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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39

扎到最后,她也撑不住了。等陈彪松手,她无力地靠在米佧身上。

承受着贺熹的身体重量,米佧伸出细瘦的小胳膊搂她的肩膀,哭着说“贺熹姐你不要有事,我害怕”

贺熹呼吸沉重,“别怕,我没事。”说话时眼睛牢牢盯着陈彪,发现他的目光莫名地有些迷茫,仿佛失去了焦距了一般。

这时,亮起的天空愈发暗下来,乌云密布得让人感到压抑。吹刮而来的狂风,卷着尘埃沙砾混着浓重的水汽砸在玻璃窗上,啪啪地响。顷刻之间,雨林如海般倾泻而下。

不知是不是突来的大雨令陈彪产生了厌烦的情绪,他忽然厉声勒令司机“快开,限你一分钟之内离开这个鬼地方”

中山大道上,切诺基后面跟着一辆金杯急驰而来,与警车和军用越野车擦身而过。紧接着,越野车后座的拉布拉多犬警觉地“汪汪”叫起来。

副驾驶位上,身穿作训服的厉行猛地坐直了身体,回头看向背道而驰的切诺基,面色骤然转阴,他命令师部参谋邢克垒“调头”

邢克垒一句废话都没有,闻言抬眼看向倒车镜,手上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马路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接转向。

明天就要军演了,照理说厉行此时该在训练场上做战前准备,但陈彪昨晚的意外出现和神秘失踪令牧岩警觉,再三考虑之下,他在凌晨给厉行打去了电话。意识到事情的诡异,厉行担心贺熹有危险,在贺泓勋的同意下,他连夜往a城赶。碰巧在盘山路上遇到才往训练场去的赫义城和他的少校参谋邢克垒。听闻厉行要回a城,赫义城把车技娴熟的邢克垒借给了他。仿佛有心灵感应,厉行顺路接了黑猴子。进入a城后,在持续打不通贺熹电话的情况下,他联系了牧岩,然后直奔中山大道66号而来。

邢克垒的车技确实无可挑剔,他目不斜视地注意着路况,脚下用力踩住了油门。

小黑的反应让厉行相信贺熹在前面的吉普车里,他的侧脸绷得很紧,冷眸瞬息变幻,邢克垒听见他说“超过去拦住”

握住方向盘的手默然着力,邢克垒踩住油门全速冲了过去,速度之快已经带起了窗外阵阵风啸。

惊觉到有车追上来,情绪不稳的陈彪骂道“敢和老子玩,甩掉他”可凭他司机的车技实在不是邢克垒的对手,在切诺基与越野车并驾齐躯时,逼得他只好命令手下改变方向冲上了山坡。金杯不适宜在山路上行驶,被越野车刻意撞了下熄火停下,而里面的人爬出来后不死心地持枪射击越野车轮胎。

邢克垒稳稳打着方向盘,车子飘移间匪徒的子弹都喂了空气。只不过可怜了黑猴子,被甩得东倒西歪,头都晕了。越野车的优势发挥出来,很快就追上了陈彪。正所谓祸不单行,切诺基在千钧一发之际抛锚了。咒骂声中,陈彪拽着虚弱的贺熹下车。

越野车尚未停稳,厉行已利落地跳下来,瓢泼大雨中他朝陈彪急跑过去,而黑猴子则在他一声令下下和邢克垒扑向切诺基司机。

“快准狠”被一名职业军人发挥得淋漓尽至。子弹擦过脸颊和手臂呼啸而来,厉行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在贺熹都没完全看清的情况下,他已经跑至近前。完全没有停顿,随即抬腿就是一个腾空边踢,狠猛地踹在陈彪肩颈处。他的角度和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令陈彪手臂脱力又不会伤到贺熹。

没有想到厉行有如此身手,陈彪垂死挣扎般想要抬高右手以枪托打向他后颈。厉行哪里会给他机会,迅捷地挥出一记重拳,精准地砸在他肋骨上。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陈彪手上的枪已落在厉行手里。

被厉行搂进怀里的瞬间,贺熹听到一声枪响和陈彪的一声惨叫,“啊”

冰冷的雨水顺着厉行的下巴滴在贺熹额上,她微微仰头,凝视他冷硬的侧脸线条,以目光提醒“别杀他”

注意到贺熹肩膀的腥红,厉行俯身抱起她,径自向越野而去。那边身手矫健的邢克垒和英勇无比的小黑也成功放倒了切诺基司机。脱下湿了的军装外套裹在身穿睡衣的米佧身上,在受惊过度的小女人惧怕的尖叫声中将人打横抱起。

枪声远去,警笛声渐近,现场被封锁

贺熹被送去陆军医院处理伤口。贺雅言被她肩膀鲜血淋漓的样子吓得够呛,又见浑身湿透的厉行冷着一张俊脸,暗自为贺熹捏了把汗。所幸刀口不是太深,只是失血过多让贺熹显得比较虚弱,但她坚持要等老虎出手术室。而厉行,沉默着。直到老虎脱离危险,冷静下来的贺熹终于发现厉行左臂作训服的袖子上有个破口凭经验判断,那是子弹,造成的。

半生熟46

子弹出膛后的飞行速度是以秒来计算的,任凭厉行速度再快,要毫发无伤地迎面避开,哪怕是特种兵出身,也绝对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说厉行中弹,以当时的情况而言是避无可避的,何况陈彪是连续射击。思及此,贺熹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如果说把无辜的米佧牵连进来让贺熹内疚,那么厉行为救她受伤就令她心疼和难受了。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肩膀的伤,她本能地抓住厉行的手腕,想要挽高袖子看看。

厉行还因她以身涉险在气头上,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幅度动作吓得下意识啧了一声。他欲伸出另一只手挡开,却被贺熹“啪”地一下打开。

强硬地挽高他潮湿的袖子,目光触及厉行小臂上腥红的伤口,贺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你怎么”“不说呢”三个字她已经哽咽地说不出来了,尤其回想当时的情景,她更加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她,他现在肯定好好的留在部队做他的参谋长、指挥官,怎么可能有机会受枪伤贺熹低着头,觉得厉行有她这样的女朋友真是倒霉。

幸好伤的是他的手臂,如果她不敢想

这就是爱人,他疼,她比他更疼

这就是恋人,她疼,他恨不得代替她疼

厉行看不见贺熹的表情,只是听到她像小动作呜咽般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随继改拉住他去找医生。

前一刻还被气得想揍人,下一秒怒气就被她低低的道歉声化解了,反手握住贺熹冰冷的小手,厉行缓和了口气,“没事,皮外伤。”先前眼里心里都是她,他只隐约感觉到手臂上似是被利器扎了一下,随后交手时更是无暇顾及,如果不是贺熹发现,厉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也挂彩了。

实际上这样的轻伤,相比他在特种大队服役时所经历的,确实不值一提。曾经枪林弹雨的日子,那些令他随时可能送命的任务,以及留在他身上的一枚枚“勋章”,哪个不比今天严重、凶险

然而,身为一名职业军人,厉行身穿的是军装,头戴的是国微,肩膀上扛的是责任,他没有后退的权力。身为一个男人,厉行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拼命,更是义不容辞。总之在他看来,都是应该的。

可厉行越是安慰,贺熹心里越难受。竭力控制住眼泪,她加快了脚步。厉行手上略微用力握了下她的手,配合着她的步伐。

以份外情浓的目光锁定贺熹纤细的背影,厉行眼睛稍稍一眯,嘴角勾起来。算了,由着她吧。被心疼的那种幸福感,强烈得让厉行抗拒不了。况且,他不再是失去小七的“厉猛子”,他深爱女人的幸福,厉行觉得还是自己来承载才比较放心。但前提是,他必须得好好的否则,他拿什么去承诺一辈子

厉行小臂中弹,所幸只是被子弹穿透了皮肉,没有伤到骨头,所以说来确实不严重。但由于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先是打斗,又再雨淋,加之他先前有过超高烧的病例,贺雅言建议留院观察。

军演在即,身为指挥官的厉行怎么可能撤出战斗他不容反驳地拒绝道“不需要,我会注意。”见贺雅言还要再说什么,他直接吩咐医生“麻烦给我开点药。谢谢”转而抬手摸摸贺熹的脸,故意以调侃地语气低声逗她“没事,你老公身体好着呢。”

贺熹抿唇没吭声,只是以眼神谴责了他,意思责怪他不爱惜身体,但终究没有出言劝他退出演习。除了了解,更多的是支持与,懂得一如厉行知道她作饵引陈彪入局一样,尽管担心,依然给予了最大限度的支持与,谅解。

所以说,贺熹和厉行本就是同类人。

没有错过两人的眼神交流,与同事对视一眼,贺雅言轻笑。觉得此刻厉行脸上调笑的表情与一身严肃的军装实在不符,如同赫义城不正经时一样,严重破坏了军人高大的形象。 ot

发现贺雅言眼中的笑意,厉行不好意思地耙耙精短的头发,“那个,我们先取药去了。”其实他本意是想随着贺熹叫贺雅言一声堂姐的,可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空无一人的走廓里,厉行去牵贺熹的手。

贺熹倔强地避开,径自走在一边,自责中。

厉行失笑,在不牵动彼此的伤口的情况下,霸道地将她拉到身侧搂住,低语“该秋后算帐的似乎是我吧。”

米佧被牵连,厉行和老虎受伤,一连串的意外使得贺熹没了底气。闻言她低着头,好半天才低声说了句“可能真如爷爷说的,我不是做警察的料。”话音消弥,她背过身去,掩饰胀痛的眼眶。

厉行当然不是真的要责怪她,哪怕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无论她同意与否都必须退下一线,可也不希望贺熹因为此事背负压力和阴影。于是,他扳正贺熹的肩膀,温柔地以指腹为她抹去眼泪,用哄孩子的语气说“我有没有说过,你除了倔这个缺点,还特别愿意把错误揽上身。以今天的情况而言,这样的战损比已经被降到了最低。况且抓罪犯啊,总不是谈谈话就能抓吧”俯身以略显粗糙的脸颊轻轻贴了下她的,他笑着逗她“换个角度想想,要不是你,谁能劳驾得了新时代的中国特种兵、堂堂厉参谋长我啊。”

贺熹破泣为笑,抬手捶了他一下。

按住她不安份的手,厉行轻责“抻着了我真修理你。”

置身于厉行怀里,贺熹轻唤“阿行。”

厉行嗯一声,抚摸着往他怀里拱的小脑袋。就在贺熹以为厉参谋长大人大量地不会计较她行动不听指挥的错误时听到他说“不要以为撒个小娇我就原谅你了。等演习完的,我们要以端正的态度来分析下形式,同时展望未来。”

又来了贺熹忽然觉得抓军事训练的厉行同志越来越像政委了。

她想,这样可真不好。

随后,贺熹和厉行去取药。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医生宣布老虎没有生命危险,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紧接着,牧岩也赶到了医院。见厉行和贺熹双双挂彩,说实话他觉得有点窝囊。身为公安局副局长,布置安排了这么久,不止拿下犯罪嫌疑人的是军方的人,自己的手下还被送进了医院,牧岩有种自己该回炉的错觉。然而原则不容改变,他只能以副局的身份公事公办的对贺熹说“先回去养伤吧,等处分下来通知你。”

贺熹微仰着头,眼睛红红的,很温顺很可怜地依赖着厉行。见他鼓励般地点头,她低低应了声“是。”

贺熹随厉行走了。可三分钟没到,牧岩就听到身后折返回来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见贺熹跑步过来。原以为她想参与审讯,牧岩正欲开口驳回,却听贺熹冷静且严肃地说“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说有心理障碍的人大多受过各式各样的心理创伤。如果审讯不顺利,我建议调查一下陈彪小时候的事。”见牧岩皱眉,她补充道“我先后与陈彪见过三次,他给我的感觉根本不像一个人,让我一度猜测他或许是有孪生兄弟的。”

牧岩恍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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