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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

鸯!”

第一百零一章:树本欲静

萧定乱不动,某些人就不动,萧定乱不出兰幽村,某些人也就不敢动。当初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刘家堡少主刘堂英有胆子从兰幽村拿人抢牛,大概再也没人有这个胆子、比得上这个弩货了。

一切都在按照萧定乱的计划,安静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江湖本就是一个永不平静的江湖,时时刻刻都有人蠢蠢欲动,都有人提心吊胆;有的人一战成名,还有的人黯然湮灭。

赵成良苦练了整整十年的剑术,终于得到了师父的认可,也终于能怀揣着心中的梦想顺利出师了。他的师父是一个闲散的山野隐士,十年前因见他根骨悟性上乘,在他八岁那年一眼便相中了正在放牛的他,当即决定收他为徒,传授他剑术和武功心法。他出生贫寒,生在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农夫家庭,过着贫寒到不能再贫寒的简朴生活,兄弟姐妹一大帮。那时听说有人要收他为徒,带他入山学艺,他的父母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抢先替他答应了——家里的孩子太多,终于可以卸下一个包袱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很小就已很懂事,所以没有半句怨言一点犹豫,就跟着当时就已白发白须的师父入了深山,苦练剑术和心法,一练就是整十年。

每一年,他只有一次下山的机会,每一次下山规定了不得超过三天。他对家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留恋。

他的日以继夜的苦练着师父传授的一套飞阳剑法和一套松涛万壑功,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闻j起舞,从不耽误。在这十年里,他见到了许多的高手,见到了高手之间如何潇洒飘逸或凶悍勇猛的过招,见到了江湖的冰山一角,他便已知道,他不再是那个农夫的普通儿子,他已不属于那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终了一生也一成不变的世界。

他的心,早已许给了江湖。

他渴望成名,渴望地位,渴望有所成就。

下山前,师父送给了他一柄剑,三两银子,他走的义无反顾,干燥而修长的手握着剑柄,心中大喊道:“江湖,我来了!”

他的师父却在他背后说:“良子,不得已的时候,剑可弃,血可流,但志不可弃,良心不可无,记得适可而止,尽力而为便可!”

赵成良笑道:“师父,剑在人在,没了这柄剑,我便也什么都没了!”他没忘记自己的这柄剑从何而来,是谁改变了他本该庸庸碌碌的一生。他在想,既然命运已经改变,为何不使其变得彻底?!他要摆脱这平凡的命运,摆脱这暗淡的人生,他要成为享誉江湖的侠客,让自己的整个家庭得以彻彻底底的摆脱那清苦的生活。

江湖,他提着一柄剑,他来了。

他有着一腔热血,年轻,强健、冷静,充满了斗志。

他的剑法很出色,已战胜了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三个老剑客。

他已算得上崭露头角,有几家镖局,几个帮会都很想拉拢他,关注他的人都已知道,他绝对是很有潜力的一个年轻人。

但赵成良还不太满足,他想要给自己找一个能够全力出手,真正厉害的对手。他的飞阳剑法是元功级数的武功,松涛万壑功是元功心法,无不高人一筹,被他击败的剑客都让他很失望,他甚至还没有全力出手,他们就已败了,有时候他真的觉得有一些寂寞,所以他一直在漂泊。

赵成良寂寞的漂泊着,要寻找一个值得自己全力一战的对手。

这种渴望让他变得就像一个思春的少女一般,更加的空虚寂寞,又忍不住不断的幻想着。

他寂寞的在酒楼里喝着酒,酒是一个向他讨教剑术的公子哥请的。他只不过稍稍露了一手,就把那个佩着一把镶金嵌玉比他手中朴实精铁剑昂贵十倍的宝剑的公子哥震慑住了,于是他们聊了一会儿,那个公子哥就搂着温顺可人的小丫鬟心情愉快的走了。

那公子哥走的时候,赵成良不禁暗叹了一声:“那小丫鬟姿色可真不错,还对我眨眼睛呢!”想着想着,他面上不禁笑了。

他笑的时候,就发现面前有个可爱的脸庞也对他在笑着,居然也是一个小丫鬟,挽着乌亮亮的发髻,水灵灵的大眼睛机灵灵的眨动着,比那公子身边的小丫鬟可爱太多了。

赵成良顿时一惊,心中不禁浮现出了许多男人该有的念头。小丫鬟盈盈笑道:“敢问阁下就是飞阳少侠赵成良赵公子么?”

赵成良愣了愣,对那“飞阳少侠”的称谓很是领受,微微笑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小丫鬟立刻笑的更甜了,嘻嘻道:“我家小姐有请呢!”

赵成良惊讶道:“你家小姐是?”

小丫鬟笑道:“我家小姐说,见了面赵公子就会知道了呢!”

于是赵成良就和小丫鬟到了一家幽僻的别院之中。别院中,赵成良见到了机灵可爱的小丫鬟口中说的小姐,却并不认得,他虽然不认得但却已有些失态了,因为那小姐真的很美,美的让男人一见到她,就有撕开她衣服,把他按在床上的冲动。与其说那是美,倒不如说那是一种妖冶诱惑,魅惑天成的妖冶、发自骨子深处的诱惑。

小姐说她叫郭水清。

赵成良发现她是一个很善解人意,很会让人感觉舒服愉悦的女子,他们喝了一个时辰的茶,从武功聊到江湖,然后又一起吃了顿饭。

于是他走的时候,她的眼睛竟有点泛红。

他的心也有点泛酸。

但是他还是走了,浪子的江湖就是狠心走。他走,是因为他已决定去找一个人,找一个负心的男人。

负心人是谁?

负心人是萧定乱。

萧定乱负了谁的心?

郭水清。

郭水清当然就是郭青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男人迷惑的团团转的女人,除了郭青水,还会有谁?!勾引、迷惑男人,她从来都比其他女人高明几十倍。

萧定乱莫名其妙背了一个负心汉的罪!

于是,江湖上又多了一个义为红颜怒杀负心汉的痴情人。

赵成良离开后,小丫鬟笑吟吟道:“小姐真的好高明,什么男人都能骗的团团转呢!”

郭青水愁眉微蹙道:“我没骗他呢!”

小丫鬟吃惊道:“小姐,你怎么会没有?”

郭青水道:“你说我每一天都想着那个男人,都好几年,已成习惯了啊,这算不算痴情?”

小丫鬟张大眼睛,努力在想,然后认真点头。

郭青水幽幽道:“我这么痴情的想他,他却还不快快到我身边来,这算不算负心呢?”

小丫鬟想都没想就小j啄米似的不住点头。

郭青水幽幽吐气道:“你说我骗他了么?”

小丫鬟恍然大悟的摇头道:“原来的确没有。”

赵成良知道自己这一次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因为郭水清把那个负心汉的实力给他说的清清楚楚。而到底清楚不清楚,其实只有郭青水最清楚,反正赵成良已经很不清醒,脑子里全是郭水清的音容笑貌,甜美声音,一颦一笑,所以他一点也没多想,就觉得她说的已经一清二楚。他走出别院之后就已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自己,亦只有这样的女人自己才能真的去喜欢,他现在一回想起有几次在窑子里玩过的几个庸脂俗粉,心中就一阵作呕。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爱上一个女人,他满腔的热血忽然变得更热了,热的几乎要,要燃烧了自己。

只有郭青水知道,自己的功力又进步了。

赵成良很快就找到了兰幽村,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般闯了进来。

清静的兰幽村立刻变得不清静了。

他冲到村子里便义愤填膺的大吼:“谁是阿丑,给我滚出来!”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里只有一个阿丑,那就是萧家阿丑。

萧定乱正在练功,忽然就有人冲到院子里大叫道:“阿丑,有人带着把剑,满脸凶狠的要你滚出去呢!”他原滋原味的叫的很大声,因为他想叫所有人都听到。至于叫所有人都听到的原因,当然是因为看热闹,看热闹当然要越多人越好。兰幽村这么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闲出个鸟来的偏僻村子,有热闹可看,也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都看到。

于是,所有人都走了出来。

萧定乱甚至都没有穿上一件衣服,就赤着上身扛着冰冷的幽寒断魂枪来到了村口。

村口的老桂树下果然站着一个满面怒容,拿着一柄剑的笔挺年轻人,一个充满锐气,锋芒毕露的年轻人。

年轻人正是初出江湖的赵成良。

萧定乱一出现他就立刻认出来了,因为郭水清格外强调了他的那柄枪,黝黑的长枪。

赵成良道:“你就是阿丑?!”

萧定乱虚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点了点头。不远处已聚集了不少人,戴着草帽的,赤着膊的,拿着蒲扇的,脖子上搭跳湿毛巾的,端着碗粗茶或半碗烧酒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来的可真不少,也真不慢。

赵成良神色一肃,盯着萧定乱道:“我要和你决斗!”

萧定乱诧异道:“为什么?”

赵成良道:“因为你是个不仁不义的东西!”

萧定乱双眼眯的更紧了,已成了一条细线,沉声道:“这怎么讲?”

赵成良双眼凌厉的四下一扫,想起了郭水清的话,心中冷笑道:“身边果然是漂亮女人一大堆!这不是多情种子、花花肠子、负心汉是什么?”他当然是看到了在这帮村夫村妇之中简直如鹤立j群的林樱、柳如嫣和闻人悦三个标志的大美人,心头在冷笑,面上便也浮现出冷笑,冷冷的喝道:“有种就与老子决斗,生死大战,老子懒得和你讲!”

他胸中的怒气不知为何,居然毫不克制的爆发了出来,只因为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郭水清黯然神伤的可怜影子,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怒了。

萧定乱一愣,沉声道:“生死决斗?”

赵成良冷笑道:“你怕了?”

萧定乱双眼骤然张开道:“出手吧,不过我不会杀你!”

赵成良气的脸色泛红,登时一声大喝,元功运转,气息流动竟有一种松涛之音,手中的剑猛然之间已出鞘,剑光当空一闪,空中似有一朵爆炎烈火一闪而过。

林樱沉声道:“飞阳剑法?松涛万壑功?”

萧定乱的枪忽然之间已出手,他的脚下猛然踏出三步,长枪猛然向前点出,正是马相九招第一式,立马平枪式。朴实、简单的一招,关键在于脚下的步伐,一定要在最为关键的一刻踩到最为关键的点,然后刺出手中的枪,讲求时机的精准把控。

赵成良的剑法刚猛,至阳至刚,可是忽然对上萧定乱的这看似非常简单的一枪,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骇然的发现,萧定乱这一枪刺的不是别处,正是自己招法之中一处微小的破绽。当下赵成良心头震惊,急忙变招,萧定乱冷冷的声音已传来:“晚了!”猛然之间,萧定乱的长枪一扫,登时击在赵成良手中精铁长剑的剑身中部,长剑猛然震动,嗡一声,剑断了,然后他就看到一点寒芒点向了自己的咽喉。他知道自己已败了,败的如此之快,败的如此彻底,仅仅只有一招?!

萧定乱眼中专注的光芒猛然收敛,长枪嗡一声收回,道:“你已败了!”

赵成良忽然想起了下山前的那一幕幕,剑在人在,剑断呢?是不是要人亡?他手中的断剑不知不觉间已刺向自己的心口。萧定乱眉头一皱,正要出手,一道人影忽然一闪,赵成良手中的断剑忽然就消失了。

赵成良历喝道:“为什么?”

萧定乱哼道:“死不足惜!”

赵成良惨笑。

林樱忽然道:“令师可是柯正阳柯老前辈?”

赵成良诧异道:“正是!”

林樱道:“这么说,你就是柯前辈的弟子了?没想到柯前辈真的找到了继承衣钵的传人,倒是天命所向!”

赵成良道:“你认得我师父?”

林樱点了点头道:“柯老前辈与家父是故交,曾见过数面。他倒是提起过你……柯老前辈收你为徒大概有十年光景了罢!”

赵成良神色变化道:“不错!”

林樱疑惑道:“你来寻萧定乱的麻烦,我实在大为不解,饶是你师父本人,只怕也不会向他出手的罢!”

赵成良道:“萧定乱?你说他是萧定乱?”

林樱讶异道:“你不知道?”

赵成良忽然道:“难道我被骗了?!”脸色已一片苍白,苍白的恍若忽然大病了一场。

第一百零二章:而风不止

赵成良当然知道萧定乱,江湖中最近炙手可热的几个人当中,萧定乱绝对是首位。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阿丑便是萧家阿丑,萧家阿丑便是萧定乱。他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就没有一点点怀疑呢?!就好像一场疯狂的春梦,被人生生的打醒,除了满心的不甘和恼火之外,就是无尽的惶惑与怅然若失的空虚。

林樱沉声道:“是谁指引你来这里的?你难道不知道,大部分江湖中人现在都视此地为禁地、雷池么?饶是你师父亲临,他也是要先下拜山贴的,断然不会这般闯将进来的。”

赵成良满面通红,心中千丝万缕、纷繁念头涌将上来,羞怒愧恨,诸般种种,最后弱弱道:“是有一个叫郭水清的女子,引导我到这里来的,并且告诉我,有一个叫阿丑的负心人就住在这里……”

知情众人不禁面色一变,萧定乱面色沉了下来,朝周围围观各人喝道:“各位婆婆爷爷、大叔大婶、大哥大嫂、小弟小妹,速速都散了,后面的话都不好听了,是阎王帖,你们还是各自回去耳根清净吧!”

众人絮絮叨叨,抱怨什么玩意儿没看到,就看到断了一把精良的铁剑,真可惜,啥事儿都完了,大热天顶着大太阳出来本想看个大热闹,外行就图看热闹,热闹没看到,除了一身臭汗。原来拿刀拿枪竟也是这样无趣。众人三言两语的便即散了,况且阿丑都说了后面的话是“阎王帖”,就是听了不吉利,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待众人走后,萧定乱方道:“赵兄弟,江湖险恶,你怎可轻信人言啊?”

赵成良憋着猴p股脸道:“我……”

萧定乱道:“我就知道那郭水清是又美、又妖、又懂得男人的心,只是你不知道,她不叫郭水清,而叫郭青水,也不是什么大家小姐,而是毒龙教圣女。你现在总该明白了?”

赵成良脸色难看,只有握着拳头铮铮响。

萧定乱猛然道:“你和她上过床了没有?”

赵成良一愣,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如嫣、林樱、闻人悦都是脸颊儿绯红,萧定乱脸色却凝重起来,盯着赵成良沉声道:“有还是没有?”

赵成良气势上软弱了下来,道:“没有!”

萧定乱大松了一口气,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此女练就了一门媚功,非常狠毒,男人一旦到了她的床上,十之八九就完蛋了。你好自为之吧,我这里也不多留你了!”

萧定乱言尽于此,扛着幽寒断魂枪转身便走。

林樱,柳如嫣,闻人悦在后头跟着,确实是一幅让人无比艳羡的画面,萧定乱诚是跌到花丛之中、群芳环绕了。

赵成良瘫坐在地上,看着萧定乱一行远去的背影,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看着地上断剑,一阵神伤,从地上缓缓的爬将起来,低声自语道:“这件事我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骗得团团转了?到底是谁骗了我?我一定要查清楚。”他倒是记得,下山的时候,师父确实特意叮嘱过,不要招惹萧家子弟。但是一腔热血、斗志高昂,就这样被人当头泼了一大桶凉水,他心中怎能甘心?!况且,被萧定乱一招击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这也是如铁一般的事实,斗志激昂热血的他又如何会甘心?!

他脑海之中,郭水清的影子,竟是拂之不去,不经意就浮上心头。

事出非常必有妖!

赵成良倒不是什么心胸狭隘、小肚j肠之辈,当下只想要刨根见底,要把事情查个清楚明了,然后再图武艺精进打败萧定乱,方才能甘心,能死心,方可心念通畅。

萧定乱一面走着,一面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郭青水这恶妇,当真片刻都安闲不下来,暴戾恣睢,用尽手段啊!若是我们再这么呆下去,恐怕兰幽村也要不平静了。今日她能迷惑一个赵成良闯到兰幽村来,明日还不知是哪个热血无知的少年郎、哪个贪恋美色的游侠儿!红颜祸水,我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才叫真正的红颜祸水呐!”

闻人悦惯以不识趣的天真无邪好奇问道:“什么叫红颜祸水?”

林樱和柳如嫣忍俊不禁。

萧定乱一愣,沉下脸道:“你这样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的,就算一种!”

闻人悦哦了一声,眨巴眼睛,忽然嘻嘻道:“那好歹也是红颜了么!”萧定乱也对不上来,索性闭上了嘴。

萧定乱虽闭了嘴,却未闭上眼,仿似心中恶念蠢动,不禁打量起闻人悦玲珑的身段儿和白嫩精致的脸颊儿,良久后嘿嘿笑道:“确实是有几分姿色的!”立刻显现出来男人的本“色”。

林樱和柳如嫣眼神怪异,琼鼻里都是一声冷哼,转身便走。

萧定乱呵呵道:“你们走什么?你们倒也还不错……”

闻人悦无所事事的躺在屋檐下y凉处的藤椅上,百无聊赖的把个身子扭来扭去,一会儿抓脚趾、一会儿挠颈子、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哼两声,反正没个停。

萧定乱也没个停,在院子里c练大伦枪法,有时经感觉比当初被杨辰痛揍还吃紧。

不过,他的斗志却越来越旺盛。

三十六式一招一式的苦练下来,个中精妙之处愈发的理解的透彻,让他简直到了一种如痴如醉的境界当中,恨不能把日当年,恨不能练它个几十年,一口气练到圆满大成。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萧定乱这些日子白日练枪不思茶饭,夜晚修炼妙法心经不事瞌睡,通夜感应九曜星罡,朝吞东方紫气,浑然忘我。

果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没想到萧定乱竟一语成谶。

来的却不是什么热血无知的少年郎,也不是浪迹江湖的游侠儿,更不是来夺宝物的恶人物,而是一个失魂落魄,形容枯槁,惶似行尸走r一般的人。

一个叫萧醇安的人。

萧醇安在一个阳光炙热的中午,如同一头僵尸一般无声无息的闯进了宁静的兰幽村。

兰幽村依旧宁静,宁静的好像什么也未发生过。

萧定乱和身边所有人却一点都平静,简直是惊慌失措,乱了心神。萧醇安披头散发,面无血色的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萧定乱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却依然很吃惊。

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萧醇安,萧醇安却已第一时间认出了他。走到这个院子,他仿佛已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耗尽了一切的一切,似乎包括性命。

他突然跪倒在地,一只干枯的手从披散干焦的长发中直直的探出了,遥指着萧定乱道:“她要下手了,她要下手了,她要下手了……”沙哑低沉的声音,干燥,绝望,毫无灵性。

萧定乱好歹终于认出了萧醇安,心头一紧,冲将过去双手扶住萧醇安道:“萧醇安大哥,你怎么了?”

那一刻,他不由的想到了卢靖,想到了在黑暗之中自己扭断自己脖子的卢靖,还有郭青水的诡异身影,他的心头一阵恶寒。

她要下手了?下什么手?对谁下手?

萧定乱的心在下沉,沉声问道:“萧薇薇呢?萧薇薇呢……”

萧醇安还是在说:“她要下手了,她要下手了……”仿佛他已只记得这句话。萧定乱伸手到他脉门一探,只感觉到他全身冰凉,脉搏微弱而紊乱,内气稀薄只余细细一丝,堪堪吊住性命暂时不死。萧定乱下意识的掀开萧醇安披散着遮住整个面庞的头发,他立刻看到了一双深陷下去的空d惨白双眼,一张干枯的面皮,萧醇安已瘦骨嶙峋。

萧定乱的心脏仿佛被一把冰冷锋利的尖刀猛然刺中。

萧醇安猛然变得躁动起来,双手已掐上了自己的脖子。他难道也要在萧定乱的面前拧断自己的脖子自绝?!冷汗簌簌的落下,萧定乱闪电般的出手点中萧醇安全身各处x道,让他不能动弹。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闻人悦,眼神惶恐道:“悦儿,你能不能救他性命?”

闻人悦摇了摇头,悲哀道:“他的阳气已尽,心早已死了,天姥灵妙丹不会有用的,神仙也救不了他!”

萧定乱低吼一声,心中不甘,心中不信,抱起萧醇安朝龙青山顶狂奔而去。

萧茂道老泪纵横,看着躺在床上已然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萧醇安,尽是无法说出的巨大悲伤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尽悲哀。

杨月在摇头,杨辰在摇头,裴白凤在摇头,苏万屠也在摇头。

没得救,死定了,萧醇安死定了!

苏万屠道:“让这孩子去了吧,这样耗着反是一种罪孽!”

萧茂道一声闷哼,口中吐出一道血剑,恸哭道:“醇安啊,安儿啊,你,你……”他的手颤抖着按上萧醇安的天灵,然后绝望的向下一按。萧醇安颤抖的身躯终于平静了下去,双眼却兀地张开,眼瞳中时时刻刻透露这绝望和恐惧。萧茂道一瞬之间仿佛老了几十岁,弯着腰背,缓缓的阖上萧醇安的眼睛。体内剧毒未除尽的他,身体晃了晃,面色发紫,气急而攻心,窒息倒下。

杨月和杨辰二人急忙施救。

苏万屠看着萧定乱,眼神异常的冷冽凝重,道:“是谁下的手?”

萧定乱道:“郭青水,毒龙教圣女!”这一点,萧定乱可以肯定。

苏万屠冷冷道:“圣女?”

萧定乱道:“确实是毒龙教圣女!”

苏万屠道:“太上魔欲经重出江湖,难道又是一场大灾难要来临?!”

萧定乱看着苏万屠眼中闪动的冷芒,便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当即问道:“太上魔欲经到底是什么?”

苏万屠道:“一部神秘的妖媚神功!相传为上古一代妖狐所创,本是成仙道门,后来下部缺残,经过后世不知多少人尝试、修改,成为一篇太上魔欲经,乃是天下第一的妖媚惑心交媾缠绵之术,男女通杀,采集男女y阳之元,吞人功力,妖邪无比。当年多情谷祸乱天下,可谓红颜颠倒众生,便是仰赖此经。纵是大周王朝堂堂国君,把持江山的帝王天子,都拜倒在一代妖孽多情谷主杜媚姝的璀璨星罗裙下,倾大半江山。大乾王朝能够出现,可谓尽拜此女所赐!大乾王朝当年乘昏君当道,天下大乱之机,一举立国,裂出大周王朝,后极尽武力,剿灭多情谷,封杀多情谷的一切,多不为后人所知。这太上魔欲经早已被大乾王朝销毁的一干二净,本不该再现江湖的……我看萧醇安的死状,和那秘闻之中讲述的一般无二,应该是死于太上魔欲经下!”

萧定乱听闻,面色沉沉,猛然一声惊叫:“男女通杀?”他的脑中猛然浮现了萧薇薇舞动亮银枪的样子,全身已冰冷无比。

第一百零三章:红颜祸水

三百多年以前,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大乾王朝这么一个国家,唯有大周王朝与孔雀王朝两个庞然大物分割天下。两个超级大国割据着这个世界上所有能探索到的疆域的九成以上。那时的大周王朝古老而强势,较之孔雀王朝的疆域要辽阔的多。两个史诗一般的巨擘以三六之分霸占天下。大周王朝独占六分,孔雀王朝占三分,剩下的一分,便是无数不足为道的小国。

同样是三百多年以前。

江湖中还存在着一个隐秘的门派——多情谷。

多情谷向来为世人所不知,历来只收女徒,而且无不是姿色绝世、天赋上佳之女子。多情谷所出的弟子,无不是以美艳超卓冠绝天下,却对男人充满了不可磨灭的排斥,偏偏很是无情,又叫天下男人都满心遗憾。当你看到神秘莫测的多情谷弟子行走天下时,千万不要抱有任何的幻想,因为她们纵然异常美丽,美丽的连你最梦好的梦幻都没法比拟,但绝不会对任何男人动情,因为纵然她们动了情、动了欲,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是死,不是她们死,就是那男人死,或者一同死。昔日,江湖中一度盛传,多情谷女子的美丽,是中了万古诅咒换来的美丽,那种美丽,已只是单纯的美丽,不可为任何情|欲所沾染的美丽,一旦动情就会枯萎的美丽。

天下江湖,不知道多少s客、侠士为之扼腕叹息。

她们行走江湖,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寻传人——才貌双绝的女弟子。

直到三百三十六年前,多情谷谷主杜媚姝横空出世,这个万古的诅咒才终于被其打破。

原本无情的多情才真正成为多情,多情成灾的多情。

那一年,多情谷三百女弟子纷纷出世,引得天下s动。那时的江湖,是一个热血、冷酷、而旖旎的别样江湖。

只因为多情谷的女子要嫁人。

一时之间,多情谷以绝世的美色让天下所有的宗门都黯然失色,各宗各派男弟子为情想都者,比比皆是,一时盛况,叹为观止。

是以,多情谷更以其灾难般的多情,让那惊人的绝色之上蒙上了血色的面纱。当年江湖,为情而死的惊才绝艳之辈,多不可计。

那一年,大周王朝皇帝周炀王周涅才三十六岁,治国有方雄才大略。

亦是那一年的大雪之夜,一个女子代替了侍寝的嫔妃,出现在周涅的龙床深帷中。

那一年的那一夜,大周王朝一国帝王周涅与床上女子抵死缠绵,一夜未睡。

翌日夜,他依旧未睡,因为思念而未睡。

再明日夜,他仍旧未睡,因为更加思念而未睡。

他无心朝政,遍寻那夜共寝的女子,未果,脾性渐烈。

一月后,他仍未睡,因为他床上有人亦未睡。

他们彻夜缠绵,至第二日,周涅为帝皇之后第一次未上早朝,结果是他终于知道了她叫杜媚姝。那日,他在杜媚姝的温软怀中沉沉入睡。

三月后,杜媚姝被立为皇妃,杜贵妃。

八月后,皇帝周涅以不诞子嗣为由,废除皇后,打入冷宫。

两月后,皇帝周涅重立新任皇后,是名杜媚姝。

半年后,大周王朝忽然发兵征讨孔雀王朝,理由是孔雀王朝来使傲慢无礼,藐视大周王朝国威,当时满朝文武上下,反对之音寥寥无几。后深为史学家所诟病,史称妖祸劫乱始。其中多有皇后杜媚姝的枕头风以及三百多情谷绝色弟子的功劳。两国边境大战三月,各损兵十余万,大周王朝折兵尤多,已成败势,不得不偃旗息鼓,班师回朝。经此一役,大乾王朝国运大损,国库空虚,赋税徭役加重三倍,民怨四起。

一年后皇后因造一琴,欲求良木,看中孔雀王朝圣城凤凰城圣木栖凤梧桐木。周涅发使者求木不成,三月后大周王朝遣三百高手,潜入凤凰城,斫伐栖凤梧桐木树心一截,退走不及,遭孔雀王朝抓捕逮获,此事败露。千年栖凤梧桐木树心受伤,日渐枯萎,引得孔雀王朝官名愤慨。一月后,百万雄师直大周王朝。大周王朝只得整兵相抗,双方鏖战八月,伏尸百万,孔雀王朝大有全民皆兵上战场,誓不罢休伐大周的势头。大周王朝已成疲惫之师,理亏在先,军民全无斗志,只得议和,赔偿孔雀王朝白银无数,战马八万匹、绸缎布匹、各种物资不计其数。史称斫桐败国之耻,亦称斫桐之灾。

此战之后,泱泱大周王朝,国库空虚,入不敷出,加之举国上下浮靡奢华之风大起,声色犬马,举国上下,尽是靡靡北鄙之音。

一个多情谷,三百绝色美人,一个群芳之首杜媚姝,已将大周王朝拉入亡国深渊之边。

大周王朝民乱四起,各地百姓不负赋税之重,徭役之苦,纷纷揭竿而起。

内战历时六年,大周王朝千年古国,不得不遭裂国之耻辱,一分为二。大乾王朝立国之初便已占其大半江山。

至此天下三国鼎立之势已成。

多情谷及杜媚姝妖功邪术逐渐败露,妖孽之说大起,尽遭天怒人怨。杜媚姝被死于寝宫之中,周涅八日后病死床榻之上。

后大周王朝太子登基,为一雪国耻,尽诛多情谷众妖孽,凡有牵连者,尽灭十族,法不容情,朝中数十手握重权之大员被接连斩杀,江湖中更是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剿杀行动历时三年之久,多情谷弟子最终悉数被剿灭。

于此同时,大乾王朝境内同样做着大清剿,多情谷三百弟子可谓逃无可逃,天下之大亦是无处藏身,最终悉数被杀。大乾王朝手段之狠历,尤在大周王朝之上。

这一段历史,尤为两国之禁忌,后世鲜有人再提起,几乎被刻意掩去。

试问这古今天下,谁敢称红颜祸水第一,首推杜媚姝无疑。杜媚姝绝对是当之无愧,旷古绝今的红颜祸水第一人。

返回兰幽村途中,林樱把这么一段不为寻常之人所知的历史讲与众人,在听者无不震惊。

对于绝世妖孽杜媚姝,众人除了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臆想,就已只有对那太上魔欲经的好奇与恐惧。

萧定乱的心情变得沉重无比,一想到萧茂道的惨状、萧醇安的横死,以及萧薇薇的处境,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太上魔欲经,男女通杀?!

萧定乱只觉得浑身发冷,不敢往下去想象。若是郭青水对萧薇薇下手,萧薇薇是不是也要落得与萧醇安一样的下场?!

其实此刻,萧薇薇的情形已与死前的萧醇安已差不太多,几乎已经疯了。她披头散发,目光呆滞,不吃不喝,大概也和行尸走r差不多。

不过郭青水并没有对萧薇薇下手,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对萧薇薇下手,自己就不能挟制萧定乱了。只有完好无损的萧薇薇,才是挟制萧定乱的最佳筹码。所以她非但没有对萧薇薇下手,反而还尽力保证着她不死。

回到兰幽村小院,萧定乱便开始收拾东西。

当此之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发也得发。

萧醇安已死,他绝不能容忍萧薇薇步其后尘,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她救出火海。他如今只祈祷郭青水那贱人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的话,纵然救出萧薇薇,又有什么用?!

萧定乱大骂一声:“该死的男女通杀!”

众人已准备妥当,丝毫不停,便直往西昌郡而去。长山省共有六郡,泰昌郡,三河郡、西昌郡、东昌郡、马山郡、青山郡,其中以青山郡最为繁华,又以西昌郡最为贫瘠。西昌郡之所以贫瘠的原因便在于西昌郡所处之地,地势恶劣,土壤贫瘠,可谓穷山恶水,因境内多险山、沟峡,交通异常不便,商旅不通,贸易落后,只凭耕作,富裕程度当然落后于长山省其余各郡。

毒龙教便在西昌郡境内,借以地势之险、天然之利,宗门相当稳固,在西昌郡更是根深蒂固,属于强龙也压不住的地头蛇,以毒功毒药闻名天下,非常让人讨厌,行走江湖之人多对毒龙教心存忌惮。

郭青水既然是毒龙教圣女,又有抢夺古图之心,况且西昌郡与泰昌郡两郡紧邻,她要方便行事,自然应该在西昌郡,也必定要把萧定乱引到西昌郡。那里才是她的主场,更是毒龙教的主场,其余各方势力纵然是要出手抢夺,也必然敌不过毒龙教人多势众。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将萧定乱引到西昌郡,郭青水得手的几率将直接提升三成还多,以郭青水为人之妖,自然不会不利用这一点。

是以萧定乱此行,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典型。

人生哪能尽如人意。

有时候,纵然明知是圈套是火坑,也不得不往里钻往下跳,这就是人生的无奈,也是人生中一种残忍的精彩。

夏末秋初,二十四个秋老虎依旧猛烈异常。

天气炎热,众人策马追风,一路狂奔六十里,水囊便已见底,远见前方一处山岗下有一间酒馆,老远便见酒旗高挑,迎风招展。

酒馆是官道旁经常可见的小酒馆,酒也不是什么上等的好酒,但炎炎夏日,能够来上几口老井凉水里镇过的冰凉高粱酒,倒也十分的舒服。

酒馆当然也不止卖酒,像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样一家孤零零的酒馆,当然是能做的生意全做——能赚到的钱都赚,又是酒馆又是茶馆,又是餐馆又是旅馆。

萧定乱一行七人在酒馆前下了马,但见酒馆中客人不多。众人拴马时,酒馆里唯一的一个年轻伙计就已迎了上来,擦桌子抹板凳,弯腰招呼道:“几位请坐!”酒馆不大,外面的凉棚却不小,摆了十几张桌子。萧定乱七人分两张桌子坐下。伙计便问道:“几位是要吃点东西呢还是解解渴?”

萧定乱道:“都要!”

伙计又道:“是吃点包子呢还是上点r菜?”

闻人悦抢先道:“包子,我爱吃包子!”

萧定乱眉头微蹙。

伙计又问:“是喝点酒呢还是来碗凉茶?”

萧定乱道:“凉茶!”

伙计大声道:“好嘞,七位包子下凉茶!”林樱,柳如嫣,公孙尚义。牛小蛮,水玉楼和萧定乱的神色都是微微一变。

闻人悦皱眉道:“喂,七位包子下凉茶是什么?”

伙计嘿嘿笑道:“顺口,顺口!”当下把白布汗巾往肩头一搭,便往酒馆后面厨房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小蛇吞象

行走江湖的人大概都知道,天下的店小二说的其实都是一口话,若是说的什么话莫名奇怪,大概就是真有什么古怪。

萧定乱笑了笑道:“我们是不是该点两盘r菜来尝尝?”

曾爱财道:“钱不是问题!”

牛小蛮道:“只怕人家稀罕的不是钱!包子、茶水钱店家大概也不在乎罢!”

闻人悦疑惑道:“开店做生意赚钱,为什么就不在乎钱、不稀罕钱?”

林樱沉声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端着包子和凉茶出来了。包子很热,凉茶挺凉,店小二在桌子上依次儿摆好,却没人吃也没人喝!

闻人悦眼神奇怪,东张西望。

店小二笑道:“几位慢用!”店小二转身便要走。

水玉楼忽然懒懒道:“小哥,别走!”

店小二一愣,看了水玉楼两眼,神色微微恍惚。水玉楼桃花眸子一眨,道:“小哥,怎么不见老板呢?老子上次来都是他亲自招待的,今儿个怎么就怠慢了?”

店小二诧异道:“老板正睡午觉,不知道您来了!”

曾爱财嘿嘿笑道:“我给你三两银子,你把老板叫出来,赏你跑腿的!”说话间,曾爱财手中果然出现了三两银子。

店小二迟疑了一下,道:“好,我这就去叫!”

曾爱财笑道:“叫来了,这银子就是你的!”

店小二笑道:“好嘞!”一溜烟跑回酒馆,咚咚咚,听声音是上二了楼。不一会儿带着个腆着肚子、一脸横r的大胖子走了下来。

水玉楼远远看见这个满脸横r的大胖子便道:“哎呦,吴老板,楼上睡觉挺热的吧!”

满脸横r的大老板笑了笑道:“是挺热!”说话间已到了水玉楼的面前。

水玉楼道:“看你这一脸的汗!”

满脸横r的大胖子伸出一只肥大厚实的手在额头抹了抹,神色微微一僵,他的额头上哪来的汗?这大胖子睡在二楼上,天气这么的热,居然没有流一点汗,这就很让人奇怪了!要知道,这小酒馆总共就只有两层,上面二楼就盖着椽子和一层瓦,这样的大热天,比之蒸笼也差不多,怎么会不热的流汗?

这其中的古怪蹊跷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人功夫非常了得,对于自身的各种机能代谢都能够精细掌控,要么就是练就了某种功夫。

水玉楼笑了笑,大胖子也咧嘴笑了笑。

曾爱财手腕忽然一抖,手中的银子呼啸一声直s想店小二的脸,店小二面色急变,忽然伸出手将银子接住,看样子身手不错。

萧定乱忽然喝道:“店小二,你这茶里有毒!”

店小二大惊道:“什么?绝对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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