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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4

的神色皆是含满了担忧。

我忽道:“易风呢?”

沈珩回我:“他回南风馆了。”

碧榕此时端了汤药过来,沈珩接过时,我瞅到了碧榕手腕上的镯子。印象中,方才还是如血一般鲜艳的颜色,如今却是暗淡了不少。

我皱着眉头,“碧榕,你的镯子怎么变了颜色?”

碧榕也不慌,答道:“回郡主,这镯子是由我祖母那一代传下来的,它有一处奇特的地方,当佩戴的人情绪激动时,它的血色就会加深。”

我定定地看着她,见她神色并无不妥之处时,方是收回目光,道:“你这镯子倒是有趣得紧。”

沈珩舀了勺药汁,递到我嘴边,“加了蜜,不苦的。”

喝完药后,我让梨心和碧榕退了出去,只留下沈珩一个人。沈珩坐在床榻边,“方才又做梦了?”

我颔首,也没有隐瞒,“我梦见了谢宛。”

沈珩神色一颤。

我道:“师父,秦沐远来了,我想,沈晏应该也来了。”

沈珩僵住身子,额上有薄汗冒出,“……是……是吗?”

我点头,“对。易风就是沈晏。”我发现我做梦都是有根据的,之前是因为司马瑾瑜的红翡雕花簪,如今肯定是因为易风的琴曲。

要不然,我对他的那种熟悉感也难以解释。

我愈发觉得秦沐远是喜欢沈晏的了,要不然这一世为就不会包下易风。之前还曾为了易风同我吃醋来着。我越想越觉得我这猜测是正确的。

“师父,你说是不是?”

沈珩没有回答我,他却问:“是又如何?”

我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去同他说清楚了,虽说我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可方才我在梦里,谢宛也是这么说的。她说她一点也不恨沈晏,也不怨他。情爱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要怪就怪她自己陷得太深,没有及时□。若是那时上天侥幸让她没死,她在鬼门关走一圈大抵也是能想通的。”

我道:“师父,谢宛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她已经想通了。本来已经有一个秦沐远,我就已经应接不暇,要是易风也学他那样,我接下来的日子定不会好过。”顿了下,我道:“师父,要不你去帮我和他说清楚?前世缘分已尽,今生你我不再相干,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师父觉得此话如何?”

沈珩苍白着脸色,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了一个字来。

“……好。”

26第二十六章

过了几日,兄长悄悄地来探我,瞧我躺在床榻上病恹恹的,担忧之色掠上兄长的眉梢,“我听易风说你前几天忽然晕倒在地,可是又病了?”

兄长眉头紧蹙,“沈珩怎么没照顾好你?我去找他说说。”

我拉住兄长,“师父又不是我的丫环,是我自己身子不好。”我晓得自己这回的病因从何来,生魂去了地府一趟,回来后能不病么?只不过这些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也不好开口同兄长说。

遂转移了话题,“兄长也好意思说阿宛,兄长可别忘了,在兄长的新府邸里,阿宛可是说过不认你这个兄长的。”

兄长苦笑一声,“阿宛,为兄晓得你的意思。”

我凉凉地道:“那你可知太子殿下想要我当太子妃?”

兄长怔楞了下,“什么?!”

我也微怔,司马瑾瑜竟然没有和别人说?可是上回他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想要人尽皆知。难不成司马瑾瑜心底另有打算?

说起来,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外边也没有传出什么风声来。

我迅速思量了一番,道:“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兄长左右张望了一会,压低声音道:“陛下命人彻查去年救济邵安蝗灾银钱的贪污一事,牵出了不少官员,尤以户部与工部为重。而殿下一直以来都是接管户部和工部的。出了这桩事,陛下震怒,撤了太子管理之职,并下令太子三月不得出府。”

我道:“去年的事,怎会最近才来审?”

兄长道:“太子与三皇子明争暗斗,如今太子出事,铁定跟三皇子脱不了关系。”

我蓦地想起沈珩之前同我说的话——这阵子司马瑾瑜无暇顾你,你安心养身子,不要想太多。我问:“此事发生了多久?”

“也就是前几日案子才结了。”

我心想,沈珩果真厉害,连司马瑾瑜无暇顾我都算出来了。

兄长又道:“这些事,阿宛不用想太多。无论如何,为兄和爹娘都会将阿宛护得好好的。”兄长轻拍我的头,“所以阿宛只要无忧无虑就可以了,好好地养身子,这样病怏怏的,以后可就寻不着好人家了。太子殿下的事,你无需担心。”

我问:“若是太子当真要娶我,那该怎么办?兄长,你帮谁?”

他笑道:“不会有这事发生,除非是阿宛自己愿意的。况且太子有时候的话也不能当真,阿宛忘了么?太子是断袖。陛下罚太子三月不得出府,当天太子就将易风从南风馆里接近太子府里了。”

听兄长如此说,我稍微松了口气。

也许秦沐远当真意识到了他的真爱是沈晏,而非谢宛。

此时,有人敲了敲门,碧榕端了煎好的汤药进来。兄长挑挑眉,道:“这丫环倒是眼生得很,是新招进来的?”

我道:“是师父给我找的。”

碧榕走近,规规矩矩地同兄长行礼,“碧榕见过世子爷。”说罢,她方是将汤药端了过来,“郡主,沈公子吩咐了,一定要趁热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兄长笑道:“你这新丫环倒是不如桃枝活泼。”

我笑了笑,也没说些什么。..瞥了眼碧榕皓腕上的镯子,我又道:“碧榕,你如今情绪不稳定么?怎么镯子颜色又变深了?”

兄长也好奇地凑过来,“会变色的镯子?”

我将那天碧榕的话说给了兄长听,兄长摸摸下巴,道:“会因人的情绪而变的镯子,我倒是第一次见。”顿了顿,兄长忽然道:“也不对,类似这样的镯子我曾在太子府里见过。”

我一听,“怎么说?”

兄长道:“阿宛可记得我曾同你说,太子殿下这些年来每一夜都会做一样的梦?太子殿下欲要寻找梦中的人,特意寻来凡间的一高人,那高人也做了个跟你丫环一样的镯子,说是只要碰见梦中人,那镯子的颜色便会加深。”他轻叹一声,“太子当真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如此荒唐的事殿下竟是信了十足。”

我不动声色地瞧了眼碧榕,碧榕安安静静地侯在一边,低垂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陡然记起那一天我失去意识前看到的血红镯子,我问:“噢?太子殿下的那镯子靠近易风时,可有变了颜色?”

兄长沉吟了会,才道:“说起来此事当真是荒唐之极,这镯子靠近易风时,本是暗淡的浅红瞬间就如同溢满了鲜血一样。”

兄长离开后,我问碧榕:“可有害怕的东西?”

碧榕愣愣地瞧着我。

我道:“比如动物之类?”

碧榕想了想,道:“碧榕怕鸽子。”

次日,秋高气爽,是个好天气。

我唤了阿符抓了四五只鸽子回来,在碧榕经过时将鸽子放出,并吩咐他要仔细注意着碧榕手腕上镯子的颜色。阿符不负所托,告诉我他在树梢上埋伏已久,碧榕一经过,立马将鸽子全部放出。

我问:“镯子颜色可有变化?”

阿符道:“没有。”

我又问:“碧榕脸色如何?”

阿符道:“惊慌害怕之极。”

我打赏了阿符银子,吩咐他此事谁也不能告知。当夜,轮到碧榕当值,她伺候我宽了衣后,忽然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碧榕犯了错,请郡主责罚。”

我瞅了眼她手腕上的镯子,颜色变深了,但却不像是那天血一般的鲜艳。

我淡道:“哦?你犯了什么错?”

碧榕道:“不该对郡主说谎话。碧榕手上的镯子用途与太子殿下的是一样的。”

司马瑾瑜的梦中人应该是谢宛,那么为何碰见易风时会变了颜色?而碧榕的镯子碰见我会变色,碰见易风时更是颜色大变。

我沉默片刻。

碧榕又道:“请郡主责罚。”

“镯子是从你祖母那一代传下来的……”我问:“你祖母的名字是什么?”

碧榕道:“回郡主,碧榕祖母唤作碧桐。”

碧桐这名儿,不是谢宛的丫环么?兄长有句话说得极好,走火入魔,荒唐之极。瞧瞧,上辈子的秦沐远来了,谢宛也梦见了,如今,连她身边的丫环都来了。

这事委实是荒唐之极!

上辈子的谢宛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她周围的人都不得安宁竟是纠缠到现在的我这里来了?

我揉揉眉心,问:“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碧榕抬起头来,“祖母生前对不住您,死前立下誓言,定要寻到您转世,再伺候您一辈子。这是祖母一代传一代留下来的镯子,只要遇见您就会变色。”

碧桐对不住谢宛?

我问:“你祖母如何对不住我?”

碧榕道:“回郡主,碧榕不知。碧榕只知祖母之命。如今寻到郡主了,恳请郡主让碧榕伺候您一辈子。”碧榕说罢,又是磕了三个响头。

我道:“你这又是何必,好端端的人生不过,跑来给我当丫环。上辈子的事已了,我如今是萧宛,是南朝的平月郡主,而非你们口中的谢宛。”

碧榕却道:“碧榕从小孤苦伶仃,若非亏得母亲的收养与教导,如今碧榕也只能落得个三餐不继的下场。祖母一代复一代传下来的誓言,能在碧榕身上实现,是碧榕之幸,绝非郡主口中的苦差。”

我叹了声,摆摆手,“罢了,你起来吧。”

碧榕定定地看着我,“郡主的意思是?”

我道:“本郡主也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你要留便留下来,反正我这儿也缺个伺候的人,懒得再让人去寻另外一个了。”

碧榕大喜,“多谢郡主,碧榕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碧榕起身后,我又问:“为何镯子碰到易风会变色?”

碧榕摇头,“这个问题,碧榕也不知晓。”

我原以为易风是沈晏,可经过碧榕这桩事,我万分肯定易风不是沈晏。可上辈子出现的人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不是沈晏也不是秦沐远更不是碧桐,那么……是谁?

碧榕忽道:“也许郡主可以去问问沈公子,对于郡主的事,沈公子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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