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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

马飞扬此时也已调息完毕,心中欣喜自不必言,也听到观世音所言“林桦”,似是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何处所闻,只将这一段故事暗记于心。

观世音对马飞扬道:“凡间仙体又称‘散仙’,可以说是世间人类中最强的存在,对世间能力具有最强的c纵潜力,但是尽管仍可通过修炼增强功力,却不会再有质的跃迁。散仙虽是人类中最强的存在,却不可因此骄横妄为,因为世间还有一种力量要比散仙大得多,那就是自然界的平衡力。”

“什么是自然界的平衡力?”马飞扬问。

“自然界的能量总体而言处于一种动态平衡之中,但就局部而言,能量又会不时的处于失衡状态,失衡的能量总有趁于平衡的趁向,而这种促使自然界趁于平衡的内驱力便是自然界的平衡力。”观世音解释道,又见马飞扬还有些迷惑,便继道:“举个例子,我们可以把能量理解为水,具有高低落差的水就会流动,这时的水流可以看成是一种失衡,水会不停的流动直至这种落差消失,也就是达到平衡状态,才会停止流动。这里促使水流动的力量是重力,同样的道理,失去平衡的能量也会流动转化直至重新达到平衡,而促使能量趋于平衡的力量便是自然界的平衡力。”

“这样说,我能明白,可这跟我有关系吗?”马飞扬又问道。

“有,而且关系很大。”观世音脸容严肃的道:“我再举个例子,从一桶水里舀一瓢水,桶里的水很快会趁于平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问你,如果有人从大海里将一片海域里的水舀走,会发生什么事情?”

马飞扬略作思索,似有所悟的道:“一整片海水被舀走,那么四周的海水就会涌向这片海域,迅疾的海流就会形成海啸、飓风,这种自然界的力量十分的强大,极有可能带来巨大的破坏,这应该就是所谓自然界的平衡力在起作用吧,而且这种平衡力有个显著的特性,就是失衡的程度越厉害,这种平衡力所暴发的威力也就越强大。”

“对,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事情。”观世音道:“普通人自然无法做到将整个海域的水舀走,但散仙完全可以做得到,甚至散仙所能做的事情远比这更强。我要说的是,当你在破坏能量平衡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要承受自然界平衡力的反噬,破坏的越厉害,反噬的也就越剧烈。这就是所谓的‘天劫’,一种能使散仙元神俱灭的力量。”

马飞扬心神一震,恍悟道:“我明白了,越是强大的存在就越需自律,所谓的天劫并非由天而来,乃是施法者自身引发的,所以施法时且不可妄意施为。”

观世音点头道:“不仅施法的过程会容易引发天劫,修行的人急功近利,暴征暴敛自然界中的力量,同样会造成天劫。即使普通人类,与世间其它物种相比,也具有足以导致自然界失衡的力量,如果肆意破坏而无所顾忌,咎由自取,终将引发万劫不复的灭顶天劫。眼下世间神民所为,已严重破坏的了世间平衡,从而才促使了各路仙人的现世应劫,天下已是风雨欲来之势。不仅原民将卷入灾难之中,神民亦是在劫难逃。”

马飞扬问道:“那乱世何时可结?”

观世音道:“王者生,天下统,乱世清。”

马飞扬又问:“那王者又是何人?”

观世音笑道:“天下风云变幻终成何局,王者又将是何人,怕是连天神也不知道吧。”

马飞扬点头无语。

观世音与马飞扬这一番对话,四侠虽只旁听,心神也多受震动。

观世音又重申了一遍,道:“我讲的这一番道理且记在心,不可轻忽。”

马飞扬凝重的点头,道:“何止我等,即使世人也需明此理才可啊。”

观世音抚掌笑道:“世人最可笑,天不曾罚而自罚,却偏道‘天地不仁’,世间万灵之中,人类可谓灵长,所得天赐最多,未听闻其它什么物种道过‘天地不仁’的话来,反倒出自人类之口,哈哈,可笑,可笑。”

马飞扬只能摇头陪笑。

观世音对马飞扬道:“言已至此,无需再言。来,我把散仙c纵世间能量的法门讲与你听,以后如何作为不会有人再约束你,好自为之吧。”

马飞扬自是将此言谨记在心。

观世音所讲散仙之法,总结下来可简述为两点:一是借物的法门,世间存在着各种能量,散仙可以附着其上,例如,附在光线上,即可瞬间游遍天地;二是用物的法门,也即c纵引导世间能量,这里观世音只能讲些要旨,具体到各种能量的使用,却无一定成法,需凭各人的天赋与悟性。

观世音讲罢这些,又将如何以五人之力为奇材少年塑成凡间仙体的法门、步骤详细讲解了一遍,直至四侠与马飞扬都理解透彻,已是第二日。

观世音与木灵仙子所约时间渐至,也不再耽搁,指导着五人布下四重五行阵法:五人均半悬于空中,马飞扬居中,成盘坐的姿式,四侠或坐、或卧、或立、或蜷,姿式各不相同,无土为底、其余三侠成等边三角为顶构成一个倒三棱锥将马飞扬围在中央重心位置处,各相距百余米。

四侠纷自行功,浑体逐渐泛起刺目彩光,渐将身躯隐在彩光之中,有如四色激光器,分s出三道彩芒与其余三人相接,空间中立时现出织成的三棱锥光网,四色彩光汇成的光线炫彩离幻。

忽从底端的无土身上又引一道碗口粗的光柱直击在马飞扬身上,只见马飞扬身躯一颤,身体渐渐透明,幻成一个球形玻璃罩般物事,但见罩中渐渐现出一团雾气,四侠合力所组的彩芒光柱经玻璃罩缓缓施于罩内雾气,那团雾气逐渐明晰似如胚中婴儿。

但见那婴儿迅速发育,玻璃罩也随之胀大,仿佛便似孕妇般。

随着婴儿的长大,四侠所组的光柱却逐渐黯淡下来,可知四侠的损耗甚巨,观世音见此略作犹豫便挥指连点,分从奇侠谷水、火、木、石四处各引出蓝、红、绿、青四色灵气,分至四侠身上,光柱才复暴涨,显是观世音以自身功力为引,取奇侠谷中灵气以助四人。

奇侠谷内物景立时发生扭曲,像是被吸取血r般,显得痛苦不堪。奇侠谷与外界通道中的云雾也燥动不安,往来窜动,不时爆出一道道闪电,又逐渐凝聚,越结越实,逐渐成一团有如实质的浓黑云球,球内更是闪电纵横有如短路的电线般,火光四溅,却被紧紧局限在云球内。

观世音明白,助这少年塑出仙体,自与帮马飞扬不同:一来马飞扬自身已是仙体,只是帮其塑形,而这少年却不过是凡体的一缕神识,此番所为乃是强行以诸人功力将其达至天人合一之境;二来马飞扬又得食功力结晶,无须外力即可竞功,但此番四侠的功力显然还不够,只得以自然之力助之,以免四侠损失过重反损了自体元神。

四侠这番作为外观均景远较观世音助马飞扬时壮观炫目得多,但这也正是几人功力不足所致。此时,奇侠谷中灵气被观世音以仙体灵力为引,强行抽取,自然诱发了天劫之像。

观世音手捏诀印,面容谨肃,眼盯谷顶通道中的云球,不时调整收取灵气的力道,竭力把持火候以减缓云球所凝天劫所能量聚集与释放。浓黑云球渐渐发出黑色黝光,显得奇诡无比。

观世音额角已渗出汗珠,忽轮指纷飞连布三十二道防御禁制团团围裹那黑色云球,那云球的忽的暴涨,隐隐只听“啵、啵”连响,云球已连续涨破八道禁制,每破一道,观世音便身颤一回,云球才止了迅疾之势,但涨大的趋势仍在继续。

整个世界都仿佛寂静下来。

“啵、啵”,二道禁制破。

“啵”,又一道禁制破。

观世音的汗珠已开始滴落,原本隐隐而闻的爆破声仿佛有如巨雷。

云球不停膨涨,云球内部更是汹涌澎湃,将一道道禁制破开,那情形就像慢镜头中爆炸生成的蘑菇云。

仅剩下最后三层,观世音不自主的以一丝神识扫了下四侠,仅这一分神,又一道禁制破。

仅有的二层禁制,又一声“啵”声传来的同时,也传来了“哇~”的婴儿出世时的啼哭。

观世音心中一喜,知大功已成,忙将牵引的灵气断开,那团云球忽像被刺破的气球发出“轰砰”的巨响,随即嘎然而止,轰隆的巨响没产生的丝毫的破坏,甚至没震下一块山石,只从黑云中诞出一团无色透明的气团,像一个肥皂泡般飘荡,像是一团球形闪电,只是气泡上所泛的光泽却是黝黑。

观世音却如临大敌,手掐印诀时刻做着出手的准备,但见那气团忽悠飘荡,忽像寻到家的迷途羔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奔向谷中玉狮爪下的非玉非石的小狮子,观世音待去阻止已来不及,也只得作罢。心道:“罢了,四侠的桃花劫看来是要应在这只小东西身上啦。”

但见那团小狮子先前在观世音帮马飞扬塑体时已形成一颗狮心,此时又得云球所成的球状物为躯,合归一处,此时竟伸动四腿,摇头晃脑的从玉狮爪下挣扎着爬出,通体透明晶莹,仅凭反光才辨得出它的所在,憨头憨脑甚是可爱。

观世音走去将它拎在手中,略作察视便知自己所猜不错,这小狮子确是极为罕见的天赋纯无属,也就是说它不具备任何的五行属性。这种不具五行属性的人或兽极难存活,因它不受五行滋养,也就无法食用人间烟火,只能以血气精华,也就是人或动物的y精、阳精为食方能成长生存,又以具有金属性者为最佳。

这般奇物的生成也是诸般凑巧才成:观世音五灵属金恰与马飞扬成全五行,因此在塑型时生成一种互反的能量,也就是无属性物质构成的狮心,而此番四侠与马飞扬也组成四重全五行,生成的互补天劫能量也是无属性,故此育出了此无属性生灵。

观世音将狮子拎在怀中来看马飞扬诸人。

四侠已由先前的年轻女子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太婆的形象,只是所露精神与普通老人迥异,先前身上所着彩衣依旧都在,只是此时穿在老太婆身上显得很滑稽而已,观世音却是一喜,上前为四侠道贺:“恭喜四位多留二十年功力。”

四侠也都喜容回谢道:“多亏仙长助力。”

原来,得助于观世音借引外力,四位只耗了四十年功力,所以现在才现出六十岁老太模样。观世音又将小狮子交给四人,四侠甚是怜爱,又告之喂养之法。

再说那婴儿见风就长,直至长成现在这般八岁仙童模样,才住了长势,没了先前的憨态,反显得机灵伶俐,长相可爱。马飞扬正逗弄他玩,因他自称名叫“耗子”,几人便与他起了个名称,叫做“飞天鼠。”

马飞扬原想将这孩子交给四位师傅教养,自己即刻返回尘世,却被观世音劝阻:一来天下大乱才起,马飞扬此时介入天下,反增变数,无益于将来一统天下的王者成长;二来这孩子却是仙体,先前又不曾习武练功,是以需要马飞扬以亲身体验来教导此子。

马飞扬自是听教,于是暂放下世事,专心于奇侠谷中教授此子,数年之后才携飞天鼠行侠天下。

23?上 李虹儿三拜乞神,老夫妻再温蜜月

且说当日李虹儿飞马离城,未行多远便收到巨龙归海发来的信息,说龙菲儿许他与自己一起同行,自是感激、开怀,便约定在风月城最南端的朱雀关相汇。又对风月城心怀留恋,不由放缓了马蹄,边行边看这一片大好春光。

远望青山,虽都不甚高,却连绵不绝。群山围成的开阔地域是满眼绿油油的拔节麦田,轻风微拂,麦苗随风摇曳,有如绿海上掀起层层微波细浪。泥土与绿苗的淡淡清香随风扑面,使闻者清爽怡人、心情舒泰。

马蹄下的路不过米来宽的黄土路,蹄起蹄落都扬起一缕缕轻尘,路道两旁遍植梧桐,遮下一片片绿荫,喇叭状的梧桐花落在地上,也无需清扫,日久成泥又回归土地,道旁田垅又都生有野花茅草,更有田间劳作民众,头顶草帽,或于地头拂锄凝望、或于田间捶背挺腰,这浓郁的乡土风情让李虹儿也生出回归自然的感受,自然、朴实、亲切。

又行数里,从一村庄里穿行而过,不由在村庄转视一番,农户人家即使院中空地也多喜欢栽植各类树木,桃、李、杏、梨、桑、杨树、梧桐,近水处则多植垂柳,尽管这些树多是些新栽树苗,却将整个村庄掩映在绿荫之中。

一户新修过的土院门旁一棵高大老杨树下,一个光p股的孩子在土道树荫里,拨弄着只青虫玩的专注而不亦乐乎,李虹儿不由的满面和颜笑意驻马观望,像是自己也随同这孩子回到了童年。

光p股孩童似是留意到有人注视他,便抬眼望来,先是一愣,一言不发,丢下手中细枝,转身就往院里跑去,李虹儿见自己惊搅了孩子的玩趣,颇有些过意不去,正要打马离开。却听那孩子在院里喊:“爷爷、乃乃快来,昌城公在咱们家门口呢,快点来,要不昌城公就走了。”

李虹儿一愣,没想到这孩子不过八、九岁的模样,竟认得自己。

不多时,从不大房舍里走出一对老年夫妇,都是五、六十岁模样,出门便问那孩子道:“昌城公来了,哪儿呢?”

那孩子用手往院门外一指,口道:“那不是吗?”

俩老人都往门外望来,老头子揉了揉眼睛,道:“老婆子,看清了吗,真是昌城公路过咱家。”

老婆婆激动的已流出老泪,口音发颤道:“看清了、看清了,老头子别光站着,快去请昌城公到咱屋里歇歇脚、喝杯水。”

“诶。”老者应着,便往门外迎来,腿脚略显些不利落,李虹儿赶忙下马前去迎扶。才进院里,老头、老太便要拉着孩童跪拜,李虹儿紧忙搀扶着托起,已是被这祖孙三人的真挚所感动。

老头子、老太婆忙往屋里请李虹儿,边挪开随意放置在院路上的笤?,一面道:“屋里有些乱,进来歇歇脚吧。”

李虹儿便进随老人进屋,手抚着那孩子的一头乱发,屋里谈不上什么摆设,寻常的矮旧饭桌、几把板凳而已,但堂屋的墙上却悬一张黑白水墨画,画的竟是龙菲儿、李虹儿、白珏众人,画下有一张方凳,摆着一个碗,碗里c着一柱香才刚燃尽,一碗的香灰近满。再留意两扇上也有两张年画,却绘得是马飞扬、巨龙归海,这便是风月城的两尊门神。

那孩子将一张板凳用袖子抹了又抹,才拉着李虹儿道:“昌城公姐姐,坐下喝水。”

老妇将一碗温热的白开水端给李虹儿,李虹儿忙端过,饮一口,再也忍不住留下泪来,白开水里透出一股蜂蜜甜来,尽管很淡,却沁人心脾,李虹儿口里不由自主的道:“甜,这水真甜。”

二老略紧张的表情才舒缓开来,呵呵的笑着,口里重复着:“甜就好,甜就好。”

李虹儿莫名想起一句老旧的歌词:“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李虹儿抹了把泪,心中暗想:“二姐曾亲眼让自己见到过民之不仁,但这二老一小又让自己亲历了世间最真挚、最浓郁的纯真朴实。”

李虹儿恍悟,民众就像孩子,是一张洁白的纸张,善良而又单纯,或许他们与龙菲儿这样的人比起来,显得有些愚笨,甚至是盲目、不分清白,但他们却不是不仁,而是一种最直接、最质朴的爱与憎的表现。

“民之不仁”这四个字一直像一块大石压在李虹儿的心头,直到此时,二老一小以最真挚、最简单的行动将这块巨石从她心头轰然推开。无论民众的表现是让人爱或是惹人憎,那一定不是民众的问题,而是持笔在民众这张白纸上做画的一群人责任。李虹儿思虑至此,心中对民敬重又深厚了一层。

李虹儿从系统处买了把香点着,捧在手中,二老甚奇,便问:“昌城公,您这是要作什么?”

李虹儿笑道:“我也拜一拜咱们风月城这些老百姓的神。”

二老笑道:“昌城公,您不就是咱们风月城的神吗?”

李虹儿又一笑道:“俗话不是说,‘拜人不如拜己’吗。”

二老都哈哈笑起来,口道:“对,拜人不如拜己,不,神要拜,自己也要拜。”

李虹儿笑罢,换上一脸的虔诚,双手捧香,执于胸前,口中道:“虹儿无才,诸神在上,搓香跪拜,望乞垂听:年初岁寒、百姓劫难、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其情可哀、其景可堪;风月城小、诸神力薄、尽开城库、殚精竭虑、天下兆民、仅佑万一;单衣遮体、粗食裹腹、万民知恩、慧之滴水、托身诸君、尊诸以神。

“虹儿无德,愧居一尊,泪眼再拜,有言乞禀:神贵民贱,然无民贱神贵何存,是故贱民更重于贵神;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数人,非畏其威、乃敬其德;位尊权重、万民依仰,一衣一食、关乎民基,一言一行、关乎城存,是故万钧系于一身,寝不安、食无味,仍需虑远忧近、如履薄冰;时下春光、风调雨顺、丰年在即,然城内诸事不周、百废未兴,城众食不能尽饱、衣不能厚暖,更兼天下百姓深陷于水火之中,受拜诸神,当再接再厉,以使风月城威恩天下、泽被兆民为己任,且不可贪奢骄纵。

“虹儿言轻、婆心却诚、苦口三拜、敬告诸神:既食禄于民,当敬民为衣食父母,忧思为民、必恭必敬,是谓知孝;智虑不足,则常怀揣揣,是谓知耻;不孝不耻、不尊不敬、无忧民愁、无思民怨、贪图口腹欢欲之辈,虹儿乞请天威,尽请诛除。

“虹儿三拜,心怀敬诚,乞望诸神,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则风月城幸甚、天下百姓幸甚。”

李虹儿一番泣拜,心怀至诚,二老一小早已泣不成声。但李虹儿拜罢起身,赫然发现院中早已跪满村民,均是泪流满面、感动莫名,其情其景可使天地动容。李虹儿走出屋门,众人起身,脸带敬肃、眼中溢泪,纷纷让出通道。

李虹儿行出院门,众人牵马执蹬,口念她方才拜词,行送村外十里才止步,李虹儿洒泪与众挥别,转身而去,身后传来震天之声:“年初岁寒、百姓劫难、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其情可哀、其景可堪;……”

李虹儿挥鞭飞驰,泪洒尘埃。

策马疾驰,行至朱雀关时,午时已过,才近城关,便听关内军士喧嚣,喊杀声震天,隐隐有闻巨龙归海暴吼之声夹杂其中,李虹儿大惊,急往关内冲来。才至关门,却被两名兵士横戈拦下,李虹儿暗叫一声“惭愧”,忙取出昌城公的身分令牌出示给守卫兵士,口中连番道歉。

那两名兵士验看过令牌,才执军礼收起长戈。

“请问两位关卫,城内为何如此吵闹?”李虹儿问道。

“禀昌城公,耀武将军正与玄晶、玄劈、玄斩、玄黯四位将军争食午餐。”兵士答道。

李虹儿仍是一愣,心道:“我不过在村中稍作耽搁,便被归海甩到后面,从未见归海坐骑,不想竟这般神骏。”

“午时已过,几位将军怎么还未进食?”李虹儿又问。

“禀昌城公,本关太守朱雀将军有令,须大家食毕,才轮众将军抢食。”兵丁答道。

“原来这样,谢谢两位。”李虹儿谢道。

“不谢。”两位兵丁答道:“昌城公一路珍重,得闲常回风月城。”

李虹儿又一番感动,哽咽应允。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关虽名为关卡,却是小型城池的结构来建,以备将来升级成城池。

李虹儿径直往关内的演军场行来,有通令兵报:“昌城公李虹儿到!”

守关的四位将军与巨龙归海的争抢也已结束,一齐出来将李虹儿迎至中军大帐中,李虹儿与四位将军也都熟识,只在中军帐中稍歇,与四位将军互道了珍重,便同巨龙归海离了朱雀关。

李虹儿回望朱雀关,对巨龙归海道:“走出这道关卡,咱们就算离了家啦。”

巨龙归海也满脸留恋,道:“是啊。四小姐,咱们去哪儿、要做什么可都有打算?”

李虹儿道:“具体的计划倒没有,也只是想多走些地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啦。早听说南部有个岛城,叫‘坠落天堂’,暂把它定作目的地吧。”

巨龙归海道:“论坛上关于这个岛城的帖子不少,是座极有传奇色彩的地方,好,咱们就往那儿去吧,也不用那么急着赶路。”

李虹儿看了一眼巨龙归海,道:“你要不要改一下相貌,恐一路多有不便。”

“这个倒不必了。”巨龙归海笑道,说罢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变。”

但见巨龙归海一个旋身,便化成一只通体黑毛、高约二米的大猿。

李虹儿喜道:“噢,你已经学会了那《悟空心经》的变化的法门,可喜可贺。”

巨龙归海略不好意思道:“也才只入门,这副模样乃是我真实象貌,熟识了的,所以变化起来容易许多。变化后玩家刺青也隐藏了起来,在这游戏里,其它人便会以为我是四小姐的宠物,虽是罕见却不会让人大惊小怪。”

李虹儿道:“呵呵,只是委屈你了。”

巨龙归海道:“无妨,在现实里,我就常被别人当作母亲的宠物来看待。”

李虹儿:“那你这个样子,可还能乘坐骑?”

巨龙归海:“哈哈,我一向都不用坐骑的,我这两条腿可比你的马快。”

李虹儿:“呵呵,我路上耽搁了些,才被你先至的朱雀城。虽然你体质特殊,可毕竟你只是两条腿,我这马虽非神骏却也不俗,你可敢试试。”

巨龙归海:“但试无妨。”说完便在小腿处现出飞翅来。

李虹儿这才知道巨龙归海并非信口开河,但也撩起顽皮心性,道:“咱们就比试一回。”

说完也不让巨龙归海准备,当先拍马急驰,马蹄扬起一路烟尘。

巨龙归海哈哈一笑,笑罢才迈开脚步,不一时便已追上李虹儿并行。李虹儿也一笑道:“跑的是够快,看你能撑多久,驾??”

又一拍马,还将体内真气贯入坐骑体内,以助力长奔,果然那马瞬时加速,又将巨龙归海拉下一段距离,只是不多时便又被巨龙归海追上,李虹儿也不再理,只顾拍马催行,耍性子要累巨龙归海一番。

一个时辰,也不知二人穿过了多少村庄,巨龙归海仍是步调平稳、脸不红、气不喘,但此时二人已离了朱雀关辖区,已不再有明显的道路,李虹儿的马匹已无法再保持前速,李虹儿不得以才缓了马步,心服口却不服,扬言改日再比,巨龙归海只是一笑了之。

二人查视一番地图,一个时辰,两人已奔出五十余公里,已然出了风月城所辖范围。入眼的风景也与风月城内大不相同。

眼见着日已西斜,二人也不再赶路,就近寻了个村庄,村子已荒废,原本就不大的村落,只几户人家还有人住,也都是暂住的玩家过客。大多勉强看得出的院落,也都残墙断垣,院里碎瓦断砖中生出近米高的蒿草,虽经风吹日晒,仍看得出曾经火烧的痕迹。虽是早有料想,眼见这般荒凉,李虹儿二人仍是黯然神伤。

二人循转了一圈,也未找到适合临时过一晚的房舍,便干脆只将一处曾是大户人家的院落略作收拾,清理出一片空地,巨龙归海与翅猴王搭起帐蓬,李虹儿则带着柳絮、柳青、莺儿寻看原本的农田。

这里农户也都种植麦子,只是田里无人打理,杂草纵生,竟比麦苗更显旺盛。李虹儿一众都暗叹可惜,田里却有不少的野菜,李虹儿在三女的教识下也认得清几种野菜,不多时也都挖了不少,颇丰的收获将伤感略冲淡了些。

忽听莺儿“呀”的一声叫,李虹儿忙视望过去,却是莺儿挖野菜惊起一只潜在草地里的野j,自己也受了一惊。莺儿眼见自己被一只j吓到,惹几女一番笑话,气怒之下,一番追逐将其活捉在手,拎来给几人细瞅,却是一只家养的母j,只是失了主人家,估计野外寻食了一段日子,带出几分野性来。

“让你吓我,一会儿看不把你煨一锅汤喝。”莺儿还带着些气恼道。

李虹儿一笑,道:“莺儿,还是放了它吧,这乱世人活着尚且不易,何况一只j。”

莺儿虽有些不舍,却也听命放生。

“咦,姐,这有一窝j蛋。”柳青忽道。

几个过去,果见一圈干草里摆放着四颗蛋,都是一喜,收了起来。

看看日将西落,也不逗留,又都回到院落,巨龙归海已燃起篝火。李虹儿施法取了些水,从系统处买了米面、锅、碗,柳絮、柳青、莺儿一齐下手,淘米洗菜,焖、煮、炒,晚餐倒也丰富。

巨龙归海与翅猴王对饮了一坛酒,几女也都喝了些。

“姐,把粉云公主也唤出来吧,大家一起热闹。”莺儿道。

“嗯,我们都还没见过四小姐的宝贝宠物呢。”巨龙归海道。

“好。”说完便将粉云公主连同那头金猪一起召唤出来。

大家见一只老鼠骑一头猪都觉有趣滑稽,不觉都笑出来。

“哈哈,我当什么公主呢,原来是个会骑猪的大老鼠啊。”翅猴王笑道。

粉云公主,确实是个鼠国公主,何时受过这般取笑,一时气恼,竟也能言人语,反唇相讥道:“不过是个长着翅膀的猴子罢了。”

欲海里并非所有宠物都能讲人言,那取决于宠物本身的能力,但在系统辅助下,都能与主人顺畅沟通。

这一猴一鼠,一个是王、一个是公主,都是天生的骄横,才一见面便剑拔弩张、口枪舌箭了一个回合。

那翅猴王虽是生气,却也觉得跟一只老鼠斗口有失身分,便道:“猴不跟鼠斗,本王不跟你一般见识便是啦。”

粉云公主心中更气,一催金猪,顺手抽出近丈的长鞭,正看热闹的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回神,金猪獠牙刺出,粉云公主长鞭急抽,“啪啪”连响,声势不容轻视,翅猴王更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招呼都不打便出手,促不及防下只得腾身飞起避过金猪峰头,猴爪则抓往长鞭,却不想那粉云公主长鞭竟如灵蛇,鞭梢一抖,也是翅猴王轻敌,不仅抓了空,爪背还着了一鞭,直痛的“吱”了一声。

大怒之下,就要出杀招,粉云公主却昂首不惧。

眼见着猴爪抓向粉云公主,忽听巨龙归海一声大喝:“住手。”

巨龙归海大喝中施了内劲,翅猴王闻之如雷震耳,硬硬将猴爪停在粉云公主头顶数寸的地方,翅猴王恨恨收回攻势,粉云公主却如得胜将军,“哼”一声,催转金猪回至李虹儿身旁,引得众人又一回笑。

翅猴王满脸恼怒,心下却也不再小看这只凶巴巴的老鼠,只抱起一坛酒沽沽猛灌。

李虹儿笑道:“翅猴王可别小瞅咱们粉云公主,我和二姐、三姐初入硕鼠星时都曾吃过它们的大亏呢。”

众人都奇,李虹儿也不避耻,将三人受辱过程与众人讲了一遍,众人连同翅猴王都不得不另眼看待粉云公主,那粉云公主更是傲气十足,道:“那还不过是些未成年孩子呢。”

众人更觉骇然。

李虹儿道:“我将这番经历讲给大家听,是想提醒大家无论何时且不可轻敌啊。”

众人都言受教,又都说笑饮食一阵,直至天黑透了,巨龙归海、李虹儿才将诸宠收入系统空间,各自入帐歇息。

23?下 李虹儿三拜乞神,老夫妻再温蜜月

众人都言受教,又都说笑饮食一阵,直至天黑透了,巨龙归海、李虹儿才将诸宠收入系统空间,各自入帐歇息。

可能是不太习惯野外住宿,天才蒙蒙亮,李虹儿就被枝头的鸟儿吵醒,也就不钻出帐蓬。深蓝的天空、清凉的风、看不分明的枝叶藏着鸟儿鸣,若非这满目疮痍的残墙断瓦,确实该赞一声:“好一片乡村晨景。”

李虹儿不便这么早去叫醒巨海归龙,便一个人在村中漫步,一面欣赏乡村野景,一面呼吸清爽怡人的空气。行至一间小院,院门早无踪迹,院内却明显有人新收拾过,清扫的很干净。一间房,半面泥瓦半面却是茅草,显然也是有人在原有被毁的房舍上简陋修整而成。

李虹儿信步走入院内,听得到房内传出男女的声音。

“诚,别睡了,咱们该去田里啦。”女声道。

“再让我睡会儿,天都还没亮呢。”男声满带困乏的回道。

“不早了,没听外面鸟都叫了吗。”女声道。

“这些该死的鸟,三更半夜的瞎叫唤,也不就是半夜j叫吗。”男声嘟嚷着翻了个身。

“呵呵,这些鸟是半夜j叫,那我不成了周扒皮啦。”女声笑道。

“刚累了半死,我这不还没缓过劲来呢吗。”男声道。

“这怪谁呀,都说不来你非要来。”女声略带些责怪。

“咱们这不是来度蜜月吗。”男的边道边挪动起身。

“呵呵,老夫老妻的,你还真当是新婚蜜月呢。”女声轻笑着,又用温柔的口气劝道:“早点起,咱们能多收拾三分地也好啊,田里那些麦苗再过个把月就抽穗了,就这么荒喽多可惜,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我这不起了吗,不过那些麦子还真叫人心疼。”男的一面穿衣服一面惋惜的道。

“谁说不是呢。”女声也道。

李虹儿听屋里这对男女对话,颇是心奇,便悄悄退出院外,等着二人出来。

不多时,屋里走出农夫装束的男女,乃是两名玩家,男的三十岁左右、女的不过二十来岁。那男的虽干农活的衣物,但那气质却与农民的纯朴相差甚远,略肥的身材显出些臃肿。女的虽说不上漂亮,却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清秀。

李虹儿上前打招呼道:“大哥、大姐,二位这身打扮怎么像是要去种田似的?”

“哇,好精致的小妹。”那男的才发出一声惊呼,便被女的拧了耳朵,发出几声“呀、呀”的叫痛声。

李虹儿呵呵一笑。

那女的才松了手道:“小妹妹别介意,我这老公就这副德性,见了漂亮女孩子就眼睛发直、嘴流口水。”

李虹儿忙道:“没关系。”

那女的道:“我和老公正是要下田,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李虹儿道:“睡不着,见天不错,空气又好,就四处走走。反正没事,我跟你们一起去成吗?”

男的道:“好啊、好啊。”

被女的瞪一眼,赶忙住了口。

李虹儿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女的道:“哪里会不方便,小妹妹又生得这么让人心疼,姐姐我也看着喜欢,咱们边走边聊吧。”

三人便往村外的田地走去。

“好。”李虹儿道:“大哥、姐姐怎么称呼?”

男的c嘴道:“我叫李诚,我老婆叫李娟,我是我老婆的老公,你叫我大哥,叫我老婆大嫂就行了。”

女的没好气的又瞪了男的一眼,李虹儿一笑道:“倒是巧,我也姓李,叫李虹儿。”

李娟笑道:“五百年前,没准咱们还是一家人呢。”

李诚呵呵笑道:“咱俩现在也是一家人。”

李娟对李虹儿道:“我老公就这样,说话总没个正经,不过他这人倒和他名字相符,其实是个老实巴交的主儿。”

李虹儿也笑道:“那李大哥这种人现在可不好找。”

李诚呵呵笑道:“那是,啥叫绝种的好男人,看我,我就是。”

李娟笑道:“瞅见没,就这号主,给个鼻子就上脸。”

李诚、李虹儿都哈哈一阵笑。

李虹儿想起刚才两人私人说到蜜月,便问:“大哥、大嫂,你们才结婚吗?”

李娟略一思索,望着李诚道:“哟,咱们这结婚可都七个年头啦。”

李诚道:“可不,过得还真快。”

李虹儿一愣,道:“那大嫂可一点都不嫌老。”

李娟呵呵一笑,道:“哪儿呀,马上都奔三十的人啦。我和你大哥时游戏的时候整回七年前刚结婚那会儿的模样。”

李诚道:“我们这不结婚纪念日吗,再回这游戏里找找当年的感觉。”

李虹儿赞道:“哇,好浪漫噢。常听人说‘七年之痒’,可我从大哥、大嫂身上一点都没看出来,要是你们不说,我都还当是才结的婚呢。你们这么恩爱真让人羡慕,有什么秘诀也教教小妹。”

李娟笑道:“哪有什么秘诀啊,在这游戏里看不出来,但现实里你大哥腿脚不太好,就在家洗衣、做饭、看孩子、照顾老人,我上班挣点死工资,整天都忙得要死,现在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我们这才能松口气,不那么c心。几年算下来,哪有什么痒啊,就只剩下累啦。”

李诚忙道:“我可不是光在家吃软饭噢,我写小说,写网络小说,每千字三分钱,虽说挣得也是辛苦,可咱心里头踏实。”

李娟笑道:“你哥也真是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一大老爷们照顾,你想那孩子一吵,小说怎么写,经常是半夜里一、二点才睡。不过你别说,就咱家李诚这模样,写出来的小说还真有人看,有时候搞个推荐什么的,还能上榜露个脸呢。有时候我也去看,你别说瞎白胡的还有点意思,让你看着捂着肚子笑。”

李娟脸上满含着笑意、骄傲。

李诚也笑道:“要说吧,你嫂子也算不上漂亮,可有时候吧,半夜里醒来,瞅着她吧,就觉得这心窝子里暖乎乎、甜丝丝、美滋滋的,知道不,那就是幸福的滋味。我也常寻思,为啥呢,为啥你嫂子会给我这感觉呢?”

李虹儿莫名很激动,忙问:“为啥?”

李诚道:“理解、支持。我给你讲,别觉着洗衣做饭这些家务事小,可就这些家务琐事日复一日的,能把人给折腾疯喽。你嫂子就能理解,‘今天这菜做的真好吃’、‘哟,地板擦得蹭亮蹭亮的’,这些个话外人听起来像是废话,但进了咱这耳朵,就两字??舒服,一句话就听着就跟泡两钟头热水澡似,能把你一天的疲劳全给冲洗干净。”

李虹儿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道:“路遥无轻负,生活无小事。”

李娟也感慨道:“其实我也跟你哥一样,常觉着能嫁你大哥这样人,真是上辈子修的福,要说他没做出过什么轰天动地的大事,我也说不出为啥,可跟他在一起吧,你就觉着踏实、满足。”

李诚一笑道:“嘿嘿,小妹想知道我是咋做的不?”

李虹儿道:“想。”

李诚笑答道:“我这些年总结了两条经验:教育孩子就五个字??往死里夸他,对付老婆也就一句话??逮着空就亲她。”

李娟笑骂道:“去你的,一点正经时候都没有。”

李虹儿却呵呵笑道:“有道理,有道理。大嫂能嫁大哥这样的人真是福分。”

李诚道:“那当然,小妹,以后找老公就冲着大哥这样的找,不保你一辈子吃喝玩乐,但保准儿你一辈子幸福美满。”

李虹儿道:“小妹一定谨记大哥教诲。”

李娟道:“拉倒吧,一看小妹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就你那德性,别懒蛤蟆想天鹅r了。”

李诚、李虹儿都笑。

李虹儿又问道:“大哥、大嫂,你们玩这游戏多久啦?”

李诚道:“我跟你嫂子买的房小,一家老小挤在一起,也就没地方再摆那游戏舱,平时也没什么时间,所以很少进来玩。但每年结婚纪念日,不管有多忙,咱们都要想办法歇两天,去那个‘周末旅店’里过,都会有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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