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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爱情芥末酱 > 爱情芥末酱_分节阅读_11

爱情芥末酱_分节阅读_11

“那你会怎样说?”

“这个嘛,嗯,让我想一下。”他靠向椅背,瞪着空气。“它挺好玩的,应该介于‘兴之所至’和‘关系’之间。”

“好吧。”我的感觉好了一点。

“太好了。所以,事情都清楚了?”

“大概吧。”我说。

“好。”他又开始忙着工作。

我转身离开,心想,这就是跟上司上床的结果。你让你的新上司在晚上十一点钟打电话给你,然后到你家,然后你们做了两次,两个晚上共做了四次,就会发生这种事情。你要好玩是吗?你要觉得自己很棒是吗?你想要成为“欲望都市”里面的那些女孩?亨利尽职地演出了他的角色,该送的货都送到了,要他在事后继续演出一个为爱疯狂的人并不公平。他并没有签这个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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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芥末酱》11(2)

“只是……我对好玩并没有兴趣。”我说。

“是吗?”亨利说。

“是的。”我说。

“你是要我跟你结婚吗?”

“当然不是!”

“你要我跟你求婚吗?”

“不要。”

“你要住在一起吗?”

“不要。”

“那么问题在哪里?”

“没有问题。”

沉默开始延长。

“艾莉森,”亨利好心地说,“就算我刚好是第三号,并不表示你必须爱上我。”

“我没有爱上你。”我说。

“我知道。但如果你继续提醒自己你没有爱上我,日子或许会比较好过些。”

可否请教,爱上每个跟我上床的男人,是我不可避免的命运吗?我想,我问的其实是:你事先就看到我会爱上亨利吗?因为,我没看到。真的没有!我真的认为,我可以跟亨利上床,而且这件事不会有任何意义,我可以把他当我的吸油煎饼,用过即丢,有他没他都可毫不留恋地继续过日子。麻烦的是,我好像不可能如此对待任何人。

我问的不是可不可以、要不要或好不好,只是可不可能?我看,不大可能。既然如此,或许我可以做个实验,找个不会说英文的人跳上床去,看看可否避掉紧接着而来的复杂的状况。(容我加个注,我不是替所有的女人发言。我从来不敢替所有的女人发言,这个主题尤其不可能。我知道有些女性从事这类活动可以不掺杂任何感情,她不会因为某个男人见过她裸着身体走进浴室,就爱上这个男人。这种女性确实存在,考狄利娅就是。考狄利娅有过十八个男人,我曾经被这个数目吓了好大一跳,但是听说以她三十四岁的年纪,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我的天,十八个!而且她最近已经不再计算了。但我的重点是:她并没有爱上他们每一个,只有其中几个。)如果,爱上跟我上床的男人是不可避免的;请记住,因为数据不足,我还做不出决定性的结论(多少数据才够,我也不知道;但三个肯定不够多,这总可以肯定吧),那么交往中的双方,投入的又是什么?我说亨利并没有签约演出疯狂爱上我的人,然而他真的那么无辜吗?如果,他签的约既不是情侣关系,也不是兴之所至、见人就上,那么他跟我上床,演出的究竟是怎样的角色?我必须相信(即使在“第三号”那段谈话出现之前)亨利其实很清楚他面对的是什么,这让我很想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

几年前,我的朋友艾瑞克跟我说过,他十三岁那年的暑假,一天就有###次高潮,大多是他把那家伙压在邻居游泳池的喷水口外达到的。我不是很相信他,当时我一边想这家伙真是有问题,一边记住今后绝对不要跟他一起去游泳。我现在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我总是记得它(相信我,被我这一说,我相信你也忘不了),也因为事情或许就是这么简单。或许这就是亨利的想法,意思是,他什么也没有想。或许,我应该记住,当我拼命想为男人的性行为想出某些逻辑和道理的时候,在男人的脑袋里,那只是艾瑞克把他那家伙压在喷水口前面。

还有一件事,数据收集的事。等我搜集到足够多的数据,足以针对“我是否总是爱上跟我上床的男人”做出结论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乎我是不是那样了。实验的本身会改变基础结构。所以,或许我该认命,接受我总是爱上跟我上床的男人;因为等我不爱了,我也不是我了。

《爱情芥末酱》12(1)

在费城这种小地方写报纸专栏,常有些附带的好处,其中之一就是你会受邀去做些在大城市只有真正的名人才会受邀去做的事,例如担任比赛的评审。我通常都会答应。

那个星期四晚上就有类似的活动。我受邀去替馅饼比赛做评审。食物的比赛一向较好处理,成绩好坏有实际看得到的评分标准,而且评审后他们会送我一些馅饼。我喜欢吃馅饼。所以,这天下午,跟亨利谈过“我没有爱上你”的那席话后,我放下工作,去替十四个参加比赛的馅饼打分数,标准是饼皮是否香脆、馅料是否好吃。好一项寓工作于娱乐的活动!打完分数后,我回家换衣服,准备参加晚上在“火车站市场”(the reading terminal market)举办的颁奖典礼。

“火车站市场”是大家喜欢费城的一个原因,而且喜欢得有道理。那是建在一座古老火车总站地下层的农民市场,有许多阿米什阿米什(amish),一支基督教派。在美国中西部各州有社群,他们规避现代技术,如家电、汽车等。生计倚赖农耕和工艺品制作,拒绝接受现代教育,大多使用德国方言。女人卖着瓶口用棉布罩起来的瓶装蜂蜜,还有满脸笑容的男士用三美元的代价替你擦鞋。有个摊位只卖二手食谱,另一个只卖撒很多糖粉的甜甜圈,还有一个只卖手工蝴蝶饼。他们脚踏实地卖着这些朴实的东西,真的很不容易。

汤姆和我常在星期六上午到这里来吃早中餐。我们常在报摊买份《费城调查者》和《纽约时报》,到“家常餐厅”吃东西,再买些有趣的乳酪回家。交往中的男女需要一起做些这样的事,藉以显现你们是情侣,因为一个人买报纸、吃东西再买乳酪回家,似乎是可怕到难以想像的事。

这天傍晚我独自走上市场街,心里想着,汤姆有没有在上个星期六带着凯特去火车站市场;如果还没有,多久以后,他们会去?我不可能天真到认为他们不会去那里,星期六早晨在火车站市场消磨时光是最完美的,汤姆不可能因为离开我,就放弃我们那段关系中最好的一部分。如果有个星期六上午,我到家常餐厅看见汤姆和凯特喝着咖啡、交换着阅读《纽约时报》,我会怎样?我会有勇气上前说些泼辣的话吗?我想得出任何听来不像早就打好草稿的泼辣话吗?大概不可能。我通过市场的旋转门,看到我的宿敌玛丽?艾伦站在棕榈树盆栽旁边,所有跟汤姆有关的思绪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我很清楚在故事的这个阶段介绍宿敌出场,是不对的。这违反了所有戏剧的原则,倒不是说我这故事有多么坚守戏剧的原则在进行,但起码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一直乖乖地遵守着,而且到目前为止尚未违反或加以践踏。

好吧,我有一个不共戴天的敌人,她的名字叫做玛丽?艾伦。我从来没有提起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是那种你许久都不会想起来的敌人。当然,那也是因为我很少见到她。我每星期看她的专栏,留意她有没有对我叫阵。我的荣誉感使我不曾在文章中提起她,一次也没有。应付这种隐形的对立情势,我的态度是不屑一顾,只把她当成偶尔碰上的不愉快,这也是我希望可以不提这部分事情的原因。但故事若要说下去,介绍此人似乎无从避免。

我发现到目前为止,你大概已认为《费城时报》是非常边缘的报纸,但你应该知道还有更边缘的,叫做《哈罗,费城人!》,它也是免费赠送的。但《费城时报》至少还像一般报纸放在街角的报纸铁箱分送出去,不像《哈罗,费城人!》像购物传单那样,挂在人家的门钮上。当时我们觉得这是很大的区别,现在看起来根本无足轻重。其实很多事现在看起来都无足轻重,而且我内心正在争战,一边是想要大家认为我的工作很重要,一边实话实说,放弃那些矫饰。我放弃。因为归根到底,都只是因为你自己身在其中,所以觉得事情很大,真相是,任何事到最后都无足轻重。

玛丽?艾伦刚开始为挂在门钮上的免费报纸写专栏时,立刻就制造了一个我渴望了好久的轰动事件。她的开幕文章是关于挑战公共场所###。引起轰动的不是文章内容,而是她的报纸在第二个星期刊出的读者来函。那是她的母亲写了只有一句话的信给报社:“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女儿爱吃###。”玛丽?艾伦就此一炮而红,她有了每个专栏作家最需要的“个性”。她突然成为专栏作家中的异类,有个会看她的文章、还会写信去报社说出###这种字眼的母亲。这是很聪明的捷径,而且大大弥补了玛丽?艾伦根本不会写作的事实。你或许认为我太刻薄,但那是真的。说到写作,她只是个喜欢写自己在床上有多厉害的女孩。所以,奥利维娅比我更讨厌她。奥利维娅认为那是她的地盘;至少在费城,那是她的。我或许应该花点时间替她们划出疆界:奥利维娅回答跟性有关的问题,玛丽?艾伦写的则是她的生活,而她的生活刚好包括了多到可怕的性。两者的差别,应该很明显。

《爱情芥末酱》12(2)

就算我不说出这类专栏的真正用途,同一份另类报纸有两个性质相同的专栏也是很奇怪的,虽然只要不显得太过低俗、太靠涩情吃饭,或太像在拉皮条,我相信报社的权力中心其实很想让这种专栏越多越好。但他们可能害怕那种专栏一多会让人注意到他们真正在做的事情,那就是报社真的在拉皮条。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我孜孜不倦为之写文章的报社所刊载的许多都是妓女招揽客人的广告。我不知道我对这些女士所卖的东西有什么感觉,我只是不确定妓女刊登广告合不合法。哎,不管合不合法,她们都刊登了许多。在976付费涩情电话被禁后,全美国的另类报纸销售达到最高峰,在涩情网站兴起后销售量又衰退了。

写幽默专栏的困难之一就是,截稿日期前不一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你只好瞎扯一些不相干的事,并因为没有开天窗而如释重负。而如果你瞎扯的刚好微不足道,或根本就属胡言乱语、尴尬白痴,不妨就认为自己身在其中,无从判断吧。创造力就是这样,当你被额头的枪逼着创作时,你也可能写出平常写不出来的佳作,制造出罕见的珍珠。但,大多数的文章都没啥看头。读玛丽?艾伦专栏时,让我觉得新鲜感和羞耻感之间的界线很模糊。看着她的文章,我常想:糊涂女孩写糊涂文章。

除此之外,她还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这是另一回事。她真的并不善良,也不正直。我知道我或许过分重视善良和正直,我也知道人还有许多其他的气质应该培养,而我如果不要这么善良和正直,如果败坏或卑鄙一些,对我或许更有好处;但,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碰到这种把善良与正直当垃圾的女人,我的问题立刻出现:我怕她。我完全不了解她玩的那套游戏的规则,我甚至相信她根本毫无规则。

“你是哪一项的评审?”看见我进来,玛丽?艾伦问我。

“馅饼,十四个馅饼。你呢?”

“松饼,他们给我们女生的食物。”

“马特吃了十二种起司牛排。”我说。

玛丽?艾伦用食指卷着她长长的金发。“你和汤姆的事真让人遗憾。”她说。

我点点头。

“凯特对这一切也很难过。”她说。

我傻住了,半天回不过神。

“你认识她?”

“我们是朋友。”

“当然。”物以类聚。“当然。”

“她也不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说,“几个月前我就告诉她,这样不好,非常不好。”

我的头开始晕起来。

“她说汤姆总是说你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玛丽?艾伦说。

“是吗?对不起,我必须走了。”

我昏乱地向化妆室走去,花了好大功夫才拼凑碎片,虽然只有三片,而且完全吻合。玛丽?艾伦比我更早就知道汤姆跟凯特上床,而且迫不及待地要当面奚落我。我想像她每个星期读着我自以为是的专栏,看着我记录跟汤姆住在一起,跟他去买沙发,我们多么快乐,而从头到尾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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