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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Chapter 27

听完费疑舟的话,殷酥酥既诧异又懵神。

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生力量悬殊巨大,她被他禁锢在独属于他的空间里,根本无法逃离。

殷酥酥半天挣脱不开,索性也就不挣了,任由他的唇继续抵住耳垂,涨红着脸解释出声:“我以为你来找我,是打算兴师问罪,要取消跟我口头协议的婚约。”

费疑舟紧贴着怀中人,以指腹爱怜摩挲她的下颌肌肤,触感那样的细腻,轻薄,柔软,即使质地最好的绸缎也莫可比拟。

“我为什么要取消婚约?”他淡淡地说,上下两张唇就在她的耳侧开合,语气不明,让人分不清是陈述还是疑问。

殷酥酥嗅到他唇齿间清冽的息,脑子莫名几分昏沉,下意识应声:“我和曲雁时闹出这么大的绯闻,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你不生气?”

费疑舟:“我是生气。但不是气你。”

殷酥酥不懂他的意思,问:“那你是因为什么生气?”

“我气那些图片。”他语调凉而柔,咫尺之遥,平静又温柔地钻进她耳朵里,仿佛沾了冬雪的苏罗裹住她寸寸皮肤,激起她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栗,“气那些图片里你和其他男人亲近。”

十根纤细的指无意识收拢,殷酥酥轻咬唇瓣,感觉到自己双颊的温度越来越烫。每听他多说一个字,她的脸就更红一分,连带着心尖也不住地颤。

费疑舟垂着眸,浓密的睫毛背后,瞳色暗沉一片,深渊般望不见底。

“我也气那些娱记的报道,胡乱造谣生事。”

他平静地说着,修长两指轻轻捏住她的耳珠,慢条斯理地捻,仿佛对待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般,细心感受她每一丝敏感的反应。

“也气我自己。”

耳畔的话语是费疑舟一贯的口吻,冷静而沉着。殷酥酥听着这道清冷悦耳的嗓音,暗自深呼吸,指甲掐了把掌心,拼尽全力保持着头脑清醒。

可身体的变化这样明显。

他略微粗糙的指腹像沾了鸩毒,若有似无轻摩着她的颊,她的下巴,她的脖颈,让她全身都燥燥的。

很暧昧。

也很让人窒息……

殷酥酥喉咙滚烫干涩,用力清了清嗓子,试图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呼了口气,竭力冷静地问:“这件事和你又没关系,为什么还要生自己的气?”

费疑舟说:“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保护你是我作为丈夫的义务和职责。出了这样的事,我难辞其咎。我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殷酥酥倏地怔住。

“而你呢,殷酥酥。”费疑舟抬起她的下巴,低眸注视她娇红欲滴的脸,“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跟我谈‘两清’,要跟我划清界限。”

“……”

殷酥酥被噎了下,听完他一席话后也不由有些愧疚,心虚地加以辩驳:“其实我也不是想跟你划清界限。以为你要悔婚,

我只是识趣。”

费疑舟轻嗤,玩味地挑眉:“识趣?恐怕是先发制人。”

殷酥酥脸蛋红如天边的火烧云,闻声心头猛一沉,没有作声。

的确。

在这段关系里,她与他地位悬殊云泥之别,再不愿承认也罢,她潜意识里存在一种自卑。不想被动地被“抛弃”被“处决”,所以用识趣做伪装,故作淡漠地说出那句“两清”。

现在来看……确实是她误会他了。

这么想着,殷酥酥不禁愈发愧怍,垂眸低低地说:“你要怎么理解都可以。总之是个误会,我说错了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不高兴。”

她这模样,委屈里隐隐流露出一丝骄傲和倔强,费疑舟把她所有神情收入眼底,阴云密布的心境总算转晴。继而说:“下不为例。”

殷酥酥听后显得迟疑,回答道:“我只能争取,不能保证。”

听见这话,费疑舟才刚放晴的眸色又添一丝霜,问她:“不能保证是什么意思。”

殷酥酥无奈,无声叹了口气:“大众对公众人物的私生活有窥探欲,我工作性质特殊,被偷拍被非议都是无法避免的,我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闹出类似的新闻。无法保证。”

费疑舟闻声,意识到她理解有误,容色缓和下来,淡声道:“我说的‘下不为例’,不是指你闹绯闻。”

这回换殷酥酥不解了:“那是指什么?”

“两清。”

“……”

殷酥酥微僵,心头像有飞鸟经过,洒下一粒种子,在无人知晓处缓慢萌芽。须臾,她缓慢地点了下头:“好的,我懂了。下不为例。”

误会说开,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也随之冰消雪融,变得松快不少。

费疑舟将殷酥酥禁锢在腿上,双手揽住她纤细的腰,垂眸看了她片刻,终于提出疑问:“那些图片和视频是怎么回事?”

殷酥酥被他面对面拥着,彼此距离近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接吻。她脸上的红潮半分未褪,低眸扫了眼二人当下的暧昧姿势,复又重新看向男人清冷如画的俊脸,无语道:“费先生,你确定要我这样跟你解释?”

这个样子,怎么说正经话?

费疑舟却答她:“就这样说。”

“……”殷酥酥愕然瞠目。

“马上就要结婚,你我都应该提前适应与对方肢体接触。”他漫不经心给出一个合理说明,“这顶多算是一个拥抱。”

提前适应肢体接触……

还真是个正当得教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殷酥酥无奈又无语,只好硬着头皮将事件精简概括:“今天早上,我们剧组在派卡大厦开剧本研读会,曲雁时前辈刚好也在那儿,我和他偶遇之后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有了那些图片和视频。”

费疑舟食指蹭了蹭她的嘴角,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他为什么摸你脸?”

殷酥酥老实回答:“当时我在吃早餐,嘴角沾了食物碎屑,他伸手帮

我擦掉。我没反应过来,忘了躲。”

话音落地,一室俱寂。

费疑舟安静了片刻,点头,没有再多言,只是十指微松,放开了怀里的人。

殷酥酥如蒙大赦,连忙挪到旁边的位置坐好。

就在这时,紧闭的雅间门被人从外头敲响。

砰砰。

费疑舟眼也不抬:“进来。”

雅间门开,温文尔雅的何助理走进来。他缓行几步,隔着门口的一扇屏风低眉垂首,说:“先生,您要找的人我带来了。”

殷酥酥脸色流露出一丝茫然。

找的人。

谁?

边儿上的费疑舟眸色微寒,没有说话。

下一刻,何建勤便微侧过头,往雅间门口的方向看去,微笑道:“你进来吧。”

殷酥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抻长了脖子瞧,很快便看见一个穿灰色夹克的身影佝着脖子走进来。

隔着一扇仙鹤屏风,她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只能从那副模糊的身形判断,对方中等身材,年纪不算轻也不算老,约莫是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

殷酥酥很困惑,侧头看向费疑舟,以眼神向他发问:这是什么人?

费疑舟接收到身旁的眼神信号,回看一眼,照旧没说一句话。俄而,他修长微屈的食指轻扣了两下椅子扶手,发出两声轻而闷的“砰”。

何助理随之便寒声交代:“把你干过的事和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欸,好。”

这中年人不知道何建勤的身份,更不知道屏风背后是何许人物,只觉得周遭气场冷沉,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巴巴地咽了口唾沫,一双绿豆眼悄然抬高,瞟了眼屏风。

屏风上的仙鹤戏水是纯手工的苏绣,针法精湛,栩栩如生,背后的景物十分模糊,只依稀可见两道人影的轮廓。

何建勤冷不丁再次开口,仍是笑,声线却森寒几分:“徐老师当了半辈子娱记,该懂的规矩不必我再教你吧。”

徐福山闻言,生生一惊,忙不迭把头埋下去不敢再乱看,有些结巴地道:“殷酥酥和曲雁时的照片都是我拍的。你们也知道,我们做狗仔的就靠这么点儿本事发财,原本,我是想拍一些曲雁时的料找他团队要钱,根本没想在殷酥酥身上做文章。但是后来有另一个人找到我们,花钱要我们直接把料爆出去,并且要把殷酥酥的大名也带上,所以我才……”

何建勤:“另一个人是谁,说清楚。”

徐福山似乎很是为难,耷拉着脑壳,好半晌才挤出个讪笑,支支吾吾道:“老板,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收了人家的钱,不能把人家的身份说出去。”

何建勤:“你不说当然也可以,只是从今往后,京城你怕是待不下去了。”

“别别别!别翻脸啊,也不是完全不能说……”徐福山精得很,一看这个笑面虎青年跟他背后老板就都不是善茬,倒戈只在一瞬间。他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道:“那位也是圈里人

,正当红,去年的三金影后,双字名儿,这样说你们总知道是谁了吧?”

殷酥酥用力抿了抿唇。

果然。

同她之前猜想的相差无几,是秦媛在背后捣鬼。

徐福山说完,换上副狗腿的笑容,朝何建勤凑近几步,低声试探:“老板,我知道的我都说了,能让我走了吗?”

何建勤没做声,目光投向屏风背后,带着请示意味。

察觉到何助理的眼神,殷酥酥也不由侧目,看向身旁。

费疑舟脸色如常,阴晴莫测。

殷酥酥迟疑半秒,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西服袖口,倾身小声提醒:“何助理在等你说话。”

费疑舟看了眼殷酥酥,“你说吧。”

殷酥酥一愣:“我说什么?”

费疑舟视线笔直落在她脸上,语气依然平淡:“你想怎么处置这个人。”

“……”屏风那头的徐福山听见这番对白,瞬间吓得脸色大变。他腿都软了,再说话时,语气里也带带上哭腔,一个劲地道歉求饶:“我错了!几位老板!我真的错了!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记者,赚钱混口饭吃而已,我发誓我真没想害谁啊!求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殷酥酥被这道嗓门儿嚷得心烦,不耐地皱了下眉,思索须臾,道:“算了。他也只是收钱办事,让他走吧。”

屏风前的何建勤静候了会儿,没等到大老板给出反对意见,便瞥了徐福山一眼,懒得同这厮费口舌,递个眼色打发。

“谢谢各位老板!谢谢!”徐福山松口气,不敢耽搁,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

屏风之后,何建勤恭恭敬敬地道:“先生,我在门外等您。”

“嗯。”

征得顶头老板同意,何助理转身走出雅间,顺手将门给重新关上。

屋里只剩下殷酥酥和费疑舟两个人。

殷酥酥浓密乌黑的眼睫垂得低低的,眉宇间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费疑舟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唇边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想法?”

殷酥酥沉浸在思考中,闻声抬起头来,看他:“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费疑舟把玩着手里的白玉茶杯,冷白修长的指与掌中白玉错落交叠,透出种渗骨的寒意。他侧眸看向身边的年轻女孩,缓慢地道:“秦媛,好像是这个名字?”

殷酥酥微惊:“你知道秦媛?”

刚说完便反应过来。

秦媛是当下圈子里最红的女明星之一,全京城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她的代言广告牌,费疑舟知道她也没什么奇怪。

然而,大公子之后的回答却令殷酥酥颇感意外。

费疑舟道:“上次那个造谣你剧组霸凌的黑热搜,还记得么。”

“嗯,记得。”殷酥酥点点头,“怎么了?”

费疑舟:“我帮你处理那个词条的时候,顺便让何生查了一下,那件事

貌似也和这个名字有关。只是当时没有确切的物证人证,所以我也就没有继续深究。”

殷酥酥白皙的面庞显露出几分凝重之色,沉吟须臾,道:“当时我和我的经纪人其实就已经猜到了。秦媛跟我有点儿过节,加上她前段时间也在争取《凡渡》女一号这个角色,新仇添旧恨,给我使绊子也不奇怪。”

费疑舟:“知道了幕后黑手,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

殷酥酥:“比如开个发布会揭发秦媛的行径?”

费疑舟扬起眉峰,不置可否。

殷酥酥失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戏谑:“费先生,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不明白我们这一行的潜规则。秦媛是炙手可热的三金影后,各路名导求着合作的香饽饽,全网粉丝几千万。你知道我两次事件为什么不主动发声不第一时间澄清么,因为在这个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时代,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当绝大多数人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你有罪,你就已经成了罪人,后续的所有动作都只会越描越黑。以我目前的咖位,跟实力比自己强太多的对手叫板,没有实质性证据,不过是自讨没趣。”

“你可能觉得,这个狗仔刚才说的话就是证据,可秦媛观众缘好,背后又有靠山,她反将一军的机会太多了。最高明的公关手段,不仅可以混淆视听还可以颠倒黑白。没有实质性证据,少数人只会相信自己想信的,多数人不关心事实真相,只在乎这热闹好不好看,这谈资够不够劲爆。”

“不是不还击,是我心知肚明,自己暂时没有这个资格。”

殷酥酥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圈子里,向来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是非公道,谁红谁有名谁腕儿大,谁就是公道。

知道了是秦媛在背后捣鬼又如何?殷酥酥常年处于圈中金字塔的中下游,深知上头的人跺跺脚,底下的人便要落满头灰,以秦媛的资历和人脉,能对她放暗箭的地方根本数不过来。

因此她很清楚,就算知道了秦媛在背后使坏,自己也不能明面上跟这位大前辈撕破脸,甚至哪场活动碰上了,她照旧得招呼一声“媛姐好”。

话音落地,雅间内陷入片刻的静默。

不多时,轻轻一声“砰”,是费疑舟略倾身,将手中的白玉杯放回了桌面。

“没有资格?”费疑舟出声,重复她那番言论的尾梢字句,玩味地品咂。

殷酥酥转头看他。

“殷小姐,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半只脚已经踏进费家大门。”费疑舟掀睫瞧她,嘴角牵起一道懒漫又略微讥诮的弧,“原来我的人,还没有资格还击一个‘影后’。”

殷酥酥眸光突的一闪,心中升起种预感:“你想做什么?”

费疑舟没接她的话,自顾自低眸整理好钻石袖扣,起身,从一旁的衣帽架上取下西服外套,随手往臂上一搭,转身走向门口。

殷酥酥见状,慌慌张张追上去,横着双臂拦在他面前,焦灼道:“你这是要去哪儿?你该不会想直接去找秦媛吧?”

费疑舟面容淡漠,不语。

殷酥酥把他的沉默理解为了默认,皱眉正色道:“费先生,我和秦媛的恩怨纠葛,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如果我争气能出头,该找她算的账我一分也不会落,如果我一辈子是个你砸了资源也强捧不红的艺人,那糊是我的命,我挨打立正。”

费疑舟还是不说话。

殷酥酥更焦灼了,不禁抬高音量:“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不相干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不能出面去找秦媛。”

如果这位太子爷怒发冲冠直接去找秦媛,那就意味着他和她的关系要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各种闲言碎语传回兰夏传回她父母耳朵里,让她怎么解释?怎么说得清?

跟爸妈坦白,她和费疑舟是假结婚?

一个是为了应付长辈,一个是为了拿到好资源?

天哪,她光是想象就觉得可怕。

短短几秒钟,殷酥酥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面前的太子爷瞧着她,轻描淡写地开了金口。

“我接受的教育里从来没有忍气吞声这一项。”费疑舟说,“不过,一个影后,应该还不需要我亲自出面。”

“你不是去找秦媛。”殷酥酥意识到自己虚惊一场,稍松了口气,很快又觉得自己当真傻得可笑。

确实。

他是什么人物,就算要动秦媛也必定是吩咐他人代劳,怎么可能干出直接冲到秦媛跟前去对质算账的掉价行径。怒发冲冠为红颜?是她高看了自己,脑补太多。

殷酥酥不解地问:“那你一声不响忽然站起来,这是要去哪儿?”

费疑舟回答她:“旗袍馆。”

“……”

“三个钟头前,旗袍馆致电何生,说给你定制的旗袍已经完工,让我带你去试穿。”费疑舟明显不想再和她聊不相干的人,也不想再继续那些扫兴的话题,又恢复成往日那副松弛矜贵的模样。

他懒懒漫漫地瞧她,一手随意地插进裤兜,一手绅士地比了个“请”:“女士优先。走吧,这位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小姐。”

金主大佬放了话,殷酥酥当然不可能拒绝。

纵是心头疑虑万千,她也只能暂且搁置,点点头,心惊胆战地跟着去了。

知道费家大公子要带女伴莅临,旗袍馆早已于一个小时前便进入闭店状态,恭候贵客大驾。

等殷酥酥和费疑舟走进店门,旗袍大师罗启山便笑盈盈迎上前,将一座旗袍陈列架展示在两人眼前。

罗启山说:“殷小姐,这就是您上次来定制的旗袍。”

旗袍本就修身,通体依据殷酥酥的尺寸量身定制,光是陈列在架子都自带生命力,显得风情万种。

殷酥酥有点惊讶,问道:“这么快就做好了呀?”

“您和费先生可是贵客中的贵客,为了不让您二位等太久,罗老师可是熬着夜,加班加点在缝制。”年轻的女助理笑着接话,“殷小姐,快去试试吧。”

殷酥酥点头,接过旗袍又想起什么,说:“对了,费先生的领带……”

“也做好了。”罗启山从陈列架的左侧取出一个精美红木长盒,打开来,呈递到殷酥酥眼前。

殷酥酥面露笑意,说了声“大师辛苦”后便独自进了内室的更衣间。

换上旗袍。

后背的拉链开口略低,殷酥酥两手往后努力地伸,半天够不到,只得出声朝门外的女助理求助:“你好,背后的拉链我拉不到,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拉一下?”

话音落地,背后无人应声。

倒是门锁咔哒一阵轻响,有人缓步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殷酥酥背对着更衣室的门,看不见来的是何许人物,只径自略带歉意地继续说:“麻烦你了。”

背后的人还是不说话。

须臾,她感觉到了两只手。

一只轻柔扶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捏住了位于腰线位置的拉练锁头,缓慢上提。

“……”殷酥酥微愣。

扶在她后腰位置的手,宽大有力,掌心灼人,怎么不像是女孩子?

随着拉练被拉拢,布料收束,殷酥酥完美的腰臀比曲线被勾勒出来,展露得淋漓尽致。腰身纤细,臀线浑圆,呈一个饱满又诱人的蜜桃状。

与此同时,她听见背后的呼吸声明显变得微浊而沉……

殷酥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唰的转过身,晶亮的眸惊慌失措地抬高,正好撞入男人那双幽暗得深不见底的眸。

“费先生?”殷酥酥吓得声音都快跑调,“怎么是你?”

费疑舟冷静地说:“我在外面试领带,听见你叫人帮忙,就进来了。”

殷酥酥脸骤然涨得通红,气得质问:“助理小姐呢?”

费疑舟非常冷静地说:“不知道。”

殷酥酥:“……”

他刚才给她提拉链,那她的后背不是全被他看光了?

这个……流氓。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殷酥酥恼得都忘记了维持淑女形象,抬起手,用力揪了把他的领带泄愤:“就算那位助理小姐不在,你也可以帮我找个女生过来吧?”

费疑舟更加冷静地说:“你马上就是我的老婆,我给你拉个拉链有什么问题?”

“……”气得想死,但是说不过。

半分钟后,殷酥酥红着脸整理好旗袍,从更衣室离开。一回头,瞧见某个一本正经耍流氓的太子爷也跟着出来了。

殷酥酥目光不自觉跟着这男人移动。

看见他在她几步远外站定,双手并用,开始系西服外套的扣子,自下而上,不紧不慢,清冷英俊的面容无波无澜,喉结连同下颌的线条清晰而利落。

仅仅只是系着扣子,仅仅只是站在那儿,就是一幅景色。

殷酥酥瞧得出神,视线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逐渐上移,这才注意到,那条与她身上旗袍同源的新领带,稍稍有些歪斜。

应该是被她刚才给揪歪的。

“……”耳根猛地窜起一股热浪(),脸蛋也跟着火烧火燎?()?[(),殷酥酥想到什么,干咳一声别过眼,好意出声提醒:“你的领带有点歪了。”

费疑舟闻声,动作稍滞半秒,随之淡声道:“我看不见。”

殷酥酥食指蜷起来,悄悄挠了下自己的手掌心。

费疑舟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又道:“有劳。”

帮他整理一下领带,不过举手之劳。

殷酥酥倒也乐意帮忙,抿抿唇做了个深呼吸,起身走到费疑舟跟前。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空气里浮动的冷冽暗香再次转浓。

心跳如雷,打鼓似的敲击耳膜,她下意识屏息,抬起的双手微不可察地发着颤,终于捏住男人的领带。

冷感的冰丝质地,色泽暗沉厚重,亲吻住她细嫩的指尖。

男人清冽的呼吸吹过来,分不清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拨撩过她额前的碎发。

短暂的几秒钟,漫长得像过了几个世纪。

将歪斜的领带重新挪正后,殷酥酥稍微放松了些,动身准备退开。可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长臂从背后环过,竟直接搂住她的细腰,堵住了她的去路。

“……”殷酥酥生生一惊,蓦地抬高眼帘。

“还是这么怕我?”费疑舟浅茶色的眼瞳眸色已深,直勾勾凝视着她,语气柔而轻。

殷酥酥“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没答话,双手条件反射地往后拽住他的手,想要挣脱开。

“不准躲。”费疑舟手臂力道加重,低声说出三个字。

殷酥酥霎时僵住。

“为了让你尽快习惯我,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都要进行一定程度的肢体接触。”费疑舟说着话,右手圈住她,左手慢条斯理描摹出她旗袍包裹下的小巧腰窝,“由易入难,就先从最基本的抚触开始,你意下如何?”

殷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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