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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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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对视一眼,但是,就连陆泰也摇头:“李欣,你是外臣,不懂得,陛下,不太可能同意杀掉冯太后……”

“他不杀冯太后,冯太后便会杀他!”

果然,正是如此!

“事已至此,大家不能再有妇人之仁了!必须委婉地要求陛下,诛杀冯太后。”

“你有什么计策?”

李欣低声道:“下官倒有一计,而且,不需要出动军队,不需要惊动任何外界,只要各位配合,陛下默许,就一定能行。”

众人听他说出来,无不大喜:“妙计,果然妙计!”

夜深了,月色,已经非常黯淡了。

穷途末路12

夜深了,月色,已经非常黯淡了。

芳菲坐在草地上,一身都被夜露打湿了,却丝毫也不觉得冷。因为,心比身子更冷。她背靠着的,正是罗迦的陵墓。

眼泪已经流干了,脑子也晕乎乎的,只是反复地喃喃低语:“我熬不住了……再也熬不下去了……这些年,我很辛苦,每一天都很害怕……我怕人家知道宏儿的身份,怕陛下的猜忌和迫……可是,我最怕的是,自己死后,都无颜见你……甚至来向你倾诉都不敢……”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北武当的松涛阵阵。

她闭着眼睛,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多少年了?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来到罗迦的墓碑——只有在最最绝望,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敢鼓起勇气来到这里,求助他的保佑。

罗迦,他还会保佑自己么?

此时,心里充满了恨,强烈的愤恨——真恨不得杀了他,亲手杀了弘文帝。

本来,李奕死的时候,她都不曾如此冲动;但是,听到李欣翁婿,反而官复原职的消息,她就彻底崩溃了!

那一刻,是彻底动了杀机的,真正的杀机!

恨不得下一刻,亲自结果了弘文帝!

忽然想起罗迦临终时的叮嘱:“芳菲,今后要是你和他发生了冲突,你可以废了他,可以取而代之,但是,一定要留他一条命……”

她心里一震。

罗迦,他早有先知之明。

当时,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自己岂能杀掉弘文帝?岂能杀掉自己的初恋情人?甚至当怀了宏儿的时候,甚至当跟他争吵愤怒的时候,甚至当第一次被他变相打入冷宫废掉权利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曾滋生过杀机——

杀掉弘文帝!

自己某一日,竟然真的想杀掉弘文帝!

权利,可怕的权利斗争。

将一切的人性,最美好的情感,全部泯灭!

穷途末路13

在宫廷这么多年,岂能容得下任何的光明磊落?

就是自己光明磊落,却忽然中了暗算,被弘文帝暗算得体无完肤。

而且,是自己那么相信的人——甚至,那么亲密的人!

都有了一个儿子了, 难道,还不够亲密么?

一个女人,一生所依靠的,不过是她的丈夫——她曾经一度,潜意识里,是把弘文帝当了丈夫的!

不料,却被自己最最亲密的人,如此残酷无情地对待!

她嚎啕大哭:“陛下,是他要杀我……我根本没法杀他,是他要杀我啊……他下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了!”

……

四周寂静无声,无人回答。

“你只知道维护他,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维护我?你叫我不要杀他,可是,你难道从未想过他会杀我?”

罗迦没有回答。

她知道,他不会回答,他的灵魂,他的在天之灵,只庇护他的儿子。

他不会庇护自己的!

他也许恨自己还来不及呢!

她抱着膝头,坐在墓碑前。

良久,一个温和的声音:“太后,你回去吧,地上寒湿,小心着凉。”

她茫然无措地抬起头,看着月光下那个须发花白的老人。

他得知李奕的死讯,他就不震惊么?

他真的老得对一切都已经看透,无动于衷了么?

她默默地跟着他,往道观走。

清幽的道观,老子满面的笑容,生生死死,轮回涅盘,道家和佛家不一样,佛家讲究修来世,道家却讲究养今生。

人死了,就解脱了。所以,庄子的老婆死了,他才会击盆而歌,为老婆的灵魂解脱而开怀大笑。但是,芳菲一点也不想击鼓而歌——有些人死得那么冤枉,他的灵魂岂能真正解脱,真正升天?他难道不会恨么?

自己都如此愤恨!何况他本人!

穷途末路14

芳菲盘腿坐在蒲团上,身后,是缭绕的香烟,道家似有若无的安魂镇定的音乐。

安魂,谁的灵魂能够安定呢?

“道长,你知道吗?李奕死了……李奕,他死了!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皇上要处死他?”

通灵道长怜悯地看着她。他早已精于世故,李奕那么一个英俊男子,长期陪伴在太后身边,岂能不招弘文帝妒恨?他私下里,不是没有提醒过李奕,可是,李奕总是装着不明白,这么多年无怨无悔地守在她身边,帮她出谋划策,帮她保守秘密,帮她教导儿子……他救了她两次性命,所以,就注定把自己的命也交给她了。

那是一种如此高尚的情意,可是,就像死了的许多宫人,接生婆等一样,就算不陪在太后身边,李奕,迟早都是非死不可的。

总有一天他会死。

弘文帝,不是罗迦陛下!

他不是。

芳菲的声音那么干涩,艰难:“道长,我支撑不下去了……”

“不!太后,你决不能倒下去。李奕兄弟死了,现在,就是鲜卑重臣们清算汉臣的大限了。如果你倒下去了,也许,很快,王肃,高闾等人,统统都会倒下去……”

她愤怒地摇头:“道长,我没那个本事,我都自身难保。这些年,你们总要我这样,总要我那样,可是,我呢?我自己都保不住……我连李奕都保不住,他救了我两次性命啊……”

她匍匐在地,无声地痛哭。

道长无法安慰她!

良久,她哭累了,忽然跳起来:“我一定要杀了李欣,马上杀了李欣!”

“太后,你要冷静。”

她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冷静?我如果连李欣都杀不了,我还算什么冯太后?”

“李欣,是陛下亲自下令赦免的,如果你坚持要杀掉他,岂不是直接宣布和陛下翻脸?现在,你要的是冷静……”

穷途末路15

“哈!道长,我还要怎么冷静呢?你也知道,我只要去杀李欣,弘文帝就会杀我……”

“不会!陛下绝不会杀你!”

不会?弘文帝现在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呢?

她狐疑地看着他,这个老道,他竟然还能如此相信弘文帝?他凭什么说绝不会?

“道长,你不了解他……你完全不了解他……”

当她看到他带着御林军闯入慈宁宫,看到他赦免李欣的时候,就知道了!弘文帝,对自己也是动了杀机的!

“若非我手里还有一点权力,他早就会杀我了……道长,你等着瞧吧,如果我不采取行动,他接下来,就会一一剥夺我的权力,把我身边的人全部杀光……然后,就是我!”

通灵道长一时踌躇了一下。

就连帷幔后面的罗迦,也浑身一震。

来来去去,这许多年,从初恋,到那么一个可爱的儿子……这两个人,终究一天,是陌路相向,互相举起了屠杀的刀子?

他听得那是冯太后的声音——不是芳菲的声音!一字一句,那么清晰:

“弘文帝杀我,是迟早的事情!不信,道长你就等着瞧。我其实早就知道的!”

她的声音忽然有些恍惚。

其实,从他的嫔妃连续生下几个儿子起,她就知道的。

“我其实只是他的一个利用工具!这些年,他一直在利用我,帮他平叛,帮他振兴国家,甚至,帮他……宏儿……你知道宏儿……”

她惨然一笑,那么巨大的屈辱,那么可悲的“太后”——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天知地知,通灵道长,他们早就知道的!

甚至罗迦!他岂能不知道呢!

“就连宏儿……也不是那么重要!他现在有那么多儿子,随时都可能废掉宏儿,不怕没有继承人了!我的利用价值,已经彻彻底底完了!”

穷途末路16

她如穷途末路的一只兽,作为弘文帝的利用工具,自己已经到头了!之前的容忍,是因为他的事情还没完成,但是,经过这几年的变革,北国内政清明,外交有利,和南朝签订了完全有利于北国的停战条约。

现在北国大局已定,只要不出现大的变故,任何人皆可做上一二十年的太平天子,这是历史的必然,无需再做c心!

甚至连继承人也已经无忧——

自己,其实最好的办法,便是如李奕一般死去。

这样,就永远不会有束缚他的一天了!

他才会真正称心如意做他的快活皇帝。

弘文帝,恩断义绝。

罗迦,无颜面对。

自己的一切后路,前路,统统走绝了。

“我知道,先帝也在恨我!他恨我带给他的羞辱!他也不会保佑我的!他只顾惜他的儿子!”她自嘲一下,“道长,你不会不知道,男人狠起来,是什么样的。先帝,先帝!我跟他还有什么呢?”

自己和罗迦,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现在的孩子,又是他屈辱的证据!岂能还指望他眷顾以前的情分?

通灵道长的目光黯了一下,他雪白的头发,仿佛,又老了一百岁。

“太后……先帝岂能如你想象一般?”

“其实,先帝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我恨他们!道长,我这一辈子,就是毁在他们父子手里的!”

她淡淡一笑,没有听道长说什么,慢慢地走出去。

“太后……你这些日子务必要冷静……”

冷静!

自己冷静得还不够久么?几乎一辈子了!

她淡淡一下:“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李欣!”

李奕兄弟都该死,难道他李欣贪污了十大车的金银财物,反而不该死了?

那是直接向弘文帝宣战!

连通灵道长也劝阻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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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冷静得还不够久么?几乎一辈子了!

她淡淡一下:“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李欣!”

李奕兄弟都该死,难道他李欣贪污了十大车的金银财物,反而不该死了?

那是直接向弘文帝宣战!

连通灵道长也劝阻不住。

当冯太后真正要做某一件事的时候,谁也休想阻拦她。此时,她就不像一个女人了,完全是一个彪悍无论的男人。

可是,道长还是试图做着最后的努力:“太后……这些年,你有的事情,也的确太激进了一点儿……”

她狐疑地看着他。

“太后,就李奕这件事来说,你并非全无错处……李奕的忠心耿耿,我们都知道,无可怀疑。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一个盛年的男人,又不是太监……常年在慈宁宫行走,不可能不招惹风言风语。你虽然本身正大光明,但是,你知道政敌们,他们可不会如此,捕风捉影,一分会说成十分,对付女人,他们没有办法的时候,向来只能如此,搞臭她们的名声……而这些,你自己也不是不曾察觉,可是,你并未采取避忌的措施……加上三年三大政策,得罪了那么多人,不拿此事做文章才怪。陛下,他终究是陛下,也是一个男人,他的作为,客观上来说,无可指责……”

只有道长,才敢说这样的话。

只有一个长者,旁观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芳菲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

“也许,是太大的成就……让你忘了提防……任何人都会这样,取得了成绩,难免飘飘然,欣欣然,所以,难免一时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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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高明如武则天,权势,智谋,大略,雄才,她哪一样不精通?可是,她也难免在一件事情上犯错——那就是军权!

对于核心的军权,没有抓到手里,所以,才有后来的兵变,被迫退位。这也是女人执政,最最致命的大问题。

业务能力如武则天者,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她的前辈,冯太后,当初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牢牢掌握军权!所以,才有东阳王,贾秀等人的提拔,对于源贺的改变态度。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又几曾真正把男女关系之大防,放在第一位上呢?

何况,鲜卑人,本是不那么重视男女关系的。

但是,政敌一旦要利用,什么关系,都可以演变出来。

“老道这些年观察陛下的所作所为,他之一切,也的确是个性情中人,人,谁能没有愤怒失去理智的时候?……太后,你就算是看在小殿下的份上,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

芳菲心里一震。

是啊,自己是人,难道弘文帝就是神?

她摇摇头,眼里露出一丝复杂而奇怪的神色:“道长,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

是啊,弘文帝可以原谅!他当然可以被原谅。

他可以妒恨李奕,他可以裁决他人的命运,他可以责怪自己不懂得避讳——

可是,他呢?他妃嫔成群,他儿女成群的时候呢?难道自己就不会嫉妒么?

无论爱不爱,无论感情的深浅。

如果你为一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终生保持着那样尴尬的身份,你绝无可能做到对他的风流成性无动于衷!

何况,还是初恋的情人!何况,某一个时刻,她是动摇了信念,真想嫁给他,做他背后的女人,温馨和睦的过一辈子,自己,儿子,都有所依靠。如果不是得无奈,谁愿意一直做女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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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微妙的情绪。

只有女人自己才明白的微妙——无声的反抗。

他能有那么多女人,自己身边,为何就不能有男子行走?

她也不是不曾妒恨过的!

只是压抑着!

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何况,还不是真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自己越是退让,弘文帝越是迫!

他凭什么?

他就不能也知道什么是妒恨的滋味?

尤其是李奕之死,更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和欺骗——被那种微妙的信任、妒忌、愤怒交织一身的男人的欺骗。

尤其,是自己根深蒂固地认为,他在这样,也不会伤害自己的一个男人!

为什么弘文帝妃嫔成群理所应当,自己就该安安全全,如一块腐r一般呆在角落里,对他忠实如一条走狗呢?

这才是弘文帝要求的!

也是全国人民要求的!

就如一个女人,哪怕她刚定亲,未婚夫就死了,但是,她如果真的高尚的话,就该一辈子守着亡夫的灵牌——等那一层处女膜自然老化消失跟着人一起死去!

这才是世人对女人的最高标准!

只是,他们往往不知道,或者,不承认——他们名列列女传的女人,往往跟狗也会ooxx的!

不然,蒲松龄干嘛写犬j?

越是标榜贞洁的国度,卖y嫖娼越是无耻,一如今日之中国!

芳菲觉得疲倦,非常非常的疲倦,只是慢慢地:“道长,你说,如果我不用李奕,那么,我还能用谁?”

道长一时,无言可答。

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站着无数的男人。是啊,如果她不用李奕,她还能用谁?纵然是一个黑老道,身边也得有一二亲信;难道改革那么大的功臣,没有真正足够信任的左膀右臂,传递信息,收集情报,缓解压力,出谋划策,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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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宏儿那么尴尬的身份,自己敢用其他的谁人?

就算是贾秀,李冲,王肃等人,又岂能如李奕这样安全可靠?

呵,真是可笑,这些人,还指望自己赤手空拳,一个人就打下来江山呢!

如果一个人足够万能了,皇帝还要那么多臣民干嘛?

“道长,你想必知道先帝临终前告诉过我什么!”

道长一震。

“先帝要我务必对他的儿子手下留情。现在,我只是告知他一声,并非是我不留情。而是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打了我的左脸,我绝不会伸出右脸再给他打!”

原来,她是来下通牒的——最后的通牒!

“太后……”

她甚至没有听通灵道长再说什么,大步就走了。

通灵道长一直追到门口,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离去,脚步很稳,如一块坚硬的磐石一般。这跟她的身子,几乎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许久后,帷幔才掀开。

一张雪白的脸,和他银色的头发。

竟不料,终究还是这样!不是他杀她,便是她杀他!

道长小心翼翼的:“主上,太后现在一时冲动,她岂能绕过陛下杀了李欣?”

“李欣,就是以前的相州刺史李欣?”

“正是。”

他仔细地回忆,这个人,当年还是自己启用的呢!转眼间,就做了十几年相州刺史了?而且,贪污了十几车的金银财宝。冯太后抓,弘文帝放!给天下人看笑话。

“我知道一个办法,确定可以杀了李欣!”

道长一愣,罗迦,这是要干什么?他不但不劝阻冯太后,反而要将矛盾扩散得太大?

“道长,你明日去找太后,告诉她!”

“主上,这……如果冯太后真的杀了李欣,岂不是大大折损陛下的权威?他们之间,岂不更加势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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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这……如果冯太后真的杀了李欣,岂不是大大折损陛下的权威?他们之间,岂不更加势同水火?”

“这不是折损皇儿的权威!是给他一个警告!他需要得到警告了!这些日子,他已经完全过分了!”

罗迦的脸色,更是雪白!

心里恨得吐血,这个混小子,竟然糊涂到这样的地步。前妻前女友都是一种亲情财富。善待她们,作为自己的财富那样保护她们,是一个男人的优秀品质。不懂得珍惜自己曾经拥有的,反而让自己的前妻出丑,让普通俗气的人随便辱骂,他认为这就是他的男人气概了?

别人在辱骂她们的时候,谁说不是男人自己本身的耻辱?他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了?

何况做男人已经占尽优势,他后宫成群,女人勾一个手指头,争着地赶上来,永远不会缺少,为何还要苦苦相?

而且,两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那么可爱的孩子,当他看到他父亲对他母亲无情打压羞辱的时候,难道不是一种相当残酷的心理伤害??

这个畜生,竟然糊涂到这个地步!

看看弘文帝用的人,再看看冯太后用的人。

陆泰李欣集团,和贾秀东阳王等集团,那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如果这口怨气得不到发泄,她是绝不会罢休的!

如果不出声警告,儿子,必然死路一条!

这是他更加不想看到的结果。

“道长,这些日子,你要派一些道士出去,毕竟,你们在北武当行走,更便于行事。李欣等人,必将有一波强烈的反扑。要警惕上一次乙浑之事重演。”

“好。贫道这就安排人手。”

“魏晨。”

“主上请吩咐。”

“你安排灰衣甲士,严密监视陆泰几个人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报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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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就绪,罗迦心里不但没有丝毫的轻松,更是空荡得厉害。人生,如此复杂,感情,就如一剂毒药,稍微份量多一点,少一点,整个就变质了。

他走到外面,看美丽富饶的北武当山脉,下面波光粼粼的银月湖……那么多美好的记忆,却不料,到了今日,y差阳错,你死我活。

他才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比通灵道长还要老,一生心力交瘁,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爱的爱不到,恨的也恨不了!

这一日,弘文帝率亲信去北武当后山s猎。

冯太后上朝。

这些日子,太后和陛下的裂痕已经闹得纷纷扬扬,尤其是李奕之死,所有大臣们都在观察风向。本来以为冯太后闭门不出了,她的雌威已经被彻底打压下去了。再怎么着,出了这样的事情,总该躲几日吧??不料,今日却堂堂皇皇的上朝了。

大家跪在地上,行大礼。

冯太后穿一身盛装,精神并不颓废,尤其,她今日选了一身暗紫色的太后服,头发梳理成发髻,戴了高高的太后凤冠,坐在高台上,脸色雪白,双眼明亮。

大家看不出她的憔悴和悲哀——传说中,她不是整天躲藏在屋子里哀悼情人被诛杀么?

纷纷扬扬,传言四起,贞洁太后,内宠面首……越刺激越八卦!

本来不知道的,也变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整个北国的大小官员们,一聚会便是热议此事,仿佛传闻铁铮铮地变成了现实。

芳菲完全知道——这样的耻辱,其实,是弘文帝带给自己的。是他一手自己戴了绿帽子。

她环顾四周,看着承办李奕一案的陆泰和任城王。李欣等几名豪强则不在。

这些年,积威之下,二人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一个个低下头去。

“对于李敷贪污一案,大家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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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顾四周,看着承办李奕一案的陆泰和任城王。李欣等几名豪强则不在。

这些年,积威之下,二人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一个个低下头去。

“对于李敷贪污一案,大家怎么看?”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还以为冯太后会回避这一问题呢!谁知道,一来就开宗明义?

没人回答,冯太后点名:“陆泰,是你主持的这个案件吧?”

陆泰跪在地上,硬着头皮:“正是臣。”

“这个案子很大,李敷贪赃枉法,死不足惜,也许还有许多同党还没被查抄出来。现在,北国大力肃贪,不容任何人逃脱法网,无论皇亲国戚,无论宗亲王室,无论王子公主后妃家眷,甚至我本人!只要犯了错,就要一视同仁!今后,增设一个御史大夫,专门负责监督彻查此事!你们说,谁最适合做御史大夫?”

东阳王道:“老臣认为,大臣李世安最合适。”

李世安站出来,高高瘦瘦的一个男子。

又是个姓李的。实在是陇西大族,李姓人太多了。此人可是跟李奕等毫无关系。

冯太后听过他的名声,点头道:“好,今后就由李世安出任御史大夫。”

众人听得原来是冯太后增设御史大夫,都松一口气。

不料,冯太后立即回到了正题上:“好了,御史大夫有了,今后有了监督的部门了。继续回到今日的话题,陆泰,你把整件案子的卷宗全部交上来我看看。”

陆泰和任城王对视一眼,叫苦不迭。

冯太后集中火力在陆泰身上:“陆泰,卷宗呢?”

“这……回太后,没有卷宗……”

“没有卷宗?这么大的案子,会没有卷宗?那你们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

“这……那些档案,是有人秘密送来的……所以,没有留下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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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那些档案,是有人秘密送来的……所以,没有留下卷宗……”

“哈,办理这么大的案子,查处封疆大吏,连卷宗都没有,你就私自做主了?”

陆泰暗叫不妙,这是弘文帝做的主,自己再是狗胆包天,如果没有弘文帝支持,岂敢随意诛杀李敷?因其如此,弘文帝不愿意留下把柄,尤其是太监朱翊钧等私自到相州诱捕李敷上当,如果传出去,成何体统?所以,一开始,就没得真正核心的卷宗,李奕一死,干脆就不了了之。

“太后……臣,臣办事不利……”

“办事不利?好!好得很!你们还算不利?二十天之内,可以让一个封疆大吏抄家灭族,还说办事不利?陆泰,你们这样的效率,还有谁比得上?”

陆泰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开口分辨。

任城王更是跪着,一声不吭。

“啪”的一声,众臣但觉心惊r跳。是冯太后一掌拍在案几上,几乎几本奏折都飞起来了。

“陆泰,你还不从实招来?你到底受到了谁的指使?”

“是臣失职……臣严重失职……”

冯太后大喝一声:“御前侍卫……”

四名御前侍卫抢上来。

“你们都听清楚了?陆泰是怎么说的?”

四人上前就分别捉住了陆泰和任城王二人,压到一边。

众人做梦也想不到,眨眼之间,冯太后干脆将这二人抓了。明知道不对劲,却又没法,因为,陆泰等人是亲口承认的,自己失职。

渎职论处,当然可以被抓起来。

“在李敷一案里,陆泰等人失职,至于如何处置,等陛下回来,自有论断。”

二人听得是交给弘文帝处置,立即松一口气。

忽然又听得冯太后的声音:“李欣呢?”

是东阳王的声音:“李欣翁婿正在办理去相州任职的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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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东阳王的声音:“李欣翁婿正在办理去相州任职的手续……”

“相州刺史?”

果然是弘文帝的做派!要褒扬,就做个足够。李欣在相州贪污被抓,现在,官复原职,岂不是表明他之前根本就没有罪?

弘文帝啊,弘文帝!

冯太后丝毫也不流露出愤怒的情绪,只略一沉吟,朗声道:“李欣既然是陛下看好的人才,女婿又检举有功。所以,我认为,他们翁婿不宜去相州,调任徐州好了!相州苦寒,山穷水恶,刁民也多;而徐州,自古富庶繁华,赋税充足,山清水秀,比相州好得多。李欣有功之臣,官职自然地配得上他的功劳。马上传令下去,让李欣任徐州刺史……明日启程,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面面相觑。

大家更摸不清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按理说,她该对李欣翁婿恨之入骨才对。为什么只是把李欣从相州刺史改为徐州刺史?

而且,徐州还更加富庶一些。

难道,冯太后真的对弘文帝屈服了?

看她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是如此自然,如此真切,丝毫没有任何的个人恩怨掺杂其中。

东阳王等立即道:“太后处置得当,英明英明!”

其他人也都纷纷地附和。

冯太后这才站起来,环顾四周,几乎目光从每一位大臣面上打量过,然后才不慌不忙的:“当日,曾有不少人建议,许多宗亲王族,府兵太多,骄横不法,跟皇室安全带来很大隐患。我和陛下念及,大家都是太祖的子孙,血脉亲族,总是一再地容忍,不要不出大错,就睁眼闭眼。如今,有些人竟然仗势而为,骄横不法。今日起,我宣布,将各位宗亲王爷的府兵,削减到50人之内,只保留常规的护卫队,其他军力,全部调归宗子军,由京兆王和东阳王分管……”

众人完全被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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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完全被打懵了。

以前说削减兵力,都是说说而已,因为宗室的反弹之声很大,就连弘文帝,也碍于压力,不了了之。

现在倒好,一个任城王,一个陆泰,正好给了她天衣无缝的借口,马上把大家的军力给剥夺了。

而且,是交给弘文帝最信任的京兆王和她最信任的东阳王主管。如此,滴水不漏,大家连反对都没得反对。

一些人还要不死心,她已经转身,只扔下一句“退朝”就拂袖而去。

诺大的殿堂,只剩下大臣们的呼声:“恭送太后!”

陆泰和任城王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话说李欣翁婿,正在办理去相州官复原职的公函,不料,飞报传来,冯太后改令,让李欣任职徐州刺史。

传令的,正是得到李欣多次贿赂的一名鲜卑小贵族。大声恭喜他:“李欣,你去做徐州刺史,更是肥缺啊,谁都想去徐州呢……”

李欣翁婿对视一眼,倏然变色。

但是,也没法说什么,只勉强笑着,给了那小贵族一些银子,强颜欢笑作别。

人一走,翁婿二人就坐不住了。尤其是女婿,急忙问:“岳父大人,那个妖妇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会对我们这么好心?”

李欣老j巨猾,在官场混了一辈子了,面色十分沉重:“不好。那个妖妇是要惩处我们了。相州曾是我们的大本营,盘根错节,势力雄大。如今,她改派调离徐州,表面上是给了个肥缺,可是,我们从没去过徐州,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的党羽势力;谁肯买账?而且,尤其是她要我们明日必须启程,这是防止我们在朝中集结党羽,陆泰等人也帮不了我们……如此,我们朝里无人,地方上没有势力,她再要宰割我们,就非常容易了!”

“这个妖妇如此狠毒,这可怎么办?”

“她不敢和陛下公然决裂,就使出这样的y招整我们,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岳父大人,你有什么妙计?”

“等不得了,我们必须马上实施那个计划。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今日到此:))中午耽误了,匆匆写一点丢上来。

畅所欲言,所有评论都欢迎。

你死我活1

“这个妖妇如此狠毒,这可怎么办?”

“她不敢和陛下公然决裂,就使出这样的y招整我们,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岳父大人,你有什么妙计?”

“等不得了,我们必须马上实施那个计划。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翁婿二人当即商量妥当。

却说弘文帝诛杀了李奕之后,连续几日,虽然大宴群臣,骑马打猎,好不快活,可是,每每到了晚上,总是心慌意乱,夜不能寐。

为此,他甚至开始喝酒。

禁酒令从罗迦下达到冯太后坚决执行,皇室中人,很少有敢违背的。昔日,弘文帝本身也以身作则。可是,现在,他和冯太后决裂,完全没有任何人再能约束他的行为,就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他也不去慈宁宫了,要见儿子,总是让太监宫女带到玄武宫。

这天傍晚,他早早打猎回来,却不见宫女们带儿子到玄武宫。他很是恼怒,便硬着头皮来到慈宁宫。心里也有几分好奇,想看看那个平素总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太后——李奕死了,她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玄武宫跟他想象的不一样,既不曾呼天抢地,也不曾怨声载道,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冯太后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一名宫女出来,他一看,正是张娘娘。此时此刻,他不愿意和冯太后照面,略一踌躇,转身就走了。

回到玄武宫,终究是闷闷的,觉得心慌气促,正在这时,听得通报:“小太子觐见。”

“快,宏儿快进来……”他大喜过望,急忙走出去。

小太子一身龙袍,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见了他,立即跪下去行礼:“参见父皇。”

昔日,他很少行这样的大礼,父子之间,十分亲昵。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每一天,都被老师教导着,不敢越礼半步。。。

你死我活2

昔日,他很少行这样的大礼,父子之间,十分亲昵。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每一天,都被老师教导着,不敢越礼半步。敏感的大臣们,生怕弘文帝从冯太后身上迁怒于小太子,他们负责小太子的教师队伍,日后,将是东宫太子最主要的力量,小太子的兴衰荣辱,跟他们有莫大的关系。以前,弘文帝只有一个儿子的时候,大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弘文帝五六个儿子了,尤其,和冯太后关系那么僵,还会不会对她亲自抚养的继承人如昔日那样青睐,谁能清楚呢?

大人的情绪,不可能不表露出来。所以,自然要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恭敬孝顺。

小孩子不明事理,忽然被命令着,必须行这样大礼,一丝不苟,逐渐地,就滋生了戒备和恐惧之心,行了礼之后,也不像往常那样和父皇撒娇,只是乖乖地站着。他是知道的,父皇,很久不来慈宁宫了,每日,都和其他人吃饭,欢乐,就算打猎,也不会带着自己了。

弘文帝见儿子低眉顺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去拉他的手:“宏儿,这几日学了什么?”

孩子见父皇那么温和,怯生生的神情去了一点儿,小声地告诉他:“开始学《论语》了……”

论语?

弘文帝微微皱眉。

孩子把他的这皱眉,完全看在了眼里,惴惴道:“父皇,你不喜欢宏儿学论语么?”

“喔,不,宏儿,学论语很好。”

弘文帝看出他眼里的惊慌,心里一酸,更是和颜悦色:“宏儿,父皇这些日子忙碌,没有天天来监督你的学习,你要自己努力。等父皇空了,会陪你玩儿的,你要乖乖听话。”

孩子憋着一口气,以前,每天来探望的时候,父皇总要问问太后,但是,现在父皇已经好久不问太后了。

他忽然问:“父皇,你还会去慈宁宫么?”

你死我活3

弘文帝略略失神:“宏儿,父皇很忙,本来早该回平城了……”

孩子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十分失望。

“宏儿,这一次,你跟父皇一起回平城。”

“太后也一起么?”

孩子三句话不离太后,弘文帝的眉头又微微皱了一下。长此下去,如何是好?可是,此时要把孩子和冯太后分开,已经来不及了,纵然他有心,也是无力。

这时,小孩子眼里的惊慌就更加明显了,毕竟是孩子,再也无法忍下去,低声地问:“父皇,你不会再跟太后讲话了么?”

弘文帝一怔:“谁说的?”

孩子“哇”的一声就哭起来:“宏儿知道,父皇您再也不会理睬太后了……您都不跟太后讲话了,前天晚上,宏儿悄悄地去看太后,她一直在哭……太后很伤心呢……”

弘文帝心里一震,立即搂住他:“宏儿乖,别哭别哭……不会的,不会的……”

“父皇,你去看一下太后,好不好?”

弘文帝长叹一声:“宏儿,你还小,你不明白。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孩子还抱着一线希望:“父皇,宏儿叫太后做拔丝苹果给您吃好不好?太后一定会听宏儿的……”

“不!父皇这些日子不舒服,不喜欢吃拔丝苹果……”他见儿子失望的眼神,补充道,“太医说,父皇必须戒甜食……”

小孩子揉着眼睛,直到他请安离去,也不明白,大人为什么就这么奇怪。以前那么要好的人,为什么长大了就不会再要好了呢?

弘文帝一直站在门口,目送儿子走远才收回目光。

太监走进来:“陛下,陆虎求见。”

“宣。”

一个人匆匆而来,老远就跪下去:“小人参见陛下。”

秘史是陆泰的儿子陆虎,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求求您做主……”

你死我活5

弘文帝看那一叠处理文档。对于冯太后前两天的大手笔,他早已得悉。心里虽然有点震怒,可是,对于她竟然如此不声不响地就把积压已久的宗亲兵力过多的威胁一举解除了,还是暗自欣喜。本来,他寻找这个机会很久了,但是,要找到这么恰当的把柄,实在要机缘巧合,而且还不能错过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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