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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Chapter 25

费疑舟的话令殷酥酥愕然,但这种诧异的表情十分短暂,仅在她脸上出现了数秒。

她想,自己已经明白他的用意,眼底随之浮起了然。

费疑舟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略带兴味地挑了挑眉。

殷酥酥:“看来,是又有什么重要场合需要我陪同你出席?”

费疑舟牵唇淡笑:“这几天爷爷不在京城,等他老人家回来,应该就会让我带你回去。”

果然。

以这位大少爷的孝顺和心思缜密程度,要带“即将结婚的妻子”去见长辈,做戏也必定会做足全套。旧上海“旗袍领带”的说法,无疑能让她和他看上去鹣鲽情深,为他们的婚姻增添几分真实性。

殷酥酥颔首,看着沙发上的费疑舟说:“费先生思考问题确实很周全。”

费疑舟抬眸瞧着她,闻声不知想到什么,陷入片刻的静默,继而耐人寻味地说:“每次见面都能听见你夸我,我在你眼里优点这么多?”

殷酥酥一滞,诚实地回答:“你确实很完美。至少至今为止,我没发现你有什么缺点和毛病。”

“世界上哪儿有所谓完美的人。”费疑舟盯着她,很轻地笑了声,“殷小姐有没有想过,你看见的我,或许只是我想让你看见的我。”

殷酥酥没有过多思考他这句话,只是玩笑地耸耸肩,摊手:“都行吧,你开心就好。”

闲聊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之后便是阵脚步声从里侧传出。

殷酥酥听见响动,回过头,见是几名旗袍馆的工作人员。领头的是一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穿一身挺刮的暗色中山装,仪表堂堂气质儒雅,后面还跟着几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有男有女,脸上全都挂着友善有礼貌的笑容。

“不好意思。”中山装男子含笑开口,恭谦有礼,“让费先生您久等了。”

中年男子名叫罗启山,是全中国数一数二的旗袍大拿,也是这家旗袍馆的老板。他径直走到费疑舟面前站定,笑容满面地说:“您来得也真是时候,我这儿才到了一批全新的云锦和蜀锦。花色都很漂亮,看看您和小姐有没有瞧得上眼的。”

话说完,根本不需罗启山眼神示意,后面的助理便将手中数匹上好的布料样品册递上前。

费疑舟伸手接过样品册,翻阅着,忽然眼也不抬地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殷酥酥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没搭腔。

几个工作人员见她不吭声,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表情都有些诧异。

那头,费疑舟半晌没等来答复,手上动作稍顿,旋即抬高眼睫,静静望向身前的姑娘。

烟味已经消弭殆尽。

旧式的民国风装修,暗色的墙壁地砖,古董缝纫机,种种种种,都令整个空间显出几分旖旎的迷幻。

这是第一次,殷酥酥以自上而下的角度俯视这个男人。灯影流转错落,为他立体的面容烙下深浅不一的

翳,平日的高高在上,似乎也在此刻得到柔化。

对上费疑舟询问的视线,殷酥酥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她愣了下,道:“你是在问我吗?”

费疑舟:“给你做旗袍,当然一切都遵循你的喜好。”

殷酥酥微惊,说道:“是你需要一条领带,给我做旗袍只是顺便。你决定就好。”

“罗老先生是非遗传承人,他亲手缝制的手工旗袍既是衣饰,也是艺术品,其价值远在许多国际大牌的高定之上。”费疑舟脸色懒倦地纠正她,“我专程请他来为你制作旗袍,我的领带,才是‘顺便’。”

殷酥酥闻言,心头顿时涌上一丝尴尬。

想想也是。

人家一个旗袍艺术家,告诉他,请他做件旗袍只是顺便,实在是有些不尊重人。

如是思索几秒,殷酥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抿抿唇道:“好吧。”

费疑舟目光已落回膝上的样品册,继续翻看。眼风扫见她还站在原地,便又淡淡地开口,说:“你站着怎么看得清楚样品,坐我身边来。”

“哦,好的。”

殷酥酥应了声,身形凝滞半秒,双臂条件反射性往后一抚,压平裙摆褶皱,欠身于费疑舟身旁的位置落座。

六人位的长沙发很宽敞,坐两个人,实在绰绰有余。

殷酥酥没敢离太子爷太近,因此她坐下时,特意与他留开了半个座位的距离。坐定之后,便倾身探首凑近些许,去看他手里的样品册。

样品册十分精致,厚厚的一本硬壳书,表面全是用的上好乌沉木。费疑舟身姿随意地靠着沙发背,一丝不苟的西裤下,长腿优雅交叠,书册被他放在腿上。

殷酥酥看着那些样品面料,眼神不由自主瞥过,注意到,他身上的西服和样品册的乌沉木封皮是同一个颜色。

一旁,费疑舟以余光不动声色观察她,耐着性子沉默了会儿,终于侧过眸,再次出声。

“脖子伸这么长,你不觉得费劲?”他话音中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意味。

殷酥酥微怔,懵懵地抬起脸。

费疑舟定定盯着她。

难怪华壹娱乐要将她往江南美人的方向打造,这个姑娘有一双天生氤氲着湿气的眸,看人时总是湿漉漉的,自带天青色雨巷的氛围,惹人心怜。

他想起她怕他,于是神色同语气都柔和下来,低声提醒:“离我近一点。”

殷酥酥没有拂费疑舟的意,而是很顺从地照做。

她心里很清楚,从费疑舟为她父母解决掉麻烦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交易便已正式开始。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也就意味着从今天开始,她必须配合他结婚,配合他在费老先生跟前做样子,配合他在人前演一对恩爱夫妻。

好在,她原本那就是一名专业演员,演戏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你觉得哪个更适合我?”殷酥酥靠近了,用很日常随意的语气在费疑舟耳畔问。

鼻息里窜进一丝甜香,淡淡的,不

似香水味浓郁,清新淡雅,从她温热的颈窝丝丝缕缕飘出来。

费疑舟右手的食指轻微一跳,眸色也一瞬转深,但脸上的神态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从善如流地回答她:“我觉得你这么漂亮,什么花色都能驾驭,是你挑料子,不是料子挑你。”

他的夸奖突如其来而又自然而然,不带任何的恭维或邪念。

殷酥酥听完,心口蓦的一阵紧,感觉到热潮从胸口漫上了脸蛋耳根。

她自幼颜值出挑,从记事起,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被人夸赞美貌,按理说根本不足为奇。可是那句最寻常普通的“漂亮”从他口中说出,味道好像就不一样了。

因一个人的赞美而愉悦,这种感觉,殷酥酥已经很多年没体验过。而因一个男人的赞美而愉悦羞赧,她更是从未有过。

红霞攀上两边脸颊,她心跳是乱的,只能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以亲昵语气嗲嗲地回他:“你就知道说些好话来哄我开心。”

毕竟专业,三分演技便足够以假乱真。

周围人见这年轻女孩儿和费大公子熟络亲密,根本没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丝毫疑问。

罗启山也适时地附和,笑吟吟道:“小姐,费先生说的可是实话,您选料子,还真不存在合不合适,只有您喜不喜欢。”

殷酥酥嫌费疑舟拿着样品册,她看得不方便,干脆直接将册子从他手里接过来,边翻边随口说:“其实我对花色没什么要求,只要不显黑就好。”

话音落地,一旁的女助理便惊愕地睁大了眼,脱口道:“您皮肤这么白这么好,穿荧光色也不会显黑呀。”

殷酥酥失笑,打趣儿说:“你们一颗颗糖衣炮弹砸下来,我都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

说着,她忽然注意到一块黑底红纹的苏罗,拿高了展示到费疑舟眼前。

“这种花色怎么样?”殷酥酥明眸清澈,晶亮晶亮地看着他。

她眼睛太亮,专注时仿佛凝结了银河星光,费疑舟被晃了眼,一时竟看得有些出神,没有答话。

殷酥酥轻声:“费先生?”

费疑舟便低眸看向她手中的苏罗,漫不经心点了下头:“好看。你喜欢就好。”

“你也觉得好看,那就这个吧。”殷酥酥弯起唇,口中笑道:“这个花色稳重又不古板,还挺别致的,给你做领带也衬你气质。”

费疑舟看见她笑,唇畔便也不自觉地微勾,“看你平时的穿衣风格,我还以为你会选一个浅色。”

“浅色我也看到几个不错的,但是跟你不太搭。”殷酥酥将选中的布料递给罗启山,随口续道,“你平时出席的场合也比较正式庄重,还是深色系最妥帖。”

费疑舟眉眼间的懒倦里染上一丝愉悦,直勾勾盯着她:“谢谢你为我考虑。”

“……不客气。”殷酥酥干笑了声,心道,本来买单付款的也是你,为你考虑不是应该的吗。

那边,罗启山将选好的花色记录下来,紧接着便取来一条软尺,笑着说:“

小姐,麻烦您站起来一下。”

“以前这个工作都是我们来做。”助理小姐笑嘻嘻地接话,“我还从来没见过罗老师亲自量尺寸呢。”

“好的。麻烦您了罗老师。”殷酥酥点了下头,放下手包站起身。

罗启山说:“请平举双手。”

殷酥酥刚照做,一道嗓音却冷不丁响起,淡淡地说:“我来吧。”

话音落地,一屋子人都愣住了。

罗启山讶异地回过头,儒雅面容难得地显出一分迷茫:“费先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费疑舟说话的同时,踱着步子走上前,从罗启山手中接过了软尺,态度疏离而温雅:“我未婚妻不太习惯别人近她身。”

“原来如此。”罗启山笑着点头,退到一旁拿起纸笔,准备做记录。

殷酥酥双手举在两侧,眼睛瞪着费疑舟。

不多时,属于他身上的冷香侵入鼻腔,霸道地占据了她所有呼吸。她硬着头皮纹丝不动,感觉到软尺圈住自己的脖颈,连带着他凉而硬的指尖,也轻轻摩挲过她颈动脉处的皮肤。

肩宽,臂长,颈围。

费疑舟脸色平淡如水,那双统揽大权的属于绝对上位者的手,拿起软尺,沦为了只为她一个人服务的量体师。

费疑舟报出了几个数字,均被罗启山一个不落地记下。

接着是胸围。

殷酥酥心跳停摆半拍,在男人的手牵着软尺从她胸口环过时,终于不受控制地红了脸。

趁他倾身上前的刹那,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在他冷白色的左耳旁小声低嗔:“我什么时候有这种奇怪的习惯?”

张口就来。

说谎都不用打草稿吗?

莫名其妙给她立什么古古怪怪的人设。

费疑舟面色冷静自若,也低头贴近她小巧的耳朵旁,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道:“这个习惯如果奇怪,那你奇怪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意思?”殷酥酥迷茫地侧过头。

费疑舟垂眸看着她,仍是那副不染纤尘的清冷矜贵之姿,平淡地说道:“我希望你只习惯我一个人的亲近和触碰。”

这一次,殷酥酥听清楚也听明白了。

“可是费先生,我是个演员,我的职业和工作就是塑造各式各样的角色。我根本不可能做到不和旁人接触。”她颇有几分啼笑皆非,继续用低音量回他,“如果你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和要求,那我只能告诉你,对不起,协议结婚这件事,你只能另请高明。”

胸围量完,费疑舟瞥了眼软尺上的数字。

他念出个数字。在量取她腰围时,双臂从她纤细的腰肢两侧亲昵环过:“你误会了。”

“误会?”殷酥酥蹙眉。

“你的工作我会给予充分的尊重,不会干涉分毫。”费疑舟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是带着执拗的沉着,“我只是希望除开工作以外,你只习惯你的‘未婚夫’。”

“……”

“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

心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震开了圈圈层层的音浪。殷酥酥只觉耳朵根莫名更烫,好片刻才低声回答:“到时候拟好协议,把这一条也加上,作为协议条款之一,我可以做到。”

整整一夜,殷酥酥都被禁锢在有关费疑舟的梦境里。

第二天一大早,八点刚到,梁静和许小芙就杀到了殷酥酥的公寓门口,直接用钥匙打开大门,冲进卧室,把殷酥酥从床上提溜起来。

“酥酥姐快醒醒!”许小芙用手指使劲拨开殷酥酥的眼睛,说:“打你电话一晚上都没接,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了!快起来呀!”

殷酥酥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抱着被子哀嚎:“今天早上又没什么事儿,起来干嘛呀……”

比起许小芙,梁静的叫起床方式则格外的简单粗暴。

她直接把殷酥酥的棉被卷起来扔到地毯上,趴到她耳边超大声地说:“谁告诉你没事!昨晚网剧那边临时通知今早要开剧本研读会,所有角色都得就位!”

此话一出,成功令殷酥酥清醒过来。

她惊道:“……剧本研读会?几点开始?”

“八点半。”

“现在几点?”

“八点过五分。”

“我靠!”殷酥酥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射起来,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三人组合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梁静停在楼下的宝马五系,驱车飞驰至目的地。

殷酥酥前段时间接的网剧叫《浓雾之后》,是现在热门的悬疑言情题材。她之前看过剧本,听说是一部小ip改编的,整体写得不错,故事流畅人物饱满,在平台的定级是b级。

毕竟是小制作,经费有限,在这种条件背景下还能专程组织一场剧本研读会,足以见得班底的用心。

冲进大厦会议室,一屋子导演制片和演员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门一开,所有目光都齐刷刷投射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殷酥酥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边向同事们道歉边坐回自己的座位,打开剧本。

看了没几页,忽然听见背后一阵窃窃私语。

殷酥酥悄然回头瞄了眼,见发出议论声的是几个年轻小姑娘,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四,都是剧里的女配角。

配角1兴冲冲:“你那消息靠谱吗?”

配角2语气笃定:“必须的啊。我朋友就是《不睦之墓》那部剧的跟组编剧,她把定位都发给我了。那边也在开剧本研读会,曲雁时现在就在咱们这栋楼!”

配角1:“啊啊啊!曲雁时啊!我的偶像!我喜欢他好久好久了,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偶遇一下要个微信?”

配角2:“得了吧,人家是大影帝,能搭理你才怪。”

……

殷酥酥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两个女

孩口中的曲雁时,殷酥酥当然知道。

华语影史上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十九岁出道,参演的第一部作品便斩获了金鹿奖的最佳新人奖,靠一张有朱砂痣的神颜和神级演技强势出圈,吸粉千万,成为了当年的微博之夜微博kg。

《不睦之墓》是影帝曲雁时进军电视剧领域的第一部作品,早在筹备之初便引来了各方关注,女主演也是当下圈里最炙手可热的大花之一凌楚。

不怪两个小姑娘这么激动,曲雁时被誉为亚洲娱圈第一颜,殷酥酥以前走红毯的时候见过曲雁时三次,三次都被惊艳。

那是一张无法用任何词汇准确描述的容颜。

冷淡,桀骜,阴郁,破碎,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

出道十三年,绯闻满天飞,却硬是没有留下过一张丑照黑图,试问哪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住曲神的魅力?

研读会进行到四十五分钟时,导演宣布休息十分钟。

殷酥酥走出会议室,从许小芙手里接过纸皮烧麦,吧唧啃了口。继而满足叹息。

嗯,碳水的快乐任何肉类都无法替代。

比起殷酥酥的享受,许小芙却显得格外紧张。她左顾右盼,小声道:“酥酥姐,你吃快点,要是被梁姐知道我给你买这么高热量的早餐,她会骂死我的!”

“看你吓得。”殷酥酥好笑,挥挥手里的烧麦,“我换个地儿吃吧,免得连累你一条小命。”

许小芙感激不尽,朝殷酥酥做了个双手合十的作揖手势。

远离了剧组人员的聚集区,一路吃着烧麦瞎溜达。

没一会儿,殷酥酥来到走廊的尽头,边啃烧麦边透过窗,看城市街景。

吃着吃着,忽然,一阵歌声从身后飘然而至。

[桀骜的鹰,披了岁月风尘与一身黄昏,

何时倦怠,何时停歇,

何时能有归程。

南去的雁,覆了千里黄云与大雪纷纷,

何时安定,何时靠港,

何时能有归程。

我想搭上那返乡的列车,

淡淡回顾那装着我青春的城。

我想风把思念捎去远方,

轻轻送给我无法忘怀的姑娘……]

那歌声喑哑又低沉,十分的悦耳动听。隐隐绰绰,如梦似幻,仿若留恋人间的一缕艳魂,飘荡在空气里。

殷酥酥微惊,烧麦也忘了咬,就这么怔怔地回过头,顺着歌声的方向寻觅过去。

歌声来自楼梯间的拐角。

一个男人,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短袖t恤,微长的短发干净柔软,明显完全没打理过,有些凌乱地堆积在头上。他靠着墙壁,闭着眼,哼着歌,嘴里风轻云淡地溢出烟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栋大厦,楼梯间也有窗,晨间并不算暗。但他逆着光,身形笼在一片晦色的阴影里,殷酥酥一时没有看清他的脸。

只觉得,这是个连头发丝都

透着颓懒和散漫的人。

心里有了念头,就看出了神。

殷酥酥捏着烧麦站在原地,蓦然间,耳畔的歌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嗓音,沉沉的,带着丝轻慢的笑意,冷不防问:“好听吗?()”

≈hellip;≈hellip;€()”殷酥酥脸色突的变了,已经听出这个声音。

男人终于转过头来,一双乌色的眸充满兴味地看向她,眼尾处略微上挑,一颗红色小痣像极了朱砂,美得颓丧阴郁,触目惊心。

殷酥酥结巴了,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曲前辈。”

曲雁时指尖夹烟,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打量她。艺人和普通人的形象天生有壁,他一眼就分辨出来,这是个同行。

曲雁时扬了下眉峰:“我们剧组的?”

“……不是。”殷酥酥人还是懵的,条件反射顺着他回答,“我是其他剧组的,刚好也在这里开剧本研读会。”

曲雁时:“你知道我在这儿?”

殷酥酥:“不知道。”

曲雁时:“那你说‘也’?”

殷酥酥:“……”

殷酥酥汗颜了,心想这怎么回答,总不可能说她听见别人八卦才偶然吃到他的瓜吧?

就在她内心七上八下的时候,曲雁时又出声了。他一根烟抽完,随手掐灭扔进垃圾桶,“嘴边擦一下。”

殷酥酥根本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愣着没动。

曲雁时撩起眼皮觑她一眼,似乎对这个有点儿呆的同行感到无语,静几秒,接着便迈开长腿朝她走了过去。

殷酥酥下意识想往后退,紧接着,唇畔一丝凉意转瞬即逝。

“吃个早饭还到处溜达。”曲雁时半垂下眼,用纸巾拭去指尖的烧麦饭粒,语气淡而懒,“这么灵的女孩子,不注意形象可不行啊。”

……

大厦对面,变焦相机摁下了快门。

咔。

费氏集团总部。

会议从早上八点半开到十一点,宣布散会后,一众高层收拾好东西走出会议室。直至离开顶层的总裁办公区,他们才暗自松缓一口气,将说话的音量稍微抬高。

何助理在会议室外静静等候,五分钟过去,仍不见费疑舟出来。

他心生疑惑,提步走到会议室门口,抬眼看。

单色调的会议室内大而空旷,鸦雀无声,费疑舟西装革履坐在主位上,正低头垂眸,看着什么。

明净如新的全景落地窗映出他英俊的侧颜,脸色冷沉,阴晴难辨。

何建勤抬手敲了敲门。

砰砰。

“先生,您下午两点要和海越集团的董事长打高尔夫。”何助理恭谨地说,“该吃午餐了。”

费疑舟没有说话,径自熄灭手机屏,站起身,走了出去。

何建勤寸步不离地跟在后头,询问:“先生,是回家用餐,还是直接去三十七层的餐厅?”

“去樟树巷。”

何建勤明显一怔,迟疑道:“那海越集团的吕董那边……”

“致歉改期。”

“是。”

进了直达电梯,何建勤用最快的速度联系到陈志生,将这一突发状况告知。完后,就在解语花大惑不解,不明白老板的愠色不悦从何而来时,一则新闻被推送至他手机主页面——

【曲雁时最新恋情曝光,新欢美艳动人,疑似女星殷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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