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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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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翠玉和嫣红出了门。就看见红玉正站在正屋通往厨房的角门前和秋实说着什么。

红玉一看见她们,忙向她们招手。翠玉和嫣红走了过去,红玉的脸色微有不愉,道:“太太今天早上吃的不好,妹妹们怎么也不来跟我一声!”

红玉比翠玉年长,原来也在魏凌云夫人身边伏伺的,后来看她很精明,所以魏夫人调了她去管内院的厨房,因为性子有些直。得罪了不少的人,这次到齐府来,是她自己要求的,魏夫人也头痛她地脾气。考虑了一番还是将她放了出来。翠玉对她是很了解的,所以这次到洪台来,也把厨房交给了她管。

听她这么一问,翠玉忙道:“三爷来的匆忙,太太避到了段姑娘住的东厢房,我们这才刚得了空出来,还没得及跟姐姐说呢!”

红玉就皱了皱眉。道:“怕是厨房地饭菜不合太太的口味。可这菜式的单子。却是国公府徐夫人身边的易嬷嬷送过来的,说是国公爷平常爱吃的。让我们小心服伺着。可我看这单子,有些不妥啊!这事,我看还是要请太太拿个主意才好。”

翠玉犹豫道:“还是等会吧。现在太太在兴头上,正和赵嬷嬷说事呢,还要我们找了点心去一起喝茶!”

红玉略一思忖,道:“那就等一会吧。只是今天厨房里只做了几样玫瑰糕、碗豆黄之类的素点心,你看要不要再做几样……”

几个人边说边往厨房去。才了几步,就听见就听到正屋里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用一种不相信、非常诧异地语气高声质问道:“什么,死了!”

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害怕。

豪门富户的,谁家没个辛秘的事。可知道是一回事,现场听到主子们谈论或是撞见又是一回事……大家互相递了一个小心的眼神,争先恐后的一溜烟往后院的厨房跑去!

屋子里,齐潇手里端着一个青花茶盅正懒懒地倚在大迎枕上。

“嗯,死了!左小羽杀死夫人后,就到府衙里投案自首了,因为涉及的人太过敏感,当时就转了大理寺密审。听崔庆说,太后对左小羽还是很恩宠的,都察院没一个人在朝堂之上弹骇,案子三日之内审完结案,所以知道的人不是很多。最终只罚了白银三千两赔给顾家,削了他的官职了事,但爵位却保留下来了,还荫封了其庶出的长子一个世袭罔替的都指挥司知事的爵!”

齐懋生就有些烦燥的皱了皱眉:“顾家有什么动静没有?”

齐潇道:“审案期间,顾宝璋曾到太后面前去哭诉,不过反而被太后娘娘训斥了一番,后来就乖乖的什么也不说了。至于皇贵妃顾氏,听说从头至尾都没有吭声……这事当然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了。”

齐懋生的脸僵硬得如花岗岩般的生冷:“熙照上下对这件事是个怎么看法?”

齐潇道:“听崔庆的口气,好象颇为不耻。说左小羽是伪君子,假学道……说在陇左的时候,看他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就为了一个美婢就杀死了夫人……”

齐懋生就冷冷地笑了笑,道:“那崔庆是进士及第,当然看不上靠祖荫出仕的左小羽了……既然这样……”齐懋生沉思着,手指“咚咚咚”地敲在紫檀木的炕几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象两军对峙前铿锵的战鼓般响得让齐潇心惊。

“二哥,你说,崔庆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打听左小羽的事,所以特意在我们面前贬低左小羽啊!”齐潇定了定神,有些不解地道。“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左小羽不过是看中了顾氏的一个陪嫁的丫头,想收她做姨娘。顾氏为什么就死活不答应呢。不仅不答应。而且还把人给藏了起来。凭左小羽,竟然遍寻不到,气得酒醉之时失手杀死了新婚的夫人……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嘛!你说,会不会根本就是个障眼法啊……”

齐懋生眼中闪现着如刀锋般清冷的光芒。

什么障眼法,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可清楚了。

怕是把婢子当成了姑娘,把姑娘当成了婢子,所以才……

他声音y沉地嘱咐齐潇:“把定先生叫来吧,这件事交给他去处理。”

让定治汉来处理。那就是要用鬼蜮伎俩了……

齐潇鄂然:“二哥是怕左小羽重新被太后启用后对我们不利吗?就算是这样,两相权衡之下,也只会派他去凉庭都督府打五君城地人去,”说到这里。他眼中出现了看到猎物后跃跃欲试地杀戮,“二哥,你把这件事交给我把,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

齐懋生就笑了笑:“太后既免了他的职,就不会很快的启用,你暂时也就不可能在战场上遇到他。这事件,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亲自过问。亲自处理!

齐潇太了解齐懋生了。

自己的这个二哥,虽然看上去一副凛冽端肃清心寡欲的模样。可骨子里傲得很。当初打高昌的时候,自己劝他三思而后行,他却说“情愿马革裹尸而还也不愿意再看熙照的脸色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说得好象齐家以前的先祖们都是直不起腰的窝囊废似地……一直以来,他也算得上是个豁达大度之人,怎么这次表现的这么小肚j肠,好象容不得左小羽似的,二哥,会不会对左小羽太关注了些!

想到这里,一个因无凭无据事关重大他一直无法问出口的问题如天边地星子不停地闪烁在了他的脑海里,好象在反复提醒他,要他找到那个答案。

齐潇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抵卸住想看看二哥这种举动背后隐藏的真实面目的好奇心。他有些结舌地道:“二哥,难道……是真的,小嫂子,也姓顾……”

齐懋生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否定,也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猜测被证实了,齐潇心中一悸,话说就更是不利索了:“那个,那有着六百多年历史的,簪缨世家,江南郡地舒州顾家吗?大学士顾之瑾的后人,那个写了《四书注解》、《说文解字》顾家的后人?”

齐懋生保持着沉默。

齐潇已目瞪口呆。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良久,齐潇有些局促地摸了摸头,他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好象有水渍,“就这样跟着你了……”话气中带浓浓的不置信。

齐懋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反正当时就那么想了……”

又是一阵死寂。

许久之后,齐潇就咧开嘴“嘿嘿嘿”地干笑了数声,然后一拳打在齐懋生的肩头,露出一个男人们常常流露出来的羡艳笑容:“行啊,二哥,去了一趟盛京,就把人家姑娘给拐回来了,难怪魏夫人常说你是不叫的狗……”

齐懋生就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呢?”

被齐懋生这么一骂,齐潇突然又有一种时光倒流,回到了少年时一起撞了祸想办法隐瞒的时候。他兴奋起来,两眼发光地道:“二哥,这有什么,你放心,交给我吧,交给我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弟,这可是我们齐家的事。我保证把这事办得妥妥贴贴的,就算是左小羽知道小嫂子和你私奔了,又能怎样,又敢怎样……”

第一百五十七章 言中事隐(七)

齐懋生眉角轻挑,对齐潇的话不以为然。

他傲然地轻哼了一声,道:“我还怕他左小羽来和我算帐不成。再说了,你嫂子,对我,挺好的……我就是怕她知道了,会伤心……那个代她嫁过去的,是她一个贴身的婢女……”说到后来,脸上竟然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然后他又把顾夕颜对德馨院事件的看法略略跟齐潇提了提,道:“就这事她都哭得个死去活来的,要是知道自己的婢女因为代嫁被左小羽杀了……我都不知道怎办好了!”

齐潇就怔住,结结巴巴地道:“二哥,那几天找不到人影,原来是,是去私会佳人了!”

齐懋生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齐潇的思维已无法从那个让他兴奋的八卦消息里冷静下来,他对齐懋生的反应置若罔闻,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二哥,是,是在为这个担心吗?所以,才把这件交给定先生,还让我,我去打听左小羽的事……”

在齐潇明亮的眼睛注视下,齐懋生突然有种被人窥视、被人揣摩的感觉,好象有人通过他的行为发现了顾夕颜的好似的。他心中不快,冷冷地道:“也不全是这样。主要是想给崔庆一个错觉,让他以为我们会对左小羽很感兴趣……如果真的和他到了兵戎相见的那天,到时候可以利用利用,给左小羽搞个临阵通敌的罪名是不成问题的……”说到最后,竟然目光森然。完全是一副要置左小羽于死地的志在必得。

齐潇嘴巴张得大大的,半晌才道:“二哥,你是因为左小羽曾经和小嫂子有婚约耿耿于怀对他看不顺眼呢?还是因为左小羽这个人实在是太有才能了想防范于未然才对他处处留心的呢?”

齐懋生神色一凛。

的确。自己对左小羽的事。太过于耿耿于怀了……可是。一想到他曾经和夕颜有过婚约,而且还是光明正大,三媒六礼……他心里就觉得别扭,不舒坦……

眼角扫过齐潇那闪烁着好奇地目光,他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看见齐懋生有片刻的迟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齐潇怎么不知道这个哥哥的心思。他就露出挪揄的笑容:“二哥啊二哥,关心则乱!你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小嫂子在深宅内院的,我们不说,她怎么知道……”

齐潇不仅是自己的兄弟。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亲密地战友,想瞒过他去,困难太大了。还不如具实以告的好。而且,如果能因此而拉近齐潇和夕颜的关系,那夕颜以后在齐家也有个亲近之人。

齐懋生主意已定,心情也好了一些。他笑道:“你是没和你嫂子相处过,她聪明着呢,别到时候弄巧成拙。我想过了,这件事得告诉她。”说到这里。他明亮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暗,“不仅要告诉她。而且还得找个让她非常信任的人来告诉她,当然,也不能全告诉她……”

齐潇就叹了一口气。

他突然间有些同情起这个小嫂子来。

真是运气不好,未谙世事的年纪就遇到了齐灏抛弃一切嫁进了齐府……

想到这里,他不由深深地打量了齐懋生一眼。

刚毅的面容,深邃的五官,锐利的目光,鬓角还有几丝白发,整个人看上去威严肃穆,阳刚坚毅,可再怎么,也是到了而立之年的人了。

又想到了今天早上看到顾夕颜。

素面朝天的,那皮肤,水灵灵的,吹弹欲破,还有那声音,娇滴滴的声音,拧得出水来……妩媚的姿态从骨子里透出来,整个人艳光四s地,他看了,心都不争气地跳了两下,更何况二哥这根常年尝不到女人味的老树桩……难怪新婚之夜把伤口都给崩开了……

老夫怕少妻!嘿嘿嘿,二哥,你完了……

齐潇胡思乱想着,脸上就露出有些猥琐的笑容!

到了快晌午,阳光又好象暗淡了下去。

齐懋生送齐潇出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清清静静的,只有二门口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婢女,身体高挑,曲线玲珑,皮肤雪白,浓眉大眼,容貌十分出众。

他就招了手,那婢女忙跑了过去,曲膝给齐懋生行礼,道:“奴婢夏晴,给国公爷请安了!”

齐潇就笑着用肘拐了一下齐懋生:“二哥,看不出来啊,嫂子这陪房丫头们,一个赛一个啊,你可别花了眼……”

齐懋生立刻就板了脸。

齐潇忙抱头鼠窜:“我走了,我走了,你放心,我保证把这事办好了!”

齐懋生看见齐潇出了二门,就问夏晴:“太太呢?”

夏晴被齐潇打趣,脸都红了,低着头道:“回爷的话,太太正在段姑娘屋里说话儿呢!”

齐懋生还以为顾夕颜是在和段缨络聊天,就“嗯”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东屋段缨络房里的炕上,又是点心又是茶,顾夕颜正和翠玉、嫣红说笑着,赵嬷嬷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却若有所思地端茶静坐着。

顾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亲切地和两个小丫头唠嗑,就象她们的小姐妹似的。

刚开始的时候,翠玉和嫣红还有些拘谨,可当顾夕颜讲起了她学习绣花的糗事大大的自嘲了一番后,两个小丫头就在顾氏甜糯的笑容中放松下来,也开始回应谈话。慢慢的,顾氏听得多,说的少了。两个小丫头却是说的多,听得少了,叽叽喳喳的。什么时候进的魏府。父母都是干什么地。小时候最有趣地是什么事,然后发展到七个陪嫁的丫头谁和谁是什么关系?是由谁推荐来的?都善长做些什么?读没读过书?会不会打算盘?那些婆子们谁的酒量好?抹不抹牌?喝酒的有几两的量?抹牌的抹多大的牌?还有些什么嗜好……

顾氏就笑眯眯地听着,不时加上两句“真的吗”,“还有这事”,鼓励着两个小姑娘继续说下去。

看是杂乱无章,却问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

赵嬷嬷越听越惊心,越听越凛然,最后低头垂睑。如老僧坐定似地了。

翠玉也是个机灵的丫头,话越扯越远,越谈越私密,她也有些不自然起来。趁着嫣红说了件事逗得顾夕颜开怀大笑的时候道:“看我们两个这没心眼的,太太把我们叫进来问事,我们却在这里胡诌,担搁了太太的正事!”

她一提醒,嫣红也领悟过来,红着脸,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既然事情已到了这一步。顾夕颜自然也就不好给两个小丫头下绊子了。她话归正转,细细地问起两个小丫头来。

这次魏府一共有多少人陪嫁过来。有多少人留在了雍州的齐府,又有多少人跟着到了洪台,各自都叫什么名字,又在魏府的哪房当差,原来都当的些什么差,魏大爷让她们过来的时候又是怎么安排差事的……直到红玉来回禀午膳摆到什么地方,她们的话才打住。

顾夕颜问起齐懋生来,红玉答道:“爷在炕上歪着百~万\小!说呢?”

她一怔,道:“三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红玉道:“走了一会了。”

“爷那边是谁在跟前服伺呢?”

“是夏晴!”

“那把饭摆到爷那边吧,他身上还带着伤呢!”

红玉应了,下去安排人摆桌子了,顾夕颜就辞了赵嬷嬷带着翠玉和嫣红回了正屋。

懋生好象很怕热似地,上次在梨园的时候也是穿着单衣,这次也是穿着单衣。

他斜依在大迎枕上,一腿平放,一腿躬起,手持一书卷正看得入神,神色之间很是优闲。

顾夕颜一走进来,齐懋生就抬头冲她笑了笑,道:“怎么,话说完了!”

她坐到炕沿上,这才发现落地罩旁地帷幄边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小美人,就不由挑了挑眉。

小姑娘见状,忙给她曲膝行礼:“奴婢夏晴,给太太请安!”

顾夕颜就冲她点了点头,笑道:“你们下去忙你们的吧,这没什么事了!”

三个小姑娘又给她们行了礼才鱼贯着出了门。

“在看什么书呢?”顾夕颜脱鞋上了炕。

齐懋生就把手中的书卷拿给顾夕颜看。她一看,竟然是《李氏兵法》。顾夕颜就不由撇了撇嘴,齐懋生见状,笑道:“怎么,瞧不上!”

顾夕颜笑道:“不是瞧不上,是不喜欢!”

齐懋生就刮了一下顾夕颜的鼻子:“那你喜欢什么?”

是啊,自己喜欢什么?

原来到是知道的,喜欢上网,喜欢逛街,喜欢购物,喜欢和朋友到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去吃东西……可现在,自己能干什么呢?围着齐懋生转,悲他所悲,喜他所喜……可为什么自己一想到以后要过那样的日子,心里就觉得有些悲凉,有些不安呢?他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啊……而且,现在的女人,不个个都是如此吗?

顾夕颜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来。

齐懋生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有些担心起来。

自己以后也会长驻在西北大营,放着夕颜一个人在齐府,寂寞孤单不说,而且还容易被人所左右,要找点事给她做才好。

齐府后院的那些女人,不正是吃饱了没事干,整天七想八想的,才惹出那些是是非非来的吗?

他不由就把顾夕颜搂在了怀里。

夕颜,可是要含在他嘴里长大的,决不能让她再变成第二个叶紫苏或是第二个徐夫人、魏夫人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婚燕尔(一)

中午她们吃的是火锅,高汤炖的獐子r,鲜嫩又美味,两个素菜,清炒豆芽和拌海带丝,两个荤菜,炸麻雀和酱鸭r。

顾夕颜不由奇道:“这个季节还有麻雀吃吗?”

布菜的红玉笑道:“虽然是稀少,也不是没有。就怕太太这个季节要吃嫩黄瓜,那可真是变也变不出来了!”

顾夕颜就想到了那个非常典型的笑话,说御厨房里从来不做时令菜,怕皇帝吃了在不合季节的时候掂记……她不由笑了起来。

午饭顾夕颜喝了一小盅汤,勉强吃了一个炸麻雀。

齐懋生昨天点的那香,还正如赵嬷嬷说的,是给那些不听话的小姐们用的,齐懋生哪里知道它的厉害。昨天晚上顾夕颜睡得片刻就喊口渴,喂她水喝,她又不喝,齐懋生急了,灌了一点茶水进去,顾夕颜立马就吐了出来。齐懋生也是个没有服伺过人的人,自然是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叫了赵嬷嬷来,吃了粒她特制的霍香丸,下半夜顾夕颜才安生了些,他才抱着她打了一个盹。

现在看她这样,就叫了身边的夏晴:“你去把赵嬷嬷叫来,就说太太不舒服!”

顾夕颜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正常,但还是道:“等会吧,等吃了饭再去请。这个时候,大家也都在吃饭呢!”

齐懋生还欲说什么,却看见段缨络在外室飞快地探了一个头。

段缨络虽然对外说是顾夕颜的婢女,可在齐懋生心中,她等同于顾夕颜的保镖。所以看见她做出这种探头的小家气的动作,还以为她有什么特别的事,不由就高声道:“段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段缨络被齐懋生这一叫,自然也就不好再藏身,她走了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国公爷。也没什么大事,我等会跟顾姑娘说也是一样!”

顾夕颜就奇怪了,今天一早就没有看见段缨络,一出现,又说是找自己有事……

念头一起,也就坐不住了,她不顾齐懋生的阻止。拉了段缨络到了外间,悄声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当着懋生说的?”

段缨络没想到两口子的动作都这么大,只好讪讪然地道:“不是,是我在府衙里转,发现我们隔壁有一间五楹的敞厦,我想跟国公爷说说,让他暂时把那地方拔给我做一个静室……没想到魏夫人能以女人之身练成我们修罗门的灸阳诀,我也想试试,自己到底能达到哪个程度……”

“就为这事?”顾夕颜张大了眼睛。

段缨络歉意地笑了笑。

顾夕颜就回去商量齐懋生。

齐懋生思索了一会,道:“那本是我的静室。既然她也想用,那就商量个时间吧!我每天早上凌晨五点到六点,看她用哪个时段!”

顾夕颜又跑到外室商量段缨络。

段缨络笑道:“既然如此,那其他的时间就给我吧!”

顾夕颜又返过头去跟齐懋生说。

齐懋生不乐意了,道:“那我请她来干什么?”

实际上两个人都是练家子,耳聪目明的,隔着一个帘子,哪有听不清楚的。是顾夕颜怕齐懋生直接拒绝段缨络让段缨络下不了台,所以才两边跑来跑去的。顾夕颜就商量齐懋生:“要不,就让她上午或是下午选个时候。我在你身边,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就当是让她休息休息。”

齐懋生想了想。目光中就透出狡黠来,笑道:“那好,你跟她说,让她用上午半天。”

顾夕颜看着那目光有异样,可要她具体说有什么异样的,她也说不上,又跑出去给段缨络传了话。

段缨络对把静室让给她的齐懋生没说什么。到是真心地向顾夕颜说了一句谢谢。

吃了饭。叫了赵嬷嬷来把脉,然后开了一些清心调气的汤药。

临走时。赵嬷嬷给齐懋生递了一个眼色,齐懋生会意,亲自送了赵嬷嬷出门。

这看在顾夕颜眼里,当然是没有什么的。人家医生给她看了病,做丈夫的送出门,很正常嘛!可看在翠玉一班小丫头眼里,意义就大不相同了。能让国公爷亲自送出门的人……这当然也是后话了,就因为如此,赵嬷嬷后来在齐府也算是过得顺风顺水了!

两人出了门,站在屋檐下低语。

“国公爷,没想到太太对那些药物的反应这么敏感,以后,怕是不能用类似的汤药。”

给馆子的小姐用的东西,都是带避孕和调情的目地的。赵嬷嬷的意思实际是说,顾夕颜的体质对含有类似成份的东西是很敏感的。

齐懋生很明白的点了点头。

赵嬷嬷不再说什么,低头敛襟行礼而去。

齐懋生站在屋檐下,就脸色y沉地望着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到了下午,齐潇和定先生连袂而来,顾夕颜当然又得回避。

她跑到段缨络的屋子里想和段缨络说说话儿,谁知道段缨络又不在,好在还有赵嬷嬷,很热情地接待了她。顾夕颜、赵嬷嬷、翠玉和嫣红四个人又在段缨络地屋子里开起了茶话会,这一次,顾夕颜的话题是围绕着魏府的待遇问题。

比如说大丫头的月例钱是多少,包不包括水粉钱、制衣裳的钱,还有遇年过节地时候没有没红包之类的。两个小丫头真是答得又惊又怕,惊的是顾夕颜问的很直白,连想委婉一些回答都不行;怕的是自己说多了,比着齐府的规矩了让太太脸上无光,说少了。以后自己的月例照着自己说的钱给吃了夸……

两个小丫头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赵嬷嬷心里也暗暗称奇。

说是小门小户的吧,这些家务事样样都懂;说是士族阀门的吧,又不习惯身边有人贴身服伺着……她就不解地摇了摇头。

还好红玉的到来把两个小丫头从进退两难的境界里救了出来。

她是拿着菜单子来问顾夕颜这几天的菜式该怎么安排地。

顾夕颜接过来一看,全是什么豆腐、白菜又低廉又便宜的菜,她不由一愣,道:“这是你拟的单子吗?”

红玉摇头:“是我们来洪台前徐夫人让人送来的单子,说都是爷爱吃的。”

徐夫人送来的?齐懋生爱吃的?象他那身板的人。一般都是r食动物,竟然爱吃素……

顾夕颜很怀疑。

她道:“既然如此,怎么今天中午做了獐子火窝?”

“是爷嘱咐的。说是三爷爱吃,原准备留了三爷吃午饭的!”

可他自己也吃得挺香的!

顾夕颜不动声色,笑盈盈地表扬红玉:“这事你做得对,以后再有这事,要先拿给我看看。不可自作主张。”

红玉忙曲膝行礼口称“不敢当,多谢太太夸奖”之类话。

顾夕颜就吩咐她:“这单子你给我腾一份。”然后又下了炕,“走,领着我去厨房看看。”

红玉不得怠慢,忙在前引路。

到了厨房,顾夕颜就检查了一下厨房的仓库。发现里面j鸭鱼r都很齐全,仅是做饭用的米,品种就有不下十种。顾夕颜心里有了底,和红玉拟这几天的菜单子。然后她亲自下厨做了晚餐。

黄焖兔,什锦j胗。葱烧蹄花,酸溜白菜,家常豆腐,然后加了一个水煮鱼汤。每样都只有一中份,齐懋生吃得很尽兴,最后还指着葱烧蹄花道:“这道菜做得不错,让厨子再做一碟,明天送到齐潇那里去!”

几个小丫头就在一旁掩嘴笑。夏晴道:“这是太太亲自下厨做的。”

齐懋生非常惊讶地望了顾夕颜一眼:“我还以为你是说的玩的,没想到真的能做菜。”

顾夕颜一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神情,感慨道:“看爷说的,奴婢的字写不好。花绣不好,要是再连饭也做不好,哎,估计这府里就没有我站的地方了……”语气中却有难掩的得意。

齐懋生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种悦愉的气氛一直保持到了他们分别盥洗后上炕。

顾夕颜要散了髻,还要涂涂抹抹的,回到屋里地时候齐懋生已换了衣裳,正聚精会神地坐在炕桌边看着一副图。看见顾夕颜进来。就朝着她招了招手。顾夕颜坐上炕沿刚脱了鞋,齐懋生长臂一伸就把她搂在了怀里。抱着她指着炕桌上的图道:“你看,这就是那三分之一份的火铳制造图了。我今天特意让定先生把它找出来了。”

顾夕颜一眼望过去,脸上就露出古怪的神情来。

齐懋生就道:“怎么了?”

“这样的字?不知道有没有人认识?”

“你知道这是字!”齐懋生奇道,两眼迸s出光芒,“那你认不认识?”

顾夕颜摇了摇头,支吾道:“你看,这几个,反复出现,还有点规律。不是字是什么?”

齐懋生就点了点头,望着那图就叹了一口气:“我也猜这些符号是字。曾经拓了两行让人认,都说没见过。就是这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怎么瞧来瞧去地,象是用木头雕的什么东西。火木不相容,这是人人都懂得道理,这火铳,顾名思议,就是要用火的,画个木头的东西在上面,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如果我能和李朝阳生在同样的时代,无论如何我也要认识认识这个人……”

顾夕颜就低了头。

昏黄的灯光下,炕桌上摆着一张只有十六开大小地牛皮纸,因长期摩挲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了,画面也有些糊涂了。齐懋生没见到过,是盲人摸象,可顾夕颜看得一清二楚,那上面画的是一个木制的枪托,纸的右上角,还用英文密密麻麻的写了几行字。

她也是英语通了四级的,却只认识得几个类似于“an、“where”、“on的单词,其他的,估计都是专业用语了,根本就不知道写的是些什么。

齐懋生有些着迷的摩挲着那图纸:“如果有人能认识这些字就好了,至少我们可以知道是真是假……”他的声音因渴望而显得暗哑。

顾夕颜的神色就更古怪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认识这些字不成?

这样一张图纸,就是齐懋生得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现在知道了所谓火铳制造图是个怎样的东西,顾夕颜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别人是不知道的,她是很清楚的。想当年,清政府的国门被强行的打开,不就是洋人手里有手枪吗?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制造出手枪来,那齐懋生,不死,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可以齐懋生的性格,他会低头吗?到时候……

自己小时候,政府就开始禁烟花了,别说是枪了,就是给让她做个爆竹出来,她都没有这胆量和这把握。

顾夕颜望着那图纸就有点发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新婚燕尔(二)

齐懋生和顾夕颜正各自想着心事,屋外却传来了翠玉的禀告声:“国公爷,定先生求见!”

“快请进!快请进!”齐懋生说话的语据点中就带着急切。

顾夕颜就准备下炕去趿鞋,齐懋生就一把拉住了她,有些歉意地望着她道:“本来选这屋子,是因为你在这里住过,熟悉些……谁知道竟然让你跑来跑去的……”

顾夕颜笑着打断他的话:“没事,你这不是有正事吗?”

“虽说是到了二月间,可这风刮在身上也不好受。”齐懋生把顾夕颜按坐在了炕上:“我们到外间去说话,你就呆在屋里好了。”

顾夕颜还要说什么,齐懋生已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她怔怔地望着那图纸良久,才把炕桌搬到一旁,俯身去铺床。

等她把床刚铺好,齐懋生就折了回来。

他神采飞扬,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进屋后并不急着上炕,反而兴奋地屋子里踱来踱去。象个赚了大钱的商人,又象一个在大人面前讨到了糖吃的小孩子。

顾夕颜忍俊不住笑道:“快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齐懋生就停下了脚步,满脸高兴地对顾夕颜道:“夕颜,真的让我猜中了。蜀国公的三儿子去年夏天的时候暴病身亡了,可一直到了冬天才报了朝庭……”说到这里,他竟然兴高采烈的笑了起来,“夕颜,蜀国公府的那个什么火枪营。肯定早就名存实存了……我让定治汉再去仔细打听去了。”

顾夕颜笑道:“看把你高兴的,早点休息,你明天又要忙了!”

齐懋生就突然回过头来,明亮地眸子在灯光的下黝黑象黑曜石:“夕颜,我,幸亏遇到了你……”

顾夕颜惊鄂。

齐懋生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他对两人相遇的感受。

就在她以为齐懋生还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低了头。把手里的匣子放在了移到炕沿的炕桌上,笑道:“你先睡吧,我还有东西要看看。”

顾夕颜知道他已经被定治汉带来的消息鼓励了,你这个时候让他睡,他也睡不着。

她笑了笑,就先钻进了被窝。

明天她还准备起个早,给齐懋生做顿丰富地早餐。

齐懋生在屋子里兴奋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上炕。

上了炕。也不睡,偎在被子里,倚在迎枕上借着炕几上的灯光专心致志地看着匣子里的纸片,顾夕颜躺在他身边却被灯光照的没有一点睡意。

无聊中,她侧过头去打量着齐懋生。

桔色的灯光打在齐懋生深邃的五官上,形成了y阳两个截面,让他比平时看上去更显凛冽端肃,硬朗的气质一展无遗。

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出神,一会儿低头看东西。一会儿望着屋檩发呆……不管是哪一种表情,顾夕颜都觉得好看。

她突然就想到了新婚之夜。

懋生,怎么会抱着她发出哀求的声音……

一想到这些,那些让她颤粟的、灸热的吻好象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身子就有些发软,人也烦躁地翻了一个身。

那天,真是……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如果懋生能和自己一起……就好了……两人毕竟是新婚,时间长了。齐懋生就不会那么激动了吧……可如果今天懋生……自己岂不是……

她突然间就觉得有很热,不耐烦地又翻了一个身。

象烙饼似的在自己的身边翻来翻去。

齐懋生很快就发现了顾夕颜的异样。

是不是灯光照着她睡不着。

自己一个人睡习惯,现在还真是有点不适应,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

想到那柔腻的身子,他心头又觉得热了起来。

齐懋生支肘在枕边俯身去望顾夕颜:“夕颜。是不是吵着你了?”

顾夕颜回过头来。

在齐懋生伟岸身子的y影下,她的眸子如春水般流淌着:“没,没什么!”

齐懋生望她的目光就明亮的刺目起来。

他转身吹了灯,脱了衣裳。

贲张的结r,光滑紧致,带着灸人的热力,贴着顾夕颜的后背。

顾夕颜战粟着。在黑暗中听到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齐懋生低低地笑了起来。手伸进了她的衣襟,握住了那细腻丰盈地酥胸。热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子上,掠过她的耳珠,她敏感地又战粟了一下。

“想我了?”齐懋生声音含笑,醇厚盅惑。

黑暗里,顾夕颜脸烧得滚烫,她任性地翻了一个身,大大的眼睛瞪着齐懋生:“是想了,怎么了?”声音里,有着象孩子般地挑衅。

齐懋生就吃吃地笑了起来,灸热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发间、额头、面颊……

顾夕颜不耐地侧了头,白嫩圆润的耳珠就落在了齐懋生的嘴里。

黑暗里,响起夕颜细细的愉快吟哦。

是在告诉他,怎样才能让她快乐吗?

齐懋生温柔地吸吮着那软糯糯的耳垂,心里却被一种激动的情绪填得满满地。

那情绪,无关风月,是一种被人体贴着,被人爱着幸福感。

他的动作也因那幸福感变得非常温柔起来。温柔地亲吻,温柔的抚摸,温柔的进入,温柔地律动……

在这和风细雨间。顾夕颜身子越来越滚烫,她软软地缠着他,追随着他的身体,片刻也不愿意离开。

齐懋生就不由低低的哼了一声,动作越来越奔放。

顾夕颜嘴里吐出餍足的呻吟声……

真好……那种被需要的感觉,真好……

齐懋生全身发热,咬着夕颜的耳珠。开始放纵着自己的欲望,夕颜就发出妩媚的吟哦。就在齐懋生觉得自己渐入佳境的时候,原来紧紧包裹着他的温暖细嫩竟然急剧地抽搐起来。

就象漫步在云端,又象喝酒喝微薰,全身轻飘飘的,好象在一种非常奇妙的失重状态。

顾夕颜全身无力地喘息着,眸中尽是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

这样的顾夕颜。看得齐懋生心都酥了,他动情地摩挲着身下地细腻的肌肤,在夕颜的因高c而湿润的花径中深深地挺进,享受着细致的蠕动,以他喜欢的方式追求那让他心旌摇曳的极致……

顾夕颜就吟呻了一声。

又开始了,懋生好象总是那么难以满足似的……

如果不能……恐怕就会如新婚之夜一样。

她强打起精神支起身来,去亲吻在她身上狂野驰骋的齐懋生,柔柔的,细细地,密密的。亲吻他的嘴角,下颌,喉咙,肩膀,然后含住了他胸前那小小的凸点……

齐懋生就低低地吟呻了一声,动作也顿了顿。

是这里了,懋生的敏感点,是这里了……顾夕颜的舌尖灵活地舔吮。开始和它嬉戏起来……

黑暗里,顾夕颜的喘息声中偶尔会出现夹杂着齐懋生的低哼。

如果第一次是因占有而淋漓尽致地,那这次就是因分享而酣畅淋漓……

当齐懋生满足地倒在了顾夕颜的身上,灸热的y体不断地涌入夕颜的身体时,顾夕颜已疲惫的无暇顾及什么。她就那样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顾夕颜朦朦胧胧之间又被身下的肿胀感惊醒,她不由娇嗔地喊了一声“懋生”,齐懋生低低的笑,身体子却更放肆的进进出出……顾夕颜被撩得火热,含着他胸前的凸起一阵啃咬,却换来齐懋生更加愉悦的笑声和更加狂放的抽动……

当一切都停止下来时。顾夕颜身体绵绵的。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没有达到共舞的目标,但总算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和懋生……原来是这么累人的!

顾夕颜错过了早餐时间。秋实给她梳头地时候,她问起了齐懋生。

正准备收拾床铺的翠玉望着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和床单里夹着的几件亵衣,就抿着嘴笑了一下,道:“太太,爷不让我们叫您,说让你好好睡一觉。如果您醒了,就告诉您,他在隔壁的静室。”

一大早就去了,昨天不是说好了和段缨络分时候用静室的吗?

她就问起段缨络来,翠玉笑道:“段姑娘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有一个朋友从什么集木回来了,她去看看!”

段缨络的朋友?是谁啊?等她回来了要问问才是。

顾夕颜思忖着,然后又问起齐懋生早上都吃了些什么。

她早上虽然因故没有能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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