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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61.60.59

楼连海在东都墨迹了整整一个月,也不干别的, 就天天找外甥唠家常。每聊到最后必提他家的五姑娘, 厚着老脸把自己闺女吹得天仙下凡似的,仿佛梁焓不娶楼馥云就吃了三辈子大亏一样。

梁焓被他烦得头大, 干脆把燕重锦从京畿四营叫回来,扮成宫女, 充当御书房伺候笔墨的侍书。

楼连海一进来,抬头就看到皇帝旁边站着个身姿高挑、惊若天人的绝色, 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第一次没提家里的黄毛丫头。

国舅爷走后,燕重锦将研好的御墨摆到梁焓手边, 叹道:“陛下就算娶了楼五小姐又如何?我又不和她争。”

“这不光是你我的问题。”梁焓搁下朱笔道, “楼家雄踞西北三百多年, 根深蒂固, 势力庞大。再加上世代与皇室联姻,北蜀州府主人早已是无冕之王。朕好不容易用推恩令铲松了一把, 不能再抬举他们。”

“可楼家世代戍守阳门关,如果不以联姻笼络,一旦被外敌渗透,西北危矣。”

“所以是失策啊。在边疆扶植楼蔺两家, 将国门交予世族去守,的确可以省去朝廷不少人力,可这也等于把家门钥匙放在了旁人手中。”梁焓揉着眉心道,“看门犬不能太冷落, 否则容易消极怠工、私通外贼;也不能喂得太饱,否则会割据称王、反噬主人。这其中的尺度很不好把握。”

这人的嘴真不积德,燕重锦笑道:“陛下,你的外祖家要是看门狗,那你......”

“朕就打个比方。”梁焓干咳一声,“做皇帝的,宁养十条狗,不要一条狼。忠犬是赞赏之称,要是哪个臣子被朕比作狼,他就离死不远了。”

燕重锦身上骤然一冷。

当年......自己是被当成狼除掉了吗?

“在天子眼中,什么样的臣子是狼?”

“你这样的。”

燕重锦表情一僵。

梁焓抬起头,眼神狡黠地笑道:“你不就是只色狼么?”

“......”燕重锦心里松了口气,习惯地伸出手捏他的脸,“我是色狼?那方才是谁扒我衣服?”

“朕,朕是帮看看你那俩馒头塞正了没!”梁焓龇牙咧嘴,“松手,疼......你碰到老子伤了。”

燕重锦立马松开手。再一想,不对啊,都一个月了怎么还没好?

梁焓揉着右颊,忧伤地道:“这道疤估计长不好了。”作为颜狗,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破相。

燕重锦抚过他脸上浅淡的痕迹,长眉微蹙:“我有药可以祛除伤疤,但抹上去会很难受,又痛又...”

“你早说啊,有这种宝贝不拿出来!”梁焓没等他说完便兴奋地道,“朕试试,有点副作用没事,朕是铁汉子又不是娇小姐......”

燕重锦拿出玉生膏给他擦在脸上。没一会儿,铁汉子就变成了娇小姐,伏在书案上哀鸣起来。

“我靠,这是什么三无产品?你确定不是在毁朕容吗?受不了了,朕要洗掉!”梁焓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噬咬,痒得他又抓又挠,就差满地打滚了。

有那么严重吗?自己用的时候没这么夸张啊......燕重锦无奈地扼住他两只手,免得挠破伤口。

“陛下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他吻着对方潮湿的眼角,“你这伤疤小,顶多再有一个时辰就好了。”

“一个时辰?!我不唔......”梁焓被堵住唇,难受得眼泪都下来了。

这么要命的滋味,也不知道燕重锦是怎么挨过来的。好在对方吻技不错,勉强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但是......但是这混蛋为什么又硬了?!

感觉到身下隔着衣料传递过来的灼热,正缓缓摩擦在大腿之间,梁焓泪流满面。

自己真的要娶这个塞着大馒头长着大鸡鸡的“女人”为后吗?其实五姑娘也不错啊!那啥,舅舅你回来,我们可以再谈一谈......t t

一个时辰后,右颊的伤疤在药膏的作用下消失不见,梁焓的脸终于不疼了。

改屁股疼了。

燕重锦神清气爽地转回内间换衣服,他坐在书案后唉声叹气地揉腰,夏荣走进御书房禀道:“万岁爷,刑部裴尚书求见。”

梁焓苦着脸打了个呵欠:“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明个儿再说吧,朕乏了。”

“裴大人说此事很是要紧。”夏荣小声道,“似乎是逆贼澹台烨归案了。”

“什么?!”梁焓猛地站了起来,随即诶哟一声扶住腰,喘了口气道,“快传!”

裴紫衣这一个月没干别的,几乎天天都在监斩。

先是开斩参与兵变的军官,将菜市洗成了一片红河。紧接着,宁家杀了一批,蔺家屠了一拨,最后又轮到了澹台家。

一串串人脑袋砍得就像咸菜疙瘩,叽里咕噜满地滚,把观刑的老百姓都看麻木了。

他能逮着澹台烨,也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死耗子竟胆肥地跑到菜市法场凑热闹,还被待斩的罪犯认了出来,隔着人群喊出家主二字。

裴紫衣就算瞎也不聋,自然不会放过某个在逃的罪魁祸首。

“罪臣澹台烨,叩见吾皇万岁。”

望着落魄的阶下囚,梁焓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招呼:“澹台大人别来有恙啊,怎么俩月不见你就瞎了?”

澹台烨脸上绑着黑布条,勾起嘴角笑道:“世事无常,福祸难测罢了。”

“依朕看是报应到了。”梁焓口气骤冷,“澹台烨,你身为人臣,食君俸禄,却勾结乱党,逆谋造反,你知不知罪?!”

“罪臣伏诛。”澹台烨道,“臣已经签好罪状,所有皇上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部招认。”

梁焓接过裴紫衣呈上来的口供,脸都气绿了。

妈的,这家伙居然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连穆兰失忆都是他害的?!

“澹台烨......朕召你来,就是想问清楚。”梁焓一字一顿地道,“朕哪里对不住你?为何要反朕?难道你现在还不够位高权重?”

“不够。”澹台烨平静地道,“东江澹台,簪缨世家。我承继父亲遗志,以光复旧日荣耀为己任。可陛下登基以来,大力打压世族,吾族要如何翻身?陛下喜欢大权独揽,连丞相之位都能空悬,微臣又要多久才能辅国摄政?”

“所以你要朕下台,扶持二哥上位?”

澹台烨心头猛地一跳。

蔺巍然已经死了,梁焓是如何知道他和梁笙有瓜葛的?

“不用瞎猜。”梁焓凉凉笑道,“你府中的门槛尽被削平,除了二哥的庆王府,朕还没见过那户人家这么做。燕重锦的燕子玲珑佩是在乐湛丢的,而那玉佩,恰恰是你给宁伯温的。乐湛的王家住着什么人,你应当比朕清楚。”

澹台烨苦笑一声,承认道:“万岁英明,罪臣的确与废王梁笙有所勾结。”

“呵呵,如此说来,二哥不仅没死,还对这龙椅执着的很呐。”

“回皇上,废王梁笙的确未死,不过他早已无意争夺大宝,否则罪臣也不用靠子母蛊控制他。”

梁焓眉头拧了起来:“什么子母蛊?”

“就是用来控制奴隶的工具。罪臣体内植有母蛊,梁笙体内的是子蛊。他一个残废,又是傀儡,就算不想谋反,也违背不了主人的意志,只能对我言听计从,”澹台烨弯起唇,“陛下若不信,可以遣御医来验。”

“你这个混账东西!”梁焓拍案而起,“来人,给朕拖出去喂狗!”

“陛下,别怪我没提醒您......”澹台烨被侍卫架了起来,依然笑得从容,“子母蛊生死相连,母蛊死了,子蛊也活不了。”

梁焓变了脸色:“二哥现在何处?!”

“知道他在哪儿又有何用?子母蛊是无解的。”澹台烨得意地道,“我如果死了,梁笙也别想活。”

“你是在威胁朕?”

“罪臣不敢。罪臣也不想死,之所以来东都,是想和陛下做笔交易。”澹台烨抬起脸,面向梁焓的方向,“您放了澹台家的囚犯,改斩首为流放,再免罪臣的死罪,臣可以拿三样东西交换。”

“什么东西?”

“第一,与臣往来的乱党名单。第二,穆兰公主恢复记忆的解药。第三,梁笙永远活着,且永不能成为您的威胁。”澹台烨语气终于正经了起来。

“就算把梁笙终生监禁,也免不了出现罪臣这样心思活络的反贼,还不如让他做个死了的庆王。何况,梁笙知道我在皇上手里,必然不敢造次,否则您只要杀了我,就可以轻易杀了他。”

“陛下,把拴老虎的颈链攥在手里,比养在自个儿身边强,您说对吗?”

梁焓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忽然笑了起来。

“澹台烨,你真的很聪明,如果不是朕运气好,你早就成功了。你口才也很厉害,否则蔺巍然、宁伯温,还有各个藩镇的老狐狸,也不会被你三言两语糊弄傻。”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站在对方面前,沉声道,“可你没有人性,所以注定失败。”

澹台烨登时愣住。

梁焓用手中的状子拍了拍他的脸。

“你是不是觉得,这世间所有人都是利字当头?你是不是以为,凭着机心算计就能掌控全局?你是不是相信朕会为了防范梁笙,留你一命?”

难道这人铁了心要杀自己不成?澹台烨脸色灰白,后背僵直,第一次感觉舌头打结。

他慌忙跪下求饶:“陛下,只要不杀罪臣......您,您怎样惩罚都好。”

“哟,这么怕死?别怕,朕不杀你。”梁焓笑道,“但你要明白,朕保你一命,不是为了你献的那些宝,而是为了让二哥活着,仅此而已。”

他转过身,重新迈上台阶。

“澹台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挑断手脚筋,处剐刑示众。”梁焓对裴紫衣道,“割一刀就放他家一个人。注意分寸,别给朕玩死了,朕要他活着,懂了吗?”不是不想死吗?老子就让你想死都难。

裴紫衣擦着汗领命:“臣遵旨。”

澹台烨这才松了口气,叩头谢恩:“罪臣谢主隆恩!”

裴紫衣看了他一眼,心中骂道:有病。

鱼鳞剐专为谋逆之囚所设,根本不是常人受得住的。根据刑部的记载,从来没有能坚持到最后一刀的人,所有犯人在中途就选择自杀了。而且梁焓这种玩法,明显就是温水煮青蛙,让澹台烨一天挨十刀,直到澹台家的人全部流放。

裴紫衣掐着手指算了算:我滴娘,这工作量,起码监刑三个月啊!

他无比痛苦地来到刑部大牢,劝道:“澹台大人,同僚一场,本官劝你还是别受这份活罪了。”

澹台烨刚被挑了筋,成大字型躺在地上,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多谢裴大人关照,我觉得我撑得住。”

“你......”裴紫衣无法理解,“你现在人都废了,还要天天忍受凌迟之刑。这样活着,何苦来哉?”

“我多挨一刀,就能多救一人,还是挺划算的。”

敢情做买卖来了?裴紫衣苦笑道:“陛下可是个记仇的,这千刀万剐之后,指不定还有什么花样等着你。你呀,好自为之吧。”言罢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澹台烨躺在黑暗中,低低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梁焓......

这一局我赢了。

......

暗室之中,灯光如豆。

白色的纱布缓缓揭开,露出一张清秀动人的脸。

望着铜镜里的人像,梁笙茫然地问道:“这是我么?”

“和以前有些差异,不过还是有七八分相像的。”苏玉壶问道,“你一点也记不起自己的样子了吗?”

梁笙缓缓摇头:“不记得了。”

“不过......”他凝视着镜中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笑,“这双眼睛,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苏玉壶手一抖,差点把镜子摔了。他叹着气背过身:“等过几日能见强光了,你身上的绑带也可以拆了,和石四小姐走吧。”

梁笙眨了眨眼:“石四小姐真是我未婚妻吗?”国公府的四小姐,他一个书生是怎么高攀上的?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石冰雁气呼呼地叉着腰道:“常笑,你是不是脑子也一个跟头摔坏了,想和本小姐退婚不成?”

梁笙抖了抖:“石小姐误会了,在下只是对从前没什么印象了,怕有些地方多有得罪。”

“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过去的事你也不用一直惦记,人总是往前看的。”石冰雁弯着唇在他身前转悠了一圈,“你比以前好看多了。”就是这双眼让她膈应。

“是吗?”梁笙笑道,“小姐朝气蓬勃,活泼大方,也很好看。”

石冰雁笑容更盛:“行李我都备好了,咱们后日就能启程去东都。”

梁笙咬了咬唇,说道:“石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我想回乐湛看看。”梁笙垂下眼道,“虽然没有印象了,但那里也是我的家乡。就当入赘前,和故土告个别。”

石冰雁心头一跳:“你要回乐湛的老宅?”澹台烨倒是在信中有过交代,不过交代的却是绝对不要靠近乐湛。

“常笑,你家的宅子荒废许久,可能现在已经易主了。你确定要回去吗?”

“麻烦小姐了。”梁笙道,“哪怕远远望一眼也好。”

“好吧。”石冰雁心软下来,“我带你去。”

两人抵达乐湛时,正逢早春的第一场雨。

山中桃花开得灿烂,粉白嫣红,如云霞蒸蔚。雪片般的花瓣随雨飘摇,染满人间香韵,葬落一地芳魂。

撑着油伞,踏上湿漉漉的石板,梁笙仰头望着门上的王字匾额,纳闷地道:“为何这户人家姓王?”

“额,你以前姓王,后来改姓了。”

梁笙愕然:“这也能改?”

“一个姓氏而已,反正你以后是我石家的人了,还管以前叫啥......”石冰雁携他跨进门槛,左右看了看,叹道,“好像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梁笙望了望空荡荡的院子,下意识地往一个房间走去。

推开蛛网密布的木门,他步入屋中,四处看了看,吹开书桌上的灰尘,从信笺堆里捏起一枚干瘪的红豆。

脑中突然针扎似的一疼,他揉着头退了出去,又走进另一间房。

这间房朝向很好,也很温暖,地上零散着很多孩子的玩具。

角落里,则是一只婴儿睡的摇篮。

石冰雁正在院子里晃悠,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她飞快地跑过去,看到梁笙抱着头蹲在地上,眉头紧皱,表情格外痛苦。

“常笑,你怎么了?!”石冰雁连忙将他扶起来。

梁笙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冰雁,我以前......是不是有个儿子?”

石冰雁终于明白澹台烨为何叮嘱不能来这里了。

这里承载着梁笙太多的记忆。

“你都没成亲,哪来的儿子?”石冰雁忽悠道,“苏先生不是说了吗?别想以前,否则会头疼的。”

“那这个东西你见过吗?”梁笙摊开手掌,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红豆。

“这是何物?”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梁笙凝视着她,“冰雁,你若真是我未婚妻,为何不认识我熟知的东西?难道这红豆是别人给我的?“

石冰雁脸色骤然一白。

“我到底是谁?我的恋人又是谁?”

石冰雁深深一叹:“我真不该带你来这里。”这人太聪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瞧出破绽。

“常笑,人生难得糊涂,你又何必非要求个明白?你的相好他......他已经死了,他在死前把你托付给我,让我照顾你,这样不好吗?”石冰雁抱住他,劝道,“不要去想从前了好不好?你的下半辈子是和我过的!”

梁笙脑中一片混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见怀里的女人流下泪来,他连忙安慰道:“冰雁,你别哭了,是我不好。你说得对,既已曲终人散,又何必恋栈过去?”

石冰雁擦了擦眼角:“那个人和我都不是故意蒙蔽你。我们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喜乐平安,一生常笑。常笑,别让我和他失望好吗?”

梁笙点点头:“好,我不想了,我跟你去东都。”

忠国公对孙女儿嫁个穷书生颇有意见,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意见没什么卵用,也便由着石冰雁去了。反正那丫头的名声早臭了,只要不再找澹台烨那样的贼狐狸就好说。

临近婚期,石冰雁带着梁笙出来逛街。虽说婚礼用的物什一应俱全,她还是希望亲自挑些小件儿的陪嫁。逛过两条街,梁笙和小桃的手上已经满了,石冰雁仍兴致勃勃地奔进了胭脂铺。

梁笙不喜水粉的香味,也不便和一群女人挤柜台,便在外面候着。

等了一会儿,听到远处一片响锣开道的声音,抬眼一看,竟是一辆囚车驶了过来。

他跟着人群往后退了退,听得身旁的围观者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参与谋反的大奸臣——澹台烨!”

“听说每天都要被凌迟,也是可怜......”

“他那是活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知不知道,他被割下来的肉,好多人抢着吃呢!”

“好恶心。这种人的肉,狗都不吃吧......”

囚车里的人蒙着双眼,浑身血污,糟乱的头发披散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脸上的表情却淡然如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这样的人,是反贼吗?梁笙望着对方高挺的鼻梁和线条硬朗的唇角,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就在囚车路过身边的时候,他体内忽然一阵躁动,忍不住弯下腰,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洒了一地。

“常笑,你怎么了?!”石冰雁从胭脂铺出来,看到梁笙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上,不禁吓了一跳。

“我没事,只是方才感觉有些奇怪。”梁笙摇摇头,扶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石冰雁愕然地望着他:“你怎么哭了?”

“啊?”梁笙莫名地摸了摸眼睛。

满手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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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澹台烨和梁笙就迎来性福的结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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