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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6

看,似在强忍着什么,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可他偏偏抿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其实话来来去去也就那些意思,以师父的慧根,定能明白阿宛心中心想。”

沈珩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上一世发生了何事,我是一知半解。

不过谢宛心里想什么,我却是相当了解的。上一世的事在谢宛死时便算是结束,无论谢宛生前犯了什么错,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死后被困在阴曹地府的幽深洞穴里不得投胎孤独过上一百多年也算是极大的惩罚。

杀人不过偿命,打家劫舍烧伤掠抢也是进牢里的罪。

而谢宛那一百多年的惩罚也该能与之前的所作所为抹平了罢?更别说如今还转到下一世来。

我深思熟虑过了。

若不想继续被纠缠,如今最好的方式就是一一突破,跟上辈子有关系的人目前看来有四个——司马瑾瑜,易风,沈珩,碧榕。

碧榕已经解决。

沈珩也是相当配合,只要他不再面前提及前世,我便只将他当成沈珩。之前想赶他出府,其实想想也不过是妄想,以阿爹对沈珩的信任,我若是赶了他出府,兴许也只能收拾包袱跟着走了。

至于易风,我至今也不晓得他是谁。但从他表现看来,估摸他也是不愿与我过多接触的。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只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一切都好说。

剩下最后的也是最为难缠的司马瑾瑜,我现在头疼的也是他,除了烧香拜佛恳求佛祖别让他顺利登基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摆脱掉司马瑾瑜。

想起沈珩的神机妙算,我回过神来,问道:“师父,你说这场皇位之争最后赢的人会是太子还是三皇子?”

沈珩盯着我,反问道:“你想谁赢?”

我理所当然地道:“只要不是太子,谁都可以。”

沈珩笑了,欣喜地道:“阿宛不喜欢太子?”

我点头,“只要是跟上辈子有关系的,我都不喜欢!”瞧见沈珩脸色有异,我赶紧道:“当然,师父不一样的。师父在我心中那是俨然同兄长一般的存在。”

沈珩轻叹一声,方道:“阿宛的心愿总能实现的。”

我一听,心中大喜。这些日子以来的各种烦心总算是一扫而空,新帝登基,司马瑾瑜绝对不可能会有好过的日子,到时候他都自身难保了,肯定也无暇来顾及我。

只要忍忍,再忍忍,熬到新帝登基,我就解脱了!

28师父番外(一)

沈晏第一次见到谢宛的时候,谢宛还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扎着圆鼓鼓的包子髻,眼神明亮,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的,像极了挂在树梢上沉甸甸的苹果。//

当然,这些回忆是在沈晏的武功被废后才想起来的。

当时的沈晏见到谢宛时,印象只有一个——恩人的女儿。

江湖人都知道有三不惹,一不惹天门,二不惹魔教,三不惹卲陵谢家。天门乃是江湖里最为神秘的门派,即便用武功盖世也不能形容此门派武功之高强,江湖中人人称赞的无双公子沈晏便是出自天门。

魔教一直以来视天门为眼中钉,三番四次暗算天门大弟子沈晏,可惜每次都是未遂,不过魔教毅力非凡,至今仍在孜孜不倦地想着新法子弄死沈晏。

而卲陵谢家之所以不能惹,除了曾经出过两位武林盟主的原因之外,就是谢家富可敌国。

沈晏年少时,沈家曾遭人陷害,眼见牢狱之灾将近,谢南锋惜其才顺手救了沈晏一家。后来沈晏拜入天门,无双之名传遍大江南北时,沈晏也不曾忘记当年之恩。

沈晏上谢府拜访,欲要谢恩。

谢南锋一摸短须,沉吟片刻,“小女年十二,脾气娇纵,老夫正想为她寻一个武功高强的师父。”

于是乎,谢宛成为沈晏的第一个徒弟,也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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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晏眼中,谢宛是个聪明乖巧的徒儿,无论他教什么,谢宛都是一点就通,有时候在外行医,谢宛在一边相助,更是减轻了他不少负担。

沈晏甚是疼爱谢宛。

只不过沈晏练了碧落黄泉诀,知晓自己是无心之人,于情之一字可谓是陌生到极致。偶尔与谢宛藏不住情意的目光相撞,沈晏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反而是颇是赞赏地轻抚谢宛的头,“阿宛好好学。”

谢宛一旦与沈晏肢体碰触,整张脸便红得像是猴子屁股一样。

沈晏发觉,只当谢宛身子不舒服,欲要替她把脉时,谢宛却是低着头道自己没事。

沈晏也就此作罢。

而沈晏终于后知后觉时,已是到达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况。南朝宁安公主咄咄逼人,沈晏身后有沈家和天门一大派,天家威严又岂是区区一江湖大派可以藐视的?

无双公子品行高洁,性子孤高,其头颅又岂能因皇家势力而低下?

谢宛就在此时向沈晏吐露了自己的心思。[].

他万分诧异,谢宛的话无异于轰天惊雷在他脑子里炸响,纹丝不动的表情也有了裂缝。沈晏在入天门后就已是做好了孤老至死的打算,可是这时沈晏知道,他这小徒儿是解决此事最好的途径。

他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应承了谢宛。

许是私心作祟,又也许是沈晏忘了,他并未在此刻向谢宛坦白他是无心之人。

后来,沈晏娶了谢宛,宁安公主知难而退,这事算是圆满落幕。于谢宛而言,她无比憧憬未来的生活,人生在世,能嫁给自己心尖上的人又有几多?于沈晏而言,却是风平浪静,以前身后一直跟着个小徒儿,如今身后也仍旧是跟着谢宛。

谢宛依然喊他师父,出门行医时,谢宛偶尔也会陪着他。

碧桐说他们俩伉俪情深,形影不离。

沈晏本是不知该如何对待身份转变的谢宛,听了碧桐此话,每逢行医定是要捎上谢宛的。不过后来谢宛却是不愿陪他去了,至于原因,沈晏一直都想不通。

直到武功被废,沈晏方是知晓原因。

病者问起他身边的女子是何人时,他总是习惯性地便答道:“我徒弟,谢宛。”

每次他这么说之后,阿宛都会神色黯然。当时他并未在意,后来一旦想起真真是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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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数年,于夫妻而言,除了在床笫之事上,沈晏有愧于谢宛,其他方面沈晏做得并不差,从不在外边拈花惹草,在家必是陪着谢宛。

谢宛所想要的,只要她开了口,他定当尽力寻来,从不让她失望。即便她在床笫一事上算计了他,他也不曾责怪过她,只当她心性不定一时顽皮。

其实细细想来,虽说成亲了,身份有所改变,可在他心中,谢宛一直是他的徒弟。

谢宛当沈晏是夫君。

沈晏当谢宛是徒弟。

只是有些事并非无心就能忘得一干二净,比如成亲五年,沈晏渐渐习惯了谢宛亲手所做的羹汤,穿外边成衣铺子的衣裳会觉得还是谢宛做的舒适,再比如在屋里看医书时,沈晏也习惯一抬眼就能瞧见谢宛在他身边坐着,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沈晏在那时方是察觉到有些不妥。

印象中的谢宛性子并非如此,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变成此般贤淑文静了。

他道:“阿宛,你似乎变了不少。”

谢宛却是欣喜若狂,小小的瓜子脸绽放出光彩来。沈晏不知谢宛为何而喜,谢宛只当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有了丁点成果,师父开示注意到她的情绪了。

如此下来,再过个五六年或是七八年,师父就会慢慢地喜欢上她了。

沈晏自是不知谢宛心里想些什么,他觉得这样过着的日子倒也不错,若要过一辈子,他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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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公主召沈晏进宫为她诊脉时,谢宛也有八个月的身孕。沈晏算过来回需要的日子,刚好能在谢宛分娩时回来。离去前,谢宛说了番任性的胡话,沈晏斥责了她。

他并不是因宁安公主而斥责谢宛,而是因为他当她师父快有十年了,她竟能说出这样有违医者父母心的话来,实乃让他失望之极。

从宫里出来后,比原先预计的日子早了两日,不过沈晏依旧是快马加鞭往回赶。未料半途中却得知魔教教徒袭击天门,天门如今只剩十来人死死苦撑。

沈晏义不容辞,调头便往天门赶去。

与一众魔教教徒回旋半月,以一人之力抗百人之攻。

天门与魔教之争,最后天门险胜。魔教被灭,天门元气大伤,沈晏亦是身负重伤。恰恰此时,谢宛死于难产一事传进沈晏耳中,一口心头血从嘴里喷出,沈晏昏迷不醒。

天门长老寻了不少法子来医治沈晏,可惜都没有效果。后来,天门长老自古书里寻来一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废沈晏一身武学,方是救回沈晏一命。

沈晏醒来后,只觉心头闷痛,忆起昏迷前听到的消息,也不顾自己还未康复的身子,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回到山中小屋时,里面空无一人,平日里洁净的桌案上铺满了灰尘,床榻上还有斑驳的血迹。

似乎有什么猛击他的胸腔,震得他钻心般的疼。

他一下子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不知该做些什么。

蓦然,沈晏像是发了疯一样冲下山,直奔谢府。谢南锋本是极疼谢宛的,得知谢宛难产而死时,之前所有的对女儿不顾伦理纲常的不满全部消散,怒气全然发泄到沈晏身上。

“阿宛是我谢南锋的女儿,谁也不能抢走她!就算是死,也只能葬在我们谢家!”

沈晏没有吭声。

他在谢府门前跪了七天七夜,直到第八天时,沈晏总算支撑不住,快要昏倒时,谢南锋出来了。

沈晏道:“我没有照顾好阿宛,是我的错。只是阿宛生前是我的妻子,死后也是我的妻子。请岳父将阿宛的尸首交还给我。”

谢南锋对沈晏可以说是又爱又恨,爱其才又恨他迷得自己女儿连命都没有了。只是这几天来,谢南锋却是想通了,阿宛生前不顾一切也要嫁给他,死后定也会依旧念着他。

谢南锋最后还是让沈晏带走了阿宛。

回到山上时,沈晏开了棺木。棺木里躺着两个人,一大一小,碧桐红肿着眼睛对沈晏说道:“公子,夫人生了个小小姐。”

沈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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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宛生前,沈晏无心,他只将她当作徒弟般看待。

谢宛死后,沈晏没了武功,舍去多年的心重新回了来,每回忆起与谢宛生前的种种,他发觉在他心里谢宛早已不是徒弟,而是他沈晏的妻。

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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