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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冰爱十年 > 第 15 部分

第 15 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唐博丰把所有的小姐都视为洪水猛兽,实在是他每天面对的女人,充斥着精神的丑恶与r体的。将一个纯情男人的心和视觉,熏得千疮百孔般破败不堪。

他能在人群中发现我,也许真是奇葩一现,眼前一亮吧。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十一 黑道红花2

自从知道我欠了鹊桥5万块,忽然性格就沉静稳重了起来。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太明白自己现在的地位。那个人,并不在乎我还不还钱,而是依然在乎,我有没有做出什么让他不爽的举动。

我的身份,还是小姐,每天依然淡妆红裙,象红衣仙女般睁眼梦游。

却是此间最自由的小姐,

自由到没有任何人敢理我。那个姓裘的‘阿姨’,不敢再对我呼来喝去、我坐台,但也不敢冷落我,还时不时要过来跟我熟络几句。

“小廖啊,要不去大厅唱唱歌?”

“这是上个包厢剩的水果拼盘,我让小海给你端来?”

受宠若惊背后,是恐惧y谋的不安。我偷偷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他一副好整以暇的坦然模样,似乎在解释这一切与他无关。

可这样子已经两天了,我不劳而获,饱食终日,近水楼台到可以尽情桑拿沐浴。保养得皮肤润滑、黑发如烟、珠圆玉润、秀色可餐。却只能在这里做名副其实的花瓶,摆成样子好看。

他把我当成一副画,有意挂在他一个人的心里。但是,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发现命运真的被我自己猜中了,答应属于他,就真的只属于他。我的翅膀被无形的力量合拢,却又懒于挣扎。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我要做的,绝不是这样的自己。

忍不住走向他。

他嘴角弯成月牙的弧度,对我有着温和又宠溺的笑。越走近,越感到他的目光灼烫,似乎要将我吞噬。想到这个词,竟然又不自主地全身轻颤,似乎他又有想拥抱我的欲望。带着怯怯的眼神看他,却发现他的笑意更浓。

“怎么,不开心?”他问。

遵守着君子协定,没有拉或拥抱我。这距离让我感到满意。

“我不能坐台吗?”我直言。

他轻笑,“能。”

语气坚定认真,但我只听到了口是心非的欺骗。看起来坦荡,却是那样虚伪。

“我都干站了两晚,”我提醒他,“再这样,我可还不了钱!”

“哦?”他眉轻扬,“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欠的钱可以不还。”

“那我总得找事做,”我心神不宁,觉得自己的理由牵强,“我不能做白吃,不劳而获!”

“你倒真有责任心!”他一脸冷嘲。

“好吧,”他换了口气,“今天晚上,帮我陪个人。”

我愣住,他的y阳脸也变得太快了。刚才还是伪装情愿实则割r般痛苦,这一会儿,又倏忽象皮条客一样,把自己的女人快速推出去。

“一个谦谦君子。你放心,绝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他看定了我,目光带着珍宠,“坐台时你怎么做都没关系,随你开心就好。”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四十一 黑道红花3

鹊桥的妈咪,不仅仅是裘‘阿姨’一个。另外两个年轻美貌、身材高挑、气质脱俗的女子,是另两拨人马的领班,均曾与我有一面之缘。

唐博丰出于‘不可告人’的考虑,从没有郑重其事地向小姐们介绍过我。但既然在场子里,我就不免毛遂自荐,总去跟领班熟络。任何环境下,都少不了好人缘。坐台也一样,有没有人跟你合作,关键时刻帮你一把,就有着救命稻草一样的奇妙功用。

一个领班叫崔心妍,另一个叫任蕊,均不过二十岁上下。

各有各的风韵,各有各的长处。

崔心妍擅长歌舞,一旦她临场,定是得满堂宾客灼热、执迷不悟的喝彩;任蕊潜心专攻读心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以娇俏柔媚、动人心神著称。

唐博丰叫住了匆忙的任蕊。

“程哥来了吗?”

“来了,带了4个人。”她灵活的眼看一眼他身边的我,“我正要给他安排。”

“那好,一会安排她去。”他沉声着吩咐,将我交由他带走。

我义无反顾地走去,都忘了对他回头。

轻歌曼舞下,是旖旎浪漫的气氛。

这次和我坐台的,明显是几个更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气质飘渺空灵,俱是和我一般的清纯派。着装也很讲究,没有袒胸的粗俗。

其中一个有着大眼睛的女孩子,看上去脾气和善,让人不由自主就有亲近之感。而她,明显地似乎对我也很友善。在我进了包厢之后,就被安排到那个程哥身边。而她从另一个男人身边刻意换了个位置,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叫莫言。你呢?”

我友好地笑,“我叫廖冰然。”

她一笑,“久仰大名。”

我愣住。

她附我耳边,“上次被你打的那个女的犯贱,我们早都忍不了她。没想到你来一次,就把她治了。我们几个,都太佩服你了,够狠!”

的香带着吹捧的话,充盈我耳边。原来这里信奉暴力,到了如此程度。可她是否知道:那次意外的发挥,并不是我本性的心甘情愿。

我默然不语。

但她凑我更近。

“廖姐,以后我跟你混,可得罩着我点。”

我不由心惊!

自己尚是人生孤苦凄凉,小命被别人攥在手心,何时能想过居然有人把命运寄托在我身上?!真是奇谈怪闻。她要是知道唐博丰是如何威胁我的,一定不会再对我抱任何希望了。

这时,她身边的男人要她陪舞。

我轻吐一口气,还好不用跟她再细述解释。

四十一 黑道红花4

这个在鹊桥的第二个台,似乎存心要和第一个台的恐怖作对。从客人到小姐,俱是中规中矩、高雅浅淡的另类,整个包厢充满着年轻、活跃的气氛。

我身边的程哥,看上去不过30多岁的年纪,却气质儒雅斯文。一袭浅色棉质短袖衬衣,深色西裤。腕上一只闪烁金光的手表,显得身价不凡。

这个人干什么的?已阅人无数,瞬间得出结论——这个男人,‘品’‘财’不凡。

我在打量他,他也是偷偷地在打量我,似乎是在暗暗观察、思忖。不经意间我们的目光直接碰撞,现出各自均有心事。但被撞破,我们竟然都无不安,却是会心一笑。

这男人有着不一般的亲和力,让人总能生出安全感。短短月余,我似轻触宿命,对这样成熟、稳重、温和的男士,总心往神驰,毫无芥蒂地能相处融洽。

“你叫廖冰然?”他淡淡地问,露出洁白的牙齿。

“是啊。”被管了几天,好不容易能一展从前的艳资。我的心里有着自由得逞的快乐。那个从前可以随意挥洒的卖艳风格,此刻蠢蠢欲动地打算发挥。

“程哥,你想唱什么歌?”越是这样欲望浅淡、清交如菊的男人,我越有主动靠近的心绪。

他淡淡地摇头,“不爱唱。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说话?这可是我的长项。

我思忖一会,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常用开场白。

“大哥做生意?还是在政府高就?”

“大哥气质好斯文,平常都喜欢玩些什么?”

“大哥常来这里吗?还去过哪里?别的地方有我们这么好玩吗?”

一旦是工作,总有千篇一律的规则。这些开场白可以熟能生巧、举一反三。千言百句,总有能勾起他兴趣的那个。

可他先开了口,“跟我讲讲你吧。”

不过是心事浅淡的轻言细语,却让我的思绪停滞,一瞬间不知如何开口。

四十一 黑道红花5

往常的我,面对这样的问题,总有以下举动:

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或者瞎编故事,一会将自己讲述成灰姑娘,身世凄惨、纯真性情依旧;一会再将自己说成生性烟花、堕落成性、玩世不恭。

真实的故事,很怕在这里讲起。怕说出来,勾起伤心事和无奈。

但这个人,不抽烟、不喝酒,没有粗言秽语,他的朋友,一个个年轻活跃,整个包间没有惯常的乌烟瘴气、暧昧迷离,却充满着健康、积极的氛围。

其中一个小伙子,似是对舞蹈情有独钟,拉着那个小姐的手,两人相对跳起了伦巴。这儿的小姐,也真是不俗,他们配合得歩调一致,舞姿卓绝,让旁人欣赏得别有一番风味。

另一个小伙子,钟爱唱歌,情歌一首首顺手拈来,与那女子两人对唱绵绵。耳边环绕天籁,惬意舒爽。

莫言陪的男人,更是离谱,跟她跳了一曲,似乎比不上那个舞林高手,就改行和她在一旁玩起扑克的游戏。似乎莫言输了,被他拉过胳膊狠刮鼻梁。两人似孩子般,玩得好有童趣。

我相信这里有奇迹、这里有珍品。黑暗世界,原本就是如我想象般充满了爱与勇气,充满了平和、激情交织的参与。它绝不是唐博丰和那个丑陋男人给我展示的那个世界——那么龌龊、丑陋和可耻。

此情此景,印证了我的理想:我理想的生活,就是在这平和安宁却又激情四s并存的世界里,潜移默化,被融入五界轮回。

我讪讪地似难言,但心上有坚硬保护的外壳露出了一丝缝隙。

“我很喜欢这样的气氛,似乎这里,这个世界让我感到满足和宁静。”

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为我的话产生一丝震动。许久,才将目光收回。

“你真的很特别。”

我看着他,语气平淡,隐了一向做作的、邀宠的柔媚。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倾听着陌生男人的心声,接受他们的精神垃圾、让他们将心事一股脑地倒给我。我还故作听得入神,听得有趣,违背心性地让他们生出我是知己的错觉,博他一笑,却乐此不疲。

我从何时开始,就已经封闭了内心真实的世界,从内到外地,都伪装那般彻底?

再次想起了我的过去:那天真浪漫的喜悦,那全神贯注的付出,对文字刻骨铭心的热爱,紧张恶劣的家庭关系,最后被迫离开平静生活......

昨日重现,却是不堪回首的一幕幕......

四十二 出乎意料1

四十二 出乎意料

我该对谁敞开心扉?对唐博丰?对岳惠?还是对我现在面前的男人?

人不能藏太多的秘密,也不能藏太多的心事。那些都是洪水猛兽般的东西,一旦淤积过量,会造成心郁气结。

这个人,与我以往见过的客人不同。他一直都很冷静,很镇定。带着某种笃定的目的,似乎有想要挖掘我内心深处心事的兴趣。我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一面之交,他为何会对我满含深意?

心事与谁诉?俱是陌生人。

我暗暗地想着,程哥却开口。

“今晚,我想带你走,你跟我走吗?”

我讶然,看他一脸柔和,竟然是商量的语气。

这里的客人看中了小姐,只要妈咪同意,交了钱,都是可以带出去的。每带走一个小姐,妈咪会收2000块的提成。至于干什么,夜总会根本不管。

想起唐博丰的话,说这个人不是正人君子吗?可是,他竟然也……

若是强迫,我早拒绝。为何,他这样央求,似乎另有深意,让我不禁再多思索几分。

他看着我,目光中现出刚才没有的热切,“别害怕。我不伤害你。只是,对你有说不出来的喜欢。”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年纪的男人,到了这样的地方,总是对16岁的、这样的我情有独钟?我的气质真的这么有杀伤力?还是真有莫名的与众不同,让人难忘难舍?

见我沉默,他眼里飘过一丝失望,但对我语气依然如故,“不想就算了。我绝不强迫你。”

他神色中露出倦意,叫一个小伙子。

“田坤,叫人结账!”

我有丝紧张。难道他因为被我暗暗拒绝,从而心生不快?那么,今天我是不是又要空手而归了?

但似乎,我也无法做任何事补救。时运不济,这些男人总是直接、,他的要求一说出口,就让我根本无法接受。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原本热烈的心又没了温度。鹊桥真是我的克星,为什么在华天做得那样顺利,到了这里,就踏上了坎坷之途?

程哥的目光从没离开过我,但我目不敢斜视,心不敢胡猜。莫言离开了那小伙子,过来靠近我。

“廖姐,收了多少?”她悄声地问。

我看着她,心里气血汹涌。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没注意到我黯然的神色。带着几分欣喜,“他给了200块。”

这样的台,不过轻松的几十分钟,又没受到任何刁难,200块的小费,已经非常好运了。

我不想告诉她我是空手。觉得很伤面子。

程哥跟服务生结了帐,起身像是要走。

我站起来。

不想出言挽留:我感到自己的自尊已然沉淀,心上涌起莫名苦涩。那是欲望无法被满足、骄傲被拒绝的痛与无助。

坐台没拿到小费,说明你不行,客人不喜欢你、漠视你,这是你的耻辱。

我咬紧了唇,将这丝失望吞下,跟在他身后,打算送客。

凡事均有成败。做小姐,也是这样亘古永恒的定律。你要水滴石穿般地坚持信仰、千锤百炼以期彻底放弃尊严、锻造一个四大皆空、无欲无求的冰冷之心,才不会被这些粗浅喜与恶肆意伤害。

我忽然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

这件事,我相信是这条路上的必然。只有痛过才会珍惜,才不会沾沾自喜或目中无人。

经验是老师,也是朋友,它提醒你今后发迹了也不要暴殄天物,因为你也曾经历过渺小、卑微、被人看不起。

程哥忽然回头,我来不及收起嘴角那丝笑意,被他看个正着。

他的沉静目光,似乎被我点燃了某种情绪。那目光中有惊讶、哑然、发现奇迹的欣喜。他的唇微张,却向我轻语。

“你来!”

我收了笑,走近他。

“你真是让我捉摸不透。”他看着我低语,却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在我的手里。

“拿着。”他低声地说。

我愣住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有这出。刚刚还一无所有,并在内心经历了认清现实、自我安慰的一系列过程,现在却又出乎意料地得到。

这是梦?还是一个玩笑?

我怔怔地愣着。

“走了!”他简短地告别,离去的眼神带着笑意。

莫言在背后拍我一掌,“哇塞!廖姐!你真牛!”她对着我手里的钞票,眼睛直放光。这丫头,对我的景仰从此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四十二 出乎意料2

我走向他的办公室,攥着那把钱。

我是去还账的,毕竟,我不愿他心里,把那五万块当作我的卖身钱。潜意识里,我愿我在这里赚的每一分钱,都用来赎回我的立场和尊严。

他不在。

门口守着胡朋,就是那天从鹊桥带我来的小伙子。

见到我,很是客气,知道我忌讳那个称呼,改成了“廖姐”。

“廖姐,找唐哥吗?”

我点头。

“他去梦龙了。”

哦?最近两天,他都在这镇守。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有他,已然忘了,他管了三个地方。

“他?”我欲言又止,“还回来吗?”

胡朋和他的身材一样,高大健壮。跟我说话,始终有居高临下的姿势。他似乎注意到我对他始终仰视有些不妥,纡尊降贵地弯了弯腰,“天都出了点事,唐哥去照应。廖姐放心,唐哥交代了,他回不来,要我送你回去。”

我原本是想向他展示我的战利品,带着小小的虚荣心,现在却被无形降了温。

“廖姐是想现在回去?还是再玩一会?”他一口一个廖姐,叫得我好不心烦。其实他明显比我大,就是这样让我别扭。

但多少我知道了他们的规矩:老大的话就是圣旨,如有违背,就是残酷的刑罚。

黑道有黑道的等级森严。唐博丰在这里,俨然是个老大。从他们对他恭敬森然的语气,不难想象这中恭敬与服从背后的秩序。

那年头,刚刚兴起集结小混混充当打手、杀手。他们有的专门看护地下赌场、娱乐场所,充当保镖;有的使用暴力、胁迫等手段替人催款讨债;有的干扰司法公正,充当地下法庭,替人摆平事端。

在夜总会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如我那天碰到的沈老头,如果不是因为这是鹊桥,没有这些小混混存在,那拨人也许早就带人来把我带走,或是砸了场子。‘以我之道,还治其他人之身’。他们是黑道,心狠手辣,但某种程度上,讲义气,做事崇尚所谓的原则,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反而又维护了一番秩序,至少保证了小姐们的人身安全。

四十二 出乎意料3

况且,目前他们还没有惹到我。我也不想与他们树敌。

我进他的办公室,拿出了我放在他那里的手包。装好钱出来,对着胡朋一笑,“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他露出一丝迟疑,似乎不敢答应。

我笑,“你送了我,谁看着这里?我可以坐摩的。”

看他还犹豫,我灭了笑脸,“干嘛?我这么大个人,又丢不了,你还不放心!”

见我y了脸,他显然开始紧张,急忙解释:“不是,廖姐。您走!您走!”

狐假虎威还这么管用,我心里偷笑。

他却扬手叫过一个马仔,对他耳语几句。

而后对我恭敬地笑笑,“廖姐,我女朋友也回去。你们一块儿,做个伴吧。”

这倒有点意思。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的老大看上了个小姐,这里的马仔似乎都受了影响。看来人以群分,同在黑暗世界,恋爱都会有共同语言。

“你女朋友?”我带着好奇的表情,感兴趣地问。

真想看看,有谁又受我胁迫,敌不过这些小混混的死缠烂打。唐博丰,我是怕中带敬,这个小姐对胡朋,是否和我一样无奈又委屈?那我们必然有得聊。

胡朋听到我问,却有着少年初恋的羞涩,讪讪地笑笑,似乎一提到她,心里就小鹿乱撞,阵脚纷乱。

我暗笑,这个人,倒也纯情。五大三粗的个子,百吹难破的脸皮,心理却赧然至此,真是好笑。

我平心静气地正在长廊处等的当儿,胡朋已经向我敬过来一只烟。

纤纤素手,柔弱无骨,带着平静地颤抖,伸去接过。胡朋拿出火机,上前为我点燃。

不爱抽烟,但烟却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不愿接受这身外之物,但暮然回首,它已成为一种习惯。欲罢不能往往发生在日常的渗透中,你不经意地发现时,它已融进你的思想和血y,不可从r身中脱离。

长吸一口烟,让它从我的咽喉,吞入肺里,再从肺上升浮出鼻腔。那升腾的烟雾在我的肺腑里经历一个轮回,已将污浊留在我的身体里。

从前半假半真地做作,总是将整团烟雾含在嘴里,怕自己真的吞咽下这种习惯,从而摆脱不掉烟瘾。现在,已是真正的烟民,一招一式,都已深得其精髓。

胡朋从侧面在看我,我有第六感。我忽然扭过脸去,眨巴眼睛看他。

“看我干嘛?”我突兀地问。

他被撞破,带着不好意思的开释,“廖姐,你真有个性。”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想从目光中挖掘到他真实的心理痕迹。

“个性?”我黯然。

我没有个性。也不知道个性为何生成,又如何生成。我只知道,活着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和想法去。不管在什么环境,不管是怎样的境遇。碰到强敌要懂得退缩,碰到弱者要懂得帮助,有那么一点点圆滑的聪明,却又那般执拗地喜欢硬碰硬。

“唐哥特别中意你,你就是弟兄们的大嫂。”对这个称谓,他始终有着小心翼翼,“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们。”

我愣看他,行话?黑话?我有些不懂。

我一笑而过,“那好,以后别忘了帮我。”

年少的心,有了心计。懂得不树敌,隐去大树的枝叶,将自己降到最低。

他斩钉截铁地保证:“那是一定!”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十二 出乎意料4

不过5分钟,任蕊风姿绰约,姗姗而来。

我万没有想到的是:胡朋的女朋友竟然是任蕊——这里年轻貌美的领班。

在不知道这层关系的过去里,她在我的心里有神圣的高度。这样美丽有心计、圆滑又世故的女子,身体发肤都透着职业纯熟的意味,有着天仙一般的灵气。

但因为不曾熟络,她始终与我隔岸相观,有点水中月、雾中花的感觉。

她绝对是那种重量级的美女,说她重量级,是她远不如岳惠那般通俗。岳惠再超凡,也充斥着良性生活习性。爱百~万\小!说、听音乐,平日穿着就像一个平民教师。眼神再妖魅毒辣,卸下伪装离开买醉场合,会有着淡淡的安然平静气息。

任蕊却不然。

她艳丽的外表一丝一毫都如此张扬,一分一秒都时刻要抢尽风头。明显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和装扮,让男人见了怜爱,女人见了。她穿着贴身的长裙,身材有些丰满,l露着肌肤如雪的胳膊,右臂上纹着一朵艳丽的黑牡丹,森森地透着暴艳。从她曲线毕露的浑身上下,都能触到了、又有些超脱蚀骨的气息。

她看到我们,对我笑脸相迎:“廖姐!”

我睁大了眼,仿佛自己开了天眼。以往不可高攀的风云神秘人物,此刻都在我的面前,对我百般应承,只为博我一欢。

心里对这个身份开始怯怯的。我真是一介平民。从不适应被这样尊重和瞩目。那几日上班,被唐博丰亲自监督往返。不过几日过后,在人家眼里,我就有了新身份,这身份着实让我不安。

但学会了演戏的本事,掩藏起这点怯意,又有何难。我对她点头微笑,“一起回去吧。”

她笑着正要跟我走,胡朋却叫住她,回身去房间里拿了件样式普通的女外套。走近她身边,带着明显的呵护,轻披在她身上。

这让我倍感温馨的一幕,竟轻轻触动了我的心弦。唐博丰也曾为我披衣,那时我却是那般烦躁不耐。这时见类似的这幕,旁观者真有不一样的感动。

让我惊异的是,任蕊明显地心不甘、情不愿。她轻扭双肩,瞬间将衣服弃在地上。我正诧异,却听到她语气里的不耐烦,“行了!天气热,干嘛捂着!”

胡朋显然因为我在场有些尴尬。我信步往前走,想对这些视而不见,也给他们留点空间。却发现任蕊紧紧地跟上我,并不停留。我回头看,只见胡朋手持外衣,呆立原地,一脸惘然和失落。

我有些不解,也不忍见痴情男这样。对身侧的任蕊低声问,“他也是好意。”言外之意并不想明说。

她深黑的眼圈,现出一丝疲惫。却勉强对我笑,“你不明白。”

她的故事,我怎会知?我不再多话,跟她一道走。但那少年淡淡忧愁的脸,却印在我的脑海。

忽然她停下脚步,对我笑意盈盈,“廖姐,这么多天,你老是真人不露相。唐哥又看得你紧。终于有机会跟你一块,咱们再去玩会?老憋在这里,可真没劲!”

她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我欣喜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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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黑道千金的挑衅1

四十三  黑道千金的挑衅

我们徒步而行,在闪烁着霓虹灯的街道上压马路。

还好我们各自为伴。一路上有行人对我们指指点点,但我和她都安之若素。一看,就是这尴尬见得多了,已见怪不怪。

“廖姐,你好像总深藏不露啊?”任蕊看我的眼神充满着浓厚的兴趣。“说说,跟唐哥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

“偶遇。”两个简单的字,逃避了所有过往的情绪。

“以前您在华天很有名啊。”

我暗想,恶名远扬,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是坐台,”我笑看她,“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吗?”

她愣住,笑意中含满崇拜,“哦,怪不得唐哥那么喜欢你。原来你真是不简单。你念过书?说话文邹邹的。”

“念过。”

“初中?高中?”她还追问。

我无法再绞尽脑汁瞎编。谎话说多了,有一天总会累的。我淡淡地,说出一句:“高中。”

“学历不低啊。”她赞叹,从她眼里看出真诚。

“为什么不去考大学?我要能读到高中,就会去上大学。”

“我也想啊,不过考不上。”我默然,又问她,“你呢?为什么不读书?”

“读书?”她闪过一丝冷笑,“读书有什么用?”

“怎么?”

“书读得再多,也不过是混个工作。我现在这样,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又有什么不好?”

“你开心吗?”我问,想挖掘她心里的想法,她看上去的确挺开心的,每天都打扮得美丽光鲜,在权钱与男人中周旋,小小年纪,活成这样在我眼里,就算不简单。

她似是被我问住,眼神中现出犹豫和迷离。但那只是一霎,瞬间就消失不见。她笑餍依旧,扭头问我,“你呢?在这里还习惯?唐哥对你,可真是一心一意。我原来听胡朋讲你的事,还真不相信。唐哥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看上过谁,我一直好奇他喜欢的女人是哪种类型,怎么也想不到,是你这样知书达理的。”

知书达理?她可真抬举我。

我跟那个小太妹大打出手的事,她一定是没看到。

脸上现出一丝羞色,谈到他,我总是有点别扭。

她突然侧身对我附耳低声,“你跟唐哥,那个了吗?”

“啊?”我对她的话,有不解。

“那天早上赵婉婷跟你吵,我们都听见了。你是不是已经跟唐哥……”

我吓了一跳。她说的是那个。脸忽地红到了脖子根。

也难怪,我在他房间里睡了整晚。这里的人,对这种事本来就司空见惯,没有这种暧昧的猜测才是难怪。

“我说没有,你信吗?”我问她。

她一脸平静,“这事有什么可遮掩的。我早就不是处女了。”

我暗自吃惊。她不比我大多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四十三 黑道千金的挑衅2

“你跟胡朋?”我尽量用保守的语气。

“不是,”她斩钉截铁地否定,声音忽然有了激动和某种极端的厌恶,“一个坐台的老男人,说出一万块要买我的第一次。我那时缺钱,好奇又觉得刺激,答应了。老家伙,不正经。折腾了我整晚,我真后悔没有吃药把自己迷昏,又疼又恶心。”

我心里被某种疼痛纠结。可以想象那是如何可怕的事。那晚姓沈的要强暴我,如果他得逞,今天我会在这里用更恶毒的语气来表达我的痛苦和仇恨。

我拽住她的胳膊,贴近她的身体,感受到她身体里微微的颤抖。她的心在哭泣,但面色却强自隐忍。过了许久,她才恢复平静。

“第一次,一定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虽然对第一次并无概念。但她那决绝的语气、隐忍的表情,还是让我感到无比地震撼。能对我说出真心话的人,并不会多。而在今天这皎洁的月光下,我能得到一个黑暗里挣扎的真实故事,也许是机缘巧合。

“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为奴。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我暗暗想起这首李清照的词。

感到她的手发冷,我紧紧握住。

“别想了。都过去了。”

她被我暗暗扶持,心里有了暖意。看我的目光里有温柔的感激,良久才对我说,“廖姐,唐哥是个好人。他从来不会喜欢我们这样的女人。他是真心喜欢你。”

我低头看自己穿着高跟凉鞋的脚趾,在洁白的月光下越发显得瘦弱纤细。

“我看不懂他。”

“那就慢慢去懂。”

我诧异地看她。发现她真有几分象唐的说客。不过,我不会因为她,而改变心意。那是我并不明了的感情,现在,还不明了。

“赵婉婷现在一定气得要死。”她偷笑着,“她向来喜欢唐哥,赵哥也一直想让他们俩好,没想到,你半路杀出来,而且唐哥铁了心要跟你。这事现在风平浪静,不知道哪天赵婉婷找你麻烦,你可要小心。”

啊?我万没想到,赵婉婷和唐博丰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这现实让我隐隐有些不安。

还好,今天有任蕊提醒。我暗暗想多套点话出来,才好知己知彼。

“赵哥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

“以前混的时候,唐哥救他一命吧。我也是听来的。赵哥四十多了,没有儿子,赵婉婷又喜欢唐哥。结果自然是这样了。”

哦。黑道千金,也玩裙带关系。

“那他跟赵婉婷不是更好吗?亲上加亲。”我脱口而出。

任蕊愕然地看着我,“你是说真的?”

心里有些慌乱,但话却强硬。“当然。我本来就不喜欢他!”

想他最近对我柔情那般,这话毕竟说得不自然。

任蕊似看穿了我的心,一笑而过,“你是心口不一。唐哥可不是你想的那种男人,他要喜欢赵婉婷,早就是了,也不会现在对你这样。”

她又加上一句,“我不喜欢赵婉婷,总是‘狗眼看人低’,趾高气扬的,见了我就烦。要不是冲着她爸和唐哥护着,这边有多少人都早收拾她了!她要没她老子,现在没准和我们一样!”

这个趾高气扬我见识过,有同感。

最近没有见过她,不由接着问,“她做什么呢?在哪里?“

“梦龙的大堂啊!有那样的爸,还不只能跟着混!”

哦,是这样。我对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终于有了眉目。心里暗暗想:我不巴结谁,也不惧怕谁。人人平等,人敬我一尺,我尊他一丈。赵婉婷如果欺负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得逞。

正说话间,她腰间的bp机响了。摘下看了一眼,急忙拉住我的手,“赶紧坐摩的回去吧。唐哥找我!”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十三 黑道千金的挑衅3

任蕊似乎很是紧张,下了摩的,拉我手走得飞快。

回到金花,我掏出钥匙打开518,却愕然发现他正在我房里,见我进来,目光一瞬间犀利。

任蕊的表情有些尴尬,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唐哥,我把廖姐送回来了。”

“谢…谢!”他简短地答,逐客令下得好快。

任蕊悄声对我说一句,“明天来找你!”走掉了。

关上门,扔下包,踢掉鞋,我一p股坐在床沿上。脚踝生痛,穿高跟鞋走路跳舞,步步惊心。如果做小姐有职业病,那么脚病必是首当其冲。

“为什么不让胡朋送你?”他在朦胧的台灯灯光下,语气幽幽。

表情看起来不开心啊?

我暗暗小心。不能逆龙鳞、要有眼色。对他,毕竟要小心防范,不要自撞南墙。

“我想自己走,透透气。”原意是说,我想见识一下外面的夜空,呼吸点不一样的空气。

“我让你感到憋闷,是吗?”他语气冷然里有着不悦。

有没有搞错?我左右不想惹到你,你倒是得寸进尺!我暗暗沉了心。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索性给他一个冷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比谁对谁冷?谁怕谁!

他冲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暗暗下压,遮住了唯一的光源。高鼻梁衬托下,深邃目光中充满了愠怒、不舍和克制。从那薄唇间吐出的字句,却是那般酷意深寒,“怎么,我这样对你全心全意,你倒是丝毫不以为意。考验我的耐性是吗?你信不信,我等不到花开,花就会碎在我手里……”

这是威胁?他为什么又这样对我?中了什么邪?

他出现在这里,我一点都不吃惊。他要没我房间的钥匙才怪。

我目光移向书桌上的日记本,还好,还在。

我压制住心中的恐慌,对他,我自认有了了解。我相信,他对我做不出太离谱的事。

“你怎么了?”我认真地问,神色里充满了关心。

我已经冰雪聪明到绝不知难而上,对他的反常,我选择了示弱逃避。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开始懂得和他相处的方式:向他的强硬和自负示弱,展示我的楚楚可怜,是逃避他伤害的最好办法。

他的怒气从何而来,我根本无从得知。

果然,他神色稍缓。将厉色隐去,下蹲在我膝前。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握住我的手轻轻抚摩,仿佛那是一种习惯。

我任由他去。反正被他这样包容,只感到温暖。

“记住:从今晚开始,再有人问你有没有跟我在一起,你一定要说:有。”

“什么意思?”我一脸的疑惑。

“你必须做我的女人,承认已经是我的女人,才不会有人伤害你。”他眼中闪着担忧,语气里压制着热切,“相信我,你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

我沉下心,看着他黝黑的眼睛。脸上坚决的、不留一丝通融余地。发生了什么事?他要我这样去承认他与我的关系?

“你是说——,”想到我问的话,自己先红了脸,“你要我对别人说:我们已经那个了?”

他点头,郑重而坚定。“这很重要。”

一丝从我们相处至今,蓦然生出的信任,萦绕在我的心头。他既然这么认真地恳求我,一定是有原因。在心里,已经默默答应了他的要求,尽管是否承认这个事实,关乎我女孩家的名誉。但是,看上去,如果我承认跟他有一腿,倒是众人的大势所趋。

“好吧。”我点头。

他的笑变得俊朗,似乎我这么听从很让他开心。他站起身,惬意地环顾我的房间,好像又发现了新的兴趣。

“还在百~万\小!说吗?这么晚都不累?”

“活着总要做喜欢的事。”我淡淡地,“你不会以为,我生来只配做小姐吧?”

他笑得坦荡,“当然不是。”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走近书桌,翻出我最爱的《古文观止》,高考文科试题,若能熟读此书,求胜无惧。

我曾流离失所,我曾被弃家门,我曾痛哭流涕地哀求,哭号着忏悔。我曾得到母亲的怀疑、鄙弃和侮辱,但始终怀着子女的依恋和爱投靠她的怀抱,却常常被拒绝。我以为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也认为自己失去了被爱的价值。可是,原来,黑与白的世界价值观是完全颠倒的,在那里不被珍惜的,却在这里被百般呵护,世事就是如此难料。

“一个人在任何处境,都不应该改变自己的本性。我怕我会随波逐流,怕我会变得没有自我。所以我要读书,想拼命留住自己残存的本性。我唯一的喜好就是如此,接受我爱的知识,读一生我的书,做许多我爱做的事。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因此受益匪浅。”

他黑亮的眼,在我眼前放着柔和的光。他的整个人,都被我和风细雨般的言语震撼。从他静静沉思的表情,我看到了他执着热烈的坚持和认真。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苦心积虑必要得到我身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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