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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 30

那一瞬间, 殷酥酥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怎么办?是直接实话实说,告诉他是秦媛打的,还是信口胡诌, 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殷酥酥心中尤为纠结。

很近的距离, 费疑舟将她脸色的变化一丝不落地收入眼底。

他既不催促, 也不施与压力, 只是清冷平静的眸定定地看着他,执意在等一个回答。

终于, 几秒后,殷酥酥在太子爷的目光注视下败下阵来。她深吸一口气吐出来, 微笑着说:“今天试了一场戏。我和对手演员都比较投入。”

“你试戏还需要挨打?”费疑舟很轻微的蹙了下眉, 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悦。

“不,不是。”殷酥酥地些窘促的回答, “只是今天的这场戏份比较特殊。”

费疑舟凝视着她白皙脸颊上鲜红的五指印, 又问:“和你对戏的演员是哪一位?”

霎时间,殷酥酥脑海中警钟大作,不愿再多生出事端,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是个小演员。不出名, 就算我告诉你名字, 你也不认识。”

“殷酥酥。”

冷不丁的。费费疑舟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殷酥酥也轻声应。

费疑舟直视着她, 语调平缓:“在我的观念里,人人生而平等,我无权要求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也无权要求你回答任何你不想回答的问题。”

殷酥酥眸光微闪, 不明白他何出此言。只是沉默。安静乖巧地等他下文。

继而便又听见费疑舟说:“只是我希望从今往后,你能给予我充分的信任。至少在我们的婚姻存续期间,你能真正将我视为你的丈夫,而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合作者。”

殷酥酥默默汗颜了。

心想:金主爸爸您怎么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合作者?您可太紧要了, 我和梁姐小芙的发财之路可都指着您了。

当然,这些话殷酥酥只能在心里想想。就算给她十万八千个胆,她也是不敢说出口的。

因此表面上,她眉宇间流淌着的依旧是端庄柔静之色,仿佛天下间最恭顺的那个人。

殷酥酥笑着说:“这是当然。”

话音落地,费疑舟便不再多言。他只是沉默注视着她脸上的指印。须臾,吩咐前排的何建勤道:“取一块冰敷凝胶给我。”

“是。”何助理口中应着,手上动作片刻不敢耽搁。他落下副驾驶席的置物栏,从中拿起一个应急医药箱样的盒子,打开来。将一方崭新的冰敷凝胶取出,拆开包装袋,恭恭敬敬递给自家老板。

殷酥酥有些意外,看着何助理手中的盒子,惊奇问道:“应急药箱一般不都是放在家里吗?你们连车上都备着呢。”

闻声,何建勤儒雅一笑。温和地说:“先生的身份特殊,出门在外难免谨慎些。不遇危险是最好,如果遇上。这个医药箱就跟阿生一样,能应付不时之需。”

殷酥酥怔了怔,旋即顿悟。

也是。富豪们一直是绑匪谋财的头号目标,普通的富家公子哥尚且随时有被绑票的风险。更别说,像费疑舟这样的顶级豪门继承人。

殷酥酥有些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无意识地便叹出一口气来。

就在这时,左边脸颊蓦地袭来一阵凉意,直冻得她一个激灵。

先前在酒店试戏,秦媛刻意刁难她,打下的两道耳光都很用力。殷酥酥脸上皮肉薄,嘴上说着没事,不过是怕梁姐担心。事实上她的脸火烧火燎,都快疼死了。

此刻,冰冰凉凉的凝胶敷上来,那股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得到缓解。

殷酥酥浓密的眼睫眨了两下。

悄悄侧过眸。费疑舟距她仅咫尺之遥。他左手轻轻扶着她的下颌,右手拿凝胶。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敷在她脸上。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他看着她,瞳孔映入窗外阳光的零星光斑,仿佛深秋午后山林间淌过的清溪。眼神是那样的平静而专注。

察觉到姑娘身体的轻颤和瑟缩,费疑舟眉心微微拢起,柔声问:“弄疼你了?”

“不,没有。”殷酥酥摇头,原本色泽正常的右颊,不知何时也泛起晚霞般艳红的瑰色。她食指收缩,无意识捏紧了自己的衣摆,心跳漏了半拍,道,“你动作很轻也很柔和。没有弄痛我。”

见她否认,费疑舟收紧的心脏终于才缓慢松了开。他替她冰敷着面颊的伤处,口中淡淡道:“这个凝胶褪红消肿效果很好。先敷十五分钟。如果还不见好。我就带你去医院。”

“……”殷酥酥卡壳,目瞪口呆,人都傻了。

不是吧?大少爷这么小题大做吗?几个指痕印子还得去医院?

没等她反应过来开口拒绝,费疑舟已率先微启薄唇。交代何助理道:“给费琮霁打个电话,说我可能二十分钟之后会过去。”

费琮霁。

殷酥酥听过这个名字。

费家的五少爷,国际知名的外科手术医生,现在在费氏私立医院任职。

“是。”对于老板的吩咐和指令,何助理向来是没有丝毫异议的。

却惊得殷酥酥被口水给呛住。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只是被打了几个耳光而已,哪里用得着去医院?就算不消肿也不用看医生。我没有这么娇气矫情。”

这要是被哪个狗仔拍到发网上,才是她真正的黑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那种。

费疑舟凝视着她,语气里多出一丝不甚明显的无奈:“带你去医院不是觉得你娇气矫情,也不是小题大做。你左脸又红又肿,之后还要回家见我父母和其他家人,你脸上带着伤,会造成诸多不便。”

殷酥酥隐约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讷讷道:“我明白了。你是怕长辈们看见我脸上有伤。会生出很多猜测,对我印象不好。”

“不是。”费疑舟摇头。

殷酥酥蹙眉,这下是真不明白了,“那你这么介意我脸上的伤?”

“我不是介意。我是怕长辈们看见你脸上有伤会担心,进而觉得‘演员’是一份会让你遭罪受委屈的职业。”费疑舟看着她,“我确信我的家人平等尊重每一份职业每一份工作,他们不会因为‘你是个演员’而让你退圈或者转为幕后。但如果他们认为因为这份工作让你遭受不平,就极有可能做出相关建议。”

“……”这番话倒是大大出乎了殷酥酥意料。

殷酥酥错愕,脱口而出道。“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想我退圈或者转幕后一样?”

记忆中,圈子里这些年也出过不少女明星嫁入豪门的先例。

那些成为豪门阔太的美人们,次点儿的结婚之后立刻退圈,本本分分相夫教子,好些的就是转成幕后成为资本的一员。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毕竟有句话说得很好。

对有权有势的男人而言,他们最大的乐趣不是豢养一只柔软乖顺的金丝雀,而是将原本光芒万丈翱翔于天际的海东清捕获、圈禁、驯服,变成只属于他们的乖巧金丝雀。

“很奇怪么。”费疑舟反问。

“是有一点。”殷酥酥弯了弯嘴角,失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揶揄,“你们男人不都是有占有欲的吗?听说越位高权重,占有欲越强。像费先生你这样身份居然没有,很稀奇。”

闻言,费疑舟清浅的瞳色,倏然转深。

他直勾勾地注视着她,忽的很轻一弯唇,极淡地笑了。

费疑舟说:看来殷小姐确实应该多了解我。“

殷酥酥眸光一跳:“什么意思?”

“从内心深处来讲,我也希望你眼中只有我,从头到脚只属于我一个。”他说。

“……”硬酥酥卡住,因他轻描淡写的只言片语,白皙脸蛋鼓胀得通红一片,半天说不出话。连带着心跳也开始急促,扑通扑通,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费疑舟继续说:“但是我知道不能。”

鬼使神差地,殷酥酥接话问道:“为什么不能?”

费疑舟道:“你永远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任何人能以任何理由剥夺你喜欢的事物、你热爱的事业。即使是我也不行。”

就在这时。

就在费疑舟最后一个字音落地的那一秒,那短暂而悠远的一秒,殷酥酥仿佛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某种比尊重更复杂的情绪。

殷酥酥愣怔了一瞬。

她想,他是否入戏太深?虽口头协议已经达成,但家长还没有见,结婚证书也还没有领。他竟像已完全将自己当做了她的丈夫,她最亲密最可依靠的男人。

思虑到此处,殷酥酥心头忽地涌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愧疚,她轻咬唇瓣,圆润光洁的指甲抠进了手边的挎包。

包里装着她和梁静商量了一晚上而写出的假结婚协议。

一字一句,一行一列,没有丁点情感,全是索取和算计。

相较这位矜贵太子爷,自己是否过于现实了?

殷酥酥在心中轻声问自己。

但很快,这个疑虑便又消散得一干二净。

心下好笑。

他自幼生长于钟鸣鼎食之家,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普通人视为珍宝的稀罕物,对他来说跟一块钱的橡皮擦没有任何两样。

享尽荣华富贵之后,自然看透浮华,随时随地都流露出一丝对名利权势的倦怠。这是真正的上流名门才能尊养出的松弛感。

而她呢?每天昼夜颠倒地工作,为资源为片酬在各路高层面前陪笑脸说好话。从本质上,她与费疑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在云端上,不染尘埃,凡事随心所欲,从不用考虑后果。她拿什么跟他比呢?

还是梁静说得对。

这场婚姻是她千载难逢的机遇,她必须为自己实现利益最大化。

一时间车里再没有人说话,安静极了。

片刻,十五分钟时间到。

费疑舟将敷于殷酥酥脸上的凝胶缓慢拉开。垂了眸审度几秒,见姑娘颊上的红肿已消退大半,指印的颜色也淡了许多。

他便细微牵了牵唇角,道:“费琮霁给的药确实不错。”

“谢谢你。”殷酥酥脸依然是红的,不知是疼还是窘。

等大公子重新于她身旁坐端身子,殷酥酥便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吸气吐气数次,终于鼓起勇气打开包,将里头的协议文件取了出来。

费疑舟察觉到她的举动,眼帘落低。

一只小巧雪白的手映入视野。指甲盖粉润透明,每一粒的根部都有一弯浅白的小月牙,纤细五指捏着一份文件样的物品,递向他。

“这……”殷酥酥还是紧张,支吾好几秒才终于说出下文,“这是我列出的同意结婚的所有条件,请您过目。”

费疑舟将协议接过,脸庞平静而懒漫,就像一面不流动也不起涟漪的湖。

殷酥酥用力清了清嗓子,说:“您看看吧,如果有任何的删减……”

谁知,不等她将话说完,他已径自将协议翻到了最后一页。除去黑色钢笔的笔帽,腕骨优雅微动,于落款处银钩铁划签下了大名。

殷酥酥再次惊讶,愕然:“费先生,这些条款您都不用仔细看一下吗?”

“不用。”费疑舟如是道。

殷酥酥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把你当冤大头狠狠宰一刀?”

费疑舟从从容容,说:“我竟然允诺了你条件任开予取予求,就绝不会反悔。”

殷酥酥汗颜。

好吧。你你财大气粗你钱多,你了不起。

“另外。”冷不丁的,费疑舟再次开口。

“什么?”殷酥酥下意识接话。

费疑舟眼睛看着她,忽而抬手,冷白色的修长食指以指尖轻轻拂过她细嫩的面颊。

他不知是常年健身运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指腹结着一层薄而硬的茧。此刻。那层薄茧亲密吻着她的皮肤,引来她不可控制的轻抖。

实在太过紧张,殷酥酥脸更红了,背脊挺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乖乖地一动不动。

又听费疑舟道:“我上次说过,不喜欢听你再喊我费先生。为什么不听话?”

他说话的同时,指腹就在她的的颊上磨啊磨,磨啊磨,磨得她整片脸是麻的,连心尖都在发痒。

殷酥酥动了动嘴,红润的唇像脱了水的鱼儿般张开,呼吸不稳地说:“抱歉,我忘记了。而且我也还没有想好具体要称呼你什么。”

话刚说完,便感觉到那只手指往下,从她的腮划到了她的下巴,轻轻捏住。继而以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往回勾拽。

带着她跌入他怀中。

眨眼工夫,她纤细的身子便被他完全笼缚。

有力的手臂紧随其后从腰后缓过,将她拥住。

费疑舟抬起殷酥酥的下颌,略微低头,贴近她比脸更红的耳廓,淡淡地说:“你只需要在原本的称谓上去掉前面的姓氏。”

原有称谓上去掉姓氏?

殷酥酥眨了眨眼睛,按照他的指示,下意识低低地、试探地唤出声:“先生?”

先前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喊出口,才惊觉这个词一语双关,亲昵得让人喉头发涩。

殷酥酥的双颊依然滚烫一片。她窘促不安,不合时宜地想:如果这时候在自己脸上打两个鸡蛋,一定瞬间就能熟透。

咫尺处,费疑舟直勾勾注视着怀里的姑娘,在听见那声亲昵的先生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只南国飞来的雁,带来了春的种子,播撒在他的心间,然后便开始生根发芽。

这样强烈的愉悦感,那样的鲜有、罕见、新奇。

他勾了勾嘴角,终是难以自禁,轻轻吻上了她小巧圆润的可爱的耳垂:“你很乖。”

殷酥酥本以为只是简单拥抱,想着马上就要结婚,提前适应肢体接触也无可厚非。却怎么都没料到,费疑舟会突然浅吻她的耳。

短短几秒钟时间,她脸几乎已烫到失去知觉。

出道几年,她不是没有拍过亲密戏,但,唯独和这个男人接触,会让她这样心慌意乱。

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捂住被他亲过的耳朵,晶亮的眸瞪得圆圆的。想骂人,余光又瞟过前排的驾驶席与副驾驶席。

阿生与何助理,一个目不斜视开着车。一个安安静静坐旁边,对后排发生的种种似乎没有半点好奇心。

殷酥酥更囧了。

他刚才亲她耳朵,他们应该没有看到吧?

怕声音太大被听见,殷酥酥只好往费疑舟凑得更近,压低声音说:“你为什么会突然亲我?”

她咋呼生气的样子格外灵动,费疑舟觉得有趣,也学她的样子压低声,从善如流地回答:“拥抱练得差不多了,理应进行下一步。”

殷酥酥担心他偷袭自己,这次学机灵了,把耳朵捂得严严实实。闻声不知怎么反驳,只能羞愤道:“总之……总之,你以后不能这样一声不响地突然亲我。”

费疑舟颔首:“好。下次我亲你之前,会提前告知你并征得你的同意。

殷酥酥:“……”

殷酥酥简直是彻底无语了——这人什么理解能力?她是这个意思吗?

后排的两人咬着耳朵亲密说着话,没一会儿,周围路况环境发生改变。黑色迈巴赫驶入一条老街区。

殷酥酥注意到车窗外的街景变得古色古香,微惊:“这里不是文庙街吗?”

文庙街是京城的古玩一条街,平日里鱼龙混杂。

费疑舟这样金尊玉贵的贵公子,怎么会来这里?她心生疑虑。

正琢磨着,听见身旁的男人出声:“这里是叫文庙街。你之前来过?”

“来过两三次。”殷酥酥侧头望向费疑舟,狐疑:“你来这里给爷爷取礼物。”

“嗯。”费疑舟如画的眉眼已重归往日的冷静,无波亦无澜,“伦敦拍卖行那边不久前传回消息,说有人拍下了一樽鎏铜金弥勒佛像,爷爷很感兴趣。我的人辗转打听,得知这些老物件儿现在在文庙街的一个店家手中。我付了定金,约定今天来取。”

听完事件始末,殷酥酥了然地点了点头,却还是听出于理不合的点,不由再问:“你大可以安排其它人来取弥勒佛像,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费疑舟目光落在她白皙无瑕的脸上,须臾方道:“不这样,怎么多些时间顺理成章地和你单独相处?”

闻言刹那,殷酥酥心口又是一颤。

她脸上的皮肤燥燥的,回话:“你如果想见我。一个电话一则消息就行了,你明知道我不能拒绝你。”

“不能拒绝和心甘情愿之间,差太远。”费疑舟平静地回应。

殷酥酥沉默。

的确。

被他命令着和他见面,她虽无法拒绝,却不是完全情愿。而她对费爷爷印象极好,陪他一起给费爷爷取礼物,她是发自内心的乐意,欣欣然赴约。

心思百转间,殷酥酥在心里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确很有魅力。

分明位高权重,却从不会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绪稳定,不急不躁,尽可能地尊重她一切想法。

她想:如果他和她的出生、家世、背景,不是一个天,一个地,悬殊过大,她没准儿真的会爱上他。

不多时,黑色迈巴赫稳稳停进文庙街的露天停车场。

费家长公子购物历来不需亲力亲为。

费疑舟和殷酥酥在车上等候,助理何建勤独自下车,径直进了一家足有四层楼高的大型高档古玩店。

等人的时光总是无聊。

费疑舟接听了一通工作上的电话,殷酥酥识趣地在旁边静不作声。不敢打扰太子爷办公,索性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玩起消消乐。

玩了几分钟,见何助理还未归来,费疑舟的那通电话也还未结束。她退出游戏,口罩墨镜往脸上一戴,下车去透风。

关上车门一抬眼,正好瞧见一道高大笔挺的身影。

陈志生靠在车门上抽烟,英俊冷厉的眉眼匿在烟雾背后,平添几丝寒凉。

殷酥酥是个演员,自有一套观察人的好本领,第一次见陈志生时便觉得这个青年气宇轩昂,英姿不凡,心中已然对他的出身来历有了猜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殷殷酥酥随口跟陈志生闲聊:“阿生,你是从部队转业的吧?”

像是没料到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陈志生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但很快便又重归漠然。

陈志生点头:“对。”

“陆军?海军?”殷酥酥好奇。

“空军。”回忆起服役时的峥嵘岁月,这个铁骨铮铮从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特种兵战士,眼神里多了一丝猎鹰特种大队队员独有的血性与狼性,弹指间复又淡淡一笑,“几年前的事儿了。”

殷酥酥见他模样生得好,眼珠子转了转,突发奇想。

她:“京城本地人?”

“不是。”

“买房了吗?”

“买了。”

殷酥酥瞬间佩服到五体投体,心想这帅哥看着还不到三十,年纪轻轻就有这底蕴,实在不错。她紧接着又问:“那你有女朋友吗?”

陈志生摇头:“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殷酥酥更来劲了。她眼睛亮亮的,又悄悄摸摸靠近几步,小声打探。“欸,方不方便再透露一下,你家费老板每个月给你发多少工资?”

陈志生:?

陈志生略微蹙了下眉,“殷小姐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没什么,就随便打听一下。”殷酥酥呵呵干笑两声,旋即又道:“只是在想,你是费疑舟的专属司机,又是贴身保镖。收入肯定不会低。”

说着说着,陈志生就看见这漂亮姑娘伸出一只纤白的右手,在他眼皮底下比出三根手指,满脸打探:“这个数总有吧?”

“……”

陈志生无言片刻。随后道:“您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听他这么说,殷酥酥也懒得绕弯子了。她不再打糊涂拳,冷不防从兜里摸出手机。翻出相册里一张照片就展示到陈志生眼前,兴冲冲地问:“阿生啊,你看这小姑娘怎么样?”

陈志生目光扫过手机屏。

照片里的女孩子不过二十一二岁,长发乌黑笑容腼腆,水灵灵的眼眸里藏着一丝浅浅的羞怯,楚楚动人。

陈志生眸光停滞几秒,而后克制守礼地移开,如实回答:“挺好看。”

“是吧是吧,好看吧!”殷酥酥想起小芙成日碎碎念要她帮忙张罗男友,不禁笑容满面,“把她介绍给你当女朋友怎么样?”

陈志生没有搭这句腔,目光淡淡掠过殷酥酥望向迈巴赫的后座位置,冷静又寡淡地说:“殷小姐还是快点回车上吧。太久见不到你人,我家老板会想你的。”

殷酥酥:“……”

不想聊天就直说,有必要讲这么惊悚的笑话吗?

红娘没当成,殷酥酥心里有点气馁,最终收起手机默默地回到车里。

刚一坐定关上车门,耳畔便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说:“你想给阿生介绍女朋友?”

“对啊。”殷酥酥直言不讳,夸起许小芙来顿都不顿一下:“我有个小助理。温温软软,性格特别好,长得也漂亮可爱。我看跟阿生挺合适的。”

费疑舟:“阿生没有同意?”

“他看了我这里的照片之后没说话,难道没看上?”殷酥酥有点气,不满地嘟嘴嘀咕碎碎念:“我家小芙多好呀,人美心善。哪个男人要是瞧不上我家小芙,才真是瞎了眼。”

她这副腮帮鼓鼓气呼呼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仓鼠,分外可爱。费疑舟凝视着她精致的侧颜,平和道:“不是瞎眼。阿生入职时跟我签的合同是二十四小时制。也就是说作为贴身保镖,除开特定假期以外,他的所有时间都属于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谈恋爱。”

“啊?”殷酥酥惊了个呆,替陈志生抱不平道:“你也太压榨人了吧!”

资本家果然没人性!

费疑舟淡淡地继续:“可他年薪百万。”

“……”ok,fe,资本家也不是完全没人性。

殷酥酥的沉默震耳欲聋。她一脸无语加艳羡,好一会儿才默默地说:“您还是继续压榨他吧。”

费疑舟:“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你如果想让陈志生和你的助理接触,需要先得到我的准许。”

殷酥酥愣了一下,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在逼近,想当然道:“那你快准许呀。”

男人目不转睛地瞧着她,须臾,慵懒一挑眉,笃悠悠地问:“我准许这件事,那你用什么来交换?”

殷酥酥被他问懵了:“你想我用什么交换?”

车厢里眨眼间再次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费疑舟倾身贴近她,薄唇距她红润的唇瓣仅隔半指距离。

“比如,我想你同意我现在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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