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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3

是传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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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禁之后,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去向阿爹表示我的悔改之意。我懒得想措词,便让碧榕给我写了满满的一张,我出院子时,瞧了几眼,如今对着阿爹便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阿爹看起来心情不错,我才说了不到一半,阿爹就摆摆手示意我不用说了,甚至还笑眯眯地对我道:“知错便好,爹知你喜欢听曲,也知你喜欢听易风的琴曲,特意让人去请了易风回来,你想听多久就能听多久。”

我不解,惊诧地道:“可是易风不是太子的人么?”

阿爹却道:“是太子的人归是太子的人,易风又并未赎身,始终是南风馆的。难不成你爹请个清倌回来为女儿弹琴也不成?”

我心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若是这事当真这么简单,当初阿爹又何必因兄长请了易风回来就恼了他这么久?

我嘴里道:“阿爹,我现在不喜欢听易风的琴曲了。”

阿爹瞪我,碧榕在身后小声地道:“郡主,王爷一片心意,您就别辜负了。”

我可不想阿爹又罚我闭门思过,便道:“多谢阿爹,阿爹对女儿真好。”

阿爹的神色总算是缓了过来,目光往我身后的两个丫环一扫,见到碧榕时,微微停了下,眉头一蹙,“新来的?”

我道:“是师父给我找来的,师父说我身边人手不够,便去寻了个新的丫环。”

阿爹一听沈珩的名字,神色就松下来。

“你师父的眼光总是好的。”

我就知道,在阿爹心目中,沈珩什么都是好的。

出去后,我对碧榕和梨心嘀咕道:“说不定师父是阿爹失散多年的儿子。”

梨心立马道:“不可能。”

碧榕忍俊不禁,也道:“的确不太可能。”

我心想,那也是,爹娘相貌虽好,但未必能生出沈珩此般容貌。只不过若是沈珩当真是我兄长,那倒也不赖。我向碧榕和梨心表达了我的想法。

梨心亦是感慨道:“若沈公子当真我们王府的世子,说媒的人恐怕会踏破王府的门槛了。”

碧榕却是急急地反驳我:“这万万不可。”

我诧异,“此话怎讲?”

碧榕支支吾吾一番,才道:“王爷是南朝人,王妃也是南朝人,怎么可能生得出是北朝人的沈公子?”

而此时,有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伦理纲常,师徒是乱,兄妹也是乱,但自然是后者重些。”

我一怔,扭头一瞧。

是好久不见的易风。

25第二十五章

易风神色依旧冷清,施施然向前同我行了礼,起身时,望我的目光多了分复杂之色。

自从上回在南风馆一别,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易风。我虽是不知易风那时为何突然要与我决绝,但事到如今我自己身上诸多烦事缠身,我也无暇顾及,亦是无心去计较。

只不过……

方才易风的那句话却是有些不妥了,我蹙着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风淡道:“以后郡主便知道了。”他抱着怀里的五弦琴,指了指不远处的小亭子,“去那里如何?明远特意为郡主准备了一首新曲。”

说罢,竟也是不等我回应,径直绕过我就往亭子走去。

我注意到碧榕脸色有些不妥,我多看了几眼,问:“怎么了?”

碧榕嘀咕了一声,“郡主,易风公子好生无礼。”

梨心道:“易风公子的性情素来如此,郡主以前可是喜欢得很。不过后来沈公子来了之后,郡主就甚少去秦楼楚馆了。”

我瞥了身后的两丫环一眼,两人噤声。

易风虽是有些无礼,但我也不介怀。即便易风有些莫名其妙,可我心里始终觉得易风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以前还只是有一丁点,许是多日未见的缘故,如今这种熟悉感愈发浓厚。

我跟了上去,同易风一道坐在小亭子里。

易风摆下五弦琴时,我吩咐了梨心去厨房里拿些糕点酒食过来。

梨心离开后,铮铮琴音已是响起。

乍听之下,我有些诧异。易风说是新曲,可这明明就是当初我在夏日宴时弹的江南小调!蓦地,心尖上似有虫子钻过一样,疼得我冷汗直流,脑袋瓜子也逐渐开始酸疼起来。

我浑身痛得颤抖!

碧榕一脸慌张地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急道:“郡主!”

耳朵一阵轰鸣,眼前的景象似乎在摇晃,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映入我眼帘的是碧榕皓腕上红得如血般艳丽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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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做了个梦。

与前几回的梦不一样,周围阴森森的,细听之下,还能听见鬼哭狼嚎之音,凄切得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我打量着四周,所有东西看起来都相当陌生,且透露着一股诡异感。

更为古怪的是,偶尔有人经过,青面獠牙的,缺胳膊少腿的,有些甚至连头都没有。

他们似乎都看得见我,但目光扫过来后又匆匆收回,恐惧之色不言而喻。

我心想,也许这回梦到了阎罗地府。

知晓是梦,我并不害怕。反倒是颇有兴致地左看看右瞧瞧的。看到一双头的鬼怪时,我本想靠近些去瞧个清楚的,未料那双头鬼怪见着我,却跟见了什么似的,溜得比谁都快。//

蓦地,我见到一黑一白的身影向我飘来。

话本看得多了,自然是晓得地府里一黑一白的是什么。我细细地瞅了瞅,这地府里的黑白无常皮相倒是不错,并无我想象中的那般吓人。

他们的目光与我对上,我眨了眨眼睛。

黑无常面无表情地道:“这生魂是什么回事?”

白无常翻了翻手里的册子,“不必管,与我们没干系。”

黑无常又瞅瞅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噢,我知晓了,是两个混账东西的冤孽吧。”

白无常却是勾住黑无常的肩,“冤孽什么的,凡人的事自有他们解决的一套。趁王爷去天庭赴宴了,我们去偷懒一把。”

“哦。”

他们离开时,白无常忽然对我道:“你要找的鬼在那里。”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做我要找的鬼?莫非在说秦沐远?

我迈开步伐,往白无常所指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小会后,我见到一个小小的洞穴。我沉吟片刻,还是走了进去,洞穴里幽深寂静,我走得有些心惊胆战。

不知过了多久,我方是见到一抹人影,不对,应该是说鬼影。

是个女鬼。

她一脸的神色恍惚,独自坐在岩石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轻咳一声,她抬起头来,望见我时,她多了几分诧异,同时的,又有几分了然。

她站了起来,“你是新来的?”

我眨眨眼,她看起来似乎不怕我。

她又道:“今后我们有伴了。你叫什么?怎么死的?”

我也不好告诉她这是梦,于是便道:“我叫萧宛,做梦死的。”

她愣了下,唇角一勾笑了笑,“那你可死得真冤。不过我的名字跟你差不多,我生前姓谢,单名也是个宛字。”

谢宛?我听得心中大惊,莫非这回的梦不是秦沐远了,轮到谢宛了?也就是说这是上一辈子的我?

她又道:“我在这里待了一百多年,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我问:“你怎么会待了一百多年?不是死了后就能够马上投胎么?”

她叹道:“原本是这样的,但我的情况特殊一些。”她又连着叹了好几声,“我生前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爱得太久却没得到回应。其实我一点也不恨师父,也不怨。情爱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要怪就怪自己陷得太深,没有及时□。若是那时上天侥幸让我没死,我在鬼门关走一圈大抵也是能想通的。”

我安静地聆听着,心里晓得她口中的师父是指沈晏。

“唉,只可惜我进了鬼门关就再也回不去了。本来想着这辈子就这样罢了,可白大哥告诉我,我之所以不能顺利投胎是因为有人在凡间用了秘术,生生地阻断了我的投胎。”

我想起之前的几个有关秦沐远的梦,试探着道:“是你师父?”

她道:“不是,师父肯定巴不得我离他远远的,怎么可能会来纠缠我?我想我死了,师父肯定会高兴的,再也没有人缠着他了。说起师父,其实我挺对不住他的。若是在那一天洞房花烛夜里,我信了师父的话,不做无谓的纠缠也不会弄到如斯田地。”

我问:“那是谁?”

她道:“我有个青梅竹马,唤作秦沐远。白大哥说他对我执念太深,寻了凡间里的高人使了秘术将我困在这儿,待他百年之后再与我一道投胎。”她轻叹一声,又道:“我以前就晓得他喜欢我,但并不知他会对我有这么深的执念,我原以为我成亲后他也会放弃的。”

我心道:他还挖了你的坟跟你成亲了呢……

“都是我害了他,若是当初我没有嫁给师父,而是嫁给秦大哥的话,也许就不会弄成这样了。秦大哥这么深的执念,若当真我跟他有下辈子,便满足了他吧。”

我瞪大了眼睛,“不行。”我可不愿跟司马瑾瑜扯在一块,我赶紧道:“你方才也讲了,感情之事讲究你情我愿。”

她小声地道:“其实是白大哥告诉我的,若是下一世我不满足秦大哥,再下一辈子秦大哥还会继续与我纠缠。你第一天来这儿,你不晓得这里有多么的无趣,我待了整整一百多年。若是下辈子死了还要再来一次,我当真是宁愿魂飞魄散了。再说,一辈子的时间眨眼间就过了。且喝了孟婆汤,谁还记得这么多事呀。”

真真是苦不堪言。

我不知谢宛投胎时有没有喝孟婆汤,但如今是即便喝了孟婆汤,还是被秦沐远强迫着让我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来。

许是我久久没有出声的缘故,她忽然摸摸鼻子,笑道:“真不好意思,我太久没说话了。难得遇到一个能说话的对象便停不住了。你是不是生前也得罪了人,所以才会被阎罗王发配到这个洞穴来?”

我刚想捏个措辞好好解释一番时,忽觉脑袋一疼,似有针扎了进来。

我猛地一睁眼,谢宛不见了,阴森森的洞穴也不存在了。身下是柔软的床榻,眼前是熟悉的烟霞色绣花罗帐。我恍惚了一会,沈珩轻声道:“还会疼么?”

我盯着沈珩手里的金针,原来方才针扎似的疼是沈珩弄出来的。

我摇摇头,他拿了个软枕塞在我身后,扶着我坐了起来。碧榕和梨心站在沈珩身后,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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