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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以和为贵-吱吱 > 第 47 部分

第 47 部分

,根本就没有市场,不仅不能让她更快地溶入到这个世界里去,而且不经意的表露出来,还会被冠以“离经叛道”。可那些东西,已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想忘也忘不了……就象她无法接受丈夫纳妾一样,无法接受森严的等级观念一样……她心里已经很明白,没有齐懋生,她的生存,将变得异常痛苦……愿意给她保护,愿意给她温暖,可以让她安心,可以让她信任,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齐懋生一个……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齐懋生!

“你一定要好好的,让我走在你的前头,”顾夕颜哽咽着。“你比我坚强。没有了我,你还有事业,还有理想,可我不同,我只想老公孩子热炕头。没有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齐懋生眼角微湿,抱着顾夕颜喃喃地道:“夕颜。不会的……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想到要去高昌。把你一个孤零零的丢在雍州,我都觉得不好受,更别说是……不会的,你放心……我以前太刚愎了,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从盛京回来后,让我想了很多……这也只是个万一的安排,你别想那么多,嗯。我们还有好日子在后头呢,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

两人说大半宿的话,齐懋生怕顾夕颜起不来,在静室里呆了个把钟头就回了屋,准备去把她喊起来。

一进小院,他就怔了怔。

屋子里灯火通明的,就连东屋端娘那边都好象有了动静。

进了屋子。翠玉、嫣红、夏晴、杏雨甚至是秋实和墨菊几个都在。

嫣红、夏晴和杏雨正在收拾屋子。翠玉手里拿着好几件衣掌,不时撑着衣襟给墨菊看。秋实则在帮顾夕颜梳头。

顾夕颜透着镜子看见齐懋生进来了,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姑娘们发现齐懋生进来了,都停下了手中地活,齐刷刷地曲膝行礼,脆生生地喊道:“给国公爷请安了!”

真象是唱戏似的。

顾夕颜忍俊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懋生鄂然地望了望自己的身上,道:“怎么了?是不是有脏东西?”

顾夕颜一边笑着对杏雨道:“快去给爷打水来洗洗脸!”一边走上前去帮着齐懋生整了整衣襟,“没,没什么?”

齐懋生眉头微皱。

顾夕颜只好低低地道:“人家看见你回来高兴,笑也笑不得?”

齐懋生当然不相信,不过他也不准备去认真追究,反正顾夕颜奇怪的地方多着了。

夕颜,也算是个有怪癖的人吧!

不过,聪明地人多半如此。

何况夕颜是少有的聪明!

听人说,定先生晚上睡觉从来不洗脸洗脚,而是早上起床洗脸洗脚……比起这些生活上的怪癖,夕颜要正常多了。

“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齐懋生上了炕,夏晴给他上了茶。

顾夕颜继续坐到镜台前让秋实给她梳头。“你不说今天早上方少芹要来给我请安吗?我总要收拾得象个样子吧!”

齐懋生一怔,道:“虽然她是方家地姑娘,但也用不着这样地接待她吧?不管怎么说,你以后可是她的长辈,别刚见面就让她让出气焰来了,以后再摆出长辈的架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顾夕颜不由一笑,这家伙,还懂这些,怎么和叶紫苏的关系就处的那么差。她笑道:“梳头啦,化妆啦,得很长时间的,总不能让她等着吧!”

她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出错了。

她想起了自己在顾府给时候,每次去给顾夫人请安都是要等一会的……

所以她忙补救似地解释:“我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彼此要留个好印象。我可不愿意邋邋遢遢地见人。”

齐懋生见她很坚持,屋子里又堆满了丫头婆子的,所以就没有再吱声。等顾夕颜梳好了头,就挥手让小丫头们都下去了,自己坐到她的镜台边,语气有些郑重地道:“夕颜,你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不管熙照的,还是徐夫人魏夫人的……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

顾夕颜知道他误会了,但两人受教育不同,这些误会不用去辫驳,也不用去澄清,因为这是无法互相说清楚的事。但齐懋生地这种口气还是小小地满足了一下她做女人地虚荣心。毕竟,有几个做儿子的对媳妇说“你不用看我妈地眼色……”虽然魏夫人并没有给过她眼色看。顾夕颜就眨着剪水般的眸子笑盈盈地和他调侃:“爷,你还忘了,我想到哪里游玩就去里哪里游玩……”

齐懋生眉梢微挑,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道:“我可没有说你想到哪里游玩就到哪里游玩……”

顾夕颜鄂然。

仔细一回忆,还真的没有说过。

她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这家伙,真是的,当时的确没有说过!

顾夕颜就娇纵的举起拳头去捶齐懋生的肩膀:“你这个大骗子,大混蛋……”

齐懋生就住捉住那白嫩的手,有点得意地亲了一下顾夕颜的嘴角:“我去和那个狗p阉奴吃早饭去了……方姑娘没这么早来……等会不用和她说那么,早早打发了她,再补个睡……”

望着齐懋生飞扬洒脱的神采,闻着他身上如阳光般温暖的气息,顾夕颜心中悸动,她轻轻的依了过去,含住了齐懋生的唇……这么香艳的事,齐懋生怎么会傻得往外推,自然是热情地回应着她……

刚踏进屋的端娘低头一笑,脚都没停一下地转身,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两人缠绵了一会,齐懋生依依不舍地亲了一下顾夕颜的面颊,眉目含笑地道:“那我先走了。”

“嗯!”顾夕颜知道这两天他要应酬那个宦官,笑着点了点头,很难得地履行了一次妻子的责任,亲自送他到了二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姻缘天定

方少芹有些忐忑地进了二门。

春天的早晨,空气还有些清冷,鱼白肚似的天空,在天际交接之处有几道瑰丽的光彩迫不及等的绽放开来。

小院里静悄悄的,左边的参天大树已吐出了绿芽儿,右边的藤架却还没有动静,坐南朝北的三间正房却是明间在东头,西边连着两间暗间的奇怪格局。已经到了春天,门上还挂着冬天用的青色多罗呢门帘子。一左一右两个十五、六岁的丫头,齐整整的穿着一色的靛蓝色的夹袄,梳头双环髻,看似平庸,一转脸,却是活脱脱的美人儿。

来时家里人已经把燕国公府的事大致说给她听了一些,如今燕国公齐灏新续弦的夫人顾氏,是他的姨表亲,据说虚岁只有十六岁,比她还要小一岁呢,这婢女,想来是魏家的陪嫁丫了。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养娘石嬷嬷,自小和她在一起,看见自家的姑娘手捏得紧紧的,知道她有些紧张,忙上前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道:“姑娘,你可是熙照来的……”

方少芹就苦笑了一下。

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是清楚的。

高昌,那么重要的位置,太后老祖宗都给了齐府,而且是世袭罔替……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怎会出此下策……只希望自己的肚皮争气,真如来时老祖宗交待的那样,能生下儿子来,否则……这高昌,就算是白白给了齐府……自己,就是熙照的罪人啦!

那边站在帘前的小丫头已经看见了她,低低朝着帘子里说了什么,有一个身体高大的妇人就走了出来。

穿着一件秋香色的夹袄,绾着圆髻,露出白皙如月的面庞来。

她远远的就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是方姑娘吧。我是夫人屋里地端姑姑。夫人正等着姑娘呢!”

能被称做“姑姑”地嬷嬷,通常是主子们都要尊敬的人物。

方少芹和她身后的人都曲膝给端娘行礼,方少芹起身起时喊了一声“端姑姑”,然后又仔细地打量了端娘一眼,把这个人记在了心里。

端娘还了礼。站在外边迎宾的嫣红给方少芹等人撩了帘子。

方少芹一行进了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已经是四月间了,没想到屋子里还烧着火墙。

这让长期生活在南方的方少芹不由有些舒服在心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从现在顾夕颜地品阶还是熙照士族的规矩来说。方少芹带来的人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跟着她去见靖绥夫人地。所以端娘就吩嘱那婢女:“杏雨。给几位嬷嬷、姐姐们沏茶。”

杏雨就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端了早已准备好地热茶给方少芹身边的人奉茶。

方少芹微怔。她没有想到这位没有谋面的顾氏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她微微敛了心神,脸上带着不亢不卑的笑容和端娘进了内室。

顾夕颜坐在内室起居室里的湘妃榻上,看见一个美貌的少女走了进来,知道就是方少芹了,她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是方姑娘吧?一路上辛苦了!”

方少芹快步上前,在离顾夕颜还有七、八步的地方曲膝福身:“方少芹给靖绥夫人请安啦!”她动作优雅。鬓角一支衔珠发簪轻微地晃动,未发出一点点声响来,说话的声音虽然清婉,但声线却有一点点的紧。

顾夕颜突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柳眉儿时的情景。

都是一样受过很严格仕女教育的女子。

她脸上的笑容不仅甜蜜,而且亲切起来。

随在方少芹身后的石嬷嬷跟着方少芹给顾夕颜见礼时不由略略松了一口气。

燕国公夫人顾氏看让去好象并不是那种刁钻的人。

姑娘是在这种情况嫁过来的,就更希望能得到齐灏夫妇的喜爱……毕竟现在齐府还是齐灏当家!

方少芹俏生生地站了起来,垂手静立。等着顾夕颜开口。

顾夕颜让墨菊搬了绣墩来给她坐。翠玉给她上了茶。

行动间,方少芹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撇了顾夕颜一眼。

她心微惊。拿盖盅的手不由颤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碰瓷声。

齐灏的续弦顾氏,穿着一件薄薄的真红色绣着蝴蝶双飞图样的掐身齐臀夹袄,身下是一条墨绿色的八幅裙,显得曲线极其玲珑柔软,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怎么看也不象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和所有那些家势显赫、没有经历过生活磨难的士族女人一样,她皮肤白细,容貌娇柔,五官精致,不同的是,她那双眼睛,即带着少女不谙世事般的好奇,又有着恬静少妇般的从容。淡定和热情,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却和谐统一的出现在她的眸子中,不仅让人印象深刻,而且给人一种非常奇特感觉,就好象,好象你眼前这个女子,她的身体在这里,灵魂却无拘无束的自由翱翔似的。

根本就不象徐夫人信中描述那样,顾氏只因长相周正,才因缘际会地被选为了齐灏的妻子。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就在方少芹发出轻微的碰瓷声时,她听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带着几份怜悯,带着几分不舍。她觉得这叹息声来的太突兀,待要细细再听时,顾氏已开口询问她这几日的起居了。方少芹的确没有听错,那声叹息,正是顾夕颜溢出口的。

正如齐懋生所言,方家送来的这个女孩子,不仅美,而且慧。她如一株长在春风里的杨柳,看似柔顺,却带着生命韧劲和热情,在你不经意间,她水灵灵的眼睛里就会闪现d察世事充满智慧的光芒。

顾夕颜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如果没有德馨院的那一幕,齐毓之和方少芹两人的相貌身世甚至是气质。都堪称是一对璧人!

一想到方少芹既将面临的窘境。顾夕颜地心不由就软了几份。

她笑盈盈望着方少芹,用一种对待朋友般地关切和方少芹说话。

“国公爷听说方家愿意将姑娘嫁过来,欢喜了好几天。燕地天寒地冻,你又是在江南长大的,生活方面定有很多不如意之处。”说到这里。她就把目光投向了石嬷嬷,“嬷嬷是姑娘的养娘,又陪着姑娘远道而来。说起来。就象是她母亲一样。姑娘年纪轻,面皮薄,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只管跟我说,可不能委屈了她。”

方少芹和石嬷嬷都是一愣,特别是石嬷嬷,没有想到顾夕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抬举自己,她忙恭恭敬敬地上前跪了下去:“奴婢一定谨嘱夫人的教诲。好好照顾我们家姑娘!”方少芹也道:“多谢夫人关心!这一路上,多亏有了齐爷照顾,一切都安好!”

“那就好!”顾夕颜示意翠玉把石嬷嬷搀起来,道:“家里是谁来送地亲?”

方少芹不紧不慢地道:“是我大堂兄方少司和表弟冯天翔。”

冯天翔吗?

顾夕颜微怔。

难道真的让我给猜中了!

她不由又仔细地打量了方少芹几眼,可惜当时个女孩子戴着帷帽,事隔几年,实在是难以从她身上找到当年的影子。

顾夕颜装作沉吟地样子:“冯。该不会和梁庭都督府地冯大人有什么关系?”

方少芹笑道:“冯天翔正是梁庭都督府冯青云儿子。”

顾夕颜不由笑起来。她道:“没想到你们家和冯家也是亲戚啊!”

“家父曾在冯大人所下任职。家母体弱,多亏有冯夫人的照顾。加之冯夫人娘家宋,和家母同宗,所以认了姨母。”方少芹解释道。

顾夕颜就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方少芹望着顾夕颜有点狡黠的笑容,突然就想到刚听到婚讯的那天,母亲委屈的哭了起来,自己却听说原来要嫁的是齐毓之,是那个在栖霞观见到的翩翩公子时心里涌起来的无边喜悦。

她地脸不由升起一团霞云来。

顾夕颜留了方少芹吃早饭,方少芹礼貌地推辞了一下,就应了下来。

那时候,粮食紧张,留人家吃饭,是很隆重的礼仪,甚至还有“一饭之恩”的说法。

顾夕颜不知道方少芹喜欢吃什么,早饭安排的是春饼和白粥。

她可以允许齐懋生在自己睡觉的地方吃饭,但并不表示她也可以允许别人坐到她的床上去。所以,早饭是在堂屋里吃的。

春饼,就是面饼裹馅。

巴掌大地白色细瓷碟子装了不下二十几种地馅,方桌的东角和西角和摆了一个小竹筐,里面放着已经烙好了地薄薄面饼。想吃什么馅,点了碟子,旁边布菜的就给你裹好放在面前的小碟里子。

方少芹有些动容的望了顾夕颜一眼。

能想出这么体贴的方法招待客人,现在看来,好象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两人沉默的吃着东西,都发现对方进餐的姿态优雅,举止从容,有大家之风。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竟然对视着笑了笑。

那些生疏和隔阂,好象都在这一笑中变得淡然了许多。

吃了早饭,顾夕颜有点不合礼仪,太过客气地送她到了二门口才返回。

当天下午,方少芹就会启程去雍州,而顾夕颜什么时候回去,还要看齐懋生的“病”情。

到了晚间,齐懋生歪着看谍报,顾夕颜看了几页书就看不下去了,她趴在齐懋生的肩头和他咬耳朵:“懋生,我告诉你,那个方少芹,真的是和齐毓之在栖霞观里发现口角的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好巧合的姻缘……如果没有……真希望他们能过的幸福。”

实际上她很想说一句“如果没有魏士英夹在中间就好了”,可转念想到这事是魏夫人亲手策划的,又关系到叶紫苏的名声,她不由咽了下去。

齐懋生正很认真地在看着什么,听到顾夕颜在自己耳边说什么,就抽空打起精神来“嗯”了一声。

顾夕颜看他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不由坐直了身子,怏怏然地依在了一旁的迎枕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烫手山芋(上)

齐懋生应了一声,没有听到下文,就转了头,看见顾夕颜正满脸失望地望着手里的书,他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语带歉意地道:“刚才正在想事情,没听清楚了。怎么了,是方少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顾夕颜摇了摇头,兴趣大减,简略地把话又说了一遍。

齐懋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顾夕颜就嘟呶着嘴:“一点也不有趣,这么巧的事,你听了还没表情。”

齐懋生笑起来:“你昨天晚上一说,我今天早上就让人去查了……”

顾夕颜想到刚才他不理自己,就抱着他的腰身撒娇:“嗯,反正你就不应该这种表情,这种态度……”

齐懋生不由哈哈笑起来,抱着夕颜:“好,好,好,再也不这样了。来,和我一起看谍报……”说着,手臂略一使力,就把顾夕颜搂在了自己怀里。

两人前胸贴后背的侧卧着,齐懋生的手就习惯性地伸进了顾夕颜的衣襟里,“嗳,这是高昌送来的。”

顾夕颜在齐懋生的怀里挪了挪身子,找了一个让自己比较舒服的姿势,她尽量地忽视着胸前的那只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谍报上:“总是听你说高昌高昌的,高昌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在自己熟知的领域里,齐懋生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目光深邃,表情端凝,手开始在空中划舞着图形:“我们两家是以缨河和拔节山为分界的。我们的地形象一个四四方方的皮筏子,它们却象羊肠小道似的,蜿蜒而下,和晋地隔着一个瓶海,所以它们那里夏天气候炎热且潮湿,冬天凉爽而干燥,就是在气温最低的时候。也只象是我们这里的秋天。高昌是高地。几乎没有良田。但因上有缨河,右有瓶海,左有远海,所以渔业、航海业都很发达,可以比美熙照的南海郡。”

说到这里。齐懋生就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真是怪事,缨河上游在我们燕地。下游在高昌。拔节山西山头在燕地,东山头在高昌,偏偏缨河的下游盛产东珠,拔节山地东山头盛产参果……”

顾夕颜不由呵呵地笑起来:“懋生,该不会因为这个,所以你才去打高昌地吧!”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齐懋生也没有当真,笑道:“主要还是高昌象个摇钱树。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们五家为什么都不敢动吗?”

顾夕颜知道他说的“五家”,就是五位被封了国公的氏族,道:“当然是因为火铳啊!沈家和熙照对峙着,这种平衡的局面一但被打破,就会天下大乱……”

齐懋生“嗯”了一声,道:“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都没有那个财力……”

顾夕颜就点了点头:“如果有了高昌,军饷就不用愁了!”

齐懋生就忍不住亲了亲顾夕颜的面颊:“真聪明!”

“那当然!”顾夕颜得意洋洋地道。“我是谁?我可是齐懋生地老婆……”

齐懋生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丢了谍报,双手捧着顾夕颜的脸就狠狠地亲了一口。

“嗯。嗯,嗯……”顾夕颜推他,“把我的脸都亲得不漂亮了!”

“哦!”齐懋生眉眼都含着喜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亲脸还能把脸亲丑地!”

“那当然,”顾夕颜见他放开了自己,理直气壮地道,“你亲得我满脸都是口水,那我就得洗脸,脸洗多了,就会把脸上地油脂洗少了,油脂少了,就没有光泽了,自然也就不漂亮了……”她满口胡谄,只是逗齐懋生开心而已。

齐懋生忍俊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见齐懋生神色飞扬的脸,顾夕颜也心情愉悦,她笑嘻嘻地就攀上了齐懋生的脖子。

齐懋生反手紧紧地抱着了她。

真是个小妖精!

简直不知道怎样疼她才好!

齐懋生心里高兴的都有点酥软了。

顾夕颜被齐懋生抱在身上,俯身就看见了他丢在一旁的谍报,她随手捡了起来:“这上面都是些什么?”

齐懋生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望过去,笑道:“是这几个月里高昌人的动静?”

顾夕颜就趴在齐懋生怀里凑到炕桌旁去看那谍报。

齐懋生望着顾夕颜宇眉间地一抹认真,铁臂不由又紧了几份。

夕颜,是真的有兴趣……从来不怕他,从来不敷衍,看上去脆弱的象精致的细瓷,实际却是璞玉,越是相处,越能感觉到那藏在不为人知角落的莹润光华,一点一点透出来,照亮他的心……会不会有一天,变成一颗宝石,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了顾夕颜地发头。

真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永远拥有这不为人知地美丽……

顾夕颜认真的看着谍报,越看越惊讶,不禁道:“懋生,不会吧,你们占领了高昌,不仅没有人暗中反抗你们,而且高昌一些有头有脸地富豪还在一个叫鸥林的地方集会,商量着派人送钱帛和美女来和你谈和,要求燕地保护他们能在江南通商……”

齐懋生收敛了自己的心绪,笑道:“这几十年,高昌靠着高超的制船技艺和天然的港口开展远航贸易,赚了不少钱,已经变得有些贪生怕死起来……当初我们打高昌的时候,他们就花钱雇晋地和梁地的人帮他们打仗,还曾经在阵前洒金稞子鼓励那些士兵冲阵……”

顾夕颜张大了嘴巴:“这,这个样了,恐怕只会让燕地的人更加眼红,打得更起劲吧!”

齐懋生嘴角轻弯:“不错,齐潇就是因为这个,非要做第一个冲进高昌皇宫的人,结果还因此受了伤!”

顾夕颜神色间就露出几份犹豫:“他的夫人,不是高昌的人吗?他这样,好吗……”

齐懋生就怔了怔,道:“应该没什么不好吧?再怎么说,这都是男人们的事……她嫁j随j……我们齐氏出了事,她也一样无法撇清啊……”

顾夕颜眼宇间就有了一抹郁色。

齐潇的态度,才是这个世上男人对女人的正常态度吧!

端娘总是在自己面前说齐懋生对自己如何如何的好,自己从来都是不以为然的……换一个方们思考,站在齐懋生的立场上去想,他对自己,真的已经是很好的啦……,

齐懋生见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因此而想到了自己的立场。他就有了几份迟疑,道:“夕颜,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和熙照……对峙,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是齐顾氏,首先是齐家的人,然后才是顾家的姑娘……”

“嗯,我知道。”顾夕颜很郑重地向齐懋生点头,“你放心,我又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说着,她爱惜地去摸他鬓角的白发,“没有你,哪有我们的安稳生活……”

齐懋生目光明亮,把顾夕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嘴角微翕,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夕颜,是懂他的……就象他身上的一根骨头,保护着他的心不受伤害!

顾夕颜却在那目光下有点羞赫,她脸色绯红,不由心虚的拔高了声调:“你,你这次去高昌,会呆多长的时间?”

齐懋生望着顾夕颜然地笑了起来。

夕颜,也有不敢的时候……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却无法说出口,她也有着自己矜持的方式吧!

齐懋生就配合着她转题了话题:“嗯,整个夏天都可能呆在高昌,我争取在秋天的时候赶回来主持秋夕节的庆典。”

两人都想到了分别,顾夕颜就不由怅然地叹了一口气:“你以后会长驻高昌吗?”

“不会,”齐懋生笑道,“但每年总是要去两、三趟的。”

顾夕颜迟疑道:“你不在那里,那高昌那边怎么办?什么东西,让它自然的生长总会有杂草的……”

齐懋生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刚才正在想这事呢,得派个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常驻高昌才好。我寻思着,等朝庭缓过了这阵子,到了今年秋天,应该就会以巢匪的名义驻军晋地。那时候,燕地难免会受到波及。朝庭甚至可能借着这个机会进攻燕地,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让毓之主持燕地的日常事务,但军草粮饷这一块,却要交给齐潇,龚涛得跟着我守在雍州,林永昭独木难支,袁泽寰就必须调回来……高昌,哎,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江青峰是个人才,不过我准备让他继续扮土匪,今年的朝庭先后对晋地和五君城用兵,马匹折损厉害,如今黑市上的马都卖到了三十五两银子一匹了……到时候把燕地的马搞到黑市上去卖,可以略略弥补一下军饷开支……必须在夏天以前基本解决……不然拖到秋天就麻烦了……”

懋生,心理压力也挺大的吧!

每天有c不完的心,却还愿意分出心来哄着自己……

顾夕颜心疼得不得了,俯身去吻他鬓角的白发。

如果能从这些具体的事务中抽身出来就好了。

她脑子飞快地转起来。

常言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还抵一个诸葛亮……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齐懋生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汤手山芋(下)

齐懋生望着顾夕颜那双璀璨如宝石的眸子,愉悦就从心底涌了出来,他揉了揉顾夕颜的头发,对怎样处置高昌的问题心底少了很多的沉重。

顾夕颜却沉吟道:“既然你也觉得江青峰是个领兵的人才,何必浪费了他的才能……至于你说的,把燕地的马拉到黑市上去卖,我却觉得有些不妥!”

齐懋生一向觉得顾夕颜是聪明的,听她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顾夕颜着:“江青峰利用土匪的身份去卖马,虽然可以解释马匹的来源,但价格上就很难有竞争力……不如找个能游走在黑白两道的商家合作……”

齐懋生眉头微皱,道:“游走在黑白两道的商家?”

“嗯,”顾夕颜就点了点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那些大家大族的,有哪家是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一定有人很感兴趣的!”

齐懋生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就是人选上有点问题……既要有经商的头脑,又有要土匪似的胆量……这样的人不好找啊!”

顾夕颜见齐懋生没有任何疑问就接受了自己提议,不由得信心大增,道:“懋生,关于高昌的事,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说!”齐懋生。

顾夕颜思忖了一会,道:“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里面讲到过这样一个故事……”

她给齐懋生讲了英国的大宪章。

当然,她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只是把大概的东西说了一下,特别强调遵守契约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最后道:“你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让高昌给你创造更多的钱,不如就仿造这个故事里所说的。和高昌的顶尖富豪们订一个协议。以一定的比例抽取税赋,这样一来,既保护了高昌经济地盛荣,又保证了富豪们地利益,还可以水涨船高。他们赚得越多,缴的税赋就越多,你得到的利益就越多……”

齐懋生没有吭声。目光有些呆滞:“你说的是太初李学里的法学吗?”

这个李朝阳。什么都敢剽窃。不过,齐懋生也很聪明,很快就联系上去了,她说地就是以制度管人,也算是韩非子法学里的一部分吧!

顾夕颜就点了点头。

齐懋生翻身仰躺在了顾夕颜的身边,双手枕头望着屋檩沉思起来。

两人虽然在一起生活地时间不长,但顾夕颜地目光总是粘在齐懋生的身上,他的表情。他的小动作,顾夕颜都慢慢熟悉起来,并且能通过这些感知到他的喜怒衰乐。他这样子,分明就是一副全身投入的认真模样。

大宪章,别说是对齐懋生了,就是在当时的英国,都是经过了三翻五次甚至是帝王的死亡才最终确立地……而且当时约翰王不也叫嚣着“你们给我找了25个太上皇”吗?

自己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有的。只不过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一些见识,除此之外。并不比人更有远见。

她就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齐懋生因此而……

顾夕颜想想都觉得害怕。

她就用手肘拐了拐齐懋生:“懋生,懋生……”

齐懋生依旧想着自己的心事,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顾夕颜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治大国如同烹小鲜,你别听我胡说八道了……”

齐懋生却制止她道:“不,不,你这个说法有可行性……你别吵我,让我好好想想……你去看谍报吧……”

顾夕颜只得暗暗在心里祈祷。

自己打开的,千万别是一个潘多拉盒子啊!

那些谍报是很有趣地,有点象读时事新闻地感觉,什么东西都有。其中还提到高昌有一户姓鱼的人家,善长养狗,大地可以养到老虎大小,小的可以养得象老鼠似的,高昌为称其为“鱼王”,因此产生了很多有趣的误会。谍报最后还用很恭敬的口吻对齐懋生说,他已着人买了两大两小两,四只狗让人带来雍州,望齐懋生“笑纳”。

顾夕颜看着,不由失笑起来。

有人给齐懋生送美女,还有人给齐懋生送狗……真的好佩服齐懋生啊,这样还能不为所动……要是自己,不知道都变什么样子了……难怪人家说富不过五代……

齐懋生听到顾夕颜的笑声,道:“怎么了?”

顾夕颜就指了谍报上的字给他看。

齐懋生笑着皱了皱眉头,道:“在高昌和袁则寰一起主持事务的,是我五堂兄齐海,他这个人,比较随意。”

顾夕颜就眨着大大的眼睛调侃齐懋生:“狗狗可以收,美女可不能收!”

齐懋生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直言道:“什么都不可以收!”

“哦!”顾夕颜张大了嘴,“为什么?”

“我只要透露出喜欢什么,立马就有人想着法子送来,”齐懋生道,“不过繁生喜欢养这些乱七八糟的。如果真从高昌送了狗来,让人送到蒜苗胡同就是了。”

顾夕颜就笑道:“如果是美女,怎么办?”

她说这话并不是在质问齐懋生或是在试探他,因为她知道,齐懋生的机会太多了,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所以顾夕颜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怀疑过他。“人人都知道我不近女色,所以送女人的人很少。如果真送了,就转送我四叔!”齐懋生笑道,“我四叔最好这一口,他还在四喜胡同养了一个外室,当着齐家上上下下的,说是平妻,把我四婶给气得……四婶隔三岔五的就跑到徐夫人那里哭诉。徐夫人也把四叔叫去说了好几回了,四叔依旧我行我素。有一次。四婶闹到我这里来了。说是我纵容我四叔……把桌上的笔洗都砸了……要不是我素来样子冷竣,估计她那爪子就抓到我的脸上来了……”

顾夕颜哈哈大笑起来。

齐懋生见她开心,就趁机讲他四叔的笑话:“大前年的时候,五君城送了两个女人来,身材高大。皮肤雪白,眼睛是绿色的,发头却象金子一样灿烂。能歌善舞。当场就把我四叔给镇住了。到了晚上散席地时候,四叔就拉着我东扯西拉,就是不走,我当时没明白,强打着精神陪他说话,到了后半宿,我实在是支持不住了,端了几次茶示意四平送客。四平也在一旁溜达了半天,四叔就是不走,我最后没办法,只好直说要去休息了,他急起来,道你去睡觉不要紧,那两个美人怎么办

顾夕颜笑得岔气:“后来。后来呢?”

“我这才明白。就特意逗他,说这三更半夜地。自然也要一起去睡了,他急得抓耳s腮的,脸涨得通红,就是说不出口,我就装作没看见,径直走了……”

顾夕颜乐不可支。

“结果我刚躺下,繁生就来了,说收了四叔的一枚戒指,让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把那两个女人送给他,他好到四叔那里交差。”

“那你送了没有?”

齐懋生就很狡黠地笑:“当然送了,要不然,那枚镶着金钢石的发簪哪有那么容易寻到!”

顾夕颜就张大了嘴巴。

“我让了美女,总不让繁生得便宜吧,东西自然要给我啦!”齐懋生笑道,“四叔是我祖母最小地儿子,所有的首饰都留给了他,他那里好东西多着呢……送你的那枚发簪,是用那戒指重新溶地……有机会,我们再敲他一笔……”

顾夕颜就去捶他地肩:“好狡猾哦!”

两人说说笑笑的,一扫刚才的沉闷。

接下来的几天,顾夕颜发现齐懋生在啸傲轩呆的时间比往日要长了很多,有一天,甚至到了下半夜才回来。

顾夕颜拥被而坐地等他。

齐懋生有点意外,道:“我回来晚了,你就别等了,自己先睡。”

顾夕颜隐隐猜到自己的话对他产生了影响,笑了笑,没有应承,起身接了他脱下的外袍,又服伺他盥洗。

两人躺下,顾夕颜就滚进了齐懋生的怀里,不一会就睡着了。

齐懋生却没有睡意,在黑暗中亲了亲顾夕颜地脸颊。

夕颜,太聪明过了头,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那个关于大宪章的故事,虽然是无心之言,但如果不是平时记在了心上,怎会脱口而出。

五百年过去了,李朝阳带来的恐惧到今天都没有消除……大家在享受着他带来的一系列改革成果的同时,却对这个人的生平、事绩都采取了回避甚至是抵毁的态度……顾家藏书颇丰,夕颜又从小没有人看管,怕是不知道这其中地厉害……

虽然只是短短地几句话,却深得李氏学说的精华,完全是来自于什么平等、自由、博爱地思想……

想到这里,他不由轻轻摇了摇臂弯里的顾夕颜:“夕颜,夕颜,你醒醒……”

顾夕颜张开睡眼惺忪的眸子,还有片刻的茫然。

象孩子望着父母的眼神,天真烂漫中带着全然的信任。

齐懋生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夕颜知道齐懋生是个性情稳重之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她给喊醒,又想到这几天齐懋生看她时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哆嗦地道:“懋生,是不是,是不是我出的那个主意……有谁说什么……”

齐懋生一怔,道:“你也觉得你出的那个主意有问题吗?”

也?齐懋生用了“也”字……

顾夕颜就战战兢兢地点了头。

这个时候,自己如果聪明,就应该矢口否认,可是,那样的躲头藏尾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以后,难道每当自己表达出了真实的想法,都要用慌言去搪塞吗?

一时间,顾夕颜心中有一股怨气。

穿越,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要承担这重负。

齐懋生,你娶了我,就得接受我的好与坏……就象我接受你的一切一样……

顾夕颜就挺直了脊背,表情少有的端凝:“从人治到法治,还需要一个认识的过程,可这是个社会发展的进程,谁也回避不了……”

齐懋生望着她强装镇定却目露仓惶的表情,突然间,他就想到了在盛京见到的那个黄先生,他也曾经露出和顾夕颜类似的表情望着自己,说“这世间有谁能理解我们,我们要挽救的,是夏国的古老文化,是那快要消失、快忘记的过去……”,还有那天在滴翠阁里夕颜隐忍的哭泣……有着大智慧的尖顶聪明人,是不是心中都有不为人理解的寂寞……

他的心变得软绵绵起来,爱怜地把顾夕颜搂在了怀里,亲吻着她的面颊:“这类似的话,只能在我的面前说,知道了吗?”

顾夕颜没有吱声。

齐懋生再次强调:“除了我,谁也不准说,知道了吗?”

顾夕颜抬起头来,目光闪烁:“真的什么都能说吗?”

齐懋生望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不知为什么,就笑了起来,道:“嗯,什么都能说?”

顾夕颜就露出自怜的笑容:“如果我不是顾家的姑娘,你也会在我的身上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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