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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Chapter 48

面对面拥抱,他在车上,她在他腿上。这个姿势太亲密,亲密得让殷酥酥窘促失语,根本不知要如何回答费疑舟这句话。

她颊温蹿升,睁着一双晶亮的眸瞪他,面红如火地低声说:“我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得好好的,你问问题可以直接问,为什么突然把我抱过来?”

费疑舟垂眸直视着殷酥酥,指掌好整以暇游走过她纤薄的脊背和腰窝,摩挲把玩似的,不答她这句话,只是平静道:“回答我。”

殷酥酥人要燃着了。

时值秋季,她身上原本穿得厚实,但上车以后车厢内有暖气,她已第一时间将风衣外套脱去,随手扔在了后排。如今只着一件衬衫裙,桑蚕丝轻薄如蝶翼,他指掌覆上来,只隔着一片薄薄的布,热温源源不断从掌心传递,渗透进她体内,像在各处肆意地点火。

“不全是。”她呼吸稍乱,重重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吐出,稳住轻微发颤的声线,回答他,“昨晚的事我的确很尴尬,但这只占一部分原因。”

费疑舟低垂眼眸听她说着,轻淡“嗯”一声,漫不经心。手在她后腰背部好整以暇地摩,隔着层蚕丝布料,往上寸许,触及到一处衣带,形状长而窄,从她背部横穿而过。

因为感兴趣,爱探索,婚后不过几日,他对她的各处都已经十分熟悉,加之天资聪慧天赋使然,情也调得无师自通。

甚至无需直接触碰,隔着一层衣物,指尖随意旋两下,连接两侧的枢纽便轻而易举地瓦解。

束缚感消失的瞬间,殷酥酥眼底突地跃出一丝惊惧,既慌又乱,出于本能地抬起双手,交错着护在心前。

可下一秒便被他单手捏住两只腕,反到自己背后。什么都遮掩不了,反而还要被迫打直了腰往前送。

“这里是大街上。”她脸红得几乎要溢出来,手腕被箍住,挣不开逃不掉,嗓音细弱,软得像被拿住后颈随意戏玩的猫崽,近乎哀求了,“外面车来车往还有好多人,不行。”

“我知道。”

这嗓音是平稳的清冷的,透着些毫不紧绷的松弛与懒漫,任谁听到这声音,都无法想象他此时竟在做这种荒诞事。

桑蚕丝下是骨节分明的指掌轮廓,慢条斯理地起伏。

他说:“放松,不要这么害怕。这台车的窗户都是隔音单视玻璃,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她试着蠕动手腕,但他五指太修长也太有力,锁得她纹丝无法动,只能又一次无措地求他:“手腕。你先松开我的手腕,我这样有点不舒服……”

他一只手置于她腰后,捏着她两条纤细脆弱的腕骨,另一只勾起她的脸蛋,要她抬眼看他。

她这模样娇弱旖旎得无法形容,脸色润红,唇瓣微张,眼睛里蒙着两团雾,与他对视也欠缺勇气,眼睫毛颤动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眨出泪来。

费疑舟食指不受控地跳了两下,眸色霎时沉如深海,指尖挑过莓果,在她耳

畔轻声说:“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要乖乖地听话,好么。”()

殷酥酥咬紧嘴唇,连忙红着脸冲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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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声下达命令:“抱我。”

这个节骨眼儿,生死攸关,殷酥酥哪里敢违抗,等他五指松开便立马收拢双臂贴紧他,两只纤细的胳膊环住他脖子,抱得牢牢的,人也依偎进他怀里。

他唇轻轻蹭过她的耳垂,以柔软徐徐碾过柔软,又道:“吻我。”

殷酥酥咬了咬嘴唇,脖子后仰同他拉开小段距离。

费疑舟的眼瞳内满片暮霭沉沉,眼皮微垂着,俯视怀中的殷酥酥。看得出来她有点委屈,毫无防备,被他在大街上在车里欺负成这样,不知是羞是闷,鼻头泛起薄薄的粉,眼睛也湿漉漉的,将要哭。

或许应该收手,但是他偏偏不想。

甚至恶劣地,想要真的看她哭,看她被他的欲色玷染,因他而沉迷沦陷,然后再吃去她眼角所有的因他而流的泪。

费疑舟安静地看着她,不催促也不言语,只是执着等待一个吻。

殷酥酥一颗心脏在胸腔里乱七八糟地跳着,吸了吸鼻子,暗自深呼吸,终于还是用双手捧住男人的脸,闭眼,仰头,吻了上去。

唇与唇触在一起,蜻蜓点水地柔碰,持续了好几秒。

费疑舟抱着殷酥酥,一只手懒耷耷隔着衣服抚她腰窝,另一只手在她脸颊耳廓上流连,玩似的,爱不释手,把她当成他最新收藏的精美艺术品。

唇吻片刻,殷酥酥暗自咬了咬牙,不得不调用出她生涩的技巧,试着以舌做敲门砖,打开他微阖着的双唇。

软软的小舌毫无阻碍地滑行入内,连带着她甜腻的香味也灌入了口。

费疑舟眸色一紧,握住殷酥酥腰肢的五指,无意识又收拢几分,反客为主,卷了她的舌深吻她。

一场吻结束。

殷酥酥所有皮肤都是麻的,全身燥得发烫,靠在他肩上小口呼气,眼睛迷离得无法聚焦。

费疑舟侧头亲她的耳朵,指侧沿着她的轮廓脖颈来回描摹,须臾才道:“继续说。为什么心情不好?”

殷酥酥这会儿难受得要命,他吻技越来越好,玩的花样也越来越多,一个吻就让她濡润,目眩神迷。

待他话音落地,她闭着眼缓了好一阵儿才有力气答话,闷闷地说:“今天拍戏不顺利,一场戏我ng了十二次,到最后收工都没过关。”

说完,怕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概念,无法深切感受到自己的郁结,她便又抬起脖子巴巴地望他,脸蛋皱成个白皮包子:“十二次,十二次啊。我从业这么多年,真的很少有ng这么多次的情况。因为我一个人,拖慢了整个剧组的进度,太愧疚太沮丧了。”

费疑舟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心中难免不忍,因而又低头在她唇瓣上啄吻两下,浅笑着劝慰:“工作上遇到难题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你会,我也会,所有人都会。不值得这么伤脑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当我心

() 高气傲自视不凡吧,我总觉得自己我能力和水平不应该这么局限。”

也许是今天的苦恼着实烦心,又或是别的什么更特殊、更深层的原因,殷酥酥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很自然地便朝他敞开了心扉,一点一滴、认认真真讲述起自己的心里话,“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对表演抱有很大兴趣,以前看《还珠格格》和《西游记》,我还会模仿里面的角色演戏,那个时候我才几岁,裹着被单在床上演格格,一人分饰两角,一会儿演紫薇,一会演小燕子。”

费疑舟仔细地听仔细地回忆,片刻后,朝她轻微颔首,道:“《还珠格格》这部戏九十年代时曾风靡全国。我知道。”

“这部电视剧算是我的演艺生涯启蒙。”殷酥酥手臂环在他脖子上,也忘了松开,望着他有些诧异地说,“你也看过?”

她有点惊讶,也有点惊喜。原来两种云泥之别的人生,也会有相同的交汇点。

“看过少许,不完整。”费疑舟指腹在她炙手的脸蛋上轻滑,眉眼间神色平和,“我小时候要学的课程很多,没有太多时间娱乐或者休闲。”

殷酥酥陡然感到好奇:“你要学哪些课程?”

费疑舟说:“礼仪,国学,全球史中国史家族史,各类小语种,骑射,还有很多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内容。”

殷酥酥愕然瞠目:“你不是从小生活在欧洲那边吗?外国的小学这么卷,学得这么多这么杂?不可能吧。”

可她明明记得,网上都说欧洲是躺平圣地。

“不是在学校学,是在家里学。”费疑舟莞尔,解释道,“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在家里要上的课。”

殷酥酥呆了,不可置信道:“也就是说,你从记事开始,就是上两个学?学校学了还不止,到家里还要接着学?”

费疑舟想了想,点头:“差不多。”

殷酥酥又问:“那费闻梵和费雯曼他们呢?你们家里的所有小孩,都跟你接受的一样的教育体系?”

“不。”费疑舟摇了摇头,淡声说,“我是长子,出生起就是继承人,所以接受的教育会更严苛一些,学的内容也会更多。我的弟弟妹妹们只需要正常读书,平安长大,然后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听到这里,殷酥酥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头莫名便生出了一丝同情和怜悯。她望着他皱了下眉,怔怔道:“难怪我看老四和小六小七,他们的性格都跟你不一样,原来你们从小到大的教养方式就是不同的。”

之前还觉得奇怪。

为什么同一个家族的孩子,费疑舟沉稳持重端方内敛,而费闻梵费雯曼费云琅却都是既张扬又活泼的性子,欢乐多多。

想来,身为长子和继承人,这个男人生来肩负重任,是真的为家族承担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

想到这里,殷酥酥心底生出丝丝异样,叹了口气,道:“但是这样,你不觉得有点不公平吗。弟弟妹妹们可以恣意张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玩转娱乐圈开马场开度假村,即使离经叛道点,

也不会有人责怪。你就不行。你永远都必须用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统揽大局?(),一辈子禁锢在一个世界。”

费疑舟指尖捋过她一缕碎发,轻轻撩至她耳后,淡淡地说:“小姑娘,收起你泛滥的少女同情心,不要可怜一个身家千亿的男人。”

殷酥酥:“……”

好的,是我冒昧了。

殷酥酥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尬住,默了默才嘀咕着说:“怎么说呢,我其实也不是可怜你吧,就是有点心疼你。觉得你付出很多,牺牲很大。”

“心疼……”费疑舟闻言,轻轻一挑眉,将这个词置于唇齿间慢条斯理地碾磨。

不多时,他垂眸注视着她,很细微地勾了勾嘴角,道:“这个情绪倒是不错,可以有。”

殷酥酥听出他眼神和言辞间的暧昧,还未褪热的两腮又飞起红云,小声嘟囔:“跟你聊天真奇怪。每次明明在说一个话题,莫名其妙就跑偏十万八千里。”

费疑舟听见她细声的吐槽,不禁好笑,指尖在她脸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带着些惩罚意味:“是谁思维发散,从自己ng十二次突然就讲到了自己的童年演艺启蒙,现在倒打一耙怪起我?”

殷酥酥自知理亏,红着脸朝他挤出个囧笑,不好意思再争辩。

她脸蛋绯红,窘迫语塞,这模样看着娇媚又有些天然呆,费疑舟弯唇,执起她的一只手随意把玩:“你还没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样的戏份,让你这么苦恼?”

殷酥酥卡顿,有些难以启齿,好几秒才低声回道:“是一场‘偷情戏’。”

费疑舟眉心几不可察地微蹙,似不悦:“偷情?”

“不是你想的那种。”殷酥酥无端慌张,条件反射地跟他解释,“只是一场意识流的戏,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可能会拍到一些特写。比如说我的脸部细节,眼神什么的,整体气氛会比较引人遐想。”

听见这话,费疑舟神情又逐渐缓和下来,握住她的手,试探道:“也就是说,要让观众看不见真实的‘情欲’,又要从你的脸部细节感受到‘情欲’?”

殷酥酥琢磨须臾,点点头,道:“嗯,你总结得很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今天派来派去,总是不在状态,可能是因为确实没有相关经历,演不出那种偷摸又沉迷的感觉。”

费疑舟:“那你明天应该就能演得好。”

殷酥酥不解,皱了下眉:“为什么?”

“刚才看你那副投入又享受的表情,挺有那个味儿。”他语带玩味儿,很轻地一哂,“有经验了,当然就演得好。”

“……”

她听出他话语具体指什么,脸倏的一烫,忍不住反手掐住他,十根纤细的指深深没入男人的指缝,轻嗔:“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么这么坏。”

费疑舟轻笑出声,贴近她,吻她嘴角,“仅仅只对你而已。”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反应过来自己里头的衣服还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顿时更加地羞窘欲绝。埋头,闷不做声地伸手去

() 够,想要重新扣好。

可反着手,又坐在他腿上,两只胳膊的伸展空间着实有限,半天没扣对位置。

费疑舟由着这姑娘自己努力,垂着眼皮懒耷耷地当看客,指尖漫不经心点着眉梢。直到看见她额头都急出了薄汗,才扬了扬眉,很非常好心又善良地问:“扣不上,要不要我帮你?”

殷酥酥脸红得像醉了酒,低着头左思右想几秒,无法,只得默默地点头。

骨节分明的十指,带着热意与薄茧的糙,涌入衣摆。

她眉心微拧,轻咬住唇瓣,双手收拢,紧紧捉住他,将那片不染纤尘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衣抓得皱巴。

感觉到被温柔托起,拢聚,再被收束。

最后是轻轻一声“咔哒”,不到十秒钟,他就替她重新将贴身的衣物重新穿戴整齐。

“谢谢。”

天生的好家教使然,殷酥酥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想起不应道谢,微恼,便又补了一句带着些阴阳讥诮的怼,“你比我自己还熟练。”

不料大公子矜平自如,边替她将凌乱的卷发理好,边从善如流地答道:“毕竟么,系铃还须解铃人。”

她无语,在心头羞愤地吐槽:流氓。

费家大少爷有朝一日会放低身段给人当司机,殷酥酥觉得,这事儿如果她披个马甲爆料给往上的八卦营销号,评论区的网友都绝不会有一个信。

偏偏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今天殷酥酥收工实在早,帕加尼平稳疾驰,回到南新费宅时,只不过七点多,天色只刚刚擦黑。

晨昏交接的光景,在日本文化里被叫做“逢魔时刻”,妖魔四出,惑乱人心。

而此时,殷酥酥看着驾驶室里那张矜贵清冷的侧颜,心口莫名,一阵接一阵地发紧。

第一次发现“逢魔时刻”这个说法并非只是怪谈。

没准儿真有其事。否则,她怎么会越看费疑舟这张脸,越有怦然心动的错觉。

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大公子已将车驶入铁艺大门,与前院停车场停稳。

与此同时,殷酥酥回了魂儿,边低头解绑在身上的安全带,边抿抿唇,有点好奇地问:“你一直都不用自己亲自开车的吗?”

“嗯,有专职的驾驶人员。”费疑舟应她话时,语气随意自若,陈述事实而已,“我日常的工作比较忙,在车上的时间通常会用来看一些书籍或者小憩,或者处理紧急公务。”

殷酥酥明白过来。

因为平时太忙碌,所以坐车的时间于他而言也是难得的闲暇时光,自然要用来放松或者休息。

“你真的好辛苦。”她看着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费疑舟闻声,侧眸看她一眼,道:“又开始心疼了?”

“……”殷酥酥被呛了下,无语,将目光收回来,不想再跟他探讨“心不心疼”这个话题,转而随口道,“你平时不怎么开车,我以为你驾驶技术一般,没想到还挺不错的,快并

且稳。”()

谢谢你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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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疑舟朝她牵起唇,很平静地道:“以前只是没有朝夕相处的机会,现在共处一个屋檐下,你应该会发现我更多优点。”

这平静的表情配上这番欠扁发言,着实是自恋到没边。殷酥酥被逗得想笑,噗嗤一声,眸子亮晶晶:“这位先生,你自我感觉会不会太良好?”

费疑舟慵懒地抬眉:“事实如此。”

“好吧,期待。”她笑出声。

下了车,他径自过来,牵了她的手,动作愈发地自然熟稔。

殷酥酥心一慌,想躲又躲不开,只能任他牵着,与他执手并肩进了饭厅。

大公子诚不欺人。

私宅新来的大厨,确实手艺了得,一道传统粤菜白切鸡烹得鲜美无比,搭配数样清淡菜肴,直勾得殷酥酥腹中馋虫大动,白米饭泡鸡汤,吃了整整半碗。

费疑舟见她胃口颇佳,嘴角不由弯起一抹浅弧,道:“需不需要再给你添一碗?”

“不需要不需要。”殷酥酥连忙摆手,“我不吃了。”

她可是女明星,要做身材管理的。米饭鸡汤组合可谓碳水炸弹,仅仅是这半碗的量,就已经够她跑步撸铁好一阵儿了。

费疑舟之前跟殷酥酥吃过好几次饭,记得她食量不错,这会儿见她只吃小半碗就不再动筷,略一思索,顿时明白过来。

继而侧头吩咐身旁,淡声说:“慎叔,麻烦你让厨房再送一份蔬果沙拉过来。”

慎叔面含笑容,恭敬地点头:“好的。”

慎叔转身往厨房去了。

殷酥酥坐在餐椅上眨了眨眼睛,道:“今天不是吃粤菜吗,你怎么突然还想吃沙拉?”

“给你的。”费疑舟拿汤匙舀了一匙去油鸡汤,优雅地轻抿一口,应她,“你吃米饭怕胖,蔬果沙拉低脂低卡,适合你管理体重。总不能让你饿肚子。”

殷酥酥闻声,愣怔了一瞬。

她确实还没有吃饱。

但事实上,身为一个女艺人,享受饥饿感是一门必修课。令殷酥酥惊讶的是,费疑舟处理这件事的方式。

以前在家里,她停筷不动,妈妈总会苦口婆心地说“你胖点也没关系”“胖点才好”“胖点也漂亮”,然后继续给她添菜加饭,怕她饿肚子。

但是费疑舟选择给她一份低卡沙拉。

殷酥酥心头忽然一阵动容。

在这个陌生的大都市,有人在关心她饿不饿肚子的同时,理解她的顾虑,尊重她的职业。有人在理解她顾虑尊重她职业的同时,关心她饿不饿肚子。

没一会儿,蔬果沙拉端上了桌,送到殷酥酥面前。

她拿起刀叉,叉起一块火龙果送进嘴里,缓慢地咀嚼。冷不防,对餐桌对面的人开口,轻声道:“谢谢你。”

费疑舟:“谢我给了你一份沙拉?”

“不是。”殷酥酥直视着他沉静的眸,很淡地笑了笑,由衷道,“谢谢这么好的你,

() 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阿凝。”

晚餐进行到后程时,何建勤给费疑舟打来了一通电话,告知德国那边的分部出现了一些紧急状况,需要召开紧急视频会议。

费疑舟平静地应下,饭后便回到书房开他的会。殷酥酥识趣,不打扰金主爸爸办公,独自回主卧看剧本找状态,为明天要拍的几场戏做准备。

看了一个来钟头,觉得差不多了,便合上剧本,身子往床上软软一躺,望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提前收工,便忽然感觉到,豪门阔太的生活其实也有点无聊。

她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实在无聊,突发奇想,便点进了微信聊天对话框的某个雪景头像。

殷酥酥手指敲击屏幕,编辑信息:【会大概还要开多久?】

摁下发送键。

没一会儿,叮的声,英俊多金大帅比的回复来了。

费疑舟:【在听人背书,不知道还要听多久。】

噗。

殷酥酥眼里沁出笑色,从这简短的两句话里已经听出此刻的大总裁无聊透顶,弯唇笑,敲字回他:【刚才听何生找你找得急,还以为很严重。】

书房内,费疑舟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新消息,不露声色地挑了下眉。

严重的部分倒是有,不过在会议上半程已经结束,非洲这边是新公司,出点纰漏是情理之中。他的处事原则里,解决问题比追责骂人重要,责任到人,履行承担,该调岗调岗,该革职革职,没有必要整场会抓着一件事不放。

会议后半程的这些自我检讨,费疑舟内心深处来说,只觉得一帮高层形式主义。听不了一点,却又不得不听。

他漫不经心又键入文字,回复:【你也无聊?】

一墙之隔的主卧,殷酥酥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抿抿唇,慎重地回复:【有点。】

-【那就过来。】

过去……找他吗?

大约是此刻的夜色太温柔,风轻轻拂动满园发黄的绿植,发出的沙沙声能迷乱人心智。

殷酥酥心口猛地跳了两下,脸微热,在熄灭手机屏后,她身体就像有了自主意识,下了床,趿拉上家居鞋,开了门,经过一段不长的走廊,来到了书房的两扇沉雕木门前。

门没有关紧,留着一道缝,像预谋已久,在等着她来。

她无端端感到紧张,心口噗通噗通,脸蛋也红扑扑的。伸手握住门把,悄无声息地推开来,探入半个身子。

古怪的是,费疑舟分明在开视频会议,屋里却黑漆漆一片,没开灯。

连窗帘都拉得很严,今夜月光那样清明,却遗憾地泄不进来分毫。

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殷酥酥狐疑,什么都看不清楚,正想掏出手机给费疑舟发消息,腰却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搂紧,她始料未及,被那股力道带着踉跄了半步,被直接抵在了门后。

两道身躯重叠,房门被冲撞,受不住这股力,猛关紧,发出轻轻一声“砰”。

殷酥酥愕然地睁大眼,嘴巴被男人的手捂住,心跳如雷,发不出半点声音。

下一秒,电脑扩音器内便传出一名男士的嗓音,以英文关切地询问:“费先生,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吗?”

“没事。”费疑舟淡淡地说。

紧接着,他便低头,唇贴紧殷酥酥已经红透的耳垂,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声提醒:“我只关了摄像头。嘘,乖宝贝,稍微忍着点,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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