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陆园看了眼时间,还差两分钟八点。
时间正好,她连忙点了开始直播。
直播间陆陆续续开始进人。
陆园:“大家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
【嘿嘿嘿,每晚蹲主播直播间就像抽奖一样。】
【卡了几秒进来了,我还以为今天又得卡好久,我靠,这狗平台是不是又要倒闭了。】
倒闭是不可能的,可能马上就要收归国有了吧。
陆园和直播间观众们打完招呼,很快开始根据以往的直播流程往待播列表里添加歌单。
【哟哟哟,团团今天黑长直也很好看。】
【这头发是吹的吗?】
陆园:“不是,刚洗完澡,吹了半干,自然而然就这样了。”
【团团这是回家了?】
陆园:“是啊。”
【昨天是不是警察查房啊?】
陆园:“对,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警察查房。”
她回忆着昨天看到的蹲着墙角的几个人,各个脸色都是青的,也不知道到底磕了什么药。
陆园:“好啦,好啦。”
聊了有一会儿l了,陆园抬头看了眼在线人数,在线人数五百多,肯定是姚平南那边放了点人进来。
陆园对着公屏说道:“我先唱首民谣吧,有什么其他想听的歌都可以打在公屏上。”
陆园按着待播列表里的顺序一连唱了四五首歌,时不时再和观众唠嗑一下,就这样一直唱到了九点半,到了连麦时间。
她找了根白玉簪子把长发簪起来。
【这发量羡慕了,我头发都盘不起来。】
【早睡早起真的有好处啊。】
【我觉得这不是早睡早起的好处,这明明是基因,主播之前天天996好吗?】
陆园:“对对对,我随我妈。”
【泪了,所以我头发不好应该怪我妈没把我生好。】
陆园:“别压力那么大嘛,接发带假发都行。”
【主播这头发剪了可惜啊,还是留着比较好。】
陆园:“最近还是想剪短,这个头发确实留了很久,洗头发挺麻烦。”
说完,她就把鼠标点在连麦键上,准备找人连麦。
陆园:“好啦,我们准备开始连麦了,看看谁是第一个。”
今天应该能连到死者吧?陆园不确定,手指轻轻一点,按下连麦键。
她一连连了好几个连麦的女孩,期间回答了好几个“粉底液是什么牌子的”“眼睫毛是怎么刷出来的”类似问题。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十点钟。
陆园再次点击连麦键,连麦键的蓝色晃了一晃,麦连上了。
没人说话。
【又来了。】
【昨天没来还挺不习惯。】
【这位兄弟还是姐妹,她/他怎么不
说话?】
【不会是哑巴吧。】
陆园仔细听了听,只听见了“哗哗哗”的水声。
她对着麦问道:“在吗?”
“咕噜咕噜——”
像是水里冒泡的声音。
“咕噜咕噜——”
【大半夜的有点公德心,整活也别太恐怖。】
【哪来的水声。】
【反正不是沸腾的声音。】
【要么是海里,要么是河里,一般杀人抛尸不都是这样吗?】
“咳咳咳咳——咳——”
陆园心道,这个死者是个女的。
像是终于把肺里的水吐完,女死者在咳嗽了几分钟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救救我,救救我……”
陆园耐心问道:“你怎么了?”
女死者:“我——我死了……”
陆园:“怎么死的?”
女死者:“是玻璃,玻璃,玻璃碎了,然后他、他拿碎掉的玻璃捅死了我。”
陆园:“谁杀了你?”
女死者:“是老马。”
陆园:“具体的姓名有吗?”
女死者:“我、我不知道,我——啊——”
麦的另一边传来了水浪声,像是涨潮的时候浪一波又一波打过来的声音。
陆园对着麦喊道:“喂?在吗?”
麦的另一边,又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啊这,不会在海里吧。】
【或者河里,可河里没这么大的浪。】
【看麦还亮着,人还在啊。】
【可能在吐水吧。】
过来几分钟,麦的另一边有了动静。
“哗啦哗啦——”
女死者又开始咳,咳了几分钟才安静下来,开始呜咽。
“我——还在,救救我救救我——”
陆园:“你现在在哪儿l?”
女死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被人载着扔到了海里。”
陆园:“他怎么扔的?”
女死者:“用箱子,他用箱子把我装了起来。”
【今日恐怖故事来了。】
【晚上肯定做噩梦,溜了溜了。】
【什么箱子能装下一个人啊。】
陆园:“多大的箱子?”
女死者回忆了一下,说道:“是家里的周转箱,八十公分左右。”
陆园:“什么颜色的?”
女死者:“蓝色。”
陆园:“你现在是在海里吗?”
女死者:“是、是,他把我扔了下来,我不知道、不知道我飘到哪儿l了,救救我,我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到处都是水,唔——”
海浪打了过来,掀翻了蓝色的周转箱。
女死者又失去了动静,只能听到海浪不间断的哗哗的水声。
陆园耐心等待这一
波海浪过去,女死者仍旧是在呜咽,她哭道:“我要喘不过气了。”
浓重的恐惧感从她的声音中传来。
女死者吐了几口水,期间一直在不停的咳嗽,时不时再呕几声。
陆园都不敢想象她的现状。
在海里飘荡,时不时被水淹没,海水不停的涌入口鼻,会有一种浓重的窒息感。
陆园的声音十分苍白,等了几分钟,她才问道:“你还好吗?”
女死者:“我不好——我不好——我——呜——”
【好惨。】
【听着就难受。】
【这姐姐演的真好。】
【这演技给内娱拿去用用多好,内娱一帮面瘫演戏,连声音都是配音来。】
【e,只有我觉得不太对劲吗?】
陆园听见她能说话了,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被扔进海里的?”
女死者哭着说道:“张千娜,我叫张千娜。我、我是昨天晚上被人扔进海里的。”
什么?
陆园注意到了她说的名字。
她皱了皱眉,这个女死者叫张千娜?
同名同姓吗?
刚才章芹还给她打电话说要去参加张千娜爸爸的葬礼。
陆园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那你父亲叫?”
女死者:“张千瞒。”
哪里不太对啊。
陆园忍住心里的怀疑,继续问道:“你说你是被扔进海里的,那他是在哪里把你扔进去的?”
女死者:“我不清楚,这地方我没来过,但是我当时感觉有一束光照过来,很快晃走,好像是我在朋友圈看过的灯塔。”
海浪又打了过来,女死者又失去了动静。
连麦键暗了。
陆园纠结着继续直播,和几个观众连完麦后就下了播。
下播后,陆园看了眼时间,十一点零二分,章芹这个夜猫子肯定还没睡。
她晃了晃手机,给章芹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几分钟,才被接通。
电话那头是吹风机的呼呼声。
章芹的声音在吹风机里若隐若现。
“怎么了?我刚洗完澡出来,正准备吹头发。”
陆园:“你明天要去参加张千娜爸爸的葬礼,是吧?”
章芹还奇怪:“对啊,刚才和你说的啊。”
陆园又确定了一下:“张千娜她爸叫什么?”
章芹道:“张千瞒啊。”
沉默。
章芹觉得有些不对劲,她问道:“圆圆,出什么事了?”
陆园道:“要不你给张千娜打个电话吧,我刚刚遇见一个人,她说她叫张千娜,她爸叫张千瞒……”
章芹关掉吹风机,说道:“怎么可能?”
刚刚遇见的?那就是直播间里遇见的,直播间里遇见的,那不都是死人吗?
章芹
:“我下午还打电话问了张千娜(),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她下午还好好的啊?(),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她把陆园电话挂断,打电话给了张千娜。
“滴滴滴——”
电话没接通。
章芹又打了一个。
“滴滴滴——”
还是没接通。
章芹心想,不会真出事了吧。
她正要跑出卧室叫老爸帮忙,手机又响了起来。
章芹看了一眼,是张千娜。
她接起电话,电话另一边是嘈杂的葬乐声,章芹打了个寒颤。
电话里的张千娜喊道:“喂、喂、喂——章芹,你哑巴啦,你说话啊,我这边吵死了!”
确定了,是张千娜没错。
就这个好好说着话还得夹着一句骂人的劲,是她没错。
章芹:“我就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我明天从市里带给你。”
张千娜:“我——什么——都——缺!这乡下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我爸捐的钱花哪儿l去了!”
章芹把电话拿远,等人吼完,才问道:“那你缺什么发给我,我明天早上买完带给你。”
张千娜:“谢——谢——啊!”
章芹挂掉电话,又给陆园打电话。
她说道:“张千娜过的好好的呢,我和她认识二十多年了,她那个性格,我不会认错。”
陆园坐在办公室里,反复思考。
同名同姓很常见,但是父女俩都是同名同姓,怎么可能呢?
这概率也太小了。
关朔过来敲了敲门,问道:“收拾完了没?”
陆园一抬头,说道:“好了好了。”
她合上电脑,走出了办公室。
刑侦办里,众人都收拾好,准备出发。
关朔:“我们市里只有一个地方有灯塔,半岛中央,这个灯塔老旧,灯光只能照到附近五百米,很容易辨别。”
陆园:“而且还是个拍照取景地。”
关朔:“对,昨晚发生的事,现在应该还留有痕迹,趁早去看看。”
几人出发一起去了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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