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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生之将门皇妻 > 作品相关 (11)

作品相关 (11)

差点犯错,很是自卑的往后退了退。

陈铖看到这家人又变得小心翼翼,连那个快十六岁的少年也很怯弱,便问,“你们怎么称皇上为老爷?”

“啊?”老人很是诧异的看向陈铖,“皇上就是大老爷!”怎么连这个都不懂,难怪会是商人。就因为陈铖这么一问,很是拘谨的一家渐渐放开下来。

话说苏钰坐在土炕上看到入眼的脏乱,越看心里越不舒服,总想不明白以前他是如何在农家熬过来,后来一直对农家小院倍感亲切。

实在怕自己把刚刚喝下的牛奶吐下来,小手一伸扒着苏玚,“爹爹,抱抱。”

“娃儿几岁了还要抱。”老人看着精致的小孩很是好奇的问,“是女娃?”

“是个男孩。”苏玚把苏钰抱在怀里,才说,“刚刚一周半。”

“一周半?”老人一家同时不可置信的看着露着小脑袋的苏钰,“怎么长这么大?”

“大?”陈铖好奇的问,“这话怎么说?”

陈铖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个甚是羸弱的小孩顶着满头枯黄的头发好奇的看着他。面对如此的天差地别,陈铖只能违心的说,“男孩和女孩不同。”怕他们问的再多,便率先问,“你们怎么不吃饭?”

“对,饭别凉了。”苏玚也跟着说,“我们过来已是打扰到了,你们不用如此在意咱们的存在。”

老人一家其实很是想吃饭,但是,又不能真的独自去用,只得在苏玚和陈铖的连声催促下拿起筷子。

苏钰看到老人碗里的褐色物,很是困惑的问苏玚,“爹爹,老爷爷吃的是什么?”

“那个?”他也不知道。

陈铖越看越是熟悉,可是,怎么会呢。“老人家,你碗里是?”

“麦麸。”老人报羞的说,“就是小麦皮。”

“麦皮?”苏玚心中微动,“我听说去年皇上免了百姓家的所有税赋,今年干脆永远除去人头税,怎么日子还如此艰难?”

“大人有所不知,皇上老爷仁慈不假,但是,因为我们没钱向官府买地,只能到村里的大户家租地。”少年若有所思的看陈铖一眼,接着说,“以前冬天村里都会有人饿死冻死,自从当今开金口说黄豆可以食用,派下专员教会百姓种植棉花,日子已经比原来好太多。”

“你是说地主随意加租?”

“是的。”少年见两人不信,忙说,“天高皇帝远。”

“明白了。”苏玚点点头,“皇上他每天大事可能都处理不完,自然没有功夫关心咱们这些下民。”

“话不能这么说。”少年转向陈铖,“这位大人一定清楚皇上为百姓做了多少事。”

“你怎么就肯定我知道?”陈铖好笑了。正主就在他眼前,却转而问他。

“小人有机会到都城去过一次,见好些人都不及大人您。”

“原来如此。”陈铖看了一眼像富家少爷的苏玚,才说,“我以前打过仗,后来因为伤重就回家了。”

“大人,那您见过大将军吗?”少年很是好奇的问,“听说他身高九尺,力大无穷,一脚能把万人敌向前踹飞,这是真的吗?”

少年还想接着说,突然听到小孩“咯咯”的笑声,这一看不当紧,居然在那周岁稚童眼里看到鄙视。本就看不起商人的少年,很是严肃的对苏玚说,“这位大人,小少爷应该启蒙了。”

“我会背书,你会吗?”苏钰白眼一翻,随口就背出陈铖叫他的几句兵法。

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的体无完肤的少年,吭哧了半天才说,“大人,你应该教小少爷礼仪史书。”

“兵法策论不行吗?”苏玚很是好奇现在的童子都在学什么,因为皇宫里只有苏钰一个孩子,等苏钰读书的时候,一定要多找几个伴读,或者把他放到都城的书院里去。

“自然是诗书礼义经。现世安稳,用不到兵法的。”

“你这话可就不对,如果没有无数士兵在边疆驻守,何来的现世,你学的这些经史子集又怎么能用到!”陈铖很是失望的说,“我看你们家生活不好不是因为地租太高,而是因为在供你读书。”

陈铖这句话可谓是真,扎的少年脸色充血。一旁豆大的字不识一个的老人也知道,自家孙子丢人了。

“大人,娃儿无知,你多给讲讲?”

苏玚看到老人脸上的乞求,心里也很无奈。人说“寒门难出贵子”,这话也是有原因的。

不说别的,只是这思想就比不上怀中的娃娃。便对老人说,“让孩子多了解些庶务,有时比读书要有用。”

陈铖见苏玚说着话站起来,也觉着再待下去没意思。

☆、63无题

陈铖走出老人的篱笆院,就问,“儿子,还想去哪儿玩?”

还没回到房内的少年接着便听到,“父亲,咱们回家呗,顺便在街上耍耍啊。”

少年听到这话诧异的转过头,见两大一小登上中间那辆分外朴素的马车,再看看前面开路和后面殿后的马车,很是纳闷的自问,“他们难道是一家人?”

“爹爹和父亲?”少年嘀咕嘀咕,心中一震。“孩子一周半?”当今太子不就是一周半。

老人只见自家孙子像疯了一般往外跑,忙追上去。看到他趴在地上拿手使劲捶地,嘴里还骂混账之类的。

“娃儿,你怎么了?”抬头看看早已没了踪迹的马车,“那两位大人一看就是有钱人,说的话应该是好意,你可不能骂人啊。”

“爷爷,我是在骂自己。”少年懊恼的紧皱眉头,怕吓到自家爷爷,只能说,“他们不是什么商人,是都城里的大官。”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物。

而被祖孙二人念叨的一家三口,此时正悠闲的在马车里说笑着。

苏玚看着同苏钰打闹的陈铖,很是肯定的说,“地主擅自抬高租金的事应该是真的。”

“你准备怎么办?”

“限租!”苏玚很是淡定的说,“违反者依照刑法处置!”

“阿玚,这种事情不是严刑峻法可以控制的。”陈铖见怀里的小孩又想把窗门打开,抬手给他一巴掌,“坐好!”

“父皇……”苏钰苦着脸瘪着嘴道,“我可以换个爹爹吗?”

苏玚还没说不可能,对面的小孩的屁股上又挨一巴掌。还好苏玚的动作快,在魔音穿孔前把小人抱到怀里。

“儿子,痛吗?”

“很痛,揉揉…”苏钰拿着可怜的小眼望着苏玚,“父皇,娃娃最爱你啦。”一个“啦”字音调拖得苏玚想把小孩的嘴给堵上。

“父皇知道。”反射性的接着说,“因为娃娃是父皇生的,是这世间最乖的孩子。”

陈铖随即就抬头看向苏钰,见他慢慢的从苏玚身上滑下来,然后规矩的趴在他怀里,很是不客气的笑出声,“儿子,咱们下车吧?”

“我和你不熟!”苏钰不屑的白陈铖一眼,转而面向苏玚顺便送给他爹一个屁股。

“儿子,你确定?”陈铖说着推开马车的车门,“阿玚,把他放在车上,咱们下去看看。”

听到这话苏钰诧异的转过脸,见车停住,外面还能听到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忙说,“我也要去。”

“你跟谁说话呢。”陈铖看都不看伸向他的两只小胳膊。

“爹爹,大人不记小人过。”苏钰见他没有动,很是懂得的快速爬向陈铖的背,“爹爹,娃娃也爱你。”

“你的爱太廉价了。”陈铖很是无奈的把小人裹严实,然后才问慢慢出来的苏玚,“去哪里休息?”

“聚贤阁对面有个登高楼,咱们到那里。”苏玚说着双手一拍,随即就有暗卫先到登高楼上踩点。

话说苏钰虽然被陈铖包的只剩俩眼,但因可以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便推了推背后的胳膊,“爹爹,咱们去集市里面吗?”

“不去!”陈铖打量着不远处人山人海的景象,“阿玚,道路需要拓宽呢。”

“以往没这么多人。”苏玚指着下面红纸,“快过年了,猫了整个冬天的百姓都出来置办年货。”

“咱们也可以办啊。”苏钰扒着他爹的肩膀使劲的向远处眺望。

“儿子,再不老实就把你卖了。”陈铖见苏钰没有一刻安分的时候,干脆把他放到地上,“去,走吧。”

“陈铖,你在做什么?”苏玚忙把苏钰抱起来,“娃娃,刚刚小二哥是不是差点把你踩在脚下。”

“父亲,我没见过啦。”苏钰也知道此地人甚多,不适合闹腾。便老老实实的环住苏玚的脖子,语气低落的问,“下次什么时候出来?”

“以后每半个月一次。”苏玚想到皇宫里除去宫娥太监就没别人,很是为自家儿子的孤单而心疼。“我们没时间的时候,就让你的二叔和三叔来接你,怎么样?”

“父亲,娃娃最最爱你。”苏钰兴奋的在苏玚怀里又蹦又跳,见陈铖嘴角含笑的看向他,顿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爹爹…”

“好了。”陈铖抬手制止他将要出口的话。“以后想在什么就直接说,不准再耍心眼。”

“爹爹…”苏钰刚想说他不敢了,就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从远处急急奔来。

☆、64妇人

苏钰眨眨小眼,手指向慢慢往这边跑来的女人,“爹爹,那位妇人怎么了?”

“谁呀?”陈铖转过身,见风一样的女子直直向他扑来。不待多做反应,拉着苏玚就往一旁退,而没刹住脚步的妇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苏玚看着被暗卫挟制住的女人,纳闷的问,“你是何人?”

“主子,您不认识我了?”胳膊被反拧的女人此刻理智也回笼了,“我是小主子的奶娘啊!”

“奶娘?”苏玚一皱眉,暗卫伸手挑开女人脸上的头发。陈铖一看,赫然是半年前归家的奶娘。

“你如今怎么会这样?”

“回主子,奴才回到家中…呜呜……”女人说着说着开始抽咽起来。

“到楼上,你慢慢说。”苏玚看向陈铖,陈铖点了点头。随后有一人去拦住追赶妇人的男人,另一人去妇人的家里查看一番。

待几人走到楼上的雅间里,陈铖点一些吃的,小二哥送来之后。陈铖才说,“你是苏钰的奶娘,只要合理的事情,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谢谢主子!”妇人激动的双膝跪地,使劲的擦干眼泪才一点一点的说,“半年前小主子用不到奴才,虽然奴才以后不能再到皇宫里去,但是奴才能见到自己的儿女,心中真的很高兴。”

“孩子生病了?”苏玚的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人又哭了。“那是什么?”

“奴才兴高采烈的走到村头,一见村中的人就开心的打招呼,可是父老乡亲都扭过头,奴才以为是一年多的不见,他们对奴才生疏了。谁知…谁知……”妇人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奶娘,你别哭。”苏钰看着以往精神异常的妇人变得如此邋遢,闷闷的说,“父亲和爹爹是世上最厉害的人,没有什么事办不到!”

苏钰的话本是想让妇人定心,谁知更惹得女人难过。面对妇人的泪如雨下,苏钰不知所措的抓紧陈铖的手。

“儿子,先喝点鸡肉粥。”陈铖见哭泣的妇人一时半会儿不能停,便说,“阿玚,咱们先用饭,无论什么事,只有吃饱了才有精力去解决。”

“合着不是的事呢。”苏玚无奈的看着大口吃肉的人,“奶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主子…”妇人噙着泪水抬起头,用模糊的双眼看向对面的小孩,“奴才走了半年多小主子还能记得奴才,可是,可是,奴才那三岁的儿子见到奴才居然…居然问奴才是谁……”

“你给娃娃当奶娘的时候不是说儿子已经两周,女儿也半岁了?”苏玚不明觉厉了。

“主子,这么久的事您还记得?”妇人激动的瞪大眼,她只是在最初时说过一次。

“这又不是什么费心的事情。”苏玚好笑的问,“那值得你这样。”

“是了,这对主子来说是小事。可是,这么小的事情,日理万机的您都能记得,奴才那三周岁的儿子却不认识他的娘。”

“不认你还能认别人不成。”陈铖很是嗤之以鼻,他当死了人呢,哭的都不容别人开腔。

“主子,您说对了。”妇人低低一声,无力的坐在地上。

“不会吧?”苏钰拂过面前的碗,“奶娘,你不是说你的儿子很聪明,虽然不能和我比,可是,也不能聪明的不认亲娘?”

“娃娃,怎么说话呢。”陈铖抱起小孩给他擦擦嘴,然后才问,“奶娘,追赶你的是什么人?”

“yin妇的哥哥!”

“那歹干夫是谁?”苏玚看向咬牙切齿的妇人,好笑的问,“你相公?”

“主子!”妇人诧异的抬起头,“您…您怎么…知道?”

“这么说来,你待在宫中一年,回去才发现,房屋不但被人占了,相公被人睡了,连娃儿也给人养熟了?”

“主子,是这样。”坐着的妇人双手撑着地,“求主子给奴才做主!”

“你因喂养苏钰,家没了,追究起来,的确是我们的不是。”陈铖暗自点点头。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妇人急切的摇头,“奴才想多做些事才一走一年不回去的!”

“对了,族长不管吗?”苏玚实在忍不住,端起一碗米饭,边吃便问,“族里没给你个说法?”

“族长是那贝戋人的亲姨夫!”

“你这相公可真厉害。”陈铖很是感慨的说,“拿着娘子的血汗钱去嫖族长的亲戚,还真不是简单的人。”

“主子,奴才如今该怎么办呢?”妇人见陈铖又接着用膳,大胆的问,“如果是您,您该怎么办?”

“你问你家主子,他长这个胆吗?”陈铖拿眼看向苏玚,“我绝对让他去跟小三子作伴。”

“爹爹,要是你呢?”苏钰很是好奇的看向陈铖,“你去陪小德子吗?”小德子正是宣室殿的总管太监。

“儿子,父皇偷偷的告诉你。”苏玚说着趴在苏钰的耳边,“除了爹爹,其余的人你爹爹他不行。”

“为什么?”苏钰心中暗乐,眼中却全是困惑。

看到自己儿子满朦胧的大眼,苏玚才惊觉自己失语。很是不好意思的咳一声,才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好的。”苏钰乐呵够了,才转向陈铖,“爹爹,你就帮帮奶娘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不好插手。”陈铖一手点点桌子,稍作思索,“我记得有些地方,苟合的人会被沉塘的?”

“主子,您没记错。”妇人深吸一口气说,“奴才家只有一个弟弟,遇到这样的事情娘家人出不了力,奴才又一年多没在村子里,左邻右里对奴才不熟。”

“怎么,那女人家里还想对你赶尽杀绝?”苏玚不可置信了。

“奴才今儿要不是遇到你,估计已经归西了。”妇人说完又忍不住开始抽泣。

“哼!”陈铖不屑的说道,“真当天高皇帝远!”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些街霸强抢民女来着,谁知码子前没忍住刷网页,看到关于侯主播和她那个小三妈的事,所以,乃们懂得~~~

☆、65分尸

妇人看到陈铖愤怒的脸孔,心中喟叹。“主子,奴才不求别的,只求你让我与他和离。”

“之后呢?”陈铖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女子有如此气魄。“你可要想清楚,和离的女人没有夫家干要的。”

“奴才,还想求主子一件事?”妇人满眼恳求的来回看向苏玚和陈铖。

“说吧,只要合理。”苏玚方下筷子,接过侍从递来的湿巾,“即便杀了那男人都可以。”

“不是这个。”妇人见她如此被维护,终于破涕而笑,“奴才想跟主子回宫,以后照顾小主子。”

“你的一双儿女呢?”

“这也是奴才不同意杀那男人解恨的原因。”妇人理了理头发,才说,“以前人说生恩不及养恩亲,奴才还不信。”

“这要看人。”陈铖低头打量着吃饱就想睡的小孩,“你把苏钰带到你家养十年,他还是照样回来。”

“爹爹,我不是白眼狼啦!”苏钰挥着小爪子说,“我回来也会带着奶娘一起的。”

“好…好好……”妇人满心感动的盯着苏钰,“主子,有小主子这句话,奴才死而无憾了。”

“谁让你死了。”苏玚好笑的瞪了苏钰一眼,“我派个人先去把那女人处置,然后你再想着老不老死宫中的事。”

“主子,您没有必要为这事违例,反正,反正奴才以后都不会再回去了。”女人说着就准备发誓。

“这不算什么违例。”苏玚轻轻的挥挥手,随后就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然后苏玚又问地上的妇人,“你想怎么了结那女人?”

“了结?”妇人见小娃娃也跟着点头,再次认识到什么是主仆之别。“那女子虽然不要脸,可是,可是她才十八岁,还没嫁人…而且.....”据说对两个孩子还不错。

“你不会同情起她来了?”陈铖很是无语的看着怯怯的妇人,“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主子,要不,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让一个鸡都没杀过几只的妇人开口杀人,那可比登天还难。

但是,一直是人上人额一家三口可不知道妇人的害怕。苏玚咬牙切齿的说,“是我的事还是你的!”

“主子,那,还能真杀?”妇人的视线从苏玚转到陈铖,最后见他怀里的小娃娃也点头。狠了狠心,一闭眼,“杀!”

“既然这样。”苏玚顿了顿,“就用五马分尸,那个族长也不能再当下去了。”

随着苏玚的话语落音,站在一旁执行命令的人就出去了。速度快的使得妇人想说分尸太残暴,都没容她张开嘴。

“你还去看看吗?”苏钰见地上的人眼睛只盯着门,便自作主张的让侍从送她回去。

话说妇人刚走到村子中央就听到一声爆裂,随着震天的惊呼,妇人从马车上走下来。只见入眼的就是点点血红,不远处还有一块鲜肉。

正想说谁家这么不会过日子,抬眼就看到五匹高头大马缓缓而来。脑子稍作运转,妇人“呜咽”一声昏了过去。那哪是什么肉,分明就是人体的残肢。

待妇人晕过去之后,送她回来的侍从就把人扶回马车里,都没停留就驾车走掉了。

如此干脆的动作很是让随后赶到这边的村民为之一愣,这时无知的百姓才真正的相信,他们村里这位连自家男人都守不住的妇人去是太子的奶娘。

但是,人都走了,现在再知道有什么用呢。一些明白点的村民见妇人的相公完好无缺,便善意道,“你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吧,你家娘子没有同你和离,以后老了还是要葬在你家祖坟里的。”

“说不定哪天就穿金戴银回来,要是再看到你和别的女人鬼混,被分尸的可能就是你了。”

很是后悔的男人看着地上深深的车辙,久久不能言语。他只想要个知冷知热的娘子,虽然因为自家娘子被选去给太子当奶娘,生活宽松了,但是,这些不是他想要的啊。

这时再想别的又有什么意义呢,人走都走了。又加上今儿苏玚整的这一出,男人那个知心人,估计这辈子都难寻到。因为,没有人敢去挑战啊五匹马的威力。

就在妇人坐着马车去皇宫的时候,金玉王朝最尊贵的三人也正在回去的路上。

苏玚看着打饱嗝的小孩,很是好笑的捏着他的小脸,“儿子,你这一次可是把三天的饭食都吃进去了。”

“不是一次啊。”苏钰掰着指头说,“是走十步才吃一点点好吃的。”

“儿子,是马车走十步。”苏玚说着解开苏钰身上的斗篷,手放到鼓得像大西瓜一般的肚子上,“回去就让太医给你开消食药。”

“爹爹,我不吃苦的。”苏钰扭着脖子看向陈铖,”你说过,是药三分毒。”

“娃娃,你想肚子胀掉?”苏玚抬手把小孩抱到腿上,“坐好,别躺着!”

“可是,坐的肚子疼……”

“活该!”陈铖毫不同情苦着脸的小人,“有吃过糕点吃板栗,然后又吃糖葫芦的吗。”

“那个,那个板栗是你帮我剥的。”简言之,陈铖不帮他,他想吃也吃不上。

这么倒打一耙的样子愣是把笑点不高的人气乐了。“儿子,下次你还想出来吗?”

“爹爹,父皇说过了。”苏钰揉着自己的小肚子,笑眯眯的说,“父皇说的话就是圣旨,任何人不得更改。”随即眼睛往上一睨,“包括你哟。”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陈铖长臂一伸,把自得的小孩捞回来。

“父皇,救命!”苏钰见棉裤被扒掉,吓的打个寒颤,小腿胡乱的蹬着,“爹爹,你以大欺小,仗势欺人!”

“娃娃,你要是不想挨揍,就赶紧闭嘴。”苏玚好笑的看着说话越来越流利的小孩,“陈铖,儿子懂的不都是你教的,打他之前先上自己脸上甩两巴掌。”

“我可没教他接话茬。”陈铖说着又把解开的裤带给苏钰系上。这时苏钰才感觉到,腹部舒服了许多。

咧嘴冲面前的人一笑,“爹爹,原来你不是要揍娃娃呀。”

“你经得起我一巴掌吗?”陈铖很是不屑的看着怀里的小孩,“半躺着,这样会舒服些。”

“爹爹…你真是太好了。”苏钰紧紧的抓住陈铖衣服,“如果别吓唬我,就最好了。”

“娃娃,人要知足。”苏玚靠在陈铖的肩头,对小孩微微一笑。“只要别调皮,你爹爹会更疼你。”

“可是,爹爹说,小孩子就要快快乐乐的。“苏钰小腿翘到到陈铖另一个肩上,头枕着陈铖大手,很是悠闲的说,”我就是个小孩子。”

“你呀。”苏玚很是好气的说,“反正都有理。”

“唉,谁让娃娃是你生的呢。”苏钰说着闭上眼,“都被开口,娃娃要睡觉觉。”

没过片刻,寂静的马车里就传出小孩的打鼾声。苏玚瞪着说睡就入梦的小孩,“陈铖,你看你都把他惯成什么样了!”

“惯不坏。”陈铖把苏钰包好,搂着苏玚低低的说,“我的根正,经得起打磨。”

“我懒得与你说这些。”苏玚不雅的翻个白眼,才问,“限租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陈铖低头在苏玚的额头上亲一下,淡定的说,“明日是大朝会。”

苏玚听到这话反射性的一呆,见陈铖闭目休息。“你还真能说的出来?”

“阿玚,咱们难得出来一次,还要谈论政事吗?”反正他不想。

“陈铖,我发现你越来越堕落了?”每天太阳升到屋顶上才起来,稍微处理一点军务,就是和苏钰鬼混。“你以前什么样子,自己还记得吗?”每天天不亮就穿着几十斤重的盔甲,然后到处巡视的人是谁。

“阿玚,我从没变过。”陈铖说着拉苏玚躺下,“是你越来越忙。还记得咱们在朔方城的时候,遛马都能遛一天。”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错了,关键是你怎么选择。”陈铖打量着锦缎狐皮构成的车顶,“有舍就有得。只是你舍去的是咱们独有的时间,虽然得到了万民敬仰,但那都是虚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过采菊东篱下的日子,为何还要到朔方城守卫呢?”苏玚没好气的继续说,“别五十步笑百步。”

“大丈夫存活于世,有所谓有所不为。”陈铖说着把人揽至胸前,“你明明不用亲力亲为,却非要事必躬亲。”

“我想把事情做得更完美。”难道有错吗。

自然没有错。可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陈铖也不指望一句话两句话能把苏玚说通。对付这种喜欢拦事的人,只能用实际行动。

☆、66新规

从宫外回来后,陈铖便用行动明确的告诉苏玚,有可为也有不会为。

比如,三日一次的大朝会上,陈铖从来都是搂着苏钰蒙头在睡觉。刚开始苏玚也没在意,以前陈铖也时常懒床。

但是,连着一个月不出现,朝中的大臣率苏玚一步急切了。听到臣下的关切之意,苏玚这才惊觉不对。

待走进宣室殿,看着刚刚起身的爷俩,苏玚很是无语,“再过一个时辰就好用午膳了。”

“外面还在下雪,起这么早干嘛。”陈铖很是悠闲的托起小孩,“儿子,咱们中午去酒楼怎么样?”

“可是,冷呢。”苏钰面对着窗外的银白,想了想问,“还有哪家酒楼没有去过呀?”

“什么哪家?”苏玚停止洗脸的动作,“你们出去过?”

苏钰看到苏玚偷投过来的视线,脖子一缩,“爹爹,娃娃对不起你…”

陈铖吭了吭,不自在的笑着说,“去过两次。只是想让娃娃多点见识,增长些阅历。”

“我怎么不知道?”苏玚诧异的转向一旁的宫女太监,“你们胆子不小呢。”

“别怪他们,是我怕你担心才封口的。”陈铖看到所有人呼啦全跪在地上,拉过旁边的人,“我们又没出城,只是绕着都城逛一圈而已。”

“而已?”苏玚不客气的把肩上的胳膊打掉,“你怎么不绕着金玉王朝转一圈?”

“我倒是想。”一见苏玚瞪眼,陈铖忙说,“千里江山你不同行,也没意思不是吗。”

“滚!”苏玚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才想起这个时候过来的原因,“明天和我一起上朝!”

“不去!”陈铖干脆的拒绝,“又没什么事。”

“你当我是苏钰呢。”

“父皇,你是在侮辱娃娃吗?”苏钰不依的嘟囔着小嘴,“我很小,但是我很聪明哩。”

“娃娃,闭嘴!”苏玚看着挺着胸膛的儿子,“安静一会儿。”

“可以。你和爹爹吵架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是,你也不能捎带上我。”苏钰大有一副苏玚不同意,他就尖叫的架势威胁一国之君。

“儿子,你如今说话如此利索,条理还这么清晰,看来是可以提前开蒙了。”

“爹爹,救命!”苏钰一把搂紧陈铖的脖子,“我不要读书!”

“儿子,这个爹爹无能为力。”即便他知道儿子的特别,可也不舍的同苏玚说出实情,让他徒增烦恼。

“父皇,我再也不和你顶嘴,能不能宽限两年?”苏钰伸着小爪子,讨好的乞求对面的人.

“这个可以考虑。”

“那你要仔细想想,我还没有两周岁啊。”苏钰语毕就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胆肥的往他爹背上掐了一下,心中还不断的告诉自己,靠人不如靠己。

“被你这一接话,我又差点忘了。”苏玚嗔怪的看了苏钰一眼,“陈铖,军中一点事情都没有?”

“父皇,我知道。”苏钰胳膊一伸,示意他要发言。

“你说。”

“爹爹处理事情特比简单,我都会。”

“说重点!”

“什么是重点?”一年又七个月的小孩表示听不懂,轻轻的说,“军队里出事爹爹只打将军,这是吗?”

“陈铖,你这……”苏玚诧异了。

“这不是跟你学的吗?”陈铖反问着,“以前打仗的时候,你不都是赏普通士兵,罚将领。”

“那时特别!”

“可是,自从我采用这种方法,下面的将士处理起事情来所用的时间都缩短了一半。”

“什么时候的事?”苏玚心中不禁反思,难不成真的是他太忙了。

“前年。”陈铖不禁想起苏钰刚刚出生那会儿,他一人处理所有的事情。“那时候琐事过多,我当时也是随口对下面的人说,出了什么事只追究将领,不会听别的理由。”

“这么久了?”苏玚视线不禁转向趴在陈铖怀里的小孩,“难怪你花在军务上的时辰还不到每日的两成。”

“所以,阿玚,该放权的时候就要放权。”陈铖呼出一口气,接着说,“一张一弛方是平衡之道。”

“国立未有两年,我怕松懈下来会再惹出战乱。”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不停的做事,他也很累。

“这有什么。”陈铖毫不在意的说,“军权都在我手里,谁敢起幺蛾子就灭了谁。”

“对!”苏钰小手一拍,“父皇不怕,有爹爹!”

“你爹爹是战神,可也有老的那一天。”苏玚看着一大一小两个最爱的人,笑容浮现在眼角,“再给我一些时间,等苏钰两周岁的时候,我一定能找出平衡朝堂的办法。”

“不急!”陈铖的心中真不舍得看见苏玚劳累。“你这皇帝还要当几十年,我只是提醒你,总这么操持下去你的身体会撑不住。”

“像你这样,天天出宫游玩?”苏玚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都城有多大我还能不清楚。”当年为了防守柳宴的攻击,他骑着马花一天的时间才把都城跑一圈。

看到苏玚的表情,陈铖只是笑了笑。随即转向飘着雪花的天空,“这应该是冬天里的最后一场雪,等雪停下也就到春天了。抽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咱们去看那烂漫春华。”

“听你的。”苏玚别的再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接过苏钰。由于多日没有抱过小孩,乍一下惊诧的呼道,“儿子,你又吃胖了!?”

“父皇,我长高啦。”苏钰拍打着苏玚的肩头,“看吧看吧,再不听爹爹的,你就成为不负责任的父亲啦。”

“你爷俩就饶了我吧。”苏玚亲了亲苏钰的小脸,才对陈铖说,“限租的事已经解决了。”

“然后呢?”陈铖知道苏玚的话还没说完,如果他不问,以后苏玚可能不会在宣室里谈论政事了。

“随意加租的量刑而定。我想过,刚开始执行难度一定会很大,所以让陈帆抽调出十几人,专门成立巡查御史。”苏玚顿了顿,接着说,“都城附近的很好处理,巡查人员特意去边疆,那样的话,百姓只当朝廷的人已经遍布金玉王朝的所有角落。”

“就不怕风声漏出去。”陈铖见御膳房把午膳送来,边帮苏玚布菜边问,“你手中的人还够用吗?”

“足够。”苏玚看着帮他盛汤的人,心中一暖,“兵符虽然都在你那里,可我的旨令并没有真成了废纸。”

“傻瓜。”陈铖好笑的摇着头,“再过一个月我如果不出现在朝会上,你再试试。”

“你厉害!”苏玚白了陈铖一眼,“要不是你的忠臣良将提醒,我哪能想起你每天如此悠闲。”

“谁规定国之主君一定想牛马一样,每天累死累活的。”陈铖说着看向努力用勺子扒饭的小孩,“儿子,以后可能不像你爹这样。”

“不会的。”苏玚也不知道小孩听没听懂,只见他摆着小手说,“父皇,你再帮我生几个弟弟,以后让他们帮我处理事情,行不行啊?”

”这有什么,待会吃过饭我们就去造。”陈铖很是爽快的答应。“儿子,其实最主要的是你早点生几个,这样当我和你父皇老了,你的继承者就出来了。”

“陈铖,你见天的乱教什么!”苏玚很是无语的看向跟着点头的小孩,“娃娃,你的奶娘最近尽心吗?”

“对我特别好。”苏钰又不是真的幼儿,“走到哪里她都跟着,娃娃不喜欢。”

“那父皇把她调到外室。但是,咱们要说好,等你满三周岁,必须搬回自己的房间里。”

“父皇,还有一年半,很早的。”苏钰终于舀出完整的一勺米饭,很是开心的说,“不会耽误你和爹爹给我造弟弟。”

“陈铖!”苏玚火大的瞪着老神在在的人,“明天以后,你必须和我一起上朝,不准再和苏钰单独相处!”

“我还要教娃娃练武术。”

“别给我提这个,天天拿着木剑瞎戳,练什么练!”苏玚拿起筷子随之又放下,“刚刚和大臣们议事的时候,聊到关于娶妻纳妾的事情。”

“结果呢?”陈铖见苏钰的碗里的米粥没了,“儿子,只能吃这么多,让小三子带你去玩玩。”

“爹爹,父皇,你们慢用。”苏钰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心里即便对苏玚所说的很是好奇,还是听话的滑下椅子。

“娃娃走了,不用担心他瞎插嘴。”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已经有纳妾的就算了。”苏玚说着看向陈铖,“陈帆和陈扬的两个妾室还是我安排的。”

“那时你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宠妾灭妻的人。”他还以为苏玚在担心什么呢。

“等旨意颁布出去,任何人不准纳妾,除非三十五岁还没有子。”

“这个可能比你限租的事还麻烦。”陈铖看乐的说,“指着男人管住下半身,还不如直接规定一夫一妻呢。”

“不行!凡事要循序渐进,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苏玚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其实我也没想过他们遵守,只是希望他们在纳妾前考虑清楚,做事负责些。”

“这还差不多。”陈铖的话音刚落,听到原来传来一声惊呼,起来就往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窝只想两人生苏小钰一个,怎办哩........

☆、67离别

话说陈铖跑出门见苏钰被抛到半空中,吓得脚步一个踉跄。再听到小孩“咯咯”的笑声,这才发现,“陈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你们还在用膳?陈帆看到陈铖手中的筷子,“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这有什么。”随后出来苏玚直接的说,“一起吃吧”

“我在家里用过了。”陈帆见怀里的小孩脸红了,忙说,“大嫂,咱们进去?”

“进来吧。”苏玚看到苏钰还嚷着陈帆抛高高,“娃娃,下来让你二叔歇歇。”

“娃娃不重。”陈帆笑着抱紧想要往下滑的小孩,“有想叔叔吗?”

“很想!”苏钰摸着心脏的位子,“彻夜难眠。”

“又乱用成语。”陈帆好奇的问,“是不是听你爹爹对父皇说的?”

“不是!”苏钰小眼一眨,“偷偷告诉你,前天我和爹爹去茶楼听别人说书呢。”

“背着你父皇,对不对?”陈帆肯定的问。

“你懂的。”苏钰抿着小嘴眼睛眨眨,再也不多说一句。

“陈帆,我们刚吃饭,你也用些。”苏玚也不容他拒绝,直接吩咐一旁的宫女再添一副碗筷。

却之不恭,陈帆只能多少吃些。饭后几人就转去宣室殿的书房里。“陈帆,过来是有急事吗?”

“你说纳妾的事…”陈帆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这几年我的那两个妾也没能产下一子,我就想把她们处理掉。”这样的话,别人就不会拿他来反驳苏玚。

“是卖是送都是你自己的事啊。”苏玚想不明白,“不需要问我。”

“可是,那两人是你……”

“我当说什么呢。”苏玚很是好笑的看着太过实诚的人,“她们是从街上买来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玩意,至于吗。”

“大嫂,我就说你不会在意这些,可是,可是陈扬非要我来问问。”

“他是小心眼。”苏玚知道下面的人常说伴君如伴虎。“以后不用在意别人怎么看,即便你和陈扬犯错了,也轮不到我教训。”说着示意他看向陈铖。

“那,大嫂,三弟的亲事?”陈帆很想知道苏玚有没有别的旨意。

“婚事还由族中的长辈料理,和你成亲时一样,拜堂的当天我们再回去。”苏玚抬头打量着日渐稳重的男子,“都城风言风语多,你又没陈扬来的八面玲珑,过些天就回朔方城吧。”

“我知道。”陈帆很是认真的点点头。他就是清楚,才选择再次远离故土。

就在陈帆开始闲散奴仆,收拾行囊的时候,时间一溜到了阳春三月。赶到柳絮纷飞的时日,陈帆把他的那头膘肥体胖的战马牵出马棚。

陈帆看到由六匹马拉的车正朝这边缓缓而来,想也没想就停住脚步了。

“大嫂,你出来怎么没带侍卫?”陈帆打量着马车后干干净净的路面,“大哥呢?”

“娃娃昨夜生病了,陈铖在照顾他。”苏玚说着看向怀有身孕的邓佳,“我带来一个太医,让他跟你们同去。”

“大嫂,不用了。”太医哪是他能用的。陈帆忙说,“留着照顾娃娃。”

“太医院里多的是。”苏玚不在意的摆摆手,“娃娃感冒是换季的原因,过两天就好了。而且,等你们到朔方城安顿好,太医还是要给我送回来的。”

“可是……”没等陈帆可是出来,一旁的邓佳就向苏玚谢恩了。

随即夫妻二人就带着各自的亲信调转马头,这一走,直到苏钰长大接过苏玚的帝位时才再次回来。

苏玚看着渐渐没了踪迹的车队,望着周围摇曳的柳枝,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原来朔方城和盘桓在西北的犬戎巨人遥遥相望,若没有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在那边坐镇,他的心有时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话说苏玚回到皇宫,就见陈铖正抱着苏钰四处溜达。“外面的风大,你们怎么不进房里去?”

“走了?”陈铖问着边为苏钰理理身上的斗篷,见苏玚点头,便说,“儿子嫌房里闷。”

“谁让他生病的。”苏玚瞪着眼把小孩抱过来,“有没有发烧?”

“没有!”陈铖揉着发酸的胳膊,“只是咳嗽不止。”

“父皇,痒痒……”苏钰很是难受的指着自己的喉咙。

“儿子,乖啦,明天就好了。”苏玚紧紧抱住一个月生三次病的小孩,“以后早晨不能再睡懒觉,和侍卫们到练武场练练身体,知道吗?”

“阿玚,儿子现在还不适合正常的训练。”陈铖打量着小孩毫无血色的脸,“等他长大了,我一定会让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陈铖作为天下兵马大将军,说到绝对做的到。这不,六岁的苏钰扎马步已经扎两年了。

苏玚看着小孩身上的衣衫都湿了,很是心疼的,“娃娃,今天是你的生辰,咱们不练了。”

“父皇,你再等我一刻钟。”苏钰看着面前的沙漏,“爹爹说练武要持之以恒,最好心无旁骛。”

“好吧。”苏玚无奈的往后退了几步,“我站的远远的,行么?”很是无语的打量着目视前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小人,“你爹爹又不在,少半个时辰他也不知道。”

“父皇,你去处理政事吧。”他越是累,还惹他说话,不知他已经热的口干舌燥了吗。

自小到大都被伺候的帝王还真不知口渴是什么滋味,但是,他也不敢实逼苏钰停下来。不然,待陈铖从陈扬那里回来,等待他的就是三天啊不能起床啊。有时候军队里忙绿起来,陈铖顾及不到苏玚,闲来无事的帝王就会折腾苏钰,比如让他拿头顶着碗,两腿并拢的夹着一张软纸。

反正,只有是能整到人,苏玚毫不吝啬的去找毫无还手之力的苏钰。然后,心疼儿子的陈铖就开始对苏玚施家法。每当这个时候,苏玚总像只偷了腥的老猫。

话说苏玚这两年如此有闲工夫,还是因为四年前陈铖闹腾的那出。不然,此时的帝王还会事必躬亲。

陈铖走至清凉殿听到里面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嘴角不禁浮出淡淡的笑意。

“儿子,想要什么生辰礼物?”陈铖一把抱起刚从水里出来的小孩,“任君挑选,机会难得噢。”

“爹爹,随便啦。”苏钰搂着陈铖的脖子转过头,“父皇,您辛苦了!”

“傻孩子,”苏玚好笑的走到他身边,“能生出你这么乖巧的儿子,父皇不辛苦。”

“好了。”陈铖见父子俩你来我往客气到不行,好笑的说,“阿玚,我想带儿子去一趟朔方城?”

“你们俩?”苏玚疑惑的睁大眼,那样的话偌大的皇宫不就只剩他一人了。

“那个,实在是怕你不同意,所以……”他是真想让苏玚同去,可是,就怕他反拧不说,还不准他们出皇宫。

“你敢!”苏玚怒视着陈铖,“别想抛开我!”

刚听前一句,陈铖心中闪着果然如此,再听到后面的话,不禁暗乐,“那你还不去安排一下,过几天就出发。”

“你给我等着!”苏玚手点着陈铖,转身就往外跑。

苏钰见苏玚急的慌不择路,很是诧异的问,“爹爹,咱们又不会丢下父皇,他这是做什么?”

“你父皇魔怔了。”和自家儿子的关系再好,陈铖也不会说“家法”的后遗症是无穷的。

☆、68出游

苏玚半躺在马车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为儿子念兵法的人。“陈铖,最近这段时间你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是不是就为今天”

“阿玚,我能说你太过迟钝吗。”陈铖看着窗外的夕阳,“早知道明天再出宫,走到城外说不准天就黑了。”

听到这话,苏玚满心不屑,“你说不等我,我哪里知道是真是假。”

陈铖看到苏玚那委屈的样,拍拍腿上的小孩让他起来,挪至苏玚身边。“阿玚,你觉得我会舍得扔下你。”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苏玚不愿意跟去或者阻拦他们,他就把人敲晕带走。

苏玚只瞧着苏钰捂着小嘴偷笑,就知道爷俩肚子里没装什么好货。索性转移话题,“咱们出走后朝堂会不会乱?”

“乱?”陈铖摇摇头,“陈扬和邓延在都城坐镇,没有人敢不尽心。”

“也是。”苏玚笑道,“陈扬的损招一个接一个,估计那帮大臣躲他都来不及呢。”

“这倒是其次。”陈铖见苏玚的眼里闪出疑惑,悠悠的说,“陈扬可是廷尉,如今还拿着你给的尚方宝剑。”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因为信任,每每都城中发生什么事,苏玚总让陈扬自己决断,偶尔遇到他不能断决的案件,总是私下里找苏玚,这才导致他把廷尉给忽视了。

苏钰看着揉着脑门的父亲,好奇的问,“父皇,你同三叔商量好该怎样处理奏折吗?”

“奏折?”苏玚想了一下,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夏收刚过,无旱无涝能有什么事,你三叔应该能做主。”

“父皇,你也说是应该?”苏钰晃着小脑袋,故作担忧的说,“三叔监国很正常,但是代天子理政,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稚嫩的童音使得苏玚诧异的看向刚满六岁的幼子,“儿子,你才读几天的史书?”

“父皇,你读饱读经书也没考虑到这些啊。”苏钰眨着小眼接着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不能因为我的年龄小,就轻看我啊。”

“陈铖!”苏玚抬手把身边的推到一旁。

“和我没关系。”陈铖忙说,“我只教他排兵布阵,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我看到就眼晕。”

“那他现在的师傅是谁?”

“父皇,你问谁呢?”苏钰的小嘴一动,又变成懵懂的样子。“我的师傅可多啦,有教我礼仪、骑射、习字等等,儿臣不知你要找哪一个?”

“你现在只是儿,还不是臣!”苏玚好气又好笑的点着苏钰的小脑瓜,“可劲给我贫吧。“

“父皇……”苏钰往苏玚怀里一趴,讨好的说,“我乖乖的听师傅们授课,才知道这么多哟。他们还说君是君,臣是臣,储君不是君,多一个字也是臣。”

“还有呢?”类似的说法苏玚前世当太子的时候也听过。就是因为恪守本分,才能顺利的登上皇位。

“他们说,让我记住为人臣子的本分,慢慢的和你拉开距离。”苏钰说着眼中的晶莹不自觉的落到苏玚的手背上。

“傻孩子,哭什么。”苏玚轻轻的为小孩儿拭去眼角的泪水,温声说,“他们都是一帮老古董。”

“对,个个长着榆木脑袋。”想起昨天抱着苏钰出去玩,在路上碰到小孩的礼仪师傅,居然敢说他太过溺爱孩子。“等你把他们会的东西学到手,咱们就不再让他进皇宫。”

“可是,父皇十六岁的时候还有教习师傅,那我不是要等十年?”苏钰掰着小手指,不乐的说,“还要很久很久……”

“儿子,你这平时的小聪明都哪里去了。”苏玚好笑的把小孩抱到怀里,“文不需要你倒背经史子集,武不让你上阵杀敌,就我儿子这聪明的脑袋,五年足矣。”

“阿玚,别给孩子压力。”陈铖不赞同的说,“君子六艺我看可以算了。”

“这个不行。”苏玚很是严肃的看向怀里的小孩,“娃娃,作为一个帝王,文韬武略是必须的。”

“可是,你刚才……”苏钰真的疑惑了。

“也是这个意思。其实,是想让你不用去在意那些师傅,因为他们只会一点东西,比如教授诗书的,你让他去治理一个村庄,估计他都不能胜任。”

“你是说,不用和那些大臣相比,但又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感觉这话在哪里听说过。

而此时苏玚看到小孩深思,只当他不明白。“儿子,别乱想,等你坐上我这个位子,父皇会陪着你,直到你能学会治理一个国家。”

“父皇?”苏钰忍不住吸吸鼻子,“我会早点长大,你和爹爹尽管去享清福。”

“儿子,你在皇宫里,我们去哪儿?”陈铖看乐的睨着苏钰,“即便你以后妻妾成群,我们也不会离开。”

“爹爹……”苏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说你喜欢外面的风光。”

“陈铖?”苏玚好奇的扭过头,“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说着不经意想起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你,蓄谋已久!”

“瞧你这话说的。”陈铖嬉笑着把一大一小搂进怀里,“咱们儿子打出生就没见过都城以外的天空,你也为了金玉皇朝操持六年,还不能松快一下。”

“那你松开啊。”苏玚扒着陈铖的胳膊,“放手。”

“你干嘛去?”陈铖见马车停了,而苏玚也站起身,“外面的太阳毒辣,让侍从给你撑上遮阳伞。”

“知道了。”苏玚见苏钰也想跟着,好笑的说,“娃娃,人有三急,你哪个急”

“父皇……”苏钰小脸一红,无语的瞪着下了马车的人。“爹爹,父皇除了长的好点,懂得多点,也没什特别的啊。”

“这话若是被阿玚听到,小心他揍你。”陈铖见苏玚走的远远的,便知他要拉大号。“娃娃,你能给爹爹说说,以前都经历些什么。”

“爹爹,你说什么呢?”苏钰眨着眼,脸上尽是疑惑。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寻常,我也不问别的。”陈铖不容小孩开口,便接着说,“你说到‘拉开距离’的时候,突然哭了,别说什么虫草刮进眼睛里。”

“爹爹,我能不说吗?”苏钰的头枕在陈铖的肩膀上低声说,“那些回忆真的不好。”

“挑重点。”这孩子再哭几次,估计苏玚也会跟着流泪了。

“我像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母后去了,十岁的时候父皇也没了,随后就流落到民年”接着苏钰把他如何卧薪尝胆,如何登上帝位的事情解释一遍。“记得我是因为年龄太而去的,谁知醒来就在父皇的肚子里。”

“别难过。”陈铖没想到怀中的小孩以前是个帝王,“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不会让你承受那离别之苦。”

“爹爹,你会告诉父皇吗?”苏钰不知为何,面对苏玚心里总会怯怯的。苏玚虽然从没说教他,而他就是怕。反而这位经常要把他扔下的爹爹,他与之相处更自在些。

“不会!”陈铖坚决的说,“就让这个作为咱们两人的秘密吧。”

“爹爹,谢谢您。”苏钰这声爹叫的分外诚心。“咱们直接去找二叔妈?”

“不,到处逛逛,最后再去。”陈铖指着马车行进的方向,“这是向东南,等咱们从朔方城回来的时候,再从西南绕回来。”

“这样的话,咱们岂不是走遍整个王朝了。”苏钰不可思议了。

“对!”陈铖摸着小孩的毛脑袋,“人都出来了,自然要玩个够再回去。”

“三叔会杀咱们的。”苏钰想到陈扬的皮笑肉不笑,“你为什么会有一个满身心眼的弟弟呢。”

“儿子,怎么和你爹爹说话。”苏玚打开车门进来就说,“你三叔多疼你,难道忘记了?”

“没有!”苏钰咧着小嘴说,“三叔每次进宫都会给我带好多东西,据三婶婶说,有些玩意是三叔自己做的。”

“知道就好。”苏玚还真怕面前的小孩和陈帆、陈扬外道了。“陈铖,咱们停下来过夜吗?”

“好吧。”陈铖抬头看见苏玚脸上的疲惫,“你在车里睡一会儿,我去看看他们支帐篷。”

“我和你一块。”苏玚说着又要起身,只是还没坐起来就被陈铖按倒了。

“娃娃中午没睡觉,早就困了。”随着陈铖的话音落下,苏钰还配合的打个哈欠。

苏玚看到苏钰那红红的眼角,想起他原来那伤心的样。“我和娃娃睡一会儿,吃饭就叫我。”

刚刚同陈铖坦白的苏钰见他要忙,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扭过头转向苏玚,开心一笑,“父皇,我要跟你睡!“

“好。”苏玚笑着抱起小孩,“今儿父皇搂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窝真没想过让苏玚和苏钰相认.......

☆、69舞弊(捉虫)

待陈铖搭好帐篷回来,马车内早已传出鼻鼾声。陈铖只能对身后的侍从们说,“你们先用饭,皇上和太子的午膳就放在灶里面。”

“大将军,你呢?”小德子见陈铖准备上马车,试探的说,“您要不要把太子抱到帐篷里?”

“帐中的熏香还未散去,小家伙不喜欢。”马车里虽然空间小点,但该有的都有。

小德子见陈铖只是坐在马车上托着下巴打量熟睡的人,便轻轻的退到远处。苏钰的贴身太监见大总管过来,就笑嘻嘻的走到他跟前,“德公公,主子们都休息了?”

“大将军在为皇上打扇子。”说着小德子抬头看了看环绕在周围的禁军,“你到皇上那边候着,我同首领大人说说,以后赶路前把时辰算准,下次一定要停在城中。”

听到这话,小三子又看一眼遍地的青草。“德公公,你忙,这里有我呢。”语毕,小三子就回到马车旁,看一下同侍卫长交涉的小德子,又看了看悠扬的天空,嘴角浮现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淡笑。

其实,从庄严肃穆的皇城里出来,不单单是这群宫女太监高兴,就连苏玚也很开心。

而忙着为妻儿扇扇子的陈铖渐渐忘却时间,等手酸了,才惊觉外面早已升起篝火。看到丢头就睡的一大一小不但没有一个醒来,还意外睡得特别沉。

因此,陈铖纳闷了。轻轻拍拍苏玚,得到的他睡梦中的一巴掌。轻声的叫苏钰几句,回应他的是小孩嘴里嘟囔着他烦人。

在听到马车外隐约传来的嬉笑声,陈铖很是无奈的笑扶着额头。“阿玚,起来用完膳再睡!”

“陈铖,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苏玚困倦的揉着眼,没好气的的说,“就是那三更半夜乱叫的公鸡!”

“阿玚,已经快到亥时了。”陈铖满心无力的抱起苏钰,“儿子,起来醒醒困。”

“爹爹,你真的很讨厌啊。”苏钰懒懒的搂着亲爹的脖子,“我还要睡……”

陈铖刚想说话,感觉到两边肩头上一重,不用多想,准是苏钰和苏玚又进入梦乡了。

话说这俩人在皇宫的时候,宫女走动时那轻的没声音的脚步都能把人惊醒,为何到了荒山野岭却安然起来。

百思不得其解的陈铖只能把怀里的他们重新放下。这一放,便放出问题了。

原来陈铖居然在苏玚的嘴角看到笑意,眉头也舒展开了。想起苏钰以前经历过得一切,陈铖那坚硬如铁的心肝瞬间软的像棉花一样。

所以,待苏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想起自己在梦中说过的话,也没干去打扰刚刚休息的陈铖,胡乱的吃一些东西,洗漱过后继续蒙头大睡。

想当然,第二日这一家的精神格外的好。

话说苏玚看着马车外郁郁葱葱的场景,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陈铖,我觉得应该让卫兵远远的跟在后面,这样的话,待会而进城了,城中管事的也不会打扰到咱们。”

“那样的话谁来保证你的安全?”陈铖白他一眼,继续帮儿子切西瓜。

“不是有你吗。”苏玚笑眯眯的盯着陈铖,“有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在,哪能用得到别人。”

“少给我戴高帽。”陈铖浑然不中计。

苏玚见他油盐不进,瞪着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除去身后的卫兵,指不定你安排多少暗卫呢。”

“我怕死!”

淡定的三个字噎的苏玚喘了几口粗气,但是,这也说明他猜得没错。所以,等一家三口进入城中,身边除了小德子、小三子外加两个宫女和两个侍卫,再也没有别人。

也就是苏玚的这份“低调”,让他见识到了以往从没看见过的东西。

话说他们赶到城中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由于该地方离都城较近,总体来说还是很繁华的。

在马车里憋半天的三人下车就直奔最好的酒楼,也就是这个时间点,好的酒楼只剩下一张桌子。

“陈铖,咱们换别家。”苏玚看着人声鼎沸的大堂,微微皱了皱眉。

“父亲,我饿了。”苏钰面对如此热闹的场景很是稀奇,“咱们就在这里用饭,好不好吗?”

苏钰这小眼神一瞥,苏玚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都没容陈铖开口,三下五除二苏玚就把菜点好了。

“儿子,找清楚你父亲的脉搏吗?”陈铖看着始终不愿意入座的人,很是好笑的说,“去把他拉过来。”

有道是苏钰出马,一个赛俩。苏玚发现只要他动筷子,前后左右吃饭的人就打量他。

“陈铖,我有什么不对吗?”

“你太斯文。”陈铖示意他看右面好像学子的人物,“比一个读书人还优雅,他们能不稀奇吗?”

“那我该怎样?”苏玚无语的瞪着对面的一大一小,眼中明晃晃的在说,“应该找个雅间。”

可惜,还没等陈铖开口,早已打量苏玚许久的人开始移动脚步。走至苏玚面前很是恭敬的问,“敢问大人是都城来的吗?”

“我就不能是别处的?”饿着的肚子没填满,又被人打扰,苏玚心中很是不快。

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不会看眼色的初生牛犊。“大人,小人求你为小人做主!”说话的人只当苏玚是都城的巡视人员,说着说着就跪在地上。

此时的读书人奉承着只跪天地君师亲,而这位对苏玚这位很是陌生的人跪下,瞬间酒楼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陈铖见苏玚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是好笑的说,“这位少爷,我们只是一般的商人出来游玩的。”

“大人,您就别满小人了。”说话的男子很是肯定的说,“此地的首富就在楼上雅间里用饭,他的通身气派还不如,还不如你身后的随从。”

苏钰转过头,赫然看到侍卫诧异的大眼,不由自主的对地上的人高看一眼。

原来那侍卫不是别人,正是邓延的小儿子,在苏玚出城的时候,特意求到陈铖面前,请他把儿子带去,顺便好好历练一番。

“说吧,你求我父亲什么事。”

男子听到稚嫩的童音也没敢表示不满,因为当今太子同样这个年岁,据说有时可以帮助帝王出谋划策。

所以,男人只是组织一下语言,就开始说,“开春的时候吾皇选拔人才,小人也是参加考试的学生之一。”

“没考上吗?”陈铖见他说着说着语塞了,“你也别难过,我观你也就十*岁,今年不行就等明年。”

“不是!”男子眼睛一闭,再睁开眼中的泪水全都没了。“小人有幸考到此地的头名,却,却在吾皇公布的名单里没有找到小人的名字。”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会被选中?”苏玚此时真的笑了。果然欢乐在民间,刚出来就碰到好玩的事了。

“策论,小人不知是否合乎阅卷人的心思,但是里面有关庶务的题目,小人可以确定答得很不错。”

“那这次的头名是谁?”苏钰以前就知道考场上的黑暗,只是没想到离都城这么近的地方还有人如此胆肥。

“郡守的大儿子!”此言一出,满室静默,多说人多都在为开口的男子担忧,只有少说几位看出苏玚他们的衣服是百两黄金难换的锦缎,开始为郡守默哀。

陈铖看着不愿意起身的学子,干脆坐回椅子上,“污蔑父母官你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大人,吾皇有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男子抬起光洁的脸庞,睁开清澈见底的双眼,“你们不能官官相护!”

“大胆!”邓铁往前一步,抬腿把地上的人踢倒在地,“你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退下!”苏玚见跑堂的小二也停下脚步,很想把邓铁塞回他娘肚子里面去。“你说郡守以权谋私,证据何在。”

“证据?”男子愣了愣神。

苏玚见他这样,同另一个侍卫使个眼色,不大一会儿雅间里的客人就被请了出来。随后几人转移到楼上,房门一关,遮住了所有人得视线。

☆、70证据

话说苏玚坐下之后,轻轻端起侍女倒的凉茶,抿一口才对规规矩矩站在对面的人说,“你若拿不出证据,即便真有舞弊之事,我也不会帮你。”

“您,您的意思是…是同意了?”男子语气不定的盯着苏玚,“愿意帮我?”

“不点头你跪在地上不起来,我现在答应了,你又一副怀疑之相。”苏玚很是失望的摇着头,随之准备起身走人。

“大…大人,您…您请留步!”男子说着就要去阻挡苏玚,眼见他身后的邓铁,脚步稍稍迟疑。“家父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但是,小人不,是这么认为……”

苏钰坐在陈铖怀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急赤白脸的人,待他不再结巴,插嘴说,“你放心吧,我爹爹认识廷尉叔叔,陈叔叔是专门捉拿坏蛋的。”豪迈的小样就差没有明说他家是皇亲国戚。

听到这话的苏玚很是不赞同的瞥向儿子,“太会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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