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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木偶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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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尉迟苦情走出书房,并没有到他处,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居室,掩上门,卧床不起至第二天中午,任那女弥勒关切之声在门外频频响起,且只管应着,却不出来吃饭。直到午间才跨步出门,那眼睛明显肿起来,比昨日看着,不知要阴郁多少。

“尉迟叔叔,何以苦楚至此?”玲珑赶上前去,关切道。

“侄女,叔叔的苦味果真都溢出来淌到你那了?呵呵……我何曾苦来,不过昨日谈及那旧人旧事,尤觉这人生真如曹操所言,‘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自是非常感慨罢了。”尉迟缓缓道,“贤侄女,请到我这来,有事要告诉。”

玲珑跟着尉迟到了书房,掩门入座,认真严肃听将起来。

“你母毋宁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倒不如说是我的青梅竹马,苦恋多年的心上人。你也大了,如今我并不需隐瞒避讳什么,有什么都直说,这样你才能觉解我心。”尉迟幽幽道,“昨日我说‘百合尊’,你倒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表情来,想是已经知道它是什么了。你父谈论你母亲的甚少,倒是把这个要紧事告诉了?”

“那‘百合尊’,我知之甚少,也就知是仓颉教的圣器罢了,状如百合,上面刻满了古怪纹饰,其它就无所知了。我父亲只是谈到母亲随便引出,未做多解。他不说,我也懒得去问,毕竟只是一个鼎而已,比不得人重要。”玲珑撇了一下嘴,挑挑眉毛道。

“确是宗教圣器,你母和明月都贵为护尊使者。十五年前,江湖中不知怎么就谣言四起,鼓噪说‘仓颉教百合尊中藏有骇世秘笈,得者可权倾天下’。起初你母和明月及一干教众在昆仑山上誓死护尊抗敌,但不知为何,人心齐齐的仓颉教却内讧起来,你母和明月本是同根生的姊妹,当时也莫名刀戈相见,拼得你死我活,最终落得个悲切收场。”尉迟稍停,复又吸口气道,“那‘百合尊’阴差阳错,被马瑞文私夺了去,不多时他便与明月大婚,只是后来命多不舛,到底明月还是死了,继而‘百合尊’就十五年不出江湖。也不知马瑞文是怎么了,居然拥尊而隐起来,也不愿意把它拿出来独霸天下!这万不符合他的性情,那样骄傲跋扈的人,居然也能忍得住?”

“江湖人怎么不到镜湖岛抢呢,昆仑山都上得,镜湖岛又算什么?”玲珑忍不住插嘴。

“这事他人如何知道,若晓得了,别人不知怎么样,那仓颉教众还不撕碎了他的。”尉迟脱口答道。

“叔叔,你是如何知道的?”玲珑轻锁秀眉,一脸惑相。

“马瑞文从你母手中夺了宝尊时,我在当场,你母欲抢不能,可气我当时也身负重伤,只能拿眼干瞅着,帮不得半点,想到这,我仍心如刀割。”尉迟眼中的泪已经弥散开来,痛而又痛……心爱人垂弱而自己无力助之,百疮千孔之心此时必是疼得纠结起来吧,不然何以泪水婆娑如此。

“叔叔不必这样负疚,那时显然也是万般不得已啊。”玲珑探起身来安慰。

“你母当时说了一句话,我至今不忘,拖此残躯,只为完成嘱托。”尉迟哽噎道,“‘夺回‘百合尊’,重振仓颉教’如在耳畔,念此,每每不能释怀。”

一个男人的哭往往比女人更动人心肠,更何况这是个鬓髯都有霜白之意的饱经沧桑之人,那俊脸修眉此时浸在泪中,难不叫人看了心酸。

玲珑也不禁微微哽噎抽搭起来。

“如今我们当怎么办?自家母亲的事,旁人尚且这么关切,我这个女儿倒能不管不顾了?叔叔指点,为母亲,赴汤蹈火,亦不推辞;更何况,为报答叔叔忠情,更当处处冲在前面。我有灼烽相助,定能夺回那宝尊!”玲珑斩斩道。

“孩子先不必急,可怜见的单薄小人儿,虽有几招你母亲的功夫,但到底不知已学到什么程度?我苦熬十五载,与那马瑞文周旋,都不曾毅然翻脸取宝,那是忌他身家殷实,豢养了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呢,轻易难拿他奈何。”尉迟摇摇头道。

“叔叔也不是凡人,随便一个砸我门扇的壮汉都功夫了得,倒惧怕他?”玲珑睁大眼睛,翘嘴问道。

“那是小勾,愚拙笨极的人物,流落在外乞食被欺,我见他极可怜又爱惜他武功异才,就收留在户,倒也并不是为战马瑞文特意招买的高手。”尉迟道,“虽这些年我也有些家资,但江湖风暴实在可怕,若我也如他拼命耀武扬威,岂不又引下一场江湖浩劫?我想,若要取回宝尊应该用智,这样既免了流血漂橹的惨烈,又护尊回山,完璧归赵了,岂不两全?”

“叔叔好仁慈心肠,侄女感喟赞服!”玲珑立在地上,双手抱拳,诚意昭昭然,“那依您看来,我们怎么办?”

尉迟和玲珑靠近了,如此这般细细吩咐了一回,玲珑频频点头,两人就在这书房定下计策筹略。

玲珑回到自己宿处,如此这般的也把尉迟的话通通倒出,听得灼烽自是且惊且惑,便道:“他说的你都信?”

“如何都能信得,既如此,我父亲何以不亲口告诉我?那肥婆说她家公子心中有大丘壑,他那样节制饮食,不爱珍宝重器,又不豢养门客侠士,去马瑞文处拿分成干什么,他还在乎那金银钱财做什么?要么爱钱是真面孔,要么视钱如粪土是真面孔,两者总有一真,且也总有一假,这人真假难辨,所以先不可全信了他话。”玲珑道。

“你怎么知道他到瑞文山庄是为了拿分成?”灼烽不解,“我们并没有见他和马瑞文见面,也不曾听他说什么。”

“二月十五,在瑞文山庄集合,一干人众都到了,筱红筱梅是拿分成,他也在那屋里,倒不是了?”玲珑反问,“不过他蕴泪之态倒真实动人,咱们先随他再到镜湖去,探看一下也不为坏事,倒是难得遇到这样知我母亲的人,已是意外收获了。”

“那明月要是真是你的姨母,倒还没死啊。十五年的旧事不就是个大骗局?”灼烽道。

“是啊,那日在姓马的书阁上,你我都听得真切,姓马的说明月将要到山庄。这明月定是十五年前的明月,世间哪能重名重姓若此,跟马瑞文有关系的两个女的都叫明月?”玲珑自言自语道,“她干嘛装死呢?乔桑巧娘岂不是背负了一辈子的空空罪名,过得那样胆战心惊!若他们知道了真相,不知作何感慨。这世间人的命运真是荒唐,怎么就被奸佞之徒利用到这个地步,白白毁了那一生的平静安宁。只是我们是不是也同乔桑他们一样,是别人手中的木偶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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