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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俏皮王妃酷王爷 > 第 44 部分

第 44 部分

“是,你一定很得意,很高兴吧?哈哈哈哈!”萧佑礼狂笑了一阵,突然收住笑,冷冷地道:“别得意得太早,本少爷今天来,就是要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陶三!给我狠狠地打!”

“少爷,王爷吩咐了,要好好地待她,不许让她少一根头发。更不能让她带伤。”陶三不肯动。

奇怪,就算要拿我当人质,要挟默言,也不必强调不能少一根头发。萧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才不相信他是怕了君默言一一如果真是那样,他何必绑架我?那个老弧狸,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好,都不听我的话,是吧?”萧佑礼暴跳如雷,“笃笃”几响后,他狂吼:“滚!都滚开!老子自己动手!”

“住手!佑礼,你打算胡闹到什么时候?”萧若水及时超到,沉声喝道:“陶三,把少爷带下去!”

“姐,我不走!为什么不让我整死这臭婆娘?姐……!”萧佑礼挣扎推拒撕扯及怒吼的声音渐渐远离,终于消失不见。

“苏姑娘,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萧若水声音轻柔,跟我玩着虚招。

“好说,晚到总比不到好。”我冷嘲——她来得好巧,巧得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直到萧佑礼失控,这才跳出来。

可是,现在我为鱼r,人为刀俎,还有什么话好说?

“怎么还蒙着她的眼睛?来人,给昭王妃摘掉面巾。”

“多谢萧贵妃了。”我揉了揉眼睛,终于得见光明。

这是一间y暗潮湿,散发着恶臭的监牢。粗大的原木未加任何修饰地围成了坚固的栏杆。四周墙上桂满了各种望之惊心的刑具;木柱上燃了几枚巨大的油灯,那粗大的火焰却带给人一种y森恐怖的感觉。一条长长的甬道直井到地面,带来一线唯一可以让人感觉到活力的阳光。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萧若水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带着几分歉意,还带着几分试探,似乎还带着一点轻枧?

她的目光太复杂,我分析不出来,也懒得再分析。我只想快快脱离这场恶梦,回到默言温暖的怀抱里。所以,我淡淡地望着她,冷冷地答:“是,你们赢了,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只要让我离开这里,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真的?”萧若水眼睛一亮,惊喜地望着我:“你确定要跟我爹合作?”

“是,不论是合作也好,离开也罢,我通通都答应你。”我冷冷地望住她,淡淡地轻嘲:“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打算离开,没有必要再卷进你们的斗争中去。”

“那好,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爹。”萧若水嫣然而笑,美得似春花初绽。盈盈的秋波间似乎有一丝得意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来不及捕捉。

我面无表情,冷声道:“请。”

石阶七弯八拐之后,终于上到地面。我眼前一亮,被明亮的日光晃花了眼睛,以手遮阳,慢慢适应了片刻,才发现我现在置身于一个草木扶疏,花团锦蔟的大花园里。

红的牡丹,粉的芍药,黄的茶花,白的荼蘼在夕阳下开得缤份灿烂,在微风里摇曳生姿,放送着阵阵怡人的幽香。

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么美丽的景色下,却深藏着y暗与腐朽?

萧若水有如弱柳扶风,在前面袅袅亭亭地走着。我默默地踉着她穿廊过榭,过了几处庭院,终于进到一间花厅。

“昭王妃请喝杯茶压压惊,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父王过来。”萧若水朝我微微点头,不待我表态,便匆匆离去。

结果,她嘴里的这个“片刻”,一晃变成了大半个时辰,桌上的那盏热茶早已冷却 不知他们父女达成共识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

四周安静得教人心慌,令我感觉到口干舌燥,按奈住所有的情楮,我慢慢地把玩着茶盖,耐心地等候

经过了那个恶梦般的牢房之后,这里对我而言,已算是天堂。

从太阳的位置判断,现在应当是酉时

我感觉象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还不到五个时辰。换言之,到现在为止,只要青玉的谎撒得得宜,默言还没有发现我失踪。

等他发现我不见,然后再派人寻找,最后找到这里,把我带走,一切顺利无碍,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而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多呆下去一一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唯一可以尽快离去的方法,就只有答应他的一切条件,骗取萧昆的信任,让他主动放我离开。但以他的狡猾程度,要让他相信我,并不太容易。我也不能答应得太快,起码也得假装不服地争辩几向,才不会启他疑窦。

“昭王妃,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萧昆满面堆笑地踱着方步,跨了进来 那副亲切的神情,谁又能想到,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我还是他的阶下囚?

“王爷言重了,小女子不敢当。”我站了起来,望着他不停地冷笑。

“昭王妃,请。”萧昆不理我的讥刺,走到上位坐下,伸手请我入坐。

“王爷面前,晚辈岂敢放肆?有一席立足之地就好。”我摇了摇头,淡淡地推辞。

“昭王妃,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萧昆也不跟我绕弯子,直奔主题而来。

“王爷对小女子苦心相劝,待之以诚,晓之以理,苏秦感散不尽,深感无颜以对呢!”我微微弯身向他福了一福,冷冷地望住他,充满了讥嘲。

言下之意——你堂堂一个王爷,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迫一个女人就犯,就算是成功了,也该汗颜!

萧昆稍显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肃起面客,目光突然变得冷冽如冰:“苏奏,你冒充官家之女,嫁入昭王府,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这条罪状,你承不承认?”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瞧了我一眼,不等我回答,自顿自地接着道:“我劝你还是认了的好。你是个聪明人,自当知道,我只要把真正的林大小姐请出来,就可一辩真伪劣,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冒充林大小姐虽非我的本意,却是不争的事实。可我并未生育,混淆皇室血脉之罪,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仰着头,目光微闪,似乎仍在挣扎。

“混帐,”萧昆板起脸,不耐地挥了挥手:“你既嫁入王府,这生子是迟早的事,岂容你狡辩?”

那可不一定,椐我所知,萧贵妃与皇上可是成亲五年,也未有一男半女。你怎知我不会比她更惨?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生呢?”我冷哧。

“你!好个牙尖嘴刑的大胆刁妇!皇上的子嗣之事,岂容你随便议论?你藐枧天威,罪加一等!”萧昆气得打颤,用力一拍桌子,把茶杯震得老高。

“我只说事实,没有对皇上不敬之意。你又何必着恼?”我淡淡地笑,满不在乎。

“好,你当街殴打礼儿,还剃光他的头发,污辱王公贵族之事,有还是没有?”萧昆忍住气,厉声喝问。

“那是因为他先调戏……”

“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他抬手,打断我的分辩。

“好吧,有。虽然是他先惹……”

“你身为王妃,借办报之名,抛头露面,不知羞耻,公然引诱王室子弟,此罪你认不认?”萧昆再一次打断我的话。

“我办报是众所周知的事,又岂容否认?但与人结交,贵在知心,又何来男女之分?我与子枫,张幄,书桐都只是同僚之谊,并无半点猥亵龌龊之处。自认堂堂正正,对得住天地。”

“那就是有了!”萧昆不管三七二十一,武断地下了决定。不等我反驳,连珠炮似地发问:“在两军交战之前,你先是利用林大人与你的同僚之谊,造一张假地图欺骗他,葬送了我黑雪二十万大军;后又利用你跟惜瑶的姐妹之情,在两国和亲之际,绑架了永宁公主,不知羞耻,又一次替身代嫁,枉图破坏两国和亲……这桩桩罪行,无不罪大恶极,你可知错?”

他象是公堂审犯人一样,林林总总,洋洋洒洒地给我罗列了一大堆的罪状,着我承认,却矢口不提要我答应他任何的条伴,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155章

我不语,皱眉,狐疑地盯着他瞧一一这老狐狸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大胆苏奏!现在罪证确凿,铁证如山,岂容你柢赖?”萧昆见我迟疑不答,面色一沉,冷声道:“难道还要本王给你一个僻静之地,仔细思考对策不成?”

想到那间y暗潮湿的牢房,忆起刀疤冯那冰冷粗糙的大掌,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一一不,我再也不要到那个人间地狱里去!这里也不是真正的公堂,不如先认了?反正到时还可再反悔。

“苏奏,你可要想好了!”萧昆冷冷地瞪着我,目光y悒鸷猛,语气中暗含了一丝焦躁。

奇怪,他干嘛这么急着要我认罪?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跟我提出一些条件,让我去劝默言答应?甚至,直接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着我签署文件什么的?难道其中有诈?

等等,这次可不能再随意做答。前面几条罪我勉强认了,顶多也就受点薄惩。但后面的那几条,可就大了。随便拈出一条,就够我诛九族。别说一块免死金牌,就算给我十块八块也没用。

让我把事情顺一下:假设事情是这样的一一他们先是父女二人在我面前演戏,要我劝默言与他们合作,算准了我不会答应,把我蒙上眼睛,装在麻袋里,在府里转了几圈就送到地牢里去?

否则,陶三大白天把我一个大活人讧在肩上满世界转悠,就不怕引人怀疑?

然后,就是陶三,刀疤冯两人串通了吓我?那个刀疤冯除了胆子太大,未免也太急色了一点吧?这里很明显就是萧府的说,萧昆交待了要善待的囚犯,他也敢动,真的是不要命了!再说,那个陶三怎么会来得那么及时?

接下来萧家姐弟又在我面前合演了一场戏?还是说,萧佑礼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萧若水接到通报,赶来阻止。所以她上场的时间拿捏得太过准确,反而招人怀疑。而且,陶三无意中透露的信息显示一一萧昆不想让我带伤出现在谁的面前?那说明了什么?他在害怕什么?他们父女明明早已在府中等候,没道理在我出来之后,却迟迟不到?时间拖得越久,默言发现后找上门来的可能性越大,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速战速决?

但是,如果他得到消息后马上去请某某人来观审的话,那时间拖长一点,不是就解释得通了?

萧昆上来后,不说别的,一直在提醒我所犯的罪行,这对于已经向萧若水表明了有合作意愿的我来说,岂不是多此一举?

萧昆老j巨滑,这么笨而且浪费时间的事,他却正在做,而且是很迫切地在做一一说明什么?

想玩我呢?好,踉他赌一把!

“你说我给了林大哥一张假地图,而且因为这张假地图才导至了这次的战事失利?”我拧眉,慢慢地反问。

“是,证据在此,难道你想抵赖?”萧昆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地图扔到地上,圆睁了豹眼瞪着我,虎虎生威。

“王爷,你不是吧?只凭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张破图,就想栽给我这么大一项罪状?”我冷哧,瞄也不瞄那张图一眼:“王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诛九族的罪!”

“这是你的贴身侍女从你卧室的床底下找出来的,上面还有昭王爷的亲笔与印鉴,你还敢狡辩?”萧昆震怒,大力拍了一下桌子。

“就算是我王府的东西,那又如何?”我望着他,淡淡地笑:“你刚刚也说了,这张图是青玉从王府偷出去的。请问王爷,一个品行有问题的侍女,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她为了朝庭的安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怎可与一般小偷相提并论,混为一谈?”萧昆死咬着不放:“总之,你用这张图,骗了林军师,却是不争的事实,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是吗?请问王爷,这张图明明在你的手中,我怎么拿去骗林大哥?”萧昆越生气,我越坦然,站得乏了,索性微笑着找了张椅子舒舒服服地坐好了,准备跟他来场长期抗辩。

我倒想看看,那些躲在后面偷听的人,有多好的耐性,可以一直隐忍着不出来?

“好个刁嘴又狡猾的丫头!你以为不用原件,乱改地图,扰我军心,乱我阵脚,至使我军落败的罪状就可掩盖得了?”萧昆的话句句被我驳回,气得提高了嗓子大声吼了起来。

我不明白嘛,问问而已,王爷何必发怒?”我盈盈一笑,偏头故做疑惑地望着他,话锋一转:“那照王爷的说法,这张图根本就不是林大人行军打仗的那张嘛。既然不是这张,又如何能做为呈堂证供呢?”

“你!”萧昆语塞,狠狠地瞪着我——难道你不怕我再把你关进去?

是,我好害怕啊!我回他一个盈盈的浅笑。

他继续瞪我一一你不是说只要放你出来,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吗?

嘿嘿,此一时彼一时也。

“其实呢,你我说得再多也没用,不如把林书桐林大人找来,大家当面对质。究竟谁是谁非,不是很快可以真相大白?”我收回目光,伸了伸懒腰,低着嗅了嗅衣衫,淡淡地笑了:“逍遥王府中地牢的条件,还真的有待改善呢,我……”

“好,这件事就暂且不提。”萧昆面色铁青,又一次急急打断我的话:“可你绑架永宁公主,妄想李代桃僵,惜代嫁之机远逸他国,破坏两国和亲之事,又该如何解释?”

哼!他这么害拍我揭他的老底,显然是心虚。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个罪,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我梆架永宁?谁看见了?何人可以证明?”我冷笑,拒不承认:“在两个月前,有数千人见证了晋王宇文澈与永宁公主的婚礼,难道那几千个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你心狠手辣,事先周密策划,精心布局,在渲州边境杀了护送的瑞木将军及五百禁军,再冒充永宁公主,嫁入晋王府。晋王宇文澈从未见过永宁,如何分得出真假?”萧昆站起身子,开始在房中来回踱步。

“嗬!厉害!这回居然把端木良的死也往我身上推了?还有什么罪是没有人认的,干脆一次性全推我身上好了!”我冷笑——藏镜人,你还真能忍!

“王爷,不好了……”陶三惊惶失措地闯到门边,身子突然像一个破布娃娃似地飞了进来,哗啦几声巨响,接连撞翻了好几张桌椅,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知觉。

“萧昆……”默言脸色铁青,带着无尘和无香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突然见到我好端端地坐在椅中,一时倒怔住了。

“默言!”我大喜过望,跳起来往他怀里冲:“你终于来了!”

“秦秦,你没事吧?”默言伸手环住我的腰,急切地打量着我:“让我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

“君默言,你无故带人闯入我府中,是何缘由?”萧昆脸色y沉,恼怒万分。

“请问内子做错了什么,被强行带到贵府,居然劳动逍遥王亲自出面进行审问?”君默言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嘿嘿,默言,你误会了。萧贵妃好心请我过府来玩一玩,逍遥王顺带来踉我聊了几句朝庭之事,也没怎么无礼。”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面上带了淡淡的笑:“既然你来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别打扰王爷了,还是先告辞吧。”

“好,请怨君某鲁莽,改日定当登门陪罪,告辞!”默言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拱手向萧昆行了一礼。

“且慢!”这时,大堂的一幅山水画突然向两旁滑了开去,一个满头银丝的华服老妇,在萧若水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出来 不是皇乃乃还有谁?

这萧昆,果然没安好心!

第156章

“乃乃!”我低叫一声,尴尬地垂下了头 虽然情非得已,但我假装林书雁,欺骗了她,却是不争的事实。面对老人那饱经风霜的一对锐利的老眼,我的脸红了,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老太太没有吱声,端坐萧昆让出的雕花梨木椅子上,仔细地打量了我半天,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叫苏秦?”

也不见她提高音调,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隐隐透出一股子威严,让我不敢造次。

“是。”我揪着默言的衣袖,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规规矩矩地回答。

“为什么要冒充林家的丫头嫁给小言子?”老太太的语气依然温和,但目光中却透着轻轻地责备。

“皇乃乃,事情是这样的心默言安慰地握紧了我的手,抢上前接过话。

“我没问你,你让她自己答。”老太太凤目含威,淡淡地瞪了默言一眼,打断他的话:“你站到一边去,我不会吃了她。”

“可是,乃乃,你这样会吓到她。”默言皱眉,不动如山。

“乃乃?”老太太喃喃地重复,似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又追问默言一遍:“你刚刚叫我乃乃?”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默言微讶,挑眉反问。

“不,没有。”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回答。

“启禀太皇太后,微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派到藏月的探子也已有回报,晋王妃根本不是永宁公主。”萧昆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这小丫头牙尖嘴利,刁蛮成性,你老人家可千万别被她巧言瞒骗过去了啊。”

“萧昆,你的意思,难道说主子老眼昏花,识人不明吗?”小美轻哧一声,冷冷地睨着萧昆。

“不,微臣不敢!”萧昆吓得变了脸色,诚惶诚恐地道:“太皇太后睿智果决,微臣对太皇太后向来都是崇敬不已,景昂万分,哪敢有半点不敬?还请太皇太后明察。”

“小美,我看这事也不是一句话说得清的,你派人到林家,把林丫头请过来。”老太太轻轻瞟了我一眼,微眯双眸:“苏姑娘,你老实跟我说,惜瑶是不是你绑走了?”

她虽然和声悦气,我却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愣在了当场——她叫我苏姑娘,语气透着客气和疏离,摆明了没有把我当自己人。

“乃乃!她是我的娘子,什么苏姑娘?真难听!”默言察觉到我的失落,不满地低嚷:“还有,你干嘛老把些不实的罪名往秦秦头上扣?”

老太太不理他,眉也不抬地叫道:“小美。”

“好,我不说话,行了吧?”默言苦笑。

“来人啊,给昭王爷看座。”

“别怕,有我在呢。”默言低头附耳低语,不顾众人侧目,抬手轻轻替我顺了一下散乱的鬓发,这才不情愿地放开我的手,在边上落坐。

“恩,我没事,你去吧。”我偏头,躲开他的碰触——真是个呆子!他难道看不出来,这个时候,他越对我好,与我越是亲密,老太太会越发反感我吗?

“说吧,惜瑶是不是你绑走的?”果然,老太太眉头微蹙,瞧着我的目光已带了些微微的不耐。

“我……”想起她以前对我的随和亲切,再看看现在的冷漠疏离,我鼻中微酸,刚一开口,忽地哽咽了起来。

“乃乃,萧王爷的话也还未经证实呢。只不过凭一面之词,你老人家怎么就断定晋王妃不是惜瑶呢?”默言忍不住,又跳出来帮我说话。

“小美……”老太太拉长了脸,明显不高兴了起来。

“昭王爷,”小美叹了一口气,走到默言身边:“你就别为难奴婢了,请你离开。”

“好,这回我真的不说话了。”默言板着脸,在萧昆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悻悻地坐下。

“苏姑娘,收起你的眼泪。”老太太掉转头,淡滇的目光彷佛一把尖锐的刀,冷冷地刺在我的心上:“怎么,觉得自己很委屈?那就不要欺侮我老了!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晋王妃真是惜瑶?”

她那双可以d察一切的严厉的目光注视之下,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心口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咬了咬牙:“乃乃,我……”

“等一下,我没那么大的福份,你这声乃乃我受不起。”老太太出言打断我,语气温和,话锋却冷似钢刀。

“是,太皇太后。”我垂下头,发现心痛得无法呼吸。

“看着我。”老太太眸光犀钊:“我最后问你一次:晋王妃真是惜瑶?”

“是,回太皇太后的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她,泪水潸然而下:“晋王妃的确不是惜瑶。对不起,我把惜瑶偷偷地换出去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尽皆倒吸一口凉气。老太太脸色煞白,坐得笔挺的身子晃了一晃。

“主子!”小美急急上前,伸掌抵住她的后心,轻轻按揉。

“秦秦……”默言无奈地向我投来心疼的目光。

“大胆刁妇!堂堂公主你都敢绑架,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快说!”萧昆大喜过望,用力一拍茶几,震得杯盘叮当乱响。

“请逍遥王自重,”小美弯腰向萧昆福了一礼,冷冷地道:“别让奴婢难做人,到时把王爷请出堂上了。”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惜瑶那孩子对你可是一片至诚,整天姐姐前姐姐后的围着你转,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我们君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老太太缓过气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望住我的目光已变得森冷一片,毫无温度。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急急地分辩,泪如雨下:“惜瑶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会害她?你们为了朝庭的利益,为了消弥战祸,要她一个十七岁的弱女子肩负起国家与民族的重担。却没有一个人肯问问她是否愿意,是否快乐?”

“岂有此理!难道你还是为她好了?身为皇室子女,就应该有这种随时为皇族为朝庭牺牲的觉悟。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责任!”老太太目光明亮,咄咄人。

“难道身为皇室中人就不应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就没有拥有幸福的权力?就只是一件利益交换的商品?就只是一架为权力奔波劳累的机器?就只能当一个心如止水,无悲无喜的木偶?”我咬牙,努力忍住泪,挺起胸膛大声驳斥着她。

“秦秦!”默言既惊且忧,急忙喝止我:“别胡说!”可是,他的目光中却充满了不容错辩的赞赏之情。

“追求幸福的权力?”萧若水喃喃而语,神情陆入恍惚:“我有吗?我真的拥有过吗?我也可以拥有吗……”

“水儿,她是个妖女,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可千万不可被她蛊惑了!”萧昆大喝一声,双目圆瞪怒斥着我:“自古以来,女儿家的婚事就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决定。平民尚且如此,何况堂堂公主乎?”

“如果一个国家的平安,要靠牺牲女人的幸福来换取,那这个国家的男人活得岂不是太窝囊!”我冷笑,反正已然说出来了,索性霍出去一回:“谁又能保证,以这种方式换回的平安,不是一个华丽而虚假的泡沫?一旦那个女人失宠,是不是还要再派一个去和亲?”

“你……一派胡言!”萧昆气得胡子打颤,指着我怒吼。

“你把瑶儿藏哪儿啦?”老太太皱眉,打断我跟萧昆的争执。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坦然地瞧着她:“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出来。”

“荒谬,是你把她带走的,怎么会不知道?”萧昆冷笑,摆明了捉住我的把柄不放。

“我放了惜瑶后,当时就穿上了她的衣服,跟着端木将军走了,哪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太皇太后,我看这个苏秦一定是沐风或无花国派出来的j细。他们眼红我国与藏月世代交好,所以才派她故意接近永宁公主,取得她的信任,欺她年幼无知,妖言迷惑了她。说不定,公主……”萧昆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不定。

“说不定瑶儿会怎样?”老太太眸光一眯,刀锋似的目光倏地落到他的身上。

“臣不敢说 ……”萧昆机灵灵打个冷颤,忽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豆大的冷汗一颗颗从额头渗了出来。

“哼!我谅她也没那狗胆!”老太太悖然大怒,凤目含威,怒视着我:“小畜牲,快点说,把瑶儿怎么样了?难道你想在宗人府里受尽折磨后再说实话?”

“乃乃,你别秦秦。”默言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来,大踏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平静地看着她:“这件事,是我要她做的,不关她的事。你想想,凭秦秦的本事,怎么可能在五百禁军的眼皮子底下成功运走一个大活人?”

“很好,小言子,你以为我不敢把你关起来?”老太太生气了,颤着身子厉声喝道:“还不快放开那小畜牲,坐到一边去?”

默言纹丝不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孙儿岂敢妄自尊大?乃乃要关就关吧,我不在乎。反正也不是没有住过宗人府口。”

 “你疯了吗?干嘛乱说话?”我急了,用力推他:“太皇太后,他是在赌气,事实不是他说的那样,真的是我做的,默言他事先根本不知道。”

倒!我卷进来就算了,你卷进来做什么?一起打入天牢,很好玩吗?

“好,小言子,你真的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老太太猛然站了起来,颤巍巍地指着他的鼻子:“居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公然顶撞我?”

“乃乃,秦秦是我的妻子,我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吧?”默言不顾我的挣扎,用力握住我的手,仰着头侃侃而谈。

“好,你既然这么有担当,那我就成全你们!”老太太气得不轻,凤目圆睁,怒冲冲地道:“小美!把他们全部押入天牢,交给宗人府发落,一定要给我追出瑶儿的下落!”

“主子,你千万别激动,气坏了身子划不来。”小美急忙上前,弯腰扶住她,不停地给默言使眼色。

默言偏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好!很好,你为了一个妖女,连乃乃都不要了?”老太太这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小美!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把这两个孽障给我押入天牢!”

“主子……”小美还想再劝。

“怎么,现在是不是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奴婢不敢!”小美无奈地睇了默言一眼,摇了摇头:“来人,把昭王,昭王妃押入天牢,择日再审。”

第157章 狱中风波

“王爷,你不该这么冲动,惹怒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现在两个人都被关起来,虽然小雪有人照顾是很好啦,可是,谁来救你们出去?”无尘扭着手,站在牢房外唉声叹气。

“哼!“默言冷哼,不置可否,却把目光冷冷地锁住正欲把我带走的狱卒身上:“等一下,你把她带到哪里去?”

“回王爷的话,按律,王妃是应该关到女监的。”矮胖的狱萃,缩着头讷讷地回话。

“也对,”默言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皱起了眉头,抬脚踹开牢门,施施然走了出来:“那我们走吧。”

“王爷,你,你去哪里?”狱卒呆滞地瞧着他,想要上前捉他,自问他的头比不上那碗粗的木栏;想要不管,却又实在是有违职责,顿时陷入了两难。

“不是说去女监?还不在前面带路?”默言握住我的手,神情不耐地催促。

“嘎?诶?”可恰的狱卒,完全不在状况,张大了嘴巴傻乎乎地瞧着默言。

“噗!”无尘失笑,轻拍他的肩膀:“我们王爷想去确定一下王妃住的地方好不好,你还不快在前面带路?啊什么啊?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默言,你别胡闹!“我骇笑——这里可是天牢诶!他以为是住宾馆哪?居然还要桃三拣四?

“谁胡闹?不行咱们就出去。”默言冷笑,淡淡地睨着狱卒:“我倒要看看,黑雪国有谁敢拦我?”

倒!摆谱摆到牢里来,很威风吗?也不瞧瞧那些狱卒们听到他这番话,全都吓得面无人色。真是做孽啊!

事实证明,女监跟男监没什么区别,隔着一条长廊,基本上长得都是一个德性。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宗人府关的都是皇亲国戚的关系,这里面打扫得还算干净,比起萧府的那个地牢,简直有云泥之别。

默言蹙眉瞧了半天,挑剔地皱着鼻子:“无香,你赶紧回去,带一套棉被枕头来。对了,还有熏香,还有换冼的衣物。恩,还有冼漱用具……。”

“等等,无香。”我急忙叫住无香,啼笑皆非地睇着默言:“默言,你要不要考虑从王府搬一张床过来?那个木板床貌似不太舒服。”

“对啊,无香,再送张床过来。”

倒!居然来真的?

“默言,你够了哦,别太过份。”我骇笑着推他一把:“回头皇乃乃知道了,更该生气了!行了,你看也看过了,还是快点回男监边去吧。”

“王爷,现在怎么办?”无尘无措地抓着头发,立在牢房门口,来回瞧着我们两个。

“那就暂时就拿这些东西吧,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说。”默言牵着我慢条斯理在跨进牢房,朝无尘无香挥了挥手,打发他们回去。

“王爷……”

“还有事?哦,对了你要锁门,锁吧。”默言说完,掉头不再理他,把我往床上一按:“你站着被审了那么久,坐着歇一会吧。”

“王爷…”可恰的狱卒头上冒着冷汗,立在栏杆外进退两难。

“默言,这里可是女监,你不出去?”我窘迫地捉醒他。

“哈哈哈,二哥,你把这里当成你的别院啊?”一阵朗笑过后,君惜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还要过堂?你还真是为政颇勤呢!”默言嘴角微弯,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冷淡地瞧着他。

“咦?”君惜玉刷地打开一柄折扇,笑吟吟地睨着默言:“二哥今天的火气不小哦?”

“我故地重游,心情不爽,你最好别惹我。”默言板着脸,不肯给他好脸色:“有什么事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君惜玉不语,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无尘,无香及众狱卒会意,行礼后悄然鱼贯而出。

“二哥,皇乃乃让我来带你走呢。”君惜玉轻摇折扇,瞧着默言,神色严肃了起来:“明知道她的脾气,你何苦还要当众顶撞她?居然主动跑到宗人府里来,你是存心要让她老人家不好过是吧?这会子她担心你,正偷偷掉眼泪呢。”

默言脸色y都,眸光复杂地紧紧盯着君惜玉,握紧的双拳似要捏出水来。

“怎么?你那是什么眼光?想吃人啊?,,君惜玉哈哈笑,不以为意地挽了挽衣袖:“来啊,咱们来打一架啊!好久没活动手脚了,正痒痒着呢!”

默言一语不发,只默默地看着他,目光锋利如刀。四壁明明燃着的粗大的牛油蜡烛,他却好似站在暗影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悲愤与哀伤。

我心中一动,忽然有一种冲动,好想抱住他,给他安慰一一他看上去是那么地脆弱。而我,也真的伸手握住了他一一他的手冰冷而带着微微地颤抖。

“默言?”我担忧地轻捏了捏他的手心一一他望住君惜玉的目光太吓人,好家随时准备扑上去把他撕成粉碎。

“二哥?”君惜玉下意织地后退了一步,惊诧地低叫了一声:“你怎么了?还是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不,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干嘛要去想?”默言霍然而醒,慢慢地撇过头,淡淡地道:“你回去吧,除非跟秦秦一起走,否则,我是不会出去的。”

“二哥,你别傻了,出去了才有好对策,呆在这里面怎么没法救二嫂?”君惜玉皱眉,颇不赞同地睨了他一眼:“你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感情用事。”

“如果是以前,你 ……?”默言冷哧,声音低得象一阵风从我耳边吹过,最后几个字被他吞入腹中,却吓得我一个激机,打了个冷颤——他,胡说什么?

“以前会怎样?”君惜玉被他冰冷不带温度的语气,弄得尴尬起来,笑容勉强地挂在脸上:“二哥不会真的连我也怪上了吧?”

“四弟,你是个好皇帝。”默言沉默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向不相干的话:“所以,你要好好做,不要辜负了那么多人为你所付出的一切。”

“二哥,你今天好奇怪,” 君惜玉沉吟片刻,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四弟,你替我带句话给林征鸿,就说我要见他。”默言不答,却转了话题。

“想跟他谈一下林小姐的事?”君惜虽苦笑:“其实我来的时候,皇乃乃正在问她的话呢。料得不错的话,她也是难逃欺君之罪的。今天晚上,宗人府怕是要热闹一番了。”

“是吗?皇乃乃的动作好快,”默言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她还是那付脾气,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绝不拖泥带水。”

“你还在怪她?”君惜玉愣了一下,温柔地望住默言:“二哥,当年的事,不能完全怪她。如果不是搜出那封信,乃乃也不会在一怒之下父皇把外公他们全都打入天牢,后来的悲剧也不会发生。说不定……”

“你闭嘴!”默言颈边青筋暴露,忽然大喝一声,把君惜玉和我吓了一大跳。

“默言……”我心中一动,精神顿时紧绷了起来一一突然想起李掌柜与默言那次谈话后,在三河旬那家客栈里交给他的那封神秘的书信。

都说无巧不成书——那封信,会不会装着一个天大的私密?牵扯到一桩皇室的丑闻?关系着无数条人的生命?

可是如果是的话,默言为什么不把这封信拿出来?为什么没有去追究那个始作蛹者?是他没来得及采取行动?还是他感觉到了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残酷事实,也许会揭开一段血淋淋的历史,打破这表面的平静,掀起涛天的巨浪,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他打算要放弃追寻真相?

不,怎么可能?默言他处心积虑,奋斗了十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又怎么会把到手的机会白白地放掉?我摇了摇头,把最后这个荒谬可笑的念头驱逐出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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