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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 第 33 部分

第 33 部分

“没来?”云书桐怔了一下道:“我知道她现在在行宫,出来肯定不方便,我倒也不是想见她,只想知道她的近况。”

“不是,她在大周。明天要嫁的那个人,是我。”我避开他的目光,一口气把真相说了出来:“明明知道她喜欢张幄,突然要她和亲,等于是她去死。要我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什么?胡闹!”云书桐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昭王呢?他居然不制止你,也由着你乱来?”

“大哥,我只是把你搞乱的事,全部导回了正轨。”我淡淡地笑,目光远远的落到那条蜿蜓的巨龙:“他现在,应该和书雁相处甚欢。我现在,不是云书雁也不是小雪,而是方萌。”

“不,小雪,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云书桐用力握住我的双肩,痛苦地低吼:“既然决心离开君怀彦,那就应该消失得彻底,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地。为什么偏偏又要替人代嫁?你代嫁代上瘾了?”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强忍着心酸,假装轻松地笑着调侃:“幸亏这次是萧昆的主意,不是你安排的。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结了什么恶缘?”

“我……”

“哈哈,老天总算待我不薄。”我语调轻快,微笑着自嘲:“两次嫁的都是王爷,相公长得也还不赖。虽然脾气一个比一个坏,看在能吃香的喝辣的份上,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说不定,运气好,下次嫁一个皇……”

“别说了!”云书桐大喝一声,忽然捧住头蹲到了地上。

“大哥,你怎么了?”我讶然,弯腰去扶他。

“对不起……小雪,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林书低声地啜泣,压抑而痛苦地声音破碎地传了出来。

他,哭了?

面对一个哭泣的男人,我瞬间乱了手脚。

我很震惊——他为什么哭?我并不觉得我的处境很悲惨啊?他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件事根本跟他没关系!

看着那个低泣的男人,他的痛苦是那么明显,我忽然不确定起来——真的跟他没关系吗?

正文 君命不可违

他身为神机营的统领,武功超卓,没道理只因一场战败就失去了踪迹。而且,他现在明明完好无缺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那么,失踪后,这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

“这次和亲,不是萧昆促成的,是……你?”我低垂着头,听着他如负伤的野兽般压抑地低泣,心中一片悲凉。

在这种时候,我忽然恨起我的推理能力——为什么,总是要在最不堪的时候,我的头脑却变得格外的清晰?

“明明知道惜瑶爱着张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不能理解和成全他们,也不必要去做那只拆散他们的黑手啊。”我默默地瞧着他,言词尖锐,语音凄厉:“你的地位已经够高了,年纪轻轻已做到神机营的统领,得到皇上的赏识,是他的心腹之人,你实在不必靠出卖朋友来获得更多的利益。”

“不!小雪,不是这样的!”云书桐急急地抬起头:“这件事,其实是……皇上的授意。”

“你想把事情赖到君怀玉的头上?”我冷笑,淡淡地摇头:“不要告诉我,他事先就知道萧佑礼会被俘?”

“早在离京之前,我就带了皇上的密旨。如果战事不利,应尽快停止战争,促成两国和谈。必要时,可提出和亲。”云书桐闭了闭眼,痛苦地道:“如果早知道你会替她,如果早知道是你……”

战事不利时,为保存实力,就用和亲这招?

原来,在君怀彦算计君怀玉的时候,做为一国之君的他,也并没有闲着。

哼!他可真是狡猾啊!这样既探明了逆天帮的虚实,防止了君怀彦过份扩张实力,又借君怀彦的手,削弱了萧昆的力量。在两者之间,取得了一种微妙的势力平衡。

和亲的同时,直接拉拢大秦国的南宫澈,铲除君怀彦的联盟。

这样让他牵制了南宫博,没有损伤他与南宫哲之间一贯的和气。可谓面面俱到,思虑周详啊!

难怪君怀彦会帮我助惜瑶逃婚,一旦真相揭穿,君怀玉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他想釜底抽薪,坐山观虎斗,是不是?!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到底是什么?

是武器,是手段,是棋子……却绝不是朋友,亲人……她们不会痛,不会流泪,不会挣扎?

“所以,你觉得我冤枉了你?”我冷冷地视着他,涩然一笑:“你问问你自己——假如你明知道惜瑶和亲的话,我会代嫁,你还会这么做吗?”

云书桐不语,神情惨淡。

“君命不可违,”我冷笑,淡淡地接下去:“答案,还是一样的,不是吗?”

他,不是君怀彦。

在他的骨子里,流淌着的是顽固的“忠君”思想。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况对他们而言如衣物的女人?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救你离开,你相信我!”云书桐扑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一脸的急切。

“不必了。”我淡然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抽回我的手,头也不回,慢慢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营地,远远的已看到江子枫心神不宁,徘徊在营地边缘,好象已等了我一段时间了。

“有事?”我有点意兴阑珊,随口敷衍。

“南宫澈已下令拔营,要赶在天黑之前到隘州。”

“我知道,所以我赶回来了。”我疲倦地抬眼瞄了瞄他,明白他想跟我说什么,不想多谈。

“小雪,你再考虑一下,到了隘州就真的不能反悔了。”江子枫烦躁地抓着头发,被我漫不经心的态度搞得快发疯。

“子枫,我都千里迢迢的来了,你觉得我是好玩吗?真想反悔的话,那么长的时间,足够我思考了。”我不耐地挥了挥手:“别再罗嗦了,我不是孩子,知道自己要什么。”

“小雪……”江子枫讷讷地看着我,被我冷淡的态度刺伤。

不管怎么说,江子枫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来,他是无辜的。

我不应该把对云书桐,对君怀彦,对君怀玉他们的不满,迁怒到他的身上。

“子枫,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低叹一声,只得按捺住脾气,正色瞅着他:“放心吧,南宫澈对我很好,他比君怀彦更了解也更适合我。在大秦,我会过得很好。”

“你才认识他几天?居然对南宫澈那么有信心?”江子枫明显不信,语气有些不是滋味:“他真的有那么好?”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咬了咬牙,决定一次解决他:“我本来就是大秦人,南宫澈跟我是青梅竹马的朋友。这次意外的重逢,发现失散多年后,并没有冲淡儿时的情谊。我们对彼此都很怀念,相处甚欢。”

这样说,他应该满意了,死心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江子枫怔住,呆立了半晌,突然迸出一句:“那,君怀彦怎么办?”

“很抱歉,那好象已经不在我可以关心的范围了。”

“小雪……”江子枫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幽然一叹,终于什么话也没说。

涩然一笑,抛下依然惊疑不定的江子枫,转身慢慢地朝南宫澈的营帐走去。

“哈哈哈……”还没有等我走近,远远的已听到了从中军帐里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老远就听到你在笑……”我忍不住微笑着加快了脚步,掀帘而入。

帐中两名俊逸的男子,正促膝而谈,笑得开心之极。听到声音,齐齐扭头向我瞧来。

其中那个身穿浅紫长袍,双目灼灼,俊颜微显憔悴,带着仆仆的风尘和满身的倦意,却神采奕奕的男人,不正是君怀彦吗?

ps:呵呵,正主登场鸟。。

正文 我不是他老婆

轰地一声,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全身的血y瞬间凝结起来,下意识地掉头想跑。

可是,我的两条腿却像是生了根一样,稳稳地立在原地;就连我的目光也仿佛有自己的意志,痴痴地凝望着他,再也不肯移开。

曾经幻想了无数遍,也期待了无数次。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次希望变失望;一次次美梦被破灭;一次次痴心变伤心……让我早已心如死灰,绝望透顶。

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忘掉过去,忘掉君怀彦!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我以为我已做得很好!我以为再见到他时,我已能平静以对。

可是,我错了,错得如此离谱!

当他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印入眼帘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对他的思念竟是如此的深!深到刻入了骨髓,融入了血y。

他瘦多了!也憔悴多了!

即使此刻的他满面笑容,却仍然掩不住眼底的落寞与萧索。

这样写满了失意与忧心的怀彦,是我以前从来也不曾见到过的。

他在我的面前,永远的淡定,永远的意气风发……

“……昭王特地跑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高兴吗?永宁……”南宫澈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响着,我浑然不觉。直到他走过来,诧异地轻推我的臂:“你怎么了?永宁?”

我霍然一醒,目光茫然地飘向南宫澈——他刚刚说什么?

昭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这么说,他直到现在也没发现在他身边的是云书雁?

这个念头似一把刀,尖锐地刺入我的心底,痛进了骨髓——是这样的吗?是吗?

我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强抑住心痛,咬着唇,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萌萌,你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南宫澈讶然而关心的声音幽幽地飘在耳边,听起来竟是那么的遥远。

“萌萌,又改名了?”君怀彦冷然一笑,目光直直地视着我,黑眸半眯,眼中隐隐跳跃着两簇危险的火焰。

“澈哥哥,我没事。”我咬牙,笑容飘乎而惨淡。借着着南宫澈的扶持,咬紧牙关稳稳地站立着。

不,我不能在他面前倒下。

倒下去,便是示弱,便是输了!

而我,绝不要他的同情!

“哼!短短几天,晋王倒是与永宁一见如故啊!”君怀彦的目光如刀一般紧紧地锁在我与南宫澈相挽的手臂上。仿佛一团烈焰,要把我们烧灼成灰。

不对,他发现了!

我的心一跳,不自在地别开眼光,下意识地把身子拼命往南宫澈身后藏——方萌啊方萌,你干嘛怕他?

做错事的是他,是他一直欺骗你,利用你。你心虚什么?

“是,我与永宁一见如故,倾心以对。说起来,君兄还是永宁的二哥呢,大家也不是外人。”南宫澈还没有发现我与君怀彦之间的暗流涌动,还在与他虚词客套,心照不宣地打着马虎眼。

“哼!二哥?”君怀彦冷哼一声,恨恨地瞪着我,目光和语气都明显带着挑衅与怒火,与他往日冷静的态度大相径庭:“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个叫萌萌的妹子?”

“澈哥哥,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是冒牌的永宁公主。我一个市井之人,哪配有那么身份显赫的二哥?”我心中恼怒,冷冷地反唇相讥。

既然他明知是我,也不挑明事实,证明他压根就没打算追回我,那我也不必跟他绕圈子了!

“萌萌……”南宫澈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掀出实情,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瞧了瞧我,再看了看君怀彦,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冒牌的?”君怀彦被我的理直气壮,气得面色铁青,终于爆发:“堂堂王妃,居然替小姑代嫁和亲,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这种诛九族的祸你也敢闯?”

“对不起,我现在嫁到了大秦,就算是要诛九族,也轮不到你来诛!”我示威地挽紧了南宫澈的臂,睁圆了双眼,冷冷地反击回去。

“你还敢说?要不是晋王与我私交甚好,这事看你打算如何了局?”君怀彦咬牙了过来,大掌一伸,便想把我带到他的身边去。

“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澈虽听得一头雾水,但君怀彦想要带走我的意图却极明显。他伸手一挡,拦住了君怀彦,淡淡地道:“君兄,可否把话说得清楚一点?”

“南宫兄,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是内子顽劣,闯下大祸,请容我将她带回去严加管教。”君怀彦拱手,弯腰深深一揖:“对不住的很,南宫兄的损失,自然由小弟一力承担。”

“内子?”南宫澈大惊,偏头睇着我:“萌萌,你好象没有跟我说过你嫁人了啊?”

“你别听他胡说!我才不是他老婆!”我心一慌,偏头避过他充满研究的目光:“总之,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绝不会再跟他回去就对了!”

“小雪!你想胡闹到什么时候?”君怀彦厉声怒吼,瞳孔微微收缩,似一头狂怒的狮子:“跟我回去!别让南宫兄看笑话。”

“澈哥哥!”我拼命把身子往南宫澈身后缩——他想得倒美,轻松几句话,就想把我骗回去?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找,晚了!

“慢着。”南宫澈再次伸手挡住他,目光来回在我们二人身上扫视:“对不起,萌萌可没承认是你的妻子。我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让你带走她。”

正文 情比纸薄

“南宫兄,内子只是与我在呕气。”君怀彦一边说着,身子一晃,一只大掌已紧紧地扣住我的右腕:“此事由内子引起,自有我一力承担:你的损失全着落在小弟的身上,我也保证还你一个美美的娘子。”

“这恐怕不是什么承担损失的问题吧?”南宫澈握住我的左手不肯放:“我怎么能只凭你一面之词,便相信你说的就是事实?”

“对,澈哥哥,他在说谎!你千万别听他的,他跟我有仇,我要是跟他回去,就死定了!”我努力想要缩回自己的右手,无奈被他死死扣住,竟动不了。

“对不起,你听见了,她不肯回去。”南宫澈见我态度坚决,冲君怀彦淡淡一笑:“她既将是我的妃子,请君兄自重。”

“南宫兄,得罪了!”君怀彦冷笑一声,右掌一挥,向南宫澈当胸袭去。

“君怀彦,”南宫澈拧起眉头,身形微微向后一仰,避过来掌,低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君怀彦朗笑,化掌为刀,突然改变方向,直奔南宫澈与我交握的左手腕,轻轻一切:“对不住,小雪是我娘子,我一定要带她回去。”

南宫澈吃痛,却不肯放手。左手曲指一弹,哧地一声响,一道寒芒电s而出,直奔君怀彦的面门。

“南宫兄,你的功夫退步了!”君怀彦脚跟一旋,身形后仰,随手一捞,已将那柄泛着寒光的柳叶薄刃抄到手中。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啊,快住手!”他们这一进一退不要紧,我被他们两人拉扯着,几乎要被撕成两半,忍不住轻声呼痛。

“小雪!”“萌萌!”南宫澈与君怀彦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放手。

“小雪,别任性了,跟我回去。”君怀彦无奈地抚了抚脸颊,声音里透着浓浓地倦意。

“君怀彦,你回去吧。”我微微垂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澈哥哥待我很好,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我是绝不会跟你走的。”

“小雪,你确定?”君怀彦咬牙瞪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指着南宫澈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一迭连声地质问:“你真的喜欢他?离开我,跟着他真的会有幸福?你想清楚了?真的不后悔?”

他那咄咄人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姿态,断定我离了他就无法幸福的傲然……深深地刺伤了我——是,我方萌是爱他。可是,那并不代表了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地牵着南宫澈的手,仰起头,挺着胸膛,直视着他的双眼,冷静而绝然,清清楚楚地道:“君怀彦,你听好了!我不是喜欢他。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肯做,什么都可以付出,甚至包括我的生命!我非常乐意跟他在一起,牵手走过一生。这样,你满意了吗?”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胶着了,停滞不前。大帐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君怀彦久久地凝视着我,目光里饱含了懊恼,失望,伤心,痛楚,不可置信……

“好,很好!”他仰天惨然一笑,终于拂袖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萌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认为应该跟我解释解释吗?”南宫澈目送着君怀彦的身影消失,这才挑眉斜睨着我:“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魂落魄的,你做得会不会太过份了?”

“不是说得在天黑前赶到隘州吗?再耽搁下去,可就错过了时辰了。”我垂眸避开他探询的目光,淡淡地转了话题。

他哪有失魂落魄?分明只是自尊心受损,面子上下不来,这才大发雷霆。才不是为了我伤心呢!

五十华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旌旗招展,声势浩大地行走在驿道上,当真是威风凛凛,气派不凡。

我一路上提心吊胆,东张西望——君怀彦的逆天十八骑不知会不会突然从天而降,拦路抢人?

可是,事实证明,这个想法纯属自作多情。

君怀彦对我的感情,的的确确比一张纸还薄——只凭我三言两语,就轻易地打消了他带走我的念头,从此彻底不见踪影。

这算哪门子的爱?让我连一点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教我如何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是出自一片赤诚?说不定,他这次来隘州,纯粹是出差公干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困扰了他。但我却知道,他的瞧悴,他的落寞,他的忧郁……通通都不是为了我!

在自怨自艾中,在顾影自怜中,隘州不知不觉到了。那高大厚重的城墙,远远地矗立在暮色之中。屹立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中,这座孤城透着苍凉与肃穆……

南宫澈直接把我送到了行宫,体贴地为我免去了一切的繁文缛节,还我一个安静的个人空间。

“我得回府处理一些事情,现在不能陪你了。”南宫澈握住我的手,仔细地审视着我:“一个人在这里,你怕不怕?要不,等我办完事再来?”

“不必了,你放心回府吧。”我强打精神,勉强冲他笑了笑:“我有如意和吉祥陪着呢。再说,等明天仪式一过,我们就会天天在一起了,还怕没有我烦你的日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晋王府里,此刻等着他去处理的事情有多少?

行宫与他的王府相隔十余里地,我怎么可能让他为了我,整晚来回奔波?

“恩,别想太多,安心睡一觉。”他轻轻替我顺了顺发,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萌萌,你只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地支持你的决定。”

正文 一辈子都别想

“我知道,”我喃喃低语,默默地偎入了他的怀里。被失望和伤心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温暖与慰藉:“谢谢你。”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他轻轻抱了抱了我,放柔了声音低低地笑。

“姐……”我隐忍许久的泪,终于潸然地滑落。扑到她的怀里,象在狂风暴雨中疾行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好了,别哭了,哭肿了眼睛,明天不漂亮了。”他温柔地拭去我的泪,握紧了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君怀彦那家伙,下次见到他,我一定好好修理修理他!竟然敢把我的宝贝妹妹惹哭!他真是活腻了!”

“姐!”我跺足,被她逗得差点笑了出来。

“好了,笑了就好。可千万不能再躲在被子里哭哦!”南宫澈向我挥了挥手,终于不放心地走了。

可是,满腹心事的我,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呆呆地在梳妆台前呆坐了一晚上。脑子里反复交错出现的,竟然全是君怀彦的影子。

白天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个眼神……无数次地重复,扰得我忽忧忽怒,忽悲忽喜。

我甚至还在暗暗地期待着他能突然从窗外一跃而入,象小说电影里的侠士那样,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强行带离……

可是,幻想终归是幻想。时间,在不紧不慢地滑过。天,终于一丝一丝,慢慢的透出了蒙蒙的亮光……

身后传来轻微的足音——是如意还是吉祥,我已经懒得去分辩了。

伏身在桌上,无力地低声道:“让我再坐一会,等一下再来替我梳头吧,我保证不会误了时辰的。”

“唉……”这悠然地低低一叹,传到耳中,却好比一个惊天的巨雷,震得我几乎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猛然抬头,霍地掉转身形——君怀彦负着双手,带着满脸的忧郁,静静地立地我的身后。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想不到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避过门外那重重的守卫,光明正大地进到我的卧室。

他一言不发,就那么默默地望着我,眼底满是伤痛。

“你快走,不然……”我咬着唇,紧紧地靠着妆台,慌乱地发现自己退到尽头,已是避无可避。

“不然,你要怎样,恩?”他终于开口,目光近似贪婪地紧紧锁住我的双眸,声音暗哑,语气飘忽地低嘲。

“不然,不然……”我被他灼热的目光得无所遁形,狼狈地偏头避开,讷讷无法成言。

那句“不走我就要叫人了”的危胁,在舌尖打了无数次转,却终于没法说出口,被我含在口中,吞回了肚里。

“你想叫人来对付我?是,你现在找到一个靠山了,完全有能力对付我了。”君怀彦慢慢地说着,每说一句话,就向我迈过来一步:“你喊啊,只要你开口,门外就会涌进成百上千个侍卫,他们随便动动手,便可以把我化成灰烬。”

“我……”我很想挺起胸膛,大声地冲他说“是的!我要喊人!”

可是,他眼中的那份痛楚与悲愤却深深地震憾了我。我被他的悲伤吓住了,震慑了。他的表情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只要轻轻一触就会倒下。

我张了张嘴,却喊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把我到了角落。

“你叫啊?怎么不叫人来对付我呢?”君怀彦黑眸半眯,冷冷地注视着我,伸出手,把我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唇角微掀,淡淡地嘲讽:“怎么,舍不得我了?怕我受伤?你不是说你爱南宫澈?难道在爱他的同时,你还对我有所留恋?”

“你胡说……”我被他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伸手推他:“你走开!再不走,我真的叫人了!”

“好,你有胆就给我叫一下试试看?”他咬着牙,颈边青筋暴起,用力扭住我的手。

“来人……”我手底吃痛,又被他用话一激,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果然张嘴就喊——是他我的,怪不得我了!

君怀彦伸手轻轻一推,已把我压在墙上。蓦地一低头,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唇。

“呜呜……”我又羞又气,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的头,肩,背上……

他一只手随手一捞,已轻松地握住了我一双胡乱舞动的拳头,将我的手高举到头顶。施展男性先天的优势,把我紧紧地抵在墙上。

急切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毫不温柔地啃咬,舔吮。霸道而狂猛,强烈而炙热。象是抵死的缠绵,倾吐着绝望的爱恋……

“你放弃吧!”良久,他才轻喘着气,放开了我。黑眸黯沉,语音坚定:“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因为,我不许!你乘早死了这条心!”

“你放开我!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我被他吻得几近窒息,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心中又羞又气,却又夹了些怪异的甜蜜。

我象个斗士,斗志昂扬。瞪大了眼睛,拼命地与他对视,努力地武装着自己。却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两个人额抵额,脸对脸,肩对肩,胸贴胸,气息亲密地交缠,紧密得没有留下一丝间隙,贴成了一幅诡异而绮丽的画……

“怦”地一声巨响,卧室的门,突然被人粗鲁地一脚踢开。受到惊吓的两人,同时扭头看向门外。

南宫澈象一阵狂风,从门外大踏步地冲了进来,见到纠缠中的我们,呆了一下,冷哧道:“君怀彦,你好大的胆子!”

正文 我到底做错什么?

我如获救星,急急伸掌去推君怀彦,大叫:“澈哥哥,救我!”

君怀彦面色一沉,反手把我的头按在胸前,厉声斥道:“你闭嘴!”随即对南宫澈昂然道:“南宫兄,小雪是我的娘子,我是绝不会看着她嫁你给你,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

“君兄,现在外面可全是我的人,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全身而退。”南宫澈嘴角微弯,似笑非笑地睨着君怀彦:“为了个女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情谊,值得吗?我劝你要三思啊!”

“哼!话已说明,南宫兄若还是不肯谅解,硬要强娶友妻,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君怀彦连天都敢逆,这辈子还从没怕过谁呢!”君怀彦提气凝神,傲然回望着他,竟是丝毫也不肯示弱。

“好!好一个天都敢逆!好气魄,好胆识!”南宫澈闻听此言,忽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声若龙吟,直震云屑。

“你笑什么?”君怀彦皱眉,蓄势待发,不悦地冷冷诘问。

“时间不多,”南宫澈收了笑容,神情不耐中透着狂妄:“姓君的,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带着你的女人滚吧!”

“你说真的?”君怀彦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好说话,怔在当场。

“等一下!”不对劲,我说不出哪里不对,可是,总觉得怪怪的!忍不住大声喊停——姐姐什么时候说话的神态与语气,竟变得那么狂妄与嚣张?

“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南宫澈对我置之不理,冷笑着直视着君怀彦:“还是,你想大战三百回合再走?”

“多谢南宫兄成全,日后南宫兄但有所需,逆天帮必倾力相助!”君怀彦大喜过望,笑得神清气爽,慎重地承诺。

“我不要跟他走!南宫澈……”我气得哇哇大叫,不敢相信南宫澈和君怀彦竟拿我当面做起了交易?

“后会有期!”君怀彦眉头微微一皱,深深看了南宫澈一眼,顺手把我象破布袋一样扛到肩上。他纵身一跃穿窗而出,窜上了屋顶,宛如星掷丸跳,消失在晨曦之中……

虽说天刚蒙蒙亮,可是街上却已经有三三两两肩挑手提的摊贩在行走,卖早点的店铺也在陆续地开门。君怀彦扛着我,风驰电掣地疾掠而过,引起路人侧目,几疑身在梦中。

我被他扛在肩上,象条破抹布似的耷拉着。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无数的屋脊与树木从眼底急掠而过。

时间尚早,城门未开。

守门的士兵只见一道惊鸿狂掠而至,刚喝问了一声:“什么人?”还来不及拦截。

君怀彦三晃五晃,已飘身上了城墙,轻松地翻出城去,身后是一连串不绝于耳的惊叫怒骂之声。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眼看已到了城外,四顾无人。一直垂着头羞窘得不敢吱声的我,揪住他的头发,开始死命挣扎。

君怀彦掰开我的手,随手一抖,把我扔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他伸手按住快被我掀掉的头皮,气得面色发青:“方萌,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他把我当麻袋扛,根本就没当我是女人。

我干嘛装柔弱?没拨光他的头发,算他运气好!

“是不是都不关你p事!”我爬起来,揉了揉差点摔成两半的p股,怒冲冲地扭头往城里走去。

南宫澈的表现太过怪异,根本就不象是姐姐的行事作风!

我得回去瞧瞧,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哪有时间跟他在这里耗?

“你给我站住!”君怀彦高声怒喝。

他要我站住我就站住啊?那我成什么了?

我置若罔闻,低头疾冲——竟然敢拿我做交易?

虽说君怀彦吃了哑巴亏,那也不可原谅!

“方萌,你要是敢回晋王府去,我们就真的完了!”

听出他声音里的狠绝,我一呆,心中微微刺痛,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眸。

君怀彦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两眼布满了血丝,显见得一夜未眠;发鬓散乱,薄唇紧抿,目光狂野,态度绝决,摒住呼吸,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我。

“唉!”见我停下来,君怀彦紧绷的俊颜放松了下来,仰天长叹一声,无奈地瞧着我:“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我不语,默然瞧着他。

他摇了摇头,举步慢慢向我走来:“惜瑶私奔的忙我也帮了,你代她和亲闯的祸我也认了,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吧?乖,别再闹了……”

闹?原来他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跟他耍小性子。

我冷笑,失望从心底慢慢地爬了上来。咬住唇,扭头继续走——完了就完了,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再继续的!

“小雪!”君怀彦飘身拦住我,怒火在黑眸中隐隐地燃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得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绝?我再绝也没有你们绝!”我被他训斥的语气激怒,昂起头一迭连声地喊了出来:“我全听到了!什么刺客来袭,什么英雄救美,什么伤重不治,什么代管地图……原来通通都是骗人!你们全都当我是傻瓜,合起伙来骗我!”

“小雪,”君怀彦一怔之后,面上竟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他向前跨了一步,试图来握我的手:“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一晚,我们说的话,你果然全听到了!你听我说……”

“不,我才不要听你的谎话连篇!”我退后几步,躲开他的碰触,怒颜相向:“你想告诉我什么?说你对萧若水旧情难忘?为了她冲冠一怒,竟不顾手足之情,蓄意谋反?还是想说你日后问鼎天下,将坐拥三千佳丽?”

正文 你没安好心

“小雪,还不住口?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君怀彦剑眉紧蹙,厉声喝止,脸上是山雨欲来的气势。

明明是他对不起我,竟然还不知悔改,摆那臭脸色给我瞧?

“不,我偏要说,”我傲然回视着他,不甘示弱,清清脆脆地反驳:“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敢做却不敢听了?哼!我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所以最好骗是吧?你躺在床上,假装伤势沉重,看我掉泪,看我伤心,一定很爽吧?”

“小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那次骗你,真的是不得已,也不是我的本意……”君怀彦抬手轻抚面颊,一脸的疲倦,用求饶的眼神瞅着我。

“这么说我冤枉你了?”我冷笑,怒气勃发,得理不肯饶人:“我还没有说完呢,等全讲了,你再来喊冤不迟。”

“好,你说。”君怀彦苦笑,无奈地瞅着我:“我倒要看看你心里还有哪些怨言?让你索性一次全说出来吧。”

那神情,就好象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他在纵容我一样。

我瞧了越发地生气,扬了扬眉,大声地嚷了起来:“你周旋在萧若水,端木梦影和我三个人之间,如鱼得水,把我们玩得团团转,很高兴是吧?自以为深谋远虑,巧计安排,生擒了萧佑礼,消弱了萧昆的兵力,扩张了自己的实力,很得意是吧?放跑了惜瑶,看两国和亲失败,陷君怀玉于困境……”

“等一下,谁说要周旋在你们三个人中间了?若水已经嫁人了,梦影我从来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君怀彦轻瞟了我一眼,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再说了,放走惜瑶,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我只是看你漏d百出,这才出手帮了你一下。这也算是我的错?”

“你没安好心!”我大声地给他驳回去:“本来你的诡计要得逞,想不到君怀玉使出了和亲这一招,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才顺水推舟,帮了我一把。哼!你只是在利用我,我不会感激!”

“小雪,”君怀彦本来面带微笑,听到这里,笑容隐去,一脸痛心地瞧着我:“想不到我在你的心里,竟然是如此卑鄙不堪?”

“你,本来……”我心知说得过份了,面上微微一红,本想抵死不认错。可是,看到他一脸的落寞与悲愤,心中一软。

于是,一咬牙,挺胸大声冲他嚷了起来:“好,这件事算我错怪了你,当我没说,我道歉,行了吧?”

君怀彦本来心情低落,被我这一嚷,忍俊不禁,“噗!”地一声,喷笑了出来,伸出手将我拥到怀里,叹息着摇头:“小雪,要我拿你怎么办?做错了事,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搞得声势浩大的人,世上除了你,还有谁?”

“你放开我!”我奋力挣扎——这样就想蒙混过关啊?门都没有!

“小雪,你别动。”君怀彦低低叹息,紧紧拥住我,声音里夹了太多的情绪:“让我好好抱抱你,好吗?”

“我,我干嘛要让你抱?”话虽是这样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柔顺了下来——他的声音,听起来,饱含了太多的伤感与思念,让我不忍拒绝。

“小雪,我好想你。”君怀彦低首轻嗅我的发香,下额轻抵我的发旋,悠然叹息:“我是不是老了?你不在身边,竟好象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我又是悲伤,又是欢喜,娇嗔着指责:“你骗人!”

想起他居然迟迟分不出我和云书雁的不同,心里又冒出无数酸涩的泡泡:“哼!谁不知道你这一个月软玉温香抱满怀,春风得意,左拥右抱,早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哼!你还敢说。”君怀彦伸手轻拧我的颊,恨恨地低语:“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不说,居然还敢找云书雁来替你?你真的吃了豹子胆了?”

“可是,我们还是成功了。”我拨开他的手,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失望和伤感,当然,还掺杂了几分妒嫉:“你不是被她骗了近一个月?要不是刚巧在凉州碰到我,只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嘁,除了长得有点象,她有哪一点象你?连无尘都能看出她是假的,又何需我来点破?”君怀彦冷然一哼,不满地捏住我的鼻尖:“真当我是傻子呢?”

“真的?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双眸一亮,低落的心情瞬间雀跃了起来。

“怎么?那么希望我发现,干嘛要辛辛苦苦弄个替身出来?”君怀彦不答,却凛着容,借机教训起我来:“万一我没认出来,你打算如何了局?”

“你要是认不出来,那就证明我们没缘份!”我垂首瞧着地面,闷闷地低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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