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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清穿之小仙女 >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画面再次跳跃时,进入一家店内, 康熙与阿哥们在一闪而过的牌匾上似乎看到一个“烟”字。

当看到这家店不卖吃不卖喝, 进去的人都躺在床上拿着根杆子吞云吐雾, 一副的模样, 在场的人除言晏晏之外,都是一脸莫名。

不过,再多看两眼,他们立刻就发现这些人明明衣着光鲜看起来也不像缺钱的, 一个个长得却瘦巴巴的,精神也不怎么好。

画面继续不停地跳跃, 有富贵人家的府中,普通百姓的家里, 街头的巷子内,甚至衙门后院……

在这许许多多的地方里, 他们都发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论有钱还是没钱的人, 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拿着根杆子,没事就放到嘴边吸着, 再吐出烟来。

当看到不少穿官服的大臣懒洋洋的围坐在院子里也一脸享受的拿着杆子,还有守城门的官兵也时不时抽出腰上的杆子来上两下,康熙与阿哥们心里都产生一个疑问——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画面再转,街边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拿着杆子猛地吸了几下后,脸色瞬间就扭曲起来, 跟疯了一般锤着自己脑袋。

“嗬!”男人长得又黑又干又瘦,本来就有些让人难以直视,突然一发疯,十阿哥都被他扭曲的表情吓了一下,小声嘀咕起来,“这人什么毛病啊!”

大阿哥回了句:“明显是脑子有毛病。”

当有一个拿着杆子吞云吐雾的青年路过他身边时,那男人像是闻到味似的猛地抬头,随即扑过去抱着青年的大腿,不停的动着嘴,像是在求着什么。

被拦住去路的青年不悦的低头,踢了踢脚,没甩开腿上的人后,一脸不耐烦的丢出一样东西到地上。

看到那东西,男人瞬间松手改为扑到地上,捡起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杆子的一头,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后,凑的杆子的另一头连吸了几口,然后一脸舒坦的挪到墙角瘫下来。

在看到男人脸色扭曲时,四阿哥就露出所有所思的表情,等看到最后,一个词脱口而出:“罂粟!”

显然,男人的一系列表现,让他联想起当初的“罂粟包子”事件。

康熙与其他阿哥虽没与他一般亲身经历过当初的事,可也从他的转述中了解不少,都知道“罂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他指出那些人当宝贝一样不离手的东西是“罂粟”,康熙最先变脸。

要知道,画面中吸食罂粟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上至达官贵族,下至普通百姓都在吸,连那些官兵都不例外。

莫说言晏晏之前就提醒过他罂粟的危害,便是没有,从镜子中看到的,那些像上瘾似的不管做什么都要吸食罂粟的人,以及他们完全失去精气神的模样,就知道那必不是好东西。

“岂有此理!”

带着怒气的声音与杯子砰的一声摔到地上的声音同时响起。

瞬间点爆康熙怒火的不是别的,而是画面跳跃到皇宫里后,他竟然看到有妃子打扮的人手里也拿着支精致的杆子,在宫女的伺候下吞云吐雾。

“皇阿玛息怒。”坐在他旁边的太子赶紧道。

“那样‘恶’的东西,朕的官员、百姓、士兵甚至妃子竟然都当宝一样爱不释手,一个个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样的官员如何为朝廷效命?这样的将士如何保家卫国?这样的百姓可还有力气耕耘?长此以往,岂非……”

后续的话实在不吉利,康熙到底没说出口。

他这话道理倒是没错,不过言晏晏怀疑他是被气傻了,毕竟镜中那些人明显也不是他的官员、百姓、士兵、妃子。

乾坤镜有时候是能听到声音的,言晏晏觉得,若是这会也能听到声音,他们恐怕会更气。

“皇阿玛息怒,这是未来的情形,与您总归无关。”大阿哥说着,意味不明的看向太子。

他话说完,其他阿哥们下意识的看向太子。

太子觉得哪怕是自己当政后也不会那么糊涂,任“罂粟”这种东西肆意蔓延,正要反驳时,就听康熙不悦训斥道:“此乃大清的未来,如何与朕无关?不但与朕有关,与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关!若你们看后不知反思、不知后怕,还有心情明嘲暗讽,那当真是比让朕看到这种画面还要心寒!”

“皇阿玛教训得是,儿臣谨记。”

阿哥们起身听训,大阿哥也后悔方才说的话。

明明是初夏,殿里的温度却一一点点冷下来。

镜中画面还在继续,不过转眼已经从京城内跳跃到一处码头。

当看到河面上的大船时,九阿哥当即眼前一亮,身体不自觉前倾。

那船不论是大小还是外观都是现在的船所不能比的,能运输的货自然也要多得多。

码头上的苦力从船上搬着一个又一个木箱,动作很是小心,加上旁边还有官兵守卫,让人不免好奇木箱中是什么东西。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意念太强烈,下一刻,一个苦力肩膀上的箱子竟然掉了下来,砰的一声摔到地上,封得严严实实的木箱直接被砸开,里面的东西散露出来。

十阿哥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指着镜子道:“这不是之前那些人吸食的……”

方才只觉得大船运货量大,这会望着从船上搬下来,在码头上堆得老高的木箱,阿哥们心里都倒吸一口气,然后悄悄去看皇阿玛的表情。

许是方才已经砸过杯子宣泄过,康熙这会脸上的表情并不外露,透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平静。

八阿哥拉着十阿哥坐下来,九阿哥与他咬着耳朵再次提醒他保持安静。

摔坏货物后,搬运的苦力露出害怕的表情,还不等他想好怎么补救,就有一个洋人已经走到他面前。

不论是康熙还是阿哥们,对金发碧眼的洋人都不陌生,毕竟从顺治时期,朝廷中就有如汤若望、南怀仁之流的洋大臣。

看那洋人的举止与表情,和苦力不停的赔不是的模样,大概就能猜到,他大概是这船货物的主人。

随后,又有一个穿着四品官服的中年人走过来,笑着对那洋人说了什么,他身后的官兵则上前教训着那个苦力。

画面再次跳跃,然而河面上的一艘艘大船,和源源不断的从船上搬下来的货物,地上摔烂的木箱中漏出的“罂粟”,四品官员对洋人恭敬的态度,被官兵拳打脚踢的苦力……这些影像还在康熙与阿哥们脑海中不停的转换。

接下来,镜中的场景就像是一部无声的纪录片,展现着这一时期大清各地的情况。

说是民不聊生,倒也不至于,但与如今的清朝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言晏晏同样是头一次看到镜中的场景,对比自己与四阿哥游历时经过的地方,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当官的不开堂,导致公堂都积累出厚厚的灰尘;百姓不种地,导致大片田地荒废在那;青年劳力不思进取,游手好闲的在街上晃荡……

一切的一切,都让康熙看到大厦将倾的乱象,想到自己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一日朝政,而后辈却如此不争气,竟然连守成都做不到,强压着才没将桌案上的另一只茶盏也摔出去。

太子与阿哥们同样看到了这种趋势,表情都渐渐严肃起来,想到大清朝未来竟然会江河日下,心里如康熙一样充满愤怒。

感觉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压抑气息,言晏晏都犹豫着要不就看到这,不然真怕他们会被气死。

既然是未来,最起码就不会是本朝发生的情况,然而太子觉得,自己上位后,哪怕不能超越皇阿玛的功绩,也不可能将大清治理成那样。

一时间,他不由怀疑上还在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觉得待他出生以后,定要严格教导。

康熙同样不认为自己教导出的儿子继位后会造成此等后果,不由也怀疑上还没影的孙子,觉得待他出生后,一定要接到身边教导。

阿哥们,包括与太子不对付的大阿哥同样不觉得是他的问题。

大阿哥在心里嘲讽时,想的也是太子不会教儿子。

画面再次跳跃时,从季节的变化、百姓身上的衣着、街上流行的物品等细节,他们发现时间似乎再次后移。

这时候的大清比起之前还不如,各地城中的百姓的精气神都十分不好,街头隔不远就能看到要死不活的瘫在地上的人。

若说之前的大清是乱象已生,如今的大清就是已经透出衰败的迹象,让人看着就觉得软弱可欺。

当看到某地有百姓聚众造反的画面时,他们除了生气,甚至都没有惊讶的情绪。

画面再转,出现大沽口,当看到洋人的海军与沙俄海军竟然在对大沽口发起进攻时,康熙瞳孔扩大,猛地站起来。

他站着,阿哥们哪还敢坐,起身后脸色难看的盯着镜面。

大沽口的守军奋起抵抗,用炮台击沉击毁了六艘敌舰,剿灭敌军数百余人。

此地乃是“津门之屏”,一旦失守,京城危矣。

康熙等人正因为守军们拼死抵抗感到一点点欣慰时,就见疑是指挥的官员中弹倒下,当即就觉得不好。

下一刻……就见画面直接又跳跃走,让正紧张的康熙与阿哥们差点没忍住上前砸镜子。

然而,接下来出现的画面,让他们立刻明白,大沽口失守,天津也沦陷了。

看到敌军到达京城之下,从各路城门发起进攻,最终广渠门最先告破,敌军入城以后,一队人马护着御驾从皇宫里仓惶出逃。

当看到那些敌军在沿途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不知多少地方沦为废墟,尤其是畅春园附近,不知是何时修建出的一座美轮美奂的园子也在火光中尽毁,康熙与阿哥们脸色铁青。

在看到皇宫也惨遭毒手,被人大肆打砸劫掠,康熙胸口一闷,直接往后倒去。

“皇阿玛!”阿哥们急切的围上来,离得最近的太子一面伸手扶他坐下,一面让四阿哥去吩咐人叫御医。

之前准备开始看时,殿里伺候的人都被李德全带出去了,这会自然得打开门出去才能找到人。

就在这时,半空中的乾坤镜砰的一声落到地上,落下来前最后的画面是冲天的火光。

四阿哥朝地上的乾坤镜扫了一眼后,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外,吩咐远远守着的李德全去传御医。

“奴才这就去。”见平日里再冷静不过的四阿哥语气竟然透着焦急,李德全也不再往下吩咐,亲自小跑着去叫人。

直到他身影消失,四阿哥才重新回到康熙身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咳咳咳……”大殿中,被阿哥们七手八脚的扶着坐下来的康熙捂着胸口喘息了一会,突然又开始咳起来。

太子赶紧轻拍着他的后背,压下自己的怒意温声宽慰:“您放宽心,能提前知道未来,到底是件幸事,总归还有阻止它发生的机会。”

“不错。”怕皇阿玛气出个好歹,大阿哥难得附和太子的话,一面端起茶凑到他面前,“皇阿玛您喝点茶消消气。”

其他阿哥们也跟着劝起来,无非是宽慰他事情还没发生,还有补救的余地。

在儿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劝慰下,康熙的情绪慢慢平稳,就着大阿哥的手喝了口茶,压下到喉咙的腥意后,摆了摆手:“朕就怕……天意不可违。”

他能保证自己这一代,甚至能教导好儿子这一代,最多再加上孙子那代,可再后面的后辈如何行事,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想到皇阿玛三征噶尔丹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此时见他露出几分心灰意冷的表情,阿哥们心里都有些难受。

尤其是太子,看到在自己心中无所不能的皇阿玛也会无力,也会难过,眼眶立时就红了。

“皇阿玛。”

太子顺势单膝跪地,仰视着他道:“别的儿臣不能保证,但您的教导必一刻不敢忘,今后也会以身作则,如您对儿臣一般,教导膝下的孩子。”

“快起来。”自他长大后,康熙几时见过他红眼,当即伸手去拉他。

方才那一幕幕,深深的刺激到大阿哥,只让他恨不得从镜子里钻进去,率领大军将那些胆敢来侵犯的敌军通通杀尽!

在更深的仇恨与怒火面前,往日里对太子的偏见此时看来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大阿哥也跟着跪倒康熙脚下。

想到进殿时皇阿玛对他们的教导,他一脸认真的保证道:“儿臣愿为大将军,永护大清!”这话的意思,显然是他放弃,不准备继续与太子争。

“儿臣也愿为皇阿玛,为大清尽心竭力。”大阿哥之后,其他阿哥也跟着跪下来。

收起镜子的言晏晏见此,往旁边避了避,免得受到他们的礼。

望着一脸坚定的儿子们,康熙露出欣慰的表情,同时心里生出豪迈之意,觉得以自己与这些儿子们共同努力下,未必不能改变未来。

“好,有你们这话,皇阿玛还有什么不放心。”康熙终于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脸,随即亲自将儿子们一个个扶起来。

“皇上,御医已经传过来了。”李德全带着御医过来,语气隐约透着些喘。

“不……让他进来。”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的康熙本要说不必,随后想到儿子们才罚过跪,方才还那么重的又跪下来,想着正好让御医给他们看看。

“奴才给皇上请安,见过太子,见过诸位阿哥。”

几个御医进来行礼后,康熙道:“给阿哥们看看膝盖。”

“儿臣没事,还是让他们先给您看看。”太子说完,其他阿哥都跟着附和。

到底是儿子们的关心,康熙这才没拒绝,示意御医过来给自己诊治。

御医动作小心的给他把过脉后,得出怒极攻心的结论,随即去开了张方子。

因言晏晏在场,随后阿哥们与御医去了偏殿看膝盖。

等到人离开后,康熙郑重与言晏晏道谢,又问她:“敢问仙子,未来可能改变?”

言晏晏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他简单的讲述了“蝴蝶效应”。

小小的蝴蝶翅膀一扇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若他从现在开始防微杜渐,未来显然不会一成不变。

“亏朕觉得这些远渡重洋的洋人不易,只要他们来京都善待之,甚至给他们官职,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康熙语气不太好。

顺治朝时有位洋大臣名叫汤若望,康熙登基时,鳌拜等人反对西洋学说,给他列了三宗罪:邪说惑众;潜谋造反;历法荒谬。

他病死以后,还是康熙在后来与他平反。

洋人与洋人也是不同的,怕他物极必反,一怒之下直接将京城里的洋人全部处置,言晏晏道:“外……洋人的许多学识与创造力还是很不错的,倒不如师夷长技以制夷。”

“师夷长技以制夷……”康熙重复这句话,想到方才看到的洋人的战舰、火器以及将士的面貌,觉得很有道理。

沉吟片刻后,康熙道:“仙子说得有理。”

“仙子方才说什么了?”太子最先从偏殿出来,正听到他这句话。

“腿没事?”康熙关心了一句后,才将言晏晏方才那句话重复给他听。

“没事。”又不是冬天,跪的时间也不算长,擦过药又经御医揉过一遍后,对太子来说余下的那点难受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他在康熙身边坐下后道:“不愧是仙子,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

“原话不是我说的。”见他捧自己,言晏晏实话实说。

又过了一会,阿哥们依次从偏殿过来,九阿哥凑到言晏晏身边问:“仙子,我们还能继续看吗?”

乾坤镜十分“任性”,方才能还算连续的放出那些画面已经很不错了,言晏晏对着他摇头。

九阿哥略有失望,倒也没继续强求。

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觉得他们应该还有话要聊的言晏晏起身告辞。

“小心地上的碎片。”

方才进来的只有御医,地上砸碎的杯子还无人处理,见她走过的前方有几个碎瓷片,四阿哥反应迅速的起身,握着她的手腕将人往旁边拉了一步。

言晏晏其实看到了那几个碎瓷片,正准备抬脚跨过去,没想到他反应比自己还快。

“多谢。”言晏晏朝他笑了一下,随即走出大门。

目送她离开后,四阿哥重新落坐,发现皇阿玛与太子都看向自己时,掩饰的端起桌上的茶盏。

“四哥,你拿的是我的杯子。”坐在他隔壁的十阿哥见他端起自己这边的杯子,不由道。

坐在他另一边的八阿哥见四阿哥继续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解围道:“都是没喝过的,哪里分那么清楚。”

经过刚才的大起大伏,康熙这会心情自己平静下来,想着不管未来究竟会如何,他们兄弟能解开矛盾,日后同心协力,也算是好事。

扫过在做的儿子们,康熙忽然问道:“朕问你们,看到乾坤镜里的那些情景,你们愤怒吗?”

“怎能不愤。”太子头一个回答道。

“何止是愤怒,儿臣恨不得身在当场。”而不是只能坐在外面看着。

“恨不能晚生至当时。”

“不止愤怒,简直是怒火中烧。”

“就是,那些洋人实在可恶!”

等他们表态以后,康熙激励道:“记住今日的愤怒,若不想大清未来落到那副田地,尔等需得励精图治……”

“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认真听完他的话后,太子与阿哥们站起来,拱手行礼。

“该说的朕都说了,你们不要忘记自己对朕的保证,回去都好好想想。行了,都退下吧。”康熙朝他们摆手道。

阿哥们再次行礼,准备告退时,康熙补充道:“胤禛你留下。”

走到门边的阿哥们脚步一顿,不由看向他。

太子朝他投去一个眼神,询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留下来陪他。

四阿哥微微摇头,转身重新回到康熙面前。

等到阿哥们与太子都出去后,御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你们说,皇阿玛为何单独将四哥留下来?”出来以后,十阿哥好奇的问。

三阿哥道:“应该还是与导致他没有爵位的事有关。”

说完,他看向太子:“你与四弟交流得最多,他没与你说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他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太子这么说着,眼底却透着几分若有所思。

阿哥们就这个话题议论了一会,在乾清门外分别。

言晏晏之前回西华宫时,就派人去各位妃子那里传话,表示康熙已经没有继续罚他们。

妃子们收到消息后稍微放下心来,等儿子从御书房回来,才彻底放松下来。

佟皇贵妃听说太子与阿哥们都各回各处,唯独四阿哥被留下来,不免有些担心。

御书房内,康熙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四儿子,出其不意的问道:“你始终不愿成婚,可是因为仙子?”

感情这种东西并不是靠隐藏就能瞒住的,不注意时还好,但凡有些感情经历的人,如何看不出他方才担心仙子踩到瓷片时流露出的真情实感。

在其他人眼中,仙子神通广大,哪怕她面前是刀山火海,都不会担心她会受伤,更何况这小小的瓷片。

由小观大,四阿哥既然会有旁人不会有的担心,显然在他心里,她除开是仙子,更是……

四阿哥知道他应该否认,然而却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见他垂眸不语,一副默认的模样,许是情绪都在之前看乾坤镜时用完了,康熙这会倒是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淡淡的说了句:“朕知道了。”后,摆手示意他也可以离开。

面对他不怒不骂的反应,四阿哥心里反而有些担忧,动了动嘴最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还是退了出去。

就在佟皇贵妃犹豫着要不要走一趟御书房时,总算得到四阿哥已经回阿哥所的消息,算了下他也没多呆多久,这才放下心。

阿哥中,大阿哥已经出宫开府,因此在走了一趟钟粹宫后,直接出宫。

他才回到府上没多久,就有明珠党的大臣悄悄上门表示关心:“郡王您没事吧?”

大阿哥摇头表示没事后,望着来人沉思片刻,直到将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才道:“你回去转告明大人,就说本王今日已在皇阿玛面前立誓‘愿为大将军,永护大清’。”

来人听到他的话,脸色大变,心怀侥幸的追问道:“郡王您这应该只是权宜之计吧?”

“你这是想教唆本王犯欺君之罪不成?”与太子争斗已成为大阿哥的习惯,若是可以,他也不愿放弃,语气中当即透着几分迁怒之意。

“下官不敢。”见他是认真的,来人心里不免着急起来。

看他那副心慌意乱的模样,大阿哥摆手道:“行了,你赶紧去传话。”

“下官告退!”

从直郡王府离开后,他直接去了明珠府上,连坐下都来不及,就直接转达大阿哥之前说的话。

明珠不愧是在朝中有“相国”之称的人,听到大阿哥明显是不准备与太子争了的话,脸上的表情竟然也没有变。

“大人,咱们与索额图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地步,如今大阿哥倒是好退,咱们该如何是好?”来人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更加着急。

他们在朝中构陷排挤索额图的人,等于变相的已经将太子得罪死了,如今大阿哥不肯争,等到太子登基,哪里有他们的活路。

“皇上春秋鼎盛,要担心也不是现在。”明珠淡淡的说完,让他坐下来歇会喝杯茶。

比起索额图的乖张,擅于拉拢人心的纳兰明珠至少表面一派谦和。

听着他的不急不缓的语气,来人慢慢的平静下来,果然坐下来开始喝茶。

毓庆宫。

收到消息得知太子因早朝上的事被罚,索额图明目张胆的亲自找上门来表达关心。

向他解释完自己没事后,太子道:“叔父,你日后在朝中,不要再与明珠争锋相对。”

说争锋相对还是轻了,他们那完全是相互仇轧,今日你构陷我的人,明天我构陷你的人,搅和的朝堂上风风雨雨。

“可是皇上又训斥您了?”听到他与平日不同的说法,索额图当即道。

“不算是。”说完,见他面露不解,太子解释起来,“之前大哥已经当着皇阿玛的面保证,说他‘愿为大将军,永护大清’,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再继续针对明珠。”

听完后,索额图第一反应就是——

“肯定是纳兰明珠那个老匹夫教他,在皇上面前以退为进。”

“叔父莫要这样想,孤相信他是认真的。”其实仔细想来,太子发现他与大阿哥早些年只是口头上有些不对付,真正起矛盾时,还是受朝堂上明珠与自己叔父不和的影响。

如此一来,他发现之前皇阿玛总是怪他们二人影响自己兄弟关系的话,其实还是有道理的,只是他那时候听不进去而已。

“大阿哥与纳兰明珠乃是狼狈为奸,狼子野心,太子您怎么能相信他们。”索额图一脸痛心。

“那是孤大哥。”听到他这么说,太子眉头轻皱,“叔父还是慎言,若是让皇阿玛听到了……”

见他不但开始相信大阿哥,竟然还帮他说话,索额图都开始好奇,之前康熙将他们叫到御书房都说了什么。

“太子啊!您要明白,我一心都是为你好……”

“叔父的心意孤明白,只是若真是为孤考虑的话,就请你不要再继续与明大人针锋相对。”知道他又要开始那一套为自己好的长篇大论,太子直接打断道。

听听,听听,才一会的功夫就从“明珠”变成“明大人”,若他再退一步,到时候岂不是被那个老匹夫压在头上。

索额图心里想着,但看到他脸上坚定的表情,到底还是口头上先答应下来。

太子如何看不出他是口不对心,但该说的他已经说完,也管不了他具体要怎么做。

觉得他完全是被康熙训斥得忘记大阿哥与纳兰明珠等人的可恶之处,索额图决定先离开,待改日再想办法劝他。

在他告辞前,太子提醒他近些日子康熙心情都不会好,让他再如何也别在近期惹出事端。

就冲今日康熙连太子都一并罚了,索额图也不敢再继续闹出事来,少不得要沉寂一段时间。

亲自送他离开毓庆宫后,太子略带几分无奈的摇头。

重新回到殿中后坐下来后,太子不免回想着之前在御书房看到的画面。

正在此时,门外有太监小声通传,表示太子妃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吩咐人走一趟就是。”太子起身走到门外,看着她挺起的肚子道。

太子妃本来第一时间就要过来,只是索额图正好过来,才等到现在。

“臣妾过来看看您。”太子妃不顾他的阻止行完礼,随即才与他一同入内。

进去坐下后,太子妃少不得说些关心的话语。

太子随口应着,目光却落在她肚子上:“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吧?”

“大概两个月零十几天。”太子妃严谨道。

“待他出生,孤一定要好好教导。”想到清朝的未来,太子觉得不光是他,还有自己的孙子们,日后也都要严格教导。

若是女儿该如何?

听到他的话,太子妃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肚子,双手不自觉握紧。

观看乾坤镜过去两天后,不论是当差的还是在御书房的阿哥们都十分认真,就连不爱读书的十阿哥也愿意好好听先生讲课了。

对此,康熙十分满意,随即又想起让自己不省心的四阿哥来,觉得比起他冒犯仙子,万一将其给得罪了,他成不成婚倒没那么急。

于是康熙当即一封圣旨下去,派遣他离京去办差,并让李德全转达自己的口谕,告诉他什么时候愿意成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先是没有爵位,现在还直接被指派出京城,阿哥们更加好奇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惹怒了皇阿玛。

倒是太子脑海中忽然浮现那日在御书房的一幕,再回想往日他与仙子相处时的情景,心里有了猜测。

康熙只给他三天时间准备,四阿哥领旨准备离京的前两天,太子带着自己的猜测来到他院子。

见他到来,四阿哥直接将人迎进明间招待。

以前没注意,此时太子坐下后在屋内打量一圈,发现屋子的四角摆放着明显是出自仙子之手的鲜艳花卉,靠墙的案台上放着明显不属于他的小玩意,还有趴在一边被他养得非常好的狗。

从屋内细节中已经基本确定自己猜测的太子看向他:“四弟,孤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四阿哥客气道。

“你是否心悦仙子?”

问完,一直盯着他的太子从他细微的眼神变化中有了答案,接着道:“你是因为她才不肯成婚,所以惹恼了皇阿玛?”虽然疑问的句子,他语气里却透着肯定。

事到如今,四阿哥自然没必要否定:“是。”

“什么?四哥竟然喜欢仙子!我怎么没看出唔……”

“闭嘴吧你个傻子!就你能看出来什么。”

听到门口的声音,桌前的二人回头,就看到被九阿哥捂着嘴的十阿哥,以及他们身后的其他阿哥。

“咳……是他们要偷听的。”三阿哥尴尬的咳嗽一声后,指着前面的两个人道。

“三哥你怎么这样。”好容易扒开九阿哥手的十阿哥抱怨。

“四哥真是有眼光。”

屋里屋外都静了一会后,九阿哥干笑着打了个圆场,打破尴尬的气氛。

“进来坐吧。”他们都知道了,四阿哥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却丝毫不显。

阿哥们一起进来坐下后,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终还是大阿哥先开口道:“难道你就准备一直和皇阿玛僵持着?”

四阿哥没说是或不是,而是扬声吩咐苏培盛给他们上茶。

“我们又不是为了喝茶过来的。”三阿哥无奈的看着他。

等到苏培盛上完茶出去后,九阿哥按耐不住好奇道:“仙子可知道你对她……”

“还用问,必然是不知道。”大阿哥没好气道。

太子也觉得仙子估计不知道,不由出主意:“不如你与仙子表明心意,不论如何,总有个结果。”

他何曾没想过,在外游历时经常会遇到气氛比较好的时候,情难自制间,他也想过表露自己对她的情意,可话到嘴边却从来没能真说出口。

“本就是我的妄念,说出来不过让她徒添烦恼。”四阿哥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串珠。

听到他不自信的话,九阿哥先不乐意了:“人家一个放牛的一个种地的都配得上仙女,你好歹是阿哥,难不成还不及他们?”

他虽是好意,语气里缺透着质问之意,担心四阿哥生气的八阿哥温声道:“那毕竟是故事,如何能与现实相提并论。”

说完,他看向四阿哥,又道:“不过我还是赞同太子的话,有些事你不去努力怎么会知道结果?”

“就是。”

在其他阿哥看来,他与仙子关系最好,仙子待他与旁人也有所不同,说不得他表明心意后能有个好结果。

于是,大家一起劝他无论如何先去与仙子说一声,否则就此离开算怎么回事。

四阿哥谢过他们的关心后,还是不愿意。

见他坚持不肯,阿哥们也别无他法,只能起身告辞。

离开前,太子留下一句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显然是暗示他此时不说,万一哪天仙子回天上,他再后悔都来不及。

然而四阿哥始终觉得她若对自己没有这种感情,表明心意不过是增添她的烦恼与为难。

在他离开前一日,言晏晏收到消息过来,问他:“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就派你一人出去?”

“因为是户部的差事。”四阿哥随口道。

不了解那些事的言晏晏信以为真,问他:“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知道康熙肯定不会同意,四阿哥摇头道。

想着他要办的差事或许不方便带上自己,言晏晏也没坚持。

二人聊了好一会,四阿哥到底也没如阿哥们劝的一般向她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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