独具的同时又开始为季覃心疼,还有些怪他小孩子家不听话,但是,嘴上却还是设法安慰着季覃,在公共汽车上将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又兼无精打采的季覃护在怀里,低声地说:“没事的,覃覃,钱嘛,纸嘛,亏了些就亏了些呗,就当做失财免灾吧,等你妈医好了回c城我帮你想办法。”

季覃勉强笑了一下,说:“炒股票涨涨跌跌正常的,你别为我担心了。”

季覃心想这股票反正是要做中长线的,都还没有变现呢,也就谈不上亏损,倒是自己就想开了。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季覃索性第二天都不去证券交易所了,呆在家里悠悠闲闲地给小学生们做饭讲故事,闲下来看看书看看证券报,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架势,叫吴澄都吃惊于自家外甥这一份不同寻常的定力。

这一日的下午,吴澄和季覃去医院看季娟。

季娟的身体看起来还行,两人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恰逢王医生过来,告诉两人说季娟的情况已经可以做手术了,叫他们往住院部那边再去交上一笔手术的预付金,下星期一二就预备着给季娟开刀了。

吴澄陪着季覃去住院部那边一问,说是上次预缴的一千块还有些剩的,这一次只需要预缴一千五百块钱就行了。

季覃不禁红了脸,脸上现出为难的表情。

原来,季覃瞒着吴澄又买了一些别的股票,把口袋都掏空了。

昨日在证券交易所季覃看行情,见豫园跌得凶,恨不能再买点拉平差价,可是,豫园的单价就是每股将近两千,季覃手上的余钱也就只能买个两股。季覃忽然一眼瞥见申华电子的股票也在跌,跌到每股二十元附近,不禁就心痒痒了起来。这支股票不是龙头股,但是后期走得非常好,上市之初每股一元的股价经历了股市十余年的风风雨雨之后,最后复权价达到七万元每股,是真资格的潜力牛股。季覃知道自己捏不了十多年,没那个耐性,而且除了股票之外房地产啊之类的才是又稳当又有巨大升值空间的投资品种,但是,现在趁着沪市刚刚起步的热潮和自己知道的那点子先机来赚个短平快的钱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于是,趁着吴澄上厕所的时机,季覃填了委托单,将手头剩下的钱都孤注一掷般买入了一百五十股申华电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瞒不住了。

季覃只好支支吾吾地将事情说清楚了,又保证说:“小舅舅你带钱没有?你帮我垫付一下,我明天一早去交易所卖掉一股豫园就还你。”说完,季覃自觉理亏,垂下脑袋等着挨骂。

吴澄听完了一直沉着脸没说话,倒是二话不说地把手术预缴费用垫付了,然后看着勾着脑袋做认罪状的季覃无奈地摇摇头,说:“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怎么你就跟那电视上演的古代败家子似地,他们是就要干个啥就要上当铺当掉点东西,你呢,则是卖掉点股票。算了吧,不急着还我,等你那股票走起来了再卖吧,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季覃羞愧地垂着头,忽又抬起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亲热地说:“小舅舅最好了,等我赚到钱还你啊。”

回了病房,季娟问起季覃最近炒股炒得怎么样,因为听到同病房有人在说最近股价大跌的事,季娟也沉在心里,时不时想关心一下儿子的投资弄得怎么样了。

当着吴澄的面,季覃实在是不好撒谎报喜不报忧,只好含糊其辞地告诉妈妈股票买是买到了,却暂时地亏钱了,不过,妈妈不用担心,这一只股票是肯定能挣钱的。

季娟一听急了,忙问起手术费的事情,这才知道都是表弟垫付的,哪里好意思。趁着吴澄走开的功夫,想了半天心思的季娟从自己的一个贴身的小包里摸摸索索地掏出个东西来,对季覃说:“覃覃,妈妈这会儿身上也没钱,不过,这个东西是你外婆留给我的,说是个好东西,年头也久,好像是从明朝流传下来的。可惜是被火烧过的,坏了品相,解放前有一次穷得没饭吃差点就卖了的,外婆嫌人家给价太低,只出一块大洋,就没舍得卖。也不知道现在还值多少钱,你拿去外面问问,看能不能卖几个钱,要是能卖点钱的话,就赶紧还给你小舅舅,不然叫我心里怎么过得去,叫人家又费力气又垫钱的。”

季覃从妈妈手里接过那个东西,托在掌心里仔细地看。

原来是一个弥勒佛的像,黑乎乎的,确实是被火烧过的样子。摸上去的手感坚硬,但是温温的,不是常见的玉质的或是翡翠的那种冰凉的触感,有些像木头,又不太像,因为季覃没见过这么硬的木头。而且,木头被烧的话还不得一下子就烧没了?能留得下来就说明这不是普通的木头,想来是个稀罕玩意儿。

季覃带着这个弥勒佛像和吴澄一起回了租住房,夜阑人静的时候放在台灯下翻来翻去地看。

季覃虽然不懂,也能瞧出这是个古董。

但是,这一副烧得黑乎乎的样子,实在是品相不假,估计不会很值钱吧。

季覃在心里推算了一下,解放前一块大洋没舍得买,折成现在的价格,顶多也就是一两百块钱。

若是只能卖一两百块钱,顶什么用?也还不了吴澄的钱。若是那样,卖掉还不如留着呢,好歹也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当作是留个纪念吧。季覃在心里盘算着。

吴澄见季覃不睡觉,在灯下反复地看着那黑乎乎的玩意儿,便也凑过来看。

季覃问:“你看得懂这种玩意儿不?”

吴澄卖弄玄虚地说:“略知一二吧。不过我爸爸以前爱淘腾这些老东西,有一个老头儿老来我家,那老头儿貌似很懂的样子,自己吹自己是大师,有一次他给我爸爸说了很久这些个东西要怎么看怎么看的,我也听了个一知半解。”

季覃一听大喜,忙将弥勒佛像往吴澄的手里塞,催着他说:“哎,大师,不对,大师的高足,来来来,给咱鉴定鉴定,这玩意儿是什么年代的,值多少钱啊。”

吴澄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说:“看这雕刻的刀工吧,不是唐朝的,就是宋朝的,。实在不济,它至少应该是明朝的,绝对不会是清朝的……”

季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唐宋元明清,时间跨度这么大的,都给你说完了!大师的高足,您可真能瞎掰啊。”

吴澄纠正他说:“胡说!我明明没有说元朝好吧?元朝那是成吉思汗,少数民族都不懂佛教,所以,绝不会是元朝的!”

把季覃都给逗笑了,说:“你说点靠谱的行不行?”

吴澄又看了一会儿,说:“看这材质吧,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看这线条吧,太不清晰了,也看不出来,唉,我看啊,你家祖先不太有眼光,把这么个垫桌子脚的玩意儿当传家宝了。”

季覃气得往他手上抢,吴澄逗他玩儿,偏不给,季覃就扑到他身上去拳打脚踢,想要抢回来。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之间,吴澄手一歪,不小心将弥勒佛像碰到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两人都停了手,望向弥勒佛像。

吴澄细细回思了一下,犹豫着说:“听这声音,好像里面有些空……”

季覃连忙从他手里拿过弥勒佛像,两人都坐直了身体,又将弥勒佛像放在灯下仔细地看,还是看不出个名堂来,季覃心一横,将弥勒佛像小心翼翼地举起来,举重若轻般地敲了敲桌面。

“叮”弥勒佛像再次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恍若金石交击的脆响。

季覃和吴澄对视了一眼,吴澄说:“不得了!说不定这还真是个传家的宝贝呢!再拿来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抱怨木有奸情啊木有奸情,咱的计划是先把这一段发财的爽文写完了,咱才能突入感情戏,不然,两穷屌丝谈恋爱有啥看头啊,贫贱夫夫百事哀啊有木有?

不过,大家放心好了,本文绝对是有奸|情有船戏,有情有肉有事业,该有的都会有啊哈哈哈。

☆、第 16 章

吴澄接过了弥勒佛像,拿在手里颠来倒去地看,季覃就坐在他旁边,两人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在灯下细细地研究着。

吴澄看了,摸了,又跟季覃先头一样小心地在桌面上敲了敲听声音。

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声音,清脆悦耳。

吴澄眉峰微聚,嘴里嘀咕着说:“摸着像是木头,可是,这声音听起来脆响脆响的,又像是玉啊翡翠啊什么的声响,但是,这玩意儿是实心的,不是中空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季覃也很纳闷,跟着说:“是啊,敢问大师的高足,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

吴澄拍了一下季覃的脑袋,笑骂道:“你小子成天跟我没大没小地!我的弟弟妹妹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吴澄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弟弟今年十四岁,比季覃还大,可是,在吴澄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吴澄也觉得奇怪,季覃比自己小得多,辈分也小,可是,对着季覃,吴澄就不会像在弟弟面前那般板起脸来说教,也不会像是在帮里的小弟们跟前那边装威严,反而是很放松的感觉,经常嬉笑打哈地互开玩笑,感觉像是对一个哥们,不像是对一个小辈。

也许是因为季覃天生特别聪明吧,反正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脑子剔透得很,吴澄稍微露个话头儿,季覃就能跟上思路。吴澄心想。

说起来,吴澄也就是道听途说,哪里知道鉴别古董。纳罕之下他忍不住用手指甲抠了抠弥勒佛像,没想到他的手劲很大,居然从弥勒佛像上生生抠下了一小块黑黑的东西,顿时瞠目结舌。

季覃没看清楚,还以为吴澄把弥勒佛像弄坏了,急得在旁边直说:“嘿,你看就看,抠什么抠?看给你弄缺了一块吧,完了完了,本来这玩意儿被火烧过已经不值钱了,再给你弄得残缺了就更不值钱了。”

吴澄充耳不闻一般地用指甲又抠了一下,又抠下来一小块黑黑的东西。

这一次简直激得季覃要跳起来了,说:“喂,叫你别乱抠啊,你怎么回事的啊?”

吴澄沉声说:“别打岔,你看这里。”

季覃听这话有异常,便急忙凑过去仔细一看,不禁屏住了呼吸。

吴澄抠下来的那黑乎乎的壳子一般遮住的一角露了出来,里面居然是金灿灿的颜色。

难道说这玩意儿真是中空的,里面实际是个金塑的弥勒佛像吗?

季覃激动了起来,说:“哇,这玩意儿是金子做的?那就值钱了!”

吴澄对着光照了照,淡定地说:“有点像金子,又不太像,得把它全抠出来才能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季覃眼睛发亮,说:“朕准了!你快抠吧。”

吴澄却不肯继续抠了,翻着白眼说:“你当我的指甲是翻地的锄头呢?这么抠下去,明天早上指甲盖都得翻出来,吓死你!”

季覃笑着说:“切,你当我厦大(吓大)的呢?抠!朕命你接着抠!”

吴澄顺着他的话开玩笑,说:“谢主隆恩。哼,小屁娃娃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小心我揍你!再说,也不敢接着抠了,这玩意儿应该是个金贵东西,毛手毛脚地怕万一弄坏了。哎,有了,去找张砂纸来,咱们把它慢慢地磨出来。”

季覃到处翻找了一番,说:“家里没有砂纸。我现在出去买。”

吴澄急忙拉住他,说:“得,还是我去吧,你这晚上跑出去,再遇上不三不四的人劫色可怎么办?”

季覃才不肯服软呢,反击回去说:“‘色’那么高级的东西应该你有我有大家有,你出去就不怕被人劫呢?”

吴澄哈哈大笑,拍着胸口说:“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劫我的色?来来来!往这儿劫!哈哈,他劫色我就劫财。”

说笑间,吴澄已经起身穿上外套出了门。

大约半个小时后吴澄才回来,手里捏着一张崭新的砂纸。

季覃笑嘻嘻地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是不是真给人劫色了?”

吴澄也顺嘴开玩笑,说:“是啊,劫得我好爽啊,爽得都不想回来了。还想知道细节不?”

季覃知道他是信口胡说,还是红了脸。

吴澄往他头上敲了一记暴栗,说:“还知道不好意思呢?我们大人开开这种玩笑无所谓,你还学生呢,以后可不许这么胡咧咧了。”

季覃冲着他吐吐舌头,说:“明明是你先说的。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吴澄又说:“少扯淡。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寻着一家没关门的小店买着了砂纸。快给我倒杯水来慰劳一下。”

季覃赶紧给这个辛苦的人倒了一杯开水,巴巴结结地给他搁在手边。

吴澄喝了一口水,坐在灯下,开始一点一点地细细打磨佛像。

季覃就靠坐在他旁边,一会儿抬头看看吴澄专心打磨佛像时微微咬紧下颌时的俊朗流畅的面部线条,一会儿低头看看他手里的佛像跟变戏法似地,表面的一层黑乎乎的壳渐渐地剥脱,呈现出似乎散发出金芒的金黄底色出来,雕刻的线条也显露了出来,非常之精细,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大约半个小时后吴澄宣布大功告成。

打磨好的弥勒佛像通体金黄,光光的脑袋,双耳垂肩,笑口大张。身上披着袈裟,却是袒胸露腹,一只手反在肩膀上拉着一个大口袋,另外一只手持着一串佛珠,乐呵呵的模样十分逼真。

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其中戴佛的多以佛祖或是弥勒佛为多,所以,吴澄和季覃都见过不少弥勒佛的挂饰,可是,绝大多数都是半身像或是坐式的,像这样站着的立像却是基本上没见到过。

而且,这雕刻的功夫实在是精细得可以称得上巧夺天工,佛像的面容乃至笑容都是栩栩如生,衣服鞋子乃至拉着的口袋的纹理都清晰可见,这样的雕刻艺术,吴澄和季覃都觉得只能是在博物馆才能见着类似的工艺品。

再细细看材质,吴澄和季覃都能肯定这不是黄金制品,因为它触手温润柔和,毫无金饰的冰凉手感,而且,入鼻处似乎有股子幽香,有些像夏天姑娘们手里爱拿着的檀香扇的味道。但是跟那些木扇子散发出的拙劣的香气相比,这佛像的幽香显得优雅而绵长,加上佛像的满面笑容的慈光,似乎有种叫世间凡俗之人恨不能跪伏脚下、顶礼膜拜的魔力。

吴澄琢磨着这应该是木制品吧?

但是,这满身璀璨的金光又是怎么回事?

吴澄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惊喜地抓住了季覃的手:“我知道了,这是金丝楠木!”

季覃吃了一惊:金丝楠木?!!!好像是书上才看到过的珍稀品种哎。

季覃忙问:“值钱不?”

吴澄将佛像放在手里颠来倒去地看,说:“当然值钱了!皇帝坐的龙椅、睡的棺材都是金丝楠木做的,你说值钱不值钱?不过,金丝楠木分好些种呢,现在市场上新出的金丝楠木也有,跟黄花梨差不多的价钱,一件家具得卖好几万块钱呢。”

季覃听得要流口水了,“好几万啊……”

不过,季覃一会儿又泄气了,“家具得多大啊,才几万,咱这个,这么小点东西,不会才值几百块钱吧?”

吴澄撇嘴,说:“你小子就不懂行了吧?家具能和古董比吗?你这个是古董啊,别看小,可比粗笨大家伙值钱,而且,金丝楠木还要分品种的呢,你这个被火烧过了都能保持完好,绝对是金丝楠木里的珍品,没准是阴沉木。”

季覃更不懂了,问:“什么是阴沉木啊?”

吴澄说:“阴沉木就是老金丝楠木,金丝楠木只有四川才有,这个树种的本名叫桢楠,现在一般说的金丝楠木就是没被埋入土里的新鲜树木,埋入土里的老树就叫阴沉木。”

季覃眨着眼睛说:“好好地怎么会埋到土里去呢?”

吴澄笑着说:“就和恐龙被埋入土里变成石油是一个道理啊。四川不是爱闹地震啊泥石流啊什么的吗?古时候发生地震啊泥石流之类的灾难的时候,就把一些桢楠树也给埋进了古河床之类的地方,然后,经过几千年的物化过程还有什么微生物的作用那些楠木就变成了阴沉木。”

见季覃一脸“涨姿势了”的崇拜表情,吴澄心里爽快,侃侃而谈了起来:“阴沉木比金丝楠还珍贵,这玩意儿做成的棺材埋在地里不腐,火烧不烂,泥潭不损,挖出来还是亮堂堂的,华彩照人,稀罕得很。现在只有故宫还能看得到几件阴沉木的工艺品。我也不能断定你这个是不是阴沉木,但是是金丝楠木是肯定的。咱们明天拿去古董市场问问行情去,看那些人怎么说。”

季覃听了眼睛直发光,一个劲儿地给吴澄拍马屁,说:“小舅舅,好舅舅!你还真是大师的高足啊,太有知识了,太有水平了,我好崇拜你啊。哎,你给估个价呗。如果是金丝楠木的,值多少钱?如果是阴沉木的,又值多少钱?”

吴澄是想继续叫乖外甥无限崇拜自个儿,可是,奈何肚里的那半瓶水已经倒得干干净净了,没法再胡吹下去,只好说:“我又不是这门道里的人,我哪里能那么清楚呢?我只是猜啊,若是金丝楠木的话,至少几千块钱是有的,若是阴沉木的话,那就是无价之宝,有个说法,‘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这个乌木说的就是阴沉木,何况这木头上还刻着这么好一个弥勒佛像,肯定值大钱。没准要值……”

吴澄琢磨着,狠心报出了一个数,“十万。”

“哇……”季覃一脸“我发达了”的表情,简直是如痴如醉。

吴澄拍了他脑袋一下,说:“赶紧擦擦你那口水,还不知道是不是呢,我也是胡扯的。现在睡觉去!明天是星期六,股市不开盘,我们去逛逛古董市场,探探行情!”

季覃欢快地说:“好嘞!”就跑出去盥洗,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晚上在被窝里季覃还不老实,将那佛像捏在手里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兴奋得在床铺上直翻腾,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弯弯地,唇角还一直翘着,笑得那个样儿,跟个花痴似地。

吴澄摇摇头,说:“完了完了,高兴成这样!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钻钱眼里去了!”

☆、第 17 章

第二天,天还没亮,季覃就醒了,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特别是今天又有了心事,老是惦记着要去古董市场的事情,故而越发睡不着,在床铺上翻来翻去。

吴澄睡在另一个铺盖卷儿里都迷迷糊糊地觉察到季覃这边的动静了,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季覃,又看了看外面黑压压的,天光都没有,无奈地说:“天都没亮呢,再睡一会儿。”

季覃小声地说:“我睡不着。”

吴澄烦得够呛,平时季覃要赶着在去证券交易所之前备好小学生们来午托时的饭菜总要早起,吴澄不好意思叫小孩儿一个人忙活,总归要跟着搭把手做点什么,也没睡成过懒觉。好不容易难得的一个周末可以睡会儿懒觉吧,结果可好,小孩儿被昨天的传家宝兴奋得一晚上辗转反侧,跟烙饼似地,闹得吴澄也没睡好不说,大清早地又来做妖来了,还要不要人活啊?

正瞌睡上,吴澄懒得跟季覃废话,直接把小孩儿从他那个铺盖卷里捞出来,搁自己被窝里,搂住他在怀里,含混地说:“睡觉!”

季娟住院之后,季覃和吴澄就自然而然地一起在二楼上睡觉,一人一个铺盖卷儿,晚上拉呱一会儿闲话就睡觉,融洽又自然,给季覃一个错觉,似乎他自己和吴澄不仅仅是个表亲,而是一家人,早就应该在一起,而且天生就该在一起似地。

可是,像今天这样身体紧紧地贴附在一起的亲密无间,却是第一次。

季覃完全没有准备,被他那么一揪一抱,脸就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

浓厚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向季覃扑面而来。

季覃的身体僵硬,一动都不敢动,从脸蛋到心却是火热和忐忑:他……这是啥意思啊?

季覃屏住呼吸贴在吴澄的胸口等了一会儿,以为他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静,结果足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去也不见他有什么接下来的动作。

失望之余季覃终于忍不住,扭了扭身体,将脑袋从吴澄的怀里扒拉出来,好抬起眼睛窥伺他上方的脸庞。

泥煤的,这混蛋还真是又睡着了!

季覃暗暗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猪啊?!!!

吴澄确实睡得很香,气息从他挺直的鼻子里悠长地呼出,热热地喷在怀里的季覃的脑门上。

拂动着季覃脑门前的刘海,热热地,痒痒地,似乎一直热到了心里,痒到了心里。

季覃更睡不着了,胡思乱想的范畴从弥勒佛像和发财梦转移到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上。

季覃心里很知道自己是喜欢同性的,不然前世不会那么倒霉。重生以后的季覃性向还是不正常,不过他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辈子要好好地活出人样儿来,一切都事业为重。

爱情那种东西需要投入过多的精力和感情,也许略略奢侈了,季覃根本不打算过早地涉足。

而且,前世经历了那样的欺骗和戏弄,季覃几乎变成了一个爱情怀疑论者,很怀疑人和人之间是否真的会有相濡以沫的真实情感,也许男女之间还有可能,男男之间,呵,世间的偏见和阻力太大了,季覃绝不愿意轻易交托真心,最后落得鸡飞蛋打一场空、伤身又伤心的地步。

可是,前世里不曾遇见过的吴澄的出现,叫季覃真是有点有心无力。

觉得他什么都好,无论是相貌还是品性,忍不住被他吸引……

可是,他呢?他是怎么想我的?他会不会也喜欢我?

季覃仰头注视着吴澄在头顶的面庞,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中益发俊逸得叫人心折。

身体忍不住往他身上贴附过去,想要靠得他更近……

蹭啊蹭地,季覃忽然觉出吴澄的身体似乎起了点变化,某个部位变得火热而坚硬了起来。

咦???

哦!!!

季覃悟了过来,顿时面上跟被火烧了似地,忽然死劲地用手一推吴澄,说了一句:“我要起床!”就从床铺上翻了起来。

吴澄本来抱着暖炉似的季覃睡得正香,被他推了一把也没醒,只是下意识般地松开了抱着季覃的手,翻了个身接着睡。

季覃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抱着一大团衣服裤子就下楼去了,在一楼穿整齐了之后,心还噗通直跳。

他硬了哎!

季覃想到刚才的情景,有些害羞又有些振奋。

这说明他对我很有感觉,是吗?

季覃觉得自己很傻,妈的这一穷二白的时候不想着去脱贫致富奔小康,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小表舅,意淫也该适可而止!

可是,季覃就是忍不住去想,一遍又一遍,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自己唾骂自己,患得患失的。

于是,季覃为了叫自己不胡思乱想,开始给自己找事做。

他揉了点面,想做点酸辣面皮儿汤当早饭吃。

可是,季覃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揉面揉得一颗心都跟面团儿一般软乎乎的……

这边吴澄睡了一会儿也醒了,觉出大清早地一柱擎天觉得很无奈,泥煤的这下面的小兄弟老喜欢练站姿可真不好意思啊,还好季覃是外甥不是外甥女,不然就是耍流氓了……

不过,就算季覃不是女的也难堪啊,到底是未成年人难道吴澄好意思当着小孩儿的面自己打飞机给小孩儿提前普及生理卫生知识?少不得自己忍着那股劲下去。

怎奈吴澄正值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有晨勃,今天早上尤其硬得几乎要自动自发里流出水来,想要叫那下面的小兄弟自己就偃旗息鼓可真不容易。

说起来,吴澄本来没打算和季覃一起睡楼上的。他这两年都是独身在外,一个人住惯了的,和别人一起睡觉还真不习惯,弄得一点私密空间都没有,特别是想练练五指山的时候。

可是这房子就这么点大,楼上楼下都是直通通的,没有所谓的房间可以躲进去自成一统,好做点手工啥的纾解一下。

吴澄很想自己睡楼上,叫季覃睡楼下,可是,睡楼下的人似乎天然地就要肩负看家护院的职责,总不能吴澄一个大男人在楼上呼呼大睡,却叫外甥一个小孩儿在楼下守着的道理,万一半夜真有小偷或是歹徒摸进来了呢?可是,要是季覃睡楼上,吴澄睡楼下吧,那似乎还更糟,吴澄可不想自|慰的时候被下楼的外甥正好撞见。结果,最后就变成两人一块儿睡楼上了,吴澄每次都会厚着脸皮比季覃晚起床一会儿,等他下去就快速撸一发。

吴澄觉得今天好像比以往还要硬,硬梆梆地,还流了些出来略略润湿了内裤,趁着季覃下楼了,便手指用力,几下子撸射了。

解决了问题下楼去,季覃都已经做好了一大锅酸辣面片儿汤,正呆呆地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等着吴澄来一起吃呢。

吴澄急忙去公用水房盥洗了回屋一起吃早饭,吃的时候发现这面皮儿汤怎么这么辣,弄得喉咙里跟着了火一样。

季覃垂着头小声地说:“不小心倒多了胡椒粉。”他好意思说自己把整整一瓶胡椒粉都撒进去了吗?大清早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跟锈掉了一样,心不在焉地,把什么都搞砸,往面粉里掺水的时候不是水多了就是少了,用菜刀削面皮儿的时候差点削着手指,最后还跟锅儿有多大仇似地愣是倒完了整整一瓶胡椒粉,等季覃发现的时候已经抢救无效了。

不过,一直标榜自己不挑食什么都吃的吴澄倒是很给面子,还是呼噜呼噜地吃完了。

吴澄听了季覃的解释,只是“哦”了一声,倒是不太吃惊。

吴澄心想,老家的妈妈做饭也总算颠三倒四的,经常是不是忘记放盐就是放两道盐,弄得饭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不过,季覃平时精细着呢,这样的事情可是第一次,而且……季覃的耳朵根儿怎么那么红呢?不就是倒多了点胡椒粉,至于那么内疚吗?

作者有话要说: (*^__^*) 嘻嘻

窝发现一个很悲催的事实,跟同类的文比起来,窝的文的留言总是很稀少,小妖精们,表看伦家老实不会卖萌就歧视伦家嘛,来来来,就吱个声。。。

☆、第 18 章

吃了面片儿汤,两人在屋里歇了一会儿就相偕着出门了。

出了家门,季覃一路上都在紧张地东张西望,神情不安。

吴澄攥了攥小孩儿的手,说:“怎么了?你怎么鬼鬼祟祟地,跟个小偷似的?”

季覃悄声对吴澄说:“什么啊?我这是防小偷呢。妈呀,我想着我身上揣这么一宝贝,就生怕给人偷摸了去了。”

吴澄呵呵一笑,说:“你就放心走你的吧。跟着我走还能叫你被小偷偷了,我还混什么混啊?”

季覃想想也是,便紧紧地挨着吴澄走,一边走一边心花怒放地说:“小舅舅,等这个东西卖了大价钱,我就把昨天你垫付的钱还你啊。”

吴澄很不以为然地说:“你还真要卖呢?传家宝要留着啊,败家子!我的钱又不急着用,这是在上海,没几个熟人,要是在c城,几个哥们知道我身上有钱,早给他们借走了。”

季覃“啊?!”地一声,说:“搞了半天,你才败家子呢!与其借给你的狐朋狗友,还不如交给我理财呢!”

吴澄为了逗小孩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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