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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可是,我原本是有计划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十二 冷伤2

怎么会这么快就偃旗息鼓,臣服于风言风语给他制造的y威里了?

心有不甘,但陈琳坚持的目光,让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冲动无济于事,反而把事情弄得更乱。

岳惠见我大计已定,自此告别。陈琳陪着打算负荆请罪的我,回金花去。

忐忑不安加忧心重重,让我一瞬间心理苍老了多年。陈琳一路上看我脚步沉重,愁眉紧锁,不由得笑出声,“冰然,你真的这么害怕?”

“嗯。”我无言以对。对他,我的了解并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而越这样,越有无法预知危险的慌张。尤其在我明知道惹了他的时候,居然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什么,可以淡化他的愤怒,说什么能解除那些误会。

“勇敢点吧,你不是一向这样的吗?”她拉我停下脚步,目光清澈坚定,似乎想给予我某种支持,“不要怕,就像那天你要替我出头,那么勇敢无畏一样。”

哦,那天,我真的是步履轻松,将一切视同儿戏啊。今日,我还能那么洒脱吗?不忍漠视她的鼓励,我沉重地点点头。

蹑手蹑脚地走上5楼,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生活又给了我新的挑战。

拐个小弯,冲至508的门口,见房门大开,我不由得一愣。

房间里居然站着赵婉婷,她肆意地翻弄我的书和东西,此刻正随意拿起一本,随心散漫地手一松,书砰然落地。

“你在我这里干什么?”我大声上前质问。

她神情一愣,倏忽笑了,笑得狡猾又恶毒,言语更是让我不寒而栗。

“唐哥,给你戴绿帽子的人回来了!看上去昨晚过得不错,春风得意?”

她的目光,目的性极强地投向有床的那边墙。我向前再走两步,看到了他。

他斜靠在我的床上,枕依着我的床头。大脚傲慢地放置,肆无忌惮地张扬着他对这一切的所有权。对上他的眼,发现内里是冷漠的宁静,却犀利地压抑着莫名的愤怒情绪。

有着心虚,却强自争辩,亦或解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少装蒜!”赵婉婷抓住我的把柄,因而气势人,“昨晚你去哪了?住哪里?跟谁在一起?是个男人吧,还跟人去过夜!唐哥的脸都叫你丢尽了!还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的人都看见你了!”

“够了!”那边原本表情冷漠刚硬的男人,终于出言。“我来问她,你们都出去!”

赵婉婷洋洋得意地表情,象我使了个‘你死定了’的威胁眼色,冲着门口的陈琳大喝一声,“你耳朵聋了,叫你快滚,没听见啊!”

回头看,陈琳原本笃定的脸一脸苍白。她刚才才明白问题症结所在,已经晚了。是否,劝我这样自投罗网本来就是个错误。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五十二 冷伤3

当这份空气里,跟我共戴此天的,是这个危险人物时,我更是心惊胆寒。

他的目光一如曾经那般冷漠,只不过这冷漠里,压抑了那么多爱与恨交织的情绪,让我不自主地有着罪人的忏悔意愿。如果此刻他说出口要求我认错,我一定会的,会放下我曾经的傲气,真诚地实心实意地去解释,去道歉。

可他依然斜躺在那里,动都没动。不仅是身体,还有眉眼表情,都是静止的、压制的、没有变化的。

这一刻,他宁静地象死神,配合着周围的空气,一片死寂。

恐惧笼罩了我。

之前,我没有了解过黑道的清规戒律。不知道所谓黑社会人士,对待有这种出轨事实的女子会如何处置。单是从他那一脸凝重、赵婉婷的志在必得,我已有了预感,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过来!”他终于出声,对我来说,两个字缥缈得似来自天外,因为我已经被压抑的气氛,抑得走不动路了。

我默默地走向他,侍立床侧。

“你真是出我意料,就是喜欢跟有妇之夫纠缠不清?”他冷冷地瞥我一眼,“他很有钱,还是很有男人味,让你失魂落魄了?”

那语气对我的鄙夷显露得充分完整。就是这份鄙夷不齿让我刚刚软下的态度,有了挣扎强硬的勇气。

“那是我的事!”我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他冷笑,“行啊!跟我吵几句,就转身去找别的男人。怪不得古语说:婊子无情!”

他还是说出来了。他还是说出来了。说他不在乎,其实他看到我,满心满念的都是那个词——婊子。

“婊子又怎样?你虚伪又虚荣,你爱你的脸面胜过一切。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这个婊子!”

他跃起身,“这就是你眼里的我?”

他冷面以对,声音充满寒意,“不愿意跟我,却人可尽夫,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和你过夜?”

“你竟然这样侮辱我!”我红了眼睛。

他却并不心软,“我说错了吗?昨晚你跟他做了什么?”

他眼含深意,“你敢——对我坦白吗?”

“正因为你自己满脑子都是那么龌龊的念头,所以才把别人都看得那么不堪!”他的话再次侮辱了我,泯灭了我的尊严。

他嘴角弯起,似乎得到了什么确认之后闪过喜悦,“那么说,没有——?”

“没有什么?”我冷冷地笑,言语伤人,“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男人,别让我看不起。”

他被我的恶语击中,脸上神色突变,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显然被我气到极点,脸色忽明忽暗,目光森然,似要将我生吞活剥般的凶残凝视了好久。

一股森冷的空气,出现在我与他之间。他下地,一把就扼住我的腰,将我的脸紧紧贴压在他胸膛。耳边听到自上而下的蕴含暴怒的一句话。

“我不是男人?!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听到这话里的危险意味,我已经被他完全钳制。明白了他接下来的目的,我不由得身子一激灵。但挣扎已无济于事。书包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五十二 冷伤4

他低头,唇火热地吻上了我,因为愤怒而狠狠用力,失去了初吻那次的温柔和呵护。他用啮咬的方式,攻击着我的唇舌,刚硬的力度让我无法自主。

微微的痛感袭来,他的唇缠上了我的舌,迫我张口无法拒绝。男性的欲望和野性气息充斥了我的头脑,浓厚的强占意味,引导我迷失本性。我不经人事,而他却深谙此道,我咿唔着含混不清地想说,“不,别,不要,——”但那些话都淹没在无力的虚脱里,出不了声。

他置若罔闻,控制着我的身体,动作只会越来越。带着嗜血的冲动,他几乎要用他的本能将我完整吞噬。他的双手,曾安抚过我,温暖过我的心,现在却那般肆意地游离于我的身体发肤。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之前从未触碰过的地方,现在几乎全军覆没地被他蹂躏。

他的大掌轻车熟路地,探伸入我的衣服,地抚上我的胸。在那里,他的手第一次触到我柔软的敏感之处,竟然停下百般抚慰千般温柔地留恋。他的吻依然是那么深沉,带着灼热的窒息感,而他自己,也被那只手的满足,到发出不可遏制的声音。

“冰然!我要你!冰然!”

“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那低沉的嘶吼中带着不甘,似乎只有这样摧残我、占有我、泯灭心性地满足他的欲望,才能让他的灵魂解脱于莫名的痛苦,超脱到他向往的地方。

这样的他让我陌生,似乎他拥有的也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灵魂,无奈地陷入了这骇人空虚的万丈深渊里。

感到热度传来带给我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我恐惧无助地伸出手,想扯开他。但他明了了我的目的,扼住我的手腕,温柔地一牵,我整个人都被他侧拥得更紧。他近水楼台般地,就势带我滚落床上,硕大的身躯压住了我。

身躯和大腿迫我动弹不得,他放松了唇舌的攻击,冷然审视着我惊慌失措、而又掩不住潮红的表情。

忽然露出一丝邪笑,在我耳垂边暧昧地呼吸,“一会儿我就会让你懂: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别怕吃不消,第一次,我不会太贪心。”

我的心都恐惧到痉挛了。

这绝不是我想象得到的结果。

莫名的疲惫和酸楚袭上我的心头。这样的姿势和力量对比只会让我感到屈辱。我不认输啊,那样强烈的自我意识,那样苦苦挣扎、百般护持的个性,在此刻被强权压制着,屈辱地低头。

今天过后,明天的我,该怎样面对明天的生活?

我的眼里渐渐涌起了悲伤,被我无法自主的命运,和一片黑暗的未来驱赶出了绝望。冰冷的泪侧流出我的眼眶,顺着眼角一缕缕地流入发际,源源不绝。我哭得虚弱而又无力,哽咽着、抽泣着,心,已没有声音,用昭然的悲伤表明着我的反抗: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对我这样,还说你爱我?”

他停下了扯我衣服的动作,愣怔着看我。

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万籁俱寂,只剩下愈来愈软弱的喘息,以及逐渐降温的欲望。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激怒我?”他沙哑的声音里沉埋着深深的苦涩,“我是真的爱你,珍惜你。在你面前我收敛了野性,不想那样粗鲁地伤害你,哪怕是动你一根头发,都会考虑再三,生怕亵渎。可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藐视我、否定我?”

我眼里含着泪,轻语,“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我没有爱你。”

“所以,我不能象你需要的那样,去尊重你。”

再次是沉默的死寂。

他脸上所有的热情凝了霜。松开紧拥我的臂膀,从我身上起身,神色黯然地站起。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五十二 冷伤5

背对我,声音冷漠:“既然不爱,我不强求。廖冰然,”

“我的心冷了。”

他回过头看着我,眼里蓄满了那样绝望的悲伤,让我敌对的心,不自觉地静默下来。那种淡淡的、柔和中带着脆弱的目光,让我不能再有硬碰硬的勇气,面对他从没表现过的软弱还能无动于衷。

“我一直当你是同类,看到了你的无奈、挣扎和自立。我看到了一个与命运抗争的倔强女子,在周围污浊的空气里保持着镇定自若;看到一朵莲花,在污泥四溢的荷塘淡然绽开花x。你嬉笑怒骂、天真无邪,别人看到了你的,说你下贱,在我眼里,你却是那样清纯,让我。我看到你不为金钱动心,善良爱打抱不平的个性,执拗的脾气,象我的翻版。我爱你啊,廖冰然,我从来没有这样去爱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女人,直到我遇见了你。”

我坐起身,愕然地盯住他刚毅脸上的那种无助,那种凄凉。忽然心上象被什么扯动了似的,很疼很疼。

“我愿意保护你,甚至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你。我不愿意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一点事,不愿有人冷落你、欺负你。把你当作我的骨中骨,从你的影子里,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盼望着你能靠近我,懂我的心,能温暖我,真心喜欢我,对待我就像我是你的唯一,象我一直对你的那样。我苦苦地等待着,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知己,在我孤独的时候,怀里有个女人可以听我说说话,谈谈心;在我压抑的时候,可以那样出其不意地逗我,取笑我,让我开怀大笑;在我被血腥笼罩,你为我读书、念诗,用那样平静的气氛,安定我的心神。我并不贪心,我只想要这样的一个女人,醒来时可以牵到她的手,能紧紧地抱着她,亲了又亲。还愿意跟她象对恋人,同在阳光下嬉戏,忘记掉那些黑暗的、可怕又血腥的事,用她的单纯改变我的冷酷和无情。”

“我以为在这世界里,你总有一天会懂我、看到我做的努力……”

他苦涩的声音里含了苦笑,“可惜啊,这些都是奢望,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你的心里,能容下太多的人和事——你的朋友、你喜欢的男人、甚至是你去为她打抱不平的陌生人,他们是一个硕大的圈子,我看得出来,那里面谁都有,唯独没有我。这样,就是你送给我的命运?”

我的心被莫名的悲伤情绪击中,他心上的痛和失望,和我的感觉好像。但是我又如何去表达,我心境里有一部分失落感和需要是和他重合的?又如何向他解释:我虽然不爱他,但他还有很多地方曾让我动心,我并不是象他想象的,对他那样彻底漠视和厌弃。

心里有着柔软的动心,百感交集,却只能语无伦次地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无语,在我眼前站立,目光冷峻地盯着我无助又含着矛盾的表情,良久。

“你打算怎么办?”他环视着我一屋子凌乱的书和玩偶,冷言,“你回来想干什么?跟我告别还是向我认错?”

我嗫嚅着,不敢看他。

“我是想,——”我向来诚实,“先向你认错,然后告别。”

“果真如此?还想走?打算从这里出去?”他的声音苦涩,似乎掩盖不住内心的寒意,“欠我钱不还,欠我人情也不给,跟你说了这么多,可你心心念念想的,还是离开这儿?”

“我真想把你剖开,看看你心的样子。你究竟是真的年幼无知呢,还是故意玩我?你当我唐博丰是谁?当我说话做事是好玩的?你当我肯对一个女人这样,就是我鬼迷心窍了?”

我默然不语。该说什么,向来的伶牙俐齿已不合时宜。

而他像是狠下心决定什么,对我森然断言,“廖冰然,你行!有种!有本事!能把我这样玩得团团转!”

“要走可以,把欠我的先还清了!”更冷的话在后边,“从今天开始,你好自为之!”

五十二 冷伤6

默默地收拾着废墟般的屋子,脑海里想着他的悲伤、冷漠。一忽儿真实地让我痉挛心痛,另一会儿冷漠又让我不安惊恐。

独自承受着孤独和寂寞,默默地想着他的话,回忆着他复杂纠结的表情,了无头绪。

夜幕渐渐降临。敲门声象往常那样响起。

我不再指望是他,因为他那决然放弃的表情,已表明今后他与我不再会有交集。而打开门果然不是他,是陈琳。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进门来看了一番,然后问,“过去了?”

什么过去?过去就是失去,过去就是结局。我淡然一笑,点头。“everythingover。”

是的,从今天开始,我自由了。

那个曾强权向我索要爱情的人,已经寂寞、黯然地离去了。我的生活中,再没有人可以打扰我的规则,扰乱我的心神了。

为何?心里有那不甘又不舍的情绪,还在我的心头萦绕,融入着我的血y,强占着我r体的欲念,并不肯脱离我的灵魂。

五十三 冷若冰霜1

五十三 冷若冰霜

是不是每个人,到了我这样的境遇,都能抛下无助和自怨自艾,冷静面对?但我知道,不管我能不能那样坚强、那样洒脱,为了生存,我必须具备这样的能力。

没有人会再保护我。我必须要学会孤独地去飞。那个错认我为知己的人,也许从今后与我形同陌路,我不能再有任何依赖思想,渴望有人能给我温暖,在受伤时给我安慰。

我没有时间去后悔,世上也没有时空可以逆转,让你去后悔当初没有做什么,或做了什么。我只能深埋下那种苦涩的失落,对镜理妆。从今日始,我又恢复成那个千娇百媚、承前奉笑的坐台少女,我在这情感的得失里权衡了人生的因果——爱,不可得,所以能牢牢把握住的,只有现在的千金一刻。

岳惠原来是先知,我曾与她对面却不相识。

和陈琳一起坐摩的去鹊桥,收敛了那些婉转哀怨,重回往日活泼开朗的性状。从没爱过,何谈失恋?无病呻吟,让人不齿。

陈琳对我冷眼旁观,却转移话题,不曾提醒我想任何不愉快的事。

到了鹊桥,我刻意地离他的办公室远远地,跟陈琳对着客人肆意评价,在心理上分析他们贫富的悬殊。不一会儿,客人渐多,而我手下的几个女孩子也渐渐聚拢来。

莫言最积极,“廖姐,我到了!”

“知道你到了!”我点头。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打算去跟任蕊商量。

领班的包厢都分片管。我是从任蕊和崔心妍手里抢过了地盘。至于裘姐手下,都是些出台的、年纪大的,我根本不能和她有合作。

任蕊见我过去,很是熟捻。

“廖姐!”

“有人吗?”我微笑着维系和她的熟络,“今晚能不能先安排我的人?这两天我都没有上班。”

“知道,”她笑,“不过唐哥交代过,你的台他选。”

她一定是不知道,那个人已经放弃了对我的管束。那种安排已经是昨日黄花。

我点点头以示理解,却百般不情愿地,要走向他,讨个活路。

胡朋在他的门口守候,远远地见我过来,笑着点头。

一想到会再见到他,心里就莫名地涌起紧张的空气,似乎那房间里正坐着的,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

我悄不声地随胡朋进去,胡朋还算帮忙,似乎察言观色看出了些端倪,主动帮我问他,“唐哥,廖姐的台怎么安排?”

他的目光左顾右盼,始终不曾正眼看我,似乎我卑微渺小到不值得他一视。那出奇的冷静和着冷漠,让我望而生畏、望而却步。

“随便!”他冷冷地撇下一句话。

而后站起身,对我如透明的空气般视而不见,“我去梦龙,晚上盯着点。有事给婉婷打电话。”

说完,默然越过我,冷然离去。

我下意识地追出门去,看见灰暗灯光笼罩的y暗长廊,他的高大身影寂寞萧索,伟岸身躯茕茕孑立。突然想起他说的那些话,竟然心上生出了莫名的同情。他,原来和我一样,是匆匆过客,孤独的鹰。他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孤高桀骜、残忍无情,他的心也是脆弱的、柔软的、无奈的,饱含需要真心的热情,在这黑暗世界里,他也需要人去疼惜。

而我,真的伤害了他吗?真的让他因为残酷的等待和拒绝,而心如止水了吗?

爱,本没有名字。当你知道它的名字时,爱你的人,已经离你很远很远了……

胡朋对我尴尬地耸耸肩,一脸同情:“廖姐!您随便吧!”

随便可不是一个好字眼。

这么大个歌厅,如我莽撞,无人安排,一定是慌乱不堪。

但我还有陈琳,还有莫言,还其他几个小姑娘。我不坐台没关系,人家都要吃饭的。我并不是一无是处、毫无能力,我生活在黑暗里,却有向往光明的心,即使是那么可笑地,甚至想把光明带来。

甩甩头,那股倔强的脾气又上来了。我是伤害了你,漠视了你。但我都赔礼道歉了,好歹也要给我个机会。因此疏离我,冷漠我,想让我自生自灭?不罩我了是吗?不罩就不罩,我自己干!

我廖冰然,不会死这么快的。

五十三 冷若冰霜2

回到大厅,见到任蕊,一脸坦诚。

“任蕊。从今天开始,我没有靠山了,不过,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一向与她和睦相处,我受宠时也没有得罪过谁,现在更希望,我落难时无人落井下石。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很冷。

“廖姐!别这样说话啊,”她闪着狡猾的笑,“这么客气,谁不知道有唐哥护着你,我哪有那能耐,还能帮到你?”

听着心里总不是滋味,像是奚落我如落水狗般狼狈,却又隐了针锋相对的锋芒。欢场的女人加上混过黑社会,说话是种艺术,也很有水准。

我暗暗思忖她的立场。看她笑颜依旧,为何,入我耳的,总有几分刺耳?

我淡淡地笑,“虎落平阳总容易被人欺,我呢,好歹希望你帮我一把。如果将来能翻身,一定不忘报答。”

“您倒真是客气!”她落落大方的笑着,四面八方都看不出假意。悄拉我到一处假山附近,低声对我耳语,“廖姐,不是我说你。唐哥怎样对你,大家有目共睹。现在你跟他闹成那样,这边有多少人都要趁虚而入。我帮你没有问题,只不过我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你也知道,我在这里算什么,不过是混一天算一天的主。现在唐哥不罩你了,你知道吗?——”

她左右观望一眼,凑近我耳语,“要小心赵婉婷……”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激灵。那双恶毒的眼,总有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梦想。她对我,是刻骨铭心的恨。

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出现。真的不应该从天上坠落到这里。我不是任何人的天使,但现在却有这么多人,因我而下了地狱。

裘姐翩翩然而来,见到我满脸含笑。

“小廖啊。”

对这个女人,我向来敬而远之。她扇过我耳光,那声脆响到现在都是不堪的耻辱。但,她的身份我也早知,对她,我还是要有分寸。

“裘姐!”我淡淡地回应她,知道她无事不来找我。唐博丰一表明态度,看来这些人都在蠢蠢欲动,似乎都要张牙舞爪地向我扑将过来。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此时,我就是那只咆哮于风浪的海燕,带领着我的族群,掠过暴风雨侵蚀的千山万水,带着他们去找寻自我,找寻人生的方向。看一眼陈琳,我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我不能倒下。

不能因为有人爱我、恨我、抛弃我还是拥有我,改变初衷,忘了我的理想和追求。因为我是廖冰然。

“怎么,今晚没有客人?”她假笑的虚伪令我生厌。但我还是淡淡地答,“不太走运,我这两天带的人都没有生意。看裘姐能否帮帮忙?”

“这么客气!”她脸上的褶子更深了。“来,来,我这刚好有客人,你带着你的人帮我应酬一下?”

她的客人?我脑海里浮现当初那可怕的一幕,至今让我心有余悸。她的客人?早都贴上了标签,是彪悍猥琐不良之辈。我望一眼陈琳——我可不想把她那样柔弱的女子往火坑里送。

我的立场很简单,原则很清晰。不知道这个裘阿姨,是否有所耳闻?

但她主动来叫板,目的也很明显。看看我失去了唐博丰的保护,会是怎样的孬种。我要主动迎敌,还是聪明地退却,保存实力?

进退维谷,居然很难做决定。

任蕊已经呼啦啦地安排她的人,莫言她们都在不远处议论纷纷。

我可笑的权力,简直是小孩过家家一般幼稚可笑。我忽然发现离了那个男人,我居然是这样寸步难行。空有一腔抱负,却根本无处施展。

考虑了一会我才说,“我的人都不出台,您知道?”

“哎呀,当然了,小廖,你忌讳什么,我很清楚。”她一脸诚恳,“我呢,也是知道你为难,所以想来帮你。看你的那些姑娘们,个个水灵,别都浪费了,啊?”

对她的理论哭笑不得。她的心理跟客人的心理一样——女人都是商品。

但看见任蕊明显地避之不及,暗暗疏远。我终于明白了日久见人心。任蕊真的是个很圆滑的人。

叫过我的游兵散勇们,一起跟裘姐去。

五十三 冷若冰霜3

裘姐的地盘,还是那深邃幽暗的几处包厢。心理上,我早已对此处禁足。

进去之后,陈琳她们该如何安排,我根本没有先上心。反而带了有色眼镜,心怀戒备地打量四周,唯恐上次的惊险有卷土重来的势头。

坐客不过3个男人,我选了陈琳和莫言。剩的两个女孩子,被裘姐安排到别的包厢。我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看看那几个男人,表面看还真算善类。

裘阿姨也许还是有善心的。毕竟上次那样,也是有唐博丰故意的授意。女人何苦一定要为难女人呢?我宁愿相信她的动机是为了帮我,并且愿意借机和解。

我们一进去,那为首的就眼前一亮。

对着我们直言不讳地赞,“鹊桥就是鹊桥,这么漂亮的小姐,真拿得出手。”

裘姐一脸得意,她手下的,尽是酒色疲惫的女子,出了我们这样清纯可人的,着实令她有脸。

“兄弟们好好玩啊!”她打着哈哈出去,回头深看我一眼。

我没多留意她的目光,为首那男人已经招我过去,让我坐他身边。

陈琳主动地坐我身侧,挨着我。

心里泛起了一丝温暖。

我落泊至此,她对我这般不离不弃,惟命是从,很让我感动。心上双掌合十,愿佛保佑,今晚平安。

刚刚坐稳,还没唱两首歌,那男人一边拥住我的肩,一边问大家,“陪我们喝点酒如何?干唱歌有什么意思?”

酒为色媒,向来坐台我都避之惶恐。实在不得已也只是轻点唇舌,能不喝就不喝。但我还未出言劝止,几个男人都热情起哄,“来点!来点!小姐这么靓,陪着喝几杯?”

几分钟后,服务生就上了一堆酒水。啤酒、零食摆了一桌子。我看一眼面前的杯盏,心下一沉。

喝酒向来不是我长项。以往这种事,岳惠挡酒相当到位,今天我成了中流砥柱,看看陈琳那般柔弱,莫言那样懵懂无知。我的心,渐渐地生出失望。

第一次发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环境,让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根本不由你决定。而这么长的一段日子以来,我从没受过这种为难,难道真的是拜那个人所赐?

又想起了他,心里愁绪万千。望着那酒,有了渴求的欲望。

也罢,诗仙尚能把酒作诗,喷泄满腹豪情;今日我借酒浇愁,略去牢s烦绪,又有何不可?对着迎面奉上的酒杯,我只是来者不拒。

身边的陈琳显然是急了,似乎对我使眼色,暗道‘万万不可’。

我却越来越心碎,越来越迷离。前方的路,我不再能淡然自若地看清;未来的事,我失去了一向安之若素的笃定。人生第一杯苦酒、第一场苦醉就在今晚,让我在失去了一份真情之后,倍尝了无奈的凄凉。

不知道喝了多少,没有量。只觉得最后,身子越来越沉,思绪越来越迟钝。却冲着陈琳傻傻地乐。

“她喝多了。”陈琳似乎在向那些人解释。

“没事。”我身边的男人别有用心,“喝得正在状态,一会儿去洗个桑拿,又排毒又养颜。你们这圈里,流行这个。”

陈琳还要再说什么,已被她身边的男人拉开,“行了,咱们去跳舞。”。 书包网最好的网

五十三 冷若冰霜4

我是那般不甘心,愿意此刻醉死在这里。被酒精浸泡的大脑,有了自暴自弃的本能。当一个人被带过一片姹紫嫣红的山花浪漫,走向悬崖之巅的死亡地。她不会去留意路边那些微笑的花朵,不会去享受迎面而来的清爽之风,她想到的,只是一会儿纵身一跃、一了百了的绝望和解脱;一会儿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时,那种超然脱俗的寂寞。

我还可以后悔,还可以回去重新拥有吗?那让我无法认真面对的感情,原来是这样早已融入我的骨髓和灵魂。我可以回去,回去安慰那孤寂的身影吗?可以拥抱他,拥抱他那怅然若失的灵魂吗?他的骄傲,他的不羁,他的认真,他的纯情,一幕幕的丝缕温柔珍惜,带着残酷的痛感,在我脑海里萦回。我渴望昨日重现,渴望那些真实的、宁静的、温馨的情感再次包围我,给我力量和勇气,将现在的悲愁和烦乱一扫而尽。

但是,这里觥筹交错、的欲望现着真实的狰狞。我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拥在怀里,此刻却是那么迷恋当初他身上的气味。那种沉稳、那种疼惜、那种呵护、那种珍惜,与这里的每一个人给我的都不同。他的笑容从来都是冷的,却那样不可思议地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宽容的怀抱。

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也无可挽回。他冷然地、视我如无物的表情深深地刺伤了我。我真的已经失去了,过去的已是过去,昨日不可再重现。

心,沉浸在莫名的伤感里不可自拔。

耳边响起陈琳决然的声音,“咱们去桑拿吧。她一会喝醉了,就没什么玩的了!”

她是在救场,怕我烂醉如泥。陈琳啊,陈琳,你可知道:我谢谢你!虽然现在我神志恍惚,头脑极不清醒,但我依然谢谢你的友情,谢谢老天——连爱情都不肯认识我,在它决定抛弃我的时候,我,还有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五十四 暗算1

五十四 暗算

鹊桥是桑拿、餐饮、歌舞厅一体的娱乐场所。在之前每晚,尽情陶醉在歌舞厅的欢声笑语的气氛里,而卸下伪装后,桑拿向来是我享受宁静、彻底放松的地方。

在那里,我不再是陪笑的坐台小姐,而是尊贵的客人。承接着热气氤氲的惬意,蒸腾着迷蒙幽暗的心绪,往往浴后神清气爽,斗志昂扬。

但是今天,我却被孤独地弃在池边。陈琳她们下水,交代我等在池边。现在已经很晚,桑拿的客人纷纷结账。大池之内,也不过是寥廖可数的几个人。

那几个男人一定是还没有给小费,不然,陈琳她们不会还在坐这个台。

真是可恨,把我灌成这样,还拉着她们过来洗桑拿。真是居心叵测。这个台的钱,也太难挣了。

头是沉沉地疼,这之前从未知道自己的酒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所以可笑地自吞苦果。我在池边,看着热气蜿蜒升腾,醉后血y飞快地在我体内流转,脸热面酣。

怔怔地看着一池水,倒印着我的影子微波荡漾。伸出手柔柔地挥动几许,长裙及地,腰容纤细,飘然举止间像极了敦煌的飞天。我若是飞天就好了,一定选择飘飘欲仙,永恒留下上升的姿态,可以脱离这苦海,忘记掉大爱无常,不动心、不了解、不深陷,无欲则刚。

忽然心上涌起苍凉。

人生百味,世事难料,痛不欲生也要装成百般笃定。爱过也不肯承认,直到爱已远去,还要伪装自己的不介意和坚强。

我是谁?我原本是一个热渴爱情的人,原本对爱,就像溺水的人遇到救命稻草一样狂喜,为何,当爱情真正到了我的面前,我却那样愚钝无知,与它相对陌生,冷言伤害,直到与它失之交臂?

在池边坐倒,任水浸湿我的裙裾,全身火热,其实很愿意下水一解燥意。但陈琳叮嘱我不可,怕我出事。百无聊赖,手撑着地,只能仰天看高深莫测又气势宏伟的天花板。它有着苍穹般的深邃气质,规则地星点分布着大小的装饰灯,每只灯,都光芒四s着柔和的、温柔的、照拂万众苍生的包容力。这宏大的场景,类似银河系的闪闪星河,忽然让我想起了它是什么——无数的灯象淡淡的星光,组成了夜空中纯净、透明的惊人寂静。

这些璀璨的星光,无法消除我心头难言的寂寞和寒冷。一抹傻笑,沉淀在我沉思又疲惫的心里。

我对着面前水中这孤单身影,木然地咧开了嘴,傻傻地笑了,“嘿嘿……”

“嘿嘿……”

隐隐感到有人过来。

我睁着视觉已恍惚不定的眼睛,想看清来人。看清了,心里一激灵,酒醒了一半。

是赵婉婷。

这场与她明争暗斗的较量,不是靠他的保护就可以解决的。我曾梦想打败她,用我自己的力量。心高气傲的我,恰逢年轻气盛,一样有不可一世的争强好胜。我知道她向来不怀好意,而在这种我酒恨穿肠、脆弱无助的时候乘虚而入,她到底想做什么?

象刺猬竖起浑身的荆棘,此刻我有了自我保护的本能。我酒醉本不太清醒,但对她有着防护的戒备。

自保的最佳办法是示弱,装得弱到极点,让对手忽视你反抗的力量。我眯着眼,假装根本看不清她,口中乱言,“你是谁,是谁呀?”

没发过酒疯,但至少见过人发,学得惟妙惟肖。

她蹲在我面前,审视我的醉脸,一瞬后似乎确认我症状不轻,嘴角现出冷笑。

“廖冰然!?”她试探地叫我。

我装作头昏目涨到听不见。

她再叫,我依然没反应,瘫坐在地上,头沉沉地坠下去。

听到她发自喉咙里的冷笑,肆无忌惮地近我。

“你不行啦?啊?你不行啦?”

我依然沉默着,不敢露出体力不支的马脚。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十四 暗算2

但她已察觉到我的迟钝,嘿嘿地笑着,话语从容地从牙缝中挤出,一瞬间站热了声嘶力竭的,向我喷泄而来。

“贱女人,你这么脏,这么无耻,他却看做宝!我这样的,他瞧都不瞧!廖冰然,你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嗯?”

我头痛欲裂,一是被她的恨意、咬牙切齿的愤怒激得脑涨,二是喝得实在太多,体力已经无法支撑大脑的思维。

她低头附上我的耳,“唐博丰这个骗子,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

我挣扎着,有点想摇头,但似乎又想点头。浑浑噩噩,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知道没有,他哪里舍得!不过,我帮他!”她生出了恶毒又咬牙切齿的语气:“今天,我灭了你!”

她揪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向水池。我无力地挣扎着,虽然刻意示弱伪装,但我明显体力不如她。借助惯性的同时,她利用了我现在的虚弱无力。

‘噗通’一声,将我推落下去。

池水不深,但我不会游泳。即使我会,我想酒醉的我,在这恶毒的女人面前,也难逃一死。

她蹲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有极端的厌恶和恨意。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恐惧、挣扎,眼睛都不眨一下,几秒后冷冷地伸出一只手,将我要伸出水面、苦求呼吸的脑袋,用力地往下摁。大气压强狠狠地狠狠地迎面压下来,我却手中空空,没有任何依靠,心尖被挤压地疼痛不止。

我呛了一口,慌张又气急,同时醉酒的大脑无法支配自己的体力。我来不及说任何话,张大嘴拼命想呼吸,却只是徒劳,反而又灌了一口水。

“啊?!——”我被她的暴力所制,从心到身体,是那般不情愿就此被水淹没沉埋。我的意志已渐渐丧失,再次被摁入水中,在水下,我拼尽全身力气,用尽心神,声嘶力竭,只为了喊出两个字“救命!——”

求生是人的本能。当绝望的打击令你万念俱灰;当身体被暴力掣肘压制,在短暂时刻里发现自己奋力能抓到的只是水和空气,你会无助地惊恐、绝望地哭泣。

远处水声扑腾而来,有女人的声音尖利地响起,似乎是叫我的名字,但很快凌厉的男声压过了她,“你敢去!?——回来!”

赵婉婷松手让我浮出水面,玩味着我的恐惧。

“我说过,你惹到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冷冷地看着我绝望的无力,慢条斯理的语气更为狰狞,“你还总是不相信。可我弄死你,就是这么容易!”

远处陈琳突然拼命大吼,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声音战栗而尖锐,如果一个人的音量有极限,她一定是被极端恐惧激出了潜能。

“来人啊!”

“杀人啦!”

“救命呀!——”

“啊!——唔!~~呜~~~~~”

她的喊声被强行中断,似乎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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