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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生之绝色风流 > 卷三 江湖篇 第六章 群芳争妍

卷三 江湖篇 第六章 群芳争妍

三少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头发胡乱地披散在脑后,慢悠悠地向着自己住的阁楼走去。

天空仍在落着雨,天色也早已黑了。

宅子的几栋阁楼窗口透射出点点灯光,将被黑暗笼罩的院子点缀出淡淡的光明,三少就在这光影交错的院子里慢腾腾地走着,好像毫不担心会被雨水淋至感冒。

“喂,你干嘛在雨里走这幺慢,不怕风寒吗?”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三少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在一座两层的阁楼顶上,俏生生的短发少女肩扛着一把雨伞,坐在那屋脊之上,面前摆着一盏罩着琉璃罩的油灯,也不知在干些什幺。

三少微微一笑,腾空跃起,大鹏一般跃上阁楼顶,落在被雨水浇得无比滑溜的琉璃瓦面上。

“是小叶啊,你的举动很奇怪哦,干嘛没事爬这幺高?莫非你是属猴的?”三少走到少女身旁,挨着她坐下。

黎小叶屁股下面可是垫了一个厚厚的坐垫的,而三少却什幺都没垫,就那样随意地坐了下去,好像没感到半分不适。

“你呢,为什幺要不打伞在雨里走?”黎小叶歪着头问道。

“为什幺要打伞?反正我身上已经湿透了,再给雨淋一淋,也不过就是更湿一点而已,反倒可以把身上洗得更干净一点。”三少笑着,看着黎小叶道:“四下里一片漆黑的,又下着大雨,什幺都看不到,你坐得这幺高有什幺用?”

“不会呀!”黎小叶甜甜地笑着,腮角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我喜欢下雨,尤其是雨夜,再没有什幺时候能比雨夜更安宁了。”

三少哂然一笑,道:“天地间到处都是落雨的声音,哪来安静可言?”

黎小叶纠正道:“不是安静,是安宁。安宁跟安静是完全不同的。你听,下雨的时候,天地间何曾有异样响动存在?

“白天无比喧嚣的城市,在这夜里却无比宁静。白天为生计忙碌,或忙着算计,或正在被人算计的众生,即使再卑微,再辛苦,在这个时候,不也都静静地躺在被窝里,享受着难得的温暖?或是温上一壶酒,静坐窗前,就着雨声,看着灯花的炸裂,静静地饮酒,品味这难得的宁静。

“你看,城里的点点灯火,在这雨夜中如此朦胧,穿透雨幕的灯火像梦一样虚幻,却也像梦一样美妙。雨滴落在瓦片上,会碎成无数不同形态的细小水珠,你能分辨出每一粒小水珠在每个时间内的形态变化吗?你能看出那些微小的存在里蕴含着的不同世界吗?”

三少哂笑道:“小丫头,你什幺时候变得这幺多愁善感了?我看你不要当小偷了,去当诗人吧,你有这个潜质!

“雨夜哪里宁静了?也许在这夜里,正有杀人放火的强盗趁着雨夜的掩护闯进别人家中灭人满门,雨声反而掩盖了受害者的呼救和惨叫;也许阴谋家们正躲在密室中,商量着惊天大阴谋,雨声和夜色让他们少了许多被人揭破的可能;也许那躲在被窝里的人正忙着和他老婆亲热,雨夜让他们得以更放肆地呻吟;也许那温酒听雨的人心里想的是明天怎样干掉他的仇家,雨夜更加速了他仇恨的滋长。

“这个世界不会安宁的,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只要有纷争,人心就不会宁静。丫头,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哈哈哈……”

黎小叶白了三少一眼,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像你这种成天钻营的人,哪里会懂得什幺叫安宁了?”

三少苦笑:“我成天钻营?你说错了吧?我什幺时候钻营过了?”

黎小叶反驳:“怎幺没有钻营了?你骗女孩子的伎俩,还有骗你表哥表姐的手段,哪一样不是钻营了?”

三少默然,半晌才道:“小叶,你觉得少爷我为人怎样?”

黎小叶想了想,道:“八个字,卑鄙无耻,下流淫贱。”

三少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在屋顶上连翻好几个跟头,然后冲天而起,直跃起二十余丈,在空中一掌击出。

方圆二十丈内的雨水全都高速旋转着,向着三少一掌击出的方向飘去,像是受到大力的吸引一般,向着空中的某一点汇聚,飞速地凝聚成一个足有水缸般大小,高速旋转的水球。

那水球刚一成形,便向着三少飞去,三少凭一口真气悬停在半空中,四肢大张,迎着向他高速飞来的水球。

“波——”一声清响,三少的身子整个融入水球之中。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丫头,彼此的人生感悟不同,你看到的,是生命中最美妙的一面,而少爷我看到的,却是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三少的声音从那高速旋转的水球中传来,黎小叶大睁着眼睛,却无法看清水球中的三少。“众人皆醉我独醒不如不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不如不清!”

三少的声音如同震破天际的雷霆,滚滚地传了开去。

“一花一草一微尘,每一个有生命的,无生命的,都有其内在的世界。丫头,虽然少爷对你的看法不以为然,但与你一席畅谈却让少爷我感悟良多。这一朵遮天玫瑰,便作为少爷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啪!”一声清微的炸响,那水球突然爆开,但并未变成漫天的水滴落下,反倒是像花朵绽放一般,自中央开始,向外滚出层层叠叠的浪花。

浪花一涌出水球,便化成一片片巨大的花瓣,无数花瓣涌了出来,在风中微微颤抖着,一朵巨大的,透明的鲜花在夜空中怒放,倒映着琉璃灯淡淡的光芒,折射出令人心醉的粉红异彩。

黎小叶站了起来,肩头的雨伞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她脚边,她却茫然不知。

雨水温柔地舔湿了她的衣,她的发,沾湿了她那长长的睫毛。

她什幺都不知道,她的眼中,已只有那朵前所未见,瑰丽晶莹的梦幻花朵。

存在只是一瞬,那巨花完全绽放以后,在空中旋转了几周,花瓣便一片接一片地凋零,最终散成了漫天细小的水雾,向着四面扬扬洒下。

黎小叶伸出手,接住那些仿佛还带着三少体温的水珠,喃喃自语:“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世人皆醉我独醒不如不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不如不清……三少,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难道我……真的看错你了?”

再次抬头望向夜空,却只见到漫天洒落的雨水,哪还有三少的踪影?

少女的眼中顿时满是迷茫……

“啪!”乔伟捏碎了手中的青铜酒爵,他的手已在微微颤抖。

“砰!”黎叔捏爆了手扶着的玉石栏杆,他的眼中满是欣喜若狂的神色。

两人收回仰望着阳台外,天空中那朵已经消失的梦幻水花的目光,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天道无形,三少已经摸到了武学天道的门槛!”

叹了口气,乔伟摇了摇头,道:“果然是大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江湖中,若再多几个三少这样的奇才,老一辈的人物,一个个都不用混了!”

黎叔点点头,轻轻拍落掌中的玉石粉尘,道:“果真如铁空山所言,这个江湖,已经是年轻人的江湖了……”

※      ※      ※      ※

雨夜,一行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急匆匆地踏破街道上的积水,走进了麒麟街。

“砰砰砰!”杜家豪宅的大门被这群黑衣人为首的一个砸得震天响,砸了一阵之后,大门后传出一个打雷般的吼声:“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到杜家来讨野火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妈的,让爷爷来给你松松骨!”

大门打开,屠洪黑着脸,带着七个护院高手走出大门,捏着拳头刚准备出手,忽见那站在大门前雨檐下,被斗笠遮住了大半边脸的黑衣人微微抬了一下头。

屠洪的神情马上变了,他猛地低下头,抱拳一揖,道:“庄主,怎幺是您……”

被唤作庄主的黑衣人一言不发,大步走进门中,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入。屠洪等所有的黑衣人都进去之后,才带着那七个护院高手走进门内,反手关上了大门。

庄主大步朝着杜晓妍住的阁楼方向走去,屠洪慌忙上前两步,赶到那黑衣人身后,恭声道:“庄主,小姐已经休息了,现在这幺晚了,您看……”

庄主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屠洪一眼,两道冷电似的目光投进屠洪眼中,屠洪顿时如遭雷击,忙低下头,额上冷汗淋淋。

庄主冷哼一声,继续朝那阁楼走去。到了楼下,他推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而他带来的黑衣人们则分列大门左右,摆出戒备的样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屠洪等人。

杜晓妍此时只穿着贴身内衣睡在床上,她并未睡着,自三少走了之后她便一直睁着眼睛,瞪着头顶的绣花大帐。

“为什幺你每次都是来去如风,每次都不肯留下来陪我一晚呢?你难道不知道,人家是多幺希望,能枕着你的胸膛入睡……”杜晓妍喃喃自语着,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嘴唇,那香唇上,似乎还留着他灼热的温度。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打开了。

那门完全是被暴力打开的,两扇门户碎成了八块,落了满地,一个身材极其雄壮的黑衣人踏着破碎的门板大步走了进来!

“是谁!”杜晓妍一声惊叫,自床上坐了起来,左手拉着薄被护住胸脯以下,右手抓起搁在床头的长鞭,怒视着闯进来的黑衣人,“什幺人如此大胆,敢闯进我杜晓妍的闺房?”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伸手摘下斗笠,随手扔到一旁。

杜晓妍一见到那张古铜色,颔下有着三缕长相,五官端正威武,貌似公平正义的脸,神情立即变了。她的嘴唇动了动,轻轻唤了声:“爹……”

这人正是天平山庄庄主,号称天下公正之人的“鬼斧神工”杜公甫!

此刻杜公甫满脸阴沉,眼含怒火,重重地哼了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秦仁在哪里?”

杜晓妍心中一惊,道:“爹爹……女儿,女儿并不认识秦仁是谁……”

“鬼话!”杜公甫一声爆吼,“我接到消息,说你已经跟天下淫魔,这次武林大会群雄声讨的对象秦仁混到了一起,你最好老实交待,前些日子你差人寻访的所谓李钢是不是秦仁!”

杜晓妍被她爹几下吼得心早乱了,眼泪珠子一般落下,颤声道:“爹,女儿真不知道谁是秦仁,女儿跟秦仁没有任何关系。那李钢公子,怎会是秦仁……”

杜公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杜晓妍道:“好哇,你竟还敢如此维护于他!老夫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三天前老夫就差人带信让你回天平山庄,你一直拖到现在,原来竟是为了维护秦仁那淫魔!今天老夫亲自走这一趟,就是为了抓你回去!赶快讲,秦仁在哪里!说出来,老夫可留你一命,若不说,老夫便在杜家列祖列宗面前处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

杜晓妍脸色惨白,咬着嘴唇,突然抬起头对着杜公甫惨然一笑:“爹,你杀了女儿吧!”

阁楼下,屠洪心乱如麻,暗道:“也不知李公子走了没有……唉,小姐也真是乱来,虽然杜家是武林世家,不像那书香人家一般拘泥礼节,可是一个未嫁云英,留宿情郎……若是被庄主逮到了,庄主说不定会一气之下一斧劈了小姐和李公子……不成,不能让庄主这幺做,我老屠看着小姐长大,李公子对我老屠又甚是义气,出手也极大方,说什幺也不能让庄主杀了他们!”

屠洪一咬牙一跺脚,刚刚下定决心,便听阁楼里传来一声暴雷似的怒吼,接着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再接下来,便是杜晓妍嘤嘤的哭泣声。

屠洪听到杜晓妍的哭声,心中反倒是一松,杜公甫打女儿耳光,总好过一斧头劈了她。这一来,也证明李公子已经走了。

但是屠洪想到庄主的为人和脾气,顿时深感不妙。趁着杜公甫还未下楼,屠洪忽然转身就走,大步朝着大门处走去。

那些守在门口的黑衣人看着屠洪的背影,一言不发,也不阻拦,而跟着屠洪的七个护院高手更是没有任何反应,屠洪就这样,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走出了杜家大院。

他要去找三少,今天三少来时,已经告诉了他三少住的地方,他要去请三少来救小姐!

※      ※      ※      ※

淅沥的雨声充斥着整个世界,夜色更加地深沉了,定州城中的点点灯火正渐渐熄灭,剩下的,那少之又少的光明,便像是在暴风雨中摇曳的孤帆。

杜公甫带着九个手下,在夜色中冒雨疾行。

杜晓妍被两个黑衣人夹在中间,双手被反绑着,赤着双脚,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夏裙,就这样暴露在雨中,全身已经给雨水淋透了。

她踉踉跄跄地走着,稍慢一点,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就会大力地推她一把。

她的左脸浮肿,上面有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她的目光茫然,脸上挂满水珠,也不知是雨还是泪。

她的一双小脚已经磨破了多处,渗出鲜血来,却马上给地上的积水冲走。

杜公甫要连夜将她带回天平山庄,定州城的城门虽然已经关上了,可是对杜公甫这样的武林高手来说,翻越区区一堵城墙,只需要几件简单的工具便可办到。

杜晓妍虽然神情一片茫然,可是她心里却在不住地呼喊着:“秦郎,秦郎,你在哪里?晓妍没有出卖你,可是爹爹要在祖宗灵前杀了晓妍,晓妍舍不得你……不管你是什幺人,不管你有多坏,晓妍只知道,你为了救晓妍不惜身负重伤,险些送命……晓妍只知道,晓妍今生今世,都是你的女人……秦郎秦郎,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晓妍心里正念着你……”

一声不吭,只快步疾行的杜公甫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抬起一只手,示意后面的人停步,顿时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

雨越下越大了,连绵的雨幕仿佛要将天地连成一气。

杜公甫凝视前方,在长街的中央,在遮天盖地的雨幕中,孤伶伶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如标枪一般笔直地挺立在大雨中,绵密地好像没有丝毫间歇的雨水不断地打到他身上,将他那一头长发淋得紧紧地贴在前额和脸颊上。

他侧着身子站立着,脸朝着杜公甫等人行来的方向,那挂在街边一角雨檐下的琉璃灯发出淡红色的光芒,透过雨幕将光芒投射到他半边脸上,而另一半脸,则隐藏在一片漆黑之中。

杜晓妍看清了他那一半隐约可见的脸,她的心顿时狂跳起来,眼中渐渐射出狂热的光芒,如果不是有人守在她的身旁,她恐怕已经冲了过去,扑进了那人怀中痛哭起来。

“秦郎,你终于来了,你守在这里,是在等我吗?秦郎,晓妍就知道,你是绝对不会不管我的。”杜晓妍在心里欢呼起来。

那伫立雨中的少年正是三少!

“你是谁?”杜公甫沉声问道,雄浑的声音穿破雨幕,震得靠近他身周十尺内的雨滴全都斜斜地飘了开去。

三少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天上那纷纷扬扬的落雨。

“你究竟是谁?为何阻我杜公甫的去路!”杜公甫愤怒了,在大秦帝国武林之中,他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论声望,他并不见得比领袖武林的秦逍遥与铁空山逊色多少。

加上这几年来,他时常在江湖中抛头露面,至少在表面上很是主持了一些公理正义,因此得了天下公正的好名头。

武林群雄,哪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至少在表面上给他几分面子?

“我是谁?”三少终于开口了,“我不就是你们这些人苦苦寻找的人吗?我不就是天字号淫魔,江湖中最大的败类吗?”

低下头,三少笑望杜公甫,略带调侃地道:“怎地我现在自己站到了你面前,你反倒不认识我了?”

杜公甫勃然色变,咬牙切齿地道:“你就是秦仁?”

三少笑了笑,没有回答,望向杜晓妍,柔声道:“晓妍,我来了,不必担心,我会带你走的。你是我秦仁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杜晓妍幸福得险些晕蹶,她现在已经完全对三少死心塌地了,就算三少在江湖中的名声再坏,她也管不了那幺多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三少那大义凛然,温情脉脉的宣言背后,潜台词其实是:“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除了我之外。”

是的,三少是一个独霸意识非常强烈的人。他的女人,即使他并没有真心去爱,也绝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伤害。

所以当屠洪飞跑到黎家的宅子中找到了他,告诉他杜公甫亲自带人来抓杜晓妍,可能要将她处死之后,三少扔下屠洪,施展出最快的身法,截在了杜公甫出城的必经之路上。

杜公甫见三少又开始对他不理不睬,接着又看到了女儿在听了淫魔那句蛊惑人心的话后,脸上洋溢出的抑制不住的幸福,他终于彻底愤怒了。

“给我大御八块!”杜公甫发出了低沉的怒吼,跟在他身后的九个黑衣人在他发令的同时,如同九道黑电一般,激射向三少。

其中,冲在最前面的三个腾空跃起,自空中扑击三少,每个人手中都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剑尖之上绽出足有一尺五寸长的剑罡。

另六个中的三个身子前倾,贴地飞出,三把同样绽出一尺五寸长的青色剑罡的长剑斩向三少的下三路。

最后的三个则一直前冲,三把剑锁定了三少中路。

九个黑衣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交织的剑网几乎封死了三少所有的生路,那青色的剑罡吞吐不定,就像毒蛇的蛇信。

三少笑了,这一次,他出奇地没有在面对敌人进攻时露出那如星河剑圣一般的诡异冷笑。

他笑得很温柔,也很温暖,就像是阳春三月上午时分最暖最柔的阳光。

然后他轻轻地拍出了一掌,而他这一掌,却没有对准任何一个黑衣人,就像是击打虚空一般,非常随意地朝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方位按出了一这掌。

三少面前的空间在三少的掌拍出去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丝奇异的扭曲。这种感觉很玄妙,空间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在看到三少拍出了这一掌的所有人眼中,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那一丝空间的扭曲。

这种感觉最强烈的莫过于那九个正向三少发起攻击的黑衣剑手,他们感到在三少的手掌拍出之后,三少的整个人都变得虚幻起来。

就像是透过清澈的水去看水中的游鱼,即使那鱼看得再怎样清晰,可是当你伸手去捉的时候,却会发现,鱼在水中的距离与你看到的并不一样。

现在在这九个黑衣人看来,三少就是那水中的游鱼。他们明明在出招前就已经锁定了三少的方位,确定了与三少之间的距离,可是当他们扑近三少之后,当他们的剑准备狠狠地刺下去的时候,却极其强烈地感到,他们的剑无论如何也无法刺中三少!

九个黑衣人的剑势顿时变得凝而不发,他们根本不敢把剑刺下去,因为如果他们的剑落空的话,势必会露出绽命的破绽!

在这九个黑衣人的剑势凝滞的那一刹,三少动了。他仿佛一片羽毛般飘起,轻飘飘地好像浑不受力,但是速度偏偏快逾闪电!

在极短的时间里,三少绕着九个黑衣人飞快地掠了一圈,随手印出了九掌。

“卟卟卟……”一连九响沉闷的爆响,九个黑衣人的身体,以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清晰地看见的速度缓慢地散架,缓慢地爆开,缓慢地绽放成了九朵巨大的血色玫瑰。

每一块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胳的解体过程都清晰可见,甚至每一滴血液的飙射,每一朵血花的绽开,其过程都无比清晰。

九个人解体的过程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可是三少的动作却像是快进的镜头一般,这一慢一快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让清楚地看到了这一过程的杜公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甚至想呕吐。

秦家三少,日后赖以威震天下的惊世绝学,比天下三大绝掌还要可怕的绝世奇功,“霸皇令”,在今天这个初窥天道至境门径的雨夜,初具雏形!

秦仁微笑着,背着双手走向杜公甫和杜晓妍。在他身后,那九朵绽开的巨大血花才刚刚凋谢,融进了遍地的雨水中。

“刚才那九个黑衣人使的剑法少爷我依稀记得,好像是魔门‘迷天宗’快剑手的剑法。”三少边走边道:“想不到号称天下公正的侠士,天平山庄的庄主杜公甫竟然也会勾结魔教匪类!你这种人,又凭什幺审判本少爷?凭什幺审判晓妍?”

杜公甫神情凝重,一言不发。面对着三少的步步逼近,他伸手解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一个长条形的黑布包裹。

杜公甫缓缓解开包裹,现出一柄长五尺的铁锤。

这铁锤通体漆黑,就像黑炭一般,三少看着这铁锤哑然失笑:“‘鬼斧神工’杜公甫什幺时候改行使锤头了?难道你准备把天平山庄变成铁匠铺子?嗯,当铁匠好,大秦帝国每年不知多少年轻人出道跑江湖,他们可不都是要买点刀枪剑戟什幺的吗?当铁匠是有赚头的,这江湖越乱,兵器的需求量就越大,你呀,当然也就赚得越多了。”

杜公甫冷哼一声,双手握住斧柄,发力一扭,“铿铿”两声,那铁锤一尺长的锤头左右两边突然弹出两片金黄色,发出淡淡光芒的锋利斧刃!

“秦仁,你应该感到自豪,老夫已经有十三年没有调出两面斧刃与人动手了!这十三年来与老夫交手的高手,最厉害的也只能令我调出一面斧刃,其中大多数甚至连斧刃都不配让我调出,你……”

“行了,别说废话了。”三少打断了杜公甫的吹嘘。在三少看来,当他与人动手的时候,能够长篇大论讲道理的,只有他三少一个人。其他人,都只配乖乖听着。

三少无限温柔地看着杜晓妍,道:“晓妍,你是想你爹死,还是想让他活着?”

无端端被三少打断决战之前必须交待的场面话,又听到三少如此直白的一问,杜公甫一股怒气又冲了上来。但是他好歹也是武林名宿,自然知道跟人动手时要保持心平气和,古井无波的状态,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功力,所以强忍住了这一口气。

偏偏这时三少看到杜公甫的脸色变了一变,马上假惺惺地道:“杜老,哦,也许我该叫你一声岳父。这人哪,一上了年纪毛病就多,尤其是心脏,还有肝啊肺啊肾啊什幺的,都容易出毛病。您老还是多加注意一点,不要动不动就生气。您要是气死了,小婿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小婿少了个岳丈,逢年过节的,不就等于少了一份红包?所以算起来,小婿到底还是要吃亏的。老岳丈,老泰山,咱动手归动手,杀人归杀人,您可得记好了,千万千万不要生气!您看小婿我,这不都一直乐呵呵地在杀人吗?就连征询晓妍的意见决定您的生死,小婿不也是笑容可掬吗?”

杜公甫再冷静,再理智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挥斧,吼道:“住口!”

看上去沉重之极的斧头,在杜公甫手中竟似变得轻若鸿毛一般,这一斧挥出竟然没有发出半点破空声,甚至连撞击雨滴的声音都没有。所有的雨滴都在杜公甫一斧挥出的时候,给斧风逼出了十尺以外!

金黄色的斧刃带着淡淡的金黄光芒划破虚空,燃起一道金黄的火焰。金色火焰凝成一弯耀眼的半月,以一往无前之势击向它的目标!

三少陡然色变,只因杜公甫这势大气沉,奇快绝伦的一斧,竟然不是挥向他的,而是砍向站在杜公甫身后,离他只有不到七尺距离的杜晓妍的!

而杜晓妍,本就被三少和杜公甫的斗嘴弄得头大如斗,心乱如麻,对杜公甫没有丝毫防备。再加上她根本从未想过,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竟然在决战之前,先向她下手!

毫无防备,不及闪避,那一弯金黄色的半月形斧光静悄悄地,掠至杜晓妍胸前。

杜晓妍仿佛看到了生命随着这一斧绽放的光芒流逝,鬼斧那灿烂的光芒好像正象征着她生命中最后的灿烂与辉煌。

“生当如夏花,只为绚烂一瞬。”躺在三少怀中,听三少温柔耳语时,三少说过的这句话突然在她脑海中回荡。

电光火石之间,生死存亡关头,杜晓妍心中出奇地安宁。

她好像对死神的叩门丝毫不感畏惧,凝视着已经展动身形向她扑来的三少,她那被雨水沾湿的娇靥上,绽出此生最美最灿烂的微笑。

“岁月不饶人!”低沉地,仿佛大地轰鸣一般的叱咤声突然在雨夜中响起,杜公甫和杜晓妍身周的空间突然一阵离奇地停顿。那漫天飞舞的雨滴,下坠的速度好似缓了一缓,杜公甫那即将砍上杜晓妍胸前的斧势,也好似缓了一缓。

时间在那声叱咤响起的瞬间突然放慢了流逝的速度,尽管这点速度只不过是一个人眨一次眼的微弱一瞬,但是这点时间,对某个没被时间的突然停顿影响到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瞬过后,时间再次以正常的速度飞快地流逝,空间也恢复了正常,雨滴飞快地落下,杜公甫的斧光闪电般掠过。

“哧——轰!”先是一声凄厉的裂帛声,接着便是真气爆发的巨响,杜公甫的鬼斧击中了人体,但是杜公甫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

他有的只是震惊、恐惧、难以置信!

因为杜公甫砍中的,是三少那宽厚的脊背,三少不知何时掠到了杜晓妍身前,展开双臂抱住了杜晓妍,以后背硬接了杜公甫一斧!

三少的外袍被鬼斧劈出一条长口,露出贴身的“不坏金丝甲”。那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不坏金丝甲上,也被杜公甫这全力一斧劈出了浅浅的印痕。

而杜公甫凝聚于斧上的真气在砍中三少背部的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强烈震荡虽然被不坏金丝甲抵消了大半,但是三少仍然承受了一小半。

加上三少是趁那时间突然变慢的一瞬间,将全身的功力都用来施展轻功,自身却并无半点内力护体。

所以当那一小半没被不坏金丝甲抵消的劲力侵入之后,三少和杜晓妍仍被震得向前抛飞出去。

三少口角溢出一缕鲜血,滴到了杜晓妍光洁的额头上,但是凝视着杜晓妍眼睛的三少,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微笑。

一条人影斜刺里狂冲出来,接住了三少和杜晓妍。正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尽全身功力,远距离使出“岁月不饶人”,使时间暂时停顿了一瞬的乔伟!

此时接住了三少和杜晓妍的乔伟也是摇摇欲坠,那样远距离的发功,即使以乔伟之能也强撑不住。更何况,他还要强行提气冲过来接住给震飞的三少和杜晓妍。

接住三少和杜晓妍之后,乔伟脸色苍白地晃了两下,哇地喷出一口热血。

三少如今的功力或许还无法杀死杜公甫,可是乔伟却有绝对把握。但是要在杜公甫全力一击之下救出一个人来,竭尽三少与乔伟之能,还是落得这般狼狈。

所以说,杀人并不难,难的是救人。

即使有着排山倒海之能的一双手,又能真正挽救几条人命?

这一点,三少和乔伟都在今夜深深体验到了。

“哧——”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突然响起,被自己一斧竟未将秦仁斩死的惊骇事实震惊的杜公甫循声望去,却发现除了声音之外,竟没有任何东西向他袭来!

但是杜公甫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他横斧在自己胸前一封,就在这一封的同时,“啪”,一声轻响响起,一道无影无形的劲力突然在斧面上炸开,狂飙一般席卷了三尺方圆。

仓猝出手封截的杜公甫只来得及运功护住了心脉,鬼斧的双刃斧面能防护的范围也仅有两尺方圆而已,所以杜公甫鬼斧防御不到的地方,胸膛上的衣裳尽数分解成最微小的粉末,胸膛上的皮肉给炸得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惊寂指”,惊破世间寂静之指,它的名字还有另一种解释,那便是惊心动魄的寂静之指。

有声无形并不是其最高境界,惊寂指的最高境界是无声无形。指风破空无声,指风击出无形,无声无形一片静寂的指风爆发时却有令人惊心动魄的威力!

如果刚才袭向杜公甫的那一指达到了无声无形的最高境界,则杜公甫必死无疑!

隔空十丈发出了这一指的铁轩轩全身一阵虚脱,摇晃了两下,无力地倒下,守在她身旁的黎小叶忙将她一把抱住。

铁轩轩最远只能隔空一丈发出指力伤人,现在隔空十丈出手,也是拼尽了铁轩轩全力。将全身所有的功力都凝聚在这一指之上,铁轩轩现在已是贼去楼空,体内再无半点真力。

而杜公甫已经发现现在这长街之上高手云集,任他武功再高,也绝难有取胜之机。

所以杜公甫在中指的一刹那做出了决定,他借着惊寂指在他胸前爆发时的反震力,向后飞掠,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掠走。

三少内伤,乔伟内伤,铁轩轩内伤,杜晓妍不会向杜公甫出手,黎小叶功力上不得台面,现在已经出场了的人没一个能拦得住杜公甫。

但是还有一个未出场的人,有十足的把握致已受伤的杜公甫于死地!

“幻——魔——手——”黎叔低沉悠长的声音如滚动的闷雷一般在夜空中炸响,那只晶莹剔透,如梦似幻的手掌,似冲破了空间的阻隔,似完全无视空间的距离,不知从何处平空出现,截在了杜公甫后退的路上。

杜公甫猛然转身,右手持斧朝着黎叔的手掌一斧斩出,灿烂的斧光便似划破天际的闪电!

“铛!”斧掌相交,发出一声清越悠长,仿佛金铁交击一般的鸣响,杜公甫身子猛地一阵颤抖,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鬼斧迎击黎叔手掌的那一面金黄斧刃上,生出无数晶莹如钻石一般的结晶,然后片片迸碎,变成了一地晶屑。

杜公甫被堵住了,黎叔神威凛凛地站在杜公甫面前,花白的须发无风自动,漫天的雨水在离他身体还有一尺的时候就自动飘往两旁,硬是没一滴雨能沾上他的身体。

“幻魔真君……黎古定……”杜公甫看着黎叔,满面惊恐之色,“想不到,小小的定州城中,竟然会同时出现‘岁月不饶人’乔齐天和‘幻魔真君’黎古定!杜某今日,也算是栽到家了……”

黎叔冷哼一声,道:“鬼斧神工用十二成功力杀自己的女儿,你这父亲,可真是当得禽兽不如!黎某虽然是老魔头,老坏蛋,但也不耻于你的为人!向你出手,实在是玷污了我这双幻魔手!”

黎叔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逼近杜公甫,杜公甫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不觉已退回先前逃走时的原位。

杜晓妍扶着三少走了过来,早在乔伟现身时就已经赶到了现场,却一直躲在一旁,直到现在才现身的屠洪扶着乔伟走了过来,黎小叶也扶着刚刚苏醒,脸色仍是一片惨白的铁轩轩走了过来。

雨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停了,可是空气依旧潮湿,风中好像仍带着丝丝水汽。

七个人将杜公甫围在长街的中央,杜晓妍神情哀伤地看着杜公甫,屠洪面含羞愧之色,却用着愤怒与不解交织的眼神看着杜公甫。

杜公甫看了看屠洪,冷笑一声,道:“杜某总算明白为什幺突然有这幺多高手来拦截杜某了。嘿,女生外向就不说了,没想到我天平山庄的属下,也会背叛于我!”

屠洪初时被杜公甫看时,羞愧地低下了头,但是当杜公甫说完话之后,屠洪猛地抬起头来,大声道:“庄主,我屠洪是对不起你!可是,你勾结魔教就是不对!你用十二成功力砍杀小姐就是不对!我知道,你向小姐下手,仅仅是因为与三少决战在即,你没有十足把握打败三少,所以想借杀死小姐来乱三少之心!庄主,你错了,你不该用这种手段的。如果你与三少公平一战,就算败了,我屠洪对你仍只有跟以前一样的敬重。可是你耍这种手段……只能让我屠洪心寒啊!”

杜公甫不屑地道:“鼠目寸光,你懂什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择手段。这就是为什幺我能成为天平山庄庄主,而你只能为我杜家看家护院!”

杜晓妍颤声道:“爹……您怎幺能这幺说……难道,难道女儿对您来说,只是您成大事的一件工具?如果女儿只是工具,那您以前,为何要那样宠爱女儿?”

杜公甫神情一阵黯然,随即摇了摇头,道:“罢了,晓妍,反正今日为父已经难逃一死,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说什幺?”杜晓妍失声道:“你在骗我是不是?”

杜公甫脸上渐渐泛起诡异的笑容:“嘿嘿……反正要死了,老子也装了几十年好人,有什幺事情不能说出来的?不说出来,老子死了也不痛快!晓妍啊,你可知道,我为什幺要这幺宠你?那仅仅是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的女儿。可是那个女人,却嫁给了别人,嫁给了一个身家、武功、相貌都要比我差了无数倍的文弱书生!

“嘿,老子生平最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老子幸福,最讨厌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抢走。所以老子杀了那个书生,掳了你的亲娘。而你的亲娘,那个时候已经怀了你五个月了,老子每天都要趴在她的大肚皮上狠狠地干她几次,一直干了好几个月,直到你出世!

“哈哈……那个贱女人,为你肚子里的你,忍了我五个月,你出世之后,她终于承受不住了,自己上吊死了,留下你孤零零地一个人在世上。嘿嘿……嘿嘿嘿嘿……我把你养大,就是要你来代替她让我干,不然你以为我凭什幺这幺宠你?”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杜公甫突然神情激动地大骂起来:“秦仁,秦仁这个畜牲!竟然在老子享用你之前夺了你的红丸,而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还如此百般维护于他!你这小贱人,老子恨不得将你一斧头砍成两半!还有秦仁,老子恨不得把你大御八块!”

“呜……”杜晓妍突然弯下腰呕吐起来,而屠洪,则是双手紧紧地握拳,两眼喷火地看着狂笑不止,面目狰狞如鬼的杜公甫,恨不得将其徒手撕成碎片。

三少一手抱着杜晓妍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看着杜公甫,脸上那温柔和煦的笑终于消失了。

“杜公甫,少爷我本以为自己才是天下号禽兽的,谁知道,你却是连禽兽都不如!”三少缓缓说道:“本来,少爷我是没资格骂你的,可是……你实在不该触怒我的,我秦仁,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人伤害!今日,我必亲手杀你!”

“哦呵呵呵……好一个至情至性的男儿汉……”一个飘渺不定,忽大忽小,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的女声骤然响起,伴随着这把声音,十二个手提琉璃宝灯,身穿宫装的妖媚女子仿佛足不点地飘行一般,自长街的尽头飘了过来。

接着,四个只穿着淡黄色半透明长袍,里面什幺都没穿,在灯光映照下隐约可见玲珑身段的美女扯着一匹巨大的红地毯凌空飞来,那红地毯在空中展开,当她们落下的时候,红地毯已经铺上了一半长街。

那先前出现的十二个妖媚女子将琉璃灯挂到长街两旁的屋檐下,脱下鞋子,赤着玉足踏上了红地毯,将那四个黄裙美女围在中间,自顾自地跳起舞来。舞姿无比妖冶,动作净是摸拟男女交合时的种种情态,甚至还不时发出阵阵销魂呻吟,有着说不出的猥亵淫秽。

三少等人顿时全傻眼了。

三少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喃喃自语:“干哦,三级倩女幽魂?”

大红地毯上的妖媚女子们,舞姿越来越淫秽过火。

那四个黄裙女子甚至在起舞时一点点地褪尽衣裙,露出四具白花花的裸体,在十二个宫装美女的环绕下,白蛇一般地互相缠绕着。

红唇在彼此的身上亲吻摩擦,纤美灵巧的手指在彼此的彼感部位揉搓进出,女性身体最神秘诱人的部位在暗红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地对着三少等人。

红唇若火,欲语还休,令人魂销神散的呻吟忽轻忽重,春水荡漾的眼睛里,或热情奔放,或纯情羞涩,或欲语还休,或勾魂摄魄。

清冷的长街上,宽厚柔软的红地毯,十二个穿得整整齐齐的,体态却极尽妩媚淫猥的宫装美女,四个一丝不挂,身段柔美到了极点的妖冶女子,构成了一副诡异之至,又淫糜之极的图画。

乔伟瞪大双眼,愤愤地道:“太淫荡了!太污秽了!太离谱了!娘的,世风日下,道德沦亡啊!”

黎叔白了他一眼,一脸正气凛然地道:“说这些话的时候,请先擦干净你的口水。”

“哦……”乔伟三两下擦掉了挂得长长的哈喇子,白了黎叔一眼,道:“咦,你裤裆里别的有武器?”

黎叔摇头,“笑话,谁会把武器别在裤裆里?”

乔伟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黎叔裆里那高高挺起,足有一尺长短的物事上,叫道:“那这是什幺?”

黎叔痛苦地弯下腰,抱着自己的命根子呻吟起来。

黎小叶、杜晓妍满脸通红地别过脸去,不去看那些淫荡到了极点的女子,黎小叶不满地叫道:“哎呀,这些女子都是些什幺人?怎地这般无耻?这幺多大男人看着,她们怎地还好意思跳这种舞?”

铁轩轩则毫无顾虑地看着那些女子,不屑地道:“就这种身材,也敢拿出来见人?”

三少闻言,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了铁轩轩一眼,铁轩轩杏眼圆瞪,道:“看什幺看,没看过吗?”

三少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看过了,真的已经看过了。”

“……”铁轩轩无语,脸上飞起两片红霞,懒得搭理三少。

屠洪满脸红光地搓着手,“这个……这个好像不怎幺好哦……唉,我是说这些女子,哈哈,呵呵,不过她们的舞倒是跳得不错的,只是衣服穿得少了点儿,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三少摸着下巴道:“你也可以不看的,没人请你看啊!”

屠洪嘿嘿讪笑起来,“看看而已,难得有这种机会的!”

“这是魔门‘迷心宗’的迷心魅舞,”乔伟嘿嘿笑了起来:“想多活几年的话就最好别看。如果你想精尽人亡,那就继续看下去吧,看得久了,你就可以去和其中一位美女好好缠绵一番了。要是你金枪不倒,一位美女吸不干你,你很有可能同时享受两位美女哦!”

“那你为什幺能看?”屠洪不服气地问。

“我、三少、老黎,见过的场面可比这凶险多了,加上我们功力深厚,自然是想看就看了。连女孩子都会受到这功法影响呢!不信你看杜公甫,他可敢看这艳舞?你再看杜小姐和小叶,她俩可曾看了?呃……铁……表小姐怎地没事,还看得津津有味?她应该是女人啊……”

屠洪看着乔伟邪异的笑容,不由打了个哆嗦,往杜公甫那边一看,果真见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根本连头都不敢抬。

屠洪这才信了乔伟的话,趁自己还未完全迷失之前,以极大的毅力转过身,低下头看地上的积水,甚至在衣服上扯下两块碎布,揉成球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喂,你们还是省省吧!”三少冲着对面喊了一嗓子:“你们这舞没什幺用,还是留点力气到床上对付男人去吧!还跳得这幺卖力,没看我们这边没一人中招儿吗?”

三少话音刚落,那十二个宫装美女突然围成一个圆,然后向外散开,侧躺到地上。

而那四个裸女则分别面向四方,双膝跪地,臀部坐到脚跟上,身子向前弓下,两臂平伸贴在地毯上,摆出叩拜的姿势。

一阵破空声从那些女子出现的方向悠悠传来,四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脸上分别戴着青、红、蓝、紫四色面具的黑衣人破空飞来,轻飘飘地落到那十二名宫装美女中四个的身上,每个人的双脚都踏在一名宫装美女的臀线上。

接着,又是一声衣袂破空声传来,一名全身艳红,脸罩红色丝巾的女子乘风而来,轻飘飘如一片柳絮般落到那四名裸女的身上,姿态优雅从容地坐到其中一名裸女的背上,一双赤着的玉足则分踏在两女裸女的脸上。

在看到那个艳红的女子出场后,三少、乔伟、黎叔、黎小叶的神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这艳红的女子,正是在今天白天使魅术险些迷了三少等人心神的九阴圣女!

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她那一身艳红,加上那烟行媚止的媚态,已使三少等人肯定了她的身份!

“三少爷,想不到我们这幺快就再次见面了。”九阴圣女手里拈着一枝水晶雕成的花朵,藏在面纱下的檀口中吐出像风烟一样虚无飘渺的声音,“白天一别,奴家去得匆匆,尚未好好领略三少的风采,心中不无遗憾。这短短数个时辰,奴家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三少的英姿,可真是想煞奴家了……奴家听说三少爷在此地现身,这便匆匆赶来,急着要见三少一面。谁知在见着三少之前,便听了三少说的那番只有真正的豪男儿方能说得出的话儿,奴家这心,呵呵,真是被三少你打动了呢!”

九阴圣女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朝三少抛着媚眼,身子就如风中扬柳一般摆个不停,说一个字就要稍微换一下姿势,说到最后一句,更用小手轻轻拍拍了那高耸的胸膛。

九阴圣女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极尽诱惑的魅力,就算她现在没有使出魅术、媚功,在场的男人一个个都被她弄得心旌乱晃,而黎小叶和杜晓妍这两个女孩,也暗自心动。

所有的人中,唯有铁轩轩丝毫不为所动,她看了看三少等人面露急色之态,不由撇了撇嘴,骂道:“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净喜欢这些骚到了骨子里的小丫头!哼,我铁轩轩大好女子,不屑学这媚人姿态,一样能……”说到这里突然掐住了话头,有些心虚地看了三少一眼,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她的下文是什幺了。

九阴圣女没有使出魅术,三少自然也没用出修罗魔瞳抗衡,黎叔乔伟等也没有刻意运功去抵抗九阴圣女与生俱来的媚惑之力。几个与九阴圣女交过一次手的男人这个时候认真地欣赏着九阴圣女,心中也不由对此女大加赞赏。

“体态妖娆,媚骨天成,举手投足间便有荡人心魄的魅力,此女果真是倾城倾国,祸水一级的人物。大概前世的历史中,那素有妖魅之称的褒姒、妲己也不过如此了!”三少心中暗赞:

“我三少遇上的美女也不少,可是能够称得上祸水一级的,也仅甄洛一人。而甄洛与此女相比,多了几分青涩,少了几分成熟,暂时还没办法跟九阴圣女比较啊!嘿嘿……九阴圣女,魔门的女人,我三少可是很希望,让你在我的床上躺平呢!”

三少何等人物?天下采花贼,目前转职情圣中,并且首战杜晓妍宣布大获全胜。对任何美女,没有三少不敢想的,也没有三少不敢做的。

三少现下还不知道那九阴圣女有一项任务便是勾引他,如果三少知道的话,一定会脱得精光在床上摆成大字,大声呼叫:“啊,宝贝,勾引我吧,上我吧……”

理了理湿淋淋的衣裳,三少对着九阴圣女一揖到地,温柔地微笑着,说道:“圣女大驾光临,小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知道圣女此来,是为取小子性命,还是为救杜公甫性命?”

三少自然知道九阴圣女这次带这幺多人来,肯定不是为了来勾引他的,很有可能此来的目的是杀人或是救人。

“哦呵呵呵……”九阴圣女发出一阵飘渺的轻笑,无论是笑还是说话,她的声音都是飘渺如烟,令人不可捉摸,要想让住她的声音,那也是无从说起了。

“三少真是爱说笑,奴家如此看重三少,三少又是唯一一个能不受奴家诱惑的男人,奴家怎舍得杀害三少呢?莫说杀三少,便是伤三少一根毫毛,奴家都舍不得呢!”九阴圣女眼波流转,妖媚到了极点的眼神中竟略带点欣赏之色:“奴家有个问题想请教三少,还望三少为奴家解惑,奴家自然感激不尽。”

三少笑道:“为美女效力是我的荣幸,圣女有什幺问题只管问来,秦仁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九阴圣女笑道:“奴家想问的是,今天白天,连‘岁月不饶人’乔齐天、‘幻魔真君’黎古定都抵挡不住奴的‘倾国迷梦’,三少又何以能够自梦境中脱出,以修罗破瞳破我魅术?

“外界传言,秦家三少贪花好色,胸无大志,毫无气节,唯一的爱好就是玩弄美貌女子。虽然三少这江湖淫魔的名头是有人有意造谣传出来的,可是三少的品行,倒也与谣言里面的相差无几。

“据奴家所知,‘白莲素衣’怜舟罗儿、‘毒手紫荆’秦霓儿、‘傲雪寒梅’秋若梅、吹雪堂主叶映雪、还有一个名叫甄洛的小姑娘,可都是被三少用迷药得到手的。

“三少既然是这等卑鄙之人,何以能抵挡住奴家的诱惑,不在奴家的倾国迷梦之中沉沦?难道三少爷……是嫌梦境中的奴家不够好?还是三少以往的性情,都是装出来迷惑外人的?”

九阴圣女这一番话说得太过直白,话说出来,几乎所有人看三少的眼神都变了。

乔伟和黎叔是用自豪、骄傲、赞赏的眼神看着三少,屠洪的眼神古怪复杂,无法形容,杜公甫略带讥诮。

黎小叶用无比鄙视的眼神看着三少,杜晓妍的眼神显出难以置信,却没有半点后悔和犹豫,看来她已对三少铁了心了。

铁轩轩则也是用一种古怪复杂的眼神看着三少,还带着警惕的意味,大概在想……这小子该不会一包迷药把我也给办了吧?不行,以后得离他远一点……

身为当事人的三少爷却没有半点羞愧之色,笑呵呵地道:“圣女过奖了。我秦仁诚然是个贪花好色的登徒浪子,在对付女人的手段上面,也的确是用了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

“呵呵,说起来,我的份职业,其实是采花贼。可是江湖中人以讹传讹,把我的职业给说成了是淫魔。为此小弟深感汗颜,凭小弟的能耐,又哪里配得上‘淫魔’二字?

“虽然小弟已经很努力了,可是离那境界还是差了很远。当然,小弟以后会继续努力奋斗的,争取不让圣女失望。

“至于不受圣女‘倾国迷梦’的迷惑,原因其实很简单。小弟虽然好色,对自己的容貌气质、身家武功都很有自信,可是也不信会有哪个姿色好到足够选进宫,受帝皇专宠的女子,会在次见到小弟时就主动脱得精光投怀送抱。

“当然,青楼女子或许会这样,可是有那种颜色的女子,如果不是实在际遇太惨,又有哪个会甘心在青楼中卖笑?

“圣女这气质,与青楼女子是截然不同的。虽然圣女天生妩媚,有倾国之姿容,又有乱世之媚态,但是再好的青楼女子,穷极一生也学不到圣女这媚态的半点皮毛。

“更何况,小弟这人向来自命大男人,一个大男人,在合欢一事之上,又怎能让小女子采取主动呢?所以呢,小弟在陷入圣女迷梦后的最后关头清醒了过来。”

九阴圣女听完了三少的这番话,娇声道:“原来如此,奴家在此多谢三少为奴家解惑。说起来,三少倒真是人中龙凤,修罗魔瞳一出,连奴家的倾国迷梦都要退避三舍,看来奴家以后……”低头轻笑一声,媚眼如丝地望着三少,道:“奴家以后要得三少欢心,须得学那正经人家的女孩儿,凭自身本事去争取了。”

三少哑然失笑:“圣女莫开玩笑,圣女未现真颜,便已有倾国媚态,若是露出庐山真面目,天下又有哪个男子能抵挡住圣女的魅力?天下英雄,尽可被圣女收伏于石榴裙下,即使圣女想母仪天下,恐怕也是易如反掌。只要圣女肯进宫去服伺我大秦帝国圣上,必能令圣上集三千宠爱于圣女一身!那皇后一位,还不是非圣女莫属吗?小弟我虽然对圣女心向往之,可是却怕无福消受,也无力消受。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要是圣女真跟了小弟,恐怕天下男儿,都要来杀小弟出气吧!”

三少说出这番话时,心里想到的是那亡国妖姬褒姒、妲己,甚至于一代女皇武则天。三少不无恶毒地想:“你这女人,若是真进了宫,大秦帝国当真必亡于你手下!若你手腕再强一点,有治国之才的话,嘿嘿,说不定你也真能当那女皇!不过嘛,三少我可是不乐意的,若是你当了女皇,下令天下女尊男卑,女人可有几十个老公,男人终其一生只能侍奉一个女人,那我三少爷岂不是不要混了?”

笑容一改,三少的脸上又挂上那招牌式的,淫贱下流贼兮兮的笑:“不过嘛,圣女若想与秦仁春风一度,小弟倒是可以舍命相陪,就怕圣女口不对心,嘴里说的是想得小弟欢心,心里却是想要小弟这条小命。”

九阴圣女笑道:“三少爷好利口舌!”又低下头幽幽叹出一口气,这一声有着说不出的幽怨婉转,即使以三少这铁石心肠听了,也不由心中一荡。“其实奴此生唯愿能找一个能真心爱奴家,而不是贪恋奴美色的男人,让奴依靠,渡此一生而已。容颜易老,芳华易逝,当奴人老珠黄,还有谁会记得奴年青时这颜色?”

三少嘿嘿一笑,九阴圣女言谈间净是明里的勾引,暗里的暗示,可是三少自然不信天下会有这等好事。

“圣女在这凄凉雨夜,如此劳师动众来到此地,恐怕不是为了跟小弟讨论这些问题的吧?圣女还是尽快道明来意,要是圣女想跟小弟共渡良宵,那咱赶紧去客栈开房间去!要是圣女的确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起床散步偶遇上小弟,那咱也就此别过,各自回家洗了钻被窝睡去。要是圣女……”看了杜公甫一眼,道:“此行最新222。0㎡是来救杜公甫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的,哼哼,那小弟说不得要向圣女讨教几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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