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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 第 46 部分

第 46 部分

听说,她已经定制好了桌椅,也正在国子监里寻找教书的先生……

听说,听说!哪来的那么多的听说?

哼!搞出那么多花样,以为就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引发他的好奇心,用她的特立独行来抓住他的心,绑住他的人!真是痴心妄想!他才不会上当呢!

可是,云书雁那双亮晶晶,闪着怒火的眸子却及时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他很好奇——那样一个满身活力的人,是不是连喝醉了都在张牙舞爪?

好吧,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瞧瞧他们“兄妹”二人丑态百出的样子,好象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对,他只是随便去瞄两眼就好,难道还会被那个奇怪的女人吃掉不成?

望着前面那条颀长的身影恍如一阵轻烟似的消失在月色之中,季云涛这才慢慢地从暗处踱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趣味盎然地微笑:嗟,还不是忍不住了?

装什么装?

雅香居的醉月轩里,方萌双颊嫣红,扶着头醉卧在桌上,憨态可掬。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被浓密的睫毛覆住,遮盖了她所有光华。

云书桐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握着白玉杯,另一只手放在方萌的身侧,紧握成拳,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自己,不去碰触她纤弱的身子。

他默默地瞅着她,怜惜,关怀,疼宠……和莫名的心悸,各种情绪交织混合着充塞了他的胸腔。

然而,这种种复杂而混乱的情绪,都抵不过此刻胸中突然升起的那股浓烈的后悔之情。

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就这么莽莽撞撞地闯进了他的世界,冒冒失失地惹着各种的麻烦,大大咧咧地扰乱了他的情绪……

当她带着深深的眷恋之情,用那双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拥住他时,他蓦然惊觉——原来,在害怕她穿帮,害怕她闯出更大的祸患而不断地关注,不停地担忧她时,她已经象个小偷般偷偷溜进了他的心门……

“林大学士好雅兴啊。”君怀彦带着冷冷地嘲讽,悄无声息地闪身进了醉月轩。视线似笑非笑地落在云书桐轻抚着方萌秀发的手上。

“呃,雁儿初嫁,对新婚生活还有些不适应,有点想家,所以……”云书桐似被蝎子叮了一口,迅速地缩回了手,尴尬地红了俊颜。

“那林大学士现在是想带她回府吗?”君怀彦冷淡如常,语气半讽半嘲。

“既然昭王爷亲自来了,林某告辞。”云书桐垂眸,掩住心中那份酸涩,拱手为礼,侧身退出包厢——这能怪谁?

是他亲手把她推进他的怀抱,现在生米已煮成熟饭,她成了天下皆知的昭王妃,后悔有什么用呢?

徒惹烦恼而已!

“醒醒,回去睡。”站立了半晌,方萌丝毫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君怀彦皱眉,轻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开始有些后悔来这一趟——醉酒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笑话,这点酒哪能醉倒我?”方萌被他摇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憨态可掬地捧着酒壶,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吃吃地笑:“不信?大哥咱们再喝!”

“哼!醉得都不认识人了,胡吹大气!”君怀彦冷哧,不耐地拂开她的手,抚平被她弄出的皱褶。

“我知道,”方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笑眯眯地指指他,又用力指着自己的胸口:“你是云书桐,我是?咦?我是谁?”她困惑地眨着眼睛,苦恼地瞅着他:“奇怪,我明明是方萌,为什么别人都叫我云书雁?”

正文 心动的理由02

他抱着胸,冷冷地斜睨着她——果然还是叫方萌是吗?这个笨蛋,几杯酒下肚,什么秘密都守不住。他倒要看看,她还会说出点什么?

“大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啊,其实根本不是大周人?”她抱着酒坛,微笑着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被椅子一拌,身子直直地跌进他的怀里。

“你是哪国人?”君怀彦眉一皱,伸手接住她软软下滑的身子——那带着点淡淡的幽香的柔软身躯环在他的手臂里,感觉竟是那么的美好?

他一震,下意识地推了她一把。她站不稳,身子一歪立刻朝地板倒去,眼看她的头就要与桌角相撞,撞个头破血流。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违背了他的意愿伸向了她。她的身体狠狠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哈,你猜猜看?”她吃吃地笑,纤细的手出于本能,紧紧地攀住他的腰,用天真地眼神望住他宣布答案:“风花雪月四个国,我哪国人都不是。”

哼!哪国人都不是?难道还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她当他傻子呢吧?

听着她胡说八道,他瞪着怀里小小的身子,恶狠狠地捉住她在他胸前乱动的小手,很想把她丢在地板上,一走了之——可是,这个女人总归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夜宿在酒楼,传出去会是一个多大的笑话?

“……你说,我去跟那姓君的要一封修书,大家各奔东西,他会不会同意?”方萌噘着唇,仍在他怀里叽叽咕咕:“大哥,我不骗你哦。那小子长得虽然不错,却既小气又古怪,真的很难相处诶!你不知道……”

他俯视着她,惊讶地发现,这喝醉了酒,喋喋地抱怨着他的冷漠,诉说他的缺点,显得憨态可掬的女人,竟然轻易地挑起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怜悯?

他冷硬的心墙,竟然会因为一个j细而变得柔软?

虽然只是一刹那,却也令他深自警惕。他深吸一口气,决心结束这场混乱,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纵身跃出了窗外。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嘤嘤地开始哭泣。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在静寂的夜空里隔外的凄凉,似乎在控诉着他的无情。她倒挂在他胸前,辛苦地攀着他的衣衫:“爸,我好难受……”

他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放慢了脚步,调整了一下她的位置,把她挪到背上——算了,反正要带回去,扛着跟背着也没什么区别。

就当是他发神经,偶然做一次善事好了!

谁知道,方萌并不肯放过他。

她的纤手似蛇一般伸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胸脯亲密地挤压着他宽阔的后背,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身,柔嫩地颊擦着他的脖颈,象个孩子似的哭得昏天黑地,凄惨无比。

“呜呜呜,我要回家,”她用力扭着他的耳朵,对着他痛哭失声:“呜呜,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好惨,莫名其妙地嫁了个冰块男!”

他咬着牙,默不吭声地提气飞奔,感觉这辈子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受煎熬,心里诅咒了她几千几万遍——这该死的女人,怎么可以一边象个荡妇摆出诱惑的姿势考验他的定力;一边象个孩子般毫无顾忌哭得声嘶力竭?

她惨?现在到底谁更惨?啊?

听着她荼毒着他的耳膜,他不明白,为什么世上有这种讨厌的女人?

让他有股想勒死她的冲动!很想不顾一切,把她扔在大街上,管她去死!

“我不要跟他生活一辈子,你帮我赶走他,好不好?”她用力探出身子,抓住他的头,强迫他与她对视。

那双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生气勃勃的眸子,此刻却氲氤着水气,雾蒙蒙,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瞅得他心一悸。瞬间黯下了眸色,不知不觉竟放柔了声音,淡淡地答:“好,我帮你赶走他。”

话刚出口,他肃着容陷入了懊恼——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

居然安慰一个醉酒的女人?

“真的?你真好!”她欢喜无限,双手捧着他的头“啪”地一声在他颊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那温热柔软的唇湿湿地碰触着他的脸,轰地一声点燃了他的欲火。

他蓦地停住了脚步,伸手按住她的翘臀,偏过头,咬牙切齿地低吼:“女人,这是你自找……”

然而,那个惹祸的女人,却浑然不觉,舒服地缩回他的背上,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她平稳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衫传到他的背上,温热的气息,随着轻浅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耳边。

他呆呆地站立了半晌,一腔的愤怒意然消逝无踪,变得平和而恬淡。

漆黑的天幕上有稀疏的星光在闪耀,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可以一直背着她走下去,那他剩下来的人生,是不是不再象以前那么乏味?

他静如死水的心湖,会不会因她而掀起波澜?

他心神恍惚,背着她,也背着她的秘密,忽然不想让任何人分享这一刻。

于是,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从花埔进入蒹葭院,穿窗而入,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她不知梦到了什么,唇角一弯,牵出了一抹甜蜜地笑容——这样心思单纯,行事冲动,不经大脑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做j细的?

他驻足床前,俯视着那抹笑痕,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隐忧。

下一秒,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他凛容,转身绝然地离开了她的卧房——明知道她是云征鸿派来的监视他的棋子,他竟然为她担心?他疯了吗?

正文 心动的理由03

皎洁的明月,静静地悬挂在澄净的夜空,给苍灰的树林抹上一层淡淡的银辉。草间不时传来低低的虫鸣,伴着山脚下天雪河隐隐的流水声,更衬得流杯亭隔外的寂静。

君怀彦默默的立在亭外,猛烈的山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也渐渐将他满腔郁闷的心火吹息——他不明白,向来冷漠淡定的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小丫头几句莫明其妙的话就挑动了情绪?

从她躲在书房偷看武举资料被他撞到的那天开始,他就有一种恍惚的预感——这个举止怪异,趣味怪异,连说话都透着诡异的女人,也许会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看着她被江子枫纠缠,他麻木;听着江子枫绝望而痛楚的悲鸣,他漠然;除了荒谬可笑,他找不出更多的感觉。说实话,对于她跟江子枫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真的毫无兴趣。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多恶劣。

可是,很明显,她并不认为这不关他的事。所以,对于他的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她生气了!

那双闪闪发亮的明眸是那么的清澈灵动,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好象所有的阳光都凝聚到了她的眼瞳。

他看着她因愤怒而染满了红晕的双颊,心中忽地涌出一丝疑惑——明明是她自己惹的祸,与其他的男人纠缠不清,被他撞个正着,她不心虚就算了,凭什么还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要求他替他解围?她的那份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从新婚第一天开始,她带着一只鸟来拜堂,假扮绣娘,剪破他的衣服,别出心裁地跟他签订协议,偷看武举名册……短短的半个月来,她状况连连——托她的福,他的日子过得精彩纷呈。

这样一个古灵精怪,充满生气的女子,是他以往从来也不曾接触过的类型——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是畏惧于他的冷酷,不敢造次,就是在他的潜移默化之下变得冷漠淡然。

他浪迹江湖二十年,纵横大漠几千里,结怨无数,想取他性命之人何止万千?却还从没有哪个人,敢于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诅咒:“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把他打倒,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

当她用那双黑白分明,清澈明净的大眼睛冷冷地瞪着他,清清脆脆,明明白白地表达她的愤怒,恶狠狠地诅咒他时,他一向冷漠绝然,静若死水的心湖竟会泛起一丝微微的涟漪。

这句话是遗责,也是诅咒。而她,似乎忘了,做为一个j细,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这么对他!

在她的身上,大家闺秀该有的温柔,娇怯,优雅,斯文……通通都没有。她象个野蛮的村姑,胡乱地闯进了他的世界。好奇地睁着澄净的眸子,对身边所有的事物都兴致勃勃,感到趣味盎然。

她好象丝毫也没有身为一个“替身”的自觉,更没有身份被人识穿的危机感;对于她跟云书雁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别,根本就不曾费心去掩饰;就那么大刺刺,毫无顾忌地彰显着她的与众不同。

他真的很好奇——云家父子是出于什么目的,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做为云书雁的替身?从他多年与之周旋的经验来看,不论是云征鸿还是云书桐,都是既j且滑,处事圆融之辈,又怎么会放着那么大的一个漏d不管?

他们就不怕他揭穿她的身份后,扣他们一个欺君之罪吗?还是他们有十足的信心——既使替嫁的事情被揭穿,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前程?

“请姨娘放心,怀彦是雁儿的夫君,这一生定然会与他相互关心,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福祸与共。”

说得真好听!过往的经历和他复仇的决心,使他早就认定,这一生他已注定是会众叛亲离,孑然一身。

他从来也不曾想过,在他的人生路上,还会有人与他相携相伴,风雨同行。

祸福与共?他冷笑——荒谬!亲如父子,密如夫妻,尚且可以背叛,杀戮,反目成仇。她一个陌生人,凭什么大言不惭?

发现谎话被他听到,在回程时她变得局促不安,窘迫难堪的样子,又一次教他感到了意外和惊讶。

他本来以为,她是那种说谎就象喝水,早就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子。甚至有一度,他怀疑她是一个深藏不露,混迹于某个青楼的名妓。

所以,她才会神态轻松地周旋在江子枫,云书桐和他……以及他不知道的众多男人之间,悠哉安适,逍遥自在。当众被江子枫搂抱,深夜与云书桐对饮,频繁与他们出双入对,她也不会脸红,更不会觉得羞愧。

奇怪的是,她的目光始终是那么清澈,态度一直那么坦然。他深深地疑惑——她究竟是凭什么永远那么理直气壮?

她调适心理的能力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好。在他以为她会因为懊恼和羞愧而至少安定老实几天,不会再因为怪异的举止,而遭人议论,让他的耳根子可以回复清静。她居然大大方方地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就在刚才,她一瘸一拐地出门时,是怎么说的?

“我明天晚上再来!”——她,她好大的胆子!

她有胆再来试试看!

他脸上的肌r纠结起来,右手握拳,用力捏紧——仿佛那里正掐着她柔嫩白皙的脖子。

说实话,在他的人生里,还真的从没碰到过象她这种厚脸皮的女人。不论他是恶言相向,还是冷漠以对,她都完全不在乎。

笑眯眯地望着他,那双清澈明净的大眼睛,好象能看透他的灵魂,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出他竭力隐藏的真心。

正文 心动的理由04

他非常懊恼,不该一时心软,偷偷去看她。

当然,他纯粹是出于好奇,绝对不是担心她,真的!

不过是不小心掉到坑里扭伤脚,又没有生命危险。再说,既使她有生命危险,那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没事带一堆小鬼爬玉山?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他干嘛没事找事去看?

看完了就算了,干嘛瞧见她睡梦中轻蹙的双眉,听到她低低的呻吟,就瞧那包得象个粽子的脚不顺眼,非得把它解开重新按摩、上药、包扎才算完?

看看,这个魔女做了什么?

既然发现是他出手管了闲事,不是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情来郑重的道谢吗?居然跑到书房里大声地嘲笑他?临走还敢扬言以后要天天来侵占他的地盘?

早知如此,她就算把脚揉断了,也是她家的事,他干嘛要多管闲事用内力替她推拿,舒解痛楚?

可是,忆起她蜷着小小的身子缩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象只慵懒的小猫,脸上露出那种温顺舒坦的表情,他突然觉得既骄傲又得意——好象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不对,他凛然警觉——最近,他似乎花了太多的心思来揣测这个叫方萌的女人?

一个j细罢了,他发什么疯?

难道,这就是云征鸿那老狐狸的目的?

他挖空心思找出这么一个行为乖张,性格怪异的女人,扰乱他的视线,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取得他的信任,再收集他谋反的证据?

哼!想跟他玩是吧?

他倒想看看,接下来,他们还能耍出些什么花招?那个使他们如此有恃无恐的人,究竟有没有能力阻止他复仇的脚步?

是的,不管他们使出多卑鄙的招数,他都不会动摇!

凭一个方萌就妄想要打倒他?真是荒谬!

他君怀彦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被一个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女人味的女子迷住?

掸了掸衣衫,嘴角噙着一抹傲然的冷笑,君怀彦慢慢地转身,颀长的身影,飘然没入了曲折的山路之间……

她果然是j细!居然敢利用“自由出入”书房的权力,如此迫不及待,明目张胆地进来窃取情报?

奇怪的是,她j细的身分是他早就知道了的,为什么当真正面对时,他会这么恼怒和愤慨?那种感觉,就象是遭到了背叛。

他明明知道——她与他之间,从来也不是同盟。

她的出现,本来就是带着毁灭他的目的而来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那么,那种痛心和愤怒,难道不是多余和可笑的吗?

他到底在奢望什么?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那枝簪,捏得手指都快发白——原来,这一枝设计得极其精美的发簪,居然可以写字?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吗?

密密麻麻地已抄了几大张,不知道是搜集了哪些她认为有用的情报?

他冷笑,抽走她手里的笔套——既使是个j细,她也依然是最笨的那个!连罪证都来不及掩盖,大刺刺地摊在书桌上,似乎在冷冷地嘲笑着他。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上面,写的居然是两篇人物传记。

那生动详实的事例,诙谐幽默的遣词,轻松活泼的语调,流畅写意的叙述……不禁深深吸引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的唇角忍不住受她笔墨的牵引,不由自主地上扬出一个小小的孤度。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粗鲁的女人,除了哗众取宠,刁钻古怪之外,并没有什么真材实料。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她。

她就象是一座蕴藏了无数宝藏的矿山,当你以为已将她挖掘一空,她已经什么也没有时,突然在山的那一面,她又会带给你新的惊喜。

他低头,瞧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似两只受到惊吓的蝴蝶,随时准备振翅飞走——连装睡都不会!

他不禁莞尔,身子微弯,双手已将她抱在了怀里——啧!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得犹如石头,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他带着点捉弄的意味,故意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床上,瞧着她惊惶失措得脸色阵红阵白,忽然之间,他低落的心情便飞扬了起来。

于是,他带着点恶意,顺手抽走了她鬓边的发簪,等着看她会不会惊吓得跳起来。

可是,当那如云的发,忽然散落到他的枕头上,衬着那雪白的染着红晕的娇颜时,勾画出的居然是那样诱人的画面……

他象是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乱了心跳,忘了呼吸。

他真不应该相信云涛的鬼话,说什么既然她喜欢当j细,与其放她在背后鬼鬼祟祟,不如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来监视!

所以,当发现她躲在书房偷听,被他们撞个正着。却拙劣地想用装睡来逃避时。云涛朝他抛了个眼色,装做若无其事地把紫冰带走了,留下他来收拾变个烂摊子!

现在,她果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里也别想去,什么坏事也干不了。

他却发现倍受煎熬的那个居然是他——这个没大脑的女人,与一个陌生男人深夜独处,睡在那个男人的床上,居然真的敢呼呼大睡?

听着她平稳轻浅的呼吸,他真的啼笑皆非——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子枫,采访的事要抓紧。”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掀开了被子,娇躯无意识地扭动了几下,抬起修长的玉腿,胡乱夹住了柔软的蚕丝被,又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正文 心动的理由05

他眯起了眼睛,瞳孔收缩,忽然好羡慕那被她紧紧拥在怀里的被子。他想象着把她柔软的身体拥在怀里;想象着她春葱似的十指紧紧地攀住他的脖颈;想象着自己被那双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想象着自己在她的体内快乐地驰骋;想得身体发痛,想得全身血y在瞬间了起来……

他狼狈地远远逃开,抓起一本书,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进。于是,他随手抓过她写的那两篇传记,铺开纸,研好墨,借着书法平复着紊乱的心情。

可是,身体却牢牢地记得她柔软小巧的胸脯贴在他后背的感觉,颊边似乎还残留着她那一吻带来的香气……她纤细雪白的足踝,俏皮可爱的脚趾,也总是在诱惑着他。

可恶!他扔开笔,跳起来,大踏步地走过去,想摇醒她,将她赶走,远离他的地盘。

可是,她对他毫不设防,睡得极香,还微微地打着鼾,天真无辜得象个孩子。

远处秋虫呢喃,风吹动窗帘,月色温柔地洒在她光洁柔嫩的面宠上。他的心微微悸动,眼角眉梢冷硬的线条,在这个温暖的秋夜,渐渐地变得柔软,漆黑的星眸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当俯瞰这个成熟里透着天真的大女孩,那么平静,那么恬适地睡在他的床上,他空荡荡的心忽然被填得满满的,纠缠了他多年的那个名叫孤独的魔鬼,竟然悄悄的被她赶跑了……

乱了,乱了,全乱了!

不过是被姨娘追得急了,又想借机监视她,这才要她搬到他的房里。想不到,她居然敢乘机要胁他!五万两银子!她怎么敢开那么大的口?她吃定了他吗?凭什么以为他一定要给?

可是,他不但给了,还莫明其妙地跟她签了一个协议——半年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协议!真是活见鬼了!

一个女人主动找男人要休书?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又气又好笑——难道她以为他会拼命挽留她吗?她有什么好?既不温柔娴淑,也不是国色天香。虽然,偶尔是会那么一点点让人动心,终究也只是偶然而已!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难道她从他身边离开后,还打算嫁人吗——她正值妙龄,何况她与他徒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有什么理由终身不嫁呢?

只要一想到,她也许会偎到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嫣然,妙语连珠,他的心里就不舒服起来,象是塞进了一团乱草,闷得透不过气。

然而,他有什么理由不给她休书?他不是一直抱怨自从她来到昭王府之后,风波不止,麻烦不断,巴不得她赶快离开他,还给他一个正常而平静的生活吗?

为什么当机会真正来临时,他却犹豫不决了呢?他到底在害怕什么,留恋什么?

可恶的是,他在这里迟疑不决,她却是一脸的迫不及待。好象连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呆,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这教他不爽到了极点——他,有那么差劲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们会对他趋之若骛?

“我,真的很难相处?”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象揣着一件无价之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张协议书,终于忍不住问了她一个让他十分后悔的白痴问题。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绝不会给他什么好听的答案。

“做朋友还是蛮不错的。”她笑盈盈地瞥了他一眼,很好心地给他留了面子——言下之意,做朋友可以,做夫妻却是万万不可的!

“多谢你看得起我。”他苦笑。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君怀彦啊君怀彦,你到底想听到什么呢?一向随性洒脱,傲慢狷狂的他,曾几何时也会去在意他人的目光与想法?

拿到休书的她,更加变本加利,明目张胆地跟江子枫出双入对,还女扮男装,混迹在男人堆里,自在逍遥,如鱼得水!

可是,看着手里一份份的逸林报,他不得不承认,她还真的有些天份。不但手法新颖,内容脱俗,立意大胆,冲劲十足;而且,她敢于免费奉送,先打开知名度,再图利润的做法也是魄力十足!

逸林报举步维艰,似乎陷入了困境。瞧着她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却依然毫不气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挽回颓势;人前力持乐观,笑意盈盈地安慰着沉不住气的江子枫和张幄;却在转身之后,连睡梦中都在担忧着银子不够花……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表面看起来无法无天,没心没肺,花钱如流水的女人,其实也有着重重的心事;她也有害怕,有焦虑,有困扰……但更多的却是那股不服输的倔强与坚韧。

所以,当发现有人利用她的十二生肖印花,制造事端,雪上加霜,增加她的烦恼时,涌现出来的恼怒竟会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烈——他下定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满怀焦灼匆匆赶到学校时,看到的却是她投入云书桐的怀抱。两个人轻密相拥的画面,恍如一根刺,轻轻地扎入了他的心底,那一刻,胸口闷闷地,竟似连呼吸都凝滞了。

明知道她是云家的人,跟云书桐关系亲密本是意料中事,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她跟他本来就是挂名的假夫妻,他为什么有一种妻子红杏出墙的耻辱与愤怒的感觉?

冲动之下,他说出了“我已让人去查,我倒想看看,她有几个胆子,敢到我昭王府来生事?”这句带着占有性的话,很小心眼地向云书桐示威——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她是我君怀彦的人,你最好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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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心动的理由06

而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当众拒绝他的好意?

一怒之下,他做了生平最幼稚的一件事——跟云书桐打赌,看谁先把那个幕后捣鬼的女人揪出来?

想不到那个蠢女人,在他们比拼内力时傻傻地靠了过来。看到她娇小的身子,被气浪掀开,惊叫着远远地抛飞时,他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小雪!”他脱口唤出这个在心底偷偷叫了几千次的名字,不假思索地舍了云书桐朝她跃了过去,直到他伸出手,稳稳地把她抱在了怀里,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这才回归到了胸腔。

他骇然发现——在那一刻,他的眼里,只看到她娇弱的身躯;心里,只担忧她会受伤,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他根本就没考虑,冒然撤掉内力,全力去救方萌。如果这个时候,云书桐乘虚而入,给他致命的一击,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幸运的是,云书桐跟他的想法惊人的一致!他为了方萌,把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拼着受重伤也不愿使她受一点点的痛楚!

于是,当他伸掌为她输送内力疗伤时,他们的目光相撞,又分开,彼此都偷窥到了对方的一个秘密。

他不愿承认,深感骇异,从什么时候起,在他的心里,方萌的命比自己更重要?

不,不是这样的!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她不懂武功,所以,他只是不想让她受池鱼之殃,这才出手救了她!就算不是方萌,而是任何一个人,他也会这么做的!

然而,真是这样吗?

“怎么办?”她带着点期盼,偏着头不安地望着他,小心地试探他:“报社不去不行诶!”

“随便你,”他冷着脸,满怀懊丧地狠狠泼了她一瓢冷水:“死了别怨我!”

瞧着她眼底希翼的火花黯然熄灭,那张红润充满生气的小脸瞬间布满沮丧,他的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怅惆……

他小心地,反复地试探着她,不时把重要的文件“不小心”地拉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又或者“不经意”地在她面前提到某个人,某件事。

不知她是真的很无辜,还是伪装得太好,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始终不动声色,除了逸林报和学校,好象什么都不在她关心的范围。

在与她的一天天的相处中,她直率爽快,大而化之,活泼开朗的个性正慢慢地感染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慢慢地,他发现,王府的气氛变了。就连一向面无表情,冷竣沉稳的无香,最近也学会了微笑。

于是,在他努力抓她的把柄的时候,日子悄然地滑过。

然后,意料之中的,她的逸林报火了。

每次走在街上,坐在酒楼之中,听着别人夸着逸林报,看着别人拿着逸林报;很奇怪的,他竟然会升起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在别人感叹,羡慕,妒忌她的时候,只有他才知道,她的成功绝非偶然。为了这份报纸,她绞尽脑汁,不知花费了多少的心血,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可是,她是不是没有脑子?

居然跟着江子枫一帮男人去酒楼喝酒?她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上次喝醉酒出糗的事情?如果不是正好遇上紫冰,败了他们的酒兴,这次她打算让谁送她回来?

记忆中,她在他的面前,总是精神紧张,时刻处于备战的状态,就连笑容都是敷衍的牵一下嘴角。

江子枫和张幄,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俊美。

他们坐在一起,气氛融洽,神态亲昵,她跟他们在一起,无拘无束,笑语嫣然,亲昵得教他气闷——在她的眼中,难道他真的老了?

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令他心情恶劣,忍不住冷言相向:“这次,你打算醉在谁的怀里哭泣?”

说完,他又暗暗懊恼——这个秘密,他本来打算永远藏在心底,怎么也想不到一气之下会冲口而出?

所以,他只得假装不屑,拂袖而去。

他暗自羞愧——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虚伪?居然用怒火掩饰失态?

她在不安,她偷窥他,她在找机会跟他说话……他都知道,可是,那种终于不再被她忽视的感觉令他倍觉舒畅。所以,虽然明知道她的目的,他却很坏心地故意装傻。

“那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她终于憋不住,冲口而出。

“你现在才知道?”瞧见她失态,慌张,他极度愉悦,翘起脚搁在桌上,忍不住轻松地调侃她:“喝醉了酒又哭又笑,对男人又搂又抱的……”

“闭嘴,闭嘴!”她又羞又恼,扑过来捂住他的唇,娇小的身体就就那么冒冒失失地撞进他的怀抱,撞入他的心坎。

她那羞涩闪亮的明眸,那红潮涌动的双颊,那柔软富有弹性的娇躯,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秀发……让他一刹那恍惚了心神,竟失去了平衡,砰然倒地。

她失去依靠,笔直地往地上倒去。听到她惊慌失措地尖叫,看着她闭上眼睛企图躲避痛苦地傻气,他的心泛起怜爱,双手有自己的意识稳稳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她的小手撑在他的胸上,她柔软的身体密密地与他贴合,她急促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脸上,她的红唇泛着蜜色的光泽,带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乱了他的呼吸,也乱了他的心跳……

就在他脑中升起罪恶的念头,想要不顾一切,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时,却触到她那纯洁如小鹿般的双眸。

她的眼神是那么无辜而茫然,怔怔地俯瞰着他,象是完全不明白此刻的他有多邪恶?

正文 心动的理由07

“你打算压着我多久?”他顿生愧疚,轻咳一声,明知道有些卑鄙,却依然借调侃她来掩饰住自己失态,靠转移她的注意力,来隐藏他身体上令人难堪的变化。

“啊!”她象是猛然醒悟,血y瞬间狂涌上双颊,狼狈地逃离他的身体:“抱歉,意外,纯属意外!”

瞧见她满怀羞涩,象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逃进卧室,细细品味她的语意,慢慢回忆她的肢体动作,他才懊恼地发现,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慢慢地,他发现,那一夜轻率地行为,错过的好象已不仅仅是一场甜蜜醉人的风花雪月。

瞧,她现在视他如洪水猛兽,象只受到惊吓的狐狸,缩在d里,再也不肯与他打照面!

后悔,就象是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

少了她的笑语如珠,生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餐桌上没了她的挑三拣四,食物也变得味同嚼蜡;每日手不释卷的书籍好象也失去了吸引力;就连王府也突然变得空旷了起来……

然而,这个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的罪魁祸首,却一无所觉。每日早出晚归,活力充沛得教人妒忌!

云涛一直抱怨他不该得罪了她,害得他缺少了一个斗嘴的对象,问他原因,着他去陪罪,着他跟她快快和好。

笑话!一向冷漠傲然的他,怎么可能去讨好一个女人?

终于敌不过心中的煎熬,忍不住偷偷地跟着她——瞧瞧她干了什么好事?居然男扮女装,跑到博宝局去跟人豪赌!

“我押五千两,赌张幄胜出。”她着青衫小帽,轻摇折扇,神态笃定。

看到她脸上久违的气定神闲的微笑,他恍然——难怪她的报纸会连篇累牍地报道江子枫,对张幄却一直秘而不宣。原来,她真正的目的在这里!

他不禁暗暗佩服,好高明的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沧”。想到案头摆着的那份江子枫补报武考的公文,他不禁笑了——是,他找到不必低声下气,就能和解的方法了。

他略施小计,便成功地引起了惜瑶对她和她的学校的好奇心,缠着怀玉,终于得到了到希望小学任教的机会。而他,自然顺水推舟跟来学校见她。

不出所料,这小妮子还在记着他的仇。可是,他完全不介意——想到她的懊恼,是因为对他动心,为他动情,却因他的错误而造成的尴尬后果,他既遗憾,又骄傲。

“行了,别再闹别扭了,恩?”终于又可以跟她独处,闻着她独有的幽香,欣赏着她微微赫红的羞涩,他心情愉悦,微笑着主动向她释放善意。

“不用假好心,”她打掉他的手,冷冷地嘲讽:“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替你解决?是太后召见,还是……”

“我给你的感觉那么差?”听着她一连串的指责与嘲弄,他眸光黯然——原来,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只会利用她的卑鄙小人?难道他竟猜错了她的心思?她对他并没有他所想的那样充满好感?

“不是感觉差,是本来就差!”她直言不讳,毫不留情地抨击让他狼狈万分。

望着她紧绷的俏脸,他笃定的心,忽然微微地慌了——事情为什么不象他想的那么容易?她好象并不想跟他打好关系?

“江子枫补报的公文我还没批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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