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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

秦仙儿红唇轻咬,哼道:“你去会相好,我去做什么,不是惹相公你不高兴么?我今天也有事情要办。你在外面寻欢作乐,玩玩也就罢了,可莫把那女子带回家中来。我们林家的门槛高,不是哪家女子都能进来的。”

汗啊,果然有其师便有其徒,风格真是一样的泼辣。仙儿不再缠着自己,林晚荣心里倒有些奇怪了,这丫头主动提出不跟随,很明显不是她的风格,到底有什么事情比老公还重要。

将那画舫靠了岸,林晚荣跳下船来,与仙儿师徒分别。直到两位美人走得看不见影子了,他才暗自点头,这次回来,便让巧巧在金陵买几栋别墅好了,房间不要多,一晨个就够了,分给老婆和儿子住,勉勉强强够用啦。

与巧巧新婚的第三天,便离开了金陵,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也没给巧巧一封信。昨儿个回来之后受了打击又抱着仙儿睡了一晚上,想想,也挺对不住巧巧那妮子的。他心里愧疚,便直朝酒楼行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走在街上,两边张贴着许多赛诗会的标语横幅,下面都还缀着“食为仙”的标识,果然如同他事先所设想的,广告无处不在。

两旁的客栈里住满了来自各地的才子,不仅饮食住宿爆满,听说连那秦淮河边的生意也是暴涨一倍,老鸨子们早已笑开了花,当真应了繁荣娼盛那句老话。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各色各样的才子。有住了几日的,也有方才从外地赶来的,不时响起旧友相见的惊诧声,兄台贤弟。之乎者也,言谈必论诗句,一时金陵城间,处处闻诗声。

这金陵赛诗会,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江浙几省长江两岸,乃至京城的才子,凡是认识两个字的,竟然都来了。气氛实在热烈得过头了。

他心里疑惑了一会儿便嘿嘿一笑,人来得越多越好。老子的广告攻势可不是闹着玩的,金陵的第二家店马上就要开业了,过几天与巧巧合计一下,再到京城开几家分号,找到青璇,解了仙儿的情蛊,实现一家人团聚于京城的梦想。

得意洋洋往前走,哪知到了酒楼,却根本没见到巧巧的影子,就连董青山和岳父大人也不知哪里去了。问了店里的几个伙计才得知,由于今年赛诗会参加的人数众多,赞助要准备的东西也增加了不少,昨天开始巧巧他们便都到赛诗会上安排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林晚荣心里长长地嘘了口气。一个赛诗会竟然能招蜂引蝶地吸引来这么多人,这些才子也够风s的了。

林晚荣对这诗词盛会没有多大兴趣。若不是想着洛凝一片真心,他才懒得去管这事。不过如今既然回来了,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会不会写诗是另外一回事情,老话说得好,重在参与嘛!

他下了楼来,却不知往何处而去——这赛诗会究竟在哪里召开啊?一直以来,他都只是知道有这回事情,却从不知道这文学盛会是在哪里举行,想想还真是惭愧。

正要拉住个人问问,忽闻一声锣响,前面行来两队公人,各有五十余人,高举各式牌匾,并列而行,模样甚是壮观。走在最前的一个衙役大锣一敲,高声唱道:“文坛盛事,花落金陵。金陵赛诗会,誉满大华朝,江苏总督洛大人、金陵府尹侯大人,欢迎各方才子大驾光临。”

这一行公人身着火红的公服,队伍又长,望着甚是惹眼。林晚荣心里暗自好笑,不就是搞个赛诗会吗,这个老洛怎地到处宣扬,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也够s的。这公人足有数百人之多,望着这鲜红的队伍,他忽然想起那个陶婉盈来,这么热闹的场景,怎地没见她来?不会是与那侯公子约会去了吧。

“喂,老兄——”林晚荣拉住身边经过的一个家丁,这身蓝色小衫看着就亲切,家丁界又一向是八卦的集中源和发散地,所以他才选择了这么一个人才:“小弟林三,想请问一下——”

“切——”那家丁不屑地看他一眼,鄙视道:“就你这副模样,还想冒充我们金陵家丁界的偶像林三哥,也不撒泡n照照,老子上个月在萧家见过三哥,还跟他喝过酒,他生得花容月貌仪态万千,哪是你这小子能够仿冒的了——”

“哦,对对,三哥那般英武高大、玉树临风,哪是我能假冒的。小弟说反了,我名叫三林,想请问一下这位老兄,这赛诗会是个什么来头,怎么这么热闹啊!”林晚荣谦虚地道。

那家丁满意地点点头,拍着他肩膀道:“你是方才来到金陵的吧?”

“正是,正是,老兄果然目光如炬,看得透彻。”林晚荣竖起大拇指。

“那是自然,我跟三哥喝过酒的。”家丁滚滚得意道:“我们金陵,自古以来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这金陵第一美女第一才女洛小姐和我们林三哥,就是其中的两朵奇葩。”

林晚荣急忙截断他道:“老兄,麻烦你重点说一下这赛诗会的事情吧。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才子来参加呢?”

“大惊小怪!”家丁瞥他一眼道:“洛凝小姐,不仅是金陵第一才女,更是金陵第一美女,同时还是江苏总督洛大人的千金,出身富贵,生得像花朵一般好看,她要选婿,这全天下的才子,还不疯了一样一窝蜂地赶来啊!”

“你的意思是说,洛小姐可能要借着这赛诗会选婿?”林晚荣问道,这消息在离开之前他就听到过,当时还不能肯定。

“不是可能,是一定,连告示都出了,金陵城中无人不知。”家丁说道。

告示都出了?赛诗选婿?我靠,这可是高难度的活。老子干不了,洛凝那丫头的眼光本来就高,老洛还出这种馊点子。这父女俩一个顶一个的变态。

“那告示说些什么?”想起从军之前,洛凝山顶相送的一幕,他心里又热了起来,急急问道。

“告示说,洛小姐正当双十年华,爱好诗词,对天下学士颇为倾慕。愿藉此金陵赛诗会的机会,为洛小姐择一良配。只要年龄相当,自认才学之士,皆可报名参加。所以才会有天下才子蜂拥而至的情形了——咦,你小子不会也是来参加赛诗会的吧!”家丁道。

“哪里哪里,小弟连字都识不了几个,参加这赛诗会不是丢人现眼么?”林晚荣急忙道。

“那倒也是。这赛诗会接待的都是各地的才子,你要去报名的话,保证叫人笑掉大牙。你当这洛小姐的夫婿是那么好考的么?洛小姐开出的条件有三,一要才华横溢,二要她看得中意,有这两点,还要她出题亲考。答上了,方能与她成双对。你行吗,你?”家丁不屑地道。

身为男人,有什么不行的?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拍着那家丁的肩膀道:“谢谢老兄了,改日让三哥请你喝酒。”

打听清楚了这些事情,林晚荣心里虽有疑惑,却也不至于那么盲头盲脑了,向前行了几步,便见一处牌子上写着一行大字——“赛诗会接待处”。几个师爷模样的人正襟危坐,见他过来,急忙起身道:“请公子赐号码和名刺!”

号码和名刺?什么号码?林晚荣疑惑不解,那师父解释道:“哦,就是您通过了初试时发给您的编号,请出示一下。”

初试?我靠,我他妈什么时候有过初试,洛凝那小妞没有讲过啊。一见他拿不出号码,那师父脸色便变了:“又是一个想蒙混过关的,走开走开,大爷没功夫伺候你——”

我靠,你吃老子喝老子的,态度还这么恶劣,老子开除了你。他正要发作,旁边却有一人鬼鬼祟祟地拉住他道:“兄台,要号吗,要号吗?十两银子一个,全城最低价,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林晚荣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这就中传说中的黄牛党啊,任你多么难的票,他们也能搞到。那人见他犹豫,便道:“兄台,我可是花钱雇了好向个秀才排队,每人做了几首诗才过关的,还要打通各路关系,逢年过节都要送好处的,这价钱公道得很了。每天有数百才子进城,并非人人都能通过的,这号可紧俏得很,您抓紧点,赛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要是再晚上会儿,那洛小姐可就设入别人怀抱里去了。”

最后一句话太他妈关键了,林晚荣本身便是大黄牛,咬牙道:“三两银子,不干拉倒!”

那人忍痛道:“好,你这么爽快,那便三两。”林晚荣接过那号单,却是个请柬样式,上面最显眼的标志,便是食为仙的标识,不似似冒。

嘿嘿,不错嘛,印刷挺精美,林晚荣掏了银子便往前走,却又被一人拉住,鬼祟道:“兄台,要号吗,要吗吗,全城最低价,一两银子一个,八钱也可——”

我靠啊,林晚荣一声大吼,转身去寻那人,哪里还见踪影。

今日出师不利,还未进场就被人狠宰一刀,林晚荣心里不爽,y沉着脸往那接待处走去。

还是那两个师爷,仿佛根本没见过他,接过他手里的号单,看了一眼,媚笑道:“号单无误,请公子赐名刺,我等为您登录!”

名刺个p,林晚荣掏出铅笔写了两个字,说道:“这是我的名字,本地人氏。”

“三林?哦,原来是三公子,久仰大名,这是您的赛诗会编号,与您的姓名是一一对应的,请您收好了。”你娘的,这也能久仰,林晚荣将那编号收进怀里,看也没看一眼,便直往里闯。

“慢着,慢着——”那师爷急忙拦住他,笑道:“三公子,按照本次大会的规矩,还请您行个方便——”

“方便?什么方便?”林晚荣不解道。

“呶——”师父朝他身后一指,林晚荣回头望去,只见那处立着一个大牌子:“入围者请预付茶水费五两。”

靠,抢钱啊,林晚荣吓了一跳,转身道:“这是何意?赛诗会不是有食为仙赞助么?怎的又要收钱?还有没有王法了?”

师父冷笑道:“赞助不赞助我们不知道,但这个是大会相关人士定下的规矩,您要想参加这赛诗会就违反不得,我们只负责收银,其他的事情,您可以向相关人士咨询。”

无语了,洛凝这小妞抓钱也是一把好手啊,嘿嘿,你今天榨取了我八两银子,来日我必定让你无数倍偿还。

“拿去,不用找了。”林晚荣一抖手腕,一锭泛着雪光的银子落在师父手里,他便潇洒向前行去。

两位师父看着手里的银子面面相觑,你这一锭就五两,找个p啊。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杯酒壮怀

入了内来,却见这地处原来竟是紧挨着秦滩河边,搭了数里长的长亭,分成了数段。

林晚荣方才进去,便有小厮带他来到长亭之中,送上茶盏与糕点,又躬身告退。招待还不错嘛,林晚荣暗自哼了一声,夹起一块糕点咀嚼着。

这长亭依河而建,全部是竹子搭成,秦滩河上波光粼粼,小船如梭,风景甚是迷人。坐在亭中,波光水面,微风徐徐,倒也清净的很。

这亭中早已聚集了四五十名才子,个个神采飞扬,气势非凡,自我感觉良好。

林晚荣抓住旁边一个老实点的才子道:“兄台,这赛诗会是如何比试的?”

“兄台你竟然不知赛诗会的规则?”那才子奇怪看他一眼道:“这倒也有趣了。”

“这个,小弟文采不行,就是进来见识一番的,对那什么规则,也没怎么在意,还请兄台指正一番。哦,在下三林,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林晚荣急忙道。

“在下燕升回。原来是三兄。”燕升回点头道:“这规则倒也简单。长亭之中,每十人一组,随机抽取诗题,盏茶功夫内,十人做同一诗题,每组前两名自动晋级。诗文做出之后,有自觉不如者可以自行退出,其余若有争议,有三位知名评判先生裁决。为了公平起见,这三位评判皆是单独举牌,争议者,三位全部同意方可晋级。晋级者,便可以乘坐花船入秦滩河中。那里才是真正的才子名流聚集之地。”

海选和评委?林晚荣有些明白了。这相当于每个赛区选出前几名,然后进入总决赛。我靠,这是典型的选秀风格嘛,果然简单实用。十个人做同一题。比试倒也公平,容不得作假。

“其余落选者,还有一次重新编入十人组的机会再赛,不过如果再次被淘汰,那就只能选择离开了。”燕升回又道。

这个就是复活赛,洛凝这丫头太有才了,这种花招也能想地出来。林晚荣点点头:“这个倒也公平。哦,燕兄,你赛过了么?”

燕升回苦笑道:“不瞒三兄说,我上一轮发挥失常。名列十人中的第三,失去了一次晋级的资格,眼下正等待着最后一次机会呢。”

十人中的第三?这个名次确实太伤心了。林晚荣无奈摇头道:“燕兄,勿要如此挂怀,相信下一轮你一定会晋级地。”

林晚荣和那燕升回聊了一会儿,对于晋级之后的赛制,他也不是很清楚。倒是眼前这一关才是最重要的。

林晚荣心里笑了几声,这个赛诗会搞得像模像样,洛凝这丫头。倒也有些炒作的天赋。

果然如同林晚荣所设想的,这长亭之中所用的物品,甚至桌椅板凳,都无一例外的印上了食为仙的标志。被淘汰的才子们,还领到了大会特意赶制的纪念品,由食为仙赞助地油纸伞一把。

凭着自己的本事,估计也是海选就被淘汰的料子,林晚荣倒也无所谓了,洛凝只说让他参加。却没说要他晋级,尽尽心意也就是了。他坐在那里悠闲地喝了几杯茶,打了会儿瞌睡,眼见前面的才子们都差不多晋级的晋级,淘汰的淘汰,这才抽了个空,与燕升回一起凑足了十人去排队。

十人之中派出一人去抽取这一组的试题,那抽题地老兄紧张的满头大汗,走路都差点不稳了。林晚荣看的暗自摇头,这种心理素质,也来参加选秀?

他想起一事,拍拍前面地燕升回道:“燕兄,听说那金陵第一才子候跃白也来参赛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燕升回点头道:“自然是真,候公子对洛小姐痴情一片,这等机会怎能错过,他也是此次赛诗会夺魁的热门人选。不过候公子和我们不在一个赛区,以他的能耐,顺利晋级,那是不成问题的。”

早就听说这个候跃白闭门苦读,不知学到了些什么本事,也敢来夺魁。旋即听那燕升回摇头道:“不过我倒不看好这候公子。”

“哦,这是为何?”林晚荣奇怪道。

“此次赛诗会,因为洛小姐要招亲,可谓天下才子聚集,候跃白虽然身为金陵第一才子,但天下之大,英杰辈出,不说皖浙数省,就连京城来的才子也是多不胜数,他未必便有胜算。听说诚王爷世子赵康宁小王爷,对洛小姐情有独钟,他也参加了这赛诗会,有他参加,候公子夺魁就更没指望了。”燕升回道。

赵康宁这小子也来了,我日那可就热闹了,他见了我要行师礼的,嘿嘿。不过这老洛搞这么大的阵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他四处望了一眼,头脑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脸色猛地一变,哎哟,这老洛要动手了。

有了这一想法,他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担心。老洛在跟天下人开玩笑啊,拿你女儿吸引了所有人地眼球,暗地里磨刀,娘的,还真是什么都敢干啊。

燕升回望着那抽签之人,略显紧张的道:“三兄,我便只有此一次机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中。”

林晚荣拍拍他肩膀道:“放轻松点,燕兄,该是你的总是你的,谁也抢不掉。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说话间,那抽签的老兄已将题面拣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将纸团拆开,声音发抖念道:“以春夏二季为,为,为题,做,做,做一七绝!”

我靠,你念的通顺点行不?林晚荣暗自摇头,以春夏为题做七绝,这玩意儿对他来说有难度。不过也并非想像中那样不可高攀。

题面一出,十位才子已经迅速开动起来,古有七步成诗,虽然夸张了点。但要在盏茶功夫内做首诗,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有了,有了,我有了——”燕升回第一个高声叫道。其他才子听得心惊,心理不过关的,更是满头大汗。

“你吵什么?”一个女人地声音传过来道,听着有点耳熟,林晚荣抬起头来看去,只见评判席上坐着一个老女人,满面怒容的朝这里望过来。日啊。怎么是她?林晚荣差点跳了起来。

“哟,这不是梅大国学么?怎么,您还没回京城啊?最近身体可好啊?再有没有下地犁田?”林晚荣脑子里念头急转,口上却已是皮笑r不笑的道。妈的,今天真是太不顺利了,挨宰不说,碰到个评委。还是这个变态女人,我日啊,洛小姐。这可不能怪我。

梅砚秋担任这一站地评判早已累得够呛,事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三,眼见这人突然在自己眼前了了出来,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林晚荣笑道:“这您还不清楚吗,来参加赛诗会的啊,您是评委。待会儿可得多照顾点。”

听说他是来参加赛诗会的,梅砚秋心气壮了点,傲然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我的本事梅大国学不知道吗?”林晚荣眯着眼,缓缓伸出一指,笑道:“我这手叫做一阳指,乃是家传绝学,梅先生当日也是亲眼所见的,嘿嘿——”

梅砚秋脸色煞白,一p股坐到椅子上不敢说话,燕升回拉住林晚荣,满面崇拜的道:“三兄,你竟然认识梅先生?”

“认识一点,她对我印象很深刻。”林晚荣哈哈道,玩味似的看了梅砚秋一眼。

“时间到——”另一个评判大喝一声,其余才子顿时汗流满面,这一组皆是些第一轮被淘汰,等待复活的,早已有了心理压力,一听时间到,有几个早已面色煞白站不稳当了。林晚荣挑在这一组,却是故意占的便宜。

“你既然诗句已成,那便念来听听。”评判对燕升回道。

“是。春夏为题,学生所做乃是:瓜浮瓮水凉消暑,藕叠盘冰翠嚼寒。斜石近阶穿笋密,小池舒叶出荷团。”燕升回额头滴下汗珠,急急念道。

“好诗好诗!”燕升回方才念完,评判还未说话,林晚荣已拍掌笑起来。

燕升回感激的看了这方才认识不久地三兄一眼,他有自知之明,这首七律也只是语句通顺,对仗工整,勉强能算中等之作,离好诗还差的远。

那几个评判点点头,商议一阵,同时举牌道:“尚可。晋级!”

燕升回兴奋的大叫一声,一把抱住林晚荣道:“三兄,我晋级了,晋级了。”

林晚荣呵呵笑道:“恭喜燕兄。”

几个评判四周瞅了一眼,又喊道:“还有何人做出?速速报来。”

剩余诸人面带难色,无人敢于开口。评判看地连连摇头:“如再无人,我们便——”

靠,这些家伙,准是平时读书的时间都花在了泡妞之上,连我都不如啊,林晚荣嘿嘿一笑道:“慢着,慢着,既然无人做出了。小生不才,口占一首,请各位老师指正。凉回翠潭冰入齿,齿沁清泉露日寒。香缈风清如缕,纸窗明月听鸣蝉。”

“好诗,好诗!”燕升回报之以李,大声叫了起来。

林晚荣微微一笑,对着梅砚秋比划了个手指:“梅大国学,我这个叫做一阳指,家传绝学,很厉害的哦——”

梅砚秋脸色一变,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秦滩河中一艘巨大的花船上,洛凝扶住栏杆,眼望着旁边船上来来往往穿梭地才子们,轻声一叹:“独自莫凭栏。秋江烟雨露中寒。风声乍起,人未还!”

她轻轻咳嗽两声,急忙用手娟捂住小口,脸上一片潮红。从舱房中出来的董巧巧急忙轻拍着她后颈道:“凝姐姐。你怎地又出来了,这几日你c劳过度,大夫嘱托你好生歇着呢。”

我哪是过度c劳,洛凝苦笑一声,拉住她手道:“巧巧,林大哥答应我今日一定赶回来,你说,他会不会骗我?”

巧巧轻拍她手道:“凝姐姐,你放心吧,大哥既然答应了你赶回来。他就一定会赶回来地。大哥从来不失信于人。”

洛凝轻咳两声,望着巧巧,脸上一片羡慕道:“林大哥是你相公。你自然这般爱护他。”

巧巧嘻嘻笑道:“凝姐姐,你要大哥赶回来做什么?他喜欢四处游逛,眼下就是回来了,估计也在哪个长亭里坐着与人喝茶呢,拿这赛诗会当热闹看。凝姐姐。你倒是说说,这如许的才子,才学好。长得俊俏的多地是,你倒是喜欢哪一个?也好让洛大人为你说媒了。”

洛凝脸色嫣然,羞红了脖子,轻道:“好妹妹,我们便做一辈子的姐妹,可好?”

“好啊,当然好。”巧巧甜甜一笑道:“不过,你得先把药喝了,再好好歇息一番。要不然到你出场的时候。才子们不是要看见一个楚楚可怜的病美人了?”

洛凝望着寂静的河水,轻声叹道:“他若今日赶不回来,我便没了生趣!”巧巧听得愣了一愣,叫道:“姐姐——”就见洛凝眼泛泪花,呆呆凝视着远方,孱弱的身子在风里孤苦无依,让人满是怜惜。。。。。。

“为何?”一名评判大声叫道。

“这还不简单?”林晚荣笑道:“按照规则,每组前两名自动晋级。我们十人之中,只有我和燕兄作出诗了,不就自动晋级了么?各位老师这牌子还是不要举了,小生很怕打击了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地自信心。”

两位评判点头微笑了起来:“你倒谦虚的紧。你即便是晋级了,我们这牌子也要举——

二人同时一翻牌:“晋级——”“晋级——”

梅砚秋无奈之下,一咬牙举牌:“晋级——”

望着三位评判一致举起的牌子,燕升回兴奋的大声叫道:“晋级,三兄,你也晋级了。”

林晚荣哈哈笑道:“燕兄,不要过于激动,这本就是预料之中地事情。”燕升回细细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这评判根本就无用了,他抱拳道:“三兄从容不迫,智计过人,燕某佩服佩服。”

其他人等见这二人如此轻松便过关,自是懊恼欲死,早知如此,甭管什么滥诗,也不怕丢丑,先念出来再说,一时犹豫,倒叫别人占了便宜。

这第一关算是闯过了,林晚荣与燕升回相携登上秀船,直往秦滩河驶去。过了第一关的才子们,分乘两只花船,每只船上皆有五六十人模样,这便是海选出来的精英了。

这花舫与昨夜入住仙儿地画舫相比自是不如,但也显得豪华异常,笔墨纸砚,琴棋书画,应有尽有。几个名优坐在台中,轻拨琴弦,凄凄怨怨唱着小曲,台下的才子们击节而歌,应声高喝,倒的确有些文士聚集的气氛。

“诸位公子——”一个执事官模样的人物站起来道:“今日赛诗会,乃是饮酒作诗之畅事,我等能聚于一堂,乃是天大地缘分,便请诸位同饮一杯,以谢相聚之缘,请——”

“请——”诸位才子一饮而尽,倒也颇见气氛。

那执事官又道:“诸位既然通过第一关,那便都是饱学之士,今日这第二关也甚是简单。我等五十余人。便分为五组,每组分别行个酒令。这酒令须由一字对至上数多字,对不上者便请退至一边畅饮,其余公子继续。坚持至最后者。为胜。”

林晚荣大概听懂了,心里暗自觉得新鲜,这个法儿倒有意思,十个人行酒令,由一个字对至多个字,与其说是比才华,不如说是比机智,比酒量。

他端了茶杯,寻了个靠近舱弦的地方坐下,往那河上望去。却见还有两只画舫游戈在旁,也不知洛凝在哪艘船上。正闲的无事,却见远处划来一只小船。船上立着个黑大个和一个白面无须地中年汉子,两个人正聚在一起,低语着什么。

我日啊,老子没有见鬼吧。他仔细地揉了揉眼睛,猛地啊了一声。将手里的茶盏一扔,大声叫道:“杜大哥,胡大哥——”

那船只离得甚远。初始还听不到他的叫喊,待到走近,听到喊声,船上二人偱芦望来,一望见林晚荣的影子,二人愣了一下,旋即大喜。胡不归昂扬五尺高地汉子,老泪落满脸膛,大声道:“林将军。林将军,你还活着,他娘的,你还活着,哇哇哇哇——”

林晚荣哈哈大笑,抹了把鼻子,身子一纵,便要跳下河去。燕升回急忙拉住他道:“三兄,你要做什么?”

林晚荣道:“我有几个生死兄弟在那边,我要过去看看他们,乃乃的,我可想死他们了。”

燕升回道:“既然兄弟见了面,你还担心这一时半会嘛,眼下寒冬腊月的,就算你游了过去,受了风寒那也不划算啊。待到这赛诗会结束,你再与他们好好喝个痛快,那不也美地很?”

也是啊,老子这么着急干什么,林晚荣不好意思一笑,对着那二人猛地招手。胡不归和杜修元二人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忙将那向此处摇来的小船停下了,对着他用力挥手,两个人在船上大跳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林晚荣心里大爽之下,正赶上那什么行酒令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寻了一个十人组,这里面都是些生面孔,他也不怕,举起酒杯啪啪的连喝了两个,心里却仍是止不住地痛快。

众人见不知哪里跑来的狂人,一言不发就连喝了两盅,皆都暗自吐舌。

反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比喝酒比斗智,老子还没怕过谁。林晚荣微红着双眼,脸上压抑不住的激动。

“请!”第一人一杯饮尽,起了个令道。

“请!”第二人接道,一杯饮尽。

“风华!”第三人道。

“畅饮!”第四人道。

,,,,,,到了林晚荣时,他早已又喝了两盅,前面一人题地是“月中恋情深”,他哈哈一笑,大声道:“梦里心意长。你喝,我也喝——”

第一轮十人饮尽,却无人出局。林晚荣举杯频频,也不管是谁,杯来酒干。

第二轮便要从六字头开始了。

“醉意易显风光——,

“酒香莫说悲凉——”

,,,,,,句子越长,难度便越大,此轮未完,便有四人出局。临到林晚荣时,前面一才子吟道:“风

华绝代醇酒美人唇边”。

林晚荣大声笑道:“铜皮铁骨烈马将军阵前。”一仰脖子,烈酒便像水一般灌进他喉咙里,他连面色都未变过。几位才子见他这般豪气,绝非柔弱书生模样,心里皆是敬佩不已。

待到三轮下来,再无人与他比拼,林晚荣双目微红,身体摇晃,却屹立不倒,唱道:“兄

弟本手足,豪气环玉宇,谁人笑我沙场醉!兵甲怀壮志,杯酒祭杰雄,请君再饮三百杯!”

这一句谁人能接上?诸人早已败下阵来,望着他的面孔满是羡慕与敬仰。林晚荣见无人再接,心里不痛快,执起桌上两个酒盅,左右开弓一饮而尽,却似仍未过瘾,将酒杯碎裂在地,举壶痛饮,咕嘟几声,透明的酒y顺着他嘴角滴漏下来。

众人皆是呆了呆,这些都是饱读诗书的书生,何曾见过如此狂放的人物,但见他饮酒作诗都是放荡不羁,隐隐有股杀气激扬,莫不心惊。

那边地燕升回早已败退下来,已有七八分醉意,见了林晚荣这模样,顿时叫道:“三兄,好样的,人生当如你这般,半醒半醉,写意逍遥,酒来——”

他一手执壶,竟学那林晚荣模样,咕嘟咕嘟几声,还没喝上几口,便噗通一声,醉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四轮赛诗(1)

“当——”却是那执事官一鸣翠锣,大声道:“前五组赛酒令已决出胜负。诸位公子借酒言志,吟诗抒怀,实乃一大乐事,便请各位放怀痛饮吧。”

这行酒令看似简单,实则不然,一要有酒量,二要有才学,每令为一诗,一圈行下来,坚持到最后者,至少已行诗四五首。林晚荣浑浑噩噩,浑然不觉作诗有多难,只觉得心里痛快之极,想什么就说什么。及至夺了本组第一,心里才清醒一些,仍觉痛快不已。

按照规程,每组赛酒令取得第一名者,便可以进入下一轮了。其余人等则失去了进入主船的资格,虽然有些遗憾,但这花船之上,同样有定好的词牌诗头,同样可以诗会友,倒成了真正的赛诗会。诸位才子也不用去想那晋级之事,又有美酒佳肴在此,诸人皆都放开胸怀,美诗妙句层出不穷。

执事官将五组胜利之人拉过一旁,恭敬抱拳道:“恭喜诸位才子,今日这一轮得胜,诸位便可进入洛小姐花船,与洛小姐说些诗词歌赋。若是得洛小姐青眼,便可抱得美人而归,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林晚荣已有六七成醉意,笑道:“做些诗词便可飞黄腾达?这倒有趣得很。”其他几位才子听他语带不屑,皆恼怒地看他一眼,但见他微醉上脸,也不愿与他计较。

执事官道:“另一船的五位才子,皆已顺利晋级。除了咱们金陵的侯跃白公子之外,还有赵小王爷,另外最出名的就是京中才子吴雪庵了。咱们这一船的诸位虽然没有他们名头大,但我见诸位才学气势也都是非凡。未必便胜不过他们。待会儿便会有人来接诸位上那正中的花船,祝各位公子好运了。”

林晚荣醉意之下,已懒得管其他人等是谁了,这种情况下,打入十强,那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胜利了。

醉倒在地的燕升回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拉住他的手道:“三兄,愚兄无能,不能继续陪你一程了,你一定要针洛小姐娶回家。为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读书人长些志气。”

这个燕升回倒正直的很,林晚荣心里一动,倒不如把他推荐给徐渭,也算二人相识的一番机缘。他哈哈笑着拍了拍燕升回肩膀道:“燕兄,等我的好消息。”

说话间,众人乘坐的花船便已靠近洛凝的画舫,那画舫上锣鼓齐鸣。鞭炮震天,于两船之间架上廊桥,铺上地毯,请这入围的才子进画舫。

余下的才子们大多是些老实的读书人,见了这场景,羡慕之余,也纷纷地击掌叫好起来,为自己相熟的才子送上勉励。

林晚荣在这船上除了燕升回外便不认识他人,但与他同组赛酒令的其他九人,皆是折服于他的豪气,频频挥手道:“三兄,一定要取胜归来。”林晚荣微笑挥手,便跟在诸人身后过了廊桥。

洛凝这画舫果然气派万分。飞檐走阁,雕栏玉砌,结红挂绿,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另一船上的五位才子已在一处等着他们了。林晚荣大略扫了一眼,果然看见那赵康宁小王爷面带微笑,站在五人之首,却目不斜视,连这五人看都未看上一眼。他身后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生得也很是俊俏,摇着折扇,风流万端,与小王爷说着什么,似是未将别人放在眼中。

久违了的侯跃白公子站在第三,也是踌躇满怀,紧紧盯着前面两位,似是已将他们当作了最大对手。其他人等,便都入不得他们法眼。

林晚荣走在五人最后,赵康宁三人皆未注意。十人分为两队,双双往里行去。

行入正门,却见两队前立着一个屏风,屏风正中唯一有一个能容一人进的小门,两队才子并列而入,却不知该谁先进为好。

这个叫“入关”,乃是故意考验才子们的一道障碍。这门虽小,谁先谁后本无关系,但心高气傲的才子们则不会轻易相让,必要斗上一番。

另一队打头的赵康宁笑着道:“人前一面墙,门在墙中央。我若先不入,黄狗莫骑墙。”

林晚荣这队带头的才子面色一变,赵康宁这是在借诗骂人,意思是若有人敢在他前面而入,那便是黄狗骑墙。带头的那才子,忌惮赵康宁权势,挨了骂语,却不敢吭声,赵康宁不屑一笑,便要踏墙而入。

“慢来,慢来。”林晚荣大步上前笑道:“小王爷,可还识得我否?”

赵康宁扫他一眼,面色立变:“你,你,你不是死在万炮之中了么?”

林晚荣脸色一就,妈的,老子说那个佟成怎么那么大的狗胆,原来是你这王八在后面撑腰,他yy一笑,道:“小王爷,你便那么希望我死么?嘿嘿,我林某人命有九条,哪是有人使些手段便取得了的?”

林晚荣哈哈一笑,大声吟道:“骑墙便骑墙,不学你猖狂。未曾师先入,回家教你娘!”

赵康宁曾说过,再与林三相遇,必以师礼待之,老师未入,他岂能入?林三这通打油诗,连他老娘都训上了,偏还占着道理。赵康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他那日所言,乃有许多人在场所见,怎么也狡辩不得。

林晚荣暗哼一声,正要迈步而入,却听赵康宁身后那俊俏男子道:“且慢——”

林晚荣回头看他一眼,那男子抱拳道:“在下京中吴雪庵,不知阁下是——”

“吴雪庵?”林晚荣眉头一皱道:“未曾听过!在下匪号林三是也。”

“你便是林三?”吴雪庵一惊道,看了赵康宁一眼,见他未说话,便冷冷道:“你这厮太过于猖狂,小王爷岂是你这小民能够训得?”

林晚荣嘿嘿笑道:“我能不能训得,你说了不算,得小王爷自己说了才算。小王爷,你说对吧?”

赵康宁牙齿紧咬,将那佟成骂个半死,还说将林三毙于万炮之中,让王爷安心,哪知如今佟成做了恶鬼,林三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赵康宁一句话不说,林晚荣却是爽朗笑道:“一番吵来只为墙,让你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吴雪庵吴兄是吧,这入门便与闻道相同,虽入门却未能闻道,你读那诗书也是白搭。这门便让了你先进吧。”

话语说完,他便嘻嘻笑着退了开去,把那门让了出来。吴雪庵望了赵康宁一眼,不知何为。宁小王爷咬咬牙,抱拳道:“林先生,你先请!”

林晚荣微微一笑,对着领头那人道:“兄台,咱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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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姐姐,那新入选的十名才子,马上就要来了,你快去看看吧。”巧巧对着坐在镜前发呆的洛凝说道。

洛凝摇了摇头:“去看他们做什么,这皆是爹爹安排的闹剧,与我没有关系。偏还让我瞒着所有人,倒叫林大哥误解于我。他如今都不肯来,定是生我的气了。巧巧,你说我该怎么办?”

巧巧上上下下看了洛凝一眼。红唇轻咬道:“凝姐姐,你这般在意大哥,莫不是——”

洛凝急忙道:“巧巧,你可别误会,我与林大哥只是谈得来的好友。其他的事情,尚未涉及——”说到这里,她脸上已是一红,要欺瞒自己的闺中姐妹,这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

巧巧轻轻一叹道:“大哥那人,虽是表面精明,对于女子心思,却是糊里糊涂——”

洛凝哼道:“他哪是糊里糊涂,他是心里清明,表面却装着糊涂,恼人之极,可恨之极。”

巧巧摇头轻笑道:“甭管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却都是咱们女子的克星。我初次遇到大哥时,每日便都喜欢听他说话,他从不说正经的,偏叫人喜欢得很,每日心里想着他,挂念着他,要见他一面才能睡得安好。凝姐姐,你可是这般感觉?”

“正是——啊,不是,不是——”洛凝急忙否认,脸色一片羞红,忍不住轻轻地低下了头。

巧巧心里有点酸,强忍住不让泪珠儿落下道:“凝姐姐,你这般挂怀大哥,大哥若是得知了,心里定然高兴得很,便是舍了性命,也要赶着回来的。”

洛凝听她语中似乎有些哽咽,急忙抬头望去,只见这丫头眼中蕴涵着泪珠,却拼命地咬着牙不让它落下来,洛凝急忙道:“巧巧,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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