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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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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相处加深了他们彼此的好感,顾在派小厮去打探国公时已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她喜欢齐已没有原则。但是在齐离开时她并没有象现代的女孩一样勇敢的表白心迹,也不曾说,你带我走吧,她还是理智的恋恋不舍的和齐二拜拜了。

齐派了段过来,含糊其词的让顾也搞不清楚齐真正的目的。(没办法,我们包括顾都还不了解齐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拿了齐很重要私章的顾,即使在齐派人来协助逃婚后也没想过要去投奔齐,一心要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在段发现问题后顾也没有想过要去谢谢国公爷的援手和还东西,在她心里,你帮了我逃婚,我也救过你,我们扯平了。那个印章吗,我以后当然不会私用的,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喜欢过一个人的纪念。

y差阳错的段在发现原来顾和齐并未通气的情况下终于想起来要揣摩一下齐的心意,编造齐生命可能垂危的谎言。在这样的刺激下顾终于决定要去看一下,这个我还没开始怀念的人就可能要死了,我还没有开花就要凋谢的爱情,怎么能不去,当然要去。死亡的威胁,也是爱情的呀。

洪台的初见,对顾是很大的打击,怎么,我心心念念,冒着战火威胁来看的人根本没讲我放在眼里心上?这时尊严受损的打击不小于感情上的失落,她强作欢颜的离去。郁闷的入睡而不是伤心的彻夜未眠说明了这点。

在齐二为顾安排身份准备和她成亲将她送入齐府后,顾没有被他的诚心迷惑,她窜来窜去的打听往事,是为了肯定这个人的确值得她放弃原来的计划,值得她和别人开战。如果一旦别有隐情,她肯定又会落跑的。

在婚前,顾对齐的爱,从来都是有保留,有条件,需要进一步肯定的,从来都不是初涉爱河女子的表现。

在勿园时顾就遇到有小厮可能被非礼的一事,她选择了视而不见,我们可以理解为当时她是独自一人,这是明哲保身。在魏士英被强时,她身边可是有着高手段,顾也没有正义一把。她当时除了有疑惑外,其实最大的担心是如果那个人是齐二,她如何面对这样的不堪。魏士英或者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她罪不至此,作为一个穿越过去的还有点良知的女人来讲,顾的不作为在法律上没问题,在道德上倒是可以被谴责的。在爱情上,她并不全心信任齐二。在为人上,她因为她的不信任而没对魏加以援手,眼睁睁的看着魏承受不堪。这样的女主,是生活中最常见的普通人,日常里是善良的但关键时候并不无私。

结婚的地点定在洪台而不是国公府,热恋中的夕颜并没有被爱冲昏头,她想保障的首先是自己的根本利益。什么是她的根本利益呢,那是齐二和她的婚姻可以顺利美满。在齐利用成亲的想法没有出来之前,在国公府成亲对齐二其实比洪台强。第一,魏夫人的侄女是堂堂正正的做了国公夫人,这是给魏夫人魏家长脸的事,也有利于顾以后执掌内政,试想,谁会真正尊重冲喜娶来的太太呢。第二,不会造成齐二病危的流言,有利于威慑内部不轨分子,齐毓之也不会有那么多露脸的机会。第三,可以尽快了解解决红鸾的问题。但是顾选在了洪台,在和齐感情最甜蜜的时候她仍然清醒地认识到,只有稳定加深了与齐的感情,她才有资本走好下一步。

婚后章

齐二内院的问题其实就三条,徐夫人掌权包括立场不明的方,红鸾的非正常成长和与魏夫人的母子不谐。

顾回府的第一晚拉着齐二去拜会魏夫人,主要目的不是和缓母子关系,多年的相处模式不可能一下子改变,而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对齐的影响力,争取魏夫人的支持。她将连家的玉送给魏夫人不仅仅表示对婆婆的尊重,同时也暗示,我虽然没有来历似的嫁给你的儿子,却也出身高贵足以匹配,从而减少魏夫人对来历不明媳妇身份的猜疑。她的努力也得到了魏夫人的回报,虽然还远远不够。但因为母子不谐的问题是最不急迫的,所以顾暂时不会花太多精力于此。

顾最棘手的问题是红鸾,经过一段观察她也知道问题在哪了。如果是圣母女主,即使背上善妒不仁厚的名声(这样的名声虽然不太好,却是顾和齐完全背的起的),也应该立即驱走贞娘。好好的孩子,在别有用心的人的抚养变成这样,不及早纠正的话,她的一生可能就被毁了。但是顾没有这样做,她不愿意象琼瑶剧女主一样背负这种委屈,而是徐徐图之,希望在保全她国公夫人名声的同时来解决这问题。这是典型不坏的后母的做法,却不是对红鸾最好的处理方法。

徐夫人的立场是无法改变的,但是方不同。年轻的她完全可能有不同与前人的选择。顾对方的结交,不仅仅是出于欣赏这个爽朗又有礼节的姑娘,同时也是为了家族考虑,齐家,现在是齐二掌控的家族,以后就会是自己孩子统领的家族。一个强有力生命力绵长的家族,它依赖的决不仅仅是一位英明的领袖,它也需要有着共同利益的能干的家族人员的辅助。齐二现在对齐毓之的态度与魏夫人的不同,就是看明白了这点,再有着熙照血统的后人,也姓齐,顾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愿开展着怀柔政策的。直接按齐二的想法排斥方,可能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是如果能够争取到这位同盟,以后的日子不就能顺心多啦?顾,并不是对齐言听计从的顺从,她的小算盘是一直会打下去的。

我们相信天真的想法可爱的任性单纯的心灵美丽的容颜在最初相遇时足可以吸引男人的目光,赢得他真心的爱慕。但是在岁月中没有成长的话,天真会变成幼稚,任性会变成刁蛮,单纯会变成愚蠢,美丽会变成乏味。好吧,我们承认其实你没有变,变得是当初爱上你的那个人。。。可是怎么办呢?我们即使可以在永不言败的时光前冰封自己,也无法让那个人在变化的环境中永不前行。

是的,顾夕颜爱着齐懋生,即使受过恋爱的伤害,她仍然无法自控的被吸引,她感觉到这个人靠近时心跳的加剧,她知道进入他生活的复杂,所以她也从没有准备孤注一掷的想要去追求她的爱情。但是当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时,她以一个成熟女人的心态去面对她的未来。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就进入了婚姻,那里,才是她人生最重要的战场,所以,怎么可能以一个yy文读者的心态轻举妄动呢?她不能因为齐没有打造一个唯我独尊的内院就要求作者换人(我们知道即使万历皇帝也无法让他最喜爱的郑贵妃的儿子当上太子),也不能因为受了点小委屈作者就会同意她去跟别的男配暧昧一下。这些,都是我们读者才有能力去做的呀。这篇不爽,我们就改下一篇吧。她能做的就是努力适应新世界,在不破坏她的底线之下温和的将事态疏导到自己期望的方向。

顾,没有从琼瑶书中来冰清玉洁的不通于世,也没有小白文里万能倾国女的才艺,她是我们自己,受过感情的伤害仍向往爱情,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温和也注意着保护自己,在成长的艰难里幻想着有人无条件的包容自己,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因为懂得自己足够幸运而备加珍惜。。。。

齐二篇

齐二第一次出场时完全没有想过他会是男主,即使他英武,宽容,有责任感,符合喜欢大叔控我的审美观,但是一个被看上去不错的太太抛弃又有着女儿的已婚男人,这不符合一般穿越定律嘛,所以后面其实顾已经被他吸引的那些细节,她打听他前妻的状态都被一目十行的我给忽视了。我真正关注他,是从顾在寺里第二次见面时对齐的情不自禁开始。

齐二之情敌篇

爱情,从误解中开始,是顾对齐初见的写照,这是齐的幸运,对左小羽和蒋杏林,这两位不幸喜欢上顾的同学来讲,命运的相见却是过分公正了些。

左小羽其实很多方面和齐二应该是有共同点的,不巧的是顾第一次见到左,感受到是他脚踹车夫的凶狠,是他下令屠杀平民的凶残。在生命贱如草芥的威胁下,顾于事中看不到左在危急中有从善如流的睿智,事后也感觉不到左爱慕她求娶她的诚意,要知道冒着被权贵们认为站错队的危险,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而左在知道有蒋氏竞争的情况下,更是快刀斩乱麻的搞定顾父造成既定事实,这里的快速反应和手段其实充分体现了左的能力;可惜这都是顾不可能了解和欣赏的了。在顾的眼中,左是一大叔就是老牛吃嫩草,虽然他的年龄和齐应该差不多,儿子都比自己大一岁,虽然齐也有一女儿嫁过去一样是后母,后院里又有一堆妾,其实齐不娶妾并不是对叶的情深意重,他是不愿意重蹈父亲的老路,妻妾相争累及子孙。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左同学不得不靠后站了。(在这里虽然狗血,我还是呼吁左的再次出场的。)

蒋同学出场时顾盼间神色飞扬;正是意气风发的士家弟子典范;可惜是相亲的事干的太少;很快就显示出纯情少男的面目。他的腼腆令顾觉得温和无害;他为民请命的方式虽然无效但是确有仁心;他听取顾的意见不计前嫌向左进言;他发现顾的应变之材后不顾兄弟之义马上求亲;在失败后又注意继续结交梅勤;这一切都证明他是支潜力股;虽然家族庞大;但以顾的管理能力来说嫁过去问题也不大。可惜顾熟女的心态不可能让她对蒋在两面之缘后心生爱慕。而蒋九当断立断的明智也决定了他以后和顾不太可能再有实质性的关系。

在对比下我们的齐二正式出场了;没有对比;我们看不到顾起初的盲目;也难以提醒自己齐真真切切是这个封建社会中的男子;他与当时的大部分贵族男子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他的不同;这里专指的是大家期盼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在与顾相遇后慢慢展现的;是在前有历史原因后有顾氏有意识的诱导下才有可能慢慢形成的。

齐最初欣赏顾的理由与上二位是完全相同的;处惊不变的大家闺秀;在慌乱中还懂得安慰人心的惠质兰心;这是个与叶紫书完全不同的女人。在滴翠阁里藏身时他又见到了顾的另一面;柔弱却又多变通;未雨绸缪。他在未与顾见面前已经动心了;不顾自己可能被发现的危险为顾指出和离的条款;在爱情的第一步上;齐懋生比顾夕颜勇敢。

在勿园策划出逃时齐进一步了解顾的机智;同时也第一次展现出了他的腹黑;在被追捕的时候他对有所求的顾还是耍了小心眼;没有吐露全情以降低自己的重要性。而顾;在以为齐为人专情仁厚的第一面假象下;在抗拒送信不果的第一回合失败后;放下了穿越后的一直以来的谨慎外衣;以自己的本来面目与齐相处。这对齐来讲;是人生全新的经历。

从小被送到军营里的齐;即使家中有姐妹;也应该很少有和她们打交道的经验;他在对女性的了解上是非常缺乏的。齐小小年纪承了爵;这个爵位;是建立在牺牲他的兄弟姨娘重重黑幕的基础上的。所以他一直满心想扭转燕国公府百年来夫妻不同心的局面;避免国公不得不牺牲自己嫡子的悲剧。他没有屋里人;也不去青楼楚馆;他给了当时的贵妇人不敢要求的尊宠;主要是为了避免妻妾相争乱及子孙的伤痛;并不是他对自己的妻子是如何深情。然而齐无法阻挡徐夫人的离间;也不了解他的新嫁娘是怎样的一个人。从叶的点滴言行来看;她生长的环境优渥;身为嫡女的地位让她也没有内院斗争的烦恼。初嫁时她不了解也看不出燕国公内院的汹涌波澜;她的新婚丈夫要花很多时间在军营里;当时又没有成熟到为还不熟悉的妻子分析内情。而在以后的岁月里;由于没有良好的沟通加上徐夫人的挑拨;他们的步伐因齐的迅速成长而越拉越远;叶不苟同齐的雄心壮志;齐也不了解叶需要的不过是个与她柔情蜜意的闺中良人。他们彼此都做过努力;可能也开始慢慢的了解了对方;然而以往磨合不和谐留下的伤痕;志向矛盾的不可调和;加上孩子的一再流失;最后让双方彻底失去了信心。即使叶不私逃;齐最后也会走上和他父亲一样的路;另纳魏女燕女传承。我相信齐的父亲可能也曾为此努力过;否则他不会那么晚才娶魏夫人。就是因为前人的多次失败;才让嫡子无法继位这样奇怪的传统如此名正言顺的延续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应该已经了解她了;在东市之乱中表现出来的那个女孩子;于危难中有急智能将伤亡降到最低;于惶恐中有镇定会温柔的安抚从人。这明明是个大方得体;精明能干的大家之女;在刀剑的危险下还想着和自己讨价还价。可是在顾的卧室里;他见到了另一个人;自然;直接;柔情;任性;不在乎脸面的会自暴其短;带着孩子气的以牙还牙(参看诬蔑黄先生那段);对自己的男性魅力而不是国公地位有着不自知的迷惑。男女成悦;本来就是人的天性追求;齐与叶不和谐的伤痛打击他与女人愉快相处的兴趣和可能性;他以往树立起来严肃冷凝的形象又让那些有可能和他长期发展的女人在他面前自持身份。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他对她充满好奇和兴趣;而好奇和兴趣;那正是爱情开始的第一步。

这种不正常情况下的交流让齐发现了他对顾有不同寻常地关心;这样一个有时聪明有时糊涂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如果按她的心愿去筹划未来;大概会被撞的头破血流吧。于是他推出了齐毓之;玉树临风的侄子与她年貌相当;又洁身自爱;在自己的看顾下她会幸福的吧。从这里开始;齐已经在不自觉的纵容自己的私心了;对一个出身簪缨世家有着皇贵妃姐姐;父母又还在世的;生活在最繁华盛京的贵族小姐来讲;被熙照人认为苦寒之地的燕地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顾现在还炙手可热。根据顾的心愿;齐应该做的;是为顾找一位象梅那样的男子匹配。他没有;他从心底里就不赞成不理解顾这种不求上进的人生规划。根据齐不带私心的想法;也应该找一个熙照的最好在盛京的贵族;这样娘家才能更好的照应。但是齐也没有;在没有清楚的了解自己和顾的心意之前;他已经无意或有意做了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他希望顾生活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但是顾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而且她还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让我每次见到你都给你叩头奉茶,你想都别想。”齐在爱情上是陌生的;但是他在分析对方说话的意思上是很有经验的。按年级;自己足可以当顾的大叔了;顾的这句话却是明显的不肯低自己一辈;顾也是见过齐毓之的;那样的一表人材她还看不上。哦哦…在他表情严肃的一惯伪装下涌上的肯定是顿悟后的满心欢喜;那闪烁的目光就是证明。

夜半私语开始是重要的一章(就是从这章起开始我决定天长地久一定追文的),作为小言读者来讲不仅仅是终于等到了男女主的正式见面和互动;而且从这里开始明显的体现了作者并不打算将这篇文章简单的写成小白文。齐的举动非常符合他的身份背景。他在逃跑后派人关注顾府的动静;他在献完俘后自己不安全的的情况下打着拿印章的旗号还跑来顾府;那是一个男人初涉爱河后无法自控的表现。但是齐同时也是一个久经风霜的成熟男人;在注意到人生的第一次生命危机和自己对顾这些不太正常的表现后;认识到温柔乡是英雄冢;立刻调整思路;觉得还是顾和蒋在一起对大家比较好。而意识到自己心意后的顾在一再被齐推给别人的刺激下终于爆发了;可是;口无遮拦的抱怨中含着聪明和对自己的担心;盈盈欲滴的泪花里满是女儿家的羞愤和委屈。于是齐又舍不得了;又想试试了;他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在矛盾中终于做出了派出段的决定。

(未完待续,敬请观注)

第二百二十五章 春生秋杀(二)

夏睛走后,端娘进来叫顾夕颜:“你不是说要种萝卜的,花了几千两银子搭了一个玻璃棚子,现在种子也种下了,你也不去看看。”

今天燕地的雪,来得有点早,九月中旬就开始飘起来。有人往齐府里孝敬了一筐子萝卜,它和普通的萝卜不一样,个个只有半筷子长,大拇指粗,咬在嘴里脆生生的,甜丝丝的,很是可口。顾夕颜见着稀奇,红玉说,这叫清水萝卜,只长这么大,用玻璃棚子养了,专门到了冬季挖了新鲜的送到富贵人家当凉菜拌了吃。

顾夕颜拿着左瞧右瞧,随口道:“我们不如也种点。”

那时候,顾夕颜正是小日子刚走,已经趴在床上好几天都没有下地了,也没听她哭,可眼睛总是红红的。齐懋生正头痛着,听她这么一说,就撺着她种萝卜:“我叫人帮你搭个玻璃棚子,你试着种种,到了年节上,还可以每家都分一点。”

顾夕颜也觉得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

整个梨园的人都看着她的脸色,她嘴角要是略有些笑意,大家就高高兴兴地过一天,要是她板了脸,大家就战战兢兢地过一天,就连齐懋生,也不例外,有时候,累了一天回来,还要特意讲几句笑话逗她开开心,她要是高兴了,齐懋生一整晚都觉得很轻松,要是她笑的勉强了,齐懋生就会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喜怒哀乐。

一个异界的灵魂驻扎的身体,这本来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谁又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一段时间的忑忑不安,诚惶诚恐后,顾夕颜每每想起李朝阳,心里便隐隐有了自己可能会终身不孕的念头。就象所有平凡普通的人面对生命中的灾难一样,哭过、痛过,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啊!

所以当时顾夕颜高高兴兴地满口答应了下来。

齐懋生叫人来把梨园后面靠近墙角的几棵老梨树砍了,给她搭玻璃棚子。

望着倒在脚下粗若儿臂的梨树杆。顾夕颜若有所思地道:“这梨树,应该有很多年了吧!”

齐懋生陪在她身边,亲自督促四平带着小厮砍树。

“嗯,应该有好些年了。这是我曾祖母在的时候。曾祖父种的。”

不知为什么,顾夕颜就觉得眼睛有点点湿润。

时间如流水,遥想当年,齐懋生的曾祖父和曾祖母一样也是伉俪深情,也象她和懋生一样憧憬着未来,在这里种下几颗见证生命轨迹的树木,那时候,他们可曾想过。有一天,她的子孙会因为另一个女人,下命把它们砍掉……我们能拥有的,也只不过是这一世而已。

顾夕颜不顾礼仪的抱住齐懋生的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很长一段时间了,顾夕颜都抑郁寡欢,今天难得她这么高兴,齐懋生实在是不忍心去剥开紧紧地缠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臂。

头顶是落在伞上的沙沙雪声,身边是刀砍在树上的嘭嘭断裂声,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不忍片刻的分离。

虽然有了这样的觉性。但顾夕颜还是会时常想到因自己不孕给两人的婚姻带来的变数,有时候。她也会觉得气馁,特别是在小日子来的时候。

端娘毕竟是局外人,她不象顾夕颜,还有点驼鸟的心态。端娘看得更远,想得更多。

明年,姑娘成亲就有三个年头了,如果身上还没有动静,那纳妾,就是势不可挡的了。可在这之前,一定要把齐懋生的心给拴住……可哪个男人回到家里喜欢看到一室清冷。悲悲切切……

所以,端娘现在已经把从为顾夕颜寻医问药地重心转移到了为齐懋生创造一个轻松快活的氛围。可这轻松快活的氛围从什么地方来,那就只能让顾夕颜高兴。顾夕颜高兴了,齐懋生就高兴了,顾夕颜不痛快了,齐懋生就皱着眉了。

她今天看见顾夕颜又半死不活地躺在了床上,不由就拿了话来挤她,想她动一动。这样。顾夕颜心情好些了。等会齐懋生回梨园来,也会高高兴兴的了。

顾夕颜哪里不知道端娘的心事。又哪里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可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能控制住自己,又是另一回来。

现在看她来提点自己,顾夕颜也乐得顺从。

她叫了秋实进来给她梳了头,墨菊服伺她换了一个杏黄色的夹袄,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一行人去了梨园后面的菜地,黝黑的菜地里,有了稀稀疏疏的几点绿意,映着旁边的皑皑白雪,顾夕颜不由惊叫起来。

欣欣向荣的生命力,总能让人精神一振。

大家也都凑着她兴,七嘴八舌地说着,欢快的语气,叽叽喳喳地气氛,让顾夕颜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等再回到屋里,顾夕颜的眼角眉梢都已有了笑意。

大家看了,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晚饭齐懋生没有回来吃,说是要招待朝廷来的钦差。

自从入冬以来,朝廷已经派了三拔钦差出燕地了。听齐懋生的口气,好象五君城的人又进犯梁地了。可自从朝庭四月间在梁地用兵后,损兵折将无数,岭南那边又发现了加贝纳尔人的踪影,两边用兵,有些捉襟见肘了,偏偏为了郑言失踪一事,新任的蜀国公沈世雅多次上书无果后,让蜀公国地少府事带领三千护卫军入驻了梁地,咄咄人地要求熙照把人交出来……

以礼部尚书雷鸣为主地文官主张以夷制夷,调燕军狙击蜀军,而以兵部尚书吏吉平为主的武官却认为此举不妥,应由朝庭派兵狙击,以显熙照威严。两帮人马争执不下,最后皇帝下旨,皇太子杨余被迫采纳了雷鸣地建议,让燕国公齐灏领兵三千入梁地狙击蜀军。谁知钦差到后,齐灏却以“明岛协议”为借口推三阻四的。最后几经周折,熙照正式颁发了圣旨,充满燕地拥兵六千,齐灏这才派了龚涛为主帅。带了三千燕军进了梁地。

如今,梁地的战事正酣,熙照在年关之前派了钦差来慰军。

齐懋生这几天就忙着搞接待工作了。

顾夕颜一个人吃了饭,贞娘就带着红鸾来给她请安了。

自从那天红鸾开口喊了齐懋生一声“爹”后,她在说话方面的进步是看得见的,已经可以很简单的问候人了。正因为如此,为红鸾找个正式养娘的事就暂时这样放了下来,贞娘对红鸾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好象更严厉了些,红鸾有几次还因此而不理睬贞娘。

红鸾的养荣膏还没有完全断,但剂量已经很少了,基本上是四、五天吃半匙。在这一年的时间,红鸾地个子比以前长高了不少,脸上虽然没有以前红润,但精神好了不少。

她今天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貂毛领的大摩,里面则穿了一件碧绿色的褂裙,明亮鲜艳的颜,让她显得非常的可爱。

可顾夕颜望着她和齐懋生一样的浓眉俪眼。心里就象被刀剜了似的疼。

红鸾规矩规矩地给顾夕颜请了安,问了好。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挑衅的目光瞪着顾夕颜,和以前那个象自卑儿似的孩子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顾夕颜抓了糖果给她,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并没有接受的意思。

跟着她身后的雷嬷嬷忙上前将糖果接在了手里,这才解了尴尬的氛围。

顾夕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爱和恨都需要力气,象她现在,连嗔怒的力气好象都消失了。

贞娘见顾夕颜脸色不好,也跟着道了几声不是,然后领了红鸾回了晚晴轩。

她们走后,顾夕颜让墨菊只在外屋的炕上点了一盏小小的瓜灯给齐懋生照明。自己先去休息了。

躺在里间的床上,她不由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眼泪就无声无息地淌了出来。

晚上齐懋生回来,顾夕颜已用冷帕子镇了眼睛,灯光下,齐懋生又喝了酒,只看见顾夕颜两只大大地眼睛波光粼粼,齐懋生就忍不住抱着亲了两口。然后才去更衣盥洗。

上了床。顾夕颜的手就伸进了齐懋生的衣襟里,齐懋生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两人折腾了大半宿。顾夕颜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这才消停下来。

齐懋生支肘撑着头,眉目含笑望着顾夕颜苍白的面庞上浮现的几丝红润,另一支手却忍不住在她身上游走。

“夕颜,又瘦了一点……要多养点r才好,我都不敢使劲了……”

顾夕颜就回头瞪他。

这样多好,生气勃勃地!

齐懋生心里感叹着,就俯身亲了亲顾夕颜的面颊,柔声地道:“过两天是你生辰,你想什么过。”

顾夕颜眉宇间就有几丝迷茫:“懋生,我几岁了?”

齐懋生被问得心惊,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亲昵地笑道:“傻瓜,马上满十六岁,在十七岁里头了。”

顾夕颜沉默了半晌,道:“原来已经来了三年了。”

一般的人家,新婚三年不出,是可以纳妾的……夕颜,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齐懋生心里突然有些慌张起来,他紧紧地抱着顾夕颜:“还没三年呢……到明年二月间才满三个年头呢!”

“好象做梦一样!”顾夕颜没有象往常一样去回拥他,而是绻缩在他的怀里,“我遇到了一个好男人,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有人曾经说,只要曾经拥有,不要在乎天长地久……”

什么拥有?什么不要天长地久?

齐懋生惶恐地捂住了顾夕颜的嘴,轻声道:“天天在家闲着,闲糊涂了!”

大手捂在顾夕颜巴掌大的脸上,只露出大大的眼睛和修长的黛眉。

顾夕颜笑盈盈的眼睛里闪烁着璀璨泪花,静静地凝望着齐懋生。

第二百二十六章 春生秋杀(三)

顾夕颜笑盈盈的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泪花。

象一副图,定格在了齐懋生的心里。

他只要脑子有空,就会想起那幅画面,只要一想起那幅画面,就觉得心里很慌张。

象要证明什么似的,齐懋生执意要给顾夕颜过生辰,而且还要大c大办,不仅请了家的家眷来,甚至请了燕地一些有品阶的官员家属,唱折子戏,吃流水席……

顾夕颜不同意:“家里还有长辈,我又不是什么整生日……太铺张浪费了!”

齐懋生却非常的固执,甚至冷冷地道:“谁心里不舒服,给我咽着!”

这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顾夕颜暗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依了齐懋生。

所以当她瘦瘦弱弱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时,夹杂在女眷中的梁掌珠吓了一大跳。

脸色苍白,瘦骨伶仃,原来动人心弦的曲线全没了,好象得了什么大病似的,难道是命不久矣……所以要大肆宴请。

看到了顾夕颜而有这样想法的,不仅仅是梁掌珠一个人。

所以在顾夕颜生辰没几日后,齐炻就请了齐懋生去四喜胡同喝酒,正赶上顾夕颜有点咳嗽,齐懋生就有些犹豫。

顾夕颜知道是齐炻请他喝酒,劝他:“你天天呆在家里,出去走走吧!”齐懋生略略思忖,最后还是没有去。

又过了几天,顾夕颜的病好利索了。齐潇来请他出去喝酒,齐懋生这才放心地和齐潇出了府。

齐潇要拉了齐懋生去四喜胡同齐炻的外室,齐懋生不愿意去:“我去了,成什么了。莫不成还要我们认了她不成!”

齐潇见齐懋生态度坚决,改在了离齐府不远地一个酒楼。

齐炻来的时候,带了几个随从。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中等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瑰丽的五官。玲珑的曲线,甜美的笑容,在别人眼里,活脱脱另一个顾夕颜。

酒席间,齐炻安排那女孩子给齐懋生倒了一杯酒后,就让一个年长的嬷嬷领着那女孩子走了。

齐懋生原来冷冽的神色突然间就温和起来。

他想起了那次在点春堂喝花酒,事后顾夕颜嚷着“你不如用一根绳子把我给勒死了算了”的话来,要是夕颜知道今天四叔约他来是为哪一桩,恐怕又要闹个不休了吧!

齐炻和齐潇见状,都松了一口气,齐炻介绍那女孩子:“这是你婶婶家的外甥女。叫映红,父亲也曾经中过举人,今天知道你来,特意让她出来给你瞧瞧的。”

齐懋生心里明白,这个所谓的婶婶。怕就是四叔那个四喜胡同的外室吧!

他不动声色,调笑道:“四叔不是有了得陇望蜀之心,想把两人都收在屋里,让侄儿出面帮你说几句话!”

齐炻青了脸:“你胡说些什么。我对你四婶,那可是一心一意没有话说的。”

齐懋生笑了笑,没有多说,只是推盏换杯的喝酒。

酒喝到一半,齐炻满脸通红的时候,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你喜欢象侄媳妇那样的,找了老半天。才找到的,不如收了房……当是我和你四婶地一点点心意。”

齐懋生笑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喝多了,先回去了!”说着,不顾齐炻在身后叫嚷,头也不回地出了酒楼。

齐潇赶了出来,和他找了僻静的巷子往燕国公府走。

“四叔是好意,你不要误会……子嗣是大事。”

齐懋生默不作声地朝前走。齐潇象影子似的跟在他身走。

两人走到了燕国公府的大门前。

写着“燕国公府”四个大字地牌匾在大红灯笼的照s下熠熠生辉。

齐懋生站在巷子口望着隔街的牌匾。沉声地道:“繁生,你有过这感觉没有?”

“什么?”齐潇不解地道。

“那个叫映红的是不是很象夕颜。”齐潇沉默了半晌。道:“除了眼神,什么都像。”

齐懋生良久未语。

“我看到映红的第一眼,心里却想,这小姑娘,长得还可以,就是太丰腴了些……”齐懋生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让齐潇觉得非常奇怪的悲痛。

齐潇惊讶地望着齐懋生。

齐懋生一向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少有的迷茫:“我第一次见到夕颜的时候,心里却想,这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却……曲线玲珑……动人心魄……”

“二哥……”齐潇终于听出点意思来。

齐懋生一拳就打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劈里啪啦声中,墙上穿了一个d,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响亮刺耳。

国公府旁巡逻的士兵朝这边围了过来,喝斥道:“什么人?”

淡淡的月色照在雪地上折s出耀眼的白光,映着齐懋生的脸庞惨淡而悲伤。

他望着自己流着血的拳头:“繁生,我没办法了……没办法了……如果夕颜不能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的齐懋生,是齐潇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他认识的齐懋生,就是悲伤也斗志昂扬,就是迷茫也意志坚定……

而不是象现在这样,站在夜巷里摇摇欲坠。

“二哥!”齐潇上前扶住了齐懋生,对面街上已有士兵象潮水般的朝这边潮来。

齐潇忙向身后的随扈做了一个手势,有人几步上前走出了巷口。和那些士兵交涉去了。

“我们是国公爷的贴身侍卫!”

“拿腰牌来!”

不远处,声音清楚可闻。

可齐懋生和齐潇站在僻静的巷子里,寂静的得如另一个世界。

齐懋生好象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似的,靠在了齐潇的身上。

“我在盛京朝不保夕,还惦记她会不会所嫁非人;我在洪台督战却满脑子只想见她一面;我明知那……”

明知那枚私章有多重要却把它留在了夕颜手里……就是在这样心神俱裂的时候,齐懋生也不愿意把这句话说出来,不想让齐潇知道那枚私章在哪里……如果有一天,夕颜真的没有子嗣,自己又走在了她的前头。任着这枚私章,她就可以挑选一个来承爵……衣食应该没有问题……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心里却痛得说不出话来。

真到了那个地步,孤零零的夕颜,那样一个怪脾气,又有谁会容着她,宠着她……

齐懋生捂着胸口,疼痛让他弯下了腰:“我知明不可为,却公私不分……睁一只睛闭一只眼的让她用飞鸽传信……”

望着齐懋生痛苦的表情。齐潇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无力地劝慰齐懋生:“二哥。天气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家吧!嫂子还在等你呢!”

齐懋生抬头望着燕国公府的大门,黯然地道:“繁生,我想回去,又怕回去。她想起来,就痛哭一场,却在我面前强装笑脸,还以为我不知道……可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她不舒服,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昨天还亲自去光明观给她点了一盏长明灯,祈求显天大神能保佑她象以前一样欢乐开怀……”

“要不,收个房里人吧!”齐潇想了半天,道,“也不用纳在屋里,就收了。如果生了孩子,就抱给小嫂子养,是一样的。”

齐懋生眼中一亮,但很快就熄了下去:“你嫂子,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啊?”齐潇不解道,“二哥这么喜欢她,又不是要纳妾,只是收个房……而且对她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任何损失。她为什么不同意?”

齐懋生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如果她要的只是身份地位。那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可问题是,她根本不管那些……”他就想到了那次自己去点春堂后顾夕颜的歇斯底里。“我却象吃了失心丸似的,生怕她有一点点的不如意,处处顾着她……魏夫人给了我一个玉桃石料盆景,说是父亲在世的时候亲自去盛京栖霞观找得道的道姑开了光的……我想,等明年开春了,战事差不多了,我也去一趟盛京的栖霞观……”

“不行,决对不行!”齐潇神色愕然,“二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别看如今熙照对我们恭恭敬敬的,那是因为还用得着我们,要是你去盛京,那就是有去无回啊……”

齐懋生迷茫的目光却渐渐明亮起来,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偷偷去,不会有事的……不去,我不会死心的……要是还没有……”说到这里,齐懋生眼角就闪烁出晶莹,“再想办法也不迟……”

他沉默地站在墙下的y影里,如一尊雕塑沉静。

在的落雪声中,很快又到了腊月。

顾夕颜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给齐懋生绣荷上,偶尔会去玻璃棚里看那些已长出绿茵的萝卜。

齐懋生很不习惯这样地安静,经常叫了崔氏来陪顾夕颜打牌。

顾夕颜总是笑着顺从,眼睛里却没有欢快。

渐渐地,齐懋生呆在勤园的时候越来越长,端娘几次提醒顾夕颜,顾夕颜有时沉默不语,有时抬头柔声地道:“你别吵我,我要给懋生绣个最漂亮的荷包!”

有一天,端娘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了顾夕颜的绣花绷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顾夕颜望着因端娘夺绣花绷子而被丝线划破的手指,笑道:“我以为,我和懋生还有一辈子,所以总是偷懒……现在,就是想给他绣个荷包。说起来,懋生娶了我,也没享受过一天,总是被我吵着闹着……”

端娘望着手里针脚密密匝匝,花瓣馥馥郁郁的梅花,再想到顾夕颜话中未尽之意,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爷不是说了吗,会想办法的?你年纪还小,也许等几年就会有了……”

顾夕颜望着窗外皑皑的白雪,沉默不语。

如果没有李朝阳,自己也许还有信心……他曾经是皇帝,举全国之力也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自己可以做到……

第二百二十七章 春生秋杀(四)

正巧回梨园的齐懋生听到顾夕颜的话,呆立在了帘子外头。

抱着帐册的红玉和墨菊进来,就看见齐懋生闭着眼睛,满脸痛苦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她们互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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