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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白算计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 _分节阅读_35

_分节阅读_35

我一定会想法子为他解。你将妹妹托付于我,这是我的谢礼。”

无论是真心还是权宜,她将最心爱的小妹妹给了他,陈遇白真心的感激她。所以她的那点牵挂,他愿意成全。

秦桑听了这话默默。陈遇白也不说话。这两个都不是习惯对别人说真心话的人,或者说——他们愿意说真心话的人,此刻都不在他们眼前。

半晌陈遇白总算调匀了气息,忽开口问她道:“顾明珠的那个孩子……大皇子还不知道吗?”

秦桑苦笑:“他整日酒醉、日夜颠倒,不会关心这些的。况且太后娘娘将那孩子拘在自己宫里亲自看管,连我都近不了身。”

“看来顾明珠就快出现了。”陈遇白淡淡的说。

顾明珠出现,朱雀令便会出现。

“是啊,很快这一切都将见分晓了。”秦桑笑得十分明媚,“今晚得国师大人一诺,我更无后顾之忧了。无论如何,多谢你了,陈遇白!”

陈遇白冷冷抬了抬手,她一笑,紫色衣衫一闪,如一道潋滟的紫光从窗口掠了出去。

陈遇白静静坐了片刻,起身去关窗,站到窗边看见天上遥遥的满月,却怔了片刻,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醉了。

方才为了赢过大皇子以内力强行压住,与秦桑说了这会儿话,又服了那几颗以阳柔阴的丸药,眼下酒意上涌,浑身如火烧一般……此刻好想见她。

倒不是身体如何难受,以前他曾受过比这严重许多倍的伤,可那时无人牵挂,现在……眼下他多想她就在身旁啊!他闭着眼躺着,任她大惊小怪的问他怎么了、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的想法子。

要是能骗她亲一下自己就好了……不能的话也不要紧,只要她看着他,他就心满意足。

当然,不管她亲他还是看着他,他都会板着脸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

酒醉的国师大人,在夜风与月光的窗前眯着眼睛愉悦的笑起来……

**

第二日,陈遇白依约去大皇子府邸。

慕容磊虽然疯癫无状,倒还是言出必行,懒懒的伸了一只胳膊给他,让他替他诊了脉。

“如何?”大皇子挑着眉打量着国师大人,嚣张的笑容里不无讽刺之意。

“寒毒已入血,忧思致沉疴。”国师大人冷冷的说。

松开手指,他取了袖中黑色冰绸的帕子慢慢擦着,“千密圣女的血至阴,却只能勉强压制住那股寒毒,终究治标不治本。敢问殿下:这寒毒凶猛至此,以殿下的武功,当初中毒之时应当立即就会察觉,却为何那时没有以内力将此毒逼出体外?”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只答应你替我解毒,没允许你过问我的事。”慕容磊脸上慵懒讽刺的神情一收,淡淡的说道。

陈遇白便明白了:这寒毒,果然与顾明珠有关。

他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从袖中拿出两瓶药放在桌上:“这瓶药内服,一日三次。这瓶分十次滴入热水之中,大皇子在其中浸泡一个时辰。十日之后,在下再来替大皇子驱毒。”

慕容磊看了桌上那两瓶药一眼,笑了起来,随即懒懒的拍了拍手掌。

立刻有下人恭敬的送上来一件红布盖着的东西。慕容磊亲手揭开那红布,底下是一尊手掌那么大的七彩琉璃玲珑屋,流光溢彩、玲珑剔透、精致绝伦、世所罕见。

大皇子懒懒笑着,说:“国师大人素有谪仙之名,别的东西恐怕看不上,这件是娑罗国送上来的贡品,世上只此一件,父皇赏了我,我却是俗人,不爱这些仙气玲珑之物,今日转赠国师大人,权当感激国师大人为我解毒,区区薄礼,还望国师大人赏脸笑纳。”

这种小玩意儿在这两人之间确实只能算“薄礼”。但这种七彩琉璃只在娑罗国出产,珍贵难得,更何况雕成了这么精妙的物件,有个人一定喜欢——陈遇白谢过大皇子,收下了。

**

纪小离果然喜欢!

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目光都移不开,惊叹连连:“这个可真好看!你看!里头还有桌子椅子呢!”

陈遇白原本觉得不过奇巧而已,如今看她这样喜欢,他心里便琢磨着:府里库房中应当也有几块琉璃石,拿出来做一个什么给她呢?

难怪有人会烽火戏诸侯,国师大人此时心有戚戚焉。

“公主娘娘那里也有一块琉璃,但是没这个漂亮!”纪小离继续感叹。

跟着师父就是好!这一定是她这辈子做的最聪明的决定了!

“这种古法琉璃虽精美,到底是人力所为,我有几块琉璃石,色彩天成,以后拿给你把玩。”陈遇白淡淡的说,“……你还喜欢什么?”

纪小离一抬头,目光撞进他柔柔的眼神里,她忽然心口猛跳。

她趴在窗台上,一手托着那座玲珑屋、一手捂着心口,眼巴巴的望着他,有些迟疑的问:“喜欢什么……都给我吗?”

国师大人信心满满又云淡风轻的点头。

“那我要麒麟的角!”小少女兴奋起来,比手画脚的说:“书上说麒麟角坚固无比!师父给我一个吧!若是能磨碎的话一定可以炼成很厉害的霹雳弹!要是磨不碎我就做成匕首!定当削铁如泥!”

窗外的人看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换一个。”陈遇白未免自己冲她发脾气,又加一句:“换一个你见过的。”这样也还不够——“换一个你最近几年见过的。”

最近的喜欢啊……最近一次的喜欢——不行啦!

认真回想的小少女脸一红。

不行不行!那个不行!

再往上一次——“我喜欢师父穿我做的衣裳!”她想到了。

那次他在国师府的花园里划破了她的手,晚上的时候穿着她做的衣裳来她的院子里赔不是,虽然他自始至终没有说出口,但是那晚上的师父和平时不一样,那晚他看向她的眼神……令她觉得欢喜。

虽然他威胁要毒死她,还逼她把小白叫做蠢货,但是那晚上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他,看到他的眼神里有一股暖意。

就像此时——他虽然站在窗下,两人之间隔着打开的窗户,但是他望着她,她便觉得两人离得好近。

离得近,就不觉得孤单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满心欢喜。

陈遇白虽来时就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夜探春闺、且只能站在窗外、成亲前绝不能再碰她,但还是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额头。

“蠢货!”他低低的骂了一句,看她睁圆了眼睛瞪着自己,又觉得实在好笑,努力冷了声音:“好,我知道了。”

他答应了,小丫头便大度的不计前嫌,还笑眯眯的问他:“师父喜欢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反问:“我若答了,你可是要给我?”

纪小离真是他的好徒弟,立刻就学他方才那样限制条件:“只能是我能给的!”

陈遇白挑了挑眉,认真的想了想。

他……没有什么喜欢的。自从记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是为大夜而活,每天为此练武、习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天与一辈子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自然也就没什么欢喜。

现在……嗯,他总算是有喜欢的东西了。

陈遇白弹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下,冷着脸“嗯”了一声,“你能给。”

他喜欢的东西顿时眼睛一亮,兴冲冲的问:“是什么?!”

她有什么东西能使他高兴的吗?太好了啊!

陈遇白往前微微倾身,手指都已抬了她下巴,心痒难耐……却终究耐住了。

他喜欢的东西被他抬的微微仰着脸,傻傻的看着他。

蠢货——陈遇白心里笑的极温柔的骂道。

“迎娶之日再细细告诉你。”他语气淡淡的丢下一句,然后竟转身就走。

因为某些原因他走得太快,没有敢回头,所以也就没看见:他喜欢的东西在窗边独自傻乐了一会儿,然后抱着七彩琉璃屋,往她炼丹的那间屋子去了……

第二日,陈遇白晨起正在院中练剑,老管家急步走进来说:镇南王府派人飞马来报——小离姑娘突然病重,御医都束手无策,眼看不治……

**

作者有话要说:大皇子殿下:虽然您很帅很有腔调也很招人疼,但是……还是麻烦您去看一看六公主殿下脸上那行字啊!

需要积分的同学:麻烦在留言的开始写一个“积分”或者“送分”之类的,我有时候送了一遍会漏掉几个的,返查的时候着重查标注了要分的哟~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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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离是半夜时候发作的,守夜的婢女听到内室轻响,本以为是她要起夜喝水,进去一看却发现她蜷缩在床上打滚,抱着肚子疼的满头大汗,话都已经说不出了。

婢女大声呼救,嫏环轩的灯渐次亮起、满院喧哗,南华院那边立刻得知,镇南王妃匆匆赶了过来,她出身暗夜谷,虽已武功尽废,目力阅历仍在,一看小离这便是中了剧毒!纪霆这晚歇在军营中,并不在府里,当即艳阳公主命人拿了她的名帖,飞马去请御医。

那毒发作的实在凶猛,御医赶来时纪小离已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御医一诊脉,脸色都变了,说这毒剧烈且毒性阴寒无比,寻常解毒药丸恐怕不顶事,还得设法请千密使来一趟。

王妃当机立断,派人去半道禀了正赶回府的纪霆,镇南王立刻调转马头,亲自入宫去请千密使。

可宫门夜里落了匙,此时还未开,眼看小离命悬一线,家里乱作一团,关键时刻,纪西急中生智,命人飞马去报国师府!

国师府距离镇南王府足有一个时辰的车马路程,也不知国师大人是如何来的,竟与千密使同时到了纪府。

因纪霆在场,陈遇白与秦桑淡淡见过礼,并无多话。

小离是镇南王府的养女,端密太后对镇南王府虎视眈眈是如今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秦桑在人前不得不装作无事,甚至笑容明艳,不急不缓的走在国师大人身后,经过镇南王妃和艳阳公主面前时盈盈的行了礼。

国师大人也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冷峻眉目深深、面无表情,径直走进内室、走到纪小离的床前。

御医们见了国师大人纷纷行礼退到一边,围在床边的纪北也连忙拉着纪西往旁边去,空出位置来给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一拂袖在那床边坐下,看向躺着的人——才隔了一宿的时间没见,鲜妍如花骨朵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那双生得极好的眸子紧紧闭着……陈遇白冷着脸,眼角到底忍不住、重重一跳。

御医方才给纪小离灌了解毒的汤药,又往她舌下塞了续命的参片,此时她其实已经醒了,就是身体实在难受,她一动不敢动,害怕的紧紧闭着眼睛。

陈遇白缓缓伸手抚在她眼睛上。

小丫头体内正浑身一阵火烧、一阵寒冰,难受的她连哭都不敢,眼睛上忽然覆上来温柔凉意,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推测,心中已叫出了声:师父!

是师父来了!

掌心察觉到睫毛微微的煽动,陈遇白移开手,见她睁开了眼睛,他垂眸看着她,声音低低的、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害不害怕?”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闭了闭眼睛回答他。

“那现在我来了,你还怕么?”陈遇白嘴角轻勾,笑着低声问她。

明明已经病入膏肓了的小少女,眼中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眼睛一眨,眼角滑下泪,她艰难的、缓缓的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怕了。

眼泪都敢流下来了。

陈遇白欣慰的对她点了点头,“我也不怕。”他轻声说。

来时的路上他虽是纵马飞驰、耳边风声呼啸,可他心中却是一片澄清安宁。

这毒若能解他自然救得了她,若是不能……也不要紧啊!反正他与她有过承诺,过完这人间的日子,一起去天上见父母,他从来都是个守诺的人。

她死或者活着都不要紧——这人间的日子长或者短,又有什么关系?

重要的从来都是两个人相依相守而已。

“眼睛闭上,”他手又覆上了她的眼睛,“再睡一会儿,等你醒来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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