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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龙枪不倒 > 第 29 部分

第 2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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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定乱问道:“公子黑是谁?”

闻人悦道:“一只又凶又恶的大老虎呢,专门欺负小动物。不过,和我很好,很听我的话呢!我教它不要欺负弱小,它就不欺负了呢!你说公子黑聪明不聪明?”

萧定乱一愣,沉声道:“你该不是也把我当成那个公子黑了吧?”

闻人悦吃吃笑道:“是的哩!你比公子黑还要凶恶呢……你杀人的时候好凶恶,好残忍……”

萧定乱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不想我杀人呢?”

他想知道为什么,他明白一个人若是喝多了酒,总会说出一些内心中的真实东西。

闻人悦道:“师父说,杀戮是罪!任何一个想要追求武道之极的人,就算再会杀人,也不可能让自己求得武道的真谛,就好像佛要修心、参禅,拳脚再厉害的僧人也不可能成佛……”闻人悦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心,才是真正的道之所向呢!”

萧定乱若有所思。

闻人悦忽然道:“你知道什么是有缘人么?”

萧定乱道:“不可说!”

闻人悦头靠着他的肩膀,张大眼睛道:“为什么?”

萧定乱道:“缘在心里,它生时你方知,会喜;它灭时,你却未必知,会悲!”悲喜即是缘,谁能道尽悲喜?!谁也不能,所以不能说,说不清,没法说。

闻人悦叹道:“好像是很难找到的东西呢!”

萧定乱微微一笑,他发现纯良之人的大智慧,他真的不懂。

他不懂的事太多。

就譬如现在,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这个人!

这是一个改变了他人生的人,这是一个他痛恨无比的人。

但是这一刻,这个人忽然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中空空如也,竟然莫名其妙的提不起心中的恨,反而是一种非常复杂纠结的心情。

“卢靖。”

萧定乱盯这从街边黑暗之中走出来的人,正是卢靖,单凭一身外家功夫打散他一身内力的卢靖。

卢靖声音沙哑道:“是我!”

他似乎已像变了一个人,至少表面上看来已不是萧定乱曾经见过的那个卢靖。曾经的那个卢靖,是龙阳门的少年天才,功夫了得,在江湖上更是声名大噪。那时萧定乱与他也不过是为了争强好胜,逞一时之勇,于是秘密约定了一场决斗。这场决斗当初为什么要秘密进行?只是因为双方都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谁也不想输给谁,更不想把胜败变得人尽皆知。正是那一口又好胜、又输不起的傲气,产生了那样一场隐秘而诡异的决斗。

那时的卢靖,白衣胜雪,风度翩翩,充满了锐气,好像一柄才出鞘的宝剑,时时刻刻都闪烁着锋芒,加之其出自龙阳门这等大门派,可用光芒万丈来形容。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很尊敬的叫一声卢公子,走到哪里,黑白两道的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那简直是春风得意的一段黄金时光。

直到与萧定乱一战之后,一切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萧定乱看着此刻的卢靖,一身黑衣,神色憔悴萧索,身躯枯槁,就像一个行将入土的垂垂老人,身躯虽然还算挺直,却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腐朽气息。他的那双眼睛,黯淡无光,让萧定乱一瞬之间想起了鬼王临死前的那种眼神,那是深深的绝望、无尽的痛苦和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所交织的一双眼睛。

卢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久违的笑容,已没有昔日半点的风采,锐气没了,阳光也没了,就好像他活着,却已成为了僵尸。僵尸的笑自然显得很诡异,诡异而狰狞。卢靖的声音沙哑干燥低沉的可怕,内中已全无半点感情,道:“我就快要死了,有些龌龊的事情,我想向你坦白。”

萧定乱的心猛然一紧,沉声道:“卢靖,你到底怎么了?”

卢靖道:“我快要腐朽了,心早已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我是一头活死人。”

萧定乱的心在下沉,吃惊道:“你想说什么?”

卢靖道:“说我们决斗的事情,其中的隐情。”

萧定乱道:“你说!”

卢靖道:“其实那场决斗,我赢的一点也不光彩,你输的很冤屈。那时候,我们两人的武功的确是在伯仲之间,要分出个胜负,很艰难。起码到最后不会是我废了你!”

萧定乱道:“我后来一直不明白。”

卢靖道:“你当然不会明白,你怎么会想明白一个气功门派的弟子,怎么会单纯以外功拳脚便将你打败,彻彻底底的打败。”

萧定乱道:“到底是为什么?”

卢靖道:“因为一个人,一个告诉我有办法帮我战胜你的人。你应该知道,那时候我多么想战胜你,就如你很想战胜我一样。我与那个人原本就认识,于是我就动了心。她也成功的帮我达成了目的。其实与你决战的那日,我的真气早已半点都没有,确实是以外家拳脚战胜了你!”

萧定乱诧异道:“你的一身龙阳真气呢?”

卢靖道:“咳咳,被化了,化成了r身的力量。有个女人,在决战前一晚上,用她绝色的身体设下了一个陷阱,帮我达成目的的同时,也把握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萧定乱面色一变,已然想到是谁,惊声道:“那个女人是郭青水?”

卢靖道:“没错,就是郭青水!她修炼了一种媚功,奇邪无比,能够化解别人的功力。决战前一晚,她就是用身体诱惑了我,以媚功化了我全身的真气,变成了一种纯粹的r身力量,加持在我的身上。那晚上我居然一无所知,只感觉到她是那么的迷人,意乱情迷。直到第二天醒来,已快到我与你决斗的时辰,我才猛然发现,自己已变了,功力已没有,只剩下一身无比强横的力气。但这已足够了,我就靠这一身的力气,生生的击败了你,甚至发疯,废了你的内力。后来,这力量如同潮水一般的散去,你虽然败了,但我却也毁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把男人都当成了她的炉鼎,是她练功的炉鼎,用过之后都会让他们去死。”

萧定乱已感到全身发冷,继续问道:“她那时候为什么不杀了我?”

卢靖桀桀笑道:“她说,要让你在疯狂和绝望之中死去,她说她还没玩够。她要彻彻底底的玩死你!”

萧定乱不寒而栗。

卢靖忽然嘶声道:“你,你要小心那个女……女人……”黑暗中,好像忽然有一条无形的绳索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卢靖的声音陡然变得扭曲,他猛然用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脖子,身体不断的颤抖、痉挛、扭曲,一点点隐入漆黑的y影里。

第九十八章:怒与自控

y影之中有什么?是什么勒住了卢靖的脖子?

萧定乱的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他恐惧是因为他看到卢靖居然生生的拧断了自己的脖子。一个人纵然绝望。绝望到想自绝,却也不必残忍到用自己的双手拧断自己的脖子。

纵然是在看不穿的黑暗之中,萧定乱依然看见那腥红的血如泉般喷涌而出,在黑暗中泛着紫黑之色。

血色氤氲在黑暗里,血腥飘荡在夜风中。

闻人悦恍恍惚惚道:“公子黑,你又顽皮!”又凶又恶的公子黑顽皮起来会干什么?当然是杀戮。她确实已醉了,身子几乎吊在萧定乱的手臂上,双臂抓的紧紧的。她同样感受到了死亡,一个生命的忽然凋零。她纵然醉了,也这样紧紧的抓着他,是不是怕他再去杀人?

以闻人悦的纯良无邪,绝不会不可能。

萧定乱的瞳孔在急剧的收缩,全身冒起寒气,生出一层j皮疙瘩。夜晚的风带来鲜血的腥味,风仿佛突然变得很冷。也许一种花香闻太多亦会生厌,但鲜血的腥味却永远都会那么新鲜。

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浮现出一抹红影,如同沾满鲜血的厉鬼一般。

红影是一袭及地的红袍,冷冷的色调,格外妖艳。比红袍更妖艳的是一张带着妖冶微笑的脸,一张足够颠倒红尘、妖孽级数的绝色笑脸。

萧定乱已完全忍不住,咆哮道:“郭青水?”竟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居然爆发的如此彻底,彻底的已使得他的面容都在扭曲。闻人悦轻轻的哼了一声,抱着他手臂的双手更紧了紧。

萧定乱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一点,内心缓缓的恢复宁定。

没有错,这个从黑暗的y影之中走出来的人正是郭青水,比魔鬼更加可怕的郭青水,为兄弟复仇不择手段的郭青水。

萧定乱的眼中充满了杀意,冰冷而炽烈的杀意,死死的盯着郭青水,但并没有动。

郭青水娇媚婉转的笑道:“你似乎怕了哩!”她修长雪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充满魅惑的面庞,无限妖娆的痴痴问道:“我有那么可怕么?”她的长袍,竟似忽然要垂落下来,已然露出了半个雪白如玉的肩膀。

萧定乱冷厉道:“是你杀死了卢靖?”

郭青水柳叶一般的眉毛微微蹙起,无比忧伤的叹道:“好像是的呢!他真的不该把什么都告诉你的……呵呵,他已被我深深的迷住了,我刚刚对他说,你最好拧断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死!他真的毫不怀疑的拧断了呢……他真的迷的太深了,太深了……我不忍心看他再继续活下去……我知道他活的很痛苦,一直想要一个彻彻底底的解脱……所以我给了他解脱,我的心,也真的好难过,好痛楚……”她说着说着,眼角居然闪着泪光,竟是哀伤垂泪,泪花闪烁,竟然闪烁着银色的璀璨光泽。

萧定乱冷笑道:“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纵然你装的再真,也是骗不了我的。”

郭青水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花,幽幽的叹道:“我明白我骗不了你,但我喜欢骗你,喜欢到你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地步呢!呵呵,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越来越强大,强大到让我都有点束手无策了呢!有时候我在想,我那时候是多么的英明,没有乘机杀了你。若是那时候我杀死了你,我的人生将会缺少多少乐趣哦!呵呵,一路上我送给你杀的人,都还满意么?他们都是强盗,是人渣,是败类,是足够去死一万次的人呢!”

萧定乱的手已握紧了枪,冰冷的枪已对准了郭青水。

郭青水妩媚的笑着,丝毫不惧,道:“你是不是很想立刻就杀了我呢?!我想一定是的。你心里一定在颤抖,在发冷……那可是一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呢,就死在你这柄枪下,这柄冰冷的、罪孽深重的长枪之下……呵呵,杀人是不是一点都不快乐?杀人是罪,是心里逃不脱的罪,这罪让人著迷,让人沉醉,美妙的就像罂粟花……你的心,已背着一重一重的杀人之罪,你已戴上了永远都无法摆脱,无法荡涤干净的罪孽……来吧,杀我吧,让我的鲜血沾满你的长枪,沾满你的胸膛!”

萧定乱一声低吼,已要冲杀出去,但他的身体却只是晃了晃,双脚根本纹丝未动。他未动是因为闻人悦未动,闻人悦若是未动,他根本已不能动。

闻人悦如同梦呓一般道:“……你答应过我的……”

萧定乱的心中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的杀人的怒火、一把邪火,但是他就是不能动,就是因为他答应过闻人悦不要随随便便杀人。

萧定乱面孔扭曲的咆哮道:“滚,立刻给我滚的远远的,今天,我不能杀你,但终有一天,我会杀掉你,杀掉你……”

郭青水大笑道:“萧定乱,你真的不杀我么?今天真的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呢!呵呵呵呵,萧定乱,我会一直想着你的……”她的身影已在黑暗中隐没,但声音却还久久的萦绕不散。

萧定乱擦了一把布满额头的细密汗珠,感到全身一阵无力,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那场大战,在他的心里,已让他疲惫不堪。萧定乱看了一眼,几乎是已沉沉睡去的闻人悦,忍不住一声长叹,然后他只能弯腰将她抱起来,步履沉重的缓步走回春风楼。

萧定乱的心不平静。

于是他爬上了屋顶。屋顶上林樱还静静的坐在那里,清冷的眸子仰望着深邃的星空,仿佛一直没有动过。

星空如同一颗镶满碎钻的蓝宝石。

蓝宝石映照在林樱的眼眸里。

萧定乱在叹气。

林樱也在轻轻的叹气。

萧定乱奇怪的看着林樱,突如其来的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林樱,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樱似乎没有听见,清丽的面庞正对着星空,清冷的说道:“你没有动手杀她是对的!你还是不能控制自己。”

萧定乱道:“为什么是对的?”

林樱道:“你还是不够冷静!你想想,她为什么就敢现身呢?”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她明明知道萧定乱一旦见到她就必会杀她,她又为什么要出现呢?以郭青水的为人之妖,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萧定乱沉声道:“她一定有什么依仗,有让我不能杀她的依仗。”萧定乱的心中其实在苦笑,如果没有闻人悦,他其实早已冲杀出去了,他没有出手,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

出手后又将是什么结果?!

林樱道:“什么样的依仗才能真正让你想出手而不能呢?”

萧定乱脱口道:“我身边的人!”

林樱道:“除了你身边的人呢?”

萧定乱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道:“你是说萧醇安和萧薇薇落入了她的手里?”除了身边的人之外,他当然还很在乎自己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他的亲人本已不多,所以他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出什么事情。

林樱道:“大概如此!”

萧定乱懊恼道:“那天我救走阿呆的时候,真的应该把他们一并带走!”

林樱道:“他们那时是不会跟你走的。萧府上下遭逢大难,他们岂会留下自己的家人而独逃?!这比让他们死了还难受。”

萧定乱道:“郭青水一定是把他们当成要挟我的筹码,一旦我从大伯口中得到家父当年遗物的下落,她恐怕就要对我下手。前次我杀鬼王的时候就听到了所谓的筹码,原来竟是这等用心!”

林樱道:“你不要着了她的道,此人心机之机巧,可谓玲珑七窍。她今日出现,就是要看你发疯、发狂,幸好你克制住了。你应该想到,世界上让人比死还难受的折磨太多了,她就希望你疯狂,疯狂到自我毁灭,她才会开心!如果她真的要杀你,以她毒龙教圣女的身份,随便调派几个毒龙教真正的凶物,我们根本很难挡住,又何必大费周章呢?她只想一步步的死你,自己享受着其中的乐趣。”

萧定乱的心一点点冷静下来。

林樱继续道:“你已杀了太多人,无形之中的杀气已侵蚀了你的空明之心,之前你尚且不自知,但近来你实力猛增,杀人越加疯狂,你大概已经体会到了那种无比痛苦的感觉。你一定要学会控制,控制自己的力量,控制自己的心,真正洗涤干净已蒙上血色的心灵。”

萧定乱的心完全冷静下来,坐在屋脊之上开始思索。

林樱缓缓的站起身,轻轻一跃,跳下高高的屋顶。

屋顶上已只剩下萧定乱一个人。

萧定乱在思索,在反省,许许多多的事情在脑海之中涌现。萧定乱的心渐渐沉静下来,一幕一幕在脑海之中浮现,从最初与卢靖的决斗,再到刘家堡自己被按下杀人魔头的罪名,再到清风渡口的连环杀人,再到绿柳庄的险象环生,一直到永安府以及自己这一路走来,似乎暗处总有着郭青水的身影。他终于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可怕,不再是通过他人的悲剧侧面的发现,而是内心之中有了切切实实的感受。

y谋,能害人死,更能人疯。

萧定乱暗暗道:“我不能就此陷落到无尽的被动之中,我要控制住自己,我还要主动反击!”

第九十九章:先父遗物

虎啸龙吟凌云志,落花流水平常心。

萧定乱平呼吸、静心意。整个人逐渐的静了下来,内心之中的许许多多y暗污迹便如水落而石出一般,清清楚楚的呈现了出来。

没了老板娘的春风楼黯然失色七分,好若繁花落尽,大不如往昔,风s侠客、翩翩公子、江湖义士不来,给向来客满为患的春风楼格外增添了几分清静。

繁华落尽而枯荣自知。

萧定乱身居静室,盘坐如老松,安闲不动,抱元守一。静脉之中九龙游窜,妙法心经自然运转。物质的世界一点点在萧定乱的意识之中虚化,变得空空如也,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浩瀚斑斓的自然万象气宗界将萧定乱完全包裹,心头中的种种念想,执念、邪念、善念、欲念一一被萧定乱抛诸脑外,只余下一个卑微的自我存留心间,剥去了一切的杂念,心中的自我无邪恶相、无庄严相、无名利相、无悲喜相,如同婴儿初生,干干净净,清清明明,不沾尘埃、不惹烦恼,无限空,无限慧。

恶,莫大于纵已之欲。杀戮亦是一种欲望,可怕的欲望。内心一旦到了物我两忘,长存真我的境界,这些业障,萧定乱通通想明白了。

自省让他明悟!

或法门不同,或阶段不同,而悟系于一念。

心意一旦顺通,萧定乱就感觉到了舒爽自然毫无束缚,亦感觉到了自我之渺小和这天地万物的荣光,身心沐浴其中,舒畅而自然。

自然的气入得他身,他就感觉到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的精气,参合上天五星星罡,追随玄龙游遍全身,滋润着身躯,荡涤着心灵。

一时之间,他感到自身彷如重归母胎。

屋中,不知何时已响起高山流水般的琴声,优雅娴静的琴声灵动如深山老涧中潺潺的流水。

萧定乱闻琴音而意动,缓缓张开眼睛,游弋虚无的意识重归本体,轻盈起身,神色自然温和,深深的舒了口气,全身一动,筋骨爆响,劈啪之声如放鞭炮。

琴声戛然而止。

萧定乱一转身便看到了专注抚琴、弄拨琴弦的佳人,一袭红衣如霞披,迤逦及地,广袖露皓腕,纤手轻按弦。

萧定乱在看着她,她亦扬起素面看着萧定乱。四目相接,她的脸上升起最亮丽的红霞,如梦也似幻。

“如嫣!”

萧定乱轻声道,如何的欣喜激动,都尽在这轻言温语之间。萧定乱几步跨到柳如嫣的面前。

柳如嫣长身而起,轻轻旋身,眼中莫名的已滑落泪珠。一句“如嫣”她已等太久,却终于等来了,种种的砸在心中最柔和的湖面,浅层涟漪,荡过心灵。柳如嫣如同一只彩蝶,终于找到了那朵彼岸之花,衣袂翩翩之间,已到萧定乱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萧定乱,面颊贴着胸膛,泪水滑过面颊。

喜极而哭泣。

萧定乱轻声道:“如嫣,你都好了?”

柳如嫣道:“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了!”

萧定乱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忽然握着柳如嫣纤细的腰肢将她举了起来,喜悦的不住旋转。他看着她的泪眼,她看着他的笑脸。

萧定乱说:“如嫣,你知道我有多高兴!”

如嫣用手背擦着眼角不停道:“我知道,我知道……”泪水却流得更多,更汹涌,那泪痕,抹不掉。

萧定乱猛然把她搂入怀里,霸道而有力,两个人的距离,能感受到彼此最真的心跳声,柳如嫣在萧定乱的怀中仰起头,明眸皓齿朱唇琼鼻,轻声道:“定乱,吻我!”

旋即,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萧定乱这一闭关坐下,就是整整十八日,柳如嫣在他屋内抚琴,业已整整七日光景。重伤初愈的她,身子虚弱憔悴不堪,但她的倔强和执着,谁也劝说不了。她抚琴,心力交瘁的时候,就托着香腮静静看着萧定乱,很傻很幸福的事儿、她已渐渐上瘾。

春风楼的后院里,曾爱财、水玉楼、牛小蛮和公孙尚义在过招,杜平、雷虎、杨大信三人业已离去。

林樱和闻人悦端着小酒杯,一问一答,永无止境。

又是半月,平平静静,了无风波。公孙尚义和柳如嫣的伤势完美恢复。

时值仲夏,萧定乱终于决定回龙青山去。

清风得人意,快马一鞭起。六匹快马绝尘而去。

泰昌郡,巍巍龙青山下,一行人勒马而立。

萧定乱道:“这里便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龙青山。走,我们上去!”六个人系马山下,你追我赶疾掠向山巅而去。

山巅之上,清凉幽暗的竹屋之中,双目紧闭的苏万屠猛然张开了眼睛,道:“白凤,他来了!”一个安坐的老婆婆张开眼睛道:“老头子,是么?”“是的。”

白凤,即是千刀刮的名字,姓裴,叫裴白凤。

裴白凤道:“好,我们出去吧,看看定乱这孩子现在如何了!”苏万屠点了点头,竹门吱嘎一声打开。苏万屠和裴白凤一同走到烈阳下,安然无事。

不远处杨月,杨辰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花甲老人也已在屋外站定。

整座龙青山,也就住着这么五个人。苏万屠,裴白凤,杨月,杨辰,萧盛道。萧盛道一到达这里,就没有人再敢跟来。有前面四个人坐镇的龙青山,可以堪比任何宗门的宗门禁地,擅闯者,必死无疑。

山上的风比山下清凉飒爽的多。

萧定乱一人在前,行余五人之首,远见苏万屠等人,面上显出恭敬之色,最终视线停留在那头发花白,微微发福,神态安详的老人身上,暗度此人应是大伯萧茂道无疑。

杨辰目光一扫,眼神严厉如冷电,扫过六人,双目骤然一凝,喝道:“其余人等止步,萧定乱一人过来!”

萧定乱心怀忐忑的走过去,林樱等都在他身后十丈外,静立不动。当今江湖,无论何等人物,任尔叱咤风云,看见山上这几个人,鲜有不肃然起敬的,单单是一个苏万屠,就可以让无数的人喘不过气来,端不起架子。

萧定乱不急不缓的走近,杨辰骤然冷喝道:“芙儿在哪里?”眼神直视着萧定乱,异常的冷厉,仿佛下一刻萧定乱说的话不能让他安心,立刻就要大打出手。他的气势,杨辰还是一如既往雷公杨辰,如同一把宝刀一般的锋利。

萧定乱道:“芙儿正在一个安全之地疗伤,万无一失!”权宜之计,萧定乱也不得不这么说。那神秘美妇要他杀的三个人,他还一个未杀,玉芙现今身在何处,他更是不知。纵然此刻他满心愧意和忐忑,也莫敢说出实情。一旦惹得杨辰发起怒来,天崩地裂都不足以形容,况且关乎白玉芙,他简直没法想象,自己大概要把命都葬在这里才能叫杨辰息怒。解气。

杨辰重重的哼了一声。

杨月接着道:“阿呆可好?”

萧定乱道:“阿呆在永安府一切安好,这一路行来危险重重,所以我暂且把阿呆安置在永安府里。”阿呆在永安府林府之中,有花婆婆照看,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杨月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哦,这位就是你的大伯,萧茂道。”

萧茂道神色激动的上前一步,伸手握着萧定乱的手道:“定乱,老夫有生之年,终于见到你了,也不辜负盛道当年的重托,我死也能安心瞑目了啊!”

萧定乱躬身道:“侄儿萧定乱,拜见大伯伯!大伯伯老当益壮,寿数悠长,晚辈还没孝敬您,远没到谈生论死的地步呢!”

萧茂道连连笑道:“好,好,好,就这几句话,你大伯也要多活几年,呵呵呵呵……”

裴白凤呵呵笑道:“孩子啊,近来可吃多苦了,过来让乃乃看看!”

萧定乱笑道:“乃乃挂心了!”裴白凤捏着萧定乱的手,仔细打量着萧定乱,暗暗感应萧定乱的变化,良久看向苏万屠道:“老头子,定乱可比你强得多呢!”

苏万屠神色不变,道:“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小子的成就的确比我高太多了。这功夫传给他,算是遭逢明主了!”

萧茂道道:“孩子,我知你此行的目的,大伯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你看,这就是你爹当年留下的东西!”萧茂道从怀中小心的掏出一个绸布包着的东西,托在掌心打开后,面上是一张金光灿灿的金帛,是一册金书,金书下面则是一张不明材质似纸非纸似皮非皮似帛非帛的枯黄图卷。那金书与普通书册大小一般,金光灿灿平平整整,总共两页,而那枯黄图卷年代似已非常久远,已暗淡褪色,粗一看似乎是一张地图。萧茂道把这两样东西交到萧定乱的手中道:“这一册金书,乃是盛道少年时偶然所得的一套枪法,分为上下两册,上册便是我们萧家的大伦枪法,威力无穷,精妙无双;至于下册,亦是一套枪法,天罡泰斗大伦枪法,不过纵然是你娘智慧无双,也未参悟透彻,不得而知。这张图便是当年害的你爹丧生之物,不瞒你说,这么些年,我对此图也颇有研究,亦未发现出奇之处,不过这都是你且当年留给你的遗物,吩咐一定要交到你手里,你且好生收好。大伯也算完成了盛道的遗愿,我身上的担子,也总算卸下咯。”

萧定乱略翻手中的古图,但见其上纹路密布,线条交错,好像任意而为勾勒出来的一副繁复画卷,不知所画何物,杂乱不堪,根本看不出其中有何玄机,当下便即将两样物件收好,沉声道:“伯父,那么当年害死我爹我娘的凶手到底是谁呢?”

萧茂道道:“灵蛇岛为主凶,龙虎山、九莲池、大哉剑门、九华山门下之人皆有参与,其余宗门各色人物就更不必说了!另有大乾王朝几个老王爷,亦是有所参与。”

当下,萧茂道将当年遭遇之事的前后经过再度讲述一遍,另有苏万屠、裴白凤、杨月、杨辰四个萧盛道昔年的老部下在旁补充,往事的一点一滴,渐渐的在萧定乱的脑中明朗起来,参与其中的人可谓众多,一个个人名在萧定乱的心间悉数记下,只待他日时机一到自会个个问罪,并将当年之事彻底查个水落石出,为爹娘沉冤昭雪。

这一次的叙述尤为详细,一幕幕的真相,个中不为人知之处,一一道来。萧定乱听后,心绪沉重,恍若刀绞,哭声未起而泪已纵横。

苏万屠冷笑连连:“昔年之事,多有狗贼作祟,一律当杀,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众人心有戚戚焉,神色悲哀,无不是长叹而泪湿眼眶。

第一百章:大伦枪法

萧定乱和柳如嫣、林樱等退下龙青山,在兰幽村落脚,暂住下来。兰幽村的平静一如既往。

萧定乱手捧着那张枯黄古图,反复的研究,亦没有发现任何玄机蹊跷。林樱、闻人悦、曾爱财、水玉楼、牛小蛮、公孙尚义等人同样仔仔细细的看过数次,集|合众人之智慧,未曾从这图上看出任何门道。这图画,画面杂乱无章,线条繁复扭曲,布满整个画面,毫无半点规律可言,似乎是天然纹理。倒是这古图本身,材质非常奇特,据林樱判断,应该是一种异种蚕丝织造而成,非常的结实,逾古不化,耐得住岁月侵蚀,虽然已十分古老陈旧,但丝毫未有破败迹象。

萧定乱看着面前这副古图,笑的凄凄惨惨,颇有几分讽刺自嘲的意味:“这就是所谓的通脉图?这就是害死我爹我娘的凶物?我惟愿天地之间没有这劳什子鬼东西,可否换得我爹我娘不死?”

他心中气恼极了,一时之间心意不顺,发了混话。

林樱微微蹙着眉头安慰道:“萧定乱,萧伯伯萧伯母既然愿意被人一步步死,也不肯交出此图,其中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图,也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只是我们还未发觉玄妙之处而已。事不可急,急也急不出结果的。纵然你是为你爹你娘的死感到不值,但事已过去这么多年,东流之水,焉能复回?”

柳如嫣也道:“当务之急是我们如何去应对外面那些虎视眈眈之人。宝物之事,觊觎之人太多,当年便遭疯抢,而今更不消多说。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罢?”

萧定乱叹道:“我自己发了昏了!无妨,我已得到完整的大伦枪法,修炼十余日,枪法大概便可小成,到时候纵然有人心存不轨对我出手,我也不惧。怕则怕有些人用那y险轨迹,各种算计,倒是不好对付。”说话间,萧定乱拿出那册金书,翻开第一页,便见大伦枪法完完整整的要诀都记录在其中,龙相九招,虎相九招、马相九招。象相九招每一招都完完整整的以古隶镌刻其中。

事有先后缓急,既然参悟古图没有半点头绪,萧定乱便也不多劳心。

对于他来说,什么通脉图、什么成仙之密,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武道岂是那种空中楼阁的东西?若如此,将这通脉图刊行天下,岂不是人人都成了仙家,白日飞升?!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武道讲求的是一步一步水到渠成,岂可一蹴而就?!

当下他便把古图交予其他人参悟,自己翻看金书,领悟大伦枪法的枪谱。

金书第一句,只有简单八字——龙马精神,虎象威德,便是大伦枪法提纲挈领的概括,一语道破大伦枪法的精义。

萧定乱往下一一看去,一招一招,悉数铭记心间,对照着许多自己领悟补充的招法,互相印证,心中有了许许多多的感悟,当下收起金书,提枪到屋外院场,赤着上身,便在烈阳之下,c练起来。

从马相九招第一招立马平枪式起,由白驹过隙式,飞马渡险式,烈马啸风式,霸王回马枪,万马奔槽式,怒马追风式,铁马开疆式,天马行空式八式,再接连象相九招拽象拖犀式,象鼻席卷式,忘象得意式,神象不动式,神象撼地式,万象森罗式,万象奔腾式,无可比象式,超然象外式,然后方是虎相九招,高岗踞虎式,虎震山岳式,归山纵虎式,猛虎裂食式,冥虎幽击式,恶虎伏伥式,疯虎百烈式,八方虎威式,虎王称尊式,最后乃龙相九招,天地有龙式,苍龙出x式,升龙向乾式,翔龙在天式,神龙摆尾式,龙归大海式,尊龙出海式,龙飞九天式,逍遥化龙式。

这便是大伦枪法龙虎象马四相三十六招式。

马相九招重在步伐,步伐稳健而变化多端,招式以利、险、快为精髓;象相九招则是重在大力、厚重,立地称雄,以力压人为要义;虎相九招专攻威猛凶悍,招招杀人,以凶猛为核心;龙相九招,无稽可循,天上地下变化莫测,以神异为其精妙。

萧定乱原本对修炼大伦枪法自信满满,上手c练马相九招,初时稍嫌艰难,及至施展象相九招,顿觉力不从心,想要将一套枪法三十六式从头到尾完整施展一遍,所要耗费的力量,简直无法想像。以萧定乱现在的力量之巨,体力之雄厚绵长,从马相九招第一式施展,至铁马开疆式,已觉力不从心,勉强施展到忘象得意式,已浑身乏力,毫无力气,且不论每一招每一式是否得其精髓,施展到位。

萧定乱一趟施展下来,气喘如牛,全身大汗淋漓,心中暗度:“若是每一招都力求用出精髓,只怕以我现在力量,至怒马追风式都将力不从心。看来,我曾经对这大伦枪法的理解偏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一套枪法之大气磅礴,精妙细微,简直是集合神鬼之能,非是任何小聪小慧,寻常技巧可以比拟的。也不知创下此等枪法的乃是何等人物?非是神力盖天之辈,用不得这大伦枪法,用来也是画虎成猫之流!”

到了这一刻,真正得到大伦枪法枪谱,c练正统、完整的招法,萧定乱便明白了个中的厉害之处,难怪那日于萧府之中见萧醇安、萧薇薇施展枪法,亦是大伦枪法,却威力平平。萧定乱现在方才明了,他们二人用此枪法,根本入不得门径,因为自身的力量远远不够,没法将招法连贯施展,甚至不得精髓,那威力自然就下降百倍,大伦枪法在他们手中自然就沦为寻常货色。

萧定乱自练习大伦枪法后,可谓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套枪谱彻底颠覆了他对于枪的理解,简直如同给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枪法世界。萧定乱非但没有一点点的气馁,反而异常的兴奋。

这就是父亲曾经使用的枪法?

曾经无敌于天下的枪法?

苏万屠说,纵然是他当年,亦不是萧盛道之敌,其威猛强绝可想而知!

萧定乱暗暗道:“父亲,既然你能够练成,我也一定要练成,不但要练成前半部大伦枪法,我还要练成后半部天罡泰斗大伦枪法,彻彻底底洗刷您当年蒙受的耻辱,为父亲和母亲报仇雪恨,完成你的遗愿,用我手中的枪,平定天下之乱!”

萧定乱心潮澎湃,心中燃起了凌云壮志,暂时放下了按照套路练习枪法的打算。

大伦枪法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妙无双,蕴含无穷变化,都值得深刻研习。萧定乱决定扎扎实实从一招一式开始练起,一面修炼枪法,一面参悟妙法心经,提升力量,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然后再力求大伦枪法的突破。

短时间内,萧定乱在兰幽村便住下了,也不打算很快便走。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要想真正对付所有不轨之人,安安心心的去赎回玉芙,他现在还不可能做到。

兰幽村的宁静,来源于龙青山。没有龙青山的诸位大佬坐镇,萧定乱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份宁静。

他很珍惜这宁静。

他每日都在练功,参研大伦枪法和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其余各人也同样在修炼,大概一直闲着无事到只能偶尔与萧定乱过过招、和柳如嫣学学厨艺、时而当当小师傅指点指点曾爱财、公孙尚义和牛小蛮的人,就只有闻人悦了。

闻人悦每日里格外悠闲,贪吃嗜睡,无事就一个人溜到村后山上玩。

当真是个野丫头呢。

龙渊省最北面,有一处连绵几百里的大山,那一带人烟稀少,丛山峻岭、险山奇峰无数,植被丰茂,环境异常的美丽。

群山环抱之中,有一个几十里方圆的大湖,便是大乾王朝有名的盛景鸳鸯湖。

鸳鸯湖是龙渊省的一处名胜,风景之清秀,钟灵造化之神秀,湖边群山若鬼斧开凿,神工设造,险、雄、奇,恍若人间仙境。

鸳鸯湖之畔,有一个神秘的江湖门派,不常出世,却多为江湖中人所敬畏。

黄昏,是鸳鸯湖最为美丽的时刻,尤其是夏日的傍晚,夕阳西下,夕照漫天的时候。若能提一壶美酒,行走于鸳鸯湖畔,看着金辉尽染宁静清澈的湖水,水天不可分辨,晚风吹拂,湖面波光闪动如片片金鳞,雄奇瑰丽的山峦披上金光,就恍若置身于人间仙境一般。

黄昏,夕阳,晚霞漫天!

鸳鸯湖畔,一道孤寂身影静静站在水榭栏杆之边,面色清冷的痴痴看着天水相接的一线,久久而未动。她的手中握着剑,一把玉色的宝剑,玉清剑。

美景如画,她静静的恍若已入了画中。

等待,等待红霞尽头,黑暗之前,伊人能来!

她还在等待,有人已等待不及,终于从她的身后不远处缓步走了过来。走过来的是一个翩翩公子,一身素白长衫无修饰,手中果然提着一壶美酒,握着一把青阳扇,坠蜜结迦南。

“白姑娘,鸳鸯湖的夕阳看多了会厌,还是少看一点!”

白衣公子叹着笑道。

女子回头,神色微微变化道:“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徐公子呵呵笑道:“哪里有美景,我就在哪里,哪里有美人,我亦在哪里!”哗,徐公子手中青阳扇打开,轻送凉风扑面,抬头喝着小酒道:“白姑娘又何必多问呢!”

白姑娘自然就是身陷鸳鸯湖的白玉芙。

玉芙神色略显得紧张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玉芙落荒而逃,快步离去。

徐公子看着玉芙远去的窈窕身影,脸上升起痴痴迷迷的微笑,呢喃道:“鸳鸯湖,困鸳鸯!任你日思夜想的那山外情郎,也比不得我朝夕相处,日久生情,鸳鸯美人终究是我鸳鸯湖的美人鸳鸯!”

第一百零一章:树本欲静

萧定乱不动,某些人就不动,萧定乱不出兰幽村,某些人也就不敢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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