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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篡位皇子的娇软白月光 > 第168章 番外·今生(三)

第168章 番外·今生(三)

翌日,待棠音起身时,已是天光初透。

想着此刻已到了早朝的时辰,御景殿正殿中想来无人,棠音遂也没急着离去,只是由着檀香服侍着洗漱了,便留在偏殿中,与李鸾李霁一道用了早膳。

因着棠音特地吩咐过,在早膳后,宫娥们果断端了一碟蜜饯上来。数量并不多,也就枚浅浅地铺在碟底,但已足够哄小姑娘开心。

等李鸾与李霁一同将蜜饯用了,棠音又看着两人以清水漱过口,这才放下心来,带着檀香往御景殿的方向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过廊下,见御花园中的白玉兰开得正好,棠音便略停了一停步子,轻声吩咐一旁的白芷道:“去拿一把银剪子过来,折几支玉兰,供在御景殿的白玉瓶中吧。毕竟如今已经是暮春时节,再不采下,恐怕便要等待明年了。”

白芷笑应了一声,很快便自守着御花园的宫娥那借了剪子过来,一壁攀着花枝,寻着开得最好的几支玉兰,一壁笑着感叹道:“说来少夫人似乎是最爱玉兰的。只是如今人在江南,千里之遥。也不知那里的玉兰是不是还开着。”

“我如今成日在宫中,哥哥与嫂嫂去江南也有了大半月的光景了。相府中想来也冷清不少——”棠音这般想着,却又忍不住牵唇一笑:“也不对,上回我便是这般想的。便没让旁人通传,只自己暗自回去了一趟。却正撞见爹爹与母亲坐在庭院中赏月饮酒。看模样,似乎还嫌我扰了他们。”

“哪能呢?”白芷动作轻快地剪下了三两支开得正好的玉兰,也笑道:“相爷与夫人对娘娘素来是最为挂念的,前几日夫人还特地送了亲手做的糕点过来,生怕您在宫里吃不惯呢。”

棠音闻言便也弯眉轻笑了一笑,只带着白芷重新往御景殿正殿的方向行去:“也是——不过等过几日回去的时候,还是先遣人通传一趟罢。”

说笑间,两人已行至御景殿正殿之外,棠音便让白芷候在殿外,自个接过了她手里的几支玉兰,抬步往殿内行去。

刚行过烫金屏风,便见一身五爪金龙朝服的男子正端坐在龙案前,翻阅着案几上堆积的奏章。

棠音微微一讶,旋即也抬步走上前去,一壁将剪下的玉兰放入一旁的白玉瓷瓶中,以清水供着,一壁轻笑道:“今日里怎么回来得这样早?是朝中无事吗?”

李容徽见她过来,便也顺势搁下了手中的朱笔,略一抬手,将她揽于怀中。

棠音猝不及防,轻轻地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揽了他的颈,于他膝上坐落。

方稳住了身形,李容徽便已垂首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上,低声笑道:“去上朝的时候,收了本江南递来的折子,想着早些回来与你商议,便先罢朝了。”

无论是李容徽登基前后,棠音素来是不爱管前朝之事的。因而李容徽也极少当面提起。

今日,倒也算是破例。

棠音也起了几分好奇,遂顺着他的话笑问道:“与我商议?是什么折子?”

李容徽薄唇轻抬,也不拿折子给她,只随口道:“是著作郎递来的帖子。”

棠音讶然,下意识地追问道:“哥哥递来的折子?折上说了些什么?”

李容徽轻垂下羽睫,眸底有笑意一转即逝:“并无什么大事,只是与他的夫人独自住在祖家久了,不免有些挂念你。想邀你去一趟扬州。”

棠音侧过脸望向他,略有些迟疑:“可前几日哥哥才遣人递过家书给我,说是与嫂嫂在扬州住得极好,大抵小半月的功夫便会返程,不必挂念——怎么这么快,便转了主意?”

“大抵是前些日子,我回了他的折子,多许了他一月休沐的缘故。”李容徽见棠音仍有几分迟疑,便随手自一旁堆积如山的奏折里抽出了一封,于她眼前随意一晃,轻笑道:“这是今日才收到的折子,只等着你点头答应了。”

棠音一抬眼,便见折子上殷红的一个印记往眼前一晃而过——正是沈钦的官印。顿时也不疑有他,只略抬起脸来,有些神往道:“其实小时候,我便常听母亲说起一些江南的事,也想过亲眼去看上一次。只是在闺中的时候,一直没能离京。如今当了皇后,便更没有机会了。”

李容徽也低应了一声,微垂下羽睫,轻声道:“当初在十里亭中,我曾答应过你,那等事态平息,我们便乔装打扮,顺着水路而下,去一趟江南。见一见,这盛京城之外的山水美景。如今也算是还愿了。”

听到十里亭三个字,棠音面上的笑意渐渐收了,只轻垂下眼,半晌没有开口。

李容徽也沉默了一瞬,良久,只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哑声道:“棠音,都已过去了。”

前世已远,而今生,还很漫长。

棠音也低低应了一声,杏眼微弯:“那便去一趟江南吧,只是鸾鸾与霁儿还年幼——”

李容徽薄唇轻抬,柔声接过话茬:“便将他们留在皇城里,我独去便好。”

翌日天明,等在太极殿的群臣们没等来前来上朝的帝王,只等到了帝后身子抱恙,朝政暂由沈相代理的消息。

而后宫之中,白芷与檀香也已守在了李鸾李霁的偏殿外。

此刻两位小殿下还未起身,白芷与檀香便也正低头说着小话。

“陛下与娘娘这番离京,怕是得一个月的功夫才能回来。只有我们二人守着小殿下,会不会有些照顾不周?”檀香忧心道。

而白芷只是略挑了挑眉笑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这御景殿里除了你我,还有贴身伺候的宫娥与粗使嬷嬷,更别说殿下离开前,还特地令暗卫们守着此处,又能出什么岔子?”

“也是。”檀香也为自己的多虑低头笑了一笑,旋即又抬起眼来,望向北侧宫门的方向,轻声道:“也不知陛下与娘娘的车驾如今行到哪了,可出城了没有——”

她话说到一半,便被春风带来的柳絮给扑了满面,忙止住了话茬,一面往外呸着,一面又忍不住笑道:“今年的春日也太久了些,像是永远都过不完似的。”

“是啊,像永远也过不完似的——”白芷也笑着道。

两人的笑音落在殿前的白玉阶上,与廊下的落花一同,被暮春的风带着,无声越过宫墙,往湛蓝的天穹上飞去。

而在城郊官道上,一辆轻车碾过道旁的落花,顺着官道碌碌往南行去。

乍一看去,与寻常富贵子弟的马车并无甚不同,只垂落的锦帘掩得格外严密些,生生隔开一方僻静天地。

帘外春风徐来,帘内,亦是春色正浓。

轻薄的羽缎面罗裙如柳絮般轻盈落下,坠在一件玄色的锦袍上。而罗裙的主人,此刻半躺于在那分外柔软与宽大的大迎枕上,雪腮绯红,纤细的玉颈上,斑驳的红梅一路往下蜿蜒,直至玉臂轻掩处。

棠音一双杏花眸里含烟笼雾,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唯恐情/动时自唇齿间溢出什么声响,让外头的路人听见。

而始作俑者却不罢休,大有要让这闷热的夏日提前到来的意味。

随着他的动作,棠音玉白的身子上渐渐出了一层薄汗,终于压抑不住,一口咬在了李容徽的肩上,落下了一枚轻浅的齿印。

此刻她的身子娇软无力,唇齿间也没多少力道,这一口下去,非但不觉得疼痛,反倒似往火堆里泼了一瓢热油,在短暂的止息后,愈成燎原之态。

春色愈浓,棠音勉强抽出一线理智来,伏在他的耳畔微微喘息道:“不成——这马车里再怎么宽敞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至少,至少等到了客栈——”

李容徽闻言,自她垂落的青丝间微抬起眼来。

微有些濡湿的鸦青的长睫下,一双窄长的凤眼中染了欲/念,愈发色泽深浓如美酒,眸光流转间姝色惑人。

发间的薄汗如春日里洒在竹篾纸上的雨露一般,顺着他冷白的面颊无声滑落,于下颌上凝成一枚晶莹的南珠,又在马车的颠簸晃动间无声坠下,落于彼此赤露的肌肤上。

微有些发烫。

棠音只觉得一阵热意上涌,一张本就绯红的芙蓉面上,愈发殷红得看不出本色。

——车马行得太慢,大抵是等不到经过客栈了。

她的思绪渐有些朦胧,正混沌间转过这个念头,李容徽却缓缓启唇——

“那便不折腾。”

语声喑哑,带着些许压抑的笑音。

棠音微微一愣,一时也有些讶异,才方转过一双含烟笼雾的杏花眸,还来不及开口发问,李容徽便已重新俯下身去。

——不是说好了不折腾?

棠音愈发讶然,杏花眸里才涌上些许迷惑之色,便立时被一些更为浓烈的色彩所掩盖。

随着李容徽的薄唇一路缠/绵而下,棠音修长的玉颈微微往后仰起,身子也随着马车的颠簸愈发颤抖不定,终于压抑不住,自唇齿间溢出一丝泣音。

她伸手紧紧握住了李容徽的肩膀,素白的指尖都用力至微微泛红,眼见着就要到了极处,李容徽却倏然停下了动作,语声略有些低哑:“还等去客栈吗?”

“不等了——”

随着棠音略带哽咽的嗓音落下,李容徽便也重新直其身来,伸手将她带入了怀中。

可就像是棠音方才所言,马车内虽宽敞,但还是经不起这般折腾的。

——就算是禁得起,也没有余地可供两人并排躺下。

因而李容徽只能起身坐着,将身子倚在颠簸的车壁上,双手握着棠音纤细的腰身,让她不至于在无力时自他身上摔下。

“棠音——”他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气息有些微沉:“我们成婚有多久了——”

棠音攀着他的脖颈,意识也有刹那的游离,好半晌,才断断续续地低声答道:“有十……十年了——”

十年了——

李容徽低应了一声,又哑声问她:“那棠音可还记得,曾经中秋夜宴上,我们说过的话?”

棠音秀眉微蹙,杏花眸里迷离一片:“……哪一句?”

李容徽惩罚似地仰首,轻咬了咬她圆润的耳珠,哑声道:“棠音果然是忘了。”

——不是不记得,只是,昔年中秋夜宴上,李容徽与她说过的话太多,她一时不明白他指的是哪句罢了。

可还不待她开口,李容徽已低低笑了一声,如十余年前那个中秋月夜中一般,抬手将她纤细的手指握紧了,缓缓拢进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上,嗓音低醇而缱绻。

“我待棠音,始终如一。”

“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随着他的语声缱绻落下,帘内一席春色渐浓。

帘外马蹄声清脆,踏过一地落花,往扬州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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