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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孟伟,你在哪里?

她想要在他怀里被温暖的拥抱着,她愿意给他,只要他回来。没有他,身子保留了又有何用,她的心早已随他而失去。

孟伟……

凌晨两点半。

孟伟轻悄的开了门,锁上门后他正欲回房,却发现客厅有人,当然是曼薇。

他迟疑一会,走了过去,看她蜷缩成一团睡着了,心底有着心疼,这么凉的天气也不加件衣服就在客厅睡,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弯身将她抱起,正欲回她房间,她突然惊醒,一抬眼看到是孟伟,迅速伸手揽紧了他的脖子。

“我——我以为你——你不要我了。”沙哑的嗓音哽咽的低语着。

孟伟震动了一下。

他紧搂住她低声说道:“你忘了,我说过今生今世你休想叫我放开你吗?”

她低低切切的哭泣。

“我——还以为——你——你不回来了,我一个人——等不到你——我——我好害怕……”她埋首在他怀里,脸上满布泪痕。

他激动的抱紧她,在她耳畔不断低喃:“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宝贝,别哭了,我以后绝对不再这样丢下你,好不好?

乖!我最爱的宝贝,对不起……“他一边说一边亲吻她耳畔、脸颊,极力印上他的保证。

他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轻缓的将她放在床上。她的手仍紧揽着他不放。

“乖,我不会走,你把手放下……”他试图掰开她的手。

“不要,我不要你走。”她倔强的不肯放手,倏然她开口:“跟我做a。”

孟伟愣在当场好半晌。

“你是认真的吗?”即使她哭得双眼红肿,鼻子红通,但他仍强烈的渴望她。

昏暗中,她的脸仍飞上一抹红霞。

“我要你,我只想跟你做a,教我。”她绽开羞怯的微笑。

孟伟痴痴凝视她的笑容,终于俯下唇含住她的微笑。

他吻得热情依旧,但只有唇舌,他的手安分的支撑于两旁,并没有爱抚她。

良久,他离开了她的唇。“你答应了和我做a,不会反悔吧?”他再度认真的确认。

曼薇慎重的点了点头。

“好,那么地点由你挑,时间则由我选。现在太晚了,保留到下一次……”

“你现在不要我?”她鼓起勇气却被他拒绝,她好失望。

“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很美的,你哭了一整晚,哭得都没力了,待会怎么做啊。”

他故意靠近她耳畔低语:“我可是希望你能极力配合哟!”

霎时她整个脸蛋胀得绯红。

“我希望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好好爱你,尽情缠绵,而不是这残缺的下半夜,懂吗?

我要你,但我希望你记得我们完美的结合,我要给你最好的记忆。我要你心里面永远只有我……“他再度俯身吻了她,温柔如风。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他站直了身体,忽而看见她的衣扣依旧开着,他低身帮她扣上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曼薇呆楞着。

为什么?

他竟然压抑住自己的欲望,就为了给她最美的记忆?

因为他俯身吻她时,她感觉到了他的亢奋,他已然坚硬起来,却仍让她休息,不愿打扰她。

巨大的情潮不断在曼薇心里阵阵摆荡,她突然觉得好羞愧。这个男人为她付出无私的爱,而她还在斤斤计较于要有所保留,她真的好自私。

此刻,他的心扉全敞开了,为了孟伟而开。

第七章

曼薇静坐在bmw同好俱乐部会议室的一角,等待孟伟与“同好车队”讨论澳门格兰披治大赛的细节问题。

从孟伟口中得知,第四十四届,也就是今年的澳门格兰披治大赛是亚洲地区赛车活动的压轴好戏。每年的十一月为期四天的这场大赛,集合了当今一流的摩托车和房车赛手参加角逐。而澳门、摩纳哥、荷兰的比赛,被列为当今世界的三大赛事,澳门又更为奇特,因为它为赌博业带来了新的赌博方式,更增加了它的刺激性。

孟伟是连续好几届的东望洋 super touring超级房车赛的冠军车手,但今年他改参加统一规格赛——宝马b。m。w。大赛,这次因有德国房车赛冠军的b。m。w。车队来角逐,所以难度颇高,孟伟更不敢掉以轻心。

曼薇凝视着孟伟,他正聚精会神的解说澳门赛道的曲度弯道,该运用何种战略制胜。

他意气风发、神采朗朗的模样,让曼薇有时会看傻了;她第一次发现,孟伟长得还真好看。

尤其是他那双墨黑的眼睁有股慑人的风采,它可以是冷傲的,也可以是精锐无比,当然更可以温柔迷人。彷佛是心有灵犀,孟伟正好抬眼望向她,眼底净是深情的温柔,他俩的目光纠缠了好一会儿,直至曼薇胀红了脸转过头,他才在众目睽睽下满意的笑了出来,而后再继续解说赛程。

他的大胆仍是不变啊,曼薇羞赧的想道。十几双眼睛在他的突然静默后皆抬头望向他,他却仍无所顾忌的紧盯住她,毫不避讳众目睽睽下表露他的爱意。

有时他俩手牵手漫步于街头,他会突然就在大冲上亲吻她,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不管是白天黑夜,只要做想,他会随时随地、旁若无人的表现他的热情。

可是,他仍没碰她。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他仍未开口要求她履行承诺。眼见再过三天,他就要去澳门参赛,而她因为公司的重要集训无法陪同他前往,他俩势必会分开好几天。现在她心里只能暗自着急,却也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这是她的第一次,有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理吧。

“一切大致上都没问题,各位自己的装备要准备齐全,我们会提前一天报到,去实地勘察赛道,所以两天后,我们将搭下午两点半的飞机,请各位记得提前两小时到。好,我们中正机场见,散会。”

孟伟宣布完后,一群人全转至休闲室继续谈论去年摩纳哥赛事的精采过程。会议室只剩孟伟和曼薇两人。

“有没有无聊得想打瞌睡?”孟伟收拾完资料后,拥着曼薇问道。

“你三不五时就瞪着我,我哪敢打瞌睡,连打呵欠都不敢。”曼薇皱着鼻头回道。

“我是深情的注视。我哪敢瞪你,不怕被你休了吗?”孟伟一副小生怕怕的说道。

“哦?原来我可以休了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项权利。”曼薇故作惊讶状。

“有了也没用,这项权利你终生禁止使用。你这辈子休想甩了我,明白吗?”

孟伟故意恶狠狠的说道。

“哎哟,好凶喔,我好怕喔!”她脸上净是微笑,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他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小心喔!狼来了,要吃小薇薇了。”

他的唇立刻攻击她的颈项。

“臭野狼,走开。”她笑着躲开他的狼吻,脸也微微泛红,当他想吻她时就会故意变身成大野狼。

“说我臭,我也要把你变臭。”他立刻一张口包住了她的唇。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猛然,他抱起了她放在会议桌上,让她上半身面对着他平躺着,他站在她腿间依旧热情的物着,双手也渐从腰际移了上来,直到覆盖住她的胸部。

“伟,会……会有人……进来……”她在情迷意乱中,仍记得这是间会议室,是公共场所。

他喘息着移动他的唇,沿着她的颈项下滑。

“知道我们……在里面……没有人……敢进来。”他仍不在乎的进行爱的行动。

难道……他要在这里?

“伟……这里……”她喘息着说道。

自从上次在客厅亲热过后,这是他第二次这样爱抚她,令她心神俱迷。

“嘘……相信我……”他并未解开她的衣服,只是一路吻下去,直到她下腹。

曼薇娇喘一声。

她今天穿了一套丝质裤装,薄薄的布料根本抵挡不住他灼热的体温,尤其当他停在她的女性部位时……

就在曼薇难耐,几近无法忍受时,孟伟突然欺身上来抱住了她说:“现在只是实习,今晚,我们会真枪实弹演练。”他沙哑的声音充满欲望。

“没有衣服隔着,我的吻会结结实实地印在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决定要她了,就在今晚。曼薇止不住狂乱的心跳。

孟伟立刻感觉到她的狂乱,他低声笑着。

“紧张吗?还是迫不及待?”他俯近她耳语道:“今晚,我会让你快乐的求我要你。”

红霞迅速扑上曼薇的脸蛋。

“你别想。”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哀求他。“不相信?我们打个赌。”他眨眨眼坏坏地笑道。

“赌什么?”

“若你赢了,我免费帮你装四个铝合金钢圈的轮胎。”孟伟知道她一直想换钢圈轮胎,但嫌太贵,可是又不肯接受他的馈赠。

曼薇闻言,果真睁亮了双眼。

“若我输了呢?”这个赌注很吸引她。

孟伟满眼的笑意,他知道她上钓了。

“明天请假,在床上陪我一整天。”

晚上他俩在一家浪漫的西餐厅用餐。

点好餐点后,曼薇环视整间餐厅的装潢,晕黄柔和的灯光衬得维多利亚风格的厅内更为典雅,随处可见的精致盆花,全是新鲜的花材,洋溢着如花园般的清香。

“我已经答应给你了,还需要这种气氛来诱惑我吗?”曼薇托着腮笑眼看他。

“我喜欢诱惑你。”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眼神里是浓浓的眷恋。“喜欢看你眼底的痴迷,喜欢你紧紧地攀住我,更喜欢你在我怀中颤抖的模样。我要诱惑你,直到你全心全意,整颗心除了我,谁也挤不进来。”

曼薇情不自禁将脸俯贴在他温暖的掌心。

“你不怕我像其它女人一样死黏着你?”她轻声问道。

“你不是其它女人,你是我的宝贝。我喜欢你黏着我,愈紧愈好……”他的声音渐低沉,带着诱惑的语调。

他的双关语让曼薇羞红了脸。“你一定得这么……露骨吗?”她娇斥道。

“这算是初级的,还有更露骨的,想听吗?”他眼中赤ll的欲望一览无遗。

“你克制点。”她又羞又恼于他的大胆。

“嗯,也是,现在不适合。”他煞有介事的点头,而后又补充一句:“晚一点我们亲热时再告诉你。”

“你……”

曼薇今天不知脸红了多少次!彷佛是故意的,他不断在她面前暗示今晚的“活动”,以说话、眼神,甚至不经意的爱抚,令她的……欲望不断节节升高,他俩l身缠绵的画面不断浮现在她脑海,她……真快被疯了。

正好侍者送上了餐点,让他俩有着片刻的静谧。

虽然彼此静默,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放过她,依旧闪着诱人的光采。

美食当前,曼薇却吃得心神不宁。

“好吧,吃不下就先放旁边吧。我现在对食物也没胃口。”孟伟轻声说道。

“啊?!要……要走了吗?”曼薇紧张的支吾说着。

孟伟笑着摇头。

“别紧张好吗?我不会把你吃了。”他笑看她的羞赧,神秘的说道:“回家前,我们还要做一件事。”

曼薇不解的看着他。

“我说过,等我从澳门比赛回来,我们就结婚,对吧。”孟伟盯着她缓缓说道。

曼薇立刻僵住了,她怔怔地瞪着他。

“我拒绝接受否定的答案。”他倾身抓住她,低声问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说呢?”她都愿意委身给他,还问这种问题。

“我想听你亲口说嘛。”他柔声哄道。

曼薇犹豫了好一会,才再度开口。

“我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下示爱。”她瞄了眼在他们周围走来走去的服务生。实在是孟伟热情的举动引来许多人的侧目。而他本身又是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

“那……好吧,待会儿没人时你要说好几遍给我听。”他笑着放过了她,因为他早已明了她的心。

曼薇抿嘴笑着,他有时真像个孩子。

“来——把手伸出来。”孟伟神秘兮兮的笑道。

“做什么?”她虽怀疑,却仍将手伸了出去。

孟伟接过她的手,迅速在她无名指上套了枚戒指。

“不准拿掉。”他抓紧她的手威胁道。

“这……”她低下头愣楞地看着手上的戒指。

“这是我们的订婚戒指。”他柔情的凝睇着她。“我想在我们的关系更亲密前,给你一个明确的身分。我不要随便亵渎你,这是我对你的尊重,也是我对你的爱。”

一股热气弥漫曼薇的眼眶,她的视线渐渐模糊。

“我早就该给你的。因为这个戒指要特别订制,所以花了一段时间。”

她缩回手,掩盖住自己几欲夺眶的泪眼。

孟伟愣了一下,他迅速从对面移到她身旁的位置。

“怎么哭了?不喜欢我送的戒指吗?”他小心翼翼问道。“那我重新再做,看你喜欢什么……”

她摇头,仍掩面泪流不止。

“还是……”他的声音里有着沮丧追问:“你不想嫁给我?”

她仍摇头。

他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

终于他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她。

“宝贝,别哭了。”他温柔的轻哄着:“这样好了,你不嫁,我也不娶,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到老,好不好?”

“不好。”她猛然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说道。

孟伟真的不懂她的意思。

“那你……你想怎样?”他突然皱紧眉头,怨声道:“你别想嫁给别人!就算我死了也不准,我的鬼魂也会来缠着你。”

“你胡说什么!”她伸手遮住了他的嘴。

他抬手拉开她的手,然后拿出手帕擦干她的泪痕。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解的叹道。

她脸上乍现红晕。

“我的意思是——你答应了要娶我,就不可以再反悔。”她俯下头低声说道。

孟伟的脸一下子光亮了起来。

“你既然答应了,为什么要哭?”他伸手搂住了她,低柔的问道。

“我……感动嘛,这是——喜极而泣。”她低声辩道。

他轻笑着揉她的头发。

“你差点把我吓坏了,害我以为求婚被拒。”他从口袋拿出另一枚戒指。

“来——轮到你帮我戴上。”

曼薇接过戒指,发现两只是一模一样的对戒。白金戒面上携刻一行英文字——b。m。w。love,o字以一颗钻石取代,简单而别致;而且戒指转一圈看下来,就是b。m。 w。love b。m。w。,意义非凡。戒指底面还列了今天的日期。

“喜欢吗?”他温柔的凝视着曼薇满脸的喜悦。

曼薇回以一抹柔情的微笑。

“帮我戴上吧。”他沙哑的低语。

曼薇慎重的帮他套上后,孟伟立刻挥手叫侍者。

“买单。”

“这么快就要走?”她讶异问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和我未婚妻亲热,你不会希望我在大庭广众下演出一场限制级吧。”他垂眸猛盯着她瞧。

“先生,总共是贰仟参佰元。”服务生递上了帐单。

孟伟迅速掏出三张千元大钞。

“不用找了。”

他牵着曼薇迅速离开了餐厅。

这是她吗?

曼薇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问道。

迷蒙温柔的眼眸,被吻得肿胀的红唇,满脸的春情荡漾,这是个刚被爱过的女人。

短短几个小时,她从一个不懂人事的女孩蜕变成尝尽云雨滋味的女人。

原以为接吻已够让她心旌神驰、迷炫颤栗不已,没想到做a更胜百倍。

他的温柔相待几乎让她落泪,却又狂野放荡得令她心满意足。他爱她的方式令她自觉像独一无二的珍宝般被怜爱疼惜着。

这样完美的幸福是真的吗?果然是真的,它会永远停留吗?

她好怕!

十岁时,她养了一只叫gigi的科卡狗,它可爱又懂事,常常跟在她身后,晚上还跟她一起同床共眠,她好爱它。结果在它两岁大时,不小心跑出门,当场被车辗过,惨死轮下,她伤心了好久,也发誓从此不再养任何宠物。

十八岁,父母亲发生空难离她而去,她顿失依靠,心如死灰。

她在意的人事物都会离开她,所以她学会封闭心扉,不再付出关爱。因为不在意就不会失去,更不会伤心。

她从不曾这样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她甚至愿意为他去死。这样炙烈的爱意让她更害怕。

她怕她会失去他。

突然她打了个冷颤。她迅速抱紧自己。

猛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曼薇惊跳了起来。

“发什么呆?”孟伟温柔的贴着她的脸颊,从镜中望向她问道。

“没什么。”她微微一笑,靠向他身上享受着他强壮温暖的包围。“怎么醒了?”

“我根本没睡。”

孟伟望向镜中肩膀上的抓痕,忍不住轻笑。她果真是只小辣猫,又野又狂,与他想象中一样。他俩是同类人,外表冷漠,内心却十足热情,心门一旦被开启,会倾泄源源不绝的痴狂与专注,终此一生,终此一人。

而他只是比她先知先觉罢了。

“喜欢我教你的吗?”他扯起嘴角轻笑道。

她故意皱着鼻头。

“还好啦。”

“还好?”他故意摸着下巴疑惑的问道:“奇怪,刚才是谁欢愉的大叫,还一直求我不要停?”

“你闭嘴啦。”她猛然转过身捶他,粉颊胀得通红。“你听错了,我是说不要,停!”

“喔!原来我会错意。那你怎么不阻止我,反而大力配合?”孟伟故意追问去。

“孟伟!”她羞得想挣脱他的怀抱。

“好啦,我不闹你。”他搂抱得更紧,亲昵的低语:“其实我爱死了你刚才的表现,才会要了你好几次,到现在还欲罢不能。”

“到现在?”还没说完,她立刻感觉到他再度昂扬起来。

“你……你真是精力充沛!”曼薇胀红着脸,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遇到个好学生。”他挑逗的笑着。他猛然抽掉她身上的浴巾,曼薇立刻一丝不挂。

在她还来不及遮住自己的,孟伟打横抱起了她走向浴室。

“我们还有一整天可以运用。”他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现在,我继续教你做a第四招——鸳鸯戏水。”

桃园中正机场曼薇本来不愿来送机。别人是近乡情怯,她却是近“机场”情怯。

四年前,她送走了父母,也从此挥别至亲,天人永隔。

拗不过孟伟的要求,她仍来了。

清亮的广播声、吵嘈的人群声依然日复一日在机场回荡着,多少人在这里展开生命的转承点,飞出去承旧启新抑或飞回来承新启旧,每个人在这里决定了自己故事的续页该如何发展。

曼薇的人生也是从这里划下了另一页,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过了四年,直到遇见孟伟后才展开了另一新页。

曼薇突然紧抱住孟伟,不顾周围数十双眼睛的注视,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忘情的表现热情。

“答应我,你会平安的回来。”她害怕的低语。

孟伟欣喜万分的反手搂住她,抱得更紧。

“小傻瓜!我当然会平安回来,我还要回来娶你哩。”他热情的吻贴在她耳际,才不管周围的怪叫声。

“b。m。w。,差不多了要上飞机。”l。c。j。吕琦峻催促道。

“是啊,嫂子,这里到澳门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你若难耐寂寞,就飞过来陪b。m。w。嘛。”另一位赛车手f。b。h。傅邦华笑道。

孟伟不想让曼薇受窘,他将她拉至一角。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他慎重的俯下头看她。“那你也答应我,不准开快车、不准吃泡面、不准超过晚上九点回家,我会打电话查勤哦。最重要的,不准搭理任何的男人;就算和别人擦撞到车子,也不要理他,反正我会负责你的车子,明白吗?还有晚上记得关窗户、瓦斯……”

“喂,停——你是去五天,可不是五十天!”曼薇好笑的阻止了他的唠叨。

“你若不准时回来,或在澳门勾搭上那些野女人,我马上交十个男人给你看。”

“你敢!”他猛然吻住了她,想吻掉他未来五天的相思。无奈“吻”短情长啊。

“b。m。w。!”

大伙儿的催促声,让他不得不放开了她。

“乖,等我哟!”重重一吻后,他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曼薇站在入口外,紧揪着痴凝的眼和志忑不安的心。

曼薇坐在客厅,无精打采的瞪着壁上的时钟发呆。

真是难捱得可怕!

今天不过是孟伟离开的第一天,她已经魂不守舍、坐立难安。上班时,她老是恐惧的瞪着电话,生怕打来任何难料的消息,搞得婷蓁也紧张兮兮,干脆让她回家休息。

回到了家,她躺在孟伟的床上,汲取他残留的味道,任思念吞没她。天啊,还有四天,要她如何度过啊。

八点四十分,电话铃声响起,划破了寂静的空气。讨厌!谁在这时打给她,她正等着九点孟伟的电话。曼薇决定不理它,万一是哪个客户打来聊天岂不麻烦。

电话响了二十几声始终不挂断,刺耳的铃声令人心烦意乱,看来这个人不找到她不甘心。

“喂!”曼薇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你在干嘛?这么久才来接电话。”孟伟不悦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孟伟!”她惊喜的喊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难不成你身旁有人?”声音里浓浓的醋意酸得曼薇耳朵直发痒。

“神经!”曼薇笑骂道。“因为你九点才会打来,所以不想接其它人的电话啦。”

“那你现在怎么又接了?”醋意更甚。

“你……”曼薇啼笑皆非。“打长途电话别问这种莫须有的无聊事好吗?你可以问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事,比方说,我有没有想你呀之类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

“薇,我好想你呀。”孟伟柔声倾诉着。“平常我们都一起吃晚餐,今天跟一些不相于的人吃饭,我一点食欲也没有,草草吃完我就赶紧上来房间,一心想打电话给你。

我从六点多等到现在,实在是等不到九点。“

“伟,我也是。”听到他温柔的嗓音,曼薇竟然想哭。“四点多我就回家了,蓁姐说我今天情绪不稳,所以早早就把我赶回来。我好早就坐在这里等电话。”

“那不要等到九点了,明天我七点就打来,好不好?”孟伟急急说道。

“好。”她温柔的回答。“你今晚吃什么?”他随口问道。

她愣了一下。

“呃……我一直在看时钟等你……”她心虚的说道。

“什么!?你到现在还没吃饭!”他大声的吼道,吓得曼薇立刻拿开听筒。

“我……我不饿嘛。”

“我才离开一晚,你就不会照顾自己。这样子你要我怎么安心参赛?可不要我回来时,你已经瘦成一堆皮包骨了。”他又气又心疼的说道。

“哪有这么夸张,我待会就去吃了嘛。”

“不要待会,你现在就去楼下买牛r面上来吃。”他用命令的语气。“十分钟后我再打来,你一边吃面一边用扩音跟我讲电话,我要确定你有吃东西。”

“孟伟……”他也太紧张了吧?

“不准讨价还价,现在快去,我十分钟后打来,记得穿件外套出门,十分钟喔。”

说完他立刻挂断,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就是孟伟,既霸道又柔情。

曼薇笑着摇头,拿了钱包便下楼买面去。

十分钟后。

电话准时响起,曼薇立刻按下扩音键接了起来。

“喂!”曼薇正在倒面进碗里。

“你买了什么面?”他劈头就立刻查问。

“红烧牛r面啊。”闻到香味,她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有没有闻到,好香喔!”

孟伟噗哧一笑。

“或许你要用力煽一煽,我才闻得到。有没有切小菜?”

“有啊!我切了一份海带、素j,还有你最爱吃的猪耳朵。”

“猪耳朵?你不是不爱吃?”

“我顺口点了,点完后才想到你不在,既然都点了就带回来,还是可以吃嘛。”

曼薇解释道。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

“怎么不说话了?”曼薇不解的问道。

“曼薇。”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想,等我从澳门回来,隔天我们就先去公证结婚,喜饼、婚纱照、还有喜酒都等我们度完蜜月再补办。我不想再等了,我想让你尽快成为我妻子,我合法的女人。你说好不好?”

曼薇含在嘴里的一口面差点咽不下去。

“有这么急吗?”她好不容易吞下了面才能开口。“我们都已经算是夫妻了,那张证书早拿晚拿不都一样。”

“在我心里那是种归属感,是一张‘情证’,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定出自于百分之一百,除了我的身心,连我的自由都是你的。你可以堂而皇之的说——这是我老公,言正名顺的阻止其它女人靠近我!同样的,我也可以这么做,我甚至爱送你车子、房子地无所谓。可是你看,连想送你铝合金钢圈也得用打赌的。我不喜欢我们之间这么清清楚楚,好象随时一拍两散,一点瓜葛也没有。订婚随时可解除婚约,一旦结了婚,只要一方不同意,离婚根本很难成立。”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当我是个很没安全感的男人,我喜欢确定我的东西完完全全属于我。”

“伟——”她轻叹息。“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

“我知道。”他的声音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所以我也要以我的方式完完全全属于你。”

“那么,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们就结婚。”她肯定的回答。

孟伟在电话那头欢呼了起来。

“薇,不准反悔喔。”他快乐的笑着说道:“四天后你绝对、一定是我毕孟伟的老婆,你等着吧。”

“好——我等你成为我鲍曼薇的老公。”她笑道。

孟伟一听更乐了。

“老婆。”

“嗯?”

“老婆。”

“干嘛?”她纵容的笑道。

“叫起来真是爽歪了!老婆——老婆——”他高兴得像孩子一样不断叫着。

“我看让你叫个一年,你就会厌烦了。”她摇头笑道。

“是吗?要不要我们再打个赌?”他的兴致又来了,实在是上次的赌注太甜美了。

“你赌上瘾啦,澳门这么多赌场,不会自己去试啊。”曼薇好笑的说道。

“那种赌注我没兴趣,你的吸引力对我来说比较大。”他笑吟吟说道。

“这次你又想赌什么?”想起他们那一整天的行径,她就觉得既浪漫又疯狂。

“嗯……等我想好了,回来再告诉你。”也许他会要她帮他生个孩子,孟伟得意的想道。“那好吧,你搭几点飞机回来,我去接你。”

“澳门的飞机没订到,我们改到香港搭机,大约四点会到台湾。”

“好,我会带束花去接机。”她温柔说道。

“嗯,现在给我一个吻。”他渴望的低语。

曼薇故意“啵”的一声好大声。

“嗯,好棒!我感觉到你柔软的唇印在我的唇上,我们唇舌纠缠着,我用力吸吮着……”

他竟然就在电话里,以火辣的言语描述他俩接吻的“实况”!教曼薇听得脸红心跳。

“今天我们就先吻到这里,明天再继续。记得想我,来——换我给你一个晚安吻。”

他从电话那头传来“啵”的一声。

这个吻真是又久又大声,让曼薇不禁笑出声。

“好象某种野兽的怪叫声。”她笑着说道。

“你居然侮辱我这纯洁又纯情的吻。”他故作伤心道。

“好嘛,对不起嘛!可是,实在是好象喔……”她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没关系,你笑吧。”他无奈的轻叹忽而转成邪恶的威胁:“等我回来后,我会吻得你哀哀怪叫。”

“那我等你呀!”

电话就在亲昵的调笑中结束。曼薇愉悦的想着,今天,她应该能微笑入睡吧?

第八章

再过一个小时就能见到孟伟。

曼薇下午已请好假,花也早早买好了。

她送一大束的天堂鸟,惹火的红像极了孟伟的热情奔放。

想起这几天他的热线,真的是火辣热情得足以烧掉电话线。他居然在电话里“实况报导”他俩做a的细节,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透过电话线,令她彷如身历其境,简直欲罢不能。他真是个调情高手,只靠言语的传递就能令人销魂蚀骨,也成功的令她这几天只能想他,满脑子的缠绵画面,甩也甩不掉。

总算能见到他了。这次她要放胆的向他示爱,再也不羞赧以对,闪闪躲躲了。

明天她就是他的新娘,一辈子相守到老……

曼薇愉快的将车子转进机场内的小型停车场。她看了眼后照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收音机里正播放音乐,突然c进一则新闻快报。

“本台快讯,xx航空公司一架编号535的747客机,在台北时间下午两点离开香港启德机场时因转弯幅度过大,不慎撞上停机坪上另一架xx航空公司空中巴士a三百型的侍修客机,747客机在撞击后立刻起火燃烧,并在数秒钟后爆炸,机上216人可能全部罹难。

这班飞机原预定四点左右抵达台湾,据估计约有三分之一为台湾人。失事原因尚待调查。

有任何最新消息,本台立刻c播……“

曼薇的微笑立刻冻僵在脸上。

xx航空公司?四点抵达台湾?这……这不是……孟伟搭乘的那班飞机?全部……罹难?

曼薇晕眩的紧抓住方向盘。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会以这种方式离开她!绝不可能!

此刻她的行动电话响起。

她眼睛一亮,一定是孟伟!他打电话来告诉她,他提早回来了,或没搭上那班飞机……

“喂!”她声音紧张的直颤抖。

“曼薇,你到机场了吗?”

是婷蓁!曼薇的心情立刻降到冰点。

“嗯。”她无力的回答。

“你……有没有听到新闻快报?香港有架飞机掉下来了,全机可能无一悻免。”

婷蓁的语调不太对劲。

“我刚听到了。”她木然的同道。

“我在客户家看到第四台的新闻,乘客名单已经报出来了,有103位台湾人……”

曼薇立刻僵住了。

好半晌。

“有……有他吗?”她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曼薇……你要节哀。”轰然一声!世界立刻在她眼前爆炸,同时,也将她炸成了碎片……

握不住的电话自她手中滑落。

孟伟……死了?

他昨晚还那样诱惑她,说今晚不准备让她睡觉,要补回这五天的份。他那样信誓旦旦,怎会离开她?他绝不会舍得去了她的。

上天不会这么残忍吧?一而再的捉弄她,先让她最爱的父母死于空难,又让她最爱的男人以相同的原因离开她。这种巧合太离谱了吧!这种玩笑真的人恶劣了!

不可能!

孟伟这么爱她,绝不可能以这种方式伤害她,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啊!

绝不可能!

但,如冰的泪水不断刺痛她双眼,如刀凌迟的心痛得她不断痉挛着。曼薇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良久……

不要!她才不要相信。

她死也不相信孟伟敢这样离开她。

曼薇坐直身子擦掉泪痕。她不要在这里坐以待毙,或许孟伟根本没搭上那班飞机,他有事delay了。

她决定,她要自己去查清楚。

抽出车钥匙,拿起皮包,曼薇跨出车子,快步奔向中正机场内。

自从确定“同好车队”十三个队员,包括毕孟伟,全部都在此次空难中丧生,尤其是找到了毕孟伟在此次统一赛中赢得的冠军奖牌后,曼薇就一直是这种封闭的表情,不言不语不哭不笑,眼神木然,呆滞茫视前方。

婷蓁不禁叹了口气,她这次真的伤得很重;除了毕孟伟的死,他的家人对她恨意很深也是其中一项打击。

不仅拒绝她一起去香港认尸,连到机场迎接灵位也表明不欢迎她。毕父更是恶言相向,指她命带扫把,不仅克走了自己的父母,现在又克到孟伟。他这句话让曼薇彻底崩溃,当晚她吞了一整罐安眠药自杀。幸好她发现得早,赶紧送医,才救回了她一条命。

没想到隔了一天,她又在病房厕所割腕自杀,若不是隔壁床病人半夜起来上厕所,恐怕她这次真的魂归西天,一命呜呼了。

“曼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为自己好好活下去呀。”婷蓁坐在病床边叹息道。

她是一路看着曼薇如何从厌恶、不排斥、到喜欢进而深爱上孟伟,她等于是他俩恋情的见证人。而孟伟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曾让她羡慕的对曼薇说道,这种完美的男人天下找不到第二个了。言犹在耳的话,如今……

现在,她真不知该如何安慰曼薇。她父母死时,她未曾有经生的念头,可想见她爱孟伟真的是受到生命也不要了。

曼薇坐在病床上呆呆凝望窗外,面色和被单一样苍白。她的左手腕包着纱布,伤口缝了二十几针。

“曼薇。”

“我没有再见到他。”她低哑的嗓音平静叙述。

婷蓁惊讶的看着她,这是自孟伟死后,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因连续声嘶力竭的痛哭,而变得低沉暗哑。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孟伟的魂魄有回来?婷蓁忍不住看看周围,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走后第一天有回来看我,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她仍平静看向窗外。“我想见他所以自杀……”

“结果呢?”婷蓁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道。

“没有了。”她仍面无表情。

“没有?他没再出现?”婷蓁追问道。

曼薇没有回答,她仍面向窗外。

沉默的空气在室内飘浮着。

“曼薇,倘可能有某种原因不能见你,也许就是怕来见你,你会有随他而去的想法……”

婷蓁赶紧安慰道。

曼薇仍安静无声。

“他真的很受你,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再有轻生的念头。”婷蓁继续安慰。

曼薇仍文风不动,如一座毫无生命力的雕像。

婷蓁不忍心看她再这样下去,她终于冲口而出:“孟伟在去澳门前,他找我保了个一亿元的意外险,受益人是你。”婷蓁急急说道。

曼薇终于有了反应,她转过头来瞪着婷蓁。

“他就是担心有个万一的话,没有人能照顾你。他知道以你的个性肯定不接这张保单,所以他才找上了我;他还要我保密,不准我告诉你,他怕你会担心……”

原以为泪早已哭干,再也无泪可流。但是泉涌而上的热泪,再度烫伤了她的眼。

又涩又痛的感觉令曼薇忍不住闭上双眼。

她不要钱,她只要他回来啊!若她知道他保了那张该死的保单,她会毫不考虑马上撤消。她会让他知道,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悲苦无依,一辈子凄惨落魄,他会舍不得丢下她,非要平安回来不可;要不然,他的魂魄起码也会来守着她。

他为什么不来看她呢?不是说即使死了,魂魄也会来缠着她?连她自杀企图想引他来,仍不见着他。

孟伟,你究竟在哪里?我想见你,想得快疯了。曼薇在心里呼喊着。他即使成鬼,她也要见他一面,只要一面哪!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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