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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苏梓芸红肿着双眼樱唇微张, 她当然不可能相信是被狗抓的,那分明是手指印……

只还不待她说什么, 便看见了门口的两道身影,苏梓芸忙起身行礼:“太子殿下。”

唐娇娇身子一僵。

她缓缓转身,小心翼翼的看向贺北城,软软唤了声:“夫君。”

而心里的那点庆幸在触及到对方冰冷的眼神时瞬间瓦解。

他听见了,他听见她骂他是狗了。

大堂的气氛顷刻间便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贺北城面无表情的盯着唐娇娇,唐娇娇眼神四处躲闪。

背后骂人被抓包了怎么办,师傅师娘没教过她……

聪明如苏梓芸,很快便反应过来唐娇娇嘴里的‘狗’是谁。

她短暂的惊愕后,有意解围:“臣女多谢殿下此番相救。”

太子却并未看她一眼, 只淡淡道:“臧山有话对苏二小姐说。”

正看戏的臧山:“?”

他有话说他怎么不知道。

不对, 他是有话要对苏二小姐说,但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苏梓芸看了眼呆若木鸡的臧山,知晓太子这是要支开他们,担忧的看了眼唐娇娇后, 才福了福身:“臣女告退。”

唐娇娇抿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苏梓芸与臧山离开的背影。

只留下她和狗太子。

唐娇娇攥着手指,心虚的垂下脑袋, 要完。

这妖精那么记仇, 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缓缓停在她面前, 她听他不带丝毫感情的问:“狗抓的, 嗯?”

唐娇娇闭上眼装死。

见面前毛茸茸的脑袋越垂越低, 贺北城初时的怒气竟莫名的散了不少。

“抬头。”太子冷声道。

唐娇娇最识时务, 她很清楚眼下绝不能再惹他生气, 遂用力憋出几滴泪,缓缓抬头看着贺北城,软糯糯道:“夫君,我错了。”

师娘说过,眼泪有时候比武功还要管用。

江湖上遇到打打杀杀在所难免,但是她懒,能用几滴眼泪解决的事向来不会动手,毕竟,她并不喜欢杀人。

当然,很多时候那些人因为她的眼泪变本加厉,而死在她的剑下,那就怪不得她了。

但遇到的那么多人里,还没有人像贺北城这样无动于衷的。

不止无动于衷,太子还冷冷哼了声。

他就没见过她这么……能屈能伸的女子。

对视良久后,贺北城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指腹脸在脸颊那几根手指印处微微停顿,温声问:“疼吗。”

唐娇娇身子一僵。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妖精怎么会突然这么温柔。

宫中眼眶的泪水更多了,如断线的珍珠般往下落,还非常委屈的点头:“疼。”

贺北城勾唇,她一贯会顺杆爬。

太子的手指轻动,蓦地,他捏住那另一半还未被残害过的脸:“疼就对了。”

“唔!”唐娇娇疼的猛然清醒,偏脸被人揪在手里,躲都没法躲。

狗太子!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在背后骂孤,嗯?”

“疼疼疼疼疼……”唐娇娇偏着脸,迫不得已往前面挪了挪,这一次脸上的泪水是真的,她是真的疼哭了。

随着她的靠近,熟悉的梨香钻入贺北城的鼻尖,他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半晌,才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松开手,淡淡道:“辱骂储君是死罪,知道么。”

唐娇娇终于将脸从魔爪手里解救出来,捂着半边脸疼的龇牙列齿,却还听他来了句死罪,顿时反驳:“我没有辱,只有骂。”

贺北城:“性质一样。”

唐娇娇:“……”

泥人也有几分气性,更何况是杀人如麻的宫主。

剧烈的疼痛下,宫主的脾气说来就来,唐娇娇一改温软的模样,狠狠瞪着贺北城,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左右都是死罪,那不如死得其所一点。”

贺北城皱了皱眉,两人视线相交,一个冷淡依旧,一个目露凶光。

良久后,唐娇娇学着贺北城那般冷冷哼了声,然后转身飞快的出了大堂。

贺北城一动不动,只眼神微微往下,看着靴子上几乎完整的鞋印,还有,腰腹上颤颤巍巍的一根银针。

位置扎的很准,但,没有内力效用大减。

太子聚集内力将银针逼出捏在手心,没有内力便能将他定住,哪怕只有片刻,也足矣证实梨花宫宫主出神入化的武功并非虚言。

良久后,他动了动脚。

脚确实有些痛。

想起某人离开时略显慌乱的背影,贺北城轻嗤一声,踩他脚,用银针扎他时倒是挺干脆利落,跑的时候却害怕了?

唐娇娇的确是慌乱逃走的。

以她现在的处境,着实不应该得罪贺北城,但在气头上时脚也踩了,针也扎了,她总不能让时光回溯。

所以,只有溜之大吉,还要装成恼怒的样子!

不过恼怒倒也不全然是装的,她是真的生气,因为脸太疼了。

与此同时,臧山正拘谨的立在苏梓芸面前致歉,不外乎就是不该将她扔到河里,不该冒犯她云云。

然臧山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苏梓芸却只盯着他一言不发。

被姑娘这般盯着,臧山终于忍不住,抬头视死如归的道:“此事虽属无奈,但的确是我冒犯了苏二小姐,不论苏二小姐想要如何,我都毫无怨言。”

苏梓芸终于动了。

她微微侧目,看着院中因风起舞的花瓣,良久后才开了口,语气平静的不像话。

“若不是得你相救,这世上此时已再无苏二小姐。”

冒犯?呵……

比起她本有可能遭受的一切,那算得上什么冒犯。

臧山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她。

姑娘盈盈而立,眉目淡然,哪怕红肿着双眼,也依旧气质如兰,从容自若。

好像刚刚刚刚在里头哭的撕心裂肺的,并不是她一般。

苏梓芸转身,朝臧山颔首一拜:“多谢臧侍卫相救,此般大恩,无以为报,梓芸定如实禀报父亲,介时还请臧侍卫过府一叙。”

臧山吓了一跳,想要去扶她却又觉得于理不合,只得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苏梓芸的礼,急急道:“此事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苏二小姐不必言谢。”

他知道京中贵女最重名声,此事分明是他唐突了她,他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受这一礼。

苏梓芸直起身子,看了眼手足无措的侍卫,淡淡道:“救命之恩,何谈不足挂齿,臧侍卫不必自谦。”

她自小学规矩礼仪,读万卷书,知恩图报的道理她不能不懂。

此事虽说能瞒天过海,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无法抹去,她记得昨夜发生过什么,更清楚的记得他是如何把她从他身上拽下去,毫不留情的丢进河里。

也记得他将一身湿透,意识模糊的她背进普安寺,还记得,她发了低烧他给她喂药,降温,直到她勉强清醒,他才急急离去。

临走时,他叫她不要忧心,他会帮她。

他果真说到做到,请来了殿下与苏侧妃为她善后。

这份情,她不能不领,也不得不还。

且,她更知道清白于她的重要性,昨夜的一切,已经是逾矩了。

臧山还要再说什么时,便听身后传来动静。

两人同时侧身看去,却见唐娇娇气呼呼的从大堂出来。

姑娘委屈的鼓着腮帮子,原本白嫩的脸颊上添了几道新鲜的手指印,与另一边很是对称。

臧山知道,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笑,但他也是真的忍不住。

他才知道殿下没醉酒时也会如此幼稚。

唐娇娇瞥见臧山发颤的唇角,手指翻动,眯起眼睛威胁:“你敢笑试试。”

臧山看见了那一闪而逝的银光,顿时就收了笑意。

传闻,梨宫主一根银针能杀人于无形,他不认为他有把握能躲得过。

当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唐娇娇还不能用内力。

苏梓芸自然不知这其中风波,只颔首行礼:“苏侧妃。”

唐娇娇伸手虚扶,闷闷的嗯了声,显然心情很不美妙。

苏梓芸又看了眼那几根明晃晃的手指印,犹豫再三才问臧山:“臧侍卫可带了伤药?”

臧山下意识摇头,而后又很快道:“我去问问寺里的小师傅。”

侍卫说完便急匆匆离开,看的唐娇娇直皱眉:“他跑这么快做什么。”

苏梓芸垂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主子。”恰此时,如宛领着几个小师傅端了素食过来,看见唐娇娇脸上新添的手指印,眉心直跳。

她这次有经验了,绝不能问主子这是被谁弄的。

“主子稍等,奴婢去寻些药膏来。”

唐娇娇阻止她:“不用了,臧山去寻了。”

话刚落,便见贺北城缓缓出了大堂。

唐娇娇偏过头不去看他,心里却忍不住讶异,她自认一手银针无人能比,穴位更不会有丝毫偏差,可这前后连半刻都没有,他竟解开了。

“参见太子殿下。”

苏梓芸如宛忙颔首行礼,却在触及到太子靴上那明显的脚印后,同时一惊。

谁敢如此放肆,除了眼前这位还在与太子置气的苏侧妃,不做他想。

贺北城淡淡唤了声起后,才看向唐娇娇。

“明日一早再回城,阿梨可要去上香。”

太子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淡,像是看不见姑娘脸上的手指印一般。

唐娇娇转身瞪着贺北城,原本要出口的讨伐在看到太子靴上的脚印后,硬生生转了个弯儿:“夫君若想去,阿梨便陪夫君一道去。”

他既然不跟她计较‘死罪’了,那她也大人有大量,暂且先放下’捏脸’之仇。

只是暂且!

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冰释前嫌’后,贺北城道:“让苏二小姐陪阿梨去即可。”

唐娇娇眨眨眼,这才明白过来贺北城的用意。

寺里少不得有达官贵人,要证实她留了苏梓芸一夜,光普安寺小僧的说辞还不够,最好还得她携着苏梓芸去寺里转一圈。

让苏梓芸‘偶遇’一些熟人。

苏梓芸自然也知其中深意,只是……

“苏侧妃可要戴面纱?”

唐娇娇小脸一扬,牵着苏梓芸从贺北城面前走过:“不戴!”

她要让人好好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狗太子的真面目!

苏梓芸急忙侧身对贺北城颔首行礼告退。

很快,院里只剩太子一人负手而立,微风徐徐,花瓣飘零,还夹杂着山中青葱树木的清香,与不知名的花香。

贺北城微微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有些人好像生来便受上天眷顾,就如贺北城,他只需往那里一站,周围的一切美景都成了陪衬。

-

普安寺位置偏远,却还能有如今的香火供奉,多半是因为寺中一位得道高僧。

高僧法号空与,亦是普安寺的主持。

贺北城听过空与大师之名,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其真容。

“不知大师见在下是为何事。”

就在一刻钟前,有一小僧将他请来,说主持要见他。

空与大师看着贺北城,眼里是洞悉一切的深邃:“老衲空与见过太子殿下。”

贺北城眼神一紧,他知道他的身份。

“老衲昨夜夜观星象,见紫薇星至,便知今日有贵人驾临。”

紫薇星代表天子,同时也意指储君。

贺北城颔首轻笑:“大师果然神通广大。”

空与给贺北城添了一杯新茶,不紧不慢道:“不过懂些观天之能,太子殿下谬赞了。”

贺北城没再接话,他知道空与大师请他来,应当不是来喝茶的。

果然,只见空与大师放下茶壶,道:“娘娘早些年曾托付给老衲一桩旧事,前些日子老衲方才窥出结果,老衲正想传信与娘娘,却不想殿下今日驾临了。”

贺北城皱眉,母后竟与空与大师相识。

“此事原本就与殿下息息相关,说与殿下也无妨,还请殿下代老衲转告娘娘。”

不知为何,贺北城心中一跳,他有预感,空与大师要说的事,极其重要。

“大师请讲。”

空与天生一副慈悲面,谁见了都觉和善,只听他徐徐道。

“十年前,娘娘曾托老衲寻一人下落,老衲惭愧,十年无果,所幸,就在五日前,老衲终是不负娘娘所托,寻得故人。”

贺北城搭在膝上的手指一紧,十年前,故人,母后是在找谁!

“五日前,紫薇星旁有一颗星突然明亮,其光芒直逼帝星。”

“据老衲反复窥探,终于证实,此乃凤女再现。”

轰!

似是被重重一击,贺北城的身子突然僵硬,须臾,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空与大师,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一贯清冷疏离的太子,面上终于有了巨大的裂痕,他甚至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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