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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冰爱十年 > 第 24 部分

第 24 部分

“我是。”

然后目视他直言,“您为什么要见我,我不清楚。但如果赵婉婷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还是想说两句:就是混黑社会的,也得讲个原则。做事这么y毒,会让我看不起。”

“哦?”他与旁人相视一笑,却似对我有了点兴趣,“呵呵,这小丫头有点意思。我呢,不过是一直对唐博丰好奇,他那种怪胎,会中意怎样的女人?”

“你一现身,弄得我这丫头,也失魂落魄的。不过,我见不得她这样!”

她这样?!

我心想,她的所作所为,难道你也觉得不妥?我开始生起一丝的希望。

他继续说,不再容我开口,“不过是个小姐而已,唐博丰也就是跟你玩玩。你这种的,他要多少能没有?结果,在你这还过不去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老子比她善良懂人事,没想到,比她还混蛋。我恢复了冷冷的神色,不发一言。

而他还不停口,又继续喋喋不休,“婉婷跟他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我呢,是把他看做儿子一样的。所以,他喜欢个女人,我并不介意。将来他们结了婚,他还愿意要你跟,我也不反对。男人嘛,哪个能没几个喜欢的女人?”

“我找你来,没别的意思,”他讪讪一笑,似乎我瞪大的双目直视让他不爽,他隐了怒意挤出柔和的笑,但这笑和他一脸沧桑的沉暗面容、显山露水的沟壑纵横又极不搭配,颇显恐怖狰狞,“婉婷呢,也跟我说了那天的事,我呢,想做个和事佬。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谁也别记仇。都是小姑娘家家的,都喜欢那小子,那就喜欢去。”

二女共事一夫?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是他女儿的婚姻啊?这老头子,脑子不会秀逗了?

偏过头去看赵婉婷,她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平静坦然,似乎她老子的决定得到了她的满心拥护。

我淡然一笑,这么惊世骇俗的话出口,语气、神情还能这般轻松,婚姻观真不是一般的变态啊。女人在他眼里毫无价值,甚至就是他的女儿,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

五十九 威悬心7

想到这里,对这侮辱涌起莫名的愤怒,想象中自己生出了伶牙俐齿,幻化成了一句绝顶无懈可击的恶毒反击,冷冷地道,“唐博丰可真有艳福。不过你闺女说,他可是你手下的一条狗。你不会为了自己的一条狗要配种,还这么兴师动众,把你的千金宝贝也搭上吧?”

一语既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动容。

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身旁有个汉子起身对我发出一记重重的掌掴。我被突然袭击,腿脚几乎站不住,眼冒金星,闻到嘴里飘忽的血腥味,牙齿都有些微的松动,不由捂上脸,惊目圆睁。

再看赵哥,他居然双手袖起、气定神闲。

“什么东西!?”他冷冷地道,“他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疯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更凌厉的神色加之,“要不是因为他,就冲你刚才的话,我非灭了你全家!”

我一惊。似晴天响雷,这话令我的心生出极度恐惧、有一刻身子瘫软,几乎要站立不住——他是谁?他们是谁?我几乎都忘了。

这是怎样的黑暗势力?他们又是怎样行事的?那赌场男人的血淋淋的双臂;陈琳男朋友的声声惨叫、不知所踪;赵婉婷狞笑着将我按埋于水下……

如果说过去我对黑社会的印象只是来自想象,那么现在身临其境,真是不寒而栗。即使起源是这样一个小小、不起眼的、荒谬的争执,他们在强大的报复心和残暴本性驱使下,做出的事,也绝对会令我发指。

我还无心思考,他已再次发难,“你这样的,我弄死你再容易不过!唐博丰为了你,好多事都失控了!真是红颜祸水,男人都逃不过这劫!不过,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他神情现出与着装极不匹配的y狠,只手对我做出恐吓的手势:“——我捏死你!”

我无以遮掩恐惧的惊慌失措和颜面扫地的狼狈不堪,紧紧捂着脸,怕在前,痛在后。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不敢再说话,怕口无遮拦,言语冲撞。他真被我激怒,会犯浑灭我全家。他身旁的两个人看上去彪悍凶狠,似乎真能做出这种事。那个家即使我曾经逃离,但它是人生的港湾和出处,我并不想无端去将它烧成灰烬。我在外的所作所为没有给家人留一点颜面,若再惹上黑社会、带去灭门之祸,我情何以堪!

感到内心中有痛有委屈,有无奈,心上烦乱惊恐。

“别再装清纯,到这里来的女人,哪有干净的!他没经过事,我是知道的,”他定定地看着我,凌厉目光能将我生吞活剥,“他要你,就别不识抬举!”

用猥亵的眼光看我,“听说你还是处女,他能在那种地方找出你,也算有眼光!”脸上现出邪笑,目光中掠过无情的寒意,接下来的话让我不住发抖:“装他妈什么清纯?伺候男人会不会!过了今晚你要再是处女,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又变了和煦脸色,转去看向赵婉婷,“唐博丰强种一个,我他妈也震不住。他要这个,索性就送他玩玩!遂了他的心,你们以后的事也好办。”

分明看到他们父女会心的笑,我却六神无主、如坠深渊。这究竟是怎样欺凌弱小、强取豪夺的世道啊!而我,天啊!究竟惹到了谁?我究竟惹到了谁!?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以受苦明志。我不是勾践,竟是他悬挂于蓬草茅屋破梁之上的那颗苦胆雄心,经历磨难摧折、风霜洗礼,在千尝百咽下干涸了纯粹苦意的风味,风干了千疮百孔中淡然溢出的汁y,我的灵魂,已失去了苍翠的生机,苦求风雨对我垂怜、让我喘息一刻,却换来了更无情决意的打击。

六十  欲火焚身1

六十  焚身

成年之后,我常常在想:一个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对于一个女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又是什么?

年少时因幼稚与单纯,意气与背叛,对于家庭,始终见其万恶不见其善念。对家庭的管束甚是忌惮,可是那家,也曾为我挡风遮雨、不求任何代价和回报而给我温饱。母亲对年幼的我细心哺育、含辛茹苦;父亲也为我人生精心准备,筹划过美好的前程。

人可以另外选择居住地,甚至可以在宇宙寰宇随意漂泊。但无法选择生命之源,无法抛弃人生之本。无须固本清源,那原来的世界里有太多你无法忍受的东西,即使那是你曾被太多的苦难和伤害折磨得疲惫不堪、气喘吁吁,你也依然不能与它分离。你无法选择父母,他们的脸上隐藏着你的容貌,身上散发着你的气息;你无法选择你的出身和立足于世的思想;无论你心在哪里,身在何方,哪怕是周游世界各地,尝尽人生玉y琼浆、百味千滋,你永远无法真正忘记——你自小成长的家庭。

当下,被强权威,意在要我认输退避三舍、奉献我最后不可让步的壁垒。

我有两条路:一种是遂了那些人冷眼恶语,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对这份爱情,我虽年少,却能深信不疑。我对它的内涵、精髓有着斩钉截铁的坚定,因而甚至有跃跃欲试,让他们机关算尽、反被我制,从而惊得口舌打结的恶作剧之心。

另一种,是就此悬崖勒马,逃离此地。聪明地意识到游戏进行到现在,行将与火俱焚,难以脱身。今日与赵哥交锋,真的是让我惧怕成性。我之所以一直以来,在此安然无恙,是因为我碰到的不是赵普云。但长此以往,深入了黑暗的中心,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根本不是少年的我能想象到的事。

离家已经3个多月,看淡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深知并非此中人物,本已暗生退意。是唐博丰,一直坚持要我相伴,锁住我想孤单高飞的心。有时也想,我留下是因为他,还是仍然为了我自己可笑的叛逆?朱敦儒曾有一句诗倍受我推崇:“飘潇我是孤飞雁,不共红尘结怨”。

我自比那孤飞雁,甚至面对这份感情,也少了懵懂少女的几分意乱情迷,显得非常镇定冷静,一如我的名字:永留让人染指弹回、固存的冰冷,让爱靠前却不自觉生出无法亲近的寒意,是一块拒绝被烈日融化的冰。

而今,我被万千思绪折磨得心神俱疲。我跪坐在梯田的土地上,双臂环抱身体,以抵御初秋的凉意。感到夜已经悄悄来临,她的星辰已经闪闪亮起。

夜风吹得我的心纷乱无章,早已落尽的枯叶,似乎恋恋不舍地返青,想在这个秋晚,趁人不备重返枝头。远处黑黑的夜幕,象壁毯上沉重的底色,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同壁毯上装饰的金珠,熠熠生辉。

今天,又是好一个平安、寂静的夜。夜凉如水,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今日圆月差几弧将满,即使如此,山上的月光也有超脱俗世的静谧。太安静了,以至于恐惧的呼吸、漫乱的心跳都已经让我没有感觉了。不过1公里直线距离的山下,就是我父母所在的家。

他们,在做什么?离家出走已经3个多月,至今却音信全无的女儿,他们又是以怎样痛苦担忧的心,在估量揣测我的命运?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十  欲火焚身2

若从历史的角度审视,一个国家一个社会,都不过是一片原始的热带雨林。除了正道沧桑赫然林立的参天大树,经年爬藤,还会有洪水猛兽,虎豹虫蛇。一个国家产生黑道和流氓是天经地义之事。国家的历史越悠久、文化越丰厚,则流氓的水平越高。史上中国出宦官,日本出浪人,欧洲出光头党。鲁迅当年就研究过这个问题,写了《流氓的变迁》。

我爱上了一个流氓,或者说,我与一个流氓有染。关系暧昧,纠缠不清。如果我要对传统又正派的父母坦白,他们定会当场气得吐血,晕倒过去。

我更不能说出我在哪儿?我曾做过什么?我没有办法撒谎,也不认为说谎就能得到拯救、同情和保护。我曾生活的环境极为保守,男孩子和女孩子在傍晚月下约会,都会在职工大院里传出“那女孩子是不是怀孕流产了?”的话。那些出自某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之口,恶毒又偏激的流言蜚语,对青春萌动的花而言,是致命的夏日严霜。

我没想过要回去,回家,回到那个保守正统,道德楷模的家,因为那些心上旧有的斑斑劣迹,已经注定了我不再具备与传统融合、回归正道沧桑的勇气。回家,是春运途中的旅客倍感温馨和满心荣耀的字眼,而对我而言,却是灵魂的谴责,需要我长跪于地、负荆鞭己,尚不能得到救赎的、属于生命尊严层级的挑战。

我无法自圆其说,无法将我的生存状态和黑暗历史描述成一幅画。无法隐去那些罪恶的、可怕的事不谈,只拣让我能沾沾自喜、刻意炫耀的内容去说,让他们觉得我长大了,有了能力。其实一个人是否强大,根本不在于她得到了什么,而在于她是否依然懦弱、是否依然对得与失理不清头绪。

一只鸟如果得到了翱翔天空的自由,将不会再留恋温暖鸟窝,会更渴望长空万里的展翅鹏飞,会更愿意掠过沙漠丘陵、高山河谷,去追寻它曾驻足停留过的风景。世界对它而言,才是梦想,那个窝或家的影子,将会越来越渺小,成为沧海一粟。

现实是残酷的。有时温情在现实面前,变得情薄如纸。但我毕竟不是野生的鸟,因而对家有着温情的渴盼。即使我看尽繁花,见到它渺小破败如初,但它依然是我失意时的港湾,大海航行迷失时的孤岛。不想那般无情,尚还有一刻留恋家庭温暖的心,——如果那个家,肯再给我温暖,让我留恋的话。

找到一个公用电话的小卖部,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那个号码,终于下定决心。

3个月了,3个月来我义无反顾,情不回首,对那个家弃如敝履,一走出,就再也不曾回头。但今日因为各种繁复心绪,因缘际会,我只想来了,就停一下脚步,至少我是在家门口打电话,多少心头有无法形容的安全感。

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谁呀?”

曾朝夕相处的人一旦小别,哪怕只是3个月不通音讯,听见她的声音,也会有异样的变化。不知我出走对她的打击是否巨大?或者她是否懊悔曾用那么暴力无情的方式对我?

我从没有心有灵犀地感应到过他们的反应,甚至那些日子,在梦里从来都没有梦到过她们的心情,因而对这未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她后悔了吧?她还是爱我的吧?她是否能感应到我在外流浪的悲伤和无助,以一个母亲慈爱的心,对我宽容珍爱,懊悔珍惜?

如果是那样,我一定会唇舌间狂喊着‘妈妈’这个词汇,象脱缰的野马一样,摆脱黑暗的束缚重回光明;象浪迹天涯的游子,见到慈母展开胸怀,准备热情拥抱他踏上故土一般欣喜若狂。

六十  欲火焚身3

“是我,”我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因而声音出于本能在怯弱,“我是冰然。”

死寂一般的沉默,充斥在电话线的那一端。这金属的电线,为何偏偏担任起交流讯息、心灵通航的重任?此刻,我充耳听到的只是无声,满心期盼的只是冷漠。线的那端,始终没有任何声音。

不在沉默中爆发,必在沉默中灭亡。我紧紧地将耳朵贴近话筒,寄望能捕捉到一点声讯。隐隐地,有压抑着的喘息微微地传来,是一个中年女人神经崩溃的预兆。而后,不可思议地,是一个脆弱女人歇斯底里的哀嚎。我的母亲,在电话线的那段,失声痛哭。她曾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曾冷冷地揍到我泪流满面却毫不心软,眼泪对她来说,向来是懦弱和废物的代名词。却在此刻,情绪极端失控地在痛哭。

一边哭,居然有咬牙切齿的词句挤出牙缝,在我听来,却带着身临其境的刻骨仇恨,“你在哪?你死哪去了?这么久不回来,你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你还知道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担心得要死了!我担心得要死了!——”

却是更惨厉的痛哭,“啊!我养了你这种东西!——啊,不如我死了算了!”

这才是她啊,这才是她一直的面目。心下释然,还好,她还没有迷失本性。她的一贯风格,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去有所改变。性格是伴随人终身的东西,除非得了帕金森或被人拿板砖拍了脑袋,否则,思维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但还是有行泪悄然滑落,是因为敏感的我听出了那绝望哭号里的脆弱和担忧,我,毕竟是她曾养育的女儿啊。

“妈妈,”我忍住哭意,平静地喊出一句,“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那边是擤鼻涕擦眼泪的声音,我爸似乎也在她身后出言安慰。过了一会,显然她平静了情绪,声音重新在话筒里变得清晰,“你在哪?打电话做什么?”

我打电话做什么?其实我自己都并不知道。象在外受到攻击的雏鸟,自然而然地愿意飞回鸟窝疗伤。伸手撇去脸上的泪,语气恢复自然,“这么长时间了,就是打个电话告诉你们,我很好。”

我很好,很好地在活着。

“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她的声音严厉里参杂了少见的让步般的柔情,“不要再在外面鬼混了,回家来读书啊!还想不想考大学了,还想不想过好日子?!”

好日子?我心里泛起一抹苦笑。人生如戏,好日子,苦日子,不都是弹指一挥间,荒笑几十年。她的人生不就如此,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意义呢?

“我不回去。”默然地说出一句,结局意味胜过原本想说出口的千言万语。但我已有预感,在这句话说出口去,也许有什么结果是无法挽回的了。

“那你打电话做什么?啊?”母亲的脆弱神经,再次被我撩到了痛处,忿恨交加,情绪失控得愈发不可收拾,“你在外面混吧!去混吧!死在外面算了!永远都不要回来!这一辈子,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从我们这里滚出去!我明天就去迁你的户口回老家去!免得你将来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警察找上门来!”

似乎父亲出言劝止,让她冷静。但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再听了,因为那句绝情的话一说出口,那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已经将我所有的渴望生生扯出r体,我再也没有任何兴趣,能再对那个家心驰神往。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六十  欲火焚身4

生活中有很多事根本无法预料,可是人只有自己坚持住,才能够跨越那道道沟坎。当一个人下决心拼命的时候是不知道痛的,既然痛的感觉都消失了,还有什么可以在生命中摧毁你!你尽可以在这种对伤害失去了反应能力的状态下,去做你想做的事儿。

痛苦的极限是麻木,既然麻木,就代表着再无力抗争。一个人,如果无家可归,他将只能失意地冲向凄苦的水雾,任凭风吹雨打,再难对真情动心。

可是我,我不会那样的。因为我知道:前方还有一个男人,在张开双臂,用温暖的怀抱迎我回归。我在生死间挣扎的寂夜,他饱含心痛的惋惜;偶然发现的,他心上触目惊心的刺青;他的笑和扬眉,淡淡又热烈的风度,像是经年的陈酒一般令人陶醉。我们似乎正攀爬着人生一架天梯,他在上面和煦地笑着,伸手向我,坦然告诉我,我就是他一生的选择。

我突然明白:我所梦想的惊心动魄那一刻,我所梦寐以求的那个红尘知己,已在这暮然回首之中平静无声的夜色里,淡然伫立。

拨通他的电话,只听到他慌乱的语气在责问,“你在哪里?!宾馆不在!鹊桥也不在?!你去哪儿了?!”

若是往常,我定会桀骜地针锋相对。但此刻在清冷暮色中,这落寞心境里却升出别样的温暖。我调匀了呼吸,向那边心绪烦燥的男人温柔地安抚,“我上山逛逛,现在刚下山。”又生出更柔媚的语气,撒娇般地央求,“你,来接我好不好?”

“呃?”电话那端那个人似有惊讶,倏忽笑得灿烂,连带得语气都柔情万分,“行了,等着我。”

放下电话,暗暗沉思:自今日始,我所有的叛逆、放浪都要画上句点。今天,我廖冰然收敛心性,就是唐博丰的女人。

坐上车,我看着他一脸欣喜的笑,不由也来了情绪,“去哪里?”

“你说。”他掌着方向盘看我。

曾有过万千阻拦,告知这爱情开始便是结束,更曾有过情深情恨的聚散离合。但走到这步,结局已别无悬念。我媚眼如丝,柔柔地笑,却攀住他的胳膊,将脸靠在他的臂弯里。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一定是不知道赵哥找我的事,因为从我遇见他的最初,还不曾对他如此低眉顺眼,举案齐眉过。我这般柔顺,倒是让他很是意外,但他又不动声色地全权笑纳。他伸出手环住我的脖颈,手指在我脸上温柔地游弋。

“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让我动心吗?”他唇间呼出暧昧的热气,“就是这样主动投怀送抱,让我都无法把持……”

却忽然收回心神,正色道:“走吧,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儿?”我认真坐直,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渭河,乃黄河最大支流。一式长流,波涛滚滚,气势汹涌,横贯渭河平原,流经黄土高原,水质夹杂大量泥沙,略显浑浊。不似江南诸水,始终清澈见底,延绵流长。水经注曾云:‘渭水出首阳县首阳山渭首亭南谷山,在鸟鼠山西北,此县有高城岭,岭上有城号渭源城,渭水出焉’。属于黄河家族,性格上一泄千里、气贯长虹、奔腾不休。

渭河岸边,曾有莲花山景区,95年即被批准为清源国家森林公园,因九峰环峙,状似莲花而得名。据考证,这里曾是伯夷、叔齐隐居,采蕨而食的主要场所,历史上一些达官显贵、文人墨客为莲花山秀美的自然风光所吸引,常有涉足。元代时期这里的宗教曾昌极一时,至今遗留下一些石窟、寺庙、以及残境断碑与文化遗迹。

渭河西南伯阳山与莲花山遥相呼应,其山势巍峨高峻,古松郁郁葱葱。因列群山之首,阳光先照而得名,商末周初,孤竹国二皇子伯夷、叔齐之遗骨葬于此地。一因其绝食明志的气节,又因而使这一历史故事和伯阳山自古以来就名声斐然。武阳峡属丹霞地貌,为一横亘十五里的史前峡谷,充满奇险、壮绝、清秀、幽静、古野等众多情趣。自从旅游开发以来,倍受旅游者的青睐和赞誉。这里集险峰奇石、草地野花、珍稀动物、历史传说于一体,是人们举行野营活动和探险的好地方。并拥有7万亩的大草场,春秋季节,山花烂漫、牧草青青、牛羊成群,并有许多珍稀动物,生态环境十分优美。

此处,早已成为商家旅游开发的必争之地。逐利、染指之心,祸起奇景。有先见卓识的人,自是不会放过这种赚钱机会。但赵普云首当其冲,得到了在此开办跑马场的经营权。

六十  欲火焚身5

站在渭河大桥上,远看群山环绕,象一众西北大汉,环水依山而立,势力威严。夜幕笼罩下的星星灯火,更是璀璨点缀,灿然发光。我倚在油漆破露的金属栏杆旁,俯首看桥下滔滔而逝的河水,感喟着人生沧桑的似水流年,岁月匆匆走过的不留痕迹。

桥上夜风微凉,唐博丰在我身后,脱下短风衣,覆在我的身上,一如我们当初的相遇给我蔚然的温暖。他拥住我的肩,我温柔地倚上他高大的肩膀,遥望远山风光无限,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得悠悠开口,“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人物。”

又抬头看他,“今年我16岁,正是二八年华,却感觉人生,象是什么事都没有做呢。”

“这一生,你还想做什么呢?”他低头吻上我的额头,柔声地说。

“活出自己,活得平静、淡泊,读书、写书,教书育人,生命中所有该经历的事,都尽量去经历。旅行、走遍万水千山……”

“你多大了?”我突然收口,目光中闪着狡黠,认识他这么久,连命运都想交付给他的时候,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年龄。

“21。”

和我一样的年少,一样地野心澎湃的年纪。相遇在,生命的故事还没有精彩地展开。我盯住他黑亮的眼睛,有了挖掘的兴趣,“你呢,还想做什么?“

他温情地看我一眼,将目光深邃地投入远山魅影,语气充满峥嵘热情,“一个男人,这一生就要生有所得。我没有办法多读书,但不代表没有心投奔锦绣前程。”他将热烈目光投向我,“冰然,我姓唐。”

“姓唐怎么了?”我心有诧异,但语气淡然。

“我现在还不太清楚:这个姓给我的责任和意义,”他神情中现出坚毅的执着,“中国人耻于谈钱,不屑为利,自古文人称之风骨,其实在商言商,要风骨何用?风骨高不可攀,我自幸我低下,反而能弃去浮华。一心一意地达到我的目标。”

“但是冰然,”他语气忽然急促,“不管我将来要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既然是我心爱的女人,所以你的利益永远优先,你——对我来说最重要。”

心上尘埃落定。

这是他给我的承诺吗?初恋的氛围里,没有比较、没有选择。承诺无论如何狂妄,我都有勇气相信。我相信此刻的他,也相信此刻的我。情爱是亘古流传的东西,我相信历史层峦叠嶂的惊涛风云里,只有情爱,是不变的永恒。

我的爱情,这时已落地生根,那彻底纯粹、要刻骨铭心、不计后果的扑火奉献,现在已下定决心。

“回去吧。”我紧拥住他胳膊,为他紧了紧休闲衫的衣领。

今晚,我要做我自己。

……

回宿舍已是12点多,正梳洗准备,突然有人敲门。

开门见是陈琳。她还未卸妆,应是刚刚下班回来。

“晚上去了哪里?中午开始就找你,始终不在。”

对她,我有百分百的信任。于是郑重其事地让她坐下,将我要做的事和盘托出。

她又惊又怕,又担忧又有兴趣,听得凝眉、蹙眉、舒眉,之后认真地看着我问:“你,真的想好了?”

我微笑点头,决定下得坚定,“我跟他,从此后肝脑涂地,永不背叛。”

她惊讶地笑,“16岁,冰然,你才16岁!你不觉得太早了吗?”

“刘胡兰15岁走上断头台,早吗?”我有着慷慨就义的大义凛然,“你呢,你不一样早早断送青春年华?”

“我,”她分辨,“我跟你不一样。”

“没什么不同。”我拿毛巾擦着湿发,断然结论,“知道吗,我今天已经正式无家可归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十  欲火焚身6

她惊住,看着我。

“没有家,就代表着必须建立新的根据地。”她被我的冷静镇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淡淡地笑,对镜在脸上轻轻按摩,笑得妩媚:“我孤注一掷,现在只能靠这个男人。”

“怎么,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冰然,”她徐徐走来,站在我身后,拾起桌上的毛巾,为我再擦湿发,“你对待他,怎么能这么冷静?”

“可别这么说,”我不禁莞尔,“这本是件轻松的事,请不要说得那么沉重。爱情,是雾里看花、云中望月最美没错,朝夕相处再滚烫的爱都会变得平淡,曾经沧海的人都会想明白。但是我现在不去想后果,是因为我不再需要遥遥相望却无法相拥的距离。我的热情,能支持我对这付出义无反顾,我要这么做,是因为我敢。我不认为春夕一度,就是把自己的命运全部交给了那个男人,所以我不认为这样的付出就是全部。”

陈琳被我惊人的理论骇住,目光愣直地看着我。

“纯真的人!”我不由好笑,再次出招,“我这辈子要做的事还多着呢。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他甩了我,我绝不会哭的。”

“因为,真爱只能相信一次。如果唯一相信的一次都被背叛了,那么还伤心何用?”

陈琳的眼里涌出了莫名的悲伤,似乎听我的话,心神有所触动。我忽然惊觉对一个在爱里受伤的人大谈爱情,是怎样的一种残忍,不由转了话题。

“第一次很痛吗?”

她收回神伤,看着我的脸,一脸凝重地点头。

那神情逗乐了我。我不由凝神想,忽然问她,“有什么办法不痛呢?”

她思忖一下,“等着,我去找任蕊。”说完向我微微一笑,离去。

5分钟后,拿过来一个小纸盒,看着我神色诡异。

“什么?”我不由好奇。

“我冒了声名狼藉的风险,”她笑得古怪,“跟任蕊说今晚我有客人,这是速效的,她说10分钟后见药效,测试效果不错。”

“为了你,以后客人要小姐出台,她一定会盯上我。”

“我不同意,她敢。”

我目光死死地、滚烫地盯住那个小盒,有一瞬间恨不能把它烧灼了。催情,意欲何为我再清楚不过了。但在这种地方,极受那些铤而走险的女子钟爱。一药在手,在如火如荼的梦幻中忍受灵魂的堕落,逃避自我心灵的谴责,再好不过。

我穿了一身白色质料有垂感的长裙,黑发飘飘,漫着清新的香气,浴后神清气爽,气质更为怡人。

送走陈琳,我吃下那粒药。对镜最后一次理妆,直到自认完美。

若我是古代女子,幸为新娘,此刻定是玉炉香,红烛泪,偏照画堂秋思;等着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对镜贴花黄,下堂理红妆,女为悦己者容,不在此刻,更待何时。

如此深夜,虽然宾馆的过道里,响彻了小姐们热情不息的笑语言谈,但在我耳边,四周一片寂静、别无杂音。世界就在我手中的钥匙里,轻而易举地就开了516的门。

推开门进入,知道从此刻起再无退路,迅速地反手锁上了门。

对上他惊讶失神的注目。他正在茶几旁百~万\小!说,对我突兀的出现,显然是吓了一跳。

一抹浅笑出现在他眼底,他放了书,神情笃定:“怎么?想我了?”

我带着媚惑的笑,却怎么都掩不住心底里的俏皮,居然到最后,有了皮笑r不笑的表情。他对我刻意控制某种情绪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却忽然开始静然、不动声色。

直到我接近他,走到他膝前,双腿拼挨着他的腿。前方已没有路,我才惘然地停下。

他表情居然开始紧张,喉结上下,不自主咳嗽了一声。象是提醒我,我这个举动、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往常,我是不是忘了。

我直直地站立在他面前,自上而下地俯视他,与他相视无言,静默的空气中,有逐渐火热的气息流动。我俯下身,媚眼看他,吹气如兰,神情妖娆万分,“你,不是想要我吗?”

“你?——”他疑惑地看着我。

为什么天空中不断有流星划过

然后悄无声息地殒灭?

为什么一朵昙花只能在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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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欲火焚身7

“怎么?能在大河之上、远山之间与我私定终身,现在我来了,你却不敢了?”我嫣然笑着奚落。可话语明显打乱了他的心,他眼中闪过疑虑和担心,但似乎一瞬之后,那种交织的情绪在渐渐逝去。

他大手握住我触之冰凉,却内里似火的双手,仰视我的目光中盈满了柔情,“你真的愿意?”那征询的语气有一丝暗哑,却不失的颤音,象五线谱上的乐符,着我的心弦,让我心神一震。

明显地药物起了作用,粉面微红、呼吸急促、气息炙热,目s渴望,心跳加速。全身开始热到我嫌衣服多,但我却不知下一步怎么做。热性奔放的万种风情却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如同跨上马背,却只能痴看辽阔草原万里风光,无法纵意驰骋。

我手足无措的痴憨,是否却激发了他的爱欲?他抿嘴轻笑,一把拉过我坐在他腿上,双臂将我紧紧拥住。

“你确定了?就在今天?就要在这里?”

可是他并不需要得到我的回答,已强势地吻住我的唇。

我支吾着不能说出话,感到他的唇舌温暖中带着凉意,让我燥热的身体好不舒服。而他有力的臂膀,又是那样热切坚定的力量,环住我,带着要保护我,珍爱我的怜惜。

我被身体里的欲念蒸发得不能思考,也不能呼吸。此刻,只想被他拥住,紧紧拥住,再也不要放开。而他一经开始,就毫不停顿、乘胜追击,绝不再愿给我喘息思考的机会。他的意念被深深的满足感和控制欲支配,火热的唇,疯狂地吻向我的脸、我的额头,直吻到耳垂和颈,在那里有细密琐碎的感觉漫上我的身体,感到奇热,却不愿被他放开,要挨得紧紧的、感受着彼此身体了无间隙、亲密溶合的热度。

双臂无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细长的指开始在他的后颈,游弋着蜻蜓点水般的抚摩。而他停下,抬起头看我目光失神般地迷离无所。在一愣之后,嘴角泛出一抹邪笑,居然疯了似的,低下头吻我更为疯狂。

欲望之火已被点燃,在这一刻,我们的心灵中只剩下的彼此,再无其他。

而我在被暗潮汹涌般笼罩的满足里,脑海中只回荡着他的话,“冰然,我爱你。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是誓言吗?

是承诺吗?

我不懂,也再无气力去懂。

他紧紧地抱着我站起,走至床前,温柔地将我放下,像是放下了稀世奇珍,生怕弄碎变形。这张床,充斥着他温暖的气味,一如我曾经躺过的那夜,安静包容。

他面对着我脱去了衬衣,对我袒裎。带着男孩子顽皮般的笑,“不许赖皮,也不许后悔。”

这不是过家家,这是终身大事,唐博丰,我比你更明白。又看到了那些伤疤,再被他拥住,枕靠在他胸膛,长发盖住了他的肌肤,我伸出手指,撩开发丝,手不自主地抚上去。

这个人,曾经受了多少苦?我不知道吧。

就象我自己,曾经受了多少苦?我都快忘了。

那些狰狞的伤疤,此刻一点都没有让我感到害怕。我轻轻的抚触,只是激起了他更离谱的反应。他翻身向我,火热的唇劈天盖地地压下来,再次让我失去了主动的控制能力。

他带着灼热热度的手,覆上我的胸,轻轻地带着邪魅的笑,手指似乎象有魔力一般,在凸起处轻捏,故意让我无法克制唇舌的反应。他曾为我按摩多次,我的身体,他应该再熟悉不过,抚触之下的手感应该早已熟悉,为何他意兴阑珊,非要弄到我出声惊呼才肯罢手?

我紧咬着唇,不想发出太没出息的声音。他满眼含了笑意,深深看我一眼,紧拥住我,低下头向我的胸,轻轻啮咬我的蓓蕾。

身体里游离着疯狂的欲念,在药物的作用下更象洪水般溃堤泛滥。我无法再克制住莫名占领我的,唇轻启放出微声,有不甘更像是解脱,“啊;——嗯——”

他怎么会这样对我,他弄得我好难受,却有万般的饥渴,想在体内的烧尽之前,得到冰河浸体的放纵,将满腔的热爱痴恋、漫无边际的思绪通通收拢,奉献给他,只奉献给他。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六十  欲火焚身8

他开始脱我的裙子,却一点不温柔,似乎嫌它繁缛,而他太心急。

我的身躯象火一般,意识也渐渐模糊。为什么这么慢?这么久还没有直奔主题?男人的需要不是都那么直接的吗?l的占有意味的,以男性的满足为主导,女人不过是牺牲和奉献的角色,那过程对女子来说,快速而又残酷。可他怎么还不动手?我害怕药效过了之后,第一次那种锥心般的疼。

大脑渐渐被烧灼般,趋向崩溃。我带着欲哭欲笑无法控制的神情,竟开始出言催促他。

“啊,哈,啊——,你,——你快……”

他的吻突然停住,也突然停住了手,情不自禁的炽热目光居然变得冷静,紧紧盯住我的脸和欲念中挣扎的双手,略显疯狂、毫无节奏感,正摇摆不安着的身体,上下打量,眼里的不羁竟然渐渐消逝。

怎么?我仅存的意识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我今晚的计划会落空吗?

但我马上知道是的。

他的人和所有动作都在沉默。他依然抱着被情欲撩拨得火热悸动的我,却暗暗地将的热血,静置成之前的冷静温度,但依然紧紧抱着,不松手。

“怎么——了?”我带着无法控制的喘息,轻声问他。

他默默将刚脱掉一半的裙装整理回原样,收拢遮住我的前胸。之后却将我拥得更紧,在床上坐起,让我靠着他宽阔的胸膛。我只手抓住他像钢铁般有力的臂膀,扭头向上,无助地看着他,目光依然被药物烧得迷离。

“你吃药了?”

“第一次,我怕疼。”我带着颤抖的恐惧答。

他将头深深埋进我的胸前,带着极力控制的热度和喘息。几秒后抬头,眼神中充满不舍的怜惜;“怎么这么傻?我怎么会让你疼?”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可以不让我疼。

身上的药威力已到了顶峰,此刻我居然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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