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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6.65.64

在认清残酷的现实之后,柳卫德终于供出了窝藏人质的地点。燕重锦当即调转船头, 向那座环形孤岛进发。

然而, 待神龙号抵达风屿岛时,方天号已经趁着雨停的空档离开了, 两条船几乎是前后脚地错过。

神龙号船身庞大,吃水过深。未免触礁, 燕重锦在岛外抛锚,带了几个高手, 划着小艇驶入了峡湾。

暴风雨后的风屿岛, 树也静,山也静, 人也静。他们顺利找到了柳家的兵丁, 无一例外皆是尸体。

柳卫德面色发白地翻着地上的死人, 颤声道:“是倭寇......他们身上刀伤深长, 甚至被劈断了四肢和头颅,应该是被东瀛武士所杀。”

“一刀毙命......出手的是刀术高手。”燕重锦自然也识得武士刀造成的创口, 眼神沉了下来,“倭人如今的实力已经这么强悍了么?”

柳卫德摇摇头:“大多是乌合之众。东瀛的精锐皆效力于大将军府,贵族蓄养的武士虽然偶尔参与劫掠,但很少大规模出动。这里没有一具敌人的尸体, 说明这群倭寇每一个都战力强悍,对我军有压倒性的优势......”

“那是对你的兵。”燕重锦更正道,“我的兵没这么怂,就算敌不过, 也只会正面战死,不会背后中刀。”

柳卫德:“......”

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在岛上寻了一圈,依然没找到梁笙和澹台烨的尸体,恐怕两人已经被倭寇掳走了。

梁笙终究是皇室成员,梁焓也对这位命运多舛的二哥心存怜惜,所以才在最后放走了二人。他若晓得梁笙不幸被倭寇俘虏,只怕针对柳家的怒火能烧到东洋彼岸去......

事关重大,燕重锦不敢耽搁,火速带人离开了风屿岛,启程返航。

神龙号航速快,仅用一日就抵达了南江港。

当梁焓在御书房里大骂东瀛鬼子的时候,方天号还在几百里外的海上漂着。

“杀我大淳的侯爷,掳我梁家的王爷,天皇是不是不想混了?”梁焓气得在纸上龙飞凤舞,“此事若不给老子一个交代,朕不介意让东瀛变成历史!”

燕重锦劝道:“陛下三思,兵戈相见非同儿戏,隔海作战风险亦大。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不宜轻易言战。”

“朕知道,出师不可无名。”梁焓招呼他近前,“这封国书只让天皇将情况讲清楚,要他把人交还回来,没提开战,不信你看。”

燕重锦扫了一眼,咳道:“陛下是没提开战,不过最好去掉那些不雅之词。”好嘛,把天皇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不是战书胜似战书。就这么送过去,东瀛搞不好会率先打过来......

梁焓甩手塞在他怀里,懒洋洋道:“让内阁那群学士措辞去,朕懒得改。”

“还有个问题。”燕重锦道,“梁笙是故去的废王,不宜再以庆王相称,不如给他和澹台烨换个身份。”

梁焓一拍脑袋:“朕气糊涂了,把这茬都忘了,石冰雁给这俩安排过。”

接到圣旨的一刻,石天瑞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自己啥时候多了一瘫一瘸俩儿子?这玩意儿也能御赐?!

没等琢磨明白,后院已经着了火。他的夫人抄着马鞭杀到跟前,甩手就是一顿鞭子。

“石天瑞你个挨千刀丧良心的!和狐狸精下的私生子都捅到皇上那儿去了?你不要脸也就罢了,我以后可怎么见人!”

国公府里闹得鸡飞狗跳,还有人趴在墙头看热闹。

“石小姐,你这么坑自己的三叔,良心可安?”

石冰雁笑嘻嘻道:“他老仗着自己是受宠的幺子,没事儿净给我爹添堵,我不过是小小地回敬一下。”

池寒嘴角抽了抽:“你们大家族可真复杂。”

“是你脑子太简单。”石冰雁踩着砖下了墙头,伸出手,“我扶你下来。”

“不用,我自己能跳下来。”池寒刚落地就嘶了口气。

石冰雁嗤道:“伤还没好利落逞什么能?果然是小鬼。”

“我比你大好吧?”池寒扶着肩膀嘟囔了一句,“黄毛丫头装什么成熟女人......”

“呵呵,也不知道是哪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认我这黄毛丫头当娘的。”

一提那夜,池寒顿时尴尬了。反正他也说不过对方,干脆选择闭口不言。

今日是石冰雁年满十七的生辰,但因和其母的丧期相冲,她向来低调略去,从不摆宴庆祝。

是以,当池寒傻兮兮地提着贺礼登门时,忠国公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他半天才放行。

春雨滋润,东风薰暖。国公府里的桃花开得正艳,鲜红淡粉,灼灼如华。

“梁笙说,不同颜色的花,香味是不一样的。”石冰雁站在一株花枝繁茂的桃树下,阖目深嗅。

“真的假的?”池寒仰起脖子,伸着鼻子闻了闻,“我没闻出区别来啊。”

“那是你心不静。”

“唔。”池寒站在她身侧,感觉到被风撩在脸上的柔软发丝,心更不静了。

“我闻到了。”他闭着眼四处嗅了嗅,最后停下步子,笑道,“这里的香味不一样。”

觉察到近在咫尺的呼吸,石冰雁蓦然睁开眼。一见对方的脸几乎贴了过来,下意识甩出一个巴掌......

“啪!”

池寒捂着脸倒退三步,无辜地瞪着她:“你干嘛又打我?!”

“你脸上有只马蜂,本小姐替你轰走了,不用谢。”

池寒眨了眨眼:“真的?那谢谢了。”

蠢货。石冰雁翻了个白眼,转头折了枝带骨朵的桃枝,准备拿回去插瓶。

“听闻,东瀛女子都擅长插花调茶?”

“不错。”池寒颔首道,“不过家母不擅长这些,所以我也不大了解。”

“这是为何?”

“我母亲是忍者,平素喜好格斗,并不擅长寻常女子的活计。”池寒笑道,“她是东瀛的鱼美人,在海上比男人都彪悍。”

这也是他不急于寻母的原因。

步川内伊只要下了水,就如鱼儿归海。除非她自己愿意现身,否则谁也逮不到。

“你娘真厉害。”石冰雁羡慕地道,“我都不知道我娘喜欢什么。”云阳公主生她的时候赶上难产,诞下女儿的隔日便过世了,以至于石冰雁对亡母没有丝毫印象。

池寒安慰道:“母女往往性格相似,大长公主的喜好应该和小姐差不多。”

“是吗?我喜欢赋诗抚琴......你会吗?”

池寒苦笑着摇头。他不是梁笙,自小在武夫中长大,并不精通文雅风物。

“那骑马你总会吧?”石冰雁抓起他的袖子,“走,带你去看我的霍霍。”

两人在马厩喂了会儿马,小桃匆匆跑过来禀报:“小姐,姑爷回来了!”

“梁笙回来了?!”石冰雁惊喜地跳了起来。

池寒一愣神,手心里的糖块被霍霍一舌头卷没了。

澹台烨摸不准梁焓的态度,也不清楚柳家当前的情形。所以没敢让方天号进入东江口,而是谨慎地停靠在港外,几人乘小艇从荒滩登陆,迂回地来到国公府报信。

梁笙平安归来,石冰雁自是满心欢喜。池寒同步川内伊团聚,母子俩也激动万分。唯独澹台烨被人晾着,颇显寂寞。

而在得知自己和梁笙都被御赐成石天瑞之子时,澹台烨很想站起来骂人。

“泼妇你有没有脑子?”他愤愤抱怨道,“你三叔才比我大五岁,这儿子认得不亏心啊?!”

“石烨啊,你就知足吧。”石冰雁幸灾乐祸地道,“本小姐还没让你认我堂兄当爹呢,到时候你可得唤我一声姑姑。”

姑你个头啊!澹台烨可怜巴巴地转向梁笙:“阿笙,能不能跟皇上说说,给咱俩换一家?”

梁笙笑了:“就这样吧,我觉得石家挺好,你也别挑了。”

澹台烨绝望了,一想到要和某个疯泼妇生活在一个府里,他自杀的心都有。

然而转念一想,不对啊,梁焓为何要给他们换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国公府的公子,哪怕是个残废也比旁人有分量得多,这太不低调了。

“池侯爷,你说燕提督出海寻我们,后来又回来了?”

池寒点点头:“他只告诉我没找到,然后叮嘱我在东都呆着,不许回东瀛,近期也不许出海。”

“那他现在可还在燕府?”

“不,他前日就被调为水师提督,去东江港赴任了。”

看来柳家已经被梁焓收拾伏贴,燕重锦接收了东海水师。

澹台烨总觉得哪里不对。

燕重锦已经是京畿四营提督,再加上东海水师,手里起码握有三十万兵力,梁焓就这么放心地让燕家少主手握重兵?这让其他世族情何以堪!

妈的,早知道枕边人魅力这么大,他也去给小嫩葱飞媚眼了。

“柳家将海权交了出来,皇上为何不调南江的水师都统上任?”梁笙也觉察到不对劲,“调一个陆兵提督去东江接收水师,未免有些草率。”

“似乎不只东江的水师,”池寒道,“听堂兄的意思,南江的新式海防营也归他管,他这阵子得两头跑,没时间回家。”

澹台烨一听,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东南沿海两条战线统一到一人手下,意味着燕重锦能调用驻扎在两江港口的水师,随时可以集结二十万大军......梁焓想干什么?

“池侯爷,劳烦你尽快入宫一趟,告知皇上我们回来的消息。”

池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马上入夜了,宫门很快要落锁,明日再觐见也可以吧?”

“还是越快越好。”

“为何?很急么?”

“也怪我乌鸦嘴。”澹台烨口吻肃然地道,“皇上可能迁怒于击沉浮生号的倭寇,要大规模对外用兵。但清剿海盗何须燕重锦挂帅?只怕......他是在准备远征东瀛。”

池寒和步川内伊对视了一眼,皆面露惊色。

澹台烨猜得不差。

在他们返回中原之前,淳国的使团已经带着国书,登上了前往东瀛的船。

对于交涉结果,梁焓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天皇就追捕池寒的行为致歉,并保证不会再发生此类不愉快的事情,自己也不会不依不饶。至于向对方索要的两个国公府公子,他并没抱太大希望。毕竟梁笙和澹台烨是落在四处流窜的倭寇手里,天皇就算帮着找人,也未必寻得着。

但如果对方死不认错,拒不道歉,仍坚持铲除浮生馆,追杀淳国的侯爷,就别怪他用拳头说话了。

然而,池寒连夜入宫,带来的消息让梁焓很是错愕。

梁笙和澹台烨居然不是被倭寇掳走,而是被浮生馆的武士救了?这事也太尴尬了,他那封强烈抗议、严正谴责的国书都送出去了!

“皇上,微臣和家母都平安无事,梁笙和澹台烨也回东都了,天皇不可能找得到人......”池寒不敢说下去了。

兴许这位主儿就是存心要打东瀛,根本无所谓寻不寻得到人,那二人可能只是淳国开战的借口罢了。

梁焓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家被抄了,浮生号毁了,你和你母亲也险些丧命,还这么维护故国?”

池寒咬了咬唇,答道:“两国交战,受苦的是平民百姓,臣只是不希望由无辜者承担天皇和大将军的过错。”

“没错,打仗会死人,老百姓会受苦。”梁焓敲着书案道,“可你以为,和平年代就不会死人,百姓就不会受苦吗?东瀛平民生活困苦,每年数以万计的农人和渔民因病饿冻而死,这都是谁造成的?打仗造成的吗?”

“你们本就生存在资源匮乏的岛上,还要世代忍受天皇和军阀的压榨。重税盘剥之下,许多人活不下去了才被逼上海盗船,去做劫掠别国的倭寇。可天皇又做了什么?非但没反思为何良民锐减、田园荒芜、国库空虚,反而姑息养贼恶性循环!”

“池寒,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们不懂自救,继续拥戴这样的无道昏君,东瀛灭亡是迟早的事。”

池寒被他一席言辞厉色的话震骇到了。

千百年来,东瀛一直在走下坡路,却从没人想过反抗天皇。天照大神后裔的地位无可动摇,哪怕是大将军,也不敢挑战皇室的权威。

只有淳国人敢评价自己的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而东瀛人对天皇有着近乎盲目地崇拜,即便对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君。

“可是......就算推翻了这任天皇,下一任天皇也未必就是明君......”

这孩子怎么这么耿?!梁焓无奈地道:“还要天皇干嘛?留着过年啊?你自己当国王不就得了!”

池寒险些吓跪:“臣不敢......”

“有何不敢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天皇是神裔,凡人怎能取而代之?”

梁焓噗地一声笑了。

作为一个亲眼见过神仙的穿越者,他不敢随意抨击古人迷信。但当权者那些蛊惑人心的手腕,他一个搞历史的再清楚不过了。

“不就是神迹吗?鱼腹丹书、野狐夜嚎、天降奇石......你喜欢哪种?要不朕给你搞全套的?”

池寒擦了把汗:“陛下莫消遣我了。”

玩笑开到这里,梁焓反倒真动了心思。

日本被明太祖列为不征之国,是因地域偏僻,限山隔海。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即便兴兵占领该岛,中原人也难以维持统治。

换句话说,这仗就算打赢了也是亏本。

但朱元璋受时代的影响,眼界有限。他认为区区岛国,对中原的威胁甚小,不足为惧,却没意识到你不犯人人会犯你。日本在天皇的统治下,国民的扩张意识一代比一代强。

明人很快让丰臣秀吉甩了一耳光,清人又被甲午之战虐趴在地,随后便是长达八年的侵华战争......朱元璋看不起的弱小倭国,那些跣足斑衣的蛮人**,仅用五百年就骑在中国头上,在二战之中称霸亚太。

这样的民族,可不可怕?

梁焓不希望自己那个世界的黑暗历史,也在这个时空重新上演。

所以,他真的开始考虑扶植一个亲汉的倭王,由对方改变教化东瀛百姓的方式。这不仅对大淳当今的边防安定有利,从长远看,或许还能造福四海后世。

只不过,池寒心性虽正,却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如果真要扶植池家,还得有个脑子好使的替这小子控盘。

“你的意思朕明白,朕会慎重考虑,备战也不代表一定会开战。”梁焓搁下朱笔,沉声道,“但你要明白,此局走向还要看天皇的态度,并不完全取决于朕。”

想想天皇的德行,池寒心里就是一沉,他拱手问道:“如果真的开战,陛下可否容微臣参与东征?”

梁焓莫名地抬起头:“你要参与?你不是说过要帮东瀛吗?”朕可不想军中混个汉奸啊......

池寒苦笑道:“实不相瞒,以东瀛的实力,和淳国开战必败无疑。既然怎么都是输,还不如尽量减小损失。微臣对东瀛比较了解,可以帮淳军尽快攻占幕府和宫城。”

哦,日奸可以有......梁焓听懂了他的意思。

池寒希望淳人能够精准打击东瀛的皇族贵戚,最大限度地保障平民安全。

其实这也是梁焓的想法,战争的意义不在于流血多寡,而在最终的效果。这一点,西川已经得到了足够的验证。

燕字军的不屠城不扰民战术,使得西川各城守军招降迅速。打土豪广发粮运动,也在战后极大地安抚了民心,让朝廷下发的各项政令得以实行。梁焓相信,东瀛人对天皇的忠诚,不会超过三袋口粮。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朕准了。”梁焓颔首道,“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东瀛的战力,也并非不堪一击。”起码元朝的远征军就吃了两回败仗。

池寒眼中冒出一线希望:“真的么?”

“嗯,起码可堪两击吧。”

“......”

看着少年沮丧的样子,梁焓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不赖,瞅着这张吃瘪的脸,竟然有种碾压燕重锦的错觉。

“行了,今日就到这儿吧。你回去后和二哥打个招呼,让他捡个人少的空档,带澹台烨入宫觐见。”

“是,微臣告退。”

东都的春天随风而逝,很快入了夏。

天皇的回信漂洋过海而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大淳使节的脑袋。

天皇在国书中历诉大淳皇帝的罪行,狠骂梁焓腰斩使节毫无大国风度,怒斥淳朝收买鹿良少主居心不良,抨击浮生号栽赃屯部号为倭寇,最后还要求取缔通商条例,禁止淳货倾销到东瀛。

梁焓阅完一笑。

这位天皇肯定不是穿越的,所以不清楚大清拒绝洋货后是个什么下场。西方列强通过坚船利炮轰开了天朝上国的国门,淳国自然也能通过战争强行打开东瀛市场。

用梁父的话说,谁断我财路,我断谁活路。

梁焓没回天皇的国书,而是直接给燕重锦下了御旨。

能动手就别逼逼,同样是他梁家混黑道的原则之一。

太和五年夏,水师提督燕重锦挂帅,率东海水师远征东瀛。

此战遣兵十万,战舰千艘,由新式海防营与东江水师联合出动,靠蒸汽船拖拽风力船,仅用五日就抵达了鹿良城。

天皇的脑子也不是很轻,他在发还国书时便有了备战意识,开始召集全国民兵,在沿海修筑防御工事。

只是谁也没想到,淳军竟然来得这么快。辛辛苦苦修筑半个月的石坝,泥巴还没晒干,眨眼就被对方一炮轰塌。

守城的士兵只能看清海上一片模糊的黑影,根本无法瞄准。即便开炮还击,打出去炮弹也只能落在滩头和近海,压根触不到敌舰。

他们绝望地意识到,自家火炮的射程和对方不是一个概念。

池寒眼睁睁看着鹿良城楼被炮轰烂,心塞地放下千里眼,对燕重锦道:“哥,差不多得了,又没多大仇。”

燕重锦瞪他一眼:“首战不立个下马威,后面还怎么打!”

“那你为啥非选鹿良首战?那是我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就因为是你家才打着过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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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起改为晚上10点更新,请大家温柔催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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