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陈家来串门儿子。

陈德刚抱着外孙女，走看右看，见孩子没啥不妥当才笑道“乖乖可是把姥爷给想得紧。”

向薇露出无齿的小嘴，发出依依呀呀的声响，跟姥爷打招呼。

陈德刚欢喜得跟什么似地，朝老伴儿炫耀娃儿跟他亲，周有淑在一旁看着这爷孙两个是哭笑不得。

日子慢慢的过，向薇已经七个月多月了，因为在长牙，成天流口水，陈梅拿了块布在缝纫机上给做了个围兜给娃儿带上。向薇终于可以吃饭了，姥爷姥姥每天都给煮熬得烂烂的稀饭，里面或放着剁得很碎的肉末，或是碎菜叶子。

已经进入腊月，腊八节一过，村民们都开始忙碌起来，打扫里里外外的屋子，置办年货什么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笑容，陈梅前些日子刚收到丈夫的信，说他最迟二十八号到家。算算日子也没几天了，陈梅脸上成天笑眯眯的，就连同事都说这些日子瞧着她变漂亮了。

腊月二十四这天，陈德刚一家子还是继续像往常那样继续一天的活儿，一家子吃过饭，陈德刚两口子在逗弄孩子，将向薇放着贴着墙壁，在慢慢松手，“乖乖，来，站着不要动啊，小心摔跤。”

向薇的背贴着墙壁，看着她姥爷和姥姥松开手，又将手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伸出手去又够不着，向薇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这姥姥姥爷，别看五十多岁的人，其实就跟个孩子似地，成天逗她。

向薇无奈，还是像往常一样，丫了丫小手，嘴里依依呀呀的叫着，想要去抓他们的手，向薇这次胆子也大了，虽然站久了脚疼，还是将脚颤微微的提着往前走迈了一小步，只是骨头软，一下子摔趴在地上，脑袋瓜碰到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陈德刚两口子可被吓坏了，将孩子抱起来，见小丫头只是用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并未哭，陈德刚心疼得很，轻轻揉着孩子的脑袋，轻哄着，周有淑在一边埋怨丈夫的不小心。

陈长征一进家门家门儿，见老父老母正抱着个孩子在哄着，妈妈端着稀饭在喂，两个人都没注意到他这么大个人站在门口，陈长征放下包，“爸，妈，我回来了”

周有淑赶紧抬头，见她儿子回来了，将奶娃儿的饭递给丈夫，走上前去，将儿子一阵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在外边几年，都晒黑了，也瘦了。”周有淑说着眼圈就泛红了，这小儿子终于回来了。

“妈，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嘛，妈您就别哭了，是儿不孝，走了这几年，也没回您二老跟前进孝道，对了，妈，来看看儿子给您带回来的儿媳妇。小肖，来，这就是我妈，那是我爸。”

周有淑这才意到儿子身边站着位俏生生的大姑娘家，周有淑若说最不放心的还不就是儿子的婚事，现在见到这俏生生的大姑娘，心里瞧着还算满意。

“伯母好，伯父好”苏婷有些不好意思，这次长征说要去见他父母，她本还有些犹豫，想了好几天才答应了，一路上想了很多话，想着见到长征的父母要说些什么话，见着几位姐姐该说些什么，只是这会儿真见着了，那脖子就像被掐住似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苏婷心里焦虑，就怕给二老留下不好的印象。

陈德刚抱着孩子，看着他们，“大家先进去吧，儿子回来了你哭什么。”陈德刚率先抱着孩子进屋去。

陈长征朝苏婷眨眨眼，示意她不要担心。

向薇在姥爷怀里，瞧着她这位素未谋面的小舅舅，长得挺高壮的啊，虽是黑了些，生得也是浓眉大眼的，也不知姥姥哪里看出人家瘦了。

向薇又将视线转到小舅舅女朋友身上，小舅舅的女朋友皮肤很白净，眼睛大大的，此刻有些紧张的站在小舅舅身边，眼神不时向小舅舅求救。向薇心里想笑，她这姥爷也真是的，大家都进屋了，他又一句话都不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真是，把小舅舅女朋友吓着了可怎生是好。向薇拉扯着姥爷的手，嘴里依依呀呀的说着什么。

陈长征知道爸爸肯定生气，当初他只是留了张字条，拿了家里一百多块钱就偷偷走了，这些年在外头闯荡，也不敢回家，只是逢年过节的写几封信回去，去年遇见苏婷，两人处了对象，他在外头漂泊这么几年，早就烦了，今年就领着苏婷回家，希望家里两位老人能看在未来儿媳妇面上处罚轻点。

“爸，这是姐姐家的孩子吗”陈长征见爸爸对那孩子很好，问道。

陈德刚见儿子也开口了，原本想呵斥他几句的，只是想想儿子回来就好，那事儿也过了这么多年，气也气过了，现在儿子回来，还生什么气，再者儿子连对象都领进门来了，他怎么的也得给面子不是。

陈德刚将孩子包好，“你三姐的孩子，叫向薇。”

“啊，三姐和三姐夫的孩子怎么才这么小啊，我以为至少都是五六岁了。”陈长征摸着脑袋苦恼道，这次回来，没想过家里还有个奶娃儿，给侄儿侄女们买的衣服都没有婴儿穿的。

陈德刚叹了口气儿，“这孩子还是你三姐和三姐夫抱养的孩子，他们夫妻没生孩子。不过，我们一家子都很喜欢这孩子，前些日子你三姐还带着孩子去了趟部队看你三姐夫。我现在就亲自跟你说了，省得你听外边人乱讲。你是当舅舅的，孩子虽是抱来的，确是当亲生的养，你以后对几个外甥可不要分什么杠杆。”

陈长征这些年在外闯荡，早就成熟了，哪里会分那些东西，见爸爸说得这么清楚，陈长征赶紧保证道“爸爸放心好了，我不会分那些东西。这个孩子是我三姐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外甥，这一点我很清楚。”

周有淑怕那闺女觉得孤单，就陪她说了说话，到快要做饭的时间，周有淑要去做饭，苏婷也起身要跟着去，周有淑赶紧拦着，人家大老远得从广西到大连，周有淑又不是喜欢刁难人的人，什么儿媳妇一定要伺候好婆婆的歪论，周有淑从来是呲之以鼻。

陈长征笑道“婷婷，妈妈让你坐着你就坐着好了，正巧我要跟爸爸杀一局，你来照孩子。”

苏婷抱着孩子，见她长得胖乎乎，白白嫩嫩的，非常可爱，苏婷心里非常喜欢，在一旁逗弄孩子玩儿。

陈梅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才看见家里多了两个人。

“啊呀，长征回来了啊。”陈梅欢喜道。

“三姐，是我回来的。三姐来瞧瞧，我给自己找的媳妇儿，苏婷。三姐你看看你弟弟眼光多好。”

苏婷羞红了脸，羞答答的跟着叫了声三姐。陈梅哈哈大笑，拍拍弟弟的肩膀，“好，好，妈可常念叨着你，今年回来过年，那什么时候再走”

陈长征摇摇头，“不去了，我打算在家乡自己搞。”

陈梅点点头，“那就好，年后就把婚事儿办了吧。”

陈长征笑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办这事儿。”

陈梅哈哈大笑，过来抱着女儿，对苏婷道“你也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的，我爸妈人都很好，你别有压力。”

苏婷见对方言笑晏晏，心里稍稍放了心，“三姐，我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苏婷见三姐抱着孩子，打算去厨房帮帮忙。

陈梅笑道“你就坐着吧，我去看看，你给我抱孩子。”

陈梅亲亲女儿的脸颊，将她递给了苏婷。

陈梅进厨房，见妈正在切腊肉，陈梅洗了手，挽了袖子帮忙，“妈，你还别说，我这弟弟还真是有眼光，这姑娘俏生生的，漂亮得很。”

周有淑道“唉，这么细皮嫩肉的，能做惯活儿计么我瞧着她娇娇弱弱的模样，哪里像是做惯活儿计的人。”

陈梅笑道“妈，她是南方人，南方的姑娘家本就长得娇俏，再说了，我看这姑娘还是挺懂事儿的，来了我们家也知道要干活儿，差不多就可以了，您老啊，也别太多要求。小弟也二十四了，安个家也好，有人管住他。刚才我问他了，他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呵呵，妈，弟弟这次回来可是要办婚事儿的，您啊，就等着明年抱孙子吧。”

周有淑笑得嘴都合不拢，“我就担心你弟弟的婚事儿，现在好了，对了，只是不知那姑娘家的爸妈舍不舍得让孩子嫁这么远的。”

陈梅扑哧一声笑道“妈，横竖弟弟都把人家姑娘带回家了，这姑娘娘家人就是在舍不得，只要闺女肯，那娘家人还不是只得答应的。”

周有淑笑了笑，看着三闺女，“你不就是这样的，当年你婶子给你说了几家，不论家庭条件还是长相都比向开华强。你还不就把向开华那呆子看上眼了，当时开华刚当兵，闷头闷脑的，我和你爸那时都不大同意的，偏你就只看上了他，我们当爹妈的还不是只得应着你的心意。”

陈梅也不恼，“那是我眼光好，我火眼金睛，事实证明我选对了人，若当年真选了其它家，我怕是早就离婚了。”

周有淑笑道“是，你眼光好。对了，开华今年有没有说回不回来”

陈梅一边将油倒进锅里，一边道“要回，他说最迟二十八回来，妈，我们今年会回那边过年。”

第 9 章捉虫

向开华回来那天刚好下着大雪，天气特别冷，陈德刚一家子刚准备吃晚饭，陈梅出门去拿点儿东西，习惯性的往院门外望去，就见一人手里拎着一包东西，在雪地里走着，头发衣服全都布满了雪，瞧着就跟个雪人似地。

陈梅眯了眯眼儿，仔细看，发现竟是自己丈夫，陈梅朝屋里喊道“爸，开华回来了。”说着也不管那鹅毛大雪，抬脚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头跑。

“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回来呢。这雪这么大，你不知道等雪停了再走啊。走，快进屋去暖和暖和。”

两口子进屋来，周有淑早端了热水出来，陈梅拿干毛巾把雪给拍落，再才拎了毛巾给丈夫擦脸。又将他的军大衣给脱下来，再回屋去找了他以前的军大衣出来。

“坐下吃饭吧，我们正好准备吃饭。”陈德刚说道。

“三姐夫好。”陈长征正正经经的叫了声，陈长征还真是有些怕这个严肃的姐夫，虽然三姐夫比他也大不了几岁，但陈长征在他面前心里就发毛，也不敢耍滑头。

向开华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几天回来的，以后都不走了，年后就结婚。”陈长征用最简洁的话交代好。

向开华嗯了一声，“回来也好，也能好好照顾爸妈。”

向薇穿了件红色的袄子，头上戴了顶妈妈缝制的棉帽子，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瞧着她爸爸，陈梅看着怀里的孩子，“薇薇，那是爸爸，还记得爸爸不”

向薇在陈梅怀里蹦，伸出手要去她爸那儿，周有淑笑道“哟，这娃儿还记得她爸爸呢，伸手要她爸爸抱。”

向开华抱着孩子，见孩子比两个多月前大了不少，心里也喜欢，吃饭时一直抱着孩子，不时低头看看孩子。向薇在爸爸怀里乱拱，有时又抬眼看看周围。

众人吃过饭，女人们在厨房收拾，男人们在一块闲聊，向开华在家从来不说部队上的事儿，人比较闷，所以这闲聊大多都是陈德刚父子在那儿扯。

向开华抱着女儿玩儿，向薇好玩儿，钻在他的军大衣里，只露出个小脑袋来，还没长牙齿的小嘴咯咯笑着。

晚上夫妻俩商量着明天回去，向开华昨儿回来就先来岳父家里接媳妇孩子，这眼瞧着要过年了，怎么着也要带着妻儿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