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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画像

chapter20

都听到了?

什么意思。

等等。

都听到了。

陆濯都听到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江序顿时瞪大了双眼。

要知道,在全班同学面前义正词严地为陆濯说话是一回事,但被陆濯本人亲耳听到那完全又是另一回事。

草草草草草。

丢死人了!

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刚才的中二和羞耻的江序,瞬间再次变身龙虾战士,连忙通红着两只耳朵,就“啪()”地一下坐回座位,埋头疯狂动笔:那个,那个,还在上晚自习呢,大家都安静点!还有没有点晚自习的纪律!()”

江序试图用最正义严肃的理由,来恐吓结束这场略显丢人的热血闹剧。

然而换来的却是全班顷刻善意的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

有什么好笑的!

江序把头埋得更低了,红润的唇抿得紧的像是一颗饱满得快要破出来的熟樱桃。

沈易的眼底也忍不住带上了些慈祥宠溺的笑意。

不愧是小马尔济斯。

就是可爱。

不过身为副班主任,晚自习的课堂纪律确实还是要维持的。

于是沈易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后,才假模假样地叩了两下讲台,说:“好了,大家也别笑了。这说明我们江序同学平时非常善于发现身边同学的长处和优点,而且非常富有正义感,还非常遵守课堂纪律,这些全部都是大家应该向他学习的地方。尤其是他刚才说的关于陆濯的那番话,难道你们听完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沈易说完,刚刚还在哄堂大笑的教室瞬时停止。

然后纷纷敛去嬉皮笑脸,低下头,拿起笔,保持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明哲保身的沉默。

这其间像是有心虚,有自省,又有一些愧疚和困扰的挣扎躲避。

沈易全都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只道:“行,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你们这个年纪是傲慢和偏见最重的年纪,别人强行说什么,你们肯定不服,但是如果能够放下有色眼镜,去认真观察一下身边的人,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你说呢,范湃。”

“啊?”

范湃刚刚被江序唬得一愣一愣的,一腔羞愤得失了智的热血刚从大脑退却,一时还没来得及接受上新的信息。

沈易就又耐心地散淡解释了一遍:“你之前和江序同学,还有和我打的赌,现在都输了,所以你打算怎么说?反正我可是记得,当时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是男人就别怂。”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从轻描淡写里带出些认真的计较。

但是哪有老师和学生打这种赌的!

而且难道还真的要他去履行赌约?!

范湃光是想一想就觉得不可能,立马就出声反驳:“沈老!我……”

“难道你就这么输不起?”沈易却没有给他

() 任何反驳的机会,只是登时冷了神色,“还是说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莽撞地没有想过最坏的后果,也傲慢地觉得自己没有输的可能,并且根本没有做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准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确不算个男人。”

沈易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透出一种毫无情绪的冷漠和轻视,看向范湃的眼神,也并没有那种师长斥责晚辈时的严厉和怒其不争,而是像两个成年男性之间平等的对峙和挑衅。

但对于这个年纪血气方刚且傲慢自大的中二男生来说,却恰好受用。

范湃当即就被激得直接扔出一句:“谁说我不打算负责!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不就是念个检讨喊几声鸭吗,老子他妈的愿赌服输!”

“行,服输就好。”沈易点了头,“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正好你是体育委员,过来把身高体重表发下去,待会儿再带几个人去领今年的秋季校服,下周一开学仪式上大家好统一着装,一起等待你的精彩发言。顺便再统计一下这周末去参加秋游的人数。”

秋游?

江序听到关键字,抬起头。

一旁的林绻早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一边藏着手机,一边给他解释道:“实外老传统了,每学期开学第一个周末会组织大家一起春游秋游,然后周一再正式举行开学仪式。差不多就是新学期前弄个团建,再让大家彻底收心的意思。”

“哦。”

江序点了点头,“那陆……”

“放心吧,陆濯不会去的,你要想去,赶紧填自己的名字就行!”

不等江序说完,范湃已经拿着登记表走了过来,没好气地扔出一句催促,整个人写满了恼羞成怒的烦躁和不耐。

江序一下就不乐意了:“陆濯都不在,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凭他从来都没去过,而且交不起秋游的这份钱!”范湃说着就把登记表拍到了江序的面前,一脸的厌恶和不屑,“你指望这种上学都全靠学校施舍的人,能交上这大几百块钱,跟我们一起去秋游?穷逼!”

范湃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江序正好掠过他的肩头,看到了出现在教室后门的陆濯。

那一瞬间,他可以确信,包括陆濯在内的所有人,一定都听到了范湃说的话。

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同一个瞬间,江序想都没想的就在沈易出声训斥的前一秒,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道:“谁说交不起了!陆濯可能自己挣钱了,我说他会去他就一定去!”

说完,江序就飞速地在秋游登记表上填上了他和陆濯的名字,再理直气壮地抬起头:“手下败将,你可以走了。”

范湃一下又被激起了气:“江序!你……”

“范湃!你还能不能做事了!赶紧弄完,赶紧结束晚自习,让大家放学回家!”

但没等他喊完,沈易就又一声厉斥。

范湃只能“艹”了一声,然后一把抄起登记表就往下一组走去。和陆濯迎面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陆濯一眼,低声咬出一

句:“他妈的算你这次走运。”

陆濯也没反驳:“嗯(),这次确实算我走运。

不然爷爷怎么能化险为夷▊()_[((),他又正好来得及赶回来听到江序的这么一番言语。

看来多摸摸天使的脑袋,确实会有好运。

想着,陆濯单手取下肩上的书包带子,坐回座位,对着旁边那颗恨不得直接埋进本子里的金棕色小脑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啊?”

江序抬头,“什么对不起。”

“答应了回来陪你考试的,没有做到。”

陆濯看着江序的眼睛,说得很认真。

导致江序一时有些不敢直视,仓促收回视线,一边飞快动笔,一边慌张答道:“没什么,你没回来就没回来,我又不介意,没有咩这两天,我过得不要太惬意。而且刚才我说那些话,主要就是为了伸张正义,气一气范湃,你不用太感动,我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

“那你为什么要画我的画像。”

“?”

不等江序说完,陆濯就打断了他的话。

江序顺着他的视线瞥眼一看,才发现自己今天画了一天的本子,竟然是在不知不觉中凭着自己的思绪画出了一张陆濯的完美侧脸。

完美到根本没有办法否认这是陆濯,并且旁边还写了无数个“陆濯坏东西”。

“……”

艹。

自己是疯了吗!

没事画什么陆濯!

一定是因为他对陆濯这个大骗子充满了怨念!

“那是因为对着你的脸骂你更解气!”江序嘴比碳还硬,硬完,就手忙脚乱地合上本子,塞进书包,转移话题,“而且都要放学了,你还回来干嘛,反正你也不差迟到这一晚!”

这句话里明显充斥着赌气埋怨的撒娇意思。

陆濯也就没有辩解,只是淡定道:“不回来的话,怎么能听到有人夸我是整个南雾最好的人。”

“……”

江序收拾书包的动作明显一顿,看上去像是正在给耳朵极速充血。

陆濯不忍心再逗,低头轻笑了一下,就恢复正经语气:“我这两天没回来,是因为爷爷突发了其他并发症,我必须守着,今天终于脱离危险,花哥也帮我找了个护工,我就先回来了。不然担心我不在,你被范湃欺负。”

“我才不会被他欺负呢。

江序不知道陆濯这三言两语概括的几天里,到底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担忧和艰难。

但陆濯不说,他也就不打算多问。

这是他能守护陆濯的自尊和倔强的方式。

反正陆濯能回来就好。

“可是……”

江序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陆濯微抬了下眉。

江序低着头,收着书包,说得不是很有底气:“可是我擅自帮你报名参加了秋游,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说到一半,像是觉得自

() 己这样做确实很不成熟很不懂事,又连忙抬头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这周五还会去黑市画画,保证能和你一起挣够咱俩的秋游费!”

他很认真地看着陆濯,还带着一丝像做错事了的小孩子一样的紧张和忐忑。

像是俨然已经忘记了他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挣这笔钱,也忘记了他其实根本不用征询陆濯的意见,就是只是已经习惯性地把陆濯和他,一起划成了“我们”。

于是陆濯只是散淡说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序:“?”

“我本来就打算去的,毕竟是高三最后一年了,而且秋游的钱也早就准备着的,你担心这个做什么。”

陆濯说得太过平淡,又太过理所当然,没有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

江序的眼睛立马亮得像夜里的月亮:“真的?!”

下课铃正好响起。

陆濯从他手机接过书包,拎在左手:“嗯,真的。我爷爷的病基本都可以走医保,护工是花哥老家的亲戚,也不贵,所以我还负担得起。也不想高中时候一次集体活动都不参加,到时候留下遗憾。”

“对嘛对嘛,我就说嘛。”江序全然是陆濯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连忙跟上,“而且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玩,说不定就是我们伟大友谊的见证!”

“我们的友谊可能也没那么伟大。不过这两天晚上我还要去医院,可能没时间陪你。”

“没事,反正开学模拟考总算过去了,晚上也要去老师那里把之前一个月缺的练习量补回来,所以就正好。”

“嗯,那晚上你爸来接你?”

“嗷,糟老头子这两天不忙,所以都能来接我。不过我有点想吃你煮的泡面了。”

“那周末秋游回来给你做。”

“好!你上次做的那个兔子蒸饺和熊猫饭团我也很喜欢,要不这次做一点带去秋游,给大家分吧,我负责带零食饮料和游戏机!”

“嗯,好。”

“我还有迷你烧烤架和户外投影机!到时候让祝成带上肉和蔬菜,我们做bbq!”

“嗯,好。”

“那你会不会做彩色的兔子蒸饺啊,我看那些美食up主可以往面粉里加蔬菜汁,兔子就可以变彩色的。”

“我回头可以试试。”

“好!不愧是我们心灵手巧的陆小濯,以后谁娶了你,谁就赚大发了!”

雨幕里,漂亮的少年不老实地倒退着走着,一边兴奋地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一边高兴地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却硬是在这场夏日最后的暴雨里,没有被淋上半点风雨。

只有那个撑着伞,一步一步走得沉缓又安定的少年,在路灯下,耐心地给予了一次又一次的回应,然后不动声色地湿了大半宽平的肩。

江自林远远地在车窗里看着,然后收回视线,看向手里的报纸,叹了口气:“我家这个傻儿子啊,也不知道到底长没长大。”

司机闻言笑

了一句:“那先生(),你希望小序长大吗?

江自林的笑像是纵容又像是苦涩的无奈: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家孩子一辈子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屁孩儿啊2()_[((),但路终究是他们自己走的,我又管不着。”

说完,江序就已经拉开了车门,探进了一颗没心没肺的小脑袋:“爸,你说啥呢?啥管不着?你们要修啥路?”

江自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你如果非要当鸭,我管不着。”

“嘿!你这个老同志怎么说话呢!”江序说着,钻进轿车后座,朝陆濯问道,“你要不一起,我爸捎你去医院?”

陆濯撑着伞,站在车外,说:“不用,不顺路。”

江序还想说什么,江自林就已经一把薅回了他的脑袋:“你黏人不黏人,别烦人家!”

江序:“谁黏人了!”

“反正不是我。”江自林说完,看向陆濯,“小陆,你有事就先自己去忙吧。”

他看向陆濯的那一眼里,是成年男人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理解。

陆濯也就点了头:“谢谢叔叔。”

车辆驶离,车内的江序还在叽叽喳喳地和他爸讲着今天战胜范湃的英勇事迹和对秋游的计划期待。

陆濯则已经垂下眼眸,点开了自己的微信,找到王老板的名片,然后发送消息:[王哥,你前几天给我说的事,我想这两天先试个水,你看着帮我安排两场,行不行]

发完,又点开花哥的头像:[江湖救急]

陆濯向来沉稳,不是急事大事,绝不求人,正领着一帮兄弟气势汹汹地在催收货款的花哥连忙回复了个:[怎么了?]

然后就看见屏幕上传来了一张图片,以及一个振聋发聩的严肃问题:[这种彩色兔子蒸饺,怎么做]

在江湖上拼杀半生且胸纹虎背纹龙的两百斤壮汉花哥,在那一刻无比茫然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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