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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和林宝虹结婚后,邹城景立刻接手了林家在国外的生意,开始了国内国外来回跑的生活,而他也算是争气,居然渐渐把林家在国外的生意做得比国内都大,虽是入赘,在林家却很有点地位。

喻臻忍着不喜欢把邹城景婚后的顺利人生过了一遍,没发现任何会让人觉得不对的地方,除了结婚前的身世。

他微微皱眉,看一眼殷禾祥和仇飞倩,猜测自己没看到紧要的地方,放下这份厚文件,拿起了薄的。

薄文件一翻开,他的手就僵住了。

文件第一页印着一张爷爷的照片,很模糊,外貌比他记忆中的年轻太多,但和爷爷生活几十年,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默默深呼吸稳住情绪,仔细看了下去。

这是一份喻锦成的调查资料,内容比邹城景那份简单太多。

喻锦成,孤儿,五岁时所有亲族不幸死于一场火灾,后被喻荣丰养,随喻荣丰在c省生活七年,于十二岁时随喻荣丰回到位于h省的老家,长至成人,考入大学后与喻荣丰脱离父子关系。

大学毕业后与大学同学汪舒结婚,无子女,三年后夫妻俩因意外在h省去世。

夫妻俩一起意外去世?怎么喻锦成的事还扯上了早已和他离婚的汪舒?

喻臻愣住,又把资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确实是这么写的之后,愣愣抬头朝着殷禾祥看去。

“查出来的资料是这么显示的,孤儿喻锦成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书画大家王达义在国外认回的好友遗孤邹城景。”殷禾祥简单解释,说的意思很明白,为了成为邹城景,喻锦成这个身份已经“死”了,彻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喻锦成抹掉了自己的过去,更确切的说,是有人帮他抹掉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归国华人、书画大家义子的高大上身份。

“那汪舒……”

“已经确认去世了。”殷禾祥叹气回答,不忍看他现在的表情。

真的去世了?

喻臻放下文件,表情有些空白。

那个曾苦苦哀求喻锦成留下他,后来又狠心抛弃他的女人死掉了?已经……死了吗?怎么死的?明明夫妻俩是一起“意外去世”的,怎么喻锦成成为了邹城景,汪舒却“确认去世”了呢?

这里面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喝点水。”

手突然被握住,随即一杯水被喂到了嘴边,带着药香。

喻臻回神,看一眼殷炎,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会被情绪影响道心,乖乖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带了料的水。

情绪瞬间平静,他朝目露担忧的仇飞倩和殷禾祥安抚一笑,低头继续看起了资料。

资料到这里,喻锦成已经完成了成为邹城景的无缝衔接,后面的全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有让喻锦成成为孤儿的火灾事件的相关新闻,有喻锦成的上学轨迹,也有邹城景在国外的“成长轨迹”。

在最后面,甚至还有一份喻荣丰的生平资料。都是些很简单的信息,比如生于多少多少年,卒于多少多少年,哪段时间在哪里生活……之类的。

但里面却没有提到喻臻,关于喻荣丰后来又养了一个孙子这件事,资料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

对此,殷禾祥给出的解释是,当年喻荣丰养喻臻的手续办得应该不太规范,如今喻荣丰去世,喻臻户口迁走,那么这个养资料不全的无效养关系,就随着老人的去世和新养系统的资料完善,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听完他的猜测,喻臻和殷炎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养资料不全其实是他们那晚痕迹抹除的结果,事实证明,他们的抹除做得很成功,就连殷禾祥的人都没能仅仅只通过喻荣丰这条线把喻臻这个大孙子给挖出来。

一顿饭开开心心开始,沉沉闷闷结束。

最后殷禾祥询问喻臻想不想认邹城景这个父亲,如果想认,他可以帮忙。毕竟邹城景大小也算是个成功人士,喻臻不是私生子,是合法婚生,认亲对喻臻没什么负面影响,认了反倒还能坑邹城景一把。

喻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强调这辈子都只想和邹城景当个完全没关系的陌生人,一点不想和对方扯上关系。

殷禾祥明白了他的态度,拍拍他的肩膀,和仇飞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按下这件事不再提。

又是几天后,仇飞倩给喻臻做的“臻爱一生”系列限量香水突然提前对外公布,火速进入宣传期,并定在了农历七夕情人节当天全球同步上架。

喻臻的名字第一次正式在b市商圈里传开,而关于他“海归贵族少爷”的来历传闻也开始甚嚣尘上。

香水系列开始宣传后,仇飞倩一反以前不喜欢搞夫人交际的态度,开始频繁参加商圈各家太太们的聚会,每次去都带着一些漂亮花草和自制香水、油、花茶等物跟大家分享,迅速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如此几次下来,与仇飞倩交好的商圈夫人是牌也不打了,街也不逛了,连八卦都聊得少了,见天的念叨仇飞倩,整天摆弄一些香水油花花草草,齐齐修身养性起来。

商圈大小老板们满头雾水,喻臻苦不堪言。

也不知道仇飞倩是怎么对外说的,他的小苗圃突然热闹起来,开始频繁接到谈合作的电话,有预约买花草的,有想来参观的,有想私人定制香水的,甚至还有自称是花草培育公司,想找他买新品花草种子和花苗的。

他全部婉拒,头疼地对外表示他的花草只送不卖,而要送也只送有缘人。

这么闹了一遭,他反而忙碌起来,也没空去思索那些关于邹城景的破事了。

又过了一天,丰老突然打电话过来约他去b市郊区的一个度假山庄里去避暑,顺便聊聊他爷爷以前的事。为了躲清静,在询问过殷炎的意见后,他索性拽着殷炎去了郊区,准备好好休息几天。

丰老说的度假山庄很偏僻,几乎已经建到隔壁市去了,但确实很清静,周围都是山,空气很好,隐隐还有一层浅薄灵气浮动,是个风水宝地。

为了感谢丰老的邀请和款待,喻臻特地准备了一盆兰草,准备送给丰老做谢礼。

“你这次怎么突然允许我和丰老他们接触了?”

临下车前,喻臻抱着要送给丰老的兰草,忍不住侧头询问。

刚刚解开安全带的殷炎闻言与他对视,不答反问:“开心吗?”

喻臻愣住:“什么?”

殷炎没再说话,推门下车后绕过车头把他牵下来,看向已经带着人迎出山庄的丰老等人。

喻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扫了他的侧脸好几眼,偷偷往他身边靠。

一股隐隐郁闷的情绪传了过来,他愣住,又看一眼殷炎平静无比的侧脸,把头往他胸口歪。

郁闷、憋屈、备受冷落、有点生气……然后是一片空白。

喻臻抬眼看殷炎。

殷炎刚刚吃完一颗丸子,表情平静似仙,眼神无欲无求,淡淡说道:“丰老过来了。”

不对劲。

喻臻站直身,上下打量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这几天的言行和自己这几天的言行,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冥思苦想半天,脑中冒出一个不和谐的猜测。

这一阵他因为邹城景的事情心情不好,也没心思和殷炎这样那样,现在天干物燥的,上次亲热的时候殷炎被他残忍降火,憋了这么久,难道殷炎这是……欲求不满了?

第59章 枯骨┃“我还要。”

不和谐的猜想被丰老的招呼声打断, 喻臻敛情绪, 主动牵住殷炎的手, 和丰老客气寒暄起来。

通过寒暄,喻臻得知这次的避暑活动其实是整个b市“文化圈”人自发举办的大活动,并不是丰老私人组织的聚会, 稍有些愣。

“所有圈子里的人都会参加吗?”

“绝大部分。”丰原顾忌着殷炎这个“普通人”在场,答得比较含蓄,见喻臻眉头微皱, 似乎有什么顾虑的样子, 忙说道:“小臻你放心,活动虽然是大家一起办的, 也全都聚在了一起,但并不强制要求大家一起行动。每家都各自有个院子, 是要关起门来躲清静,还是要出门访友交际, 这些全都随你的心意。你也知道,大家平时都天南海北的跑,聚一次难得, 这次活动举办的初衷就是想给大家提供一个交流的机会, 以大家的关系慢慢疏远了。”

现如今的修真界不比以往,资源不行,灵气宝地也越来越少,想要发展,就必须资源互通, 所以这种抱团取暖般的聚会活动定期就会举办一次。

“对啊对啊,这些都不强制的。喻前辈你刚进圈子,要想和大家尽快熟悉起来,参加这种活动是最快的。爷爷手里的邀请名额都是最好的,给你留的院子也是最好的,你可以好好玩。”丰林也连忙附和,态度十分热切,看着喻臻的眼睛几乎要冒出光来。

上次清虚子的铜钱让他终于“视鬼”了一次,这段日子他心心念念想着再开开眼,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人,可不能吓跑了。

博修也跟着安抚劝道:“这次活动不强制呆多久,喻小友可以先停留两天看一看,如果实在不适应这种环境,那咱们就下次再找个单独的时间好好聚聚。”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喻臻也不好再推拒,看一眼身边的殷炎,点了点头,应道:“那我先留两天,多谢几位的款待了。”

丰老等人连忙摆手表示不用客气,见他们似乎不太想和大部队有交集,脚步一转,识趣地从偏门引他们进了安排给他们的院子。

度假山庄的装修十分古风,九曲回廊亭台楼阁,穿行其间,让人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喻臻一路行来,发现这度假山庄不仅风水好,修得雅致,还处处隐藏阵法,花草虫鱼身上都带着一丝浅淡灵气,屋檐廊角偶有镇魂铃悬挂,随风轻响,让人听之心安。

丰老留给他们的院子果然很好,在南边的一处角落,采光好,灵气浓,背靠围墙,墙外便是林木远山,前面院门外是一个小池塘,池塘上修着一座致石拱桥,桥对面便是丰老的院子。

院子左侧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长着一棵古树,古树下有石桌和石凳若干,桌上还摆着一副玉质棋盘,上面棋局只走到一半,像是下棋人下到一半就被人匆匆叫走了。

古树旁也是围墙,围墙外是和院后一样的林木远山。

院子右侧是一片假山,有小径穿山而过,连通着隔壁另一栋致小院,据丰老介绍,那栋小院是博修这次的住所。

喻臻回打量的视线,有些窝心。

丰老给他们安排的院子,两边靠围墙,两边靠丰老和博修的院子,完美杜绝了和陌生人产生交集的可能,风景好,又清净,真的是十分用心了。

“院子很好,我很喜欢。”他微笑开口,从宝塔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兰草,双手递到丰老面前,说道:“前两次见面匆忙,前辈多番照顾,晚辈不胜感激,一点小心意,还望您务必下。”

兰草一出,丰老和博修的视线立刻挪了过去,只有丰林还傻乎乎的,绞尽脑汁地思索一会该怎么找喻臻开口,把铜钱要过来瞻仰瞻仰。

“这是……”丰老也不客气,伸手把兰草接过来,十分懂行地观察一番,眼神隐隐激动,说道:“这兰草是不是……”

“和其他植物杂交过,带点药香。”喻臻含糊解释,又看向博修,双手递过一个锦囊,说道:“多谢博前辈此次款待。”

博修意外,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伸手结果,打开锦囊看了看,也忍不住露出了惊异的表情,顾忌着殷炎在,没有把东西取出来看,朝喻臻笑了笑,说道:“小臻有心了。”

喻小友,小臻,这称呼变化得实在快。喻臻笑了笑,又把视线挪到了丰林身上,见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莫名觉得他有些像殷乐,脸上笑意加深,直接掏出几枚铜钱过去。

“这是我自己养护的铜钱,比爷爷的差一点,但也还算趁手,你拿去玩吧。”

丰林震惊脸,脖子都激动得红了,伸手就想道谢接东西,余光扫到旁边的爷爷,动作一顿,又硬生生把手了回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丰老。

丰老被他看得面皮直抽,看一眼自己手里的兰草,又看一眼喻臻笑得暖心亲切的样子,低咳一声,朝丰林摆了摆手。

“谢谢喻哥的礼物!”丰林立刻喜笑颜开地把东西接过,宝贝地把玩了一下,埋头在身上摸了摸,没摸到好东西,不好意思地朝喻臻笑了笑,说道:“喻哥,我特别会做傀儡,回头做一个给你玩!”

傀儡?难道丰林修的是傀儡术?

喻臻意外,看着丰林单纯傻气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他的话。

送完礼,大家的关系越发亲近了几分,丰老引着喻臻入了院,给他叫了午餐,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后才告辞离开。

喻臻把人送走,关上院门后迅速转身抱住一直安静站在他身后的殷炎,笑着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败家,乱送东西?”

殷炎顺势回抱住他,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说道:“你是晚辈,得了丰老等人的照顾,还借他们的关系进了这里,送礼是应该的,不送才是失礼。”

“是吗。”喻臻还是笑着看他,突然说道:“我喜欢你。”

殷炎一顿,垂眼看他。

“能遇到你真好。”喻臻紧手臂,仗着最近又长高了一点,手往上伸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了拉,微微仰头与他额头贴额头,看着他眼睛说道:“殷炎,你喜欢我吗?”

殷炎静静看他几秒,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搭住他的腰,侧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无声的回答。

喻臻眯眼笑,仰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呼吸纠缠,两人的体温很快升高,喻臻故意在殷炎身上磨蹭,手也不规矩地摸来摸去,蠢蠢欲动地想扯开殷炎的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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