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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三思而后行,免得事后被乱g打死了,宋嬷嬷就是你榜样!”

丁执事摸着鼻子讪笑道:“姑娘教训的是。”然后施施然地走了。

端娘很担心。

顾夕颜连连冷笑,半夜却做起了恶梦来。

第三十八章 姐妹相见

更新时间2008…11…15 13:18:22  字数:3586

顾朝容住在西六宫的承乾宫,在内庭十二宫里不管是顶大顶好的,可妙就妙在皇帝就住在她前面的景仁宫,皇后却住在东六宫的储秀宫。皇太后住的地方就更有趣,她住在坤宁宫,自熙照二百六十四年她被封为皇后以来,她一直住在坤宁宫,先帝殡天,她也没有迁宫。

顾夫人向顾夕颜说起这些的时候,神色也有点不自然,相信关于皇太后的流言蜚语在这几十年里都没有断过。

这也是一种本事啊!

顾夕颜不由在心里感叹到。

两个人被小黄门一路领着穿过重重门槛,终于到了承乾宫。

夏国皇宫的建筑完全是仿北京紫禁城而建的,顾夕颜虽然只去过一次故宫,但电视上见多了,又为了不给人轻浮感而目不斜视的,看在带路的小黄门眼中就有种凛然天成的贵族气势。

实际上顾夕颜是很紧张的。红墙碧瓦、寂静的长巷、走跟无声的宫女、低眉顺目的小黄门,好象不时地在提醒顾夕颜,这里就是夏国最高的权力机构,是夏国最高的上层建筑,不远的坤宁宫里就住着那个打一个喷嚏就能让这世界抖三抖的女人……那种心情,就好象在一头正要打盹的老虎面前让人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承乾宫是一座两进的院落,顾朝容一个人住在这里。前院正殿即承乾宫,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建筑,檐角安放走兽五个。后院正殿五间,明间开门,东西各有配殿三间。承乾宫的女官把她们领到了后院,告诉她们,皇贵妃娘娘在东边的配殿接见她们。

两个人站在配殿外的月台上整了整衣饰,然后低眉顺目地跟着女官进了配殿。

顾夕颜不敢抬头,跟在顾夫人身后低头望顾夫人的裙摆,只能看见配殿里青色的墁砖和一大块红色的织着碗口大小牡丹花的四方地毯。

女官把她们领到地毯的中央站好,顾夕颜跟在顾夫人身后按照崔宝仪教的姿势伏在地上给行大礼。等礼成之后,顾夕颜才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淡淡地说了一声“免礼”,顾夫人说了一声“谢娘娘”,然后才领着顾夕颜起身站好。

屋子里静悄悄的,良久都没有人出声,只听见钟摆“滴滴答答”的声音,敲得人心里直发慌。

顾夕颜感觉到一道目光正冰冷冰冷地打量着她,她知道这一定是皇贵妃顾朝容了,紧绷着的心弦又紧了几份,面上却越发表现出谦卑恭顺的样子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顾朝容淡淡说了一句“赐座、奉茶”。

旁边立刻有人端了两张绣墩在顾夫人和顾夕颜的身边,顾夫人曲膝行了一个福礼道了一声“谢娘娘”然后才坐了下来,顾夕颜跟在顾夫人身后做着动作,虽然有点慢,但还算没有失礼。

两人坐下后,宫女们奉了茶上来,顾夕颜趁着接茶盅的机会,偷偷地打量了一眼,这才看清楚顾朝容的模样。

顾朝容身量和她差不多高,可能因为年龄的原因,曲线比她还玲珑,瓜子脸,大眼睛,五官清秀绝伦,一头乌黑亮泽的青丝很随意地绾了一个髻,c着根碧玺簪子,她穿着一件淡紫的比甲,里面是件粉红色的对襟,坐在一张山形嵌云母石的紫檩木胡床上,神色优闲从容淡定,如春日洒在中庭的阳光,带着和醺温暖和慵懒,是个气质相貌都绝佳的绝世美人。她身后,还站了六个穿着蓝色褚装的宫女,呈扇形把她簇拥着。

顾夫人和顾夕颜象征似地喝了一口茶,顾夫人率先开口道:“前段时间二姑娘得了水痘,让娘娘牵挂了。如今全好了,特来给娘娘请安,谢娘娘赐药之恩。”

顾朝容听后淡淡地一笑,笑容非常地温和:“母亲不必客气,看这样子,水痘全好了?”

顾夫人恭敬地回答道:“是,特来给娘娘报个平安。”

顾朝容等顾夫人说完话,立刻笑盈盈地向顾夕颜招手:“来,到姐姐这里来。我也有好几年没见到你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变是我都不认识了。”

顾夕颜恭恭敬敬地走到顾朝容身边,顾朝容眼神带笑地望着顾夕颜,说:“宝仪说你在她那里学的很用心,这样就好。宝仪见多识广,学问渊博,又精通仪礼,你要跟着她好好地学才是。”

顾夕颜如对待上司般尊敬中带着热情的回答:“多谢娘娘关心,我一定跟着崔大姑好好学本事。”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个宫女喝斥道:“在娘娘面前,什么你的,我的,要说奴婢!”

顾夕颜听得满头黑线,嘴里却从善如流地回答:“姐姐教训的是,奴婢知道了!”

那宫女胀红了脸,不满地说了一声:“你……”

顾朝容却嘻嘻窃笑起来,艳光潋潋,却又偏偏带着天真无邪的味道,让人砰然心动。

顾夫人忙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连声道:“臣妾教女无方,给娘娘丢脸了。”

顾夕颜则满脸迷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顾朝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无妨,无妨,她自幼在舒州长大,怕是野惯了,母亲和蓝瑛都不必放在心上。”态度非常和蔼可亲的样子。

顾夕颜在心里嘀咕,怎么刚才会觉得顾朝容打量自己的目光冰冷冰冷的呢!

顾朝容又问了顾夫人顾盼兮的学业,知道顾盼兮被接回了顾府,眉头微皱道:“要说书院,没有一家比得上江南的松壑书院,等过几天还是回江南吧,那边又有他外祖照顾……”

顾夫人好象很不情愿似的答了一声“是”,顾夕颜想起顾盼兮那红扑扑的脸蛋,如墨曜石般璀璨的黑眼珠,又想到顾老爷的嗜好和桂官说起自己小时的事,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一抬头,却看见顾朝容略有所思的目光。

火石电光中,顾夕颜突然明白,顾朝容是知道顾老爷那些龌龊事的,所以才把顾夕颜送走,所以才要把顾盼兮送走……

顾夕颜心里泛起涩涩的苦楚。

那时候顾朝容有多大,十三岁还是十四岁,她小时候,是否也遭遇过这些,那时候,有没有人象帮助顾盼兮这样帮助过她呢……

顾夕颜的眼睛微微有点湿润。

就在这一刻,顾夕颜改变了主意,她决定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象所有的妹妹对姐姐那样的说话,而不是象对待一个对手,用谈判桌上的使用的那些技巧去试探、利诱甚至是胁威顾朝容。

大家又闲聊一几句,顾夫人非常识实务地提出要上官房,也就是上厕所,屋里的宫女们很机灵地簇拥着顾夫人出去,屋里只留下了顾氏两姊妹。

人一走,顾朝容立刻板了脸,面色冷竣地望着顾夕颜,冷冷地道:“不错啊,现在还会和姐姐玩心思了,想什么时间得水痘就什么时候得水痘了,端娘把你教的不错啊!”

顾夕颜听她话中含怒,几步上前跪在了顾朝容的膝下,毫不畏惧地问:“姐姐为什么要我进宫呢?”

顾朝容一怔。

顾夕颜不等她回答,说道:“如果姐姐是为了夕颜的终生幸福,那就应该做主给夕颜找一个相貌堂堂,品行端良的郎君,让夕颜能够依着姐姐的名头在婆家作福作威地过日子才是;如果姐姐是为了找一个好帮手,在我看来,不管是嫁给皇上还是嫁给太子,都不是万全之策。”

顾朝容没有吱声,目光幽幽地望着顾夕颜,如千年不变的古井般萧瑟。

如果不是想坦诚不公地谈一谈,顾朝容这个时侯就应该狠狠地责怪她,而不是用这种暧昧的目光看着她了。

顾夕颜心中有了主意,越来越镇定,她温暖地微笑着望着顾朝容,等她接招。

过了良久,顾朝容才叹了一口气,道:“你没有见过太子吧。他虽然贵为天胄,却相貌出众,才学渊博,品行高洁,琴棋书样样精通,弓马骑s件件善长。这样的如意郎君,你到哪里去找……”

也就是说,顾朝容变象地承认了自己要顾夕颜进宫的目的是为了给顾夕颜找个如意郎君。

顾夕颜真的有点意外。

难道顾朝容真的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真的就只有这样一个单纯的念头……她心里隐隐觉得不信……

顾夕颜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去打量顾朝容,希望从她的神情或是语气中发现些什么。

可她失望了,顾朝容的神态从容,目光中带着婉惜,好象真的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似的。

顾夕颜不由脸上一笑。

世上也许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鬼域伎俩,不是有一句话说,世上本无鬼,因为心有所虚,所以才有了鬼!

顾夕颜伏在顾朝容的膝头,象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担心说了出来:“姐姐,我是真的怕进宫。父亲为官快二十年了,好精舍、好骏马,好美食、好游乐,是夏国鼎鼎有名的‘四好公子’,唯一的弟弟盼兮今年才六岁……而方家呢,内有太后主持后宫,外在门生故友遍及朝野,这几年又出了方少卿、方少昶这样的年青才俊,就这样,他们家还不放心,把九房的一个庶出的六岁小姑娘认了族谱送到了江南书院去读书……姐姐,我怕……太后的身子也硬朗,皇上还正值鼎盛春秋,太子渐渐年长,我们家又没什么依仗的地方。姐姐,动一发而牵全身。你是家里的主心骨,这棋,可要寻思着怎么走啊!”

顾朝容涂着淡红色丹寇的芊芊玉指轻轻地抖了抖。

第三十九章 父女冲突

更新时间2008…11…18 23:26:40  字数:3438

半晌,顾朝容才面露苦涩地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你能嫁给太子。你们年龄相当,过几年生下麟儿,我们大家都有一个依靠……”

顾夕颜不解。

“我们又不是要和方家的人斗。”顾朝容解释道,“只有皇子长大以后才能封王就藩开府,皇上在位时要求离宫去儿子藩地的也是有的。熙照一百二十九年,景宗帝的贤妃自请离宫,并带着自己的姑母余太妃一起去了儿子庆王的藩地;熙照盛宗帝的皇贵妃自请离宫,带着自己的妹妹潘宝林一起去了儿子余王的藩地……这些都是有先例的。姐姐已经没有机会了,全指望着你能把我带出去……”

顾夕颜听得心中戚悲,眼睛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她眨着如麋鹿般无辜清澈的眼神道:“姐姐,你还年轻……我帮你去栖霞观求医……”

顾朝容脸色大变,捂住了顾夕颜的嘴,轻声在她耳边道:“你以为姐姐是靠什么坐在这承乾宫的……那是因为我听话……这件事不准再提了,知道了吗?”话到最后,语气渐渐严厉。

顾夕颜目含悲切地点了点头,顾朝容这才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两姐妹面面相觑无语,却没有尴尬或疏离的气氛,反而好象因为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而有一种默契的味道萦绕在她们的周围,让她们的表情都变得温情脉脉起来。

顾夕颜长长地叹一声,语带歉意地道:“姐姐,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顾朝容揶揄地笑了笑,说:“唉!就算你现在想进宫也晚了,选妃的时间已经过了。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嫁给太子,我还是有办法的……”

顾夕颜忙摆手:“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几句调侃的话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已变得温馨而融洽。

反到是顾朝容开导顾夕颜:“你也别自责。象你说的,如果姐姐真的是为你着想,就应该给你找一门让你作福作威的亲事才是。这件事姐姐放在心上,一定不会再委屈你的。至于父亲那里,你也别怕,有我呢,他不敢把你怎样的。可你也不能再象从前那样由着性子了,要好好地跟着崔大姑学规矩,诗琴书画、针黹女红样样都不能拉下,以后嫁了人,婆家的人才会尊敬你……”她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关于女子“四德”的话,顾夕颜唯唯诺诺地直点头,心里并不觉得啰嗦,反而有一种甜蜜在心头。

有家人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顾朝容唠叼了一会儿,顾夫人上官房回来了。顾朝容立刻止住了话题,大家又寒暄了数句,顾朝容的脸上就出现了倦意。

顾夫人知道是告辞的时候了,又略略说了两句,就站起来告辞,顾朝容也没有多挽留,赐了顾夫人一串沉香木的念珠,一枚镶着米粒大小的红宝石戒指,赐了顾夕颜一对碧玉手镯。把手镯拿给顾夕颜的时候,那个女官还特意低声嘱咐顾夕颜:“娘娘说这是凤台的老玉,让姑娘好好保存着,以后当陪嫁。”

顾夕颜望着那玉镯,一泓碧色汪汪如水,通体剔透,无一丝暇疵,知道价值不菲,连连称谢。

出了承乾宫,走在长长的红色通道上,顾夫人低声地问顾夕颜:“和娘娘说的怎样了?”

顾夕颜道:“娘娘说会帮我跟父亲说的。”

顾夫人松了一口气,连声说:“这就好,这就好!”

回到顾府,顾夕颜和顾夫人一走进守园的门就觉得不对劲,气氛冷清,没有一个迎接的人。

一直跟在顾夫人身后伺侯的田嬷嬷笑道:“这帮小猴孙,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话还没有说完,声音突然如被刀割似地咽在了喉咙里。

顾老爷青衣长衫静伫在守园的小花圃旁,眉宇带笑,一派儒雅大家风度,手里还拿着一支刚刚摘下来的石榴花。

他不是腰受了伤躺在了床上吗,怎么这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顾夕颜在心里嘀咕道,却清楚地看到顾夫人身子颤,腿一软,好象要倒下去的样子。

不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吧!

顾夕颜忙在她身后托了她一把,顾夫人却趁机抓住了顾夕颜的手。

手掌心里湿漉漉的。

顾夕颜心中一软,暗叹一声。

顾朝容都说会帮她做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顾夕颜上前走了两步,越过了顾夫人,笑盈盈地道:“父亲身体不适,有什么只管吩嘱一声,怎敢劳驾您亲自前来!”

顾老爷微笑着,冷不丁地将手中的花丢在了顾夕颜的脸上,脸色铁青地问:“桂官和百年哪里去了!”

顾夕颜甜美的脸庞笼上了一层如冰似霜的清冷,她目露寒光地盯着顾大人,轻声地道:“父亲,我怎么知道桂官和百年哪里去了。我上次就说了,因为出了水痘,这两个月女儿都在家里供奉痘娘娘,这不仅是府里上上下下的嬷嬷婆子知道的,就是朝庭里,也是备了案的,怎么女儿好了,父亲到是病了呢!”

顾老爷被问得咽在了那里,他目露凶光地瞪着顾夕颜,简直要把她吃了似的,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孽种……”

顾夕颜一本正经地说:“父亲又说错话了。孽种,这岂不是在诽谤顾家列祖列宗,应该是孽畜才是,女儿从小被父亲送到乡下,难免会缺管少教的,不知纲伦五常,不知道尊卑长幼的。养儿不教父之过,说起来,父亲好象也有点责任啊!就不知道孽蓄的父亲应该称什么好……”

顾老爷哪里还有刚才的大家风范,哪里还有刚才捏花微笑的气度,他朝左右四周瞧了瞧,抓起身边的一个花盆就朝顾夕颜砸去。

顾夕颜拉着一旁的顾夫人忙躲开。

顾老爷又抓起一个花盆就要朝顾夕颜砸去。正在此时,有人在顾夕颜身后急急喊道:“宝璋兄,宝璋兄,快快住手,孩子还小,不懂事,难免做出冲撞的事来……”

顾夕颜警剔地望着顾老爷,怕他手里的花盆砸过来,不敢回头看来人。她身边的顾夫人却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七哥”。

和顾夕颜对面而峙的顾老爷脸上一红,放下了手中的小盆栽,面带差愧地说:“左诚兄,让您看笑话了。”

顾夕颜这才敢回头去看说话的人。

来人正是顾夫人的七堂兄刘左诚。他年纪不大,刚三十出头的样子,相貌平常,一双大大的眼睛含着笑意,给人非常亲切随和之感。他感觉到了顾夕颜的目光,朝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上前几步朝顾老爷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顾老爷的手臂:“宝璋兄,这都是我妹妹的错,教女无方,还望宝璋兄看在三叔的面子上,不要和妹妹一般计较。”他说话语气真诚,含着浓浓的歉意,好象顾老爷打顾夕颜完全是他的错似的。

顾夕颜心中暗赞:这才是高手啊!

顾夫人却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怎是我……”

刘左诚目含告诫地看了顾夫人一眼,然后满脸歉意的模样:“宝璋兄,你消消气。虽说是她们后院内宅的事情我们男子不便c手,可我这妹妹也太……你放心,我立刻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地送到江南三婶哪里去……我是粗人,可我那三婶出身江南寿州的杜家,也算得上见过世面的人,让三婶好好管教管教妹妹……”

顾大人一听,爽朗地笑了笑,哪里还有刚才气极败坏的半分模样。他与刘左诚亲昵地把臂言欢:“看左诚兄说的,我这不是在气头上吗。这几年顾府多亏有了彩霞,不然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说起来,这事都怪我,平时太宠着女儿了,养成了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要是在家里到无所谓,可她年纪也不小了,我实在是担心……留下个泼辣的名声……”

两人边说边笑,相谈甚欢的样子。

顾夕颜忙朝田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田嬷嬷也是个机灵的人,趁着说话的空档上前道:“舅老爷来了,可真是稀客,夫人吩嘱在远香湖边备了茶水,老爷不如陪着舅老爷在那边坐坐,赏赏景。老爷你看……”

顾老爷含笑着点头:“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左诚兄,别辜负了彩霞的一番好意,不如去远香湖边坐坐。”

刘左诚忙作揖道:“那我就打扰了。”

顾老爷风度翩翩,姿态潇洒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热情地道:“我这内宅,也只有远香湖还有点看头。旁边的一排银丝垂柳还是家父年青时从江南移栽过来的,据说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

两人边说边走出了守园。

顾夫人身子一软,捂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顾夕颜使劲地扶着顾夫人的手臂她才没有痪在地上。

没想到自己准备大战八百合的对决就这样结束了。不过,她还是很感激刘左诚的及时出现的。要不然,自己虽然得到了顾朝容的支持,但顾老爷正在气头上,县官不如现管的,难免会受点皮r之苦。

第四十章 端娘心事

更新时间2008…11…19 21:55:18  字数:3424

顾夕颜把顾夫人扶进房里,又倒了一杯热茶给顾夫人压惊,这才看到柳儿在帘子后面探头探脑的,顾夕颜喊了她进来,柳儿脸色煞白:“夫人和二姑娘终于回来了。”

顾夕颜露出柔和的笑容安抚柳儿:“守园的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柳儿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今天早上夫人和二姑娘刚走没多久,老爷身边的丁执事就带着一群小厮把我们都关进了守园的后罩房里……刚才我听到外面有动静,试着推了推门,才知道门没锁,大家又推荐我出来看看动静……”

顾夫人把茶盅在小几上狠狠地一顿,柳儿忙住了嘴,顾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稳地道:“你把人都叫出来吧,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

柳儿忙应声而去。

顾夫人脸色还有苍白,顾夕颜忙道:“连累了母亲,女儿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你今天也累了,女儿伺侯你休息一会吧!”

顾夫人点了点头。

顾夕颜忙叫了叶儿端了热水进来,又绞了帕子亲自伏伺顾夫人洗了脸,柳儿进来铺了床,侍侯顾夫人睡下后,她又去了顾夫人的小厨房一趟,做了一道简单的百合银耳r排汤炖在小碳炉上,吩嘱叶儿等会儿顾夫人醒了她给喝。

银耳补脾开胃,百合清心安神,希望能补偿补偿顾夫人,让她今天的心情好一些。

顾夕颜回到勿园,端娘她们还坐立不安地在等她,看见顾夕颜平安回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顾夕颜拉着端娘进屋,把今天进宫的情况和在守园里遇到顾老爷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端娘,并道:“父亲为了一个欢陵竟然将宋嬷嬷给仗毙了,现在他又认为我知道桂官的下落,我自认为没有夫人的面子大,等会我就去求了夫人,让她放了墨菊和杏红出府去。”说完,她转身从箱子里找出那个瓷娃娃放在桌子上:“您也回舒州去吧!”

端娘望着那个瓷娃娃,脸上露出似悲似喜的神色,哽咽着说:“姑娘还记得这个瓷娃娃啊!”

顾夕颜一怔,小小的心虚了一会,含糊地应了一声。

端娘抱着个瓷娃娃,眼角却流下了两滴泪:“姑娘,我是不会走的,我还等着给姑娘当陪房嬷嬷呢!”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非常坚毅。

顾夕颜囧在了那里。

不会是要上演精忠报主的戏码吧!

“这里面装的全是金子吧!”端娘含泪而笑,“这可是夫人留给你的唯一的遗物!”

顾夕颜满脸黑线。心想,我怎么知道。

端娘一副非常高兴的摸了摸顾夕颜的头,起身从顾夕颜的镜台小柜里拿出了个扁扁的楠木匣子。

顾夕颜脸上一红。

里面的东西早就被顾夕颜跑路的时候卷空了,只留下一个个的空匣子。

端娘把匣子打开,似笑非笑地望着了顾夕颜一眼,然后把匣子反过来抽开了底板,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的四枝澄黄发亮的簪子,根根都有拇指那么粗,四、五寸长,簪头打成水滴型。

“我可没想到姑娘有那么大的胆子,偷偷跑了出去,还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卷了。”端娘露出神秘的笑容,“不过,姑娘打雁也有被雁啄的时候。”她说着,拿起其中的一根簪子,一手拿着簪身,一手拿着簪头,用力一拉,簪头和簪身断成两截,她又用小手指上的长指甲轻轻地拔着簪身里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一个卷成筒状的黄色纸片露出了端倪。

顾夕颜好奇地望着。

端娘小心翼翼地将纸片打开递给顾夕颜:“你看看。”

黄色的宣纸,盖着四、五个红色的大印。

竟然是张地契,一张三十倾田的地契,写着顾夕颜的名字。

顾夕颜惊诧地抬头。

端娘脸上流露出追忆、苦涩的笑容:“这也是夫人临终前留给你的……是嫁妆。”

顾夕颜望着泛黄的宣纸,心里泛起一股陌生的情绪,如干枯的河床突然有一道急流流过,虽然迅速地被河床吸干了,但那美妙的滋味却深入骨骸般的人让难以忘怀。

端娘感叹地道:“夫人知道老爷靠不住……一共是三十倾良田,一幢五进的宅子,两间铺子。田和宅子都在富春县,铺子在京城的东市大街上,原来和我一起伏伺过夫人的妥娘两口子帮着管着,一年也有四、五千两银子的进帐,姑娘省着点花,糊嘴是不愁的。”

顾夕颜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热泪盈眶的,心里却觉得自己这样太“怂”了。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滴下来,抽出一金簪子在手里把弄着,笑道:“哎,大家大族的就是名堂多,我辛辛苦苦包了一大包,还不值这四根金簪值钱。早知如此,拿了这四根金簪就不回来了!”

端娘听了急道:“姑娘拿走的那些金银首饰都到哪里去了?那也不便宜,总共值五、六千金啊!”

顾夕颜自信地一笑,从身边的荷包里也拿出一张黄色的宣纸递给端娘。

端娘怔怔地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当票。

顾夕颜得意地道:“我拿了几只赤金手镯以备急用,其他的都当在当铺了。一共当了五十两,三年的活当,每年付四两利钱。”

端娘呵呵呵地笑起来,一把抱住了顾夕颜:“哎哟,我的好姑娘,我还没有看见过比你更聪明的人了。”

顾夕颜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一下子变成了小孩似的,端娘一句赞扬,竟然让她心头生出甜滋滋的味道来。

端娘望着顾夕颜因为高兴而艳光人的脸庞,迟疑了半晌,哽在喉中的话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姑娘,老爷的事,你,你还记不记得!”

顾夕颜的笑容疑在了嘴角。

果然,桂官的话并不是空x来风。

端娘见顾夕颜这个样子,要说的话反而说不出口来了。

顾夕颜定了定神,她问了端娘一个常常萦绕在她心间的问题:“我娘,我娘在世的时候,知不知道?”

端娘苦笑:“我不知道夫人知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有一次他叫你去书房说是要告诉你写字,你哭闹得厉害……我留了心,引了大姑娘去……大姑娘让送你回舒州……那时候你还小,我只当你是不记得了……可在舒州的那几年,你就是不爱写字……我一说你,你就发脾气,乱砸东西,乱骂人……我心里有数,只有依着你……有些事,我们还是要多长一个心眼才是……”

顾夕颜只觉得恶心,心中生寒,不由地缩成一团抱着胸。

端娘长叹一声,抱着顾夕颜的手臂一紧,道:“姑娘,你早点嫁人吧!”

啊,顾夕颜诧然。

端娘脸色凝重:“我本来就不愿意你回盛京来,可大姑娘的话也有道理,舒州毕竟是乡下地方,的确不好找婆家。谁知到了盛京,竟然是要你进宫。那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呆的,只怕是比锦心嫁的威远侯府的水都要深。谁知姑娘竟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临了不声不响地跑了。虽说是有点不妥,不合礼法,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我们有这三十倾的良田在手里,也不用看着老爷的眼色要嫁妆,不求男家大富大贵,只要他家风清白,品行端正,真心真意地对姑娘就行了……早早嫁了人,离开这个家也是好的。”

那顾朝容怎么办?

一时间,顾夕颜只觉得心乱如麻,千方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端娘见她面露犹豫,知道她是放不下顾家的一切,要不然当初跑了就不会回来了。她苦苦哀求她:“姑娘,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天下不平的事多着呢,我们哪能管得过来。自己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给家里的人添乱,关键的时候能给家里帮一把,也就对得起老爷和大姑娘了。姑娘,您在这事上可不能范糊涂。天下的好事多着呢,哪能样样都占全了。大姑娘那样一个谪仙似的人物,当年退了米家的婚事自请进了宫,又能怎样,没有子嗣的嫔妃,就象那没有线的风筝,总是虚的……”

退了米家的婚事……原来顾朝容也不是被迫进的宫啊!

念头一闪而过,顾夕颜却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把端娘吓得一哆嗦。

不错,不错!没有子嗣的嫔妃,就象那没有线的风筝……除非有个儿子,不然都是空谈……一个让皇太后顾忌的女人……承乾宫里那道冷冷的目光,让她想起来就觉得通体生凉……

不,不,不!

顾夕颜摇摇晃晃地从端娘抱里挣扎着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光影都化成了一片黑鸦鸦的乌云朝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姑娘,姑娘,”端娘扶住脸色煞白的顾夕颜,“你这是怎么了……墨菊,墨菊,快去请大夫来……”

顾夕颜一把抓住了端娘的手,虚弱地道:“不,不用,我就是头晕,想躺躺……”

“好,好,好!”端娘忙应着,“那到床上去躺躺。”

第四十一章 峰峦叠起(一)

顾夕颜无力的点了点头。

端娘脸色慌张地扶了顾夕颜上床,然后又给她在身后垫了一个大迎枕,墨菊也被端娘的声音叫了进来,紧张地站在床头张望。

顾夕颜靠在迎枕上,勉强地对墨菊笑了笑,吩嘱她:“你出去给我倒一杯热茶就行了!”

墨菊望了望屋子中央圆桌上的茶具。那里面就有热茶。可看到顾夕颜那张苍白的脸,她还是决定顺从顾夕颜的吩嘱,不仅要出去倒一杯热茶来,而且还要在厨房多呆些时候。

顾夕颜望着挂着帷帐的玉钩发呆。

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搞错了呢!

顾朝容对顾盼夕的维护又该怎么解释呢?对自己的亲切又该怎么解释呢?还有,当自己提出来不进宫的时候,顾朝容还说揶揄的话开着玩笑没有一丝的责备和不悦,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姑娘,姑娘,”端娘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出了什么事了,跟您说话也不应一声!”

顾夕颜这才回过神来,她歉意地笑了笑,并不解释自己发呆的原因,风轻云淡地问道:“刚才您问我什么,我没听明白?”

端娘犹豫了一下,说:“我想就这几天出去找找锦心,她原也是在夫人身边伏侍的丫头,而且是夫人从连家带过来陪嫁的家生子。老爷把她嫁给了威远侯蒋老侯爷为十二房妾室,她虽然没有子嗣,但为人敦厚守礼,性子又柔和,在蒋家人缘关系挺好的。蒋家原是和太宗皇帝一起打江山的功勋世家,百年基业。子女又多,略略有点家底的人家都和他家沾亲带故的,我去请求她,让她给你留个心,找个好人家。”

顾夕颜还在犹豫。

如果真是自己搞错了呢?

“姑娘!”端娘眼中闪过焦急。“到了秋天您就满十四岁了,这事拖不得了!”

顾夕颜望着端娘有点急切的脸庞,突然一笑。

是啊,有什么好急的。就好像端娘和她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妥娘,如果想把连夫人留给顾夕颜的这份财产私自吞了。完全可以不拿出来。

顾朝容也一样,她到底是怎样想的,只有时间能证明。

她释怀了,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说:“端娘,这事也急不得,又不像是买菜,都摆在那里等着挑就行了。再说。我又刚刚闯祸,父亲还没有消气。如果再有什么风声传到父亲耳朵。家里又要起风波了……我看我们还是先把中断的学业续起来再说,还有请赵嬷嬷来教针线活的事,也要跟夫人提一提才好……”

顾夕颜和端娘说着以后打算的时候,顾夫人也正和她的七堂哥刘左诚说着她以后的打算:“七哥,我想回江南看看爹爹,你能不能帮着安排一下。”

刘左诚一怔,小心翼翼地问:“可是妹夫有什么地方让你c心地?你只管说给我听,万事都有我了!”

顾夫人强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好几年都没见到爹爹了,很是想念。而且进宫去见皇贵妃娘娘的时候,她也嘱吩我把盼兮送到江南私塾去读书,七哥,你就帮我安排安排吧。”

刘左诚道:“你走了,这府上的事务谁来管理?”

顾夫人道:“我秋天就身上不舒服。家里的事基本上都交给了二姑娘。她年纪也不小了。我寻思着明年开春就要c心找婆家的事了。想趁着她还在家里,回江南一趟。”

刘左诚沉思着。

顾夫人叹道:“我虽然糊涂。可也不傻。顾家的这几个主,我一个也惹不起。不如趁着这机会带着盼兮回江南,也正好避一避。”

刘左诚听了诧异地望了顾夫人一眼,很想说一句:你才是这个家里的正经主子,应该是她们躲你才是,怎么你倒躲起她们来了。可一想到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情,把话又咽了下去。

他沉思了半天,最后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等我在盛京的事办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回江南去吧!”

等刘左诚把盛京的几个铺子的帐对的差不多了,时间已经进入了五月中旬,顾府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想着自己这几天就可以启程回江南了,就准备去顾府那边一趟,最后确定一下刘彩霞是否真的想跟自己回江南去还是一时的感慨之言。

他带着小厮刘三刚走出二门,身后就传来一阵急切的喊道:“七爷,七爷,快快留步!”

刘左诚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净胖子满头是汗地朝自己跑来。

这个胖子叫王顺,是刘家在盛京管理生意的大掌柜,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现在刘家的家主刘三多走南闯北,深得刘三多的信任,而且在刘家的诸多大掌柜里一向以行事稳重著称。

刘左诚一看王顺这个样子,就知道出了大事。

他几个疾步上前迎向王顺,低声地问:“大掌柜,出了什么事?”

王顺朝左右看了看。

刘左诚会意,吩嘱刘三:“我和大掌柜到书房里说话,你在门外守着,什么人也不准进。”

一行人进了书房,刘三上过茶后退出来守在了门外,王顺好像还嫌书房不够僻静似的把刘左诚拉到书房的一个角落里,低声道:“坏事了,我们在高昌的那批货被燕军收了。”

刘左诚听得心里一滞,却声音沉稳地说:“大掌柜别急,慢慢说来。”

王顺从衣袖里掏出一条帕子来擦了擦汗,顺了顺气,这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给刘左诚听。

原来,自二十几年前湖州吴家搭上了皇太后方氏这条线成为江南织造的供应商后,刘家的织造生意就一年不如一年,好在刘家家底雄厚,又秉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先后做过银楼生意、粮米生意、酿酒生意,虽然都没有赚到什么大钱。也保住了那几年的开销。九年前。刘三多为刘彩霞的婚事在盛京住了一段时间,偶尔间认识了一个姓姚的高昌人,这人说自己是高昌最大的药材商,专营参果。

参果。在夏国又称“复生草”,是指这种只有拇指大的朱红色的果子有“起死回生”之效,是这世间最名贵的药材之一。由于它生长在极冷的北寒之地,夏国也只有燕地缨河附近有少量的参果,但紧邻燕地的高昌国却是盛产参果的地方。从高昌国到熙照要经过燕地和晋地,而燕地和晋地又都属于自辖区,在熙照的世面上是很难见到参果的影子的,简直可以说是价比黄金,一向是燕、晋两地朝圣的贡品。

刘三多是非常成功的生意人,立刻嗅到了此间的商机。顾刘两家连缘后,刘三多通过顾宝璋的一个同年,也就是晋国公府的府丞王政打通了晋地的过路关节,又通过顾老太爷的一个在燕国公府做录事的门生结交了燕地西北大营左骑军参军。这五六年来,刘姚两家合作愉快,生意做的是随风随水,赚了个盆满钵满。刘三多不仅仅满足于经营参果生意,还和姚家合作经营毛皮、东珠生意,每年来往的资金都在百万两黄金。

刘左诚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似的,他解开一颗扣子,问:“有多少钱?”

王顺哆哆嗦嗦地伸出两个指头:“二三百万两黄金!”

刘左诚心里一咯噔,失声道:“这次怎么这么多?”

王顺道:“内务府仅参果就定了十万两黄金的货。”

刘左诚脸色y了下来:“哪个关节出了问题?”

王顺脸上又冒出汗来:“去年七月,燕地的西北大营突然出兵高昌国,十二月份的时候占领了高昌。姚家的关系全完了,他们掏空了家底把货给我们凑齐了……我们这边也是刚得到消息。朝廷那边好像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我看知道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和高昌国的生意一向是他的嫡亲弟弟刘右诚负责的,他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刘家可不是什么和稀泥的家族,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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