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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 无辣不欢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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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遥唇角一勾,看着小齐说:

“呦,怪有情调的啊!这位,我得征用一下你手里扶着的这位美女了。”

怔愣之间,魏东遥已经命令道:

“顾颖鹿,你给我上车!有事找你!”

连名带姓的喊着,语气里傻子也能听的出他们相熟。小齐放开手,顾颖鹿却拧着没动:

“有你这么没眼力见的吗!没看见我正约会呢!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魏东遥砰的推开车门跳下来,二话不说的一把箍住她的胳膊就往副驾过去,顾颖鹿哪里想到他会在大街上来这么一出,只得无奈的回头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小齐说:

“小齐,没事没事,我们认识的。你赶紧回去吧。”

魏东遥黑着脸,默不作声的开了一会儿车,顾颖鹿也赌气的不去理他。突然一个急刹,车子在雪地里猛的跑偏,但还是安全的靠在路边停下,魏东遥扭过头瞪着惊魂未定的顾颖鹿说:

“那男的怎么回事?”

“啧,好意思问?你这饱汉不知饿汉饥的,能碰上个不错的相亲对象我容易么?刚相对眼就被你给搅和了!”

“谁批准你去相亲的?”

“不是你说的,我这么大岁数了,再不交代出去就老帮菜一棵了。”

东遥被她噎得怒极而笑:

“行啊顾颖鹿!以后你再去哪儿相亲,别忘了带着咱一起开开眼去呗,让我也好好欣赏欣赏,看你相上的都是些什么样三头六臂的主儿!”

顾颖鹿一边脱下外套,一边答道:“咦,我相的可都是公的。你什么时候改胃口不爱美女爱耽美了?”扭头往后座放衣服,眼前一闪,从地毡上拾起一枚耳钉,举到他跟前:

“呦,魏少的生活果然很精彩啊,这个得是车震现场的纪念品吧?我说,你别太无聊了啊!你不忙活你的去,待在温柔乡里去奉献你的花心,这多好呢!没事你非来搅合我的二人世界干吗!”

“你放p!谁说我花心了?!我明明对谁都专一!”魏东遥慌不择言的脱口而出。

“啊?……噢!”

顾颖鹿憋着笑,了然的点点头,赏了他一个大拇指。

你别指望我能再说第二次

魏东遥一巴掌拍掉顾颖鹿伸在他眼前晃悠的大拇哥,

“你少给我刨坑!没事净憋着把我往坑里带!”

“别这么夸我,就你这么英明神武的,我哪有那本事。不过,你这真是转性了啊?居然开起日本车来了?”

东遥哼哼着:“我谢谢你!终于不白痴了!打认识你起,就这句话问的还有点水平。”

“嗳!这又哪儿跟哪儿了?”

东遥鄙视了她一眼,

“不容易,凭你这猪脑子还能瞧出来这车不是我的范儿。唷呵!还真别说,本事了呢!还车震……说说再,那耽美什么意思?让我听听你进了这烂报社净学了点儿啥?”

“瞧!你又不学无术了吧!你要是别总拿着小攻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就都告诉你,那绝对,听的你high翻天。”

东遥再愣:“什么小攻?……算了算了,也没法指望你还能吐出个又白又大的象牙来。我自己内事问韩度外事问高歌,房事问天边网去。”

顾颖鹿直乐,“去!象牙只有你嘴里搁得下,我这儿倒是有莲花无数。这知识很深邃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不听别后悔啊!”

“你少跟我打岔,好好的你相什么亲?”

“噫!就是好好的我才去相亲呢!”

“顾颖鹿!你还跟我装傻!你连相亲这么不着四六的事都肯做,我……”

“呃,好像某人刚才说有事找我?有事就快点说,我倒是真还有事呢……”

果断的截住了他的话。魏东遥一把将顾颖鹿已经扭向窗边的头掰回来,虎口卡在她下颌上,一双狭长凤目直视着她:

“你给我听好了,我认真的。这两年我容你跟我装傻,不是因为你心里还有个放不下的岳少楠,我是为了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再说。但是我已经不想再等了。从今往后,你不能再跟我装傻,也别再跟我扯什么习惯成爱。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说一句话:我们一路走过来,有些事我可以答应你不必再执着。但是,我没办法不要你。”

无论是这句话,还是说这句话的语气,都显然超出了顾颖鹿的预料。怔愣着看了一会儿魏东遥,脑部有些缺氧,心里也有个地方轰然一热的直发紧,在他紧攥不放的手中挣扎着说:

“东遥……你别这样。你不能逼着我去跟你说我不想说的话,但你该知道我心里没有你。”

手里又加了三分劲道,似恨意,似怜意,似痛意,所有的意难平,他都借着这手中的力,也要她感同身受:

“嘘!我可不是他!别说是你不想,就算你哭着喊着的想,我也犯不着让你来说。别动!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听清楚!”

毫不放松的按定了她,说:

“对于岳少楠,他是你最好年华里的记忆,你忘不了,那就别忘,我用不着你去费那个劲。那时是我自己要放弃,既然给了你这段记忆的人不是我,我认了。除此以外,你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跟我魏东遥可值一提的借口。顾颖鹿,你不能,我也无法再允许,你单单就只将我关在心门之外。”

就如同涓涓细流,经久流淌,无声汇聚,潮起时才猛然掼起一注洪峰,看似是柔软不羁而来,却早已在且行且远中挟风铸成惊涛,纵然能受的住它滚滚凝来时力比万钧的绝地拍击,也抵不住它泱泱消散前无孔不入的万年销蚀。任是她再怎样的坚忍,也都在他这样霸道的汹涌里溃决下来。她雾着双眼望他,什么也白茫茫的一片:

“东遥……你听我说……”

他知道她已被眼泪蒙住了心,也并不放她,一直都清楚只要一松劲,她就能循空立即又缩回那副寄居的壳中。怎么会这么傻。她以为那是她能撑起的天,却不知只需不经意的从旁一脚,就足以将那具壳踏为粉屑。心疼的看着她的退缩:

“别说了。我不管你心里怎样想。鹿鹿。是你不公平……是你不公平……”

他不再许她说话,余音喃喃,交融在呼吸之间。一只手就已完全握紧她,任她的拳不断扑打在他胸前,细细密密的吮着她的眉她的眼,软滑的舌尖去勾勒她的唇,带着她的咸涩滋味,慢慢混入一丝清冽的薄荷水味道,再和着淡淡袅袅的烟熏,又一一细微的消弭在她齿间。静谧的空间里满漾着他倾覆而来的情潮,他爱了她太久,也守了她太久。

他带领着她,仿佛了解她纤毫间的所有需要,填满了她可能用来思考的任何过隙,他吻过来的技术也太好,不容她能够不跟着他一起去沉醉。连身体也跟着战栗起来,终于融化在他的怀抱中。拳已渐渐摊开成掌,终于放弃了捶打,软软的挂在他胸前。他这才用另一只手握过去,掌心贴着她指端的柔若无骨,将她按在自己的心跳间,放开了她俏细的下颌,腾出的手臂圈了她再更靠近过来,手指插进发间扶住她,秀密的黑发沿着他指隙如丝倾泻,忍不住将这样的滑不留手掬了一把,把那触觉缠绕在指间,又拥进掌心。

怎样,也都尝不够她。交缠着她,渐渐能够感受到她的回应,再也忍不住的轻哼出声。大约就是爱的心悸了。即使在他最为荒诞不羁的青春岁月,这样的悸动也从未能找上过他。让他欲罢不能,盘旋在天际久久不能下来。喉间滚动了几下,强迫自己收了吻势,仍是闭着眼睛,脸颊去贴着她的耳廓在轻轻摩挲。叹息间小声嘟囔了三个字。

顾颖鹿颤了一下,有瞬间的凝结。东遥慢慢将她从自己胸前扶起,不远不近的向着她笑:

“你别指望着我能再说第二次了。”

她也含着泪的笑出来,眉间却还只是蹇着。东遥抬手过去,她的手缓缓也按上他的,忽然紧抓住他的手掌一起移到她的心间,探身贴进他,双手够在他颈间,重新给回他那两瓣柔软。

咱们回家去

橙色的fj继续奔行起来,在积雪覆盖的阳光下洋溢着暖洋洋的亮芒。其实是走的有些漫无目的。东遥娴熟轻快的开着车,右手搭在中间的扶手箱上,一路只管将另一侧的细软素手跟他一起十指紧扣着。顾颖鹿一直低着头端正的坐着,手虽然交给他,指端却只是无力的顺应搭在他手背上。

东遥的掌心是一种温润的暖,他握的她太紧,手心里密不透风的一片,在充足的暖风下,渐渐有些涔涔的湿意。

再也不想松开她。人生真的没有那么多六年。在他送她回去的那晚,手指触在她颊上,听到她在梦里咕哝着:东遥,别闹。那时他才惊觉,没人能等得起时间。他不能再继续放任她一个人沉浸下去,哪怕是逼着她来面对。他真的不在意那个人给她的昨天,因为他要给她的是未来。但他必须去要到她的一个机会。

她却比他所能想到的还要更是有绝的。简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去相亲。若不是被他及时阻住,管他们是昨天还是明天,以她的性子,只怕都会打定主意的全都给掐死在今天。

又怎么会不懂她这么做是为的什么。他不需要。他只需要她什么时候只是考虑一下她自己。对着她这样的傻,他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手里也攥的她更紧。余光瞥过去,见她只是低着头,顺直的头发自然垂到她肩前,挡住了侧脸,视线里只能看见她正抿咬着下唇。只得放了她,松开手才感觉到濡湿。她一向是“自冰肌无汗”,不消说这是因为自己的紧张了。暗嘲的想着,都什么岁数了,居然出了一手春天的汗。拢了她的手探在暖风口前,一边还左右帮她晃着。放回她时,顺手将掩在脸侧的发丝捋到她耳后,这才看清楚已漫了她满脸的颜色,弄的他心里也顿时轻轻柔柔的一片。

清咳了一声,又去跟她犯坏:

“那个,都单身这么久了,有好的咱一个也别放过。那亲我批准你继续相着,就是有个条件,你得捎上我一起。我向毛主席保证肯定不给你捣乱,我就躲一边,悄悄替你把把关。我还真好奇想瞧瞧,到底还能有什么样的人间极品,让你舍得放着手边的魏东遥不要,跑去红杏出墙。”

地球于是再次照转。他一直就知道绝不能给她可以去静下来沉思的空隙。顾颖鹿撇撇嘴,回他:

“咱能不总是自我感觉这么好么!比如那个吴彦祖,啧啧,人家眼睛就比你大,难得的是人家眼里的桃花还没你旺。我就挺待见这一型的,用眼神儿就能把人的魂魄都给勾走了。听说人家也单着呢,你给牵个线?”

“你早说啊,上个月刚跟他吃过饭。这阵儿拍那个什么,恐龙特急克塞号去了,你等他从火星回来啊。”

“噢,我说那张偷拍照上怎么有个背影忒眼熟呢。原来搂着大美女巩欣怡坐他对面用餐的,还真是某人啊!”

“咳咳……那个,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去。”

“说说,你跟巩欣怡那天晚上从酒吧出来又干嘛去了?”

“我知道有家大理的私房菜不错,有几样极难得的特色,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恰好赶得上。”

“诶,你们后来是不是全垒打啊?”

“你等等啊,我赶紧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家今天吃什么……”

“要不咱们说说这个耳钉吧?得什么样的干柴烈火啊,把这么贵重的私物掉下来都不知道。”

“除了吴彦祖,你还喜欢谁?我都记下来,回头打包介绍给你……”

“呦!虽然是碎钻,可这净度还真不是盖的!到底谁拉下的啊?”

“鹿鹿,其实你刚才相的那孩子看起来也还行,就是对着你有点缩手缩脚的,太嫩,欠火候……”

“铂金镶钻的耳钉呢,咱们得给人家送回去吧?”

语气里已经有些哀叫了:“你有完没完?!……你也太没眼光了吧!吴彦祖那眼神多呆啊,你再仔细瞧瞧我的……”

果真凑到她跟前,斜飞入鬓的双眸,亮亮的看着她,眼仁里聚着两点亮彩,倒映着唯一的人影。慌忙躲开他已又贴过来的温软,伸手把他推回去,心里怦怦的跳着,着恼的向他:

“没正形。好好开车!”

“喳!”

“去!就你这种一夜七次郎,装什么你也装不成小英子。”

“那都是以前的记录,最近不知道了。怎么,你对我的最新成绩感兴趣?”

“嗳,巩欣怡卸妆以后好看吗?”

“一般,皮肤比你差远了……”

“噢……”

“靠!你又绕我!换话题!”

“我听说巩欣怡只穿裙子是因为大腿看起来比较粗壮,是真的吗?”

……

七拐八拐的在一间四合院前停下来,车子很费劲的往巷子里顺了边泊好,勉强还能让过路的车可以挤得出去。这才注意到已经半晌没出声的顾颖鹿,右手支着头歪靠在车窗边,愣愣的一直在出神。伸手在她脑袋顶上揉了一把,顾颖鹿回了神,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东遥向她笑笑,食指略曲,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示意道:

“我得从你这边才能下的去车了。”

总算是彻底回了神,被他牵在手里往四合院而去。进门是面石刻的影壁,进去却是很寻常的住家陈设,居中有副石桌石墩,不知是谁留下的一局象棋尚未下完。一路过去,琳琅的都是果木花草,再注意看时,才发现竟然是满庭的山茶花栽树株,几乎可以想见到应季时的繁茂景象。

进了饭厅里,也只是一套桌椅,实在想不出这会是藏于深巷的一处名饕。老板已经迎了出来,竟是个银须飘飘的老头,看见东遥就声如洪钟的笑,透出对后生晚辈非同寻常的喜爱,手拍在东遥肩上,笑问:(石桥购买整理)

“舍得带女孩来看老头子了?这就对喽!”

东遥一手揽过顾颖鹿,

“裴老,这是顾颖鹿。今天家里做什么好吃的呢?不过我跟你说啊,这丫头的嘴可刁着呢,您可别砸了招牌!”

裴老看向她时眼中精光一闪,温蔼的招呼道:

“都是家里的饭菜,我吃什么,你也吃什么,一家人不用见外。”

顾颖鹿恭恭敬敬的也跟着问了礼,很是向往的叹道:

“裴老,刚才看见您院子里的桂叶银红,看树龄怎么也在数百年了,以前只是听说在大理巍山灵官殿内才能得见明代以后栽种的,没想到今天竟能遇到这样的奇珍。只可惜我来的不应季,不知道还有没有缘来赏花期。”

裴老嘴都合不拢的直点头,欢喜溢于言表,手一挥,说:

“我老裴家,你以后不用理会东遥那小子,只要高兴,什么时候来都行。你们运气好,巧巧的早起才送来的弓鱼,本想藏着,难得我老头子碰到个知音,托鹿丫头的面上,只好也顺便便宜东遥那臭小子了。”

那头魏东遥闻声颇不平的抗议:

“在你们家吃了快二十年的饭就给我这待遇啊!老裴,我算瞧出来了,果然是爱美之心不分年纪。我可真是白陪您下那么多年棋了!”

“混小子!多大了还口无遮拦!鹿丫头,你别见怪,这小东遥是我的忘年交,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抱在膝头,跟老头子没大没小惯了。”

魏东遥立即顺杆爬的怪叫:

“唷!都忘年交了,今天要不是让她跟着来,您连条鱼都打算跟我藏着,切!真是个小气老头儿。不成,这见面礼不能省!”

裴老被东遥撺掇的无奈,看看离晚饭的时间还早,想了想,正色的答道:

“鹿丫头,第一次见面,家里也没什么稀罕物件,既然是同好中人,老夫送你一副字吧。”

魏东遥似乎是有些意外,不禁露出喜色,熟门熟路的拽着顾颖鹿就往旁边一间偏房跑去。再等裴老进来,急不可耐的东遥已是研墨展纸的备好,墨锭丢在砚上就弓腰叉腿的猴在书案沿上趴着。裴老看着魏东遥的样子直摇头,指着正把墨锭往墨床上置放的顾颖鹿说:

“真是三岁看老,瞧瞧你这活儿干的,多亏鹿丫头是个心细的。我看了一辈子人了,能遇到她,你这孩子也算是个有福的,以后别混闹。”

顾颖鹿也看着魏东遥吐舌痄腮的样子笑,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幅孩子气。细声慢语的向东遥说:

“这是油烟墨,研磨完后不能放于砚面不取,不然等墨锭干结于砚面,拨墨时很容易造成砚面剥伤。”

裴老赞许的点点头,正了神态,略一思索,饱蘸一笔,凝神提气间,已是墨迹酣淋的龙舞而上一行大字:

【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

再题款落印,等墨迹干透,东遥极小心的帮顾颖鹿收了,也不再缠着裴老,自顾的带了顾颖鹿回到前厅,途中简略的介绍了几句。原来这位仙眉道须的老人,竟是统一六诏的云南王皮逻阁后裔。原本也是世居洱海边的望族,几经世事,才带着千年的历史辗转深居进了此处。

吃饭时果然是并不分宾客,与一家人无异的团团坐了,顾颖鹿知道大凡这样的私房菜,主人也多有怪癖,若不是脾性合拍,怎么也不能容人如家人一样的上桌。其实吃的也不是多珍异的华筵,但的确都是寻常见不到的特色。顾颖鹿第一次吃到只产于洱海的弓鱼,果然肉质嫩软细腻,几乎是入口即化。东遥凑在她耳边挤兑道:

“罪过呀罪过,托你的福,我也吃到这个国家二类保护动物了。”

顾颖鹿一惊,动作已进了裴老眼中,笑着说:

“别听那混小子胡咧咧,这是洱海家里养的,放心吃吧。”

餐中甜点是白族三道茶中所用的大理特产|孚仭缴龋喟椎哪唐す琶倒寤o旰推斩瑁执嗲逑阒腥拚ㄖ破返挠湍迤9擞甭怪还讼钙菲渲械牟枘挥啥喑粤肆礁觯吹呐崂暇膊灰眩阕盼憾5哪悦潘担?br />

“你这小子棋下的不长进,看女孩的眼光倒是不差。从哪里把这丫头淘摸出来的?果然是嘴刁的厉害,这一桌子的菜,也就她嘴里嚼着不放的那茶叶末子最是稀罕。”

魏东遥闻言也好奇的夹了一个,咬开一口,看着里面的茶叶时突然怔了一下,瞥了一眼顾颖鹿,跟着就猪八戒吞人参果一样的整只咽了。也不去理会裴老和顾颖鹿对他的吃相相视一笑,只是耸耸肩,继续去对付那些长不盈尺的小鱼。

临出门还不忘揣走了裴老半坛20年的米酒自酿,气得白胡子老头直追着要打他屁股。魏东遥拿顾颖鹿挡在身后,向老头摆摆手颠儿着就跑出了大门去。

外面天已黑的透彻,魏东遥怀里抱着酒坛,掀开盖子用手在鼻子前摇扇出一把酒香来,长长的深吸了一口四溢的馥郁,重新牵上她,也不旁顾,似是自言自语般的随意说道:

“嗯,香!咱们回家去,接着喝酒。”

要给,就全部给我

他说完,已感到她的手在他掌心里微微颤了一下,但并没有接话。于是把她的手扶到他腰际,腾出空来轻轻环住她的肩。再亲密不过了。

下巴往她头顶蹭了蹭,柔声说:

“刚才喝了不少,为了我的安全,你来开好不好?”

几缕白白的哈气飘散在巷子的路灯下,身边的空气里果然混入一些甘冽的酒味。只是把车从这样的窄巷里弄出来就太是个技术活了。东遥把酒坛递到顾颖鹿手上,从副驾钻过去,几把将车倒出来,开了车门狡黠的冲她一招手,人已挪回副驾的位置。自然是知道这是要她送他回家,顾颖鹿站在车下犹豫着,后面的车等的不耐烦,向她晃了几下大灯。只得上来,自动挡的车没什么可熟悉的,调整了一下座椅和视镜,慢慢开上主路,辨清了方向,往近郊直行过去。

顾颖鹿默默的开着车,只在路口时偶尔问一句。东遥闭着眼睛靠在头枕上,那坛酒一直没撒手的圈在肘窝里,另一只手在自己腿上轻轻叩着,车厢里意外的有些沉默。似乎是觉得闷,东遥抬手拉开了天窗的遮光板,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的对着头顶上空看。

都没有说话。这在他们之间其实很少见。车厢里安静的太久,东遥把视线移回到仪表台前又看了一会儿,忽然撑起身按开了cd,一阵喧闹的hip-hop音乐以极震撼的音量响起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顾颖鹿瞥了一眼对着音响控制系统一阵手忙脚乱的魏东遥,那边埋着头把连放碟机里的cd一张一张的选按过去,辨听一会儿终于放弃。烦乱的关掉音响,向顾颖鹿嘟囔道:

“你们八零后的孩子现在都是听这个么?”

顾颖鹿给了他一个看白痴似的眼神。回道:

“难道现在买车连cd都给配好了?不是你自己放进来的么。”

魏东遥手往车里指指,叹了口气,耸耸肩,一副跟她说不清的样子没再接话。眼见一个三岔路口,东遥指着中间的一条,说:

“记好了,这条才是回家的路。”

按着他给的方向一直开进去。停好车,东遥却没急着下去,拉住她,很轻的声音索求她:“别走。”

其实从东遥要她开车送他时就有了预料,她没去拒绝他。东遥说的没错,是她不公平。低着头轻轻点了一下。被他半拥在怀里进去,管家陶德优雅的在门前迎着,很清晰的向她问“顾小姐好”。她没想到自己会被记得这样清楚,也就更觉的有些暧昧的尴尬,但陶德只是接过他们的外套就已自动消失。随着东遥上了三楼,她记起主卧在这一层,头也埋的更低。

卧室看起来有些空旷,只在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大床,床周铺着用纯白毛皮拼接的地毯,毛质看起来极是柔软。床脚对着一面电视墙,走近才注意到长长的皮毛里横七竖八扔着的都是各种游戏机手柄和掌机,顾颖鹿坐上去,捡起一个ndsl打开,里面只装着任天狗的游戏,用触屏笔拨弄着小狗,看它眯着眼睛直打滚,有些失笑的大声向衣帽间里的东遥问道:

“你养的这只任天狗叫什么?”

东遥抱着一堆衣服过来,站在顾颖鹿跟前,挑出一件棉质t恤对着她比划了两下,嘴里喊着:

“鹿鹿!鹿鹿……”

顾颖鹿正想抬头应他,已经看到屏幕上的拉布拉多欢快的向她跑过来。一把拽过在她眼前晃着的恤衫,瞪着魏东遥:

“改名!”

东遥坏笑的把一件浴袍也递给她,答道:

“等你出来,我们去床上慢慢改。”

已被他连人带衣服的从地上抱起来送进了浴室,放下她转身打开水阀,冲她眨眨眼睛后就反手带上门扬长而去。

对着镜子站了一会儿,静静的看着镜中的人。身后的花洒发出哗哗的流水声,浴室里很快变得水雾缭绕,镜子也被热气熏的一片濛白。顾颖鹿脱好衣服,一动不动的站在花洒下,腰侧有一道已变得细微的疤痕,经过腹部一直蜿蜒到腿部。手指沿着它一寸一寸的划过。

如果没有东遥。

身体往花洒下又移进了一些,闭上眼睛,让水流从头顶浸湿下来。双手在脸上捂了很久,再移开,眼睛里布了些淡红的血丝。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不再耽搁时间。洗完了才发现浴袍大概是东遥的,她的体型穿着是一定要走光的。这才想起进来前随手从他手里拽过来的t恤,套在里面,再仔细把浴袍的带子系好了,慢慢吹干了头发。有些不知道这件t恤是他有意还是无意。其实不是没有这样跟他相处过。六年的时间里,为了照顾她,他们之间早就熟悉的没有太多拘束。只是今天是不一样的。

深吸了一口气才出来。东遥正一个人盘腿坐在床脚边,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在玩xbox的格斗游戏,脑袋顶上的头发还湿漉漉的立着,身上随便套着一件系腰的浴袍,一条腿完全露在外面,在柔和的卧室光线下闪着小麦色的光泽。旁边的地毯上堆了些零食,那坛酒也在。

听到她出来,东遥头也不抬的招呼着顾颖鹿:

“慢死了!快来快来!好久没跟你玩过doa4了,我要报你上回反投的仇!”

顾颖鹿怔愣间,东遥已经重新设定好了游戏,扔了一只手柄给她,拍拍自己身边,有些不耐烦的催道:

“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么,磨蹭什么呢!”

有些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听话的坐过去。东遥斜了她一眼,说:

“今天难得啊,伶牙俐齿都不见了。这局我跟你赌了,好好打,输了你今晚就是我的,赢了我今晚就是你的。”

顾颖鹿看了眼天。

怎样还不都是一个赌注。索性抛了杂念,一心一意的跟他在游戏里对斗起来。东遥开局极有气势,渐渐的却有些乱了阵脚,赌气的把手柄一扔,说:

“陶德把中央空调搞这么热干嘛!我凉快会儿咱们重来,这局算热身。”

说着已经随手解开了衣带,一边抓起杯子满倒了酒大口深押下去,一边抓着衣领就对着自己扇呼起来,身上顿时一派春光大泄。顾颖鹿慌忙站起来,说,

“我去楼下拿些冰水过来。”

正要拉开卧室门,一个脑袋已经一头拱了进来,冷不丁看到顾颖鹿正走过来,似乎也吓了一跳的立即缩了回去。后面魏东遥已经发出震天怒吼:

“魏东阳!你不想活了!!!”

门口发出嘿嘿的干笑,魏东阳又探了脑袋进来,眼睛在顾颖鹿身上转了两下,从半开的门缝里伸进一只手向他们摇了摇车钥匙:

“我来取我的车,听陶德说你有客人,你这地方又没别人知道,想着没准认识就来打个招呼。鹿鹿姐,既然是你,那我就放心了……嘿嘿,嘿嘿,你们继续,继续啊。我啥也没看见。”

没等低空飞过来的遥控器砸到跟前,魏东阳的脑袋已经“咻”的一下消失干净。

顾颖鹿无可奈何的回头看着直倒气的魏东遥,说:

“咱们目前待着的这个地方,是学名叫做卧室重地的吧?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够亲密无间的。”

话音未落,魏东阳又伸头回来,打着暂停的手势跟哥哥说:

“哥,那个,我差点忘了,雪灵找到你了吗?她好像是满世界在找少楠哥呢,急的什么似得,问你这两天见过他没有,你抽空回个电话呗……你们忙,你们忙,我真啥也没看见,我走了。真走了啊……”

眼见着哥哥的眼神已经要活剥了他,这回真是脚底抹油的溜之大吉了。

魏东遥头疼的看着卧室门再次关好,顾颖鹿双手抱臂的点头说道:

“嗯。那个车震,我明白了。果然是榜样的力量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颖鹿!你你你……”指着她半天还是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手一挥,说:

“算了不打了,刚才那局就算是平了。无输无赢,愿赌服输,今晚的春宵只能泡汤。太晚了,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得回书房了,还有一堆文件要看。在二楼楼梯边上,有事叫我。”

顾颖鹿却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愣在门口,看着他赤足走在地上,袍服全散的拎着酒坛向她过来,胸前大敞,腹部的肌肉线条毕露,内裤倒是保守的平角款式。路过她身边,向她头顶拍了一掌,手一勾她的颌尖,轻佻的语气说:

“小妞儿,再看就要流鼻血了。来,香一个爷就走。”

头一侧,略有些发烫的唇已经向她覆了过来,却只是往她微露的颈间轻啄了一下,捏了捏她的鼻子,声音柔软的不像他:

“自己盖好被子,睡着了别乱蹬……呃,算了,睡着了你也不知道了……”

就坛又灌了一口酒,手往空气里冲着已经完全石化的顾颖鹿抓了两下,头也不回的一边往外走,一边嚷嚷着: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把门关好了,省的半夜再进狼。”

又适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真出去了。背靠着门屈膝坐下来,双手叠放在膝头,下巴枕在上面出神,慢慢的,心里有个地方隐隐的觉得有些疼起来。甩了甩头,起身回到床边,细细的收拾了一下周围的战场。时间不早,床也很松软,但却难以入睡。顾颖鹿收起职业习惯,无心再去对他的寝具多做研究,反正他对物质一贯挑剔的不像话。半躺在床上看夜间的谈话节目,凌晨时才总算有了些睡意。侧身去关灯时注意到床头柜上随手扔着几本大部头的厚书,扫了一眼,都是原装的外文学术书籍。

这倒是出乎她意外了,还不知道魏童鞋什么时候也是这么爱看书了呢。抿嘴笑了一下,随手拿起一本,著作者是安东尼.罗宾,似乎是有些眼熟。一边在脑子里搜索记忆,一边翻看前言,“nac神经链调整术”的字眼跳出来。

翻书的手僵了一下,腾的坐起身,把床头的书逐本检查了一遍,果然全部是心理疏导方面的专业研究书籍。

手背上一凉,再一凉。渐渐扑簌扑簌的连成一线。顾颖鹿把书抱进怀里,右手慢慢握成了拳,塞向嘴边,牙齿在上面拼命咬着,唇角渐渐渗出了些血迹。

二楼的书房虚掩着,门缝里透了一地光线出来。顾颖鹿伸手推开了一些,东遥正背对着大门站在书架边低头看着什么,书案上的烟缸里已满是烟头,左手边文件夹的高度堆过了打开着的笔记本,一些文件散页乱而有序的归拢在书案右侧。

就这样游魂一样站在门外看着里面聚精会神的背影。

东遥转过身来,依旧低着头在研看手里的一册报表,皱着眉伸手拉了一下转椅,正要坐下时才感到门口有人,抬起头看着一脸苍白的顾颖鹿正一步一步向他身边走过来,愕然的张开五指往她眼前晃了晃,问:

“几点了?你这是想我想的睡不着了呢还是梦游呢?”

不理他的话,双手伸进他睡袍里环住他的腰,头埋进他胸前,双臂尽力箍紧了他。迟疑了一下,东遥回抱住她羸弱的肩头,下巴枕在她头上,轻声问:

“鹿鹿,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又做恶梦了?我在这儿,别怕,嗯……”

头埋在他胸前拼命摇着,她身上只穿着件他的t恤,温软的贴着他,手指在他后背上用着力,抚着他,他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双手捧起她的脸,她只是闭着眼睛,去迎了他的唇。他贪婪的吮着她的香甜,她握着他的手,让他游进她的衣服里。鹿鹿从未离的他这样近,几乎没有阻隔的贴着他的肉他的魂。手中触到她的柔软,东遥在口中轻轻呃了一声出来,身体也跟着微微一颤,放了她软软的舌尖,闭着眼睛贴在她耳边轻喃,“小东西,你这是成心勾着我做坏事呢……”她没去说话,只是又来寻回他炙热的唇。

所有的理智已经全然融了进去,东遥手下微一用力将她抱起。重新把她放回卧室,拂开缠绕在她颈间的发丝,露出她美好的锁骨形状。他深深凝望着,一个吻一个吻的落过去,巧舌顺着颈部游弋到她肩头,手下慢慢推起裹着她的恤衫。他身上已经烫得火热一片,喉间不断发出呻声,几乎已无法再控制住自己。

但还是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直,东遥尽可能温缓的去抚慰她的紧张,手也已从她衣服里拿出来,睁开眼睛转移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目光扫过床头的枕边,他的动作也突然僵了一下,手抬过去又看了一眼枕边遗落的书,所有情 欲瞬间消弭下去。不动声色的收了自己的吻势,坐到床(石桥购买整理)边,伸手帮她把衣服拉好,细细的为她盖上被子。顾颖鹿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东遥向她笑笑,看她的眼神却有些严厉,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你觉得我很缺女人么?其实你不用觉得你欠我什么,你妈妈留给你的那些青瓷收藏,换成钱你十辈子都用不完。你倒是挺大方的都给我了,看来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现在欠着账的人是我。”

又指着她的心:“你知道我是最挑剔不过的人。要给,就全部给我。好在老天爷再疼我不过,早就让我穷的只剩下耐心了。”

等我回来

东遥站起身,在他已转身要离开床前的瞬间,顾颖鹿伸手拉住他的袍带,东遥回过头来,俯下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双手撑在床边注视着她,邪邪的语气说:

“睡吧,天都快亮了。放心,你跑不掉了,早晚都得是我的。唉,年纪大了也该韬光养晦了,等你嫁给我那天,再让你看看一夜七次郎是不是浪得虚名。”

被他没正形的坏逗出艰涩的一笑,哑着声音嘱咐他:

“你也别太晚了。夜里凉,穿上衣服再去书房。”

东遥这才听出来她哭过,难怪一直都不说话。眼睛可以用冷水敷去痕迹,声音却做不了假。她总是这样,在人前时把什么都收的好好的,从来都只会去为难她自己。心里也有些酸意在直往鼻子里涌,额头探过去跟她的一起蹭着,手向后关掉了床头灯,在黑暗里把她的手臂放回被中,声音有些模糊的向她耳语:

“你这个傻丫头。”

早上被太阳照醒了才发现两个人都忘了拉遮光帘,顾颖鹿看看时间,也真是没睡几个小时。整面弧形的落地窗,过去拉开纱幔,落入眼帘的正是完整的翠明湖景。东遥是个太懂享受的人,买的房子也都是半点不肯将就。顾颖鹿对着冬日的湖光山色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突然想起小时候被东遥揣走的那枚闲章,〖侣山水而忘年〗,古人的意境,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路过二楼听到东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敞开的书房里传出来,顾颖鹿顿了一下脚步。

“……大概三两天前见过他吧……大活人,不至于丢了……什么?连上园那边都找了?……你别急……”

已经看到站在书房门口的顾颖鹿,对着电话匆忙承诺了一句就挂断了。整个人并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倦容,只是眉眼周围有些发皱的神情。顾颖鹿有些神思不在的问他:

“你一直在这里?”

向她宽慰的一笑,招手叫她到自己身边,把她揽在腿上坐了,罕有的正色温存,问着:

“今天不是周日吗,怎么才睡这么会儿就起来了?”

“嗯,今天报社例会,上午还有稿子要赶。”

“那你先去吃早点,等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就送你去报社。正好,我也要出去办点事。”

又从抽屉里取了一张门禁卡放进她手里,把她的手合在狭长的条卡上握着,轻声说:

“这里的钥匙你拿一把,以后我再喝多了你就要负责送我回来。密码是这个……”

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极快的敲了一组数字出来,5261314。完全没有逻辑的数字,下意识的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揽着她的人却忽然露出一脸古怪的别扭表情,连脸也侧到一边去在文件里胡乱翻找什么。看着那人耳根上竟然浮出了一抹可疑的红,顾颖鹿猛的意识过来数字的含义,也一时绯红了脸,挣了他的怀抱飞快的出了书房。

早点是蟹粉小笼和白粥,搭配着两样极精致的小菜。粥面上泛着青绿的米油光头,里面的米粒看似清晰,勺子舀过去时却又一一化开,入口润而不粘,是只有当年的应季新米才可能煮出的视觉口感和香味。国家有规定,别说当年的新米,两年内的都不可能进入公开的流通渠道。顾颖鹿正在研究粥里的食材,魏东遥已经一副休闲装扮的公子哥摸样晃进了餐厅,一眼瞥见桌上的蟹粉小笼,不满的叫了陶德来训示着,

“她畏寒,以后别弄这种凉性大的东西给她了。去换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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