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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谁在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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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留的问题还有很多,诸如,她为什么可以吸收魔气?

别人心魔爆发,魔气外放的时候都会性情大变,偏偏只有她丝毫不受影响,吸收魔气之后反倒身体更加健康?

假如身体内部有个“净化器”,能够将魔气净化之后变成能量供她使用,那这个“净化器”是什么,怎么形成的?

如果她是个人类,或者是半人半魔,那可以肯定她身体内部一定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净化器”!只是,谁那么无聊,在她身上弄这样一个费事儿又容易出岔子的玩意儿?

倘若她真的是人类或者半人半魔,那么对方弄这个“净化器”给她,应该就是想要弥补她不能使用玄气这个弊端,这样一来,就只有两派人会这么做。

原身是遗腹子,战神父亲在她出世前就为国捐躯了,忧伤过度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身体大亏,一个月内也追随她死鬼父亲去了,凌家的人没这么好心会冒这么大的险为她这个废材准备这样的东西。

那么,就只剩下外祖柳丞相一家了,不过细想之下这个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有这个能力为她弄来如此逆天的“净化器”的话,原身何至于会被贬到祁阳镇?

能够吸收魔气,将之转化为纯净无害的力量使用,这种能力丝毫不输给那些武道高手。要知道,武王级是踏入强者门槛的重点阶段,称之为入门。凡人入门,可将玄气外放以色示人,在这个阶段最容易受到心魔的诱*惑而导致入门失败。

若是有“魔气净化器”这种逆天存在,武者入门的安全率和成功率就会大大提升,虽不说能够达到百分之百成功,但至少也可以保证九成以上的成功率。

一旦柳家为原身整出了“净化器”,那么,她整个人就是一具会移动的超级作弊器,前有柳家深厚底蕴作为后盾,后有一身逆天的能力作为辅助,不夸张地说,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天启大陆第一至宝!

哪个武者敢保证自己在突破武王级的时候,能够守住心灵平台不受心魔蛊惑?哪个武王之上的强者高手敢保证,他们在今后的修炼当中,不会遭遇心魔侵袭?

一旦他们遇到上述的情况,如果原身高兴,只要那么轻轻一挥手,将魔气吸走,不仅可以免去坠入魔道的悲惨后果,还可以精纯玄力,增进修为,谁不想得到她的青睐?

这样的人放在哪儿都是备受推崇的存在,她要是一个不爽,多的是强者高手为她出头坐镇,试问普天之下,谁敢动她?

当然,这一切的假设,是建立在柳家为原身弄出了这身净化本事儿的基础上。但是以原身之前的遭遇来看,别说柳家为她作出如此大的贡献了,只怕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异常。

所以,凌笑是人类的可能性,非常的低。

半人半魔,这个可能性也几乎可以忽略不提了。半人半魔,比单纯的魔更加贴近怪物这个名词,因为他们没有理智可言,无法控制自己。

并且,凌笑感觉自己体内并没有那所谓的“净化器”。净化需要过程,同时净化也意味着凌笑与魔气是互不相容,需要一方压制另一方,这与凌笑本身的情况与之严重不符!

凌笑对魔气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只需一个意念,魔气便会自主地跑来“找”她,融入她体内,像设定的程序一样自行运转,从而转化成为她的力量,完全不用她自己去驱动。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除了纯正的魔族之人外,还有别的吗?

自己不是半人半魔,凌笑松了口气,而后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该庆幸自己是个魔吗?两个人类生出的孩子,竟然是个魔族,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基因突变啊?

伸出右手,将气流使出凝结于掌心,看着球形气流,凌笑满目迷茫,接下来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似乎是察觉到凌笑内心的迷茫杂乱,球形气流活泼地弹了起来,绕着她的四周晃来晃去,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左弹右闪的,好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歪着脑袋绕着她打圈,问她在烦什么。

很奇妙的感觉!

“嘁,不过是一团气儿!”这么人性化,是要闹哪样儿啊!

听着凌笑调笑般的语气和无所谓的口吻,球形气流炸毛了,虽然它没有毛。

圆润的边缘变成尖锐的锯齿形,呲呲地蒸腾出缕缕白烟,变了形的刺球气流不停地绕着凌笑上跳下窜,频率高得都看不见具形,只见到一团白影弹来弹去的好不乐乎。

对于某“毛球”的抽风,凌笑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坐在床榻上,时不时地投过去带有挑衅味道的一瞥,嘴角扯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说,你继续闹啊,爷我在这儿看着。

用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姿态将某“毛球”鄙视了个彻底,也将它刺激得抓狂,一直逗弄它直到自己乏味了,凌笑无谓地耸耸肩,一股脑儿倒在床榻上睡着了,徒留某失去控制的“毛球”哀怨怨惨戚戚地湮没于空气中。

静谧的房间内,安静平和,唯有浅浅的呼吸声有韵律地起伏着……

这一觉,凌笑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迷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凌笑在里头徘徊着,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一个轻柔的女音一直在她耳边响着,呼喊着一个陌生的但是感觉又很熟悉的名字。

阿凌。

阿凌!阿凌!

阿凌,你去哪儿了?

阿凌,你不要我们了吗?

……

女音“阿凌阿凌”的烦得要死,如同魔音绕耳,声声不息,一句句刺入凌笑耳里。她很想告诉那个女人,她不是她要找的“阿凌”,可是,她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只能任凭那喋喋不休的女音尽情荼毒着她的耳朵,凌虐着她的精神,无法逃离!

阿凌,不要走!

阿凌,不要放弃我们!

阿凌,大家都在等你回来!

……

入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对方就是在她耳畔轻语,可是凌笑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没有第二个生物的存在!

谁?

是谁在她耳边吵闹不休?

是谁?那个女人是谁?阿凌又是谁?

那个女人一直在碎碎念,倾述着她对那个“阿凌”的思念和忧思。可她的叨念却对凌笑的脑海造成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声量不大,不会震破耳膜,明明只是令人厌烦的絮叨而已,可是凌笑却抱着头跪在地上大喊大叫,头痛不已。

为什么?

为什么听着这个声音,会觉得熟悉?

为什么听着这些絮叨,她的心里会那么难受?

零星碎片的记忆残骸像个调皮的孩子,在白雾中一闪而过,快得叫人来不及去把握住,就这样从凌笑面前溜走了。

一个黑色掠影忽闪忽闪地,看不清是什么,猛地跳到凌笑面前,可她依旧看不清楚黑色掠影的真实面貌。

头抵在地面上,凌笑就这样看着痴痴地看着悬在半空中的黑色掠影,眼眶里蓄满泪,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它,却始终够不到。

她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眼里投露出来的那抹情感,饱含怀念,饱含愧疚。

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淌着,凌笑麻木地凝望着空中的黑色掠影,彻底失去了动弹的能力。在她缓缓闭上眼睛之后,那选在空中一动不动的黑色掠影突然朝她俯冲而来,直接窜入她的额头,消失无踪……

华灯初上。

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凌笑,终于醒过来了。她慢慢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把抹掉脸上未干的泪痕,泛白的唇瓣小幅度地颤抖着,双目无神地盯着地面发呆。

记不清做了什么梦,只知道,有个女人一直在耳边喊着,好像是在喊她,又好像不是。呆滞的目光终于回神,在扫及右手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总感觉右手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凌笑茫然地摇了摇头,算作是对自己的回答,然后从床榻上起来,拖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走了出去。

吩咐侍女准备沐浴,这期间凌笑的精神一直很恍惚,以至于让凌宅上下所有人都以为她又变回之前那个呆呆傻傻的九少。

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水里,全身舒展开的毛孔被热水滋润着,凌笑恍惚的魂儿才逐渐回体。舒舒服服地泡了澡,在擦干身上水珠穿衣服的时候,凌笑的目光又不自觉地坐在右手上。

为什么总有一种右手上以前佩戴过什么东西的奇怪感觉呢?

原身很讨厌在脖子上、手上戴各种饰品,凌笑自己也没有这样的习惯,可是这种突兀的违和感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若非她神智够坚定,只怕她真的要屈服于感觉,相信自己以前是真的有戴东西在右手上的习惯了。

草草地用了膳,睡了一整个下午的凌笑此刻没有丝毫睡意,尽管下午的时候她睡得并不安稳。面无表情地在院子里散着步,看着随风而来的紫黑色雾气在她四周打着旋儿,伴着落叶嬉闹着,凌笑的心情并没有丝毫的转好。

晃荡到石桌附近就着石椅坐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黑雾的动静,观察着周围侍卫的反应,却见他们都是很平静地站着。果不其然,除了她,谁也看不见这股黑雾。

忽然,猝不及防地,梦里那个黑色掠影的影像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而同一时刻,院子上空的紫黑色雾气抛下玩儿得不亦乐于的落叶,急匆匆地往一个方位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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