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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RELIEF-5

燕知有些迷茫地仰着头看他。

他的嘴唇微微张着,没戒备被牧长觉的吻轻轻封上。

牧长觉单手握着他的后颈,让他更放松地枕在自己手心里。

唇齿间不疾不徐地诱导,手指轻揉着抚慰。

燕知很敏感,隔着衣服都有些受不了地向后退,然后又控制不住地挺回来。

柔软的棉绒睡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牧长觉的衬衫长裤也堪称衣冠楚楚。

但是燕知的渴望却像是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一览无余。

他伸手攥住牧长觉的衬衫,头抵着牧长觉的肩膀,一深一浅地跟呼吸对抗。

牧长觉太知道他的节奏在哪,很快就让他的呼吸占了上风。

但是燕知突然把他的手按住,皱起的眉心里透出一丝痛苦,“你叫我那么多声‘燕老师’,准备就这样了?”

他闭了一下眼睛,短促地吸住一口气,“你那天说我‘为人师表’一晚上,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等你身体再好点儿l,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牧长觉握着他,极温柔地安抚,“现在天天怎么舒服点儿l,我就怎么伺候。”

燕知按着他的手松开了。

牧长觉对他这么快的妥协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见他说:“我也想问,是不是‘他’行你不行?”

牧长觉看着他,微微挑眉,“什么?”

“上次在酒店,我会把你当成‘他’,是因为‘他’从来不会这么敷衍我,我想要的时候‘他’……啊……”燕知的话被牧长觉揉成了一个短促的开口音。

牧长觉把他从餐桌边捞起来,一边走一边温和地问:“我怎么敷衍你了?”

燕知被牧长觉抱着,气没喘匀,说话断断续续的也不肯停,“要不是有那天晚上,我简直怀疑你……”

“怀疑什么?”牧长觉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仍然轻手轻脚的,没有任何愤怒的端倪。

燕知却不敢把那句话说完,换了一句他敢说的,“你根本就只有嘴上说说而已。”

牧长觉恍然,“我就嘴巴最好用,是吗?”

看见牧长觉解扣子的时候,燕知后悔了。

牧长觉还是跟幻象不一样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自己当“老师”那一次,牧长觉也是收敛了的。

牧长觉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在顾及他和他的身体。

燕知的思维被愉悦绷成一条直线。

他好像在盯着牧长觉的眼睛,有一丝虚假的狡黠。

一深一浅的呼吸间,他的声音低而颤抖,“牧长觉,你是不是一次也没放开过?”

他很快为自己的冒失付出代价。

很多次的慌不择路都被毫不留情地拖拽回原点。

他抓着牧长觉的肩膀,一层一层地往外冒汗,整个人都湿透了,水捞一样。

空气的交换太剧烈,燕知不

得不一直张着嘴(),每一次稍有喘歇的机会就本能地去寻找牧长觉。

他的背被托着§(),腰被撑着,整个人被环抱着。

每当彷佛要力竭就能得到恰到好处却不是他想要的暂停。

“牧长觉……”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垂死的哽咽,“牧长觉。”

“歇一会儿l吗?”牧长觉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拨开他的刘海。

燕知不要,“你别说话。”

他想在牧长觉身上坐着,但是又坐不下去,最后只能换回躺着。

到最后燕知几乎已经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却又忍不住掉眼泪。

牧长觉护着他的腰,声音很轻,“想什么呢?”

燕知摇头,“牧长觉。”

“嗯?”牧长觉低头看他。

“没事儿l。”燕知眨了眨眼,没聚焦就又闭上了,“我只是觉得我很幸福。”

牧长觉给他擦干净身上,把他搂到肩头轻轻地拍背,“没不舒服吧?”

燕知总喜欢用眼睛贴他的侧颈,瓮声瓮气地回答:“没有。”

“那怎么又哭了?”牧长觉直接抱着他朝厨房走,“天天比小时候爱哭,是不是我们受太多委屈了?”

燕知搂着他的肩膀,几乎没力气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喝点糖水行不行?”牧长觉哄他,“喝点甜的就开心了。”

燕知小时候最喜欢喝热糖水,每次低血糖还有点开心,尤其是牧长觉给他冲的,特甜。

喝了两口糖水,燕知恢复了一些力气,又看他,“牧长觉。”

“嗯?”牧长觉永远第一时间答应,“想要什么?”

“你别羡慕草莓了。”燕知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牧长觉低声笑了,“天天终于要对我负责了?”

“明天我带你去教堂吧。”燕知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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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周末,附近的街区在白天几乎只有慢跑和遛狗的人。

这条路是燕知最熟悉不过的。

从出租屋到教堂,大概只要步行十五分钟。

帕市的阳光一向极为热烈,但是他们两个走在树荫下却也很凉爽。

教堂跟便利店不是同一个方向,路上只有一些很小的杂货商店,卖一些自家制作的应季甜果酱和圆筒冰激凌。

他们路过了两三家杂货店,总看到有心花怒放的小朋友拿着淋满果酱的冰激凌一蹦一跳地出来。

燕知一边走一边跟牧长觉介绍路过的社区,但是每次路过杂货店语速都会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陪我去买瓶水。”牧长觉在路过下一个小杂货店的时候,把燕知拉进去了。

牧长觉很快就在冷柜里挑好了一瓶苏打水,准备结账的时候正好看到燕知在打量门口的冰激凌机。

不锈钢色的时髦机器,一侧摞着高高一列蛋筒,提示语让客人自己挤好冰激凌去柜台淋果酱。

“大科学家

() ,研究出来什么没有?”牧长觉凑到燕知身边,伸手从蛋筒山上拿了一支下来,递给他。

“我不要。”燕知向后退了半步,又重复一遍,“我不爱吃冰激凌。”

“那这怎么办?”牧长觉晃晃手里的蛋筒,“已经拿下来了,不能放回去吧?”

“不能。”燕知肯定地回答。

“那我只好给我自己做一个了。”牧长觉认真打量了一下冰激凌机上面的不同标签,指着其中一个,“这个不含乳糖,就跟舒化奶一样,对吧?”

燕知又认可,“对。”

牧长觉把苏打水给他拿着,绕出来一个很标致的冰激凌,自顾自地拿到柜台,“请问都有什么口味的果酱?”

柜台前满脸雀斑的红发年轻人热情洋溢地向牧长觉介绍,“最近选择杏桃口味的人是最多的,但是我们也有草莓、蓝莓和蔓越莓这些热门口味。”

牧长觉煞有介事地自言自语,“杏桃口味的最流行啊,那……”

燕知很轻地咳了一声,用脚尖踢了踢地面。

“那麻烦你帮我加两勺草莓果酱,谢谢。”牧长觉抿住一个笑,等着店员把冰激凌递过来的时候指了指燕知,“给他。”

年轻人会心一笑,“当然。”

把冰激凌接过来的时候,燕知眼睛亮晶晶的,迅速地舔掉了最外面摇摇欲坠的半颗草莓果肉。

又甜又凉爽,几乎和他曾经想象中的味道一样。

教堂门口的红白玫瑰花墙一如从前一般地盛放。

他们走近教堂的时候,那些拿着冰激凌的小孩正围在喷泉旁边玩耍。

燕知走近那些嬉笑声的时候有种时空交错的恍惚。

那个时候他也是常常在这里遇到很多小朋友,一到夏天就聚在喷泉旁边吃冰激凌。

只是那时候没有牧长觉。

他推开教堂的门,里面几乎没什么人。

阳光依旧透过玻璃花窗投下五彩斑斓的光影,大理石地板上无人修缮的裂缝开散成岁月的低语。

燕知带着牧长觉推开忏悔室的矮门,“我过去经常来这里。”

“来做什么?”牧长觉温和地问他。

燕知抬起眼睛,瞳孔里映出凹陷的尖顶上那尊小小的天使像,“来想你。”

“我有时想为什么我不能去见你,有时想以后怎么去过没有人的时候,”燕知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平静许多,“有时想你会不会也在想我。”

“那时候我透过这扇菱形窗听到‘你’,我以为你终于来找我了。”燕知还是有一点难过,“你问我是不是在等你,然后我……”

牧长觉微微地偏着头倾听。

“然后我想拥抱你,”燕知的声音低下去,“就扑空了。”

“那一幕不好。”牧长觉轻声说道:“我们重来一遍好不好?”

燕知独自坐在忏悔室里。

悠长的火车鸣笛声从不远处传来,好像把时钟倒转到出现幻象的第一天。

“我可以向你忏悔吗?”牧长觉在窗外问他。

燕知不确定,“忏悔什么?”

“有很多。”牧长觉温和地回答:“我忏悔你上一年级的时候,你想吃冰激凌我不肯给你吃,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燕知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但他自己那天在见到“牧长觉”之前,心里想的确实是那件事。

因为看到了吃冰激凌的小朋友。

单他那时候看到什么都很容易想到牧长觉。

“我忏悔,”牧长觉继续轻声说:“让你一个人那么久,天天是不是等急了?”

燕知坐在忏悔室里,泣不成声。

忏悔室的门被重新拉开,外面的人走到他身边,慢慢把他嵌进自己怀里,“你还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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