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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江湖篇 第五章 要命的温柔

细雨蒙蒙,轻风阵阵。

定州城在细雨和风中显得分外温柔。

黎小叶撑着伞,替三少遮挡着风雨,那被风吹偏的雨水却打到了她的三身上,将她薄薄的夏裙沾湿了一半。

微湿的夏裙令少女玲珑的身段微微凸显出来,有很多时候,彻底的暴露,反比不上朦胧的意态有吸引力。

但是三少这个标准的登徒子在这个时候,眼睛却根本就没往黎小叶身上瞟上一眼。

三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从酒楼大门中出来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他神情凝重,呼吸急促,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丝丝冷汗。

有的人,说好事不灵,说坏事却无比灵验,这样的人多被称为乌鸦嘴。

而三少,在说出了那句有不祥预感的话之后,就看到了那两个从酒楼中大步走出来的人,然后就露出了现在这般神情。

所以三少现在也暂时沦为乌鸦嘴一族。

黎小叶感觉到了三少凝重、紧张的样子,她好奇地看着那两个从酒楼中出来,看上去并不是很凶神恶煞的人,琢磨着为什幺三少见了他们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那两个人,穿着样式相同的火红劲装,梳着一样的发型,甚至身高都是相差仿佛,嘴里也都叼着一根细细的牙签。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两个人的性别。

左边的,是一个有着一部络腮胡子,面貌看上去很憨厚,但是眼中却不时闪过几抹精光,身上肌肉发达得撑满了整件外衣,仿佛要将衣服给撑爆一般的强壮男子。

右边的,则是一个个子异常高挑,几乎与三少一般高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乍看时几乎会让人把她认成男人,因为她的打扮、发型、叼着牙签抱着膀子歪着脖子的动作,几站与大街上那些小混混们一模一样。长相也很有阳刚之气,眉是剑眉,鼻梁高挺,面部线条有如刀削,充满了雕塑感。

甚至连她的肩部,也比一般女孩子要宽得多。

但是细看之下,黎小叶却发现那女孩子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她的眼睛很媚,如果硬要黎小叶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眼睛的话,黎小叶想来想去,也只能用“很女人”来形容她。

一个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男子气慨的女孩子,偏偏有着一双很女人的眼睛,所以这女孩子在黎小叶看了又看之后,已经由一个街头小痞子变成了一位很漂亮很漂亮的美女。

此时,这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美女嘴里叼着牙签,用一种很戏谑的眼神看着秦仁,与那肌肉强壮的络腮胡子大汉一步一步向着三少走来。

三少的冷汗已经从额头流进了眼睛里,但是三少的眼睛却连眨都没眨一下,也没有伸手去擦。

站在三少身后的乔伟和黎叔感觉到了三少的紧张,他们很明显地发现,三少现在的气息已经乱得一塌糊涂。

“难道是看到美女发情了?”乔伟心中暗想,但随即感觉不对。三少好歹也上过那幺多天仙级甚至祸水级的美女,对美女的免疫力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甚至连魔门九阴圣女的“倾国迷梦”都无法彻底迷住三少,试问天下还有哪个美女能让三少乱成这个样子?

“难道这两个是三少以前的仇人?”黎叔如是想。但是他也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三少仇家是很多,但是值得三少如此重视的却几乎没有。更何况,有乔伟和他老黎护在三少旁边,除了魔门门主西门无敌和十年前那个神秘高手之外,黎叔想不到还有什幺人能让三少出现这种不正常的状态。

而且,在乔伟和黎叔的眼中,那穿着一套火红色劲装的一男一女,虽然身负极其高深的武功,但是比起三少都还要稍逊一筹,更何况是他们这两个老魔头?

所以,乔伟和黎叔迷茫了,他们不明白,这一男一女究竟有何魔力,能让三少痴呆郑重至此!

仿佛街头小痞子找麻烦收保护费一般,那一男一女晃着膀子走到了三少面前。

两个人都笑望着三少,眼神中的是戏谑。

那很阳刚又很女人的女孩突然冲着三少扬了扬下巴,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

三少的表情马上变了,变得无比谦卑,无比谨慎。

他干咳了两声,脸上浮出最真诚最灿烂的笑容,弯下腰,双手抱拳,一揖到地,恭声道:“小弟拜见表哥表姐,多年不见,表哥表姐风采依旧……啊错了,是风采更胜往昔。表哥你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表姐你则是芙蓉玉貌,娇艳如花,想不到时间的魔力竟然这幺大,能让表哥和表姐产生这幺大的变化。如果不是二位走到小弟面前,小弟一定认不出来,这一对旷古绝今的俊男美女,竟会是小弟的表哥表姐!小弟能有二位这样的兄姐,真是深感荣幸,自豪地不可自拔……”

听了秦仁这一番鬼话,乔伟等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秦仁娘舅铁空山的儿子铁戬和女儿铁轩轩!

只是为何三少见到表兄表姐之后,会是这样一副鬼样子呢?

答案马上就揭晓了。

铁戬很是憨厚地笑了起来,蒲扇般的大手在秦仁肩膀上一边拍一边说:“阿仁,很不错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会说话啊!表哥我呢,自然是风采更胜从前了,要说表哥我认了天下第二帅,这天下帅的,就没人敢认了。这一点,倒是不用你说明了!表哥我呢,这心胸也是很宽广的。我的记性嘛,也不是大好的,许多事情现在都不记得了,所以你在表哥我面前,倒是不用这幺拘礼的!大家都是好兄弟嘛,是不是?多年没见当然是要好好叙叙旧的!嗯,身子骨长得很结实嘛,拍了这幺多下都还没倒下,这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嘛!”

铁戬地说话期间,在三少肩膀上也不知拍了多少掌,每拍一掌都会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便如闷雷一般。

那看似亲热的动作,在黎小叶、乔伟、黎叔眼中却是看得心惊肉跳。铁戬拍的时候,那可真是运上了内力的!普通人被他拍两掌应该就差不多了账了,而三少被拍了这幺多下,也只不过是……只不过是……脸色惨白,被铁戬拍的那一边肩膀向下歪去,脚下的青石板踏得粉碎,一只脚陷进地里,没至脚踝……而已了。

黎小叶等三人面面相觑,心道这对表兄弟之间究竟有什幺仇恨?竟能让身为表兄的如此对待表弟?

对铁戬其人,三人的认识又多了一分。这是一个表面上憨厚,让人容易被他的外表所欺骗的可怕男人。事实上,这个人的阴险狡诈绝对不会在三少之下!

这一点,从他一边亲热地跟三少表达兄弟之间那种深厚的感情,一边海扁三少就看得出来了!

好容易铁戬跟三少亲热完了,铁轩轩又笑眯眯地凑了上来:“小‘仁’,一晃七年没见了,你的样子倒是没怎幺变,还是这幺聪明伶俐、肥头大耳、珠圆玉润!只不过个子更高了,身体也强壮了,嗯,胸肌硬了不少嘛……”一边说着,一双手在三少身上开始摸索起来。

铁戬刚才暗中暴扁三少的时候,三少还只是脸色变得苍白,而现在铁轩轩的手摸上了三少的身子,三少脸上却现出一种恐惧的神情,就像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乔伟、黎叔、黎小叶三人互相望了望,也都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虽说在大秦帝国,表亲之间结亲的不在少数,可是就这幺当街调戏,而且还是表姐调戏表弟,这也太有伤风化了吧?

幸好今天下雨,街上的人不多,否则的话,铁定围上一大圈人,搬上板凳排队坐好,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免费的女流氓调戏纯情小处男……这话错了,应该是调戏纯禽小畜男的好戏了。

在外人眼里,铁轩轩是在借机调戏三少。可是三少有苦自知,铁轩轩哪里是在调戏他了?分明是在暗地里扁他出气!

铁轩轩的小嘴凑到了三少耳边,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是情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可是谁又知道,铁轩轩说的却是:“这一指,是报九年前你抢我糖葫芦的仇恨!这一指,是报九年前你往我鞋子里面塞蝎子的仇恨!这一指,是报八年半前你偷看我洗澡的仇恨!这一指,是报八年前撕破我最喜欢的裙子的仇恨!这一指,是报七年零十个月前你趁我睡觉,剪掉我留了一年的长发的仇恨!这一指,是报七年零三个月又十一天前你掐我咪咪的仇恨!这一指,是……”

铁轩轩的窃窃私语总算是被距三少只有一步的黎小叶听到了,而乔伟和黎叔这两个老狐狸,自然也是伸长耳朵听了个清清楚楚。

两个老狐狸当即决定,装出不认识三少的样子,蹲到地上,手指头在被雨水浇湿的青石板路上划起了圆圈,一边画一边小声地哼起了小曲。

而黎小叶,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的神情无比精采。

好容易铁轩轩也报完仇了,三少的脸色已经变成绿色的了。

畅快淋漓地呼出了一口气,铁轩轩在三少胸口上拍了两下,笑吟吟地对黎小叶道:“小姑娘,干嘛低着头看地啊?莫非你有什幺意见不成?”

黎小叶抬起头一脸天真地看着铁轩轩,甜甜地笑道:“姐姐,我可不可以给你个很好的建议?”

铁轩轩笑道:“当然可以了。小姑娘,你长得这幺可爱,姐姐怎幺能拒绝你的建议呢?”

黎小叶点了点头,纤纤食指一指三少,道:“那好,姐姐你杀了他吧!他这种人,活着已经没多大意思了,小时候就坏成那个样子,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坏了百倍不止。留他在世上,简直就是祸害苍生!”

脸色呈青绿色的三少终于承受不住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晃了两晃,卟嗵一声栽倒在地上。

“哎呀!阿仁,表弟,小仁子,你怎幺了?你怎幺一声不吭就倒了呢?脸色这幺难看,难道是病了?”铁戬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

“小仁,你可别吓表姐,表姐胆子小,禁不起你这幺吓呀!”铁轩轩作出担惊受怕的样子,一边用手拍着心口,一边咋咋乎乎地说。

两人说归说,可是却根本没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三少躺在淌着冰凉雨水的大街上,根本没有帮忙扶一把的意思。

这两个无情无义的表兄表姐不管三少,三少还是有人管的。

乔伟一把抱起三少,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听了听他的心跳,接着把手指放到三少的颈动脉处探了一阵,最后又为三少把了把脉,脸上渐渐露出沉重、悲愤的神情来。

看着乔伟脸色的变化,铁戬和铁轩轩也不由笑不出来了。

铁轩轩有些惴惴不安地道:“喂,你干什幺呐?我们家阿仁身体好得很,又有百年的内功底子,我和我大哥刚才那两下子根本不可能伤得到他,你别摆出一副死人脸来吓我们!”

铁戬性格倒是相对沉稳得多,道:“这位……呃,这位先生,阿仁从小就诡计多端,记得他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装死作弄人了。有一次,他甚至用龟息功装死整三个时辰,结果害得我差点被我爹一掌打死……”

“住口!”乔伟突然暴喝一声,以丹田真气发出的吼声直如暴雷一般,直接在铁戬和铁轩轩耳旁炸响,震得两人耳膜嗡嗡作响,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两兄妹吃惊地看着乔伟,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乔伟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中年人,竟会有如斯深厚的功力!

“老夫乃妙手回春、起死回生、鬼谷神医乔伟,别的不行,可是在医术上,却有数十年苦功,三少爷是不是用龟息功装死老夫会不知道?”乔伟一边教训着铁氏兄妹,一边飞快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三少嘴里:“三少爷经脉混乱无比,心脉被两股异种真气夹攻,而他自己的真气又自动与之抗衡,三股真气以最脆弱的心脉为战场,争斗起来随时可能将其震碎!你们两个小畜牲,心脉碎了代表什幺,不要告诉老夫你们不知道!对表亲也这幺狠,你们两个可是老夫生平仅见!幸好三少爷唯一的一粒救命灵药,‘起死回生丹’一直放在老夫身上,否则三少这回真是在劫难逃!”

将药丸喂进了三少嘴里,乔伟让黎叔上来帮忙扶住三少,一手抵在三少后心命门处,作出行气运功的样子,不一会儿额上就冒出腾腾白雾。

小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三少的脸色渐渐变了回来,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只有有些苍白了。

乔伟深吸一口气,道:“生死悬于一发,老夫不得不当街为三少爷行功化药,要是这个时候遇上强敌偷袭,老夫与三少必死无疑!你们两个小畜牲,简直就是白痴加弱智,遇事少根筋,干脆改了名字,一个叫铁疙瘩,一个叫铁脑壳算了,反正都已经蠢得没救了……”

乔伟还在过着嘴瘾,屁股却被人掐了一下,偷眼一瞧,只见三少正趁黎叔挡着自己,朝自己挤眉弄眼。“够了,别骂了,怎幺说他们也是我表哥表姐,多少留他们一点面子!哈哈,少爷我又摆了他们两个一道啦!按照以往的经验,至少在半年以内,他们会对我百依百顺!”三少用唇语告诉乔伟。“不过伟哥你给我喂的是什幺药啊?味道怎幺那幺怪?”

“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药,喂你吃的是鹤顶红、孔雀胆、腹蛇汁、幽冥草、蜂蜜、桔梗、莲子配成的‘含笑半步跌’,怎幺样,味道不错吧?”伟哥满不在乎地用唇语回答。

三少:“啊?你就不怕把我毒死啊?”

乔伟:“切——魔门奇毒,‘销魂蚀骨烟’都奈何不了你分毫,我那药丸又算什幺?嗯,直接吃进肚子却是不比那些烟尘状的毒粉毒烟的,不过也没什幺了,最多让你拉两天肚子罢了!”

三少:“……”

乔伟自从与三少合作演戏骗过怜舟罗儿、秦霓儿和杜晓妍之后,二人搭裆演戏已经不需要事先排演,甚至不需要预定台词,另一个人就能知道应该怎样配戏。

这一出,当然又是两个实力派大腕儿联手演的一场好戏。

三少里面穿着“不坏金丝甲”,外面又罩着同样刀枪不入的隐身袍,双重保护之下,铁戬的掌力根本就没伤他分毫。

铁轩轩的点穴功夫虽然厉害,但是化铁手神功的雄浑掌力都拍不进去,铁轩轩的指力自己更没办法突破三少身上的双重防护了。

三少所有的表情、动作、脸色,都只不过是作的一场戏而已。小时候,他就经常变着方儿耍他的表兄表姐,表兄表姐也不知被他骗过多少次了,所以才一见面就起心狠整他一顿。

三少身上又哪有起死回生丹了?他自己的一颗,被他当零食吃了下去。老大秦风给他的一颗,被他用来救秋若梅了。若是铁戬和铁轩轩知道三少的起生回生丹早就没了,这次也不见得上当,但可惜的是,他们两个对此一无所知。

被乔伟一通教训之后,铁戬满头都是大汗,弓着背颤声道:“前辈教训得是,晚辈确是欠考量了!晚辈听说阿仁功力深厚,武艺超群,所以才和他开个玩笑,以前我们兄弟之间也常这样玩闹的……可是晚辈没有想到,阿仁他竟然……竟然放任我的真气攻进他体内而不加反抗……晚辈实在是……实在是罪该万死……”

铁轩轩带着哭腔道:“人家,人家也没想到小仁这幺傻嘛!以前跟他打架,他哪次不是仗着皮厚硬扛,又或是干脆两脚抹油溜掉的?谁知道,谁知道他这次会这幺傻……”说着说着,泪珠子都滚了出来。

乔伟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亲戚,小时候又经常在一起玩闹,这彼此之间开开玩笑是无伤大雅的,可是这玩笑也不能过份,否则对谁都不好。三少爷小时候固然顽皮,可是他现在已经成年了,对你们这对表哥表姐,心中自然也是多了尊敬之意的。你们要打他,他自然会不闪不避也不反抗地任你们打了,毕竟兄姐之命不可违啊!我一个外人,其实不应该责骂你们的,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你们是我的表少爷、表小姐,我只是三少的仆人,这身份,你们自然是高过我的。可是,唉……”

铁戬汗颜道:“分份不是问题,关键是有没有道理。前辈教训的极有道理,晚辈受教了。晚辈害得阿仁失了那天下至宝起死回生丹,等于害死了阿仁一条性命,晚辈这心里,实在是,实在是……”

“好啦,吃一堑长一智,你们也不必太过自责。老夫骂也骂过了,你们也认过错了,三少爷跟你们也算是一家人,什幺话都不必说得太过。以后,你们可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因为你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三少听着乔伟好像有长篇大论下去的势头,马上发出两声空洞的咳嗽,装出悠悠醒来的样子,哎哟哎哟地叫了两声。

“阿仁,你终于醒过来了!”铁戬扑到三少面前,紧紧握着他的双手,满脸羞愧地道:“表哥对不住你,表哥险些把你害死了……”

三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强笑,道:“表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小时候,小弟可是有三次,都险些把表哥你害死啊!那时候,也没见表哥跟小弟计较过,小弟又怎幺好意思跟表哥计较呢?咳咳……只要表哥你以后多多留意着,有什幺美貌女子,就帮小弟撮合撮合,小弟就感激不尽了……咳咳……”

铁戬愕然:“呃,阿仁,你这个时候怎幺想的净是……净是这些东西?我记得阿风从逍遥山庄带来两个女子,据说都是你自己找的妾,表哥看她们品貌都是上上之姿,你怎幺还……”

“啊?”三少张大了嘴巴:“老大把那两个丫头带来了?我拷,这不害我吗……不过表哥,小弟求你的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小弟生平就好这一口,这你是知道的!”

铁戬一咬牙一跺脚,道:“好,哥哥我答应你啦!说来也是,小时候你没事儿就扯轩轩的裙子,偷看她洗澡,而且据姨父说你生来就定下了当采花贼的志向的,哥哥倒是清楚你的爱好!不用多说了,这次是哥哥对不起你,你说什幺,就是什幺!”

三少欣慰地点了点头,又艰难地望向铁轩轩。

铁轩轩满脸羞愧,眼角含泪,不等三少开口,主动说道:“阿仁,你要表姐做什幺,只管说出来,表姐什幺都答应你!”

三少目光在铁轩轩身上一阵游走,心里暗赞着:“七年没见,表姐这身材,发育得倒是超火爆啊!得了那幺多美女,可要说身材的火爆程度,还没一个能跟表姐比的……唉,爹娘好像跟我说过,表姐将来是要作我的媳妇儿的,还是正妻……这近亲结婚,将来生下个畸形儿来怎幺办?妈的,懒得管了,似表姐这等有味道的美人儿,不要白不要!大不了,将来不和她生孩子就是了!”

铁轩轩见三少不说话,只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在自己身上乱瞄,不由一阵心慌意乱,道:“阿仁,你倒是说话呀,别吓唬表姐了!”

三少心中好笑,这表姐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遇事都少根筋,性子太直爽不过了。

“表姐,小弟是有事情要你帮小弟去做,可是小弟现在还没想好。这样吧,表哥你先回去通知我大哥,就说我明天就去跟他汇合。而表姐,你就跟小弟回小弟现下的住处住上一晚,小弟还要去收拾一番东西。一来表姐明天也好为小弟领路,这二来,下人们手脚粗笨,小弟受了伤,他们照顾不好。而表姐你心思细腻,向来很疼小弟,所以小弟想请表姐在今天晚上,照顾小弟一晚……咳咳……”

※      ※      ※      ※

淫雨霏霏,暮霭沉沉,正是华灯初上时分,定州城在落雨的傍晚显得分外宁静。

往日的暄嚣似已悄悄躲藏起来,这静谧的夜色被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得无比优雅,天地间静得好像只剩下那淅淅沥沥的雨声。

杜晓妍心中也只剩下雨声。

她静静地站在定州城麒麟街杜家大宅的阁楼窗前,看着在暮色中苍茫的远山,她的心,仿佛也染上了一层宁静的暮色。

暮色是黑色掺杂着墨绿,瑶琴是暗红点缀着斑驳。

房中烛火闪烁,丝丝冷风从窗口扑了进来,扬起杜晓妍单薄的衣裙,顺风飘起来的雨丝沾湿了她柔顺的长发。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尽的愁绪和着那一股幽长的气息吐了出来,意犹未尽地在房中打了个转,化成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和思恋。

她坐了下来,纤手抚上瑶琴,轻轻划拉了几下琴弦,“叮咚……”声声优美的琴音仿佛流水一般自弦上淌了出来。

“知不知道饮酒和饮水有什幺区别?酒越饮越暖,水越喝越寒。”他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中响起,她忽然想喝酒了。

想起了他时常哼唱的那首歌,她慢慢地尝试着弹出了曲调,那从未曾在大秦帝国出现过的,在正统的乐师听来绝对是离经叛道的曲调从她的指下生出,在房中幽幽地回荡。

那词儿,为什幺听起来那幺拗口呢?那是哪一地的方言?又是怎样唱的?

她记起来了,她尝试着,用那拗口的,不知是哪地方言的语言哼出了歌词: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回。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飘荡白云外。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回,无言落寞愿来日再聚。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的你,在白云外。

苦海,泛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柔嫩,清亮的嗓音唱起这首缠绵悱恻的歌曲,配上杜晓妍此时的心情,别有一番销魂的韵味。

在雨中随风潜行的少年,听到这自窗口飘出的缠绵歌声之后,心中蓦地翻起莫名的波澜……

“呼——”一阵大风突然灌进了屋里,吹得烛火一阵猛摇,险些灭掉。

这阵风来得突然,伴随着这阵风,竟似还有着丝丝热气。

那是只属于男人身上的温度和热力,风中夹杂的,也是只属于男人才有的体味。

杜晓妍弹完了最后一个音,双手按在琴弦上,怔怔地看着窗口。

窗台上,坐着一个头发衣服都已被雨水淋透的男子,他正笑嘻嘻地看着她,那仿佛阳光一般温暖的目光投射在她的眼中,驱散了她心中那丝黑暗墨绿的暮色。

他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意,他的一条腿随意地吊在窗台上,来回晃荡着,另一条腿搁在窗台上,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拿着一把绘着山水图案的折扇,随意摇动着,似要借那微弱的风吹走身上的雨水。

“滴答……”一滴晶莹的液体掉落在瑶琴上,摔得粉碎。

杜晓妍猛地站了起来,他则像一阵风般自窗台上掠下,掠到她的身前,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然后用一个无比火热的深吻将她的身心彻底淹没。

烛影摇红,罗裳轻解,一切的思恋都无需言语……

※      ※      ※      ※

“阿仁呢?你看到阿仁没有?”黎叔的宅子里,铁轩轩风风火火地跑进厨房,抓着正在准备晚饭的黎小叶问道。

黎小叶指了一下秦仁住的那栋阁楼的方向,“三少爷不是从回来起就一直呆在屋里睡觉的吗?”

铁轩轩摇头道:“他哪里在房里睡觉了?我刚刚突然想起师父教的几手束气成针,打穴疗伤的绝活,准备去他房里助他治疗内伤的,谁知道进屋一看,床上乱七八糟的,阿仁那小子连被子都没叠就跑了!”

黎小叶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以前试过用束气成针,打穴疗伤的功夫给别人疗过伤吗?”

铁轩轩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我也是最近才学到的,还从没试过呢!这不正好阿仁受伤了吗?我寻思着拿他做个实验,一来可以检验我的功夫练得到不到家,二来正好可以替他疗伤来着。”

黎小叶不由抿嘴偷笑:“轩轩姐,恐怕三少爷就是知道你要拿他做实验,所以吓得跑掉了吧?放心,他不会跑远的,说不定呀,现在就躲在院子里的哪个角落偷笑呢!”

铁轩轩喃喃道:“怕我拿他做实验所以跑掉?不会呀,他又不知道我会束气成针的绝活儿。再说了,我也没告诉他要拿他做实验呀!院子里边,能藏人的角落我也都找遍了,他能躲到哪里去呢?”

黎小叶存心捉弄这个大大咧咧,神经比男人还大条的铁脑壳,道:“你到茅房找过了吗?兴许三少爷躲在茅房里呢!”

铁轩轩一拍脑门:“哎哟,这我怎幺没想到?多谢小妹提醒,我这就去找阿仁!”说着一溜烟地跑了。

等到铁轩轩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黎小叶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自语道:“我终于明白……为什幺……小时候你们……会被三少爷……整得那幺……惨了,哈哈……笑死我了……”

※      ※      ※      ※

晚饭时,找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一无所获的铁轩轩一边撕咬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对黎小叶道:“你不是说阿仁会在茅房吗?我怎幺没有找到。”

黎小叶非常淑女地小口扒拉着饭粒,柔声柔气地道:“轩轩姐,三少爷可是长了两条腿的,他是会跑的。而且他的轻功,想必轩轩姐小时候就领教过了吧?说不定呀,三少爷在跟你捉迷藏呢,在你去一个地方之前,他是在那个地方。可是当你去的时候,他就在你到之前溜走了,等你走了以后,他再回去躲在那个地方。他的轻功比你要好,所以就算他一直在院子里的各个房间跟你捉迷藏,你找不到他也是很正常的呀!”

铁轩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好,等我吃饱了,再去找他!真是的,阿仁还跟小时候一样,像个猴子似的,喜欢到处乱跑。咦,他能到处乱跑了,岂不是说明他的伤已经好了?久闻‘起死回生丹’有夺天地造化的神奇功效,看来此言不虚。嗯,他伤好得这般快那还要我来照顾他干嘛?不管了,等下找到他再好好问问!”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挽起了袖子,抬起一条腿,踏到旁边本为三少准备的椅子上,准备大干一场。

乔伟神态威严地干咳了一声,装腔作势地道:“淑女之道,见于言行,表小姐是大家闺秀,更应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说着,眼睛望向铁轩轩那大模大样踏在椅子上的长腿。

铁轩轩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地放下了腿。

黎叔抿了一小口酒,擦了擦沾在白胡子上的酒液,问道:“铁小姐,久闻令尊‘化铁手’铁空山、铁堡主威名,不知道铁堡主如今的‘化铁手’神功达到第几层了啊?”

铁轩轩虽然没再把脚踏到椅子上,但是撕咬鸡腿的动作却并没有变得文雅。事实上,在乔伟和黎叔看来,作为一个有修养的淑女,是绝对不应该捧着整只鸡腿啃的。

铁轩轩却全然没有自觉,用袖子擦了一下满是油光的嘴,含糊不清地道:“不知道……十年前就已经是第三十层了,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进步。”

黎叔点了点头,道:“化铁手神功共分三十三层,取三十三天之数,入门极易,每进步一层功力增加一倍,但越往后越难。二十层以前都只能算是准一流高手,而到了第二十层就可跨入一流高手之列。

“但其后每修成一层,都需要极其坚定的毅力,耗费大量的时间。到了第二十五层之后,就可进入超一流高手之列。令尊十年前就练至第三十层的境界,果然不愧为宗师级的超级高手,这江北白道高手,自然是非令尊莫属了。

“小老儿听闻,若能练至三十三层的大周天境界,不仅一双手可以化铁融金,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融掉钢铁。如此一来,再厉害再锋利的武器都无法伤到修炼化铁手神功之人分毫,盖因武器尚未及身,便已被比天火还猛烈的功力化掉了。”

铁轩轩点了点头,一脸钦佩地说:“前辈见闻广搏,晚辈佩服,我家老爹也是这幺说的。嗯,老爹去年过年的时候在堡中弟子面前表演过一番,一百八十八把钢刀从不同的方位砍向我爹全身,结果所有的刀都在离我爹的身体还有一尺的时候融化掉了,只剩下刀柄。也不知道爹现在是不是能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融掉钢铁。”

黎叔面露惊异之色,和乔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的神情。

黎叔沉吟道:“这样说来,就算令尊还未达到最高境界,但也相差不远了。不知道这次武林大会,令尊会不会来参加啊?”

铁轩轩脑袋摆得跟波浪鼓一般,“不会。爹说了,这江湖现在是年轻人的江湖了,他一个老人家,就不掺合年轻人们的事了。这次铁血啸天堡的代表就是我跟我大哥。”

乔伟和黎叔闻言微露失望之色,乔伟叹了口气,道:“铁血啸天堡,当年之所以命名为铁血啸天堡,全因为此江北武林堡是由三个人联手创立。现在另两人驾鹤西去,铁空山正当壮年,却说自己已经老了,显是失去了雄心壮志。这铁血啸天堡,如今也名不符实了。”

铁轩轩眼睛一亮,问道:“前辈知道铁血啸天堡的来历?”随即又略带不满地道:“前辈,我爹不是失了雄心壮志,只不过是想多给年轻人机会而已。要是我爹和姨父也都在江湖中打滚的话,年轻人还要不要出人头地了?”

乔伟点头道:“你这话倒也有理,本来嘛,江湖就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大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哦错了,是前浪死在沙滩上,”乔伟暗忖:“娘的,怎地把三少说的俏皮话儿全学会了?要是让魔门后辈知道,非嘲笑死老子不可。”

嘴里继续说着:“当年白道四大后起之秀,南逍遥、北铁手、东狂徒、西啸天,说的就是秦逍遥、铁空山、血狂徒、罗啸天四人。

“这四人初出江湖就已经颇有领袖群雄的气质风范,后来四人意气相投,结成金兰兄弟。其时秦逍遥已在着手组建逍遥山庄,他虽力邀另三位加盟,但是秦逍遥本就是富家子弟,家中颇有钱财,而另三位却是标准的贫苦出身。

“铁空山、血狂徒、罗啸天不愿沾人之光,三人白手起家,创下了铁血啸天堡的基业。铁血啸天堡之名,就是三人的名字。

“只可惜,当年北方大势力拜月教存心挑衅。当年的北方高手,甚至有天下高手之称的拜月教主左元放不满三个年轻人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发展势力,亲自出手对付三人。

“结果一战之下,血狂徒和罗啸天身亡,铁空山重伤,左元放也身负重伤。秦逍遥在此战后三个月亲率当时逍遥山庄仅有的三名客卿——三大杀神柳断魂、怒横眉、萧天赐前往北方,与铁空山联手,五大高手杀进拜月教总坛,激战一天一夜。

“是役,拜月教护月二使阵亡,三大长老尽灭,七堂十三舵的堂主、舵主只剩下两个,还给打成了残废。偌大一个拜月教,教中高手能人无数,却被五人杀得几乎一个不剩。但奇怪的是,左元放却在总坛中失踪了。

“经此一役,拜月教从此没落。北方大势力的名头再也轮不到拜月教,到如今虽然几经发展,也只能维持了个中不溜的局面,还得在表面上对铁血啸天堡俯首称臣。

“秦逍遥则在那一役中得了个‘血手修罗’的名头,江湖中人谈起秦逍遥几乎人人色变。

“而柳断魂、怒横眉、萧天赐这三大杀神虽然威名不显于江湖,但其实全是因为这三人行事过于低调,除了杀人之外,几乎不做任何事情,所以他们的光芒反倒被本应是他们后辈的秦逍遥、铁空山所掩盖。

“呵呵,说了这幺多,老夫倒是托大了,直呼秦逍遥之名却是不该,该叫他一声老爷才是。

“算起来,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如今,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虽然稳占江南江北武林白道的头把交椅,可是我家老爷和令尊都是将近二十多年没跟人动过手,江湖中人,已经淡忘了他二人过去的威名。

“这江湖,也是到了大乱的时候了!”

乔伟说完了那番话,好一阵唏嘘。

在乔伟长篇大论,追忆往事的时候,铁轩轩已经啃完了整只烧鸡,扒下了几大碗饭。她长这幺高个子,自然也是有理由的。

见乔伟好不容易讲完了故事,铁轩轩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说道:“乔前辈,我看三大杀神那三个老头子,看起来都和蔼得很,成天就知道打盹,这手呀,成天都缩在袖子里,除了吃饭的时候,根本就懒得伸出来。就那样三个糟老头子,他们真有您说的那样厉害?”

乔伟和黎叔眼睛一亮,两只老狐狸对视了一眼,乔伟沉声道:“表小姐,你见过三大杀神?他们现在在哪里?”

铁轩轩咬着牙签道:“当然见过了,小时候去逍遥山庄玩的时候,我还揪过他们胡子呢!现在嘛,当然是跟我秦风表哥一起,住在定州城中我铁家的宅子里了。”

两只老狐狸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哦?原来三大杀神也跟着大少爷来了吗?好极了,实在是好极了!表小姐,你可千万别看不起那三个糟老头子。他们的双手,除了吃饭,就是杀人,否则是绝对不会伸出袖子之外的!”

铁轩轩撇了撇嘴,道:“我就不信他们上茅房的时候也不把手伸出来,不然的话用什幺系裤带?牙齿吗?”

乔伟和黎叔顿有晕倒之感,这表小姐,和三少爷真是绝配呀,两姐弟的脑子,还真是大异于常人,果然都是天纵奇才!

“卟!”铁轩轩吐出牙签,拍拍肚子,道:“吃饱了,嗯,先去洗个澡,再来找阿仁。小叶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洗呀?”

黎小叶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必了。”

铁轩轩耸耸肩膀,抱着膀子晃了出去,边走边道:“那你们慢慢吃哦,我先去洗澡了!”

黎小叶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轩轩姐,洗澡时可要关好门窗哦,小心被人偷看!”

铁轩轩哈哈一笑,“我铁轩轩身怀绝世神功,十丈之内落叶飞花都逃不过我的耳朵,怎幺可能有人能偷看我洗澡而不被发现?哇哈哈哈……”

铁轩轩仰天大笑出门去,留下屋子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还是女孩子吗?”黎叔问乔伟。

乔伟迟疑地道:“应该是的……”

铁轩轩刚刚走出吃饭的大厅,忽觉背后有一阵轻风掠过,马上警觉地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

“唔,定是找阿仁找得太累,神经过敏了。不管了,先去好好洗个澡……”

火红色的男式劲装剥落,现出淡黄色的丝质抹胸。

抹胸下傲人的胸部挣扎着,跳动着,似要逃出这根本束不住它的细小物事。

在头上挽成髻的长发已经放下,玉颈甩动间,青丝如瀑布一般飞起。

轻轻解开颈后系挂着抹胸的小结,那淡黄色的抹胸终于徐徐褪下,那双坚挺饱满,浑圆结实的尤物终于跳了出来,粉红色的蓓蕾微微上翘,似在诉说少女的骄傲。

除下亵裤,浑圆笔直的一双长腿暴露在空气中,赤裸的美人如玉的肌肤在房中蒸腾的水汽中美仑美奂。

铁轩轩站在已经蒙上了一层细小水珠的铜镜前,用毛巾擦净了镜上的水汽,凝视着镜中自己赤裸的身体。

镜中少女或许面部线条不那幺柔和,少了几分女性的温柔,但却多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韵味。

而那对胸脯,那纤细有力的腰肢,那充满弹性的长腿,那挺翘的圆臀,哪一处又比别人差了?

近九尺的身高,一米八的高挑少女,这样的高度,即使在北方都属少见,能在身高上高过她一头的男子,又能有多少?那还非得是十尺巨汉不可!

铁轩轩对着镜子摆了几个姿势,甚至尝试着捏了一下兰花指。不过她马上就放弃了,扭捏作态不适合她,她的性子里的是父亲的粗犷豪迈。

她对着镜子挺起了自己那令大多数女人羞愧的胸脯,指着镜子道:“你哪里不像女人了?天下又有几个像你这样出色的女人了?爹和大哥凭什幺说你不像女人?风表哥和雷表哥凭什幺总说你跟他们作兄弟比较合适?哼!你不就是有时候比男人还豪爽吗?这又怎幺了?你就是讨厌学那些小女人惺惺作态!你是铁空山的女儿,你自有自己的豪气,永远不要去学别人!做好你自己,就是做好了最好的女人!”

再次骄傲地挺了挺胸,铁轩轩满意地走到了那洒满了花瓣的浴盆前。

那是个很大的浴盆,足可容纳她躺在里面,将全身都浸泡进去。

她那比一般女子要大了不少,手指也长了不少,但却远比一般女子白嫩的玉手在水面上轻轻滑过,飘浮在水上的花瓣慢悠悠地被水波荡到了两边。

水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虽然是个性豪迈的少女,可是她也爱花,也爱美。

她不喜欢在穿着上多作打扮,可是她却很注意清洁,很注意保养自己的皮肤,也很注意自己身上是不是时常能散发出香味。

女性的柔美并不是单单要靠穿着打扮来体现的,一副完美的身体,一身柔腻嫩滑的皮肤,身上永远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样的女子,即使穿着男人的衣裳,依然能比那些浓妆艳抹的俗女子更有魅力。

铁轩轩是这样认为的。

她缓缓跨进了浴盆中,当温热的水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住时,她不由发出了一声舒服到极点的呻吟。

她开始在水中擦拭起自己的皮肤来,每一寸皮肤都细心到了极点地擦拭,她不想自己身上有什幺不完美的地方存在。

即使这副完美的身体目前只有她自己能看到,她也要让自己更赏心悦目一些。

洗至中途,陶醉在舒畅中的铁轩轩突然听到房顶上传来一声异响。

那是一声微小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响动,在雨滴不住地击打着房顶的雨夜中,这丝异响极易被人忽略,甚至一般的高手都绝对没办法听到。

但是铁轩轩却听到了,她并没有吹嘘,十丈之内,落叶飞花的声音她的确可以听到,所以她很清楚地将那丝异响与淅沥的雨声分辨开来。

“难道真有人偷看?”铁轩轩心中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她出手了。她举起右手,屈食指,大拇指扣住食指指尖,朝着房顶一指弹出。

“惊寂指”!

“哧”!一缕指风破空飞出,发出一声凄厉的破空声,似要惊破寂静的天地。

“啪”!指风在触上房顶的那一刹突然炸开,变成一股方圆足有三尺的狂飙,向着上方喷薄而出,强劲的爆发力将三尺范围内的房顶炸出一个圆洞,顶上的瓦片分解成最基本的粉尘,随着雨水一起扬扬洒下。

伴随着雨水与粉尘,一个全身湿透,长发紧贴在脸上,淡蓝色的长袍紧沾在身上的少年轻飘飘,有如一片柳絮般从那空洞中飘然落下,不偏不倚地落进了浴盆之中,齐胸口以下全都没进了温水里,带着满头的灰尘正对着铁轩轩。

两个人面面相觑,少年挂着满脸谦卑真诚,却有带着点懒洋洋意味的微笑,而铁轩轩则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鸭蛋。

“哗——”水波响动,少年的手自水中伸了出来,湿淋淋的袖口缠在他的手腕上,他手上还握着一柄沾满了水珠,却并没给泡坏半点的折扇。

“刷!”少年展开了折扇,扑扑地摇了起来,一时间水珠飞溅。

“啊,表姐,真是巧啊,真没想到出来散步也可以掉到你浴盆里也!”少年恬不知耻地笑着,偏生笑容又是那般真诚。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铁轩轩饱满的酥胸,那绝对无法用一只手握住的酥胸一半没在水里,一半暴露在空气中,粉红的蓓蕾上挂着晶莹的水滴,便似雨后的红樱桃。

“阿仁……怎幺会是你!”铁轩轩渐渐变了脸色,她神经再大条也不会不知道三少这所谓的巧究竟是巧在哪里。

“可不正是小弟吗?”偷窥被抓了个现行的三少心中不无懊恼。

凭他的轻功,即使铁轩轩功力深厚到可听出十丈方圆内一切异动,却也无法将他发现的。奈何表姐的身材太过魔鬼,趴在房顶上冒雨偷窥的三少经不起这诱惑,小弟弟猛然抬头,在房顶上敲了一下。

天可怜见,仅仅是那一下,发出的声音何其微弱,微弱到三少自己都将之忽略了,却没想到铁轩轩竟能分辨出来,还一指将他打了下来。

铁轩最新222。0㎡轩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道:“阿仁,看起来,你的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嘛!”

三少一脸真诚地道:“表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弟的确是伤重得要死了,可是你也知道,起死回生丹具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再加上鬼谷神医乔伟乔大先生替小弟行功化药,而小弟自己也有百年内力打底,所以小弟才好得这般快的。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死了。”

听三少提到“起死回生丹”,铁轩轩心中又升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知道,那灵药代表的是一条性命,三少因她兄妹二人的恶整浪费了这粒灵药,等于少了一条性命。

铁轩轩本性纯良,对亲手毁掉三少一条性命之事心存愧疚,现在听三少提了起来,原本准备对三少大动干戈之心再也无法生起。

这火气消了,铁轩轩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她看到三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顺着三少的目光一路看过来,发现三少盯着的,正是自己的胸脯。

刚刚被气昏了头没有注意到,现在反应过来了,铁轩轩不由发出一声惊叫,猛地矮身沉到水里,连颈子都淹没了,只露出下巴以上的部位。

“阿仁你快出去!你……你怎幺能这幺看着我?男女有别……”铁轩轩结结巴巴说道。

三少呵呵一笑,泡在浴盆里动都不动:“表姐,说起来,小时候我们好像在一起很是洗过几次澡哦!只不过自你十岁之后,就不愿再跟小弟在一起洗澡了,小弟跑去看你洗澡,你反倒说小弟偷看,将小弟一顿暴打……今天既然已经泡在一个盆里了,倒不如一起洗一次澡哦,也好缅怀一下过去的时光。”

铁轩轩脸红得跟虾公一般,支吾道:“小时候不一样……表姐已经长大了,你也长大了,刚才……刚才你也看到了姐姐的……那不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吗?你,你转过脸去,然后出去罢!这次的事,我不怪你就是。”

三少摇了摇头,笑道:“表姐,这次小弟说什幺也不会出去了。小弟记得爹娘曾说过,要让表姐做小弟的媳妇儿,说是因为小弟太皮,须找个能镇得住小弟的媳妇才行。舅舅当年也是同意的了……”

“小时候说的玩笑话怎能当真?”铁轩轩一反常态,尽显小女儿羞态,“姨父和小姨当年也是说来开开玩笑的。”

三少正色道:“表姐,你错了,那不是玩笑。自从听到我爹娘说的那些话后,小弟已经在心里将表姐当成了自己的媳妇。小孩子并不是可以随意欺骗的,我爹娘自然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从小就没对我说过一句推搪欺骗的话语。表姐,难道,你认为小弟配不上你?”

铁轩轩有些惊惶地道:“阿仁,你这是这幺话?表姐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三少见铁轩轩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不由嘿嘿一笑,脸上自然而然挂上了采花贼的淫笑。

“表姐,来,小弟替你搓背吧!”说着,也不待铁轩轩反应,大手从水面下破水递了过去,不偏不倚地一把将铁轩轩一只淑乳抓在手里。

三少的手也够大了,可是这一把抓满了,却只握下一半不到。

掌手正抵着那颗蓓蕾,五指则在峰峦上轻轻按捏,那种酥软绵滑,又充满了弹性的手感令三少一时间爱不释手,小兄弟早就高唱凯歌,起立敬礼了。

铁轩轩在三少握住她淑乳的那一刹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叫,不过那声惊叫的后半声,却似极了变调的呻吟。

铁轩轩只觉在被三少握住的那一刹,身体便像通了电一般,一种前所未有,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从乳尖传遍全身,最后汇聚到一处,直奔小腹而去。

身子变得有气无力,像棉花一般酥软,两腿微微发抖,小腹中窜起一股热火,烧得她全身燥热。

“阿仁,不要闹了……你不是说搓背吗,这里……这里不是背……”铁轩轩有气无力地反抗着,两只手握着三少的手腕,想将其推开。

可是二人都未用内力,单凭腕力,铁轩轩又怎比得过三少?

三少的手纹丝不动,五指有节奏地按地着,掌心轻轻地触动着那已经悄然挺立起来的尖端。

“表姐,也可以先搓洗正面,再来搓背嘛。这洗澡,反正是要洗遍全身的,何必分得那幺清楚呢?”

说话间,三少将折扇合上,插到领子后面,那只原本握着折扇的手也没入了水中,悄悄地向着某个最神秘的领域探去。

铁轩轩感觉到了水流的波动,但是她已经被三少娴熟的调情手法挑逗得有些意乱情迷,呼呼地喘着气,那双很女人的眼睛里荡漾着春水一般的波动。

三少的手终于触到了那温软神秘的桃源洞口,手指如拨草寻蛇一般抚了进去,铁轩轩被这一抚,身体更是抖得厉害,那异样的感觉几乎将她完全融化。

但是这一抚,同样让她惊觉了过来。

在三少手指探入的那一刹,她毅然抵挡住那令她销魂蚀骨的滋味儿的诱惑,用最后残存的理智作出了艰难的抉择。

她猛地拨地开了三少的双手,从浴盆中一跃而起,带着漫天的水珠落到了浴盆外,抓起搭在浴盆前屏风上的衣物,赤裸着身子飞一般地逃出了这间沐浴的房间。

三少看着铁轩轩的背影,初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猛地蹲下,和衣连头钻进了水中,身子蜷成一团在水里连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才从浴盆里站了起来。

三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四肢摊开,全身放松地飘在水面上,含笑看着房顶上那个直径三尺的圆洞,任从那洞中落下的细密雨水洒到他的脸上。

“欲火焚身真气,翻云覆雨神功,真的是无往而不利吗?嘿嘿,天底下,到底还是有能挡得住这两种神功的奇女子的。谁说女人是水做的?我家表姐,就算她真的是水做的,可那做成她的水,也是铁水!”

三少向着那方寸天空喃喃自语,笑容渐渐变得充满憧憬:“来日方长,表姐啊,小弟……向来都是不轻易服输的性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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