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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拿错炮灰剧本的玄门大佬 > 铜镜

铜镜

另一边, 君雅听说他们在冷宫失踪, 便提出要去查看一番。

石宇要在现场处理剩下的事情,脱不了身,只好找了个助理开蹦蹦送她过去。

君雅坐在车上, 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画了几下,突然开口:“停车。”

“黎老师,有事……”助理疑惑地转过头。

猝不及防额头被她轻拍了一下,难以抵抗地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睡眠符,她控制了力道,半个小时就能醒过来。

这样过去要一两个小时, 君雅没那个耐性, 她怕贝霓和禹青岩也等不了。

君雅按下刹车, 将助理拖到车里躺着, 在车子周围画下圈, 确保这段时间内没有鬼怪能靠近。

她放出神识, 扫了一圈周围没有摄像头, 才在手心画了个瞬身符, 往腿上一拍。

瞬间人从原地消失。

……

下一秒, 君雅出现在他们最初迷路的偏僻小院。

刚一落地, 她就感应到了浓郁的怨气,铺天盖地的血气交织在这片天空上方。

根据她推算的方位,感应断在了这里。

君雅背着手在院子里走动查探。

如果不是他们误入其他空间,那就是有什么东西在阻隔她的推演。

在走到墙边时, 君雅脚步一顿,扫了一眼地上凌乱的痕迹,确定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

她周身泛起一层淡淡金光,直接穿墙而过。

君雅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宫殿门口。

枯井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头发蔓延而出。

女鬼爬了出来,模样比之前更加恐怖,整张脸彻底腐烂,眼眶里挤满了蛆虫。

“我好疼啊——呃——”

话没说完,看见了君雅周身淡淡的金光,凄厉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显得有几分滑稽。

君雅背着手,向井边走来,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哪里疼?”

原本快爬到她脚下的头发,飞快地缩了回来。

女鬼张了张嘴,血从嘴边流下来,她磕磕巴巴地开口:“不、不疼……”

话音未落,她立刻钻回井里。

突然头皮一痛,她整个鬼悬在了井里的半空中。

君雅踩住她的头发,微微弯腰,认真地打量她那张脸,“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她周身的功德金光太过浓郁,女鬼的头发是她魂体的一部分,被这么踩在脚下,顿时灵魂传来一阵烧灼的剧痛。

女鬼脸色痛苦,想要摇头,反而更疼:“没、没有……”

“不,我可以确定。”君雅挑了挑眉,笃定道:“之前在医院,附在‘万雪’身上的厉鬼,就是你。”

她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孙哥手机语音里传出的厉鬼尖叫,就是这个女鬼。

女鬼突然疯狂挣扎起来,嘴里喷出一道黑气,向她脸上扑来。

君雅轻描淡写地一摆手,那黑气就散了。

随即手一扬,女鬼不受控制地从井里飞了出来,头发挂在树上打了个结。

“让我想想,你在这里,薛晚晴是不是也在?”

君雅背着手往周围看了一圈,目光定在宫殿门口。

她走上台阶,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门。

“咣——”

‘万雪’坐在厅里的桌前,手上拿着一面古朴的黄铜小镜子,正痴迷地照着镜子。

听见踹门的动静,神色一冷,转过头来。

君雅走了进来,看见她手里的镜子,挑眉道:“薛影后,别人的脸,很好看吗?”

“你都知道,还敢过来?”薛晚晴冷笑一声,也不意外,目光锁定在她脸上,“胆子不小。”

君雅站在不远处,也在看着她,这一看,顿时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你是……变年轻了?”君雅眯了眯眼道。

“你能看出来是不是?”薛晚晴突然心情大好,忍不住又照了照镜子,眼神透着一丝癫狂,摸了摸脸露出笑容,“果然很明显,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

君雅静静看了片刻,最后得出结论:“你疯了。”

竟然只是为了年轻,为了美貌,就能不惜一切代价,罔顾底线和人命。

“你觉得我不可理喻是不是?”薛晚晴表情淡了下来,视线定在她的脸上,眼神有嫉妒、羡慕、恨意、怀念、悲伤,百味杂陈,唯独没有后悔。

她淡淡道:“我二十岁的时候,也觉得,衰老有什么可怕的呢?可是直到二十二岁,我眼底有了第一条细纹;二十六岁,一不注意被拍到有法令纹;二十九岁,拍一场夜戏我需要连打一周的针。三十五岁,我每天只吃一顿饭,健身两个小时,还是渐渐有了赘肉;三十八岁,观众说我开始有了‘妈味’。”

“我的事业下滑,跟什么泰国降头师,没有半点关系。”

薛晚晴垂下嘴角,握着铜镜的手微微用力。

“我只是,老了而已。”

君雅神色平静地看着她,挑眉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虚荣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佩服佩服。”

“小姑娘,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很不满别人只看得到我的外表。”薛晚晴牵了牵嘴角,似乎对她的不以为然感到可笑,“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当你美貌不再,人们不会去关注你的内心如何。”

君雅有些好笑,她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企图对她说教。

她敲了敲桌子,道:“我没什么耐心,把人交出来。”

“放弃吧,你找不到……”薛晚晴话没说完,突然惊呼一声,她手上的镜子不受控制脱手而出,落到君雅手里。

君雅翻来覆去打量了一下这镜子,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

“还给我!”薛晚晴目眦欲裂,猛地站起来伸手去抢。

君雅淡淡警告:“你再动,我就把这玩意儿砸了。”

薛晚晴动作一僵,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眼睛一刻不离镜子。

君雅拿起镜子照了一下,镜面却是一片空白。

她摆弄了一会儿,忽然心头一动,放出一丝灵力试探。

镜面顿时如同江水被拨开,露出清晰的面容——却不是她的脸。

短发,皮肤苍白,眼睛很大,尾端微微下垂,双眼皮很深,眼神空洞淡漠,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痣,唇色寡淡,几乎没有血色。

君雅觉得这脸有点眼熟。

她刚升起这个念头,骤然眼前一黑。

等她再度恢复意识,发现竟然身处在一片漂浮的空间中,眼前有一条长长的隧道,她身不由己地走了进去。

无数画面在眼前浮光掠影一般划过。

她再睁开眼。

一道风声袭来,君雅条件反射反手去挡,那巴掌却穿过她,落在她身后。

“咣当——”

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她回头去看。

一架小小的轮椅倒在一边,一个小女孩狼狈地趴在地上,裤管从大腿根部以下一片空荡荡。

那是,小时候的她。

小女孩挣扎着动了动,撑起身体挪动过去,把轮椅扶了起来,艰难地往上爬。

全程一言不发。

周围站着几个比她大一点的孩子,看着这一幕,捧腹大笑。

“你们看她像不像狗啊?”

“狗还会叫几声呢,她是哑巴吗?”

“喂,哑巴狗,我们练武,你一个又瘸又瞎的残疾人来凑什么热闹。”

先前扇了她一巴掌的是个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男孩,看她快爬上轮椅,又走上前,一脚把她连椅带人踹翻。

“上次我警告过你,再敢来演武场丢人,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男孩凶恶地说,抬手又要扇她。

小女孩一下支起身体,猛地往他肚子一撞,两个人滚在地上。

男孩杀猪般叫了起来:“松开!松开!”

她死死咬着男孩脸上的肉,眼睛看不见,小小的手摸到他的喉咙,狠狠地攥紧用力。

不论男孩怎么挣扎,一直用拳头打她的头,血顺着脑门流进眼睛里,她也不松嘴。

小女孩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动作却凶狠至极,竟然散发出一股杀意。

其他孩子吓坏了,根本拉不开他们两个,哭着去找大人。

直到君雅的父母赶到,才把这两人分开。

小君雅被拉开时,满嘴鲜血,她吐出一些碎肉组织,“看”着男孩的方向,咧嘴一笑。

男孩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他脸上的伤用了灵药,很快好了起来。但是精神受到打击,从此卧床一病不起。

他父母是家族里德高望重的堂主,当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君雅的父母只是普通族人,当初两人为了在一起,几乎废了一身修为。

玄门实力为尊,不管曾经多么辉煌,如今他们的确没什么话语权。

君父替她去刑堂领了罚,被人抬着回来。

君母给他上完药出来,眼泪不停掉,蹲在君雅面前,语气崩溃地说:“雅雅,以后别去演武场了好不好?你看不见,不知道你爸爸的伤有多重……”

“别跟孩子说这些。”君父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似乎牵动到伤处,倒吸了一口凉气。

君母擦了擦眼泪,又想起什么,问她:“雅雅,你最近还能看见那些东西吗?”

君雅出生起就能“看见”阴魂邪祟,这对玄门中人来说本是喜事,古往今来能开天眼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每个在玄门领域都是名震古今的大人物。

但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小君雅坐在轮椅上,她能感觉到妈妈蹲在自己面前,沉默地点了点头。

君母犹豫了一下,又问:“还能看见……那个叔叔吗?”

小君雅微微一顿,随即摇了摇头。

君母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是第二年了,长老伯伯说过,如果你三年内不再看见他,就允许你跟其他族人一起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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