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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她记住了。

阮昭最近接了个便利店的兼职,昨天晚上耽误晚了,早上差点睡过头,这才急匆匆地赶来。

想着刚才池遇的话,她喊了下池遇:“我有小零食,你要吗?”

池遇毫不犹疑点头,然后过来拿草莓味的小饼干。

走的时候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死亡凝视,池遇背脊不自觉僵了下。

女孩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几缕碎发落在额前,脸颊边动作轻微地一鼓一鼓的,带着点儿婴儿肥,让人很想伸手去捏一捏。

阮昭吃完拾好桌面,一抬头就瞥见沉倾扶侧着头,盯着她看。

“怎、怎么了吗?”阮昭被吓得不轻。

校霸的眼神看起来有点阴鸷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要打人了。

沉倾扶一只手撑着脑袋,眉骨微挑,语气漫不经心的,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而已:“我的呢?”

“啊?”阮昭屏住呼吸,“什么?”

五官清秀乖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就跟小鹿似的。

沉倾扶舔了舔唇,轻哼了声,“算了。”

“没什么。”

他随便扯了本书出来乱翻。

阮昭松了口气,“哦。”

大课间,课代表来作业。

阮昭终于才想起来她帮沉倾扶写的作业还在她这儿。

课代表走到这块区域的时候轻手轻脚的,走了阮昭的作业,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直接略过了沉倾扶。

阮昭这个时候顿悟了,校霸怎么会有写作业这种凡人才会有的烦恼?

她把作业本整理好,准备还给沉倾扶,突然发现他好像还没写名字。

干脆也帮他写了吧,落笔却犯了难。

她在心里默念:-沉qingfu

-沉qingfu。

同音字那么多,到底是哪两个字呢。

“对着我的作业本发什么呆?”沉倾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睡枕上起来了,往阮昭那边挪,手臂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臂。

“睹物思人?”他似是无奈叹息了声,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我就是这么帅没办法魅力太大。”

“我就坐你旁边,下午不睡觉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他懒散睇她,略微勾起的声线中带一点点磁性。

池遇一过来找他就听到他这一句,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这人谁啊,现在这个男妖是谁啊?

阮昭往里边缩了缩,都快靠上墙了。

“不是,”被沉倾扶这么盯着,她心跳有点快,下意识就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

沉倾扶眼里情绪散去,渐渐被一种凉薄与冷酷覆盖。

过了这么久,她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大概是感觉到某种压抑的气氛,阮昭吞咽了咽口水,“我的意思是、是……”

“我再给你叁秒钟的时间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池遇靠在前面的桌沿上,哭笑不得:“扶儿你别这么严肃啊,容易吓着同学。”

沉倾扶没理他,还是那么看着阮昭,漆黑的眼,眼尾略狭长,自带某种压迫意味。

“沉qingfu?”

“什么?”

沉倾扶挑了下眉,他离得近,其实听得很清楚,却偏装作没听见,还要再问一遍。

阮昭吐字清晰:“沉qingfu。”

这叁个发音从她口中说出来,好像格外动听缱绻。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沉倾扶轻快地扯了下嘴角,笑了。

“其实我是想问你,qingfu是哪两个字,怎么写的。”她顿了顿,又把作业本给他,“你名字没写,本来想帮你写的。”

阮昭犹豫了下,试探道:“要不,你自己写?”

沉倾扶眼神阴沉沉的,呵笑:“你觉得我可能自己写?”

他把笔丢过去,语气吊儿郎当的:“你写,我懒得动。”

哼,小同桌怎么可以连他的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阮昭其实有点紧张,手一抖,在草稿纸上写下:[沉轻浮]

不对不对,她很快又划掉,想到池遇之前喊他“芙儿?”

qing芙?

校霸的名字果然很有特色,不拘一格。

阮昭思绪飞速转动,绞尽脑汁,在纸上写了一大堆草稿。

沉倾扶凑近瞥了一眼,脸色发青。

写的什么鬼?!

怎么都是“轻芙”、“清芙”、“青芙”之类的,还划掉了一个,居然是“轻浮”?

沉倾扶:“……”

池遇觉得自己都快憋得脸抽筋了,又不敢笑。

以沉倾扶的暴脾气,这个阮同学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

“对……对不起。”阮昭也不知道最近是第多少次跟他说这个话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女孩眉眼温软,细密的眼睫低垂着。沉倾扶心情瞬间就好了一大半。

他抓起她的手,拽了过来。

“哎……”

“我教你。”

她手指纤长干净,指甲盖修剪得整整齐齐,贝壳似的光滑,透着点润色的粉。

手掌心细嫩,捏在手里,骨架纤细,软乎乎的,不经意间就能撩动心弦。

阮昭向往后缩,手腕却被他紧紧握着,锁住。

“别动。”

沉倾扶指尖在上面划过,触感痒痒的。阮昭才终于知道了是哪两个字。

——倾扶。

——玉山倾倒再难扶的倾扶。

她记住了。

“嗯,我知道了。”

阮昭想把手抽出来,抽不动,沉倾扶攥着她手腕,不松手。

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在手腕里侧皮肤薄的那块儿,似有若无地碾了一下,很轻,像羽毛落下的触感,一下下撩拨着。

阮昭觉得耳根在发烫了。

“你的名字怎么写,”沉倾扶把另一只手伸出来,语气懒懒的,“我也不会。”

阮昭终于把手抽了回来,揉了下手腕被捏红那块。

她拿了支笔打算写,沉倾扶把笔隔开,手掌抻在她面前,“写,写手上。”

阮昭;“……”

是没有笔没有纸吗?他们为什么要像原始人一样交流。

但是他也在她手上写了,有来有往,似乎又挺有道理。

阮昭扶住他笔直瘦长的手指,指尖落在手心上,一笔一划,写下“阮昭”两个字。

她以为她写得足够清楚了。

结果——

沉倾扶皱眉;“什么?没看清。”

她只好垂着头再写一遍。

沉倾扶:“太快了。”

阮昭放慢笔划,一点一滴描摹着。

沉倾扶看她安静垂着的眼睫,还有落在他手心的白皙指尖,声线磁沉:“还是不懂,再写一遍。”

阮昭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又写了一遍。

沉倾扶懒散道:“还是不怎么明白,重写。”

阮昭:“……”

她能说她写累了吗?

呜呜呜校霸就是存了心的想折磨她报复她啊,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这人怎么这么睚眦必报啊,心眼比针尖还小。

阮昭心里气鼓鼓地想着,手上却极为认真地再次描摹那痕迹,带着上一次手指落下的温度。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沉倾扶微勾起唇角。

池遇都快看傻眼了。

这他妈这人谁啊?能不能别笑得这么撩人好不好?

阮昭写了不知道多少遍后,沉倾扶终于是懂了,恍然大悟一般:“哦,这个阮这个昭啊。”

阮昭气得想翻白眼。

哇哦,您可真是太聪明了。

池遇也靠过去,“阮同学,你肯定也不知道我是哪个遇吧?我也给你写写?”

这话一出,就到了来自沉倾扶的一个手术刀一样锋利的目光警告。

池遇不甘心,继续问:“或者你给我写?”

阮昭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沉倾扶了笑,把阮昭隔在里面,对着池遇的语气冷酷无情:“上课了,滚回你的位置去好吗?”

***

【池遇小可怜的眼泪掉下来:呜呜呜白疼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被狗吃了。

沉倾扶:???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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