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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指腹传来滑腻的柔软触感,让他五指流连忘返。

还有四天,还有四天,这倾国倾城的人儿啊,就属於他了……

“嗯~”手下娇肤轻颤,一声女子软糯嘤咛闯进李得宠耳朵,听得他酥了骨头,麻了肤r。

待恍然回神,身边已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硕大的雪白脑袋。

那脑袋的主人正伸出粉色的长舌亲昵地舔舐倾城娇颜。

眸色一暗,李得宠下意识运气挥掌,却在出手的前一瞬蓦地僵住,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住那伸臂抱住驴脑袋,一脸娇羞的人儿。

“早啊,相公。”清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头俊秀的驴子,倾城觉得心情万分好,忍不住抱住它,无意中娇态毕现。

百里心头莫名一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

18

惹得倾城娇笑连连,欲拒还迎的闪躲。

“殿下!”从头至尾被无视的李得宠,忍住心中翻涌的妒意,沈声冷唤。

倾城身形一震,“李公公?!”随即想起此刻她衣衫不整,慌忙掀起锦被欲遮。

百里却先她一步,将偌大的身子挤进李得宠与床榻之间,像一道屏障,将倾城密不透风的护在其内。

倾城感谢地拍拍它,一边找衣服穿,一边对李得宠不悦道“公公难道不知宫中规矩吗?”

李得宠冰冷的视线与百里相对,闻言,冷哼一声“规矩?我以为,在公主这里,杂家就是规矩。”

“你……”倾城美眸一瞪,胸中怒气翻涌。

找遍了喜床也没找见一件让她遮体的衣物,又羞又窘,怒火更甚。

李得宠似是知晓她的窘迫,软下了语调,“公主可否让驸马稍稍避让,杂家要伺候您更衣洗漱。陛下那边还等著呢。”

倾城面色一凝,李得宠说“驸马”二字时嘲弄的语气让她心生不悦。

但因有求於他,不好驳他,只好咬咬牙,拍拍百里,“相公,可否去外间?”

百里旋身垂眸,与她四目相对。

在它那清澈干净的目光里,倾城竟羞愧地抬不起头。

片刻,百里用鼻尖蹭蹭倾城额头,倾城似是听到一个男人在她耳边低语“莫怕……”

她怔愣间,百里早已步伐优雅的与李得宠擦肩而过,绕了屏风,去了外间。

李得宠见倾城望著那白驴眼神恍惚,胸口一窒,猛地上前钳住她下巴,狠声低语,“公主似是对驸马很是满意!”

倾城回神,不看他,亦不闪躲,“公公不是要伺候本宫更衣?晚了,皇叔恐是要起疑的。”

望著那半敛的绝色容颜,李得宠突来一股虚软的无力感,美丽的凤眸闪过暗淡。

愤愤地松开她,转身去衣柜找出一件大红宫装,手脚利落地替倾城穿好。

又伺候她净过口、脸,才引她在妆奁前就做,自己拿起檀木梳一下一下细致又轻柔地替她梳发绾髻。

黄铜镜面里,照s出身後李得宠那张比女人还要美豔的脸,表情认真,带著倾城从未见过的祥和和温柔。

他替她绾了个淡雅的流云髻,绕到她身侧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嫣红的唇勾起一抹柔弧。

接著放下木梳,执笔为她画眉。

他认真而投入,动作轻柔而郑重,仿若笔下的她,是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宝。

“我杀了他,可好?”李得宠突然开口,语气柔缓,似是情人间的低喃。

“什麽?”倾城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

李得宠放下眉笔,又拿起胭脂替她点唇,“那头白驴,我杀了他,可好?”

倾城一怔,谑地起身,怒吼“李、得、宠!”

她起势过猛,碰翻了他手中的胭脂盒。

冰凉的脂状胭脂染了手心,漆红漆红的,先是血。

李得宠冷笑,凤眸半垂,上前一步近倾城,“怎麽?公主难不成爱上了那头畜生!”

倾城瞪眼,“你胡说什麽?!”她倾城再不济也不会对一头畜生产生情爱,只是她非常不满李得宠那种事事替她做主、不可一世的蛮横态度。

李得宠咬牙,俯视倾城,目光如炬,片刻,偏开脸,“照那畜生生龙活虎来看,昨夜,公主定是将自己完璧之身保全。”

听他这麽一说,她才想起,按说跟她行房後,她身上的蛊毒应当渡给了白驴,那白驴此刻应当一命呜呼才对,可是……

见她沈默不语,李得宠以为他言中了,心情霎那间好了起来,柔声催促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快些点了胭脂启程吧。晚了,颜峥又要找你麻烦了。”

两人都没发觉,李得宠说这话时,带著从未有过的亲密和宠溺,望著倾城的双眸,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倾城纠结於白驴未中蛊毒之事,也不跟李得宠多说什麽,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摆弄,心里却想著:莫不是,那蛊毒只对人起作用?

19

今天,锦华帝为倾城在宫中设宴。

百里被倾城留在公主府,她怕颜峥见百里未死,心生杀念。

皇宴自晌午一直持续到日落。

不知出於何种心理,锦华帝整个过程都将倾城遮在屏风之後,不许任何人窥探一步,就连婢女也是一样。

任何酒水吃食,都是他亲自挑拣了送进去。

他这样护宝一样的举动,更将在场的一干贵族官僚皇亲国戚撩拨的心痒难耐。

中间,有人借著酒胆,上前敬倾城酒,借此好窥探一抹娇颜。结果,颜峥一个利眼,那人立马被涌进的侍卫押了出去。

颜峥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去目,分尸。”

霎时间,大殿死静一片。

屏风後,倾城勾起樱唇,端起清酒浅酌一口,轻声道“皇叔,倾城累了。”

颜峥面无表情的俊脸一柔,目放y光,绕到屏风後,将倾城横抱而起“好,皇叔这就带倾城去休息。”说著,旁若无人的抱著她离去。

留下一殿众人胆战心惊“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对於今日所经之事,倾城心中早有预料。

颜峥费尽心思替她解蛊,为的就是这一天。

云雨殿,龙床锦被,红纱漫漫,绮香嫋嫋。

当被放上那张可供十人安卧的至尊床榻之时,倾城有种被当作祭品供奉的感觉。

双目紧闭,仍无法隔绝颜峥那赤l灼热的眼神所带给她的侵略感。

她有些後悔,昨夜为何一时情动跟那白驴行了周公之礼。若非如此,她是不是就可以身为刃,将颜峥弑於床榻之上?

想到这,倾城心中自嘲冷笑。

她怎忘了,自颜峥大权在握那刻,她便时时处於他的监视之下。

恐怕,昨夜的一切早已被他知晓,就连险些杀了白驴那段儿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倾城……”颜峥痴迷低叹,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身上游离。

大手隔著豔红宫装,疯狂且大力的揉捏她的丰盈,享受著那变了形状的豔丽,和近乎残虐的美丽。

痛,好痛。

倾城皱起眉,喉间发出微微的呻吟。

那似绵似蜜的呻吟,销魂噬骨,顷刻间让男人心里的残虐和快感升至高峰。

他低吼一声,猛地低头,撕咬开她衣裙,连带咬破了细嫩的皮r,渗出血来。

毫无快感可言,只有耻辱和痛苦。

倾城感觉自己像是他手中的玩偶,任他翻来覆去,折磨泄欲。

碎裂的红纱零零碎碎地覆在赤l的女体上,鲜红与雪白,鲜明的对比,极致的豔丽。

饱满的丰盈上,又浅浅的咬痕,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妖异魅惑。

男人癫狂的大笑,粗重的喘息,分开一双玉腿,对著花心享受的深嗅,“真香,倾城,真香啊!”说著,麽指分开那娇嫩羞涩的花瓣,摩挲著刺进干涩的通道。

他似是对倾城的无动於衷很是恼火,故意加大手指的力道,在花道内抠挖辗转,极尽残暴之能事。

渐渐地,终於有y体流出,鲜红鲜红的,像是绝望的眼泪。

倾城咬著唇,她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会将颜峥彻底激怒。她应该隐忍一些,顺从一些,毕竟过不了多久了……可是,一想到男人那肮脏的东西会进入自己的身体,她就恶心恐惧到想要自刎!

“怎麽?倾城是想补给皇叔一个初夜吗?”颜峥笑得面目狰狞,抽出染血的手指抵到倾城唇边,邪恶的低语。

浓重的血腥扑鼻而来,倾城屏息,羽睫轻颤,缓缓睁开眼,那墨蓝的双眸,染了水汽的氤氲,迷蒙蒙地像是梦幻的深海,美的不可方物“皇、皇叔,倾城该死……昨夜,那畜生……”说著,又羞又嗔的微微侧头,双颊晕红,“倾城的身子……实在、实在吃不消……”

闻言,颜峥面色一缓,轻笑“是是是,是皇叔疏忽了。那白驴再怎麽灵光也是个畜生,来,让皇叔看看,倾城可曾受伤?”说著,将最後几抹碎纱扯落,赤l胴体暴露无遗。

男人眼中欲火汹涌,倾城欲拒还迎,“别、别皇叔……倾城……”一张小脸红的滴血,那娇羞的模样让男人心痒骨酥。

男人以“验伤”之名,将倾城颠来覆去摸遍吻尽,最後发现除了那红肿流血的下t无任何伤处,满意地点头。

他喜欢她的身上只有他留下的痕迹。

男人轻笑著下床,片刻回来,手中多了一只鎏金玉酒壶。酒壶壶嘴儿格外长,好似弯起的天鹅颈子。

“倾城,放心。等三日之後,皇叔定把那畜生剥皮抽筋,替倾城报仇!”说著,就著壶嘴喝口酒,垂首哺进倾城嘴里。

倾城心跳一窒,酒很烈,她被呛得咳了出来。

颜峥大笑,又喝了一口要往倾城嘴里哺。

倾城转头躲过,娇嗔地撅起嘴,“为何是三日之後?难道今日不成吗?”

颜峥也不强她,自己将那口酒喝下,“你身上的蛊毒原本只对人起作用。但为了给你解毒,朕命人寻了法子在那白驴身上下了种了母蛊。用母蛊解蛊虽然管用,但是要费时些。你须与那白驴燕好上三夜方能完全解蛊。”

倾城恍然,随即一喜,但面上不露声色,反倒带著些许懊恼“那倾城与皇叔……岂不是……”

颜峥闻言,心情大好,“无碍无碍,这许多年皇叔都等得了,更何况区区三日?况且,这云雨之事并非只有那一个法子……”说著,一把将倾城双腿扛上肩头。

倾城惊呼,“呀~皇叔您……”

“倾城莫怕,”颜峥邪笑,“你看,皇叔欲饮琼浆而无杯,岂不扫兴?不如……倾城替皇叔做杯可好?”

倾城疑惑,“皇叔何意?”

颜峥y笑不语,将那玉壶长嘴儿对准倾城花x入口,轻轻c了进去。

“嗯~”冰凉的与壶嘴儿撑开细密的褶皱,齐根没入花x最底,随即,热辣辣的酒水灌入,不一会儿,小腹便传来又冷又热的鼓胀感。

颜峥双目不眨,尽情欣赏粉x吞露的美景。

20

疼,热辣辣的疼。

像是千万条虫子在那r壁上撕咬,极疼!

倾城咬紧牙关,她知道自己必须装作不那麽疼的样子,因为她的疼痛会让颜峥更加兴奋,随之加诸到她身上的凌虐会更加残酷。

昨夜与白驴欢好,白驴那对人类而言大的致命的分身在她体内翻江倒海,脆弱的内壁早就伤痕累累,再加上刚刚颜峥不带怜惜的搅弄……现在……

每一次呼吸,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那冰冷又热辣的y体一点一点灌满她的身体,渐渐地,她感觉到那弯长的壶嘴儿染了她的体温,在她体内拨弄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疼痛让她腰椎以下虚软麻木,可对身体内的感触却越来越明显。

她意识恍惚,模糊的视线中,颜峥的笑越发狰狞可怖,他在说著什麽,“满了……”

有清澈的酒水自红肿的x口溢出,带著淡淡的血丝。

颜峥舔舔唇,他饥渴的像是一头饿了好久的豺。

他抬头,看到倾城苍白汗湿的小脸,笑了,笑得邪恶又快意,带著癫狂和偏执大吼“娜娜,你没想到吧?你没想到吧?!你的女儿也有这一天,这一天!这全是因为你因为你!”

倾城一怔,娜娜?母亲的闺名!

颜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身体神经质地颤抖,在自己怀中翻找一阵,华丽的明黄龙袍被他扯得大开,露出健硕的胸腹和仅著绸裤的下身,巨大的阳物撑起裤裆,隐隐露出尖端黑红的颜色。

“哈,找到了!”他突然兴奋的大叫。

倾城睁眼,看到一枚雪白的、麽指大小的雕兰玉坠儿被他捏在两指之间,迎著烛光,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知道这是什麽吗?”颜峥将那玉佩拿到倾城面前,引诱的低语。

他突然迫近的气息,让倾城一阵战栗,下t收缩,一股水流汩汩冒了出来,紧接著疼痛翻江倒海的席卷而来。

颜峥竟然把酒壶就那样c在她的下t!

她愤恨又羞恼,心中对他的恨意竟然顷刻间压过了身上的疼痛,让她无比清醒起来。

倾城的回答根本对他可有可无。

见倾城小脸忽白忽红,他只觉得异常好看,一边亲吻她的脸,一边玉坠儿在她身上滚弄,“这是我从你母亲的尸首上拿下来的,知道这是什麽吗?这是你母亲的命!”

倾城喉头一紧,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挥向他丑恶的头颅!

她终是忍下了。

颜峥曾是大燕“神勇将军”,手握大燕兵权,战功赫赫。武功更是大燕第一,无人能及。

她就是他一手交出来的唯一“徒弟”。她苦学十四年,本事堪比大内高手,却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女儿家的技艺。

所以,要杀他,仅靠她一人,还不够,还不够……

“倾城,你恨我吧?”

颜峥突然这样问,望向倾城的眸,幽深幽深的没有尽头。

他们是叔侄,有著同样的大燕皇室的象征──墨蓝的、海一样的眸色。可是,这两双相似的眼眸下,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南辕北辙的灵魂。

倾城不知他又要搞什麽花样,心因为他的话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微张著小嘴儿,木讷地与他对视。

美人们,等急了吧?

嘿嘿,一会儿还有一章~

咱说话算话,只要有时间,就尽量码字,码完就传~

所以说,咳,今天投票了吗?

投了吗?嗯?

21

颜峥缓缓扯开笑脸,语气像是一位疼爱晚辈的长者“你该恨我的,你该的。否则……”他突然拔出c在她下t的酒壶,弯曲的壶嘴儿像是尖利的锋刃划过内壁,割裂开一条剧痛的伤口。

“啊──”

倾城嘶哑的痛呼,夹紧双腿,身体因著疼痛而痉挛。

颜峥猛地将她压住,“……我怎能忍心继续这样待你……”他咬住她的耳r,说完未尽的话,然後不顾倾城挣扎,像是要将她一撕两半一样分开她的腿,手中拿著那玉坠儿,狠狠塞进那血流不止的小x,紧接著掏出烧红的铁杵一样的r棒,对准倾城菊x狠狠一刺!

纤细的身体像是濒死的鱼儿,猛然弓起,肌r绷紧。

她已发不出任何可以发泄的叫声,气流冲破涩痛的喉咙,发出似是“哈”又像是“呃”的沙哑的声响。

颜峥像是发情的公狗一样在她撕裂的菊x内驰骋,身体被他冲撞地上下颠簸。

yd内,那冰凉的玉坠儿随著他的抽c忽进忽退,摩擦伤痕累累的内壁,疼痛已经无法形容。

倾城大睁著双眼望向华丽的帐顶,墨蓝的瞳仁空dd的死寂。

颜峥突然抱紧她,一边疯狂地吻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像是悲鸣像是愤怒的吼叫。

渐渐地,疼痛变得麻木然後消失,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云端漂浮,模糊中她觉得有雨水打在她脸上。

她知道,此刻,不可能有雨水。

是什麽呢?

也许是她的泪水,也许是颜峥的汗水,也许……

“倾城、倾城……”隐隐约约,她听见颜峥这样喊她,那声音不想平日里那般带著y欲带著戏谑,低哑缠绵,像是饱含绝望……

哈,绝望?恶魔也会绝望吗?

“倾城,倾城……”他继续那样唤著她,锲而不舍。

她觉得厌恶,不再去听。

放空自己的思绪,在意识完全空白前,她想,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死在他身下……

ok,二更毕,闪人鸟,拜拜~麽麽,亲个~

22

公主府里,百里正优哉游哉地在花园里散步,身後跟著一溜儿提著灯笼、亦步亦趋、唯唯诺诺的丫鬟小厮。

估计他就是这世界上派头最大的驴子了。

忽然,百里心头一突,迈出去的前蹄僵在半空,连带著他身後的下人们也石化在原地。

“怎了?”有下人小心翼翼地问旁边的同伴。

唉,这就是人类啊!要搁平常在路上见这麽一头驴子,顶多就是好奇它一身异於他驴的雪白皮毛,那会像现在这般,说个话都要偷偷摸摸?!唉,人家再“驴”那也是驸马啊驸马!真真一个,官大一级压死人呦!

同样疑惑的同伴摇摇头,就在这时,突闻前方传来一阵抽气声,忙抬头一看,乖乖,大白天见鬼了吗?!

白驴、不是、是驸马竟然会飞?!

只见那白色矫健的身躯跃上屋顶,无比轻盈,四蹄雪白如玉,啼哒啼哒,踩著屋脊,消失在星月朦胧的夜色里。

天哪!一头会飞檐走壁的驴!

“来人来人!”男人嘶哑的巨吼突然响起,震耳欲聋。

守在门外的李得宠一个激灵,心头生出极为不好的预感。

他顾不得面圣先禀的规矩,直接推门进去。

自内殿传出颜峥一声凄厉过一声的呼喊。

李得宠脚步如飞,绕过玉石屏风,刚掀起内殿珠帘,便被自己所见吓得一怔。

一地衣衫零碎,那鲜红豔丽的色彩和华丽精致的金绣像赤焰一样灼伤了他的眼,那是倾城的……

心中不安越发强烈。

一路走来,来到龙床边。

入目的是无风自动的明黄纱幔,和纱幔之後,朦朦胧胧的人形。

“来人!来人!”床上地颜峥终於等不及了,长臂一挥,纱幔四分五裂。

“陛、陛下……”

李得宠从未见过这样的颜峥,长发凌乱,浑身赤l,双目赤红,原本清俊的五官扭曲狰狞。

脸上湿漉漉的,自那双圆睁的大眼中,不停的涌出一股又一股清澈的y体。

而那双紧盯著怀中的眸,带著绝望的慌乱和悲恸,像是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珍宝。

23

他承认,自己吃了一大惊。

他从未想过颜峥会有这样一面。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曾是连灭大金四城三域的修罗魔啊!

“来人!来人!救我倾城!救我倾城!”男人目光涣散,视线反复扫过他,像是看见了又像是没看见。只是嘶哑地吼叫著,额头、颈上爆出一条条青色的筋脉,那模样像是困兽。

他一震,倾城?!

他忙向男人怀里看去。

轰!

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後黑暗。

男人怀中,赤l的、惨白的娇体,虚软无力的弯在那里。黑亮的像是缎子一样的发,垂落下来,洒在床上,滑下床沿,像是一条墨色的瀑布。

视线机械地移到那张脸上,空白的表情,圆睁的、死寂的、空d的眼睛……

“……她死了吗?”他听见自己细弱的声音。

“没有!滚!我的倾城不会死!不会!死奴才!去叫太医去叫太医!愣著干什麽?!死奴才!来人把他拖下去车裂!挖了他的眼睛!活刮了他!”

男人突然惊醒,似是被触了禁忌,疯狂的吼叫,理智尽失。

听见颜峥喊叫,紧跟李得宠进来的宫人们被眼前的画面和男人可怕的样子吓得p滚n流,有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吓破胆,死了。

对,对对,她不会死!她不会死!他还活著,她不会死!

男人的话惊醒了他,李得宠慌忙转身,大喊“御医!御医!快传御医!”

他跑的急,绊了石阶,跌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跑。

那是他数千年来第一次慌乱的手足无措,他竟然忘了隐藏自己武功,在旁人眼中像阵看不见的风一样冲进太医院,拎起老太医,眨眼间回到皇帝寝宫。

24

百里怎麽也没想到,几个时辰未见,倾城就成了这副摸样!

皇帝寝宫里乱成一团。

锦华帝的怒吼和医官宫侍的求饶声不绝於耳。

他隐了身,在角落里,望著床上破布娃娃一样的倾城,有瞬间心思恍惚。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公主她……”

“闭嘴闭嘴!没用的东西!全是没用的东西!”颜峥一脚踢开匍匐於地瑟瑟发抖的老太医,面目狰狞的喊“李得宠!李得宠!”

李得宠面无表情的上前,也不见礼,只定定的看著他怀中的倾城。

颜峥大怒“狗奴才!谁许你这般放肆的!不许看我倾城!不许!”

李得宠冷笑,倾城都被他折磨成这般模样了,他还只知道嫉妒吃醋,真是个混账东西!

想著,李得宠一改倨傲的模样,卑微的跪地道“陛下息怒,奴才知晓一法,应该可以救公主一命。”

他话音一落,医官们抽气,“这怎可能?”明明将死之人,药石无医,怎可能……

颜峥大喜,也忘了刚刚李得宠的冒犯,“快说!”

李得宠心中冷笑,面上却一片为难之色“只是此法乃是奴才自古籍中得知的巫毒之术,有些……”

“管他什麽!说来便是!”颜峥不耐烦的打断他。

李得宠嗫嚅顷刻,说“此法需用近亲之血喂养死者三日,且每日子时三刻设坛做法,借助天地y气聚集死者魂魄,带三日之後可起死回生。”

闻言,颜峥皱起眉,望向李得宠的眼神变得y森且恶毒起来,“你可知,公主现下的近期只有寡人一人!”

颜峥话落,众医官、宫人纷纷磕头疾呼“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李得宠也装作胆战心惊,“奴才该死!只是奴才见陛下方才悲痛欲绝,不忍陛下伤心至此,才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忘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著,“砰砰砰”把头磕得格外响亮,不一会儿,雪白的额头上就鲜血粼粼。

颜峥冷冷看他,这是,他怀中原本纹丝不动的倾城,突然将头往外一偏,他猛然低头,然後为她探脉──死静死静的,“倾城!”

百里心头一突,忘了用隐身术,现出真身来。

偌大一头白驴在华丽的寝殿内显得异常突兀,可是,在场无人注意,因为,他们的倾城公主去了!

颜峥竭力嘶吼,众人跟著痛哭。

突然,颜峥静下来,y寒的盯著李得宠,“你可会那法子!”

李得宠怔愣片刻,忙不迭点头“奴才不才,先前跟师傅在山中修炼时……”

“会是不会?!”颜峥不耐烦。

“会!”李得宠忙应声。

“好!救她!”颜峥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霎那间大殿鸦雀无声,片刻,炸开了锅。

25

颜峥已无心理会那些人一声声的阻挠,他只知道,刚刚倾城失去呼吸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下子空了,又好像天塌下来一般,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满是绝望和死寂。

李得宠暗暗勾起唇角。

百里却大骇!此法虽然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是甚为y毒,乃是借人阳寿的妖邪法子!他没想到李得宠一介凡人却知晓此类妖法,更没想到颜峥竟然同意了!

他不想让倾城死,但也不允许倾城沦为妖魔,要知道一旦用了这法子,就一辈子消不了魔障,须日日以人血为食,方可活下去。

而且,颜峥也会受此影响,阳寿折半,时候一到,即便无病无灾也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百里上前欲阻止,怎奈四蹄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迈不动半分。

他猛然抬头,恰好撞见李得宠看过来的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清楚的感受到那双美丽的黑眸中翻涌的嘲讽、仇恨、和得逞的笑意!

颜峥一意孤行,不听众人劝告。

後来,满朝文武都连夜进宫劝谏。

颜峥却斩杀了其中劝得最凶的四名重臣,自此,朝中再无人敢说半字。

是夜,子时三刻。

李得宠一身墨黑道袍,在皇宫y气最重的冷宫偏殿设坛做法。

冰冷的倾城被摆在寒玉石床上,沐浴著清冷的月光,像是一尊精致真的白玉娃娃。

颜峥跪在床边,痴痴的凝望床上的人儿。

“陛下,要开始了。”李得宠说。

“嗯,”颜峥点头,头也不抬的向著李得宠的方向伸出手臂。

李得宠淡笑著,凌空挥剑,眨眼间,颜峥手上多了一条鲜红的口子,血汩汩的往外冒,颜峥不慌不忙地把伤口凑像倾城嘴边。

“陛下,公主此刻无法下咽,还望陛下亲口相哺。”李得宠说著,开始念起咒语,一时间,乌云遮月,y风阵阵,黑暗中隐隐有厉鬼嘶吼。

颜峥依言,吸一口自己的血,然後俯身哺进倾城嘴里。

在四唇相贴的瞬间,颜峥突觉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嘴里的血往倾城嘴里吸,眨眼工夫,嘴里的血被吸的一干二净,不待他抽离,自己的手自有意识的凑了过来,伤口冒出的血形成一道细细的流,自两人唇缝间钻了进去。

26

很快,颜峥便觉得身体发虚,头昏脑胀,血在迅速流失,可“倾城”像还未吸够一样,如饥似渴的吸著。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她吸干的时候,身後传来李得宠一声低喝,接著,“咻”一声,他被弹开,跌在地上,茫然的低头,手腕上完好如初,哪有什麽伤口?!

他缓缓回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李得宠, “你要杀我?”

失血过多让他说话有气无力,但那与生俱来的霸气依然让人不由得生畏。

闻言,李得宠低低笑笑,“陛下,可真是误会奴才了,这法术就是这般y邪霸道,要不怎能起死回生呢?”

望著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李得宠,颜峥也笑了,“但也没你说的那般简单吧?”

李得宠弹弹袖口,“陛下言重了,不过是借寿而已。”

“借寿?”

“没错。公主借了您的阳寿,您自然也就少活几年。”李得宠说得云淡风轻,缓步踱到寒玉床边,轻轻撩开落在倾城唇上的花瓣,“这是您欠她的。”

颜峥一怔,随即仰天大笑。

李得宠嘲讽的看他,随即大手一挥。

一道豔红的光束直冲云霄。

颜峥收了笑,戒备地瞪他,“你做了什麽?”

李得宠笑笑,“没做什麽,只是……有些事情要提前些罢了。”

颜峥眯起眼,“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

不止颜峥小看了李得宠,就连百里也大意了。

他以为李得宠充其量不过是个有点儿道行的凡人,没想到,他的法术却是这般强大。

他被李得宠用“定身咒”定了两个时辰,纹丝不动,也找不开解咒之法。

他的法术大部分被封在体内,能力有限,根本无计可施!

这时,他突然察觉空气中魔气暗涌,心道,不好,大难将至!

……

笑笑有话说:拔智齿要趁早,否则,後患无穷啊!

27

下一瞬,一道红光自窗外一闪而过。

他第一反应就是倾城的安危。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觉胸中一股热浪翻涌,接著,身上的皮r骨骼像是被拉扯一样的痛。

不好!他竟受这魔气影响,被唤醒了沈睡在心中许久的妖性!

他的原身本是一头由白玉灵石雕琢而成的石驴。虽然天生灵气人,可毕竟不是有意识的神灵。若想修道成仙,也必须经过由石变妖,再由妖成仙的反复过程,只不过这过程因他的天赋而比其他妖魔精怪短些、顺当些罢了。但,本质是不会变的。

自从修成仙体後,他体内妖气便被仙灵压制在体内,本想在今後的修行中将其彻底根除,没想到竟……

胸中热浪似是找到了冲破口,凶猛地突破喉咙,喷了出来,同时,“啊──”

百里怔然,粗喘大汗,他竟然发出了属於人的痛喊!

猛然地头,修长的四肢,玉白的皮肤,精实的肌r,起伏的胸膛……他、他竟然变成了人的模样!

这怎麽可能?!

他惊得大脑空白,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冲破定身术,行动自如了。

可是……光可鉴人的黑石地板若镜子一样照出他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完美的鹅蛋脸上,丰润的朱红唇,挺拔的鼻梁骨,清澈的似水眸,柔和的浓墨眉,墨黑的流云发,还、还有……头顶左右各一只的长长、竖竖、毛茸茸的……驴、耳、朵!

天、天哪!他竟然还是只半妖?!

……

“你以为我死了,倾城就会属於你吗?”颜峥视线y冷地盯住李得宠抚摸倾城的手,如此说。

李得宠闻言一笑,“陛下多虑了,您怎会死呢?最起码,现在不会……”

说著,宽大的广袖又是一挥。

y风再起,树摇尘飞。

颜峥睁不开眼,赶忙抬手遮脸。这时,他突感颈上一凉,猛然回头。

原本昏睡的倾城,正头枕著他的肩膀,冲他y森的笑。

墨蓝的水眸漆黑没有眼白,直勾勾地盯著他,空d又y寒。嫣红的樱唇裂成诡异的弧度,露出两颗小小的獠牙,森白森白的骇人。

“……因为,我的倾城,还没吃饱呢!”狂风嘶吼中,李得宠说完未尽的话。

颜峥只觉颈上一痛,接著,便是窒息一样的快感……

……

变身鸟变身鸟,咱家白驴变身鸟~不是变身为鸟,是变身了(liao )~嘿嘿~

28

身体轻的像是云朵。

睁开眼,视野里满是白茫茫的混沌。

她这是在哪里?

她死了吗?

嗯?

为什麽她会认为自己死了呢?

她是谁?

脑子空荡荡的,什麽也想不起来。

突然,一道巨大的吸力将她往下方吸去。

她惊慌的张嘴尖叫,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嗯!”像是自高空坠落,狠狠撞上地面,可是,觉不得疼。

“醒醒,扫把星,醒醒!”脸被拍的“啪啪”作响,好疼。

睁开眼,一张黑乎乎皱巴巴的老脸闯入视线,“呀!”

她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到了黑山老妖。

“叫什麽叫!”“黑山老妖”厌烦的吼道,“还不快下车,青云观到了!”

“什麽?”她茫然的问,并对黑山老妖暴躁的脾气深感怯懦。

“什麽什麽!睡傻了你!”“黑山老妖”大吼著扭住她耳朵,凶神恶煞地把她往下拖。

“哎哎,疼疼疼!好疼!”她痛呼,脚下一空,整个人倒栽葱一样摔下去。

“疼?哈!你还知道疼?!”“黑山老妖”在她砸向自己的前一瞬眼疾手快地松开她跳到一边,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鄙夷的哼道“那就让你疼个够!”说著,竟然抡起大脚来踢她,边踢边骂“你个扫把星浪蹄子!克死你爹娘不算还克死我侄子,该死该死!踢死你踢死你!”

带著恶臭的大脚扬起尘土、落在身上,一下一下“咚咚”闷响。

真疼,她尖叫,声音被虐打撞击的支离破碎。

她把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记忆排山倒海的袭来,内心深处在绝望地悲鸣呐喊,可对於眼前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住手。”突然,一道温温软软地声音飘进耳朵,身上的疼痛也在同一时间消失。

29

她圈紧自己,不敢睁眼,她想自己现在肯定像一只人人喊打胆小懦弱的灰老鼠,呿,真丢人。

“光天化日之下,为何行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她竖起耳朵,细细地听。

应该,应该是个男子。

可是,这声音真好听,好听的一点都不像男子的呢!

“唔唔唔……”这是黑山老妖的声音。

咦?她干嘛不说话,“唔唔”个什麽劲儿?难道变哑巴了?!

想著,她万分欣喜,恶人有恶报啊!

“抱歉。”那好听的男声说道,“咻”一下,接著“噗”一颗石子落在她身边的地上,她刚想露出双眼看看发生了何事,便被黑山老妖刺耳高亢的声音吓得再度缩回“壳”里当乌龟。

“先生!你莫管!这丫头就是那天老身请你看的那‘扫把星’!她克死了我侄子,难道还不准我打她一顿泄愤吗?!”

咦?原来是他!就是他说她是八字带煞,克亲克夫的扫把星啊!

呸呸呸,原来还觉得他是好人来著,原来是个害人骗财的江湖骗子。

“我不是。”腰上一紧,一阵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咦?

睁眼,哇!好白的……面纱!

“先生莫要碰那扫把星!当心被她克到!”黑山老妖痛心疾首的大喊。

“无碍。”面纱後传来那好听的让人依恋的声音。

她咬紧唇,瞪大眼,希望能透过那薄薄的纱看清有著这样好听的声音的人会有著一张怎样的脸。

“浪蹄子!竟敢这般放肆的盯著先生看!你个浪蹄子……”黑山老妖锲而不舍的呼喊“叽里呱啦,巴拉瓦拉……”。

她自然充耳不闻。

只是他,面对这样粗鄙的言辞,竟然也能如此淡定。只听他淡淡说道“x道一盏茶後自会解开,你且里去吧。自此,此女与你家便再无瓜葛。”

说著,抱著她快速离开。

她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此刻到底是什麽状况。

黑山老妖的咒骂越来越远,她百感交集,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後看。

喝!

黑山老妖没看到。

山路蜿蜒、翠树葱茏倒是看看的一清二楚!

他、他们竟然……“在飞?!哇哇哇!我竟然在飞!?”她惊呼,声音不知因恐惧还是兴奋而颤抖。

“抱歉。”他突然说道。

“嗯?”她调回视线,茫然地看他,随即“呀”一声修红了脸,她竟然一直被他横抱在怀中,羞死人了!

“抱歉。”他又说。

咦?她彻底懵了,这人好似特别喜欢道歉。

“在下并不知晓那婆婆会如此待姑娘,否则,我便会亲自去接姑娘来观里了。姑娘脚腕扭伤,不便行走,在下只好冒犯,还望见谅。”

她眨眨眼,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解释他先前的两句“抱歉”。

嗯,这麽说来,“你好像能读懂我心里的想法呢!”她眨眨眼,很是好奇。

此时,两人以达一座山崖之下。山崖高耸入云,不见崖顶,崖壁光滑笔直,寸草不生。

闻言,他微微颔首,“略通读心之术。”

“啊。”她不是很关心的点头回应,仰头瞪著这山崖,比较在乎接下来他要干嘛。

30

“怕吗?”他低头问她。

她眨眨眼,“你要飞上去吗?”

他点头,“你若怕,後崖有条……”

“不用不用!”她忙不迭的摇头,她怕才怪咧!

她前十六年都在庸庸碌碌中度过,好不容易能刺激新奇一把,就像说书先生口中的侠女剑客一样飞檐走壁……呃,好吧,被抱著飞檐走壁,但是聊胜於无嘛!

总之,她、才、不、怕、咧!

他又点头,“那请姑娘抱紧了……”话音未落,足尖点地,身若惊鸿,拔地而起!

“哇哇哇哇!”她兴奋的尖叫不止。

地面渐行渐远,开始有云朵缭绕身边。

他竟然不用任何借力便可一跃直上,简直就像、就像……啊,就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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