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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上古秘史 > 第 81 部分

第 8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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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听了这一番责备,做声不得,只得敛手谢过,就匆匆上车而归。

回到安邑,次日视朝,便将处士东里槐所责备的五项与群臣说知,并说道:“外间舆论对于寡人如此之不满,寡人看来,终非好气象。”杜业道:“这些议论。臣亦早有所闻。不过这种事实都是气运使然,或者时势所迫,不能不如此,没有方法可以补救,我王何必引以为忧呢?”季宁道:“城郭一项,照那处士所说是乱天下之事。臣看起来,实在是固国卫民的极好方法,弊在一时,利在万世。愚民无知,但顾目前,不识大体,所以有这种非议。请我王宸衷独断,照臣前所建议饬令各处都建筑起来,并且缮修甲兵,以为预备。臣闻古人有言:“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又说:‘天生五材,谁能去兵?’况且现在天下汹汹,既有这种猜疑,难保不有蠢动之诸侯借此以为背叛之端。假使另外没有消弭的善法,而又不急修城郭,急治甲兵,是坐而待亡之道也。”然湛道:“臣意亦是如此。臣闻上古之世,以石为兵,神农氏之时用玉,到得黄帝之时才用铜。我王从前凿伊阙,通龙门,仍是用钢作器具。自从发明了用铁之后,那个锐利远胜铜器万倍。假使用它鼓铸起来,制为兵器,威服三军,天下诸侯那个敢不服呢?”杜业、轻玉等听了,对于两说都非常赞成。夏禹不得已,于是饬令各地修造城郭,缮具甲兵。并且作法三章:一曰强者攻,二曰弱者守,三曰力量相敌则战。这个法令一下,天下诸侯又纷纷怀疑,这亦是夏禹时代不及尧舜的一端。但是夏禹虽然德衰,天下却非常太平,公家有三十年的积蓄,私家亦有九年的积蓄,所以仍不失为隆盛之世。

有一年,天上接连雨金,先后共有三日,人民损伤虽多,而金之所人足以补偿而有余。有一年,天上接连雨稻,先后亦是三日,人民非常获利,究竟是何理由,不得而知。但是在当时的百姓都以为是禹德格天,得到上天的瑞应。夏禹自此之后亦绝少兴作,闲暇之时,不过修习仙术而已。

过了两年,天上忽然发现一种怪象,原来是太白星日间都能看见,一连九日,方才灭没。大家正猜不出它是样是灾,纷纷议论,忽然施黯来报道:“九鼎铸成功了。”夏禹大喜,知道太白昼见是为这个原故,便吩咐将那九个鼎都迁到安邑来。

但是那九鼎非常重大,荆山到安邑路又甚远,中隔大河,迁移不易,足足用了几十万人夫,费了三四月光y方才迁到。夏禹一看,阳鼎五,y鼎四,上面图书都非常精妙,遂将施黯及他手下的工人技师优加慰劳赏赐。

从此之后,这九个鼎就算是国家最紧要的重器,大家要想夺天子做的,不说夺天子,只说要问这九鼎的大小轻重,就可知他是要想夺天子位了。后来夏朝为商所灭,九鼎就迁于商朝的都城毫邑。商朝为周所灭,九鼎就迁于周朝的镐京。后来成王在洛阳地方营造新都,又先将九鼎安置在郏鄏地方,其名谓之定鼎。直到战国之末,周朝为秦始皇的父亲昭襄王所攻,取了九鼎,迁之于秦。但是有一个忽然飞人泗水之中,求之不可得。另外还有八个到秦灭之后,究竟如何结果,却无可考。不过这九个鼎居然能传到二千年之久,有一个而且通灵能飞,真可谓神异之物了。闲话不提。

且说夏禹自从九鼎铸成之后,知道自己脱离尘世之期近了,种种的预备打算。过了一年,正是夏禹即位的第八岁,正月初吉,就下了一道命令给万国诸侯,定于某月某日在扬州之苗山大会。命令发出,夏禹自己亦整备行装,叫伯益摄政,和杜业、轻玉、季宁、然湛、施黯等在都留守,将平日所著的《真灵宝要集》、《天官宝书》、《灵宝长生法》等书、又治水时所用的赤碧二珪、伏羲氏所赐的玉尺、轩辕氏的铜镜等等统统带了走。又自以为年届百岁,起居需人伺候,特引古人行役以妇人之札,叫帝女亦随侍而行。

到得动身的前一日,叫过真窥、横革、之交、国哀四个人过来吩咐道:“汝等四人随寡人平治水土,历尽勤劳艰辛,现在年纪尽老缮了,好好保养余年,俟寡人归来再见吧。”真窥听了这话,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话中含着什么意思,只得唯唯答应。夏禹回到宫中,又叫过儿子启来吩咐一切,并且赐启一块美玉,名叫延喜之玉。说道:“我向来不贵宝玉的。但是从前捐璧于山的帝尧亦曾经授帝舜以苕华之玉,照这样看来,玉之为物,亦未始不可宝贵,汝其善藏而善守之。”启再拜而受。

夏禹又与涂山后话别,回转头来,看见一个少子站在身边,是平日所钟爱的。因又想起一事,再叫过启来吩咐道:“汝这个小兄弟,我打算给他一个封国,在褒的地方。我明日即须动身,已来不及,将来又恐忘却,汝须代我记着。”启唯唯答应。

到了次日,夏禹起程,宰相伯益率领百官至南门外恭送。

忽见有两人匆匆而来,原来是大章、竖亥二人。夏禹在帝舜未崩时,叫他们去测步大地的,如今方才回来报告。大章所步的是东极至于西极,共总有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零七十五步;坚亥所步的是南极至于北极,共总有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零七十五步,两数相同。所以他们两个同时出去,同时回来。夏禹看了,遂慰劳道:“汝等多年在外,仆仆奔走,辛苦极了,作速去休息吧。”又吩咐伯益对于二人须重加赏赐。伯益听命,和群臣自回朝中不提。

且说夏禹这次出行并非直到扬州,他的心思,是要将他所有的秘书宝物等分藏在各山,以便后世有缘的可以得到。所以他的出门先向西南行,从风陵堆逾过黄河,直到熊耳山,选择了一块地方,叫从人开凿一间石室。夏禹本来有预备好的一个金匮,石室凿好之后,便将他携来各种图书宝物之中拣了几种放在金匮内,就拿到石室之中去藏着。然后又叫从人用土石将石室遮住,隐在里面。到得后来,士人但知道夏禹曾经在此山藏书,究竟所藏何书及藏在何处,均不得而知了。

这时帝女在旁问道:“天下名山有九,熊耳山并非天下名山,藏在此地是什么原故?”夏禹道:“熊耳山是洛水发源之地。洛水最有神灵,当初帝尧授帝舜及帝舜授寡人以天下皆于此水中得到祯祥。又从前寡人治洪水时,亦曾在此水中得到宝书及九畴等等。水中不可藏书,所以藏在此水发源之山中以作纪念。”帝女听了,方始明白。熊耳山藏书之后,夏禹又向王屋山而来。

帝女又问道:“我王本来说要到泰山去行封禅之礼,现在何不一直沿大河之南岸而走呢?”夏禹道:“不然。寡人尚有事未了。当初寡人治水到王屋山时,曾承王屋山清虚真人西城王君传授宝文,是为朕有志学仙之初步。原约功成之日,送还原书,所以现在不能不绕道一往。”过了两日,到了王屋山,访问西城王君,又到非想非非想处天去了。那留下守d之人已得到西城王君的预告,即领了夏禹入d。帝女本来是天上神仙,亦得随入,其余之人皆在d外守候。夏禹等人d之后,经过小有清虚之天的正殿清虚宫,曲曲弯弯又到了南浮d室,天生石匮依然尚在。夏禹遂将宝文放人匮中,与帝女辞了守d之人,循旧路出d,再向东北行。

一日,到了一山,水石清秀,仿佛仙家之地。夏禹爱其风景,又择了一块地,命左右将山石凿成一d,将自己所著的一部真经藏在里面。左右的人偷看那书,觉得是刻以紫琳,秘以丹琼,装璜得非常华丽。这个d,就叫作林屋d。

夏禹藏过书之后,才直向泰山而来。那时秩宗伯夷和那些属下的礼官都已在此等候了。东方诸侯来参加的亦不少。夏禹遂率同登到顶,将预备好的文字掘坎藏埋。又用土石堆积得甚高,这就是封禅之礼之“封”字。下了绝顶,秩宗就请夏禹到云云山去行排礼。因为从前帝各帝喾、帝舜都是如此,所以早在那边预备好了。夏禹道:“禅礼照例是应该在泰山下举行的。

不过寡人此次各处一走,太迁延了。苗山大会之期已近,再在此举行禅礼,迟留数日,恐怕误期,寡人想禅是祭天,无处不有天,即无处不可以祭,且到苗山再去举行吧。”于是下了泰山,匆匆向南而行。

到了大江之口,上了船舶,扬帆直驶,渐渐已到震泽。从前所牵岝崿山俨然在望。当初是惊涛骇浪,而今已水平如镜,各处沙洲涨积的甚多。回首前尘,匆匆已数十年,不觉感慨系之。一面推篷回望,一面将往事告诉帝女。晚间收帆,泊在包山岛下。从前治水时曾经来过,并且叫地将等探寻地脉过的。

岸边矗立着一个祠庙,庙额“水平王庙”四个大字,原来所祀的就是水平。夏禹看了,叹道:“能御大灾,以死勤事,水平兼而有之,真可以俎豆千秋了。”

这日夜间,众人悉人睡乡。夏禹轻轻向帝女道:“此山下有隧道,分通各州,叫作地脉,是一个极好的所在。寡人有《灵宝方》、《长生法》两种,打算就藏在这个里面,汝看好吗?”

帝女道:“甚好。不过妾想几千年之后,假使有人得到,而不能认识这个文字,恐怕亦是无益的。”夏禹道:“这却难说,安见得那时没有大圣人能认识它呢?”说罢,携了《灵宝方》、《长生法》,拿了赤碧二噉照着,独自一人向x中而去。过了许久,方才出来,这赤碧二噉自从治水之后,几十年来才第一次用它。那时左右之人个个安睡,除出帝女以外,竟无第三人知道。

后来隔了一千几百年,到周朝春秋之末,吴国的君主阖闾要造宫殿,伐取山石,无意之中在一块无缝之大石中,发现一个大d,其深不可测。吴王就问群臣:“哪个能够进去探探它的底?”但是没有一个敢答应。有两个冒险进去,走了两日,不能探到d底,也就回转了。那时凑巧有一个人,姓山名隐居,住在这座包山上,自称龙威丈人。大家都说他是仙人。吴王从前游历包山,曾经遇见他过,此刻忽然想到他,只有他或者能够进去。于是就和灵威丈人商量。龙威丈人果然答应了,就进d去,足足走了十七日,终究走不到d底,也只好就回转了。

恰好夏禹所藏的那部紫文金简的《灵宝方》、《长生法》并玉符等都在那路旁,他就顺便拿了出来,献给吴王,做个证据。可是那书上的文字竟没有一个人能认识。后来打听得鲁国孔老夫子是个博物家,就叫人拿了这些书件去问孔子。但是还不肯直说它的来历,扯了一个谎道:“是一个赤雀衔来放在殿上的。

”要想试试孔老夫子的本领。哪知孔老夫子一见就知道了,说道:“这是《灵宝方》、《长生法》,夏禹所服的。夏禹将仙化,封之于名山石画之中,现在竟有赤雀衔来,真是天之所赐了。

”把孔老夫子这么一说,那夜夏禹独自一人私做之事方才揭晓。闲话不提。

且说夏禹在包山下住了一夜,次日,依旧扬帆南驶。哪知事不凑巧,到了浮玉山相近,夏禹所坐的船竟全体破坏,沉溺于水,大家都落在水中。幸喜那时已将近岸,其水不深,恰好落在一块大石上,究竟这船忽然破坏,是否和那周朝时候荆国人作弄昭王的故事有心用胶船来陷害,不得而知。但是那时落水的人个个都有点疑心了。

哪知忽然之间,不知何故那块大石突然浮起水面,仿佛一只大船一般,载着夏禹等一径直到苗山脚下,方才停止。这时大众都诧异之极,有些猜是夏禹运用神力,如那牵岝崿山之故事的。有些说夏禹洪福齐天,有鬼神随时在暗中护助的,议论不一。这只石船到后世犹搁在苗山脚下,到得刘宋文帝元嘉年间,有人在船侧得到铁履一量,想起来当然亦是夏禹从人的遗物。但是那铁履究竟有什么用,不得而知了。闲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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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回  禹让天下于奇子 分散藏书于各处

第一百六十回  禹会诸侯戮防风氏 启为天子灭有扈国

且说夏禹到了苗山之后,那时万国诸侯已到得不少。百姓听见夏禹驾到,亦都来欢迎。到得一处,只见新建筑的宫观不少,都是预备给夏禹住的。但那上面的匾额有的题“尧台”二字,有的题“舜馆”二字,旁边都有铭记,称赞尧舜之功德。

夏禹见了,暗想:“他们来欢迎我,而竭力称赞尧舜,就是表明说我之功德不及尧舜而已。我现在已将出世,何必再与他们争闲气?统统都随他们就是了。”

到了大会将开之前一日,各国诸侯差不多到齐,只差了一个防风氏。那防风氏国离苗山最近,偏偏不来,夏禹心中非常不满。暂且不表示。次日,夏禹大会诸侯,朝觐礼毕,便将平日考察诸侯功德优劣的一张成绩单发表,如某某有功,某某有过,某某平平,某某功过相抵,某某过不掩功,某某功不掩过之类,条分缕析,纤悉不遗,确实允当。众诸侯看了,无不震悚佩服。夏禹对于那有功的加之以奖励,对于有过的加之以训戒,其余或奖戒并施,或奖多戒少。自此之后,那座苗山就改名为会稽山,就是为在此会计诸侯功过的原故。

到了第三日,夏禹又召见各地耆老,询问他们地方的疾苦。

然后又会集各国诸侯,向他们发布两条政纲,一条是叫他们应该普及教育,注重于诗、礼;一条是民间所用之铨衡斗斛等应该注意,使它们齐一。从前帝舜时代,每次巡守,都以此为考察之一种,无如日久顽生,愚民无知,往往任意私造,轻重不等,大小不一,以致欺诈叠生,争讼以起。而在上的人以为这种是小事,不去理会它,实与风俗民情大有关系。以后务须随时审察,使它画一,是亦为政之要道。”众诸侯听了,皆唯唯答应。

夏禹又说道:“寡人在北方听见众诸侯对于寡人的筑城郭。修戈甲之事大不满意,所以时有反侧之谋。但是寡人所以要如此的原故,亦无非为卫国卫民而已。现在与众诸侯约,寡人已有决心尊重众诸侯之意,将已筑成的城郭统统拆去;将浚治的池隍统统平去;将所有的戈甲统统焚去,与尔众诸侯以赤忱相见。但愿尔众诸侯此后对于中央政治亦恪尽臣道,无有猪虞之心。那么天下统一,永无战争,实是万民之福,未知尔众诸侯以为何如?”

众诸侯听了,一齐稽首道:“我王果能如此推心置腹,臣等如还有不服的,那真是叛逆之臣了。”夏禹亦大喜,即命从人将所带来的戈甲一概先焚去。又发命令叫各地已造的城池即行毁去。将造者停工,未造者勿造。众诸侯见了,无不欢欣鼓舞。又过了一日,夏禹叫秩宗伯夷将那预备好的禅礼物件检点齐集,就率领众诸侯在会稽山举行禅礼,以告成功于天。自古以来,禅会稽的只有夏禹一个而已。

又过了两日,刚要散会,忽报防风氏来了。夏禹大怒,叫他入见,责备他不应该后到。那防风氏自恃身体长大,悍然不服。那个大头昂在空中,抗声辩道:“从前你所发的政令都是扰乱天下之法,所以我不愿来。如今你自己已知改过,下令取消,所以我仍来。来与不来,是我的自由;就使我竟不来,你奈何了我呢!”夏禹听了,勃然大怒道:“从前涂山之会,已和众诸侯说明:如果寡人有骄汰不德之处,应该和寡人直说,汝何以不说,倒反在此煽惑诸侯?那是什么理由!现在既已后到,又出言无理,实属不成事体,按照军法,后期者斩。”说罢,回顾左右:“与我拿下斩首!”左右得令,纷纷前来。但禁不起防风氏的大脚一踢,统统都踢倒,有几个竟至踢死。

防风氏指着夏禹大骂道:“你这个文命小子,竟敢来得罪我!我赐死你,看你怎样!”说着,举起大脚竟踢过来。夏禹见左右之人或伤或死,正在没法,忽听见他说又要来踢自己,不觉惶窘之至,口不择言的喝道:“会稽山神何在!”墓地一人从外飞来,刚刚将防风氏的大脚擒祝众人一看,原来是个龙身乌首的怪物,大家知道他是会稽山神了,无不惊怪。防风氏亦大吃一惊,但是右脚已不能动,急忙俯首用拳来打。哪知拳刚伸出,又给会稽山神龙爪抓祝防风氏力虽勇猛,至此已无法可施,然而会稽山神急切竟奈何他不得,两个神人相持许久。夏禹要想叫人去杀他,只见他身在半空之中,寻常之人不过与他的腿膝一样齐,哪里杀得他着呢?然而又没有在他身上千刀乱斩之理,要想推他倒来,无如他力大如虎,急切决推他不倒。展转思维,无法可想,忽然叫道:“有了!”忙令左右赶快用畚锸挑泥,在防风氏身边堆起来,要和他身子一样高,庶几可以施刑。这时观看的百姓甚多,看见夏禹的神力如此之大,大家都来帮忙,七手八脚,顷刻之间,已造成了和堤防一般的一座塘,和防风氏一样高,已可以用刑了。但是戈甲统统焚去,刑人的刀都没有了。凑巧,夏禹身边尚存有一柄宝剑,剑腹上刻有二十八宿之形,剑面上记星辰,剑背上记山水,是夏禹前所亲铸了佩带的,便解下来,付与左右。左右之人拿了剑,爬上堤防,照防风氏的头颈上猛砍过去。防风氏早想争持,无如身躯为会稽山神所绊住,不得动弹。宝剑斩过去,只能厉声号叫,其声忿惨。这时人丛之中亦有两个人惨叫道:“我们不报此仇,誓不做人!”众人听了,无不诧异。正要寻觅,忽听得大声陡起,恍如天崩地塌,仔细一看,原来防风氏已被杀死,身躯倒了下来。众人一看,只见他的长度足足横有九亩之地,血流成渠,腥气四溢,真是异种。

这时会稽山神事务已毕,向夏禹行礼,倏然不见。夏禹就叫人将防风氏尸首埋葬,用了数十人才能扛动。那个头安放在车上,他的眉毛高出在轼的上面,想见其头之高大了。后来到得周朝春秋之时,吴王筑会稽城,发现一骨,其大可以专载一车,莫名其妙,叫人到鲁国问孔夫子。孔夫子告诉他是防风氏之骨,大家方始恍然。后话不提。

且说夏禹杀了防风氏之后,诸侯无不震惧。夏禹向他们解释一番,诸侯陆续散去。夏禹又将他从前在此山上所得的金简玉字之书及赤碧二珪等依旧埋藏在会稽山中。就是那杀防风氏的宝剑,亦选了一座山藏它起来。诸事已毕,夏禹就向帝女说道:“我们可以去了。”帝女点首称是。

到了次日,夏禹忽说有玻午餐之时,胃纳骤减,数口之后,即停箸不食。左右要来撤去,夏禹道:“寡人食余之物,不可以再使他人食之。”当即回顾帝女道:“汝可倾去之,以留一个纪念。”帝女答应,随即将那食余之饭用手撮了,向空中四面撒去。有些落在山中,有些落在泽畔,有些落在江中,左右之人看了,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作用。

哪知到了后来,这落在山中的就变成一种石子,状如鹅鸭之卵,外有壳重叠,中有黄细末如蒲黄,或状如牛簧,糜糜如面,可食。那落于泽畔的变成一种藤类,叶如菝葜,根作块状,有节似菝葜?而色赤,味似薯蓣。那落于江中的随潮流至扶海洲上,变成一种筛草,其实食之如大麦。这三种后人统叫它作禹余粮。有一说,夏禹战胜而弃余粮,化而为石,所以叫禹余粮。这一说不知它的出处。查夏禹战争都在未即位之前,那时事功正方兴未艾,不能称为了又战胜而弃余粮,揆之情理,既属暴殄天物,抑且近于骄傲,不合夏禹之为人,故不采龋闲话不提。

且说夏禹自从那日病了之后,日日加重,左右劝进医药,夏禹一定不许。到了晚间,除出帝女之外,并不许有人在他屋中伺候。有一日,夏禹忽然起来沐浴更衣,到得夜间,左右之人觉得夏禹所住的院内光明四彻,且人语声甚杂,不知何故。

然而夏禹吩咐不准进去,亦不敢进内。

到得次日,进内一看,只见夏禹冠服整齐,仰卧榻上,近前细视,已呜呼了。到处寻视帝女,则不知所往,大家非常着急。然而已无可如何,只得饬人星夜往安邑通报。一面由秩宗伯夷预备殡硷,一切悉遵夏禹生前所定的法令:衣裳三领,苇椁四寸,桐棺三寸,此外并无别物。就在会稽山旁择地营葬,亦是夏禹定今:死于山者葬于山,死于陵者葬于陵之意。葬时土地之深穿下七尺,下不及泉,上不通臭,仅仅足以掩棺而已。

又取一块大石,以作下窆之用。现在此石尚在,名叫窆石,石上刻有古隶文,无人能识。

葬毕之后,又在坟旁给夏禹立一个庙,庙中刻像供奉,兼刻一个帝女之像,在旁边侍立,大家都叫她圣姑,到得后世尚在。后来夏禹坟上时有大鸟飞来,给她守护。春天拔草根,秋天除芜秽,年年如此,因此叫这作鸟社。县官禁止百姓,不得妄害此鸟。她祠庙下的祭田又有无数大象来给她耕田,也是年年如此。百姓都说神禹之神到死了都还是神的。山东有一口井,深不见底,就叫禹x。后人以为禹x就是禹陵,那是弄错了。

闲话不提。

且说那个夏禹是真个死了吗?不是的。他是尸解。那日夏禹起来沐浴更衣之后,与帝女种种都预备好,到得夜间,更深人静,只见天上降下两条龙来,龙上跨着一个人,亦降下来,向夏禹说道:“某姓范,名成光,是上帝遣来迎接大禹的。上帝因大禹功德圆满,就此请和某同去吧。”这时夏禹所住的院内顿觉光明d达,如同白昼。夏禹与帝女遂跨上龙背,范成光别跨一龙,相将腾空而起。

夏禹心中一想,以为必定是直上天门了。哪知不然,两龙直向南行,到得一座山上降下。那地方形势甚熟,仿佛是个南海附近之地。夏禹大疑,便问范成光道:“为什么到此地来?

”范成光道:“上帝吩咐如此,说大禹对于尘世还有一件俗务未了,故必须到此一行。”夏禹便问:“是何俗务?”范成光道:“某亦不知。”夏禹更疑,然亦无可如何,只得与帝女降下龙来,各处散步。

凑巧有两个人从身畔走过,那两人看见了夏禹,似乎颇为诧异,很很的注意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低头并肩的走了过去,一路窃窃促促,不知作何说话。又不时回转头来望望,目露凶光,蓦地间都拔出利刃,转身飞奔,齐向夏禹扑来,口中并大叫道:“文命小子,不要逃!我们今朝要报仇了,斩你千刀,方泄我恨!”说时迟,那时快,离夏禹已不到飓尺。夏禹此时已是尸解之仙,到也不慌不逃。陡然一阵大风,无数霹雳,两条龙升在空中,如电一般的抢过来,将两个人一爪抓住,两人顿然不能动。

夏禹便问他们道:“我向日与汝等有何仇怨?汝等乃如此恨我?”两人道:“汝是文命吗?是现在的夏王吗?”夏禹应道:“是。”二人听了,益发切齿道:“你这个无道之君,以武力魔术杀我的君主防风氏,我们立志要替君主报仇。今朝巧巧遇着你,又毒龙助你为虐,实在可恶之极。你赶快杀死我们罢!你不杀死我们,你小心,总有一日要死在我们手里。”夏禹听了,就说道:“原来汝等是防风氏的臣子,那日高叫报仇的就是汝等了。臣各为其主,汝等能为君主誓死报仇,真是忠臣,寡人不但不忍杀汝等,且甚敬佩汝等。以后寡人亦将上升于天,决不会再给汝等遇见,不畏汝等之复仇,汝等可好好的归去!”说罢,向两龙举手示意,两龙将爪一放,防风氏二臣顿时恢复了自由,呆立了半晌,眼看见夏禹和一个女子跨上龙背,一个人另跨一条龙,都要飞去,知道此仇今生已不能报,便大叫道:“君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死则我活,你活则我死。

如今你既然活着而去,我们宁可死了,做厉鬼来杀你。”说罢,拿起利刃,各向自己的当胸一刺,鲜血直冒,顿然倒在地上死了。

我国千古忠臣,当以这两个人为开始。夏禹这时在龙背之上看到他们如此情形,不禁且敬且惜,不免从龙背上再降下来一看,说道:“可惜不想他们竟都会得自杀的!”范成光道:“假使要他们复活转来,亦甚容易。”夏禹道:“用什么方法呢?”范成光道:“大禹且在此稍等,容某去去就来。”说罢,驾着一条龙向西而去。少顷即转来,手中拿了一把草,给夏禹看道:“这是不死之草,出在鬼方,煎了汤灌下去,人虽已死,可以复活。”夏禹道:“那么从速灌吧。”帝女道:“他们是不愿和你共戴天日的,万一灌醒之后,他们见你在此,依旧寻死,岂不是白救了吗?我看,不如避开为是。”夏禹听了,颇以为然,于是向他处避去。

这里范成光将不死草煎好,给二人灌下。不到多时,果然复活。不过胸前一d,已直透腹背,与穿胸国人相似了。二人复活之后,范成光细细劝慰他们一番,叫他们不要自杀,跑到海外去,就可以算不同戴天日了。二人颇以为然,后来跑到海外,娶妻生子,后嗣非常蕃衍,渐渐组成一个国家。不过胸前都有一d,变成种类,便是贯胸国的老祖宗。

自此之后,夏禹俗务尽了,由范成光御着二龙,与帝女直上天门,邀游仙界,不复再出现于人世。我的这部上古神话史也就此告终了。但是神话虽完,事实却没有完,就此止住,未免太没结煞,所以只好再续几句。

且说夏禹之子启,在安邑得到了夏禹的讣音,发丧持服,一切朝廷政事仍归伯益总摄,自不消细说。到得三年之丧毕,伯益避居于阳城,启亦避居于禹始封的夏邑,都是仿照尧舜父子的旧例。但是天下诸侯和百姓却不依照旧例,不到阳城去推戴伯益,都到夏邑来推戴启,说道:“启是吾君的儿子,我们应该奉他为君的。”这其间有没有另外的黑幕,不得而知。据战国时孟夫子的解释,有两种理由:一层是伯益之相禹也历年少,施泽于民未久,及不来舜禹摄政的年代多,德泽之人人深。

二层是启贤,能敬承继禹之道,不像那丹朱、商均的不肖。但是两层理由甚不充足:第一层,伯益佐禹治平水土,历仕三朝,施泽于民,亦不能算不久。第二层,夏启并未做官,能不能承继禹之道,天下诸侯和百姓何从而知之?如说平日已在那里辅佐政治,与诸侯相交结,那么就使没有与伯益争天下之心,亦不免有争天下之嫌了。闲话不提。

且说夏启自从为诸侯百姓推戴之后,他就在夏邑地方即天子位。他和禹既然是父子相继,那定都的问题当然不提及。他的第一项政令,就是大享诸侯于钧台。那时伯益亦邀来参与。

过了几日,诸侯簇拥着他回到安邑,造了一个台,名叫璿台。

又大享诸侯。一年之中,两次大享诸侯,都是前代所无,究竟还是联络手段,还是酬庸大典,就这件事看起来,亦未免使人可疑了。

哪知夏启第二次大享诸侯,正在兴高采烈之际,忽然外面递到一道檄文,夏启一看,原来是有扈国所发的。檄文之意,大致说尧舜以来,都是传贤,现在先王禹早经荐伯益于天。而启竟敢私结党羽,煽乱诸侯,攘夺天下,既违列圣官天下之心,又乖先王荐举伯益之意,不忠不孝,实属罪大恶极,大家应该群起声讨。下面又盛赞伯益的功德,劝众诸侯加以推戴等语。

夏启胸有成算,并不惊怪,便将那檄文传示诸侯,并且说道:“寡人本来避居先王上邑,不敢承此大宝的。承众诸侯暨百姓殷殷推戴,迫不得已,才敢忝颜承绍大统。自问才德不及费侯益远甚,有扈国君的话实属允当。寡人即当就此退居藩服,敬请费侯益统承大宝,以符先王之志。”说罢,就离座作欲出之势。那时众诸侯既已拥戴在前,此刻又正在餍饫他的盛撰,一时哪里翻得过来?都站起来挽留道:“决无此事,决无此事。

此不过有扈国君一人的理想,臣等都不以为然,请我王万勿逊避。即如费侯益今日亦在座,他岂肯僭夺我王的大位呢?”说着,大家的眼睛都注到伯益身上。伯益此时居于嫌疑之地位大下不去,亦只能离席,竭力挽留夏启。一面又竭力自己辞让,表明心迹。相持了许久,夏启方才归座,不再让了。

享罢之后,诸侯纷纷归去。伯益也告了病假,夏启优加存问,礼貌殷挚,将伯益之次子若木封于徐,以示殊异。但是伯益之心终觉不安。次年,就告归,回到他所封的费国去,不再做宰相了。伯益既去,那有扈国亦始终不肯臣服,仿佛与朝廷脱了关系,相持至两年之久。夏启屡次遣人前往疏通,有扈国君终置之不理。夏启深恐日久发生他变,因与杜业等臣下商议起兵征讨,而苦于无名。后来想出一个办法,说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将一个空空dd无凭无据的罪名加在他身上。

然后带了六师亲往征伐,直到有扈国的郊外甘的地方。哪知有扈国人拼命拒战,六师之众竟不能抵敌。后来夏启归去,修治兵甲,经营武备,重复再来,才将有扈国打破。那时有扈国君因气忿病卧在床上,夏启率领兵士直人其官中,亲自到床边,将有扈国君击死。所有有扈国君的子孙虽则不遭杀戮,但是都将他们降为牧竖,苦贱不堪。

看官想想,仅仅是个威侮五行、怠弃三正之罪,何至于要如此之酷毒待他呢?从此看起来,亦是夏启得天下可疑之一端。然而自此之后,再没有诸侯敢与夏启反抗,官天下之局改为家天下就确定不移了。

我。我实。实在记。记。记挂二哥呀!”话未说完,良心发现,顿时将一张脸涨的飞红。

舜见他如此,也不和他认真,便说道:“三弟你来亦好,我这几日忙得很,你有功夫可以代我管理这些臣庶吧。”象听见舜如此说,心中益发不安,如坐针毡,勉强支吾了几旬,就告辞而去。

回到家中,他母亲就问他道:“你来得这般快,莫非那两个女的不肯从你吗?”象道:“怪!怪!不是鬼,定是妖!”

他母亲诧异道:“怎样?怎样?”象道:“我们亲眼看见他埋在井里,哪知他却在床上弹他的琴,岂不是妖魔鬼怪吗?”他母亲听了,亦惊疑不定。两个人再同到井的四周看了一会,亦看不出痕迹,他母亲道:“不要这个人有鬼神保佑,暗中救护吧?我看你还是息了这个念头吧。”象恨恨地说道:“我一定不肯歇,我不弄死他不是人!”当下只有敤首听见了,知道舜并未死,暗暗欢喜……

(下余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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