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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堆,红男绿女,卿卿我我。然而举目探寻到的都是陌生的冷面和躲闪的目光。对于每一个靠近的身体,l露着没有任何修饰的欲望,而少得可怜的衣着,紧紧包裹着怯弱的灵魂。

舞会并没有收获,相反子媛很不习惯那样的氛围,她是安静的,无法融入纷繁的舞场。那些尽情愉悦的人似乎没有任何忧愁,他们的笑声,律动的身体,变换的闪耀的灯光,都像是存活在一个固定的模式中的载体,只属于这里的自由。而她不能!她有些黯然,觉得自己和他们像两个世界的人,这样的热闹中她感到的是孤独。

别看晓萱总是稀稀松松的样儿,其实心细如丝。当然一切要看她是否愿意多花心思,对于子媛的事,她永远都是最用心的。

很快,晓萱便给子媛找了个相亲的对象,那人便是吴安成。

晓萱真的很有做媒人的潜力,从没见过安成,却凭借着学姐的介绍,便胸有成竹得描述得头头是道。

“第一,他是我学姐的哥哥的同学,咱们知根儿知底儿。”

“第二,他比我们大8岁,大是大了点儿,但这样的年纪一门儿心思想的是结婚,不是恋爱,而你需要的是尽快有个自己的家,可谓意向一致。”

“第三,他是个户籍警,说实话,我是不喜欢警察的,但毕竟工作稳定。”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家庭条件太好了,妈妈是银行行长,爸爸是一家中型企业的厂长,而他还是独子。”

听了晓萱的介绍,子媛的心动了一下,但马上又忐忑不安。毕竟子媛还没有见过安成,晓萱的介绍纯粹是道听途说,不知本人如何,就在决定要跟安成见面时,子媛心里还打着鼓,总担心看到的不是貌似潘安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而是一不留神,从一角落里蹦出一八爪鱼三脚猫。

到了见面的那天,子媛大早就起了,光滑柔顺的长头发梳了又梳,总怕不整齐。在仅有的几套衣服里选来选去,晓萱来后才帮她决定穿了一件棉质的白色连衣裙。无领无袖样式简洁明快的裙子,直直的长发,光洁的额头,如此的子媛无比清纯素雅。

正是因了这样精心的打扮,一见到安成时,更加大失所望。

安成一张国字脸,单眼皮,说是中等身材,可在穿了高跟鞋的子媛和晓萱面前似乎还要矮一点,警服穿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能与高大威猛联系起来。看到子媛与晓萱,目光在她们脸上慌慌张张瞄了一遍,连自己都感觉到了自惭形秽,只好咧咧嘴,笑笑,掩饰下尴尬。

晓萱看了看安成,又看了看子媛,眼睛泛起一抹狡黠的笑。

“这位是吴安成先生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就是夏子媛。”

“你们好。”吴安成虽然笑意更浓,但面上的肌r却很不舒展,好像更加拘谨了。

接下来的场面,更有些滑稽,子媛一直低着头,安成也一直局促地坐着,只有晓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个劲儿地刨根问底,再不时地简单介绍一下子媛的情况。却没有放过任何打趣儿安成的机会。

“吴先生是警察啊?香港人管警察叫什么?哦……差(猜)人,我看港台剧中的字幕,总读成‘差(叉)人’,我当时就纳闷:人民警察这么光荣伟大的职业,怎么就那样被香港人歧视呢?”

“你妈妈是银行的?银行职员守着那么多钱,却不能变成自己的,被叫做‘过路财神,他们回家难受吗?”

当仨人客客气气地道别后,子媛就开始埋怨晓萱不该那样涮安成,都说“生意不成人情在”,再怎么戏弄人家,也不能带来任何的改变,就算没了下文,大家终究是“朋友”,你就这样损他,自己又得了什么?反而得罪了熟人。

“就他?还朋友呢!”晓萱嘴一撇。

“我就看不顺他那小样儿,你瞧那眼神,就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不对,说他是癞蛤蟆,他还不敢吃天鹅r。就差口水流下来了。我告诉你子媛,我一眼就看出他可不是啥厚道老实人,整个一社会油子。你以为我就看他长得难看才挖苦他?你也太小看我了。反正我说不好,就是感觉他面相不好。”

晓萱一通数落,又一通打笑,再和风细雨地安慰了子媛一番,并许诺一定给子媛找个好人家,直到子媛的脸色好转了很多,才放心地走了。

子媛到家时,姐姐们都不在,妈妈出门买菜了。继父戴着老花镜,画着衣服图样,见到子媛回来,抬头看了一眼,温和地笑了一下,又低头忙活了。继父自从看了子媛的“服装设计”后,对这个并非己出的小女儿反而多了分亲切。只是一向木讷寡言,没多少交流。就是偶尔说上一两句,却招来几个大女儿尤其是亲生女儿对自己的奚落和对子媛的排挤,于是仅有的言词都隐含在眼光中。

子媛仰躺在床上,想到安成的形象很是失落,可想到他被晓萱取笑时的尴尬又觉得开怀,最多的是为自己第一次相亲失败而暗自伤感,可想到晓萱的承诺也觉得有了安慰。子媛这样天马行空地想着,有些迷糊了。

下午,子媛照常去上班,回家吃过晚饭,又云里雾里地回忆了一遍,失落——开怀——伤感——自我安慰。子媛反复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情讲给了妈妈。

妈妈一听,却乐得很,忙劝道:“这样好的条件,你还不愿意?傻孩子,身高、相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个好家庭。”

“可晓萱说这个人看上去并不老实。”

“哎呀,晓萱一个毛孩子懂得什么?她要是那样会看人,怎么自己吹了好几个了呢?”

子媛笑了,想想的确如此。

子媛听了母亲的话,决定和安成再见一面。

晓萱自然极力反对。

“他太不配你了,是要找个家庭条件好的,但外表也得差不多呀!内涵更得考虑。”

子媛有些为难地看看她,只好重复了母亲的话。

“我妈说家庭条件又好,人又长得帅,工作又轻松的就看不上我了。”

“啊?”

晓萱把腮帮子弄得鼓鼓的,又紧抿双唇,整齐的刘海儿下一双大眼睛,白日见了鬼一般睁得圆圆的,瞪着子媛,半天后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你是现实,还是自卑,女人最大的资本就是美丽容颜。所谓的青春不过是5年10年的,你我貌美如花,也正值青春年华,就应该珍惜自己的拥有,也应该好好地经营利用。再怎么都不能暴殄天物,随意挥洒啊。”

子媛好像若有所思,又好像很是失落。她一下子觉得晓萱4年的大学生涯,轻易地跨越了自己,却不清楚前头是花团锦簇的阳光大道,还是峭壁悬崖的万丈深渊。

子媛不能判断晓萱的对错,但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利用容貌这个资本的能力。子媛没有恋爱的经验,也没有依靠面容姣好而平步青云的借鉴。爱情和婚姻,还是一张刚刚打开的白纸,20出头的子媛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走进恋爱教室的学生,自己还没有动手绘画的能力,也不知道该涂上什么色彩。她的爱情观是只要一个男人真心的爱她疼她,她也会真心呵护那个疼爱她的男人。而后两人能一起携手创造一片阳光普照的天空,从此拥有一份色彩明丽的生活——既要有精神上的,也要有现实的。

晓萱无奈了,说:“夏子媛,你是典型的蔫儿浪漫,表面平静,内心却满是幻想。”

但爱情观十分纯净的子媛,深深地吸引了谙于人情世故的安成。

吴安成已经29岁了,警校毕业后顺理成章地进了公安系统,虽是小派出所,却也是说话“当当”直响的部门,小伙子能力不错,人也活泼,但身高和长相却很不理想,一说到恋爱交女友就先怯了三分。近年来,相亲无数,可大都有上文没下文。不是人家看不上他这样的歪瓜裂枣,就是他看不上别人只羡慕他良好的家境。一开始,每次相亲后同事们都会打听结果如何,后来大家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直接得到答案了。尤其他的一对“活宝”搭档——马健和扬帆,每当安成脸色有异时,就会打趣他:“怎么?又去相亲了?”“呵呵,安成堪称人民警察的楷模,就是人家相亲也是现场办公,速战速决。”

所以,一看到清雅脱俗而又端庄娴静的子媛,安成竟有些失态,甚至没有在意晓萱的奚落。

子媛颔首寡言,令安成遐想无限。

当得知子媛愿意再度见面时,安成欣喜若狂。

这一次格外的重视和珍惜,提前去做了头发,还回家换了便装——白衬衣,牛仔裤,人一下子显得精神了些。精干的天分也得到了发挥,特地为子媛买了一个小礼物,一副深红色的太阳眼镜,精心装扮后,又加上一枝红玫瑰,还有安成的全部身心。以后的每次约会,安成都会精心准备,主动而细致地关心子媛的点点滴滴。而这次的约会也为他们的恋情,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一切都如我所愿”,便是安成在婚礼上最真的表白。

他们第二次见面还是在一个中午,那些日子天气反复无常,子媛有点感冒。想到第一次的失望(当然还有晓萱要再接再厉继续为她找个更好男人的承诺),子媛犹豫着,想改天再去。

子媛妈却不同意,说:“是个好小伙儿,就要抓住机缘。”

在母亲的催促下,子媛勉强成行。

应该说,子媛是个喜怒不会轻易言表的人。在接到安成的礼物和玫瑰时,内心却澎湃了。子媛压抑了一下,没让泪水掉下来,淡淡地笑了笑。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个男人正儿八经地送给她礼物。

除此之外?对了,前几天,秦朗给了她一大摞美术纸,说是自己买了画图用的,买得太多了,用不完,听说她大专修的是服装设计,要用大量的纸张,就分给她些。

她要给他钱,他只低着头说是批发的,很便宜,不用给钱了。

子媛想那能算是礼物吗?

两人后来在麦当劳的交谈更是非常融洽,安成滔滔不绝的讲叙自己的家庭工作同事中的趣事,子媛默默地听着,偶尔用鼻音回应或点头赞许。子媛慢慢觉得今天的安成,不仅人清爽,不高的个头中竟然还有几分男人的豪气。当然,安成的经历对于几乎没有什么应酬的子媛无疑是新鲜稀奇的。

到了要分手时,夏天的午后却y沉沉的,闷热的风中夹着浓重的湿气,子媛禁不住连咳了几声。

安成好像想起了什么,忙说:“你等等我!”

一会,安成跑了回来,交给子媛一个袋子,里面有消炎的去湿的治感冒的,有胶囊,也有药丸,还有冲剂。

“感冒了,多注意身体啊。”

安成盯着子媛的眼睛,真诚的关切在眼里流淌。

子媛默然地接过来,一股气流在心里涌动。

分手后,子媛在转身的一刹那,一颗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她是第一次感受到男人如此的关爱,子媛刚刚打开的心扉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充盈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懂事以来的所有期盼就是为了得到安成的关爱和照料。

的确,子媛的心是很容易被俘虏的。因为她小小的心太孤独了。

第四章

这次见面后,子媛和安成的恋情便十分稳定的发展下去。任凭晓萱怎样大呼“不理解”,小姐姐子芳如何讽刺她看上了人家的家庭。子媛大都默然不语,只对晓萱说:“找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就会觉得很幸福。”

晓萱哈哈大笑,笑弯了腰。

“那我那些初恋对象各个都对我好得很,我怎么没有你说的幸福感呢?”

子媛认真地想想,竟然抛出一句令晓萱惊叹的话。

“或许那些人还不是真正的最爱你的人,也或许你太不懂得满足。”

晓萱又习惯性地撇撇嘴,忽闪着大眼睛。她心里有数,能匹配她的人太少了,她得撒开大网,慢慢找。

安成和子媛交往了不到两个月时,就哀求子媛随他回家见父母。

起初,子媛因为羞怯,不答应,但架不住安成连哄带求,他神神秘秘地说:“你真得和我去见见他们,因为我和他们说子媛是仙女下凡,可他们连撇嘴带摇头,就是不相信。得,事实胜于雄辩。善良温柔的子媛你一定不忍心把我撂旱地儿,就陪我去见见吧!”

子媛嗔笑后点头,安成欣喜若狂。

子媛见到安成的父母时,只感到温暖和亲切。

安成的母亲余萍是靠打算盘打出一片天下的女人,尽管银行业越来越驱于电子化、自动化了,而她的声名仍然在业内流传,就因为这样的算盘功夫,“文革”期间还被下放到乡下。也因为这样的功夫,让她一步步升到了一家国有银行副行长的位置,当然很多人也渐渐地认为她极其圆滑的处事方法和令人极难揣摩的言语眼神,还有就是近乎霸气的心机也是她成功不可或缺的。

子媛第一次上安成的家里,安成的爸妈都“奉命”在家等候。

安成的爸爸是一个稳健大度的老人,时任某国有大型企业的副厂长,在单位也是炙手可热。小道消息,马上有望升正职。

看到子媛来了,安成爸爸和蔼地笑了,边招呼子媛落座,边冲着厨房叫:“余萍,小夏来了。”

余萍听到,慌忙出来了。看到子媛,脸上就笑开了。

“哎哟,是小夏吧?”

安成点头,与子媛相视一笑。

“真的很漂亮啊,难怪安成天天跟我们念叨。像这样俊俏的闺女,谁不稀罕得跟宝贝似的啊。”

说着她拉子媛坐下,一个劲地和子媛说话,眼里飞扬着热情。

余萍一边端详着子媛,夸着子媛漂亮,一边询问子媛的情况,文化程度啊,工作单位啊,家庭成员啊,平时的爱好啊,等等等等,一直和子媛唠个没完,把安成和他爸晾在一边。

子媛虽说性格腼腆害羞,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情绪感染,很自然很大方地有问必答。

安成看着这样的场面,更是合不拢嘴了。

吃完饭,安成便和子媛在自己的房间看电视。看电视是假,借机会是真。安成比她大了那么多,自然身心都更成熟,只是两个人不是逛街就是看电影,也没有个独处的地方,看着子媛粉嫩嫩的脸,安成的心总是火烧火燎。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安成想在不吓坏她的基础上,一定得有所收获。

子媛可不知道他还有那么多的想法,她乖乖地坐在床边,双手托腮,正被电视里的剧情吸引了。

安成递给她一杯可乐。她接过,冲他温柔地笑。

他顺势就坐到她身边,从侧面伸出一条胳膊,另一条胳膊从前面环抱过去,就那样一下子抱住她,把下巴支在她右侧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呼上了她的脸,她不敢睁眼睛,本能地屏住呼吸。

他开始轻轻地吻她的脖子、耳朵、面颊,她就一直僵握着手中的杯子,不知如何是好,但她也没有拒绝,她想大约恋爱是应该有这些内容的,的确,那时候的子媛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

安成见她没有婉拒,就更加大胆了,他的嘴巴顺着她的脖颈继续往下逡巡,蹭到了她的胸部。

“啊。”她这才轻叫一声,睁开眼。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脑袋几乎全进入到她的衣服里,衬衣的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已经开了,他的嘴巴已经努开了她里面布质的内衣边,舌头触碰到了她的茹头。

子媛开始挣扎。

“不要嘛。”她轻声说,很怕他的父母听到。

他抬起头,捏捏她的脸,笑笑,说:“乖,听话。”

他索性解开她的衣衫,用手托住她挺立的灵巧的茹房,用舌尖舔她的茹头。

子媛扭动了下,想挣脱。却被他一口吞进半个r,一只手紧紧环住她,另一只手就向她下身摸索而去。

“啊。”子媛比刚刚的叫声大了些,抓开他的手,说,“这样可不行。”

安成笑了,趴在她胸前说:“好,那我们只进行上半身的运动。”

说完,他双手开始揉搓她的胸,或是干脆瘙痒她,弄得她只想笑,没有力气和他对抗。他便借机把她压在身下,又亲又摸的,呵呵,当然也仅仅是上半身。子媛死护着下半身,一直护到他们的新婚之夜。

一通缠绵后,虽然没有实质的进展,安成还是很满足,高高兴兴地送子媛回家。

胡同外,遇到了子芳,子芳侧着头,挑了眉毛,斜着眼,y阳怪气地问:“这就是有个行长妈妈的吴安成吧?”

子媛轻轻点点头。

子芳哼了声,又继续说:“啊,女人呐,还是得脸蛋漂亮,你看我们这些姐姐,还没冒个泡泡,人家子媛就把男人领到家来了。”

安成轻松地耸耸肩,并不理会子芳的挑衅。

可当安成哼着曲儿兴奋地回到家时,竟看到妈妈一脸的严肃坐在客厅。

安成不解地看着爸爸,爸爸宽厚地笑了。

“安成,你坐过来,妈跟你谈谈。”

安成期期艾艾地坐下,一脸狐疑地望着母亲。

“小夏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漂亮,也乖巧懂事,只是——她的面相……福薄。”

“什么面相?什么福薄?”安成不耐烦地问。

“不是妈妈迷信,从面相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命运的,你看那闺女,瓜子脸、通鼻梁、单凤眼,活脱脱一个林黛玉,林妹妹可是典型的薄命相呀!”

安成嘻了一声,把脸转到别处,又禁不住揶揄母亲说:“就好像您见过林妹妹似的。”

余萍给了儿子一个白眼。

“你想想,她是在两个破碎家庭的夹缝中长大的,妈想疼她,又怕爸怪罪,爸想疼,又担心自己的女儿说偏心。她又是最小,团结的时候她是玩具,开战了她还不得是出气筒啊?像这样的孩子,性格多属忧郁,绝难开朗。毕竟会受到来自家庭的影响。她那闷闷不乐的性格会决定她的见识,也会决定她的人生。所以,你和子媛的交往,我本来就不看好,今天见了她,就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余萍的一席话,令安成觉得不可理喻。

“妈,你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反对我们交往吧?生在那样的家里不是她的错呀!”

安成说着又想到妈妈整个晚上的谈笑风生,更气了,“还有您这人真是够虚的,刚才还乐不可支,让我们都误以为您很喜欢子媛,很赞成我们交往,可您心里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我们稍微欠缺点抵抗力的,非让您给折腾成神经病不可。”

余萍眼睛一瞪,要训斥儿子,被安成爸爸拦住了。

“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去思考和决定,你可以和子媛继续交往,多做一些了解。”

余萍扬了扬眉反感老头子的说法。

安成爸爸又赶忙补充说:“当然,你要是发现子媛身上有你妈说的问题,就应该及时和我们沟通。同时修正你自己的看法。毕竟我们也是一片拳拳爱子心啊。”

“你少做老好人。”余萍腾地站起身,冲着爷俩儿喊,“我就是反对!”

之后忿忿地走进卧室。

安成仿佛一下子从人间跌入地狱,连黄泉路上的往返都没有。他又急又气又无奈,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怎样对子媛交代。

爸爸走过来疼爱地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妈要退休了,自己的事情也千头万绪。你呀,好自为之。”

“爸,可是我真的特喜欢子媛,我都快30了,找到个这样好的女孩子不容易呀,别的事情我不和妈计较,这事情我绝对不答应。”

爸爸竟然笑了,说:“好儿子,有志气,爸爸暗暗支持你。”

安成看着父亲早已没有棱角的面容,看着父亲温润的眼神,忽然有些同情,问:“爸,您这么多年守着我妈这样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心里不好受吧?”

爸爸喝了口茶,压低了声音,对儿子说:“安成呀,你妈妈是专制了点,但她这些年为我们父子付出的也很多呀。再说了,有些道理你应该懂得,婚姻是一种责任,倘若因为一些原因就放弃,那还不如别进那个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随便的就是婚姻。”

“爸!”

父子俩没再说什么,但安成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很严肃又很沉重的气息,难道那就是婚姻的责任吗?安成并不理解,但是他知道他想娶子媛,想让那个美丽温顺的女孩子陪在他身边,他相信那时候单位里的那帮坏小子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子媛自然没想到余萍的前后不一,相反安成的家里虽然人口少,却让她感受到真正家的味道。家,对她而言,那是最美妙的字眼儿,她是多么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尤其是安成的沉稳和细腻,很轻易地让子媛有了满足感和归宿感。辗转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却完全是因为感受幸福的兴奋。

子媛再次踏进安成家,余萍却久久没有出卧室,只开着房门说:“小夏,我心脏不好受,你自己随便些呀。”

子媛应着,极其关切地询问余萍的病情,并嗔怪安成。

“你该陪阿姨去医院。”

安成使劲儿吸了口烟,皱了皱眉,摇摇头。

“我妈得的不是心脏病,而是心病,不用去医院的。”

“心病?”子媛反问,甚是不解。

安成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神情有些慌张,幸好子媛并无半丝怀疑,他便灵机一动,说:“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妈已经过了退休年龄,现在是返聘,就没有以前的地位了,可她又极有‘权利欲’,自然就会生闷气,这不正琢磨还上不上呢!但怎样她都不舒服,心烦身体就差呗。”

“噢!”子媛若有所思,忽然就红了脸,轻轻推了下安成,“要不我帮阿姨想想办法。”

安成侧了头凝视子媛,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心想我妈就是因为你才这样别别扭扭、皱皱巴巴的,你又怎么帮呢?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于是他说:“你个小丫头,又不精通任何医术,怎么帮呀?”

子媛嗔了他一眼,说:“我妈身体一直不好,除了哮喘还经常头疼。我很小就看过有关中医x位的书。我妈妈一难受,就帮她按摩,她就会好很多。”

“真的?”别看安成快30岁了,但由于是个标准的宠儿,十分的孩子气。听子媛这样说,立刻抓了她纤细的小手说,“那你先帮我按摩吧,我头疼。”

子媛抽出手,脸更红了,嗔怪道:“你妈不舒服,你不关心她,还一个劲地闹,真不应该。”

安成看着她一副认真的神情,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是啊,如今像子媛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是少之又少了。他忽然很想拥抱她,想把她瘦弱的身子紧紧地裹在自己的怀里,但他没敢那样做,他怕吓到她。此时,安成觉得爱就是想真正拥有,而他29年的生命中,这样的渴望还是第一次。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定了这个女孩。

安成带着子媛走进母亲的房间。

“妈,子媛看您不舒服,想帮您按摩。”

“啊?”余萍张大嘴巴,尴尬地笑了笑,“不,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了。”之后她偷偷瞪了儿子一眼。

余萍是个要面子的人,即使再反对安成和子媛的交往,表面上也不会流露出来,但还是把儿子激怒了。

“行了。”安成果然不耐烦了,“我说老妈,人家子媛一份心意,怎么您也得接受呀。”

余萍知道不好再推辞,便很不情愿地默许了。

子媛微笑着站到床边,说:“阿姨,我先帮您按摩头。”

随着子媛手指的揉按,余萍微闭上了眼睛。渐渐的,她觉得头不那么疼了,眼也不那么酸了。子媛的确不爱说话,除了偶尔询问下她的感觉,就再没有别的话,但这个女孩的细心和体贴会在她手指的力量中体现出来。

余萍竟有些感动,她清楚地意识到子媛的确是个朴实纯真的女孩子,更是个招人疼的女孩子,她实在没有理由反对儿子娶这样的女孩。

“子媛。”余萍为了消除心底的最后一点顾虑说,“安成是我们的独子,他结婚,我们是有能力给他准备房子的,这套三室一厅的,就算是有了孩子都够住。”

子媛不知道余萍说这些的目的,她的手停了片刻,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便又继续帮她按摩。

“子媛,怎么不说话呀?”余萍问。

“阿姨,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呀。”子媛更窘了。

余萍笑了,说:“也是,我的话说的不够明确,那我就直接问你,要是你们结婚,你是想单独生活还是和我们同住?另外会不会立刻要小孩?因为安成都快30岁了。”

子媛顿时面红耳赤,吞吐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

“妈,人家这是第二次来咱家,你也太直白了。”安成不禁埋怨余萍,并且立即拉了子媛的手说,“走,我们去看电影。”

子媛被他拉着向前趔趄了两步,还是挣脱开,说:“安成,阿姨不舒服,我们不要出去了。”

余萍望望无可奈何地留下来的儿子,再看看一脸真诚的子媛,笑了!她想既然生了个不懂事的儿子,无论如何得找个乖巧听话的儿媳,无疑,子媛是听话的!

从那以后,余萍打消了所有顾虑,彻底接纳了子媛,当然子媛并不知道还有过那样的c曲。

安成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母亲怎么又突然变了心思,索性不再去想,只享受着母亲和子媛之间其乐融融的快乐。

安成和子媛交往不到一年就决定结婚,的确是余萍的意思。

消除了福薄的顾虑,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未来的儿媳,子媛不但美丽纯净,还无比贤惠,家务活没有她不会干的,而且瘦弱纤修的她没有丝毫的娇柔造作,来了就抢着干活,尽管不爱说话,却能安静地听她的唠叨,那份体己如同女儿般。余萍怎能不相信婆媳之间颇有渊源的说法呢?

在单位里见惯了年轻人的时髦浮躁的余萍对老伴和儿子说:“如今像子媛这样的女孩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我们吴家算是烧了高香了,安成真是好福气。”

说着她又有些难过,竟湿了眼眶,感叹道,“只可惜这孩子生在那样人家,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她母亲这一过世,她在家里就更难了。安成,我看你们还是赶紧结婚算了,一方面子媛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我们家的人,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早点抱孙子。”

“好呀好呀!”安成听了母亲的意见,连连点头。的确,两个月前子媛的母亲过世后,子媛的家已经丝毫没有家的感觉了。安成真不知道如何解决,母亲就提出让他们结婚,这真是太好了,安成笑了,“我这就去和子媛商量。”

“等等!”

余萍又突然拦住了就要出门的儿子,没好气的说,“快30的人了,还这样沉不住气呢?”

安成暗暗偷笑,心想明明是母亲自己一副着急的样子,现在反倒又成了他的问题。不过他深谙母亲的脾气,就是任何事都得由她拿主意!

在上世纪70年代的第一个年头,余萍是全市最优秀的珠算高手,为此她竟遭到迫害,一家人随她下放到了城市近郊的一个村子里,一去就是10年。到了1979年,眼看着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周围的人也都逐渐回城,或是恢复了原职,或是得到了晋升,而余萍的心里犹如长了草,又乱又慌!她对老吴说:“我们得想想办法,快些回城,安成不能在这里上学的。”

老吴不吱声。

余萍明白,别想指望老吴,能办成事还是要靠她自己的力量。

第二天,她就去了市区,从分行领导一直找到总行的一把手,不送礼不哭闹,尽显业务状元的水平。

转年春天,一家人离开了那个小村庄,回到了阔别10年的市区。此后的十几年可谓一帆风顺,而余萍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庆幸,也没有对国家政策给她带来种种好处的感激。在她看来,眼下的一切无非是这个宇宙空间中属于每个人的轨迹,合乎规律,而规律则是天意。

安成经常故意油嘴滑舌地气母亲。

“您要是那样相信天意,还真是我们家的福分儿呢。只可惜……”

安成凑到她身边,安抚了下余萍已经愤然的情绪,继续嘻哈着。

“唉,您只相信您愿意相信的天意呀!哈哈。”

余萍不理睬他了,其实她早已习惯了老伴不与之较真儿的敷衍,习惯了安成的打趣儿,总之和那两个男人没有共同语言,幸好有了子媛。

想到子媛,余萍就觉得贴心。相信子媛进了门,一切就会更好。

子媛和安成站在国际大酒店的门口,穿着新婚礼服,满面春风地迎接每一位来宾。安成略显疲惫,兴奋地忙碌着。尤其是派出所几个同事的一通打闹调侃,更令他精神焕发,同事们坐着所里的车过来时,就在车里伸出脑袋和安成开心地招呼。

“嗨,哥们儿,新婚快乐。”

“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待停好了车,马健和扬帆率先走了过来,马健围着安成来回转悠,“大哥,你这一打扮,绝对帅哥。”大家也一齐附和,“可怎么就让嫂子的万丈光芒给淹没了。”

“哎哎,看我们结婚眼馋了?要不你和扬帆也一道办了。”安成笑着回他。

“行啊,可别站错了位子。否则嫂子可吃大亏了。”别看扬帆是个女孩子,工作上作风硬朗,风风火火,就是平时开玩笑,也没别人沾光的份儿。

子媛早领教了安成这两个“搭档”的招数,笑了笑,挽过扬帆站在自己旁边。

同事们一一打过招呼,大家才说说笑笑,一起进了酒店。

酒店里有安成妈妈在热情地接待。

仿佛是在昨日,马路两旁还都是葱葱郁郁的绿,散发着只有春天独有的清新。而没过多久,天地间便笼罩了一层燥燥的闷气,苍翠的叶子变得污浊,没了令人舒畅的青翠,整个世界都有点混沌。

春天就这样悄悄的隐匿了。

夏子媛和吴安成的婚礼定在这样的5月底,这是余萍挑的好日子。

果然,那天天气格外晴朗。微风拂面,十分的舒爽。安成的母亲余萍已经合不拢嘴了。

子媛穿着一袭粉色的晚礼服,头上是鲜红的玫瑰花,偏左侧的鬓角处是一个绒线做成的凤凰喜字。这样粉色和鲜红的搭配虽然谈不上和谐的,但衬着她那张恬静清秀的瓜子脸,和脸上无比娇羞幸福的喜气,浑身洋溢的柔情和娇美融合在一起,尽情流淌。

晓萱却皱着眉头,上下左右的好一通打量,之后说:“拜托,都已经是1996年了,你这新娘妆太老土了,为何不用我帮你找的化妆师?你婆婆是银行行长,公公是个大企业的厂长,吴安成是光荣的人民警察,难道这样的人家娶媳妇都舍不得请好一点儿的化妆师?”晓萱越说越激动,好像子媛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

子媛笑了,看着她,忙劝道:“别气了,是安成妈妈费心设计的,一再强调,我要穿粉色的纱裙,戴红色的头饰。”

晓萱听了这话,一p股坐下了,头倒在椅子背儿上,十分不屑。

子媛仍然温和地笑,并不生气,只是轻轻搡了她一下说:“理解万岁嘛。”

她们打小一起长大,尽管子媛内向文静,晓萱热情自我,却不会因此影响友谊。相反晓萱的急切和浮躁但又不失善良,子媛的沉稳和内秀又的确有些封闭,恰好能相互弥补,十分得合拍。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友谊后来成为她们彼此支撑下去的勇气。

不过在典礼就要正式举行,离开化妆间的前夕,子媛还是拉了拉晓萱的衣角,吞吞吐吐地叮嘱说:“一会儿你还要作为介绍人讲话,可别……呵呵,可别乱说呀。”

晓萱斜睨了她一眼,撅起嘴巴,甩甩头,一扭一扭地径自先出去了。

子媛偷笑,心想自己的提醒的确多余,这个晓萱一向如此,别看平时说话极其随意,但关键时刻就是个人精,不会有一丝不得体,相反能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

婚礼进行曲响起来了,子媛静静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后看到的是安成乐开花的一张脸。

安成个子不高,稍胖的有些圆了的国字脸,小眼睛还算有神。虽说比较白净,但还是其貌不扬。比起子媛的美目娉婷,秀丽清雅,自然是相差甚远。然而,他却是她第一个爱恋的男人。

当然这是晓萱的说法,子媛可不这样认为,在她看来她是正式走进了幸福。

子媛一直生活在一个无情无爱沉闷压抑的环境里,一直梦想着一天能有一个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两人沐浴彼此的呵护,感受彼此的爱恋,从此迎来一个其乐融融的世外桃源般的温馨家园。是呀,尽管安成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对她却是十分疼爱;尽管安成的母亲多少有些行长的威风,总是一副一家之主的大女人的气派,但毕竟从没嫌弃过家庭情况复杂的子媛。

这样想着,子媛又笑了。

新婚之夜,安成喝的有点多了,一帮同事仍然坚持闹d房,一个个节目做下来,惹尽众人嬉笑。

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走了,安成倒是清醒了许多。

子媛也累了,说:“安成,我们洗澡睡觉吧,好困了。”

安成凑过来,酒气一起过来。

“老婆,今天我们就可以……”

“呵。”子媛闪了开,笑着说,“今天不可以,你喝多了。”

安成撇撇嘴,一副绝对不依的表情,一点点近子媛,子媛笑着往后躲,还是被他捉住了。大约是还有些晕,他只想直入主题,像个饼似的就贴在子媛身上。

“疼!”

子媛大叫一声,忽地睁开了眼睛。

“不。”她扭动着,想摆脱他。她没有想到怎么会这么疼。

伸手推他的胸膛,“不要,疼。”

他拉开她的手,她的反抗激起他的欲望,他哄骗着她,说:“一会就不疼了,乖,老婆,乖。”

那夜,安成竟要了她三次,20几年的火气被挑起,激起他所有的兴奋,他不知道她什么感觉,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他很满足,惊讶地看到子媛在啜泣,很是不解,想说什么,可太累了,很快他就呼呼睡去。

子媛的感受并不好,至少她没有体会出所谓的欲仙欲死,更不能理解安成的不管不顾。不过,的确,女人毕竟是女人,大约都是这么过来的。

子媛锤了下已经熟睡的安成,算是发泄了点小小的不满。

其实一个男人在性上的自私,同样能体现出人性,只是那时候的子媛真的不懂,等她明白的时候,自然是深深受到伤害的时候。

第五章

晓萱算是子媛和安成的半个媒人,可她和安成之间却是水火不相容。

安成原本是一个学姐要介绍给晓萱的,只是那时候晓萱正在进行着她的第三次初恋,便一起陪着子媛去相亲了。

晓萱常说子媛十分对不起自己的貌若天仙,温顺的从来就不会自己交个男朋友,又从不出去玩,还早早的上完技校,进了一家汽车配件厂,整日呆在机床隆隆作响的车间里,脸上的表情都快像机床一样冰冷僵硬了。

子媛微笑,默认!她深知自己的个性温和但并不柔顺,腼腆的更是有点封闭,从不会主动和男人多说一句。

不像晓萱,在任何的场合都会是焦点,即使她一言不发,冷冷的素着脸,仍然会被大帮人围绕,更何况她要是遇到有好感的男子,便很会适当的散发一点点娇羞,于是只要她看上,便可以轻易的让对方为她神魂颠倒。

晓萱的第三次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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