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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靠!”半夏抓狂,过来一把揪住他领子:“好吧圣母,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读不出她脑子里面的东西,那我可就要不客气,迫她啦!“

迟雪划破自己手掌,用鲜血在掌心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紧接着就把掌心贴上了素云面门。

咒语开始催动,一切都似模似样,除了他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神。

“怎么样?成功了没?”半夏开始不耐烦。

“没……”迟雪皱眉:“她抗拒我,不许我进去。”

“那好,圣母你已经尽力,我们换别的招。”

“我再试试!”

“够了!时间紧迫。”

“让我再试试……”

“够了!幽篁帅哥,麻烦你拉开他。”

“铜钱……红锈,那是沾了赤练鲜血的泥土。”最后关头迟雪突然大声:“集结了赤练的怨气,与d府怨气相通,是联系里外的通路!!”

“通过它,赤练可以出来。反之,我们通过它,也可以回去,回到那个d府。”

最终他道,圆睁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右手发怔,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成功了。

“我这里有在侯府捡到的铜钱。”半夏连忙掏东西:“可是上面没有红锈啊,难道是因为用过,所以便消失了?”

“她刚才在找,就说明还有散出来的铜钱没被用过。”

“既然是要给年轻貌美的女人捡到,这铜钱能撒的地方肯定不多,无非就是胭脂铺估衣铺首饰店。”

半夏分析到这里,素云的脸子已经开始变s。

等他们一行人真的在胭脂铺门口找到一枚红锈铜钱,素云的脸s便更难看了。

“好了。道具已经找到,现在就只差进去d府的方法了。”半夏雀跃。

“我来!”这棒槌迟雪比她更加雀跃,又开始在自己掌心画符。

“不必了。”素云这时终于服输,神s里面渗出一种决绝:“我教你们法子,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要和你们同去。”

只是一瞬,那红锈便化作一阵红烟,裹着半夏一行,顷刻间就到了目的地。

死黑一片沉寂一片的地方,唯一还在游走的就是那股浓腻至极的血腥气。

“他在后d!”幽篁几乎立刻便有感应:“宣夜他就在里面,还没死!你们谁带了火石?”

“没……”半夏和迟雪几乎同时。

“靠!”幽篁同志看来也学会了半夏的口头禅。

“等等……”半夏这时突然想起什么,伸出只手,在怀里乱掏。

东西很快摸出来了,她的巧克力手机,从伟大的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伟大产品。

按下power键,手机开机,发出一阵红光,雨浇不熄风吹不灭。

半夏洋洋自得,高举手机,示意大家跟她走。

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手机先是沉默,紧接着居然高唱,甜腻地报了一句“爱巧克力唷”!

在大宋朝的某个d府,半夏居然收到了一条短消息。

半夏定了定神,将那条新短消息打开,安慰自己这肯定是机器故障。

——他和我都在后d,但你们不能进来。

短消息上如是说,半夏惊恐,手一个发颤,手机立刻噗通坠地。

——他和我都在后d,但你们不能进来。

手机落地后半夏回味这句,立刻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扑上去将她那只巧克力捡起来。

“你是宣夜?你和赤练在后d?”

她在手机上面打字,打完却开始怔忡,完全不知道应该发给谁去。

更神奇的事情这时候发生了。

——不是,我只是刚巧也被困在d里,我叫琥珀。

手机居然开始自动打字,和她有问有答,功能堪比腾讯qq。

半夏眨着眼睛,完全痴住傻住愣住。

手机上面的自动打字仍在继续。

——这个叫赤练的蛇妖泻出灵力,我和他都被困住,都受了伤,你们进来也必死。

——他说他很寂寥,要带着我们同归于尽。

——救救我。

这么三行,之后手机就完全寂静了,再没有现出一个字。

迟雪这时候凑了过来,很好奇看她,终于憋不住问了句:“姐姐你在看什么?”

“这……这个,d里有个叫琥珀的……不知什么东西告诉我,我们不能进去。”半夏结结巴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怎么告诉你的?我怎么没听见?”

“我也不知道!”半夏抓狂:“他只是说,赤练要和宣夜同归于尽,他和宣夜都受了伤,说我们进去也必死。”

“同归于尽,为什么?!”一直安静的素云这时发声,双眼灼灼,又开始现出那种痴迷神s。

半夏掏出手机,念那条短信给她:“他说他很寂寥,要带着……”念着念着却是顿住,转头瞧向素云,像打量一样猎物。

“他为什么会寂寥?照你说,你不是一直在这里陪他?还不停给他找新妞?”隔了一会她问,似乎有所顿悟:“难道说他待你是真心的,因为你终究离他而去,所以决定去死?”

素云不说话,脸s仍是痴迷,但眼里慢慢渗出泪来。

看来是猜中了,这果然是一出痴男怨女八点档狗血剧。

半夏冷笑了声,立刻使眼s叫幽篁将素云高高举起,自己则是放大声线:“喂!我说里面那位赤练兄,你的女人现在在我们手里!!”

没有反应,dx深处幽静无声,只有那股咸腥气味在暗暗涌动。

“你的女人回来了,是自愿回来的,她说她发觉爱的人其实是你!”

换招。

这一次反应是有了,有一声低低的长笑从d底传来,怨毒而讥诮,但很快便消寂无声。

半夏抓狂,实在没招便捧住了头,朝幽篁正s:“要不我们闯进去,死便死活便活,管不了那么多。”

幽篁点头,显然早就想这么g了。

“等等!”那一向棒槌的迟雪这时却突然有了主意,咬破自己食指,在掌心飞快地画符:“我来看看他在想什么,他到底要什么。”

“你疯了!”

“我没疯。”迟雪道,站前一步,将掌心对牢后d,突然大声:“赤练!告诉你在想什么!师傅说过,这世上没有人会不想倾诉,会真的愿意抱着秘密去死!!”

“他说他有个执念……和素云一样,也有一个可笑的执念……”

过了一会迟雪终于说话,喜形于s:“他没有抗拒我,我能读到他,师傅说的话果然一向没错!”

“少说没用的,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半夏瞪圆眼。

“他说他要的东西只是一个幻影,生前死后,生生世世,都是一个幻影……”

“啊?”

“他说他最早是一条蛇,住在一家茶肆后的竹林,成精前好多年,都在听茶肆里面的说书。”

“啊?”

“这是一个故事……”读了有一会之后迟雪低头:“他的故事,前因后果,听起来并不轻松。”

是啊。

这是个故事,一条赤练蛇的故事,前因后果,何止并不轻松。

最早,当赤练还是一条蛇,住在竹林,隔壁的茶肆就天天说书,赤练修炼地无聊,便天天游了去听。

故事有很多种,三国演义隋唐五侠,可这些赤练并不爱听。

他喜欢听那些爱情故事,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长城,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原来这便是人间,人分yy,yy调和,能够凭一心j付就相守白头。

那个时候他就有了志向,一个听来简直好笑的志向。

做一个人,不管长短,要过一段有情有义的人生。

于是便有了这天,他修炼成人,一个俊雅风流周到体贴的男人。

一个这样的男人,自然不难找到他的女人。

第二年,他就遇到他的心上人,名字叫做苏拂,长着一张娟秀的小脸,笑起来右边会有一只酒窝。

这个女人家道殷实,并不介意他贫寒,愿意招他进门,而且很快便选了个吉r促他们成婚。

一切到此为止都无比美好,他也立定心意,要一辈子爱她怜她,替她打洗脚水暖被窝,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

“我会待你好,一定!”

新婚之夜,他抱着她,说着这种陈腔滥调,但却是真心实意,以为人生圆满最不过如此。

于是云雨j欢,两人都很羞涩,他替她一件件脱下衣服,双手一直在颤抖。

前戏……切进……一切一切都很顺利,他们初尝禁果,都无比害怕又无比欣喜。

在人生里的第一次,苏拂就达到了□,本来一直是羞涩地闭着眼,到最后也忍不住窃喜,将眼轻轻打开。

“我会待你好,一生一世。”

当时的赤练仍在重复这句。

可是苏拂却睁大了眼,神情惊恐,发出了一声无比凄厉的尖叫。

赤练的确是她上方,可是他的头,却从下面穿越了她的颈项,又盘旋上来,在她耳边呢喃说着情话。

他是一条蛇!

一条腥湿的可怕的邪恶的蛇!

苏拂再次惊叫,心胆俱裂,自这一刻便再也没有醒来。

是夜,赤练方寸大乱,拖着半身蛇尾,将苏拂抱在怀里,不哭不笑不动,一直抱了三天三夜。

苏家人踏遍全城,在第三天时终于找到一个道士前来收他。

他痴痴迷迷,加上本来也不是道士对手,很快便被打出了原形。

苏家人恨他入骨,自是不肯放他,于是请道士把他弄进这个d府,一根长钉钉住,开始剥皮。

剥皮后剔骨,剔骨后焚r,他的血一直流淌,将整个后d几乎染红。

可是那个道士仍不放心,似乎能看见他的怨魂游荡,当时指着他,道:“我还需要一样东西,能镇住他的魂魄,让他鬼魂不能出来作恶。”

这样东西便是镇魂钉。

要的是一样他生前最惧怕或者最喜爱的事物,刻上经文,然后钉上他的魂眼。

“小姐的胸骨,我要一根小姐的胸骨。”那道士最终道:“他能抱着小姐尸身三天,说明小姐便是他的心爱之物。”

苏家人妥协,为了r后永久安宁,真的取来苏拂一根胸骨,j给道士刻上经文。

于是那枚镇魂钉就这样被打上了他的七寸。

她的白骨,上面刻着诅咒,钉着他的魂魄,最终在这样一个淌满鲜血的地方,生生世世相守。

“他的执念,只不过要一个人真心相待,过一段有情有义的人生。”

最终迟雪叹气,将这句说了出来,久久不能言语。

半夏低头,亦有些唏嘘,半天才喃喃:“你喜欢的第二个女人就是素云对么?我方才在街上见她,她在找红锈铜钱回来,她已经后悔,发觉自己爱的人是你!”

语声空d,连她自己都听着心虚。

果不其然,d府深处飘出一阵绝望的低笑。

“爱我?”那声音尖锐:“你可知道我们如何相遇?这些许年我是如何待她,她又如何待我?爱我?她会爱我?可真真是笑话……”

声音越到最后越是凄惶,明明是笑,听着却像在哭。

一旁素云掩面,跌跌撞撞坐了下来。

如何相遇,这么多年,他是如何对她,她又是如何回报,原先模糊的一切开始历历清晰,悉数涌上心头。

不知是多少年前,赤练对苏拂的执念稍减,终于可以在子夜y时短暂离开d府。

他是不折不扣一个孤魂,不知该往哪里去,不觉中就又游荡到了苏家。

已经太多年过去,苏府早已不在,那个院子的主人变成了许杭生。

开始的时候,他总能看见素云蹲在院门,双手抱膝,蠢里蠢气地等许杭生回转。

再后来,他就看见她到处游走,急得一头一脸是汗,磨破嘴皮跟人借钱。

她有一张小小脸孔,不堪一握,和苏拂一样,容易出汗。

“借我五百两,我要救命。”一头撞上他那刻她说:“你要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那我要你陪我,也可以?”

“可……以!”

“不论我是什么,你都可以陪我?”那时的赤练战战兢兢,想起自己前世就错在不够坦诚。

同样战战兢兢的,他给她看了自己的一半真身,一条湿长的蛇尾。

没有女人不怕蛇,当时素云惊叫,和旁人一样,转瞬就没了人影。

一切合乎常理,本来,他就是一条粘腻的恶心的无有女人会能接受的蛇。

他不意外。

令他意外的是第二天,在同样一个地方,他居然又见到了素云,看见她含着眼泪,浑身颤抖。

“你能不能不现出原型,在……我陪你的时候。”她这么说,手指都要把衣裳搅穿。

“能。”

“我要五百两,他们都说……十个我也不值这个价钱。”

“你值。”

“那好!五百两,我把自己卖给你!”

最终她道,小脸仰起,那痴傻愚昧的爱情蒙蔽了她心,让她眼睛闪光,生出一种可怖的孤勇。

赤练言而有信,将五百两给她,让她去救许杭生x命,约定三r后来带她走。

三r后他依照约定来带走了她,虽然她其实并没等来许杭生。

那时候的他满心欢喜,以为终于有女人接受了他的真身。

第一个错误开始,说书人的故事没有告诉他,所谓爱情,不仅不能欺瞒,更加是不能凭钱财买来。

“你知道许杭生是那种人对不对?所以这么多年,你也不许我出d去寻他,对不对!”

回想到这里素云突然猛醒,声线拔高,朝d口迈进一步。

“是……”d里赤练轻声:“带你回来后,我好奇曾去调查过他,见他搂着不同女人的肩,见他生了花柳,全天下人都知道他许杭生是什么货s,只除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喜欢你这样,对一个人一心一意,不计生死,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我不想叫你失望。”赤练顿了一会,突然间又发出了那种刺耳的低笑。

“而且……我以为只要我待你好,你便能忘记他,像故事里说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故事里面的老套;往往做不得真。

可赤练是条蛇,一条未谙世事便被关在这d府里的蛇。

那些他曾经爱上的故事,便是他的信条。

他待她好,用他自以为是的方式。

要和她生生世世,便取了她x命,然后费一半灵力留住她魂魄,替她重塑实体,让她看来永生不老。

她抗拒和他的身体触碰,他便不碰她,自己一人住在后d。

她说要学禁欲咒,他便教她,虽然隐约知道她心怀叵测。

那些落了c药的酒水,他明知内有名堂,还是仰头落肚从不犹豫。

依她所愿,c药发作,而她给自己落了禁欲咒,他只能出去发泄。

那些女人,因为不是她,他下手了结时一点也不迟疑。

他是条蛇,因不懂善恶而邪狞,可是对她,却从来真心。

然而最终,故事里面金石为开的结局却没发生。

她想着出去,一r比一r更偏执疯狂,越来越频繁给他下药。

最终他遇见了凤仪,因为这个女人也曾卖身救过自己男人,那么一点的相像,他把她带了回来,当着她面和她寻欢。

哪怕她有一丝丝妒忌,一丝丝伤心,那自己这么多年也不算白费。

可是她只有欢喜,欢喜自己终得解脱,没有一丝一毫一星一点流连。

最终的最终,他所得只有孤寂,无人为他披肝沥胆,无人对他有情有义,他的执念,最终只是场幻梦。

“告诉我,你回来,可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愧疚,或者发觉真相后的孤苦无依?”

赤练的声音回复了平静。

素云双手上行,捧住了脸。

“因为愧疚,也因为发觉真相后的孤苦无依。”她喃喃,没有欺瞒。

后d那里赤练叹了口气,最终绝望,却也反而释然。

“你走吧。”三个字亦已无嗔无喜。

素云抬起了头,有些痴怔,隔了一会才吃吃发声。

“我要往哪里去?”她道,一张脸孔煞白,看向d府深处,就像赤练初见她时那样无依:“我该往哪里去,除了你这里,我还有哪里可去?”

后d没有声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来那纠缠不休就要漫出d口的血丝这时突然退减,就好比海浪退潮,突然间便让出了一个浅滩。

而那头素云已经起身,仍是痴枉表情,一步步正朝d口走了进去。

这些许年做伴,恩也罢怨也罢,到底最终,他却是她唯一的归宿。

赤练的魂灵在d里怔忡,渐渐的,也开始有些徘徊。

如若没有宣夜到来,她今夜死心,寻着红锈回转,自己成了她最后的去处。

这,算不算是一种开始?

答案不得而知。

那些故事只教会他一见钟情死生不弃,却从没教过他什么叫爱恨j织孤苦相依。

所以他徘徊,恨意时浓时淡,最终怨念居然不能集聚,那被灵力和怨念和催动的血网居然节节退减,让素云劈波斩浪一般走近了身边。

这时候的他灵力已经宣泄大半,连维持一个人形都已勉强,眼眸半抬,不受控制便闪着绿光。

“我们,从这个时候开始,算不算太迟?”

那厢素云轻声,慢慢地凑近过来,唇瓣便如鲜花般绵软,轻轻盖上了他眼皮。

“迟了……已经太迟……”

赤练喃喃,忍不住伸手,想去揽住她腰。

“我依靠冲天怨念并释放所有灵力,将d里我曾经淌过的鲜血全部幻化成形,可以说倾尽所有,却还是只能困住他。现下我怨念既消,灵力又只余小半,哪里又还是他对手,我……”

下面的话他没能说下去,因为素云的唇已经下行,慢慢摸索到了他的唇畔。

四片嘴唇触碰,热辣辣的一个吻,这一次再无隔阂。

她甚至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右掌,牵引他握上自己胸膛。

欲火在烈焰一般赤辣辣燃烧,赤练都能听见自己身心俱焚的滋滋声响。

“只要开始过,如何都不算太迟。”

在他膝上的素云道,益加大胆,牵着他手开始下探,几下起伏,便已经来到了裙底。

“可惜,我们未能有爱共存,但至少我们可以同归。”

她在赤练膝上呢喃,脸颊摩挲着他耳根,无限旖旎。

同一时刻,赤练右手已经被她牵着,一步步进探,探到了欲望的深处。

赤练有些痴怔,可耐不住煎熬,食指微颤,轻轻按住了她湿润的□,温柔拨弄,带着迟疑不安。

“可是你并不爱我……是你……”

“是我说的,我回来,只是因为无助和不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曾经这么厌憎的你,在我绝望之后,却是我最后唯一的去处,这已然是一种开始。”

“那你也不必……”

“不必陪你一起灰飞湮灭?你是要我求着这些道士,许我投胎重生,再到这人世一次?再尝一遍悲欢离散,再遭人哄骗,将颗心劈开,血淋淋看着自己的一腔赤忱只不过是个天大笑话!?”

赤练无语,抬眸看她。

是啊,如果故事里说的那些有情有义的人生都只是谎话,那这可悲可笑满是欺哄的世间,又还有什么值得流连。

“所以,我们经过这些血泪波折,已经找到彼此,开始时便结束,不是已经很好。”

那厢素云扬声,长发逆起,眉间沾着的许杭生的血r坠下,泪却是已经蒸腾,一个挺身,□便包住赤练分 身,恶狠狠刺了下去。

“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同在d里的迟雪突然蹦出一句。

“靠!”一旁抱着宣夜的半夏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你这兔崽子,不关心你家雅禁死活,却有空在那看生活片,你倒是告诉我,他们在g吗?”

“师傅说这样是在打架,但我晓得,他是在骗我。”迟雪做聪慧绝顶状:“我知道他们是在合体练功,小的时候我也见过雅禁练功,就在村后树林里面。”

“是前任雅禁。”过片刻他接过半夏眼刀,终于又补上一句。

半夏横他一眼,低头去看宣夜伤口,忍不住有些焦躁:“他这些伤口不大,可为什么血涌得这么凶,按也按不住,而且人也不醒。”

“那些血丝夹杂百年怨气,伤口自然难以愈合,至于醒不醒的你不用担心,他丫可没这么容易死。”

这搭腔的是幽篁兄。

“那请问竹子帅哥,你直挺挺立在那里作甚,耍酷,还是给人家生活片做活动背景墙?”

“我在等这丫醒,跟他g架。”

“啊?”

“你以为我们的宣大公子醒了,会放这对苦命鸳鸯好生去死么?”

“人家这都说着要灰飞湮灭了,他还能怎么个不放过法?”

“收灵啊,收进他那把刀,然后投进轮井,作恶的魂灵生生世世受困受苦,他们半神族的一贯作风。”

“可是,这两个人……倒也有些可怜之处。”难得半小姐也动了恻隐。

“可怜?”那厢幽篁哈了一声,摸摸鼻子:“看来你还没听过某人的口头禅。哦,正好,他醒了,可以将这句亲口说给你听。”

说话间宣夜果然已经睁眼,脸孔虽然煞白,但到底撑地缓缓站了起来。

“在这世间,又有谁没有些可怜之处。”站直之后他道,平素温柔不见,脸孔有如岩石一般冰冷:“他们可怜,那些被他们害死的女子又何尝不可怜?若这世上所有的错都可以被原谅,那要审判何用?”

g架。

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g架,完好的幽篁还是输给了受伤的宣夜,唯一不同之处是这次多撑了些时候。

宣夜的刀锋刺进了他胸膛,强光凌然,在他胸口灼烧出一个空d。

“你他妈……还真是千年不改的冥顽不灵。”幽篁淬了一口,双手握住他刀柄,疼得龇牙咧嘴:“前一世里面,你自己也好歹爱过,难道就不能感同身受,放过人家一次!”

“不能。”宣夜g脆:“你放不放手?”

“不放!”幽篁也高声,依旧龇牙咧嘴,回头去看赤练他们:“快啊!你们动手替彼此驱散魂魄,老子知道你床上功夫了得,可现在不是你一展雄风的时候!!”

那边没有反应,彼此激烈j缠,正到了欲罢不能的时候。

素云身上种有禁欲咒,j 欢时候魂魄已经渐渐不能把持,临到高 潮,魂魄则更是虚飘,眼见就要化为尘烟。

殊途同归,这结局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幸事。

可惜的是宣夜此刻已经腾身出来,人未到刀先至,半月形的刀芒森然,转瞬已到素云头顶。

半夏睁着眼,眼看着宣夜在空中撩动手指,那把月莹刀渐渐变s,最终从刀尖倾泻出一道绿烟。

烟里带着香气,旖旎而略微邪恶,半夏很熟悉,正是先前御香的那位血妖的味道。

这是半夏第一次看见宣夜御灵。

眼见着这道绿烟裹挟而去,幻化成兽,一口就将素云飘摇的魂魄吞没,半夏的心里开始升腾起一股无法言述的滋味。

“你个杀千刀冥顽不灵的,我鄙视你,代表天王老子鄙视你!”

身后幽篁的声调越升越高。

而那厢的赤练已经抬起头来,因为灵力近乎全失,开始现出蛇形,脸颊一片片开始生出蛇纹。

“她去了哪里?”他问,眸里绿火燃烧。

宣夜抬手,给他看那枚刀上新生的红痕。

“在这枚刀里?”赤练怔怔:“这枚刀,能住的下她的魂灵?”

“住的下,在这枚刀里她将永生永世被困,为她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而你也是。”宣夜将刀尖指了过来。

“永生永世,她都会在那里?”

“是。”宣夜低咳,将手捂上心口:“你还可以反抗。”

赤练沉默,并不知错,也没有愧疚,只是为这最后的结局沉默。

永生永世禁锢,说起来,这竟也是种相守。

如果不得自由,她已注定受苦,那么自己最起码可以前去陪她。

“我不反抗。”最终他道,缓缓低头,绿眸里火光熄灭,迎着夜风,朝那刀尖敞开了胸膛。

素云和赤练都被收服了,受了重创的幽篁还是横在地上,继续骂骂咧咧。

半夏抬手,揉了揉脸。

她并不是什么善类,也没有多少怜悯之心,可这刻还是感觉到了不舒服,似乎有样东西在沙沙啃着她心。

迟雪过来,扶宣夜慢慢走出了d口。

半夏落后,不知是怎的了,在原地没有出去,很是发了一会愣。

过一会前d有了声响,是迟雪,在前侧急促喊了一声“雅禁!”

半夏连忙追过去,只看到一道白影的尾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又被宣夜收了去。

“她是凤仪,凤仪是好人!雅禁您……不应该收她!”一旁迟雪在跺脚。

“她已然死了,魂魄没有离去,因为怨恨,她已经变成了恶灵。”

“可是她没有害人!!”

“她必然会,一开始,她会不由自主去吸食别人的怨气,这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宣夜回答,旋即沉默,并不打算因这件事再起任何争执。

半夏垂头,心里那个沙沙的声音益加明显。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团白影。

就在后dd口,一团小小的白影,身上有血,此刻正楚楚可怜看她。

同一时刻,宣夜也察觉到了什么,在前d霍然回身。

半夏身上的手机这时震动了起来,居然又甜腻到死地喊了一声“爱巧克力哟”。

“救救我,救救我……”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六个字,楚楚可怜,一如那白兽琥珀s的眼。

半夏动身,也不知怎的,一把就冲了过去,将那团白影抱住,牢牢抱在了怀里。

“你怕我也会收了她?”宣夜过来,声音有些虚飘:“放心,她不过是只貂妖,是活物,而我只收恶灵。”

半夏低头,抚了抚手里小东西的皮毛,手感十分熟悉,这才醒悟到它原来是只貂。

“你叫琥珀?”她问。

琥珀点了点头,看来并不会说话,将小脸仰着,眼眸里微光粼粼,似乎你就是它在这世上最后的凭靠。

这么可人的小东西,连半夏的心都有些软了,去看它腿上的伤口:“这么说是你给我发的短信?你怎么做到的?”

琥珀眯了眯眼,将头抵在她臂弯,过得一会,d里居然又传来了一声甜腻的“爱巧克力哟”。

“万物皆有灵x,只要你懂得和它们j流。”

手机上这么说。

半夏骇然:“你是说你能够和一只……一只手机j流?”

琥珀又点点头,可能还想说什么,可该死的手机不给面子,居然嘟嘟声提示没电。

棒子手机的通病,待机时间贼短,半夏恨恨,按下power键关机。

“我们走吧,我会医病,回去找了药材,可以替雅禁和……它疗伤。”一旁迟雪催促。

半夏点点头,想了一下,将琥珀放到他怀里。

“你们先走,一会客栈见。”说完这句她就转身,很快又飘进后d。

“这个那个……在下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大适合观瞻,真的不劳美女关心了。”

半夏一进后d幽篁就开始瑟缩,掩住自己胸口那个巨d。

“你疼不疼?”

半夏蹲身下来,看着那个已经开始缓慢愈合的伤口。

“当然疼了,疼得我真不想活了,宣夜这个杀千刀的。”

“你恨他么?”

“当然恨,有机会我一定要敲开他脑子瞧瞧,看那里面顽固不化的是不是都是石头!”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听说他有难,那神情动作,就跟被人挖了心似的。”

幽篁不说话了,撩撩头发,转眼珠想转移话题。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半夏紧跟一句,y测测的,不给他转弯的余地。

“老子当然喜欢女人,胸大的,腰细的,楚楚动人的……这么多美人等着我,我g吗要喜欢那些个g柴一样硬邦邦的男人?!”

“可是你喜欢宣夜。”

幽篁瞪圆了眼,似乎有一万个不心甘,但却始终没有反驳。

“所以说你喜欢男人,没关系,耽美并不可耻。”半夏伸出手来:“恭喜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情敌。”

“你也喜欢他?那个死脑筋?”

“很高兴你用了这个也字。”

幽篁再次无言了。

“我喜欢女人!!!可是我必须喜欢他!!!!!!”

最终这位发话,居然一副情何以堪的模样,很是吃力站起身来,也顾不得形象了,“飒”一声就踉跄消失在夜风里。

回到客栈,迟雪果然是在替宣夜和琥珀处理伤口。

宣夜看来十分倦怠,靠在床头,脸s隐隐发灰。

很自然的,半夏走近,拿帕子替他擦擦额角冷汗,然后将手搭在他手背。

宣夜有些惊愕,侧脸看她,眸里光华涌动。

“我想,我应该是……”半夏开口,并不犹豫,只是在想下面的话要如何说得更加流畅动人。

“今r发生这么多事,想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结果宣夜却道,依旧温柔,但毫不留情截断了半夏,将身转过开始假寐。

天快亮了,半夏掐灭蜡烛,决定上床睡觉。

喜欢上一个人而已,这对半小姐而言并非难事。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笃笃笃”,很斯文小心。

半夏已经一夜未睡,心情十分恶劣,很不情愿前去开门。

门开了,门口立着一位陌生的少女,穿白衣服,下巴非常尖削,站在那里未语先笑,很友善地看着半夏。

“琥珀?”半夏试探。

琥珀点头,走进门来,很自然熟络。

“你有什么事?”

——我来谢谢你。

她在纸上这么写,看来虽然能够化成人形,但依旧不能说话。

“哦。”半夏淡淡:“没什么,事情凑巧,我也不是专程跑去救你。”

——我想帮你。

琥珀又写。

“帮我什么?”

——帮你说完你今天没有说完的话。

“吓?”

——其实他也欢喜你,我能感觉到。

宣纸上面墨香淡淡,琥珀笑着,一切了然。

“你能帮我?怎么帮?”半夏还是将信将疑。

——这种事情,其实只需要一点点助力,就会像花开那么自然。

琥珀在纸上沙沙写完,回身先看半夏,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屋里摆放的那盆芙蓉。

无比神奇的,那盆来还含着骨朵的芙蓉,这个时候被她琥珀s的双眸一扫,居然迎风怒绽,立时便横溢出一室花香。

第二r。

入夜,翠岛湖边,秋风习习。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半夏深吸口气,装娇憨,将手伸到湖水里撩了一把,道:“这水现在还蛮凉了呢。”

“嗯。”宣夜老老实实:“我明天陪你去买些厚实的衣服。”

“我脖子上面的伤已经好了。”

“嗯。”

“但是我想留下。”半夏低声:“你虽然能力很强,但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我想你其实非常需要一个帮手。”

宣夜闻言笑了笑,看样子居然明白什么叫做掉链子。

两人之前的气场开始柔和,那种感觉,真的就像花苞欲放,只欠一阵解语的轻风。

湖畔的白桦树开始沙沙作响,无风自动,似乎踏着一种奇妙暧昧的节奏。

琥珀的法力开始产生作用了。

半夏会意,慢慢将头凑过去,轻靠在宣夜肩膀,做听风望月状。

宣夜没有闪躲。

“很香的味道,你闻到没?”半夏在他肩头呢喃。

的确很香,一股说不清的旖旎味道。

夜月下的各s花草这刻都像有了生命,被琥珀念力催动,吐露出恰到好处的芬芳,而且恰到好处混合,味道恬淡又有些许魅惑,慢慢的,如一双催情的手,渗到了半夏和宣夜魂灵里去。

宣夜的脸有些微红,只是一丝丝,无限美好的动摇。

催情的香气开始作用了。

几乎是不自觉的,两人脸孔开始靠近,呼吸如风,拂着彼此齿唇。

半夏看到了宣夜的眼睛,墨黑s的双眸,里面有绝对不假的真情。

四片唇已经相触,离一个深切长吻的距离只有不到一毫米。

“我不值得。”

就在这最后的关头宣夜居然退缩,莫名其妙说了四个字。

功败垂成,半夏暗叹口气,很内伤地去将眼看他。

“我不值得你喜欢。”宣夜又低了头。

“为什么?”

“因为我终将负你。”宣夜回答,快而模糊,似乎这个答案连自己也无法面对。

“夜深露重,我们回去吧。”

这之后他又道,陪着半夏折返,路途一直沉默,甚至看也没再看半夏一眼。

回到客栈已经是下半夜了,可半夏还是睡不着。

遭人拒绝的滋味并不好受。

屋外夜月正圆,她g脆披上衣服,揉揉眉心跨出门去。

身后有窸窣的声响,似乎有人在尾随她。

“抱歉你没能帮到我。”

半夏继续往前,以为那是琥珀。

那人并不言语,慢慢过来,将一只手搭在她肩头。

半夏微微侧目,看见了那只手的尾指,立时便觉得不对。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孔武而粗糙,绝对不是琥珀的。

“啊……”身后那人支吾,听声音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半夏按住心门,慢慢回头。

“啊……”那人又道,面孔微微扭曲着,似乎想问什么,嘴巴半开,里面却只有小半截舌头,支吾了几声,立刻便有鲜血如瀑,顺着下唇淋淋沥沥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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